大唐一品 作者:堕落的狼崽 (連載中)

loko1234 2011-12-15 11:52: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66927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12-16 08: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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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雷方屯,龍戰伊始,有天命焉,有豪傑焉。
遠看千年路,古人寂寞長。金戈鐵馬寫輝煌。往事流光不在,令人費思量。和戎難崛起,鐵血鑄盛唐,慷慨少年寫文章。帝國如詩,帝國如朝陽,帝國氣吞寰宇,澤被四野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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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3
第一回 我要活下去
大業十三年三月,北方遼闊的草原上,始畢可汗端坐在牙帳之中,一邊俯首觀看著中原的滾滾烽煙,一邊雲集大軍,行狩獵之事。待中原群雄打的兩敗俱傷之事,好興兵南下,爭奪中原花花世界。

    中原內部,群雄紛爭,哪裡知道草原霸主的心思,一邊厲兵秣馬,一邊朝草原上奉獻大量的金銀珠寶,以求獲取草原霸主的支持。

    賈胡堡,位於山西重鎮霍邑之北,乃是進入太原的必經之路。北方的春天總是晚上幾天,但是氣溫回升,人們身上也脫去了厚厚的冬衣,紛紛感受春天的氣息。一襲暖風吹過,讓忍不住想躺在床上休息一陣。

    位於賈胡堡中間的一處大宅院的後花園裡,一個小丫頭對著假山上的一個白衣少年小聲著喊著。

    “大少爺,快點下來,不然讓大老爺看見了又要罵你了。”

    假山上正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的白色長袍早就污穢不堪,臉上現出一絲傻笑。不錯,他就是一個傻子,在賈胡堡,不,在整個盧氏家族中,有名 的傻子。他之所以這樣聞名,那是因為他是河東盧氏的嫡長孫。河東盧氏雖然是范陽盧氏的旁支,但是在賈胡堡整個地方,卻是有著很大的權威的。作為一個嫡長 孫,居然是個傻子,如何不讓人驚訝。

    忽然,原本明媚的天空中飄來一朵烏雲,將整個賈胡堡籠罩在其中,原本和煦的春風忽然變成了狂風,一陣轟鳴之聲由遠及近而來,好似暴風雨的先兆一番。

    “打雷了,不好。”假山下的小丫鬟面色大變,好似要哭出來的一樣。在整個賈胡堡哪個不知道,盧家的大傻子最怕就是打雷了。

    果然,一聲轟鳴聲傳來。那傻子嚇的大聲吼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大概是忘記了自己仍然是在假山之上,抱住腦袋就滾了下來。

    “少爺!”小丫鬟哪裡還顧得上許多,趕緊沖了上去,正準備以自己瘦小的身軀擋住小主人的身體,這哪裡能來得及,只聽見啪的一聲響,就將少年滾落在 地上,顫抖了幾下,就不見了生息,嚇的小丫鬟面色蒼白,仿佛傻了一般,連空中的一道紫色詭異的閃電劈在少年身上都沒有發現。說的也奇怪,這雷聲、風聲,眨 眼之間就消失的不見蹤跡,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一樣,讓人議論紛紛。

    “啊!快來人啊!大少爺受傷了。”猛的一聲尖叫聲從小丫鬟嘴巴裡傳了出來,飛快的傳遍了賈胡堡的盧家大院。瞬間就見數個健壯的青衣奴僕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一見躺在地上的少年,面色大變,趕緊將少年抬了起來,朝後花園內的一個閣樓裡跑去。

    不到片刻,就見一個中年人,面容有儒雅之色,隱有大家風貌。此刻他神情慌張又帶有一絲愧疚,帶著一個郎中打扮的老者,朝閣樓跑去。他就是河東盧氏 族長盧思成之長子盧昌清。這個少年是他的前妻留下的兒子,雖然他如今續了弦,而且還是名門之後,又有了一個兒子,但是心中最愛的還是自己的前妻,連帶著這 份愛都轉移到自己的這個大兒子身上,否則,在這個高門大院中,作為傻子的少年哪裡有這樣的待遇。但是此刻最愛的兒子從假山上跌下來,生死難料,讓他如何不 憂心忡忡。

    中年人上了閣樓,掃了楠木大床上兒子一眼,只見他面色蒼白,若非胸口尚有一絲彈跳,與一個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在中年人看來,也是已經離死不 遠了。盧昌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一邊哭泣的丫鬟說道:“柳兒,你還是期盼你家少年趕快醒來吧!否則,就是我也不能保你。”

    丫鬟柳兒聞言,小臉變的蒼白無比。眼前之人,雖然是盧氏大少爺,但是心性和善,在盧家中也是地位不穩。作為照看大少爺的柳兒,若是因為此事讓盧家 嫡長孫丟了性命,她也是逃不過陪葬的命運。活人陪葬雖然消失了很久,但是在盧氏這樣的大家族中,族長的權力絲毫不比皇權差到哪裡去。活人陪葬的事情在高牆 大院中,還是時有發生的。作為丫鬟,一沒權,又沒有勢,三沒有靠山,如何能逃的過死亡的命運。一想到這裡,柳兒心中更是惶恐,雙眼通紅的望著大床上的少 爺,心中期盼著奇跡的出現。

    “哎,也許這也是他的解脫吧!”盧昌青面上露出一絲灰白,好似又年老了不少。中年喪子,人生一大悲痛。更何況,在盧家,盧昌青雖然是嫡長子,擁有 繼承權,但是實際上,盧昌青在家中的地位並不穩固。如今更有長子被雷劈的事情,傳揚出去,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本就穩固的地位就會變的更加的脆弱 了。他所說的“解脫”,一方面,固然說的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同樣也是說自己的。

    “大郎!”那個正在診斷的年老郎中,皺著眉頭摸著自己那銀白色的鬍鬚,臉上盡是驚訝之色。

    “顧老!照辭可有救?”顧全中雖然是個郎中,但是卻跟隨盧昌青的父親,盧家族長盧思成多年,在盧家有著很高的地位,就是盧昌青也不敢怠慢。

    “甚是奇怪!”顧全中搖了搖頭,道:“脈搏沉穩有力,比成年壯漢都強了不少,但是不知為何卻是沉睡不醒?或是老夫醫術不精,卻是診斷不出,究竟為何?”

    “啊!”盧昌青面色一變,顧全中的醫術他是知道的,堪稱國手,連他都不能診斷出結果來,如何不讓盧昌青驚訝。

    “如此,只能盡看天命了。不過,要是孫師前來,或許能令照辭恢復正常。”顧全中搖了搖頭,道:“老夫還是開上幾副安神滋補之藥,成不成,老夫卻是沒有把握了。”

    盧昌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顧全中口中的孫師指的是神醫孫思邈,世人皆稱他仙人,雖然是寒族中人,但是卻為世人所敬仰,天下諸多閥門都以請到 孫師為榮。只可惜的是,孫師好道,時常出沒在名山大川之中,仙蹤飄渺,此刻哪裡能找到他。一想到這裡,盧昌青又搖了搖頭,緩緩的走出了房間。在他的身後, 傳來一陣悲鳴聲,那是柳兒在哭訴著什麼。

    清晨,一縷陽光從潔白的窗紙上灑了下來,陽光照耀在床榻之上,只見床上正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一動不動,仿佛是死的一樣。榻邊上,正趴著一個瘦弱的少女,一頭烏黑的秀髮披在肩膀上,陽光照耀之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輝。

    “咳,咳!”床榻上忽然傳來兩聲咳嗽之聲,只見那原本一動不動的少年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深邃的目光中盡是迷茫之色。

    “我是誰?李清?盧照辭?”少年面孔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眉宇緊皺,仿佛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好半響,才聽見他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柳兒,柳兒,我要喝水!”少年伸出右手,輕輕的落在少女的秀髮之上。

    “啊!,大郎醒了!大郎醒了!”柳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眼就能看見盧照辭那深邃的雙眼,忍不住驚叫起來,神情之中盡是歡喜之色。也沒有聽見少年的要求,趕緊沖出房間,木制的樓梯上飛快的就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少年見狀露出一絲苦笑之色。

    盧府後花園中,李清,哦,現在他叫盧照辭了,他坐在椅子上,望著天邊的白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之色,在他的一邊,柳兒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遠處更是有幾個青衣下人遠遠的照看著。

    盧府的大郎又醒了過來,人好像也變的不傻了,只是又好像變呆了,整天只知道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的人說是被雷給劈呆了。只有服侍在他身邊的柳兒感覺自己的小主人變了許多,但是若是要說變在哪裡,她卻又不知道。

    而真正的變化只有盧照鄰自己知道。藏在這具身體內的靈魂,早就不是盧照辭的了,而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生活在紅色搖籃下的大學生,在川南支教的 時候,恰逢大地震,身死而魂未滅,穿越到了這個混亂的時代,成了其中的一員。甯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就算是生活在大家族中,在這個人命如螻蟻的時代,根 本就沒有任何的保障。在歷史中,隋末的農民起義首當其衝的就是大家族,自從東漢而形成的大門閥在隋末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然後逐漸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盧 照辭並沒有感覺到,生活在這個大家族中有任何的安全感。這是一個封建社會,一個沒有人權的社會,亂世草頭王,殺人如草芥,所以盧照辭感到一絲迷茫,更還有 一絲恐懼,對自己生命的恐懼。

    “我要活的下去。”盧照辭想到。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3
第二回 刁奴
“柳兒,還不迎接二公子!”忽然一陣尖細的嗓音傳了過來,好像是鴨脖子被掐住了一樣,聲音難聽無比。

    椅子上的盧照辭眉頭皺了皺。望了過去,卻見後花園處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幾個錦衣少年,各個相貌英俊,神情瀟灑,只是在盧照辭看來,卻是一群生性跳脫,一群紈絝子弟而已。而站在中間的正是盧照辭的二弟盧照秉,乃是盧昌青的繼室所出。

    “柳兒,怎麼沒有聽見嗎?你這個賤婢!作死啊!”鴨聲再次傳了過來,這個時候,盧照辭才發現說話的乃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身形瘦長,正用枯瘦 的手指著柳兒,活像一個大馬猴一樣。他是盧府大管家的兒子盧春。雖然是個下人,但是卻比同樣是下人的柳兒有地位,當然,若柳兒的身後有個強大的靠山的話, 盧春卻是不敢得罪的。只是以前柳兒的靠山,在盧府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地位,連帶著柳兒在下人中也是受欺負的物件。

    “奴婢,奴婢!”柳兒面色蒼白,忐忑不安的望著身邊的盧照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是誰?”盧照辭淡淡的問道,平靜的面孔上不見有絲毫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在想什麼。

    “喲,這不是大公子嗎?”盧春驚訝的說道。好似剛剛才看見盧照辭一般,面色怪異,雖然口中稱是大公子,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尊敬和畏懼。

    “小人見過大公子!嘿嘿!”盧春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忽然冷笑道:“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大公子啊!在河東,盧家的大公子就在你面前,你這個傻子!我告訴你,如今大公子看上柳兒了,識相的乖乖的讓柳兒跟我們走!”說著揚起右手就朝盧照辭抽了過來。

    盧照辭面色忽然一變,右腳踢了過去,只聽得那盧春一聲慘叫,頓時被踢飛出丈遠距離,捂著肚子就在那裡慘叫起來,口中更是謾駡不已,盡是污穢不堪之詞。

    “快來人啊!把這個傻子抓起來,看小爺如何教訓他!”盧春右手指著盧照辭叫駡道,聲音尖利,刺耳無比。

    “這就是你帶來的人?”盧照辭冷冷的掃了一眼盧照秉,深邃的眼神之中盡是譏諷之色,讓盧照秉面色漲的通紅。在他的身邊盡是河東盧氏子弟,因為他是 長房次子,加上盧照辭以前是個傻子,雖然是次子,但是卻是如同長子一般的存在,在河東盧氏之中巴結他的人無數,前些日子聽說盧照辭被雷嚇的昏迷不醒,讓他 高興不已,以為從此之後,自己的這個長房次子就能上升為嫡長子,以後就能接管河東盧氏。沒有想到的是,今日清晨,就聽到盧照辭已經清醒,並且與常人無異, 好似根本就沒有傻過的一樣,心中驚訝不已,這才過來瞧瞧。那盧春的一番張揚,雖然他心中不喜,但是卻也沒有阻止。更讓他不曾想到的是,昔日的傻子,今日清 醒過來,居然如此的強勢,望向自己目光中,居然有譏諷、嘲笑的模樣,讓他心中暗怒不已,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撕的粉碎。

    “哼!盧春父子為我盧家鞍前馬後,立下了許多功勞,今日你居然將其打傷,哼哼,我看你怎麼在爺爺面前交代。”盧照秉反唇相譏道:“哼哼,居然為了 一個丫鬟,有種。我們走!”說著讓人拉起盧春,頭也不回的出了後花園,圍繞在他身邊的一些盧氏弟子見狀,哪裡還敢停留,紛紛緊跟其後,飛快的消失在花園之 中。

    “大公子!”柳兒雙眼中露出一絲激動來,但是更多的是擔心。盧春乃是盧府大管家盧明之子,那盧明在盧家跟隨老太爺盧思成多年,就是盧照辭的父親盧 昌青也不敢輕易得罪此人。盧春乃是他的獨子,今日被盧照辭打了,也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禍事來,柳兒一想到這裡,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莫要擔心,你照顧我多年,我豈會讓他得逞。”盧照辭雙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這具身體自從記事開始,就是這個小女孩照顧自己,兩人在後花園的小閣樓中相依為命。

    “可是?”柳兒聞言面色羞的通紅,但是臉上的驚慌之色卻仍然沒有消除。

    “什麼人敢欺負我家大兄?”一聲怒吼聲傳了過來,仿佛一聲巨雷在盧照辭耳邊響了起來。接著就見一個粗壯的少年,手執著一柄長槊,一副殺氣沖天的模樣。

    盧照辭面色一動,露出一絲微笑來,來者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他是盧氏族人,盧照辭三叔盧昌定之子盧照英,生性好武,在以儒學傳世的盧家中簡直是一 個異類。也因此不受盧家老太爺待見。大概是因為是好俠義,所以對以前傻子的盧照辭甚是照顧,每當盧照辭受到別人欺負的時候,都是盧照英出手找回場子。

    “大兄,大兄,你沒事吧!”盧照英掃了一眼周圍,卻不見有半個人影,豹眼睜的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三弟,怎麼了?”盧照辭淡笑道。

    “怎麼不見人了?”盧照英好奇的嚷道。

    “回三爺的話,他們都被大公子打跑了。”柳兒趕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哼,這個刁奴,小弟早就想找他算帳了,只是?”盧照英面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有些擔心的望著盧照辭。

    盧照辭哪裡不明白,盧照英雖然嫉惡如仇,但是在盧家大院中,做主的卻是盧思成,盧明鞍前馬後的跟隨他數十年,這份忠心很是難得,也許在盧家太爺的 心中,盧明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都能信任。如今盧照辭這個本不受重視的孫子打了盧春,要是真的鬧起來,恐怕,最終倒楣的還是盧照辭。

    “放心,怎麼著,為兄還是長房嫡子。”盧照辭心中一暖,安慰道。

    “哼哼,大兄倒是好心情,小弟聽說這段時間二房那邊都鬧開了,就是你大房之中,想大兄遭難的也是有的。這個時候,大兄打了盧春那廝,恐怕趁機鬧事 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別看盧照英生性魯莽,只知道舞刀弄槍,但是卻也不是笨人,大宅院中的事情,心中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不願意摻和在其中而已。今日涉及 到自己的兄長,才會有如此言語。

    “大郎,大郎!”一陣焦急的呼喊聲傳入三人耳中,盧照辭知道那是自己父親盧昌青的聲音。果然,花園口轉入一個消瘦的身影來,臉上更是顯得驚慌無比,不是盧昌青又是何人。

    盧照辭心中歎了一口氣,盧昌青待自己很是不錯,一個父親能對一個兒子關愛如此,也是很難的了,更重要的這個兒子以前還是一個傻兒子。只可惜的是, 在大宅院中,這份仁厚顯的是那樣的格格不入,顯得是那樣的懦弱。否則,他的嫡長子地位也不可能被他人所挑戰。在他看來,盧昌青這個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之所以 會被他人所挑戰,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盧昌青性格的原因,導致盧思成這個族長也暗許了盧昌宗的奪嫡行為。

    “父親(大伯,大老爺。)”盧照辭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父親。

    “哎,看來我兒身子是好了。”盧昌青面上露出一絲異樣來,道:“若是你娘看見了你今日的模樣,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孩兒明日就到娘墳前上香告知母親。”盧照辭趕緊說道。

    “嗯,如此甚好!”盧昌青點了點頭,忽然面色又變道:“我兒今日闖了大禍事了,那盧春乃是盧明的獨子,你怎麼打了他了。如今盧春到老太爺那裡哭 訴,老太爺叫為父前來帶你去金標問話,這如何是好?”金標是盧家的核心建築,一般都是族長所居,這類的還有范陽盧家的幽燕,河南鄭氏的著經、安遠等等,這 些口一般都是世家門閥的榮耀所在,並非普通的世家門閥能擁有的,山東世家傳承千年,也僅僅只有數家才有此等榮耀。今日能在金標問話,也就是說明瞭盧家老太 爺對此事的重視,難怪老好人盧昌青心中極度緊張了。

    “大伯,只是打了一個下人而已。”盧照英不滿的說道。只是後來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他心中也是知道,這個下人不是一般的下人。

    “呵呵,父親,不要驚慌。下人就是下人,奴才就是奴才,我盧家詩書傳世,名門大族,豈能讓這種下人壞了規矩的。”盧照辭冷笑道。

    “哎!你隨我走吧!”盧昌青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歎息道:“大不了,讓老太爺罰為父就好了。想來,我是嫡長子,他也不會讓我難堪的。”說著搖了搖頭,,發出一聲長歎,消瘦的身材居然顯的有一絲蒼老。

    “父親,孩兒已經長大了。”盧照辭忽然說道。這一刻,他終於融入這個時代之中。

    “好!今日就是拼著嫡長子的身份,為父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盧昌青回頭望了盧照辭一眼,面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去金標。”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4
第三回 此子非池中之物
金標內,靜悄悄而細無聲。正中端坐著一個老者,滿頭銀髮,相貌威嚴,雙目開合之間,卻不見有絲毫的老態,隱隱有寒光射出,讓人不敢與之相對視。此刻大內端坐著許多盧氏族人,但是卻沒有一點聲音,足見此人的厲害。他就是河東盧氏旁支,賈胡堡盧家族長盧思成。

    在他的身邊也站著一位老者,滿面陰霾,一雙三角眼中盡是得意之色,他就是盧家大總管盧明,自幼跟隨盧思成,就算是盧思成從范陽盧家破門而出,也跟隨其後,雖然是下人,但是盧家上下卻從來沒有一人將其當下人看待。

    左邊的第一張椅子是空著的,那是嫡長子盧昌青的位置,右邊第一張椅子上端坐的是一個相貌英俊瀟灑的中年人,一身儒服,面色祥和,端的風流,他就是 盧思成第二子,盧照鄰的二叔盧昌宗,盧家下任家主的有力競爭者;左邊第二張椅子上端坐著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修長的雙手上,青筋冒出,雙目開合之間,隱隱 有殺氣噴薄而出,他就是盧昌青的三弟,河東盧家一千家族私兵統領,雖然是庶出,但是因為掌管家族私兵,卻沒有任何人敢怠慢的主子。再在其後,就是跟隨盧思 成到河東的盧家旁支,在家族中擔任家老的年長族人,諸如盧思悅、盧思樹等人,至於盧家的第三代除了盧昌青長子盧照辭有位置之外,其他的小輩只能是站立在一 旁。只不過,因為盧照辭雖然是盧家嫡長孫,但是因為是個傻子,所以以前端坐著椅子上的三代首席的是盧昌青的第二個兒子盧照秉,此刻的盧照秉面色鐵青,滿是 憤怒與尷尬之色,身體總是不經意之間挪動一番,好似椅子上有刺一般。

    在大正中,正跪著一個中年人,哦,正趴著一人,周身顫抖無比,顯然是被大中氣勢所壓,嚇的膽戰心驚,此人正是事件的罪魁禍首盧春了。

    忽然,大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紛紛朝外望了過去,一見當頭的消瘦的身影,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輕蔑的目光來,盧昌青雖然是嫡長子,但是生性懦 弱,就是在後宅之中,也是一個有名的妻管嚴,更不要提在家族之中的種種事蹟了。這種人物哪裡會得到他人的尊重。這種氣氛就是緊隨其後的盧照辭也能清晰的感 覺出來,雙手不由的緊握起來,雙目中殺機一閃而過,暗思道:“過了今日,看看你們還敢如此放肆。”

    “見過父親。”盧昌青恭恭敬敬的對盧思成行了一禮。在這個家族中,盧思成的威風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擋的,更何況是盧昌青了。

    “嗯,坐下吧!”盧思成複雜的望著眼前的長子,生性仁厚,若是在平常人家倒也沒什麼,可惜的是生活在盧家,一個龐大的家族。在大家族中,要想坐穩族長的位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父親。”盧昌青面色一變,回頭望了盧照辭一眼,點了點頭,就朝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剛剛坐下,就隱隱聽見對面傳來一陣冷哼之聲,頓時面色一變,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一聲不吭的坐在椅子上。

    “大郎,你入不拜,按照我盧家家規,蔑視尊長該當何罪?”盧照辭正待見禮,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冷哼之聲,盧照辭望了過去,正見盧昌宗面色陰冷的望著自己。

    盧照辭面色一愣,忽的面色漲的通紅,暗思道:“此人不置我於死地,恐怕是不甘心了。也罷!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下拍了拍下擺,止住了下跪的趨勢,冷笑道:“你又是何人?此乃金標內,族長尚未發話,豈有你的位置?”

    “你……”盧昌宗面色鐵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望著盧照辭,曾幾何時,有人如此對自己說話的。以往在金標內,自己是要說就說,要罵就罵,也沒有人敢反對自己,卻不想今日碰見了一個棒槌,說出的話居然讓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哼!”一聲淡淡的冷哼聲在大廳內響了起來,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是如同巨雷一樣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盧昌宗面色大變,忐忑不安的朝中間的那張椅 子上望了一眼,迎面而來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神,嚇的盧昌宗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再也不敢出聲。如同盧照辭說的那樣,在金標內,唯一能放肆的只有老太翁盧思成, 而不是自己盧昌宗。

    “大郎,你二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為何要打盧春?盧明乃是盧春之子,也算是你的長輩?”盧思成雙眼中閃爍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好像在這金標中, 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物,也同樣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過。這不由的讓這位盧家的掌舵人感到一絲驚訝,一絲好奇。

    “我盧家詩書傳承千年之久,能傳承如此之久,最重要的依據就是規矩二字。”盧照辭冷冷的掃了盧思成身邊的盧春,冷笑道:“正因為有了規矩,我盧家 上下在族長的帶領下,才能屹立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滄海變化,王朝興衰,我盧家仍然存在天地之間,成為我華夏大地上僅存的世家門閥之一。孫兒雖然無能,但是 也是盧家子孫,身上所流的乃是盧家的血脈。盧明雖然跟隨爺爺多年,但是奴才就是奴才,難道奴才能爬到主人的頭上來拉屎拉尿嗎?更或者說,這個奴才已經是主 人了,而原來的主人變成奴才了。”

    “老爺!”盧思成身邊的盧明嚇的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陰冷的面孔猛的變的蒼白無比,額頭上隱隱有一絲冷汗,哪裡還有剛才的一絲得意的模樣來。

    “二叔,怎麼主人教訓奴才有錯嗎?聽說二叔在族長氣勢威嚴,凡有犯到手中的奴才,無不受到了嚴懲,想必二叔的倚仗就是我盧家的家規吧!”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盧昌宗在賈胡堡內張揚跋扈,盧家的家奴、佃戶無不談之變色。

    “你,你放肆。”盧昌宗面色漲的通紅,雙眼中寒光閃爍不停,隱隱有一絲殺機。大廳內議論紛紛,眾多盧氏族人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來。大廳之中也出現嗡嗡的聲音來。

    “好一個主人與奴才之說。哼!”大廳內,響起了盧思成那淡淡的聲音,瞬間,大廳內再也不見有絲毫聲響。

    “父親,大郎身體尚未痊癒,還請父親寬恕。逆子,還不跪下。”盧昌青趕緊跪在地上,面色蒼白,回頭對盧照辭喝道。

    從那雙眼睛之中,盧照辭可以清楚的看見,其中不但有一絲恐慌,但是更多的是擔心。盧照辭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跪了下來。

    “很好。”聲音蒼老而無力,緩緩的在耳邊響起,只聽盧思成緩緩的說道:“盧春奴大欺主,杖五十,到草料場去吧!”

    “謝老爺!”盧明趕緊謝過盧思成,要知道若是在其他的世家門閥內,這種情況,想要留住性命幾乎是不可能。眼下雖然是杖了五十,被流放到草料場,但 是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這自然是盧思成看在自己多年鞍前馬後的份上才如此寬容,盧明哪裡還敢還價。心中即使有不滿之處,但是也只可能沖著盧照辭,卻是不敢沖 著盧思成。

    “照辭,你往年混混沌沌,不知世間一切,但是到底是我盧家長孫,盧家的一切你都要瞭解,今天,你就在這裡背誦我盧家的家訓吧!明日到你三叔那裡 去。”盧老太爺話音剛落,就緩緩的站起身來,也不理眾人驚詫與嫉妒的目光,緩緩的朝外走去。那盧昌青見狀,趕緊站起身來,就來攙扶盧思成,盧思成點了點 頭,也沒有拒絕。

    在他的身後,盧昌宗面色鐵青,盧昌定面上露出異樣的神情來,其餘的家老等人望向盧照辭的目光中充斥著一絲複雜的神色來,而盧照秉面上更是露出一絲 憤懣來。在盧家的家規中,背家訓也是一種懲罰,但是若是在金標中背家訓,那就不是一種懲罰,相反還是一種獎勵,當年的盧思成、盧昌青都曾經被罰在金標內背 過家訓,而其餘的人若是被罰背家訓,沒有一人是在金標內進行的。在盧家的潛意識中,在金標內背家訓的人都是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所以盧照辭雖然被罰,但是 變相的來說,盧照辭已經被老太爺所認可,已經被定為盧家家族的繼承人了。想那盧昌宗等人如何不嫉妒與憤恨。

    “父親,老祖宗為何讓大兄在金標內背家訓啊?”盧照英不解的問道。

    “殺伐決斷,剛毅果敢。此子非池中之物也!英兒,沒想到你的眼光遠在為父之上。”盧昌定搖了搖頭,苦笑道。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5
第四回 草上飛
清風山下,旗幟招展,殺氣沖天,陽光照耀下,寒光四射,秋風之中,平添了幾分肅殺,數百士兵均是黑衣黑甲,面色冰冷,雙目無情,目光緊隨著隊伍前面騎著 高頭大馬的兩個少年,左邊一人手上卻是空無一物,面色祥和,好似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而右邊一人生的虎背熊腰,手執長槊,只是一臉的稚氣,唯有 一雙豹眼閃爍著一絲興奮之色。只是令人驚訝的是,兩人之中,好像是以這個書生為首。

    “四弟,那草上飛就在這清風山上落草?”盧照辭淡淡的問道。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兩個月了。經過在金標內背過家訓之後,他這個嫡長孫的身份首次在盧家 被確定出來。次日,盧家老太爺就讓他到家族私兵統領盧昌定手下去報導。雖然是嫡長孫,但是若是想日後統領家族私兵,也是需要實力。幸虧這具身體的主人雖然 是個傻子,但是上天總是公平的,在剝奪他的一項權利之後,就給他補償另一方面的優勢。這具身體的優勢就是力大無窮。盧照辭同樣是繼承了這一切,變的力大無 窮。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一千個私兵中,再也無人是其對手,包括盧昌定也是一樣。前些日子,盧家從河東城運來的數百石糧食被清風山上的盜匪所劫,盧照辭奉命 奪回這數百石糧食。

    “根據鷹傳來的消息,草上飛的老巢就在這裡。大兄,現在該怎麼辦!”盧照英一臉的興奮之色,連帶著坐下的戰馬也不安分起來。

    鷹是盧家的核心機密,一直掌控在族長盧思成手中。他專門從事的就是情報搜集和分析工作,這種機構在一些大家族中都是存在的。

    “這個草上飛倒是個厲害人物。”盧照辭掃了一眼身後的家族私兵,雖然只有五百之眾,但是卻是河東盧家百年打造的精兵,絲毫不在隋兵精銳之下。不但裝備精良,戰鬥力甚高,最重要的是對盧家忠心耿耿。

    “大兄,為何如此說?難道他能抵擋我一槊不成?”盧照英豹眼圓睜,不滿的說道。槊在這個時代已經成了將領的主要武器,但是能使用槊的人並不是很 多,因為使用槊不但需要很高的技巧,更為重要的是需要精鐵才能打造出一柄好槊來,這需要龐大的錢財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也只有一些大家族或者富有之人才能 使用槊。也因為如此,盧照英才有如此信心能擊敗草上飛。

    “四郎,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清風山,距離堅城霍邑不過三十裡的路程。草上飛是何人,在整個河東沒有人不知道這股盜賊的,可惜的是,卻從來沒有 人知道這草上飛的老巢在哪裡。雖然官兵四處尋找,可是又有誰知道這草上飛就在這清風山裡。若不是我盧家鷹探子偶爾發現,恐怕也不會知道草上飛在何處。如此 人物,若不是傻子,就是瘋子。”盧照辭分析道:“草上飛能在河東縱橫數年之久,就是名將屈突通、太原留守李淵也不知道他的老巢,可見此人非同一般。此人將 巢穴按在此處,所用的就是一種叫燈下黑的策略。”

    “大兄,什麼叫燈下黑?”盧照英好奇的問道。

    “我們平日用碗,碟,盞等器皿注入動,植物油,點燃燈芯,用於照明。照明時由於被燈具自身遮擋,在燈下產生陰暗區域,由於這些區域離光源很近,我 們經常不會注意到這片陰影部分,這種情況就是叫燈下黑。這個草上飛將老巢放在距離河東、霍邑不遠處的清風山,就是這個道理。”

    “嘿嘿,大兄,一個盜賊而已,你也太抬舉他了吧!看我走馬取其腦袋。”盧照英不屑的搖了搖頭,顯然不認可盧照辭的觀點。

    只見他右手一擊坐下戰馬,那戰馬一陣嘶鳴,聲震山河,手中的長槊斜指清風山,大聲喝道:“草上飛,快點還我糧食來,否則,小爺將你殺的雞犬不留。草上飛,快點出來與小爺一戰。”那身後的五百盧家私兵也緊跟其後大聲叫了起來。

    清風山上,早有嘍囉報與山上,大殿內,端坐著一個相貌英武的中年漢子,身著玄黑色的盔甲,絲毫感覺不出對方乃是一個盜賊。而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一般。在他的身邊尚站立著一個少年,其貌似潘安,右手正執著一柄銀色長槊,更顯的其瀟灑不已。

    “你可看見領軍的是何人?”草上飛眉頭皺了皺,淡淡的問道。

    “是兩個少年。”探馬趕緊回道。

    “哈哈,盧家也是無人,居然派兩個少年來領軍,聽說那盧思成一心要壯大河東盧氏,今日居然派遣兩個少年來領軍,正是昏聵不已,若是盧昌定前來,我 等還要忌憚幾分,今日兩個少年前來,將軍可以安枕無憂了。”大殿內忽然傳來一陣哈哈狂笑聲。眾人望去卻見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面容上油光閃爍,好似一 個富家翁一樣。

    “聽說那盧思成老奸巨猾,豈會派兩個無用之人前來,我等還是小心點為妙。我等性命丟失事小,但是若耽誤了家主大事,我吳某就是萬死也不能抵擋我的罪過了,王管家,不若你先運送一些糧草回去的好。”草上飛皺了皺眉頭說道。

    “父親縱橫河東多年,今日為何如此膽怯?孩兒跟隨義父習武多年,早就是百人敵,那盧家兩個小兒不過紈絝子弟而已,孩兒視其為豬狗,父親稍等,待孩兒下山,取其首級來。”草上飛身後的那英俊少年意氣風發的說道。

    “放肆,不過跟隨你義父學了幾年武藝,就視天下英雄于無物。你也不想想,那盧家傳承近千年,人才不計其數。盧思成能在河東立足,又豈是簡單的人 物。這次派遣兩個少年前來,顯然這兩個少年不是普通的少年。哎,若不是家主大事在即,我也不會去搶盧家的糧食,這下惹了禍事了。”草上飛滿面後悔之色。沒 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這個亂世之中,世家絕對比朝廷更為可怕。自己雖然勇武,但是也僅僅是一個家臣,寒族中的人物,就是眼前的這個肥胖如豬的管家地位也比自 己高上許多,無他,世家門閥而已。

    “吳將軍太看的起河東盧家了。”王管家掃了那滿面不郁的少年一眼,冷笑道:“若是范陽盧家我等倒是要小心一些,那盧思成不過是個旁支而已,若不是看在范陽盧老太翁的面子上,我家主公早就將其逐出河東了。哪裡還能在賈胡堡立足。哼!”

    草上飛聞言,心中冷哼道:“若不是你出主意,我哪裡會奪了盧家的糧食,如今惹了禍事,卻要我來抵擋,天下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情。盧思成主掌河東盧 家,在關中諸多世家門閥之中能立足河東近百年,豈是簡單的人物。眼前的這兩個少年若非紈絝不聽盧家命令,就是河東盧家的傑出人才。我膝下僅一子,豈會讓他 去冒險。”一想到這裡,掃了一眼帳下眾人,吩咐道:“何人願前去走一遭?”

    “哼,將軍若是害怕,不若讓犬子前去走一遭。”王管家見草上飛不願意讓自己兒子出戰,當下冷哼道:“非兒,你去走一遭,讓那盧家看看我太原王氏的 威風。”話音剛落,就見背後閃出一個面色稀白的年輕人來,手執一柄金黃色長槊,金光閃閃,好似黃金打造過的一樣,連帶著那年輕人也顯的英武不凡。忍不住讓 人暗自叫好。

    只是那草上飛雙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心中暗自冷笑道:“看似威武,但是下盤虛浮,雙目無神,有青紫之色,顯然是飽思*之輩,早就將身體掏空了, 只剩下一個好的軀體而已,這些世家子弟,又有幾個是真本事的,難怪主公一家能號令太原。也罷,既然你要前去送死,就讓你走一遭也好,這樣也能消弱一下大公 子的勢力。”當下點了點頭道:“既然非公子願意前往,本將親自擊鼓為公子助威。”

    “如此甚好。”王非大喜道。當下點了五百士卒朝山下殺去,草上飛等人也立在寨門前觀看著山下的戰場。

    “大兄,看他們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草上飛。”山上鼓聲隆隆,山下的盧照英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一見王非飛馬而來,頓時面上露出狂喜之色,正待殺上前去。

    “慢著!”盧照辭眉頭緊皺,趕緊拉住盧照英,道:“四弟,你看。”

    “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小白臉而已。”盧照英不解的問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盜賊啊!嘿嘿,其裝備絲毫不在我盧家私兵之下,比那些郡兵的裝備可是好多了。盜賊之中,還有這樣的小白臉將軍,不簡單啊!”盧照辭冷笑道。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眼前的這夥盜賊恐怕不能以常理來推測了。在他的背後,必定有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府兵?”盧照英豹眼一睜。

    “也許是私兵。”盧照辭忽然說道:“四弟,此戰許敗不許勝。”盧照辭忽然說道。

    “為什麼?”盧照英面色一變,不解的問道。

    “你想不想將這些人一舉殲滅?”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神秘來。

    “那自然是想了,可是這與小弟詐敗有什麼關係呢?”盧照英不解的問道。

    “清風山易守難攻,對方兵精糧足,裝備之精良絲毫不在我等之下。若是強行進攻,必然傷亡巨大,只有將他們引下山來,才能有戰勝的可能。”盧照辭緩緩的解釋道。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5
第五回 覆滅 (一)
“嘿,大兄說的有理。”盧照英豹眼中光芒一閃而過,瞬間就明白了盧照辭的言下之意,頓時嘿嘿冷笑來。

    “嘿,小子,看你家盧爺爺來收拾你。”盧照英見對方朝自己殺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興奮之色,手中的長槊就朝對方刺了過去。

    那王非還準備說上幾句場面話,一見對方不由分說的就朝自己刺了過來,面色一陣大變,暗罵對方不懂的規矩,但是面前寒光閃爍,也容不得他罵出來,手 中的長槊趕緊迎了過去。只聽得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頓時將王非驚呆了。原來,他見對方來勢兇猛,好似力有千鈞一般,心中也忐忑不已,也用盡自己全身力量擋了 過去,哪裡知道自己的長槊好像是擊在空處一樣,對方卻好像沒有吃飯一樣,一柄長槊使的如同稻草一般,沒有絲毫的力量。

    “哈哈,如此人物也出來獻醜。”王非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手中的長槊指著盧照辭喝道:“小子,看本公子來取你性命。”一聲大喝,就飛馬殺了過來。

    盧照辭暗中癟了癟嘴,一見對方模樣,恨不得在其身上刺出一個窟窿來。想在賈胡堡中,除掉自己的父親和盧照辭,又有誰的武力在自己之上,雙臂雖然沒 有不能扛千斤,但是也不是眼前的這個花花公子可以抵擋的。但是一想到盧照辭的吩咐,只得按住心中的恨意,勉強抵擋了幾招,就轉身大聲喝道:“好厲害,快 撤!”說完,打馬就朝後奔了過去。而盧照辭也大聲喊著“快撤!”瞬間五百族兵紛紛朝後潰敗而去,好像真的被對方打敗了一樣,連旌旗等物都丟的四處都是。

    “哈哈!”王非見狀神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長槊指著盧照辭帥旗所在,大喝道:“追!”話音剛落,拍了坐下的風雷豹就準備追了上去。忽然山上傳來一聲鳴金之聲。

    “是誰鳴金?是誰鳴金?”王非俊臉通紅,轉首望著山上,卻見山上奔下一匹戰馬,不到片刻就奔到王非身邊,拜道:“將軍有令,對方乃是詐敗,請少公子收兵回山。”

    “這是詐敗?”王非面色一變。指著不遠處的旌旗金鼓等物,冷笑道:“恐怕是少將軍要立軍功吧!”說著掃了一眼山上的那一簇人影,雙眼中盡是冷芒。也不再說話,領著數百嘍囉就朝山上奔了過去。

    山上大殿內,眾人又重新坐好,王非俊臉鐵青,正待站起來說話,那身邊深處一隻肥胖的手掌來,輕輕的將其按下。王非望了過去,卻是自己父親的手掌,只得重新坐了下來,死死的盯住上首端坐的草上飛。只見他臉上盡是凝重之與不解之色,心中暗自冷笑起來。

    “哈哈!將軍莫非有什麼不解之處?”王大總管一臉的好奇之色,好像剛才在山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肥胖的臉孔上盡是祥和模樣,沒有一絲異樣。

    草上飛掃了一眼王大總管,心中暗罵對方是老狐狸,但是面上也不得不回道:“适才在山上看見盧家領軍之人的模樣,說來也奇怪,一人乃是盧家三郎之子 盧照英,是盧家下一代的猛虎,一身的武藝傳聞乃是河東翹楚,就是他的老子盧昌定也強不了多少,但是剛剛與非公子相鬥時,不過兩三個回合就敗退而去,甚是蹊 蹺。故此我才命人鳴金收兵。”

    “大將軍是在說末將的武藝還沒有學到家就是了?”那草上飛話音剛落,就聽見大廳內一聲大喝,卻見王非俊臉漲的通紅,死死的盯住草上飛。若是眼光能殺人的話,恐怕草上飛早被殺了上千次了。

    這個時候草上飛也知道自己的話語說的不恰當。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忘記剛才那句話同樣是貶低了王非的武藝。那王非本就是世家子弟,心高氣 傲,還以為自己的武藝是如何的了不起,今日不過三兩下就戰敗了盧照英。卻到了這裡,有人說對方是詐敗,言下之意也就是說對方是故意為之,否則依照自己的武 藝根本不能將對方如何。

    “這個…”

    “哼!你以為你的武藝能擊敗對方嗎?”草上飛正待解釋,忽然他身後的少年卻不屑的說道。

    “立兒,放肆!還不向非公子道歉。”草上飛面色一變,趕緊訓斥道。

    “哈哈,這個就不必了。小兒資質愚蠢,武藝也只是莊家把式,本就不是少將軍的對手。”王大管家肥胖的臉孔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來,擺了擺手道:“將 軍,此事不必再討論了,只是眼下的情況如何是好?那盧家兩個小娃娃雖然兵敗,哦,是詐敗!恐怕還將複來,將軍又如何應付?”

    “王公以為如何?”草上飛見對方沒有計較,稱呼也逐漸親切了不少。

    “大將軍起事時間逼近,這糧草也必須快點運到。不若今日我從後山下山,先將糧草運到太原再說。將軍留在此地拖住盧家,待大將軍起事後,大勢已定,盧家恐怕也不會為了這點糧食找將軍的麻煩了。將軍以為如何?”王大總管笑哈哈的說道。

    “父親,孩兒以為不妥。”那草上飛尚未答話,一邊的王非卻站了起來,不滿的說道。

    “放肆,你懂什麼?”王大總管見狀面色大變,冷喝道。

    “哈哈,王公息怒,暫且聽聽非公子有何高見?”草上飛雙眼一亮,趕緊說道:“早就聽聞非公子深通韜略,武藝不凡,若非小兒拜在我義兄門下,吳某早就將小兒送與非公子門下,讓非公子傳授我兒幾招,也夠他終身受益無窮了。”

    “嘿嘿,哪裡,哪裡。”王非聞言臉上略顯出得意之色,笑道:“其實破此二人卻是不難,此二人年紀輕輕,經驗不足,今日又趁勢而來,加上計謀失敗, 明日必然會強攻清風山,今夜必然好生休息,如此防備不周,正是我等機會。若是夜襲,對方必然會潰敗而去。”那王非神情俊朗,又是出身世家,言談舉止之間自 然有副風度。一言一出,大殿內倒是有不少人點了點頭。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6
第五回 覆滅 (二)
“哼,夜襲之道若非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對方所困,此計不准。”王大總管冷冷的說道:“你且隨我到後山搬運糧草,你我連夜回太原。”

    “王公且慢,王公且慢。”草上飛趕緊制止道:“在下以為非公子此計甚好,哎呀,非公子不愧是家學淵源,非我等能比擬的。本將看來,此計可行。”

    “這個?”王大總管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王公若是有所懷疑,不若將我軍分作兩部,一部先行進攻營寨,一部隨後而行,若是先鋒得手,後軍緊隨其後,擴大戰果。若是先鋒失利,後軍也可趁其 不備,在合適的時機內,襲其後方,這樣照樣能將其擊潰。王公以為如何?”一邊的少年將軍忽然出言說道。眾人聞言,雙眼一亮,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只有聽說 過一次夜襲的,但是沒聽說過連環夜襲的。就是一邊的王大總管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連聲說好。當下眾人又仔細商議妥當,這才等候著夜晚的來臨。

    黑夜籠罩天幕,清風山下,風聲呼嘯而過。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這個時候正好是殺人的好時機。

    在清風山下數裡之處,正是盧家大營的駐紮地。大營營門緊閉,也不見有半點的火光照耀,好像是整個大營都陷入沉睡之中。居然連半個守衛的都沒有。

    “父親,有點不對啊!”吳德立臉上現出一絲狐疑之色來,眼下的情況確實讓人懷疑,難道這大營中連半個守衛都沒有。難道這個盧家子弟一點行軍經驗都沒有?更或者這其中有什麼計謀不成?若是能選擇的話,吳德立情願相信是後者。

    “是有點不對。”草上飛點了點頭,歎息道:“不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你我父子也不得不闖。本來為父還抱著一絲僥倖,但是今日看來,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父親這是為何?”吳德立面色一變。

    “我兒一會若是對方營寨中有陷阱,你莫要管我,逕自突圍回太原,聽你義父的,為二公子效力。”草上飛面色一變,道:“若是有可能,莫要惹世家。這些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就是二公子門下的也是一樣。”

    “這個?”吳德立滿面狐疑的問道。

    “時間不早了,記住父親的話。”草上飛掃了掃天際一眼,道:“殺!”那吳德立見狀哪裡還有時間能問個清楚的,緊跟草上飛之後,就朝盧家大營殺了過去。

    “破!”吳德立雙目圓睜,馳馬飛奔,雙手執長槊朝寨門斬了過來,只聽得一聲巨響,眾人就見那巨木做造的寨門被其劈的粉碎,足見吳德立的武勇。草上 飛身後的將士見狀,紛紛發出一聲聲怒吼之聲,一時間士氣大振,紛紛執著手中的兵刃朝營中殺了過去。草上飛心中更是得意非常,坐下的戰馬一聲嘶鳴,瞬間就沖 在眾將之前,逕自朝中軍大營殺了過去。

    “轟!”腥風席捲整個大帳,頓時露出整個中軍大帳來。草上飛忽然面色一變,只見中軍大寨之中,有一年輕儒生,玉面朱唇,端的英俊瀟灑。不是盧照辭又是何人?

    “將軍為何到此時才到,小子已經等候多時了。”盧照辭淡淡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對面有刀槍相對,長槊上有寒光閃爍。

    清風山后山的一間小屋內,王總管父子聚集在一起,只見那王非面有不鬱之色,王大總管見狀,歎了一口氣,道:“大郎,為父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父親,如今大將軍起事在即,這次糧草關係重大,豈能有失。更為重要的是那盧氏佔據賈胡堡,那裡是大軍南下的必經之地,盧家有私兵千人,都是精銳 之士,聽說其戰鬥力絲毫不在玄甲鐵騎之下,若是盧家與宋老生合作,恐怕會給大將軍帶來很大的麻煩,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消弱盧家實力,此乃是大功一件,日後 大將軍論功行賞,也有我父子一份。今日為何讓那吳家父子擔任先鋒,將好處讓給他人了?”王非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在房間內咆哮起來。

    “放肆。”王總管猛的冷喝道:“你以為為父甘願將功勞讓給那個賤民不成?我是在救你我的性命而已。哼哼,那吳德立自以為學了幾天兵法,就以為自己 是兵聖了,哼,還差遠了呢。他所學的只不過是皮毛而已,真正的兵家絕學是掌握在我們手中,也只能掌握在我們手中。非兒,你知道這士族和寒族的區別是什麼 嗎?”

    “權利和金錢。”王非想了想說道。

    “錯。上品無寒族,下品無士族。”王總管淡淡的說道:“這士族掌握了教化之道,進而能左右朝政,故稱為士族。以家族為基礎,門第為標準,佔有大量 的土地,這就是世家門閥。那盧家乃是千年大家族,絲毫不在我太原王氏之下,盧思成能立足河東又豈是簡單的人物。你看看吧!”說著就從書桌上取出一張紙來, 遞與王非。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山下領軍的是盧家嫡長孫,有傻子之稱的盧照辭,嘿嘿,就是這個傻子,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盧家千餘私兵,或以武壓之, 或以恩推之,翻雲覆雨之間,千餘私兵對其忠心耿耿,連帶著盧家小豹子盧照英對其俯首貼耳,嘿嘿,否則那頭小豹子也不會與你不過戰兩三回合,就詐敗而逃。而 這種人物以前被稱作傻子,盧家老頭藏的真深啊!你想想這種人物又豈是簡單之人。吳家小兒還想去夜襲,簡直就是找死。”王總管一臉的冷笑道:“你要去找死, 為父也不攔你。”

    “父親,這盧照辭居然這麼厲害?”王非面色蒼白,額頭之上冷汗淋淋,望著手中的紙條,只見上面將盧家數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記的清清楚楚,若是盧照辭在此也會驚歎于王家的情報是何等厲害。

    “嘿嘿,是不是這麼厲害,等晚上就知道了。”王總管將兒子手中的紙條取了過來,取過火摺子,瞬間就將其燒的乾乾淨淨,火光之中,照耀著王總管那滿面和氣的面孔上,此刻卻閃爍著陰森的光芒。

    “父親是想讓他父子二人先去探路?若是成功,我等趁機殺入,分其功勞,若是不成,我等進可攻,退可守。”王非俊臉盡是興奮之色,笑道:“父親果然英明。”

    那王總管聞言點了點頭,雙眼中更是閃爍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來,心中暗思道:“我兒,天下的事情哪裡有如此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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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覆滅 (三)
黑夜籠罩天幕,清風山下,風聲呼嘯而過。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這個時候正好是殺人的好時機。

    在清風山下數裡之處,正是盧家大營的駐紮地。大營營門緊閉,也不見有半點的火光照耀,好像是整個大營都陷入沉睡之中。居然連半個守衛的都沒有。

    “父親,有點不對啊!”吳德立臉上現出一絲狐疑之色來,眼下的情況確實讓人懷疑,難道這大營中連半個守衛都沒有。難道這個盧家子弟一點行軍經驗都沒有?更或者這其中有什麼計謀不成?若是能選擇的話,吳德立情願相信是後者。

    “是有點不對。”草上飛點了點頭,歎息道:“不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你我父子也不得不闖。本來為父還抱著一絲僥倖,但是今日看來,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父親這是為何?”吳德立面色一變。

    “我兒一會若是對方營寨中有陷阱,你莫要管我,逕自突圍回太原,聽你義父的,為二公子效力。”草上飛面色一變,道:“若是有可能,莫要惹世家。這些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就是二公子門下的也是一樣。”

    “這個?”吳德立滿面狐疑的問道。

    “時間不早了,記住父親的話。”草上飛掃了掃天際一眼,道:“殺!”那吳德立見狀哪裡還有時間能問個清楚的,緊跟草上飛之後,就朝盧家大營殺了過去。

    “破!”吳德立雙目圓睜,馳馬飛奔,雙手執長槊朝寨門斬了過來,只聽得一聲巨響,眾人就見那巨木做造的寨門被其劈的粉碎,足見吳德立的武勇。草上 飛身後的將士見狀,紛紛發出一聲聲怒吼之聲,一時間士氣大振,紛紛執著手中的兵刃朝營中殺了過去。草上飛心中更是得意非常,坐下的戰馬一聲嘶鳴,瞬間就沖 在眾將之前,逕自朝中軍大營殺了過去。

    “轟!”腥風席捲整個大帳,頓時露出整個中軍大帳來。草上飛忽然面色一變,只見中軍大寨之中,有一年輕儒生,玉面朱唇,端的英俊瀟灑。不是盧照辭又是何人?

    “將軍為何到此時才到,小子已經等候多時了。”盧照辭淡淡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對面有刀槍相對,長槊上有寒光閃爍。

    草上飛面色一陣大變,猛的大喝道:“快退,快退,我等中埋伏了。”說著自身不但不退,手中的長槊更是朝盧照辭刺了過去。

    “嗆!”一聲金鐵交鳴聲在黑夜之中傳的老遠,那草上飛只感覺自己的雙臂發麻,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手臂沖入體內,將自己的體內血脈攪的翻天覆地一 般,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坐下的戰馬更是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嘶鳴聲,草山飛一時間不由的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書生,卻見兩隻八角擂鼓甕金錘錘狠狠的敲在長 槊上。重有千斤。

    這還是書生嗎?簡直就是妖孽。草上飛面色蒼白,哪裡還敢戀戰,拔馬就準備朝外逃了過去。恨不得立刻就逃出眼前這個妖孽視線之外。而此刻,大帳之外,早就是喊殺聲震天了。一個豹眼將領手執長槊更是將吳德立圍在其中,讓其逃脫不得。

    “我兒快走,中埋伏了。”草上飛見狀,哪裡不知道白晝之時,眼前的這個小將根本就是詐敗,自己家兒子的武藝他是知道的,不但氣力甚大,最重要的是 跟隨自家兄弟之後,武藝也不知道增長了多少,但是此刻卻在那個豹眼小將之下,打的狼狽不已,由此可見,此人的厲害。今夜若是不能早做決斷,恐怕不但要損兵 折將,更有可能會父子二人都會在此丟了性命。

    “想走,哪裡有那麼容易。”亂戰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喝之聲,雖然大營中喊殺震天,但是卻清晰的傳入草上飛的耳中。草上飛回頭望去,卻見剛才在大 帳中見到的書生,此刻卻是身著銀白色戰袍,騎著一匹朱紅色戰馬,雙手上仍然執著兩隻八角擂鼓甕金錘,端的英武。這個時候草上飛再也不敢猜測對方手中所執的 鐵錘是不是木頭所鑄造的了。心中只是暗自膽戰心驚而已。

    “我兒快走,去找你義父。”草上飛面色大變,狠狠的拍了一下坐下的戰馬,手中的長槊卻是朝正在與吳德立廝殺的盧照英殺了過去。

    “又來了一個,好!”盧照英豹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的長槊順手將草上飛也卷了進去,長槊上寒光閃爍,瞬間就刺出了數十下,形成一朵朵梅花來,朝草上飛父子二人卷了過去。絲毫沒有因為又加入了一個敵人而有所畏懼。

    那盧照辭正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忽然營外傳來一陣怒吼聲,只見一個白袍小將領著一標人馬殺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隱隱還有無數黑影沖了過來。盧照辭看的清清楚楚,那為首的小將正是白天的時候與盧照英鬥陣的那個。當下雖然對對方的計謀感到驚訝,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哈哈,諸位兄弟,隨我上。”盧照辭哈哈一笑,手中的雙錘狠狠的擊在面前的一個黑衣嘍囉身上。只見那嘍囉正待將鋼刀擋在身前的時候,只感覺一股巨 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的席捲全身,整個身體頓時不由自主的飛出丈外,又砸在一個嘍囉身上,砸的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萎靡的倒在地上,雙眼中盡是不可置 信的神色。

    那盧照辭卻是不管那麼多,手上的大錘飛舞著不停,如同稻草一般,每一錘砸下,必然會有一人倒在地上,衣甲俱碎,胸口都被砸塌了下去,卻是死了不能 再死了。緊隨其後的盧家將士見狀,士氣大振,就是王總管派出的二路襲營大軍也不放在心上,有此勇猛的將領,豈有戰敗的可能性。一時間,殺的更加起勁了。

    “哈哈,盧家小子,以為拿柄木錘本公子就怕了你了嗎?”盧照辭殺的正歡,忽然一陣寒風朝自己咽喉刺了過來,抬頭望去,卻見不知道何時,那個叫王非 的小將已經殺到自己的面前了。又聽對方說自己手中的鐵錘是木頭的做的。當下哈哈大笑道:“今日就讓你嘗嘗我的木錘的厲害。”說著雙錘就朝王非掄了過去。

    “哈哈,本公子可不是被嚇大的。”王非面帶冷笑。雖然家族情報中言眼前之人有武勇,王非也曾小心過,但是今日一見對方居然使用如此巨大的雙錘,恐 怕每只重有數百斤,這樣的武勇恐怕也就是當年的呂布、霸王之勇才會有如此力量了。但是在當今世上卻是不可能。此刻一見盧照辭以雙錘擊來,心中卻是不再將其 放在心上,手中的長槊輕輕的擋在面前。

    “我兒小心。”在其身後飛奔而來的王大總管看的清清楚楚,面上蒼白,雙眼中盡是絕望之色。雖然他不通武藝,但是到底是見過大世面,一見盧照辭這等 模樣,哪裡不明白對方手中所執的乃是兩柄實打實的鐵錘,根本不是木頭所制。但是自家兒子卻如此漫不經心,絲毫不將對方放在心上。心中驚慌不已,趕緊出言提 醒。但是盧照辭雙錘如風,對方的提醒哪裡來的及。

    只聽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刺的眾人肌膚發冷,忍不住瑟瑟發抖。接著一陣輕響,好像是魚泡被刺破了一樣,聲音雖小,但是在亂軍之中,眾人只覺得這聲 輕響仿佛就在自己的耳邊一樣。只見王非雖然仍然端坐在戰馬之上,但是此刻長槊被擊成兩段,連帶著胸口被砸塌了下去,鼻孔之中只有呼出的氣沒有吸入的氣,顯 然離死不遠了。

    “你,你…敢…殺…我!”王非不可置信的指著盧照辭。

    “你不過是盜賊一個,有何不敢!”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快撤!”王大總管卻是聽的分明,面色大變,哪裡還有膽略找盧照辭報仇,拍馬就朝後奔了過去。

    “我兒快走!”草上飛看的分明,面色大變,雖然知道盧照辭用的兵器乃是實心鐵錘,臂力不凡,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對鐵錘在其手上使用的是如此的爐火純青,如同稻草一樣,已經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一想到這裡,哪裡還敢戀戰,能保住性命都已經不錯了。

    “照英,此子留給我!”盧照辭一拍坐下戰馬,手中的雙錘就朝吳德立砸了過去,只聽的一聲巨響,如同九天霹靂落下,頓時就將吳德立手中的長槊砸成了兩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坐下的戰馬一陣哀鳴,朝後連退了好幾步。

    盧照辭見狀,手中的雙錘正待再次砸下,忽然感覺身後一陣惡風傳了過來,無奈之下,只得舍了吳德立,手中的雙錘順手朝後擋了過去。回首望去,卻見草 上飛臉孔漲的通紅,手中的長槊舞的風雨不透,招招直指自己的要害,自身卻沒有絲毫的防守。一副一命償一命的姿態。盧照辭心中雖怒,但是也不得不小心應付。

    “我兒快走。”草上飛大聲喊道。

    “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盧照英見狀,執著長槊就朝吳德立殺了過來,只可惜的是,清風山的嘍囉卻在這個時候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一起圍住盧照英 殺了起來,雖然這些人在戰場上僅僅是炮灰而已,但是在此刻卻讓盧照英不得不應付這些螻蟻。吳德立見狀哪裡不知道事情不可為,當下忍住心中的悲痛,拍馬而 走,瞬間就遁入了黑夜之中,消失的不見了蹤跡。

    “哈哈,盧家小兒,你就等著我兄弟前來滅你九族吧!”草上飛一見吳德立已經逃走,心中一松,哈哈大笑道。

    “找死!”盧照辭面色大變,手中的鐵錘脫手而出,就聽見一陣嘩嘩的鐵鍊聲傳來,接著一聲巨響傳了過來,卻見鐵錘正中草上飛胸口,砸的草上飛身軀飛出數丈之外,墜地而死。

    “哼!全殺了。”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7
第六回 太原王氏 (一)
“大兄,你看。”清晨山上濃霧尚未消失,但是卻擋不住盧照英喜悅的心情。經過一夜的苦戰之後,盧家五百私兵雖然損失了一些,可是收穫也同樣是驚人的。眼前如山般的糧草足可以抵消盧家的損失。

    “嗯,不錯。四弟可派人前往賈胡堡,讓家裡派人前來接收糧草。”盧照辭僅僅是點了點頭,語氣甚是平淡,好似這一些根本就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一樣。

    “大兄,有心思?”盧照英看的分明,好奇的問道:“莫非今日我等繳獲的不多?戰績不夠讓人羡慕?”

    盧照辭搖了搖頭,指著眼前如山般的糧草,問道:“四郎,這些糧草大約有數十萬石,那草上飛不過是一個強盜而已,他要這麼多的糧草做甚?加上這些嘍 囉的裝備,絲毫不在我盧家私兵之下。嘿嘿,這就奇怪了。那草上飛還有和你廝殺的那個小子,所用都是長槊。使用長槊者耗損太大,非貴族而不能用之,非十數年 的功夫不能用之,草上飛不過是個強盜,居然也能使用長槊,而且使用的是如此的爐火純青。四郎,恐怕這隊強人不是普通之人。你我還是快些將這些糧草搬回賈胡 堡,告訴爺爺才是正理。”

    盧照英聞言面色也變了變,雖然他好武,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毫無心機,尤其是生活在大宅院中,從小就適應了這一切。只不過沒有盧照辭兩世的生存經驗而已。此刻被盧照辭一提醒,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大兄,你的意思是說?”盧照英臉色一變,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是哪一家?”

    盧照辭搖了搖頭,能支撐數千人上等裝備的必然是那些有著數百年甚至是數千年歷史的世家,可是偏偏在大隋,這些世家簡直是太多了。

    “大公子,屬下在一間房子裡搜到的幾封信件,請大公子過目。”這個時候,一個小將跪在地上,雙手正捧著幾封信件。

    盧照辭伸手接過,隨手一抽,掃了一眼,面色一變,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飛快的將幾封信件收了起來,飛快的上了一邊的一匹戰馬,對盧照英說道: “四郎,為兄有要事回賈胡堡,此地剩下之事就交給你了。”話音剛落,也不待盧照英反應過來,就打著戰馬朝山下飛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盧照英的視線之中。那 盧照英見狀張了張嘴,又緊閉了起來。

    賈胡堡盧家大院內,中午時刻,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眾人就看見一匹戰馬飛奔而來,一些下人正待阻攔,但是一見馬背上之人,頓時又退到了一邊,哪裡還敢阻攔,眼睜睜的看著戰馬馳騁而過。

    “不是說大公子在清風山打了勝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聽說不但將我們被搶的糧食都追回來了,還繳獲了不少的糧食。老祖宗都已經命人擺了慶功宴,準備晚上大慶的呢?怎麼大公子這就回來了?”

    “或許又碰到什麼強盜也有可能?如今我們的大隋朝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強盜呢?”

    …………………

    下人的議論紛紛,盧照辭並沒有聽見,此刻的他腦海裡也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念頭,飛馬就朝金標飛奔而來。

    “喲,這不是我盧家獅兒嗎?如今英雄歸來,果然氣概不凡啊!居然敢在金標前騎馬?盧照辭,難道不記得我盧家的家規了嗎?”盧照辭剛剛下馬,就見金 標前站著幾個人,為首者正是盧照辭的二叔盧昌宗,在他的身後,還有盧照秉和盧昌宗的幾個兒子,諸如盧照松、盧照青、盧照明等人,此刻臉上盡是嫉妒與譏諷之 色。

    “哼!我有大事稟報爺爺,還不與我閃開。”盧照辭面色一冷,如同殺神現身,盧昌宗等人雖然都學了幾手莊家把式,但是哪裡有盧照辭這般,昨夜也不知 道殺了多少人,一身的煞氣尚未散盡,此刻又見對方胡攪蠻纏,煞氣頓時露出體外,盧昌宗等人嚇的面色蒼白,忍不住後退兩步。

    “放肆,族長正在休息,有事暫且你且等著或者說與我聽!”盧昌宗俊臉一紅,好像發現自己被盧照辭氣勢所壓而敢到羞恥一般。

    “說與你聽?你是何等身份?滾!”盧照辭面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他倒是知道,在以前,這個盧昌宗倒不時的以盧家下任家主自居,而盧思成也沒有反駁,故此有些事情,盧昌宗經常擅自做主。

    “你,你放肆!”盧昌宗聞言面色漲的通紅,一口鮮血差點噴了出來。

    “照辭,進來說話吧!”盧照辭正待荷罵的時候,屋內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顯然已經驚醒了盧思成。

    “是!”盧照辭狠狠的瞪了一眼盧昌宗,就進了金標。

    “照辭,到書房來吧!”盧思成那蒼老而充斥著威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是在盧照辭的耳中卻如同巨雷一樣。盧思成的書房可不是普通人能夠進的,在 盧思成的印象中,僅僅是聽說過他的父親盧昌青十八歲那年進去過一次,然後,再也沒有機會進去了。這個時候,盧思成居然讓自己進他的書房,這又代表著什麼 呢?

    穿過後,很快就到了盧思成的書房內,書房較小,光線通過窗紙照射在書桌上,一個老人正端坐在椅子上,面上露出一絲慈祥之色,正是盧思成。

    “孫兒見過爺爺!”盧照辭不敢怠慢,趕緊行過禮。

    “起來說話,什麼事情讓你馳馬進莊。”盧思成聲音雖小,但是盧照辭卻從話語之中感覺到一絲怒意,或許還有一絲驚訝。

    “爺爺,這是在攻破清風山時發現的。”盧照辭趕緊從懷裡將幾封書信取了出來,遞了上去。

    “咦!太原王氏!”盧思成原本平靜的面孔上,猛的變了起來,原本渾濁的雙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來,周身氣勢大漲,連對面的盧照辭面色也變了變,眼前的這個老者很不簡單。
loko1234 發表於 2011-12-15 11:58
第六回 太原王氏 (二)
太原王氏與盧家一樣都是千年世家門閥,相比較河東盧氏而言,更為龐大。起源於山西的太原,從魏晉到如今都非常顯赫,與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 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等七族並列為五姓七族高門。太原王氏是王姓的肇興之郡、望出之郡,最早登上一流門閥士族的地位。開基於兩漢之間,東漢末年的王允 以他在國家、社稷上的力挽狂瀾而把這一家族推為天下名門。在北魏,太原王氏最終還是憑藉祖上蔭功和貴族身份,得以位列天下一流望族,興盛不墜達兩百年之 久。大概就是從這時開始,“天下王氏出太原”的美譽流行開來。如今的太原王氏中人才濟濟,並且大多出於王氏本宗三槐內,諸如王顗、王珌、王珪、王崇基等 等,那王珪曾任太常治禮郎,官名顯赫,其他的王氏族人俊傑無數,隱為關內門閥之首,就是盧氏本宗也忌憚非常,盧思成沒有想到的是太原王氏這樣的門閥居然參 與到盜賊之中,隱為其後,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大郎,你怎麼看?”盧思成面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眼神也變的渾濁起來,身形緩緩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望著盧照辭,絲毫沒有剛才緊張的模樣。

    “聽說太原王氏與太原留守李淵交好。”盧照辭吞了吞口中的塗抹,忐忑不安的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這是他拿到這幾封信的時候,腦海之中就想到的問 題。按照腦海中的記憶,這個時候,那個阿婆也應該造反了。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太原。一個盡千年的門閥家中所儲存的糧草是何等的龐大,可是為什麼還要扮作 盜賊四處搶奪糧草呢?這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有大事發生,需要大量的糧草。如今天下紛爭四起,所謂的大事只有起兵造反了。王氏家族所秉承的是王而不王的 策略,所以只可能是支援李淵,好借其上位。

    盧思成聞言雙眼中閃爍過一絲詫異,當初在金標內感覺此子的不凡,沒想到還是低估他了。能從小小幾封書信,就能看出背後這麼多的事情,已經不能以不凡這兩個來形容了。

    “桃李子,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誰道許。難道他也想插上一手嗎?”盧思成眉頭緊皺。他所說桃李子歌乃是最近幾年所傳出的童謠,言及天下 將為姓李的人所奪。自從東漢開始,朝野上下都信讖語之說。當年的文帝楊堅就因此殺了上柱國李渾一家,就是因為當時朝野上下都流傳著一句讖語,言“桃李子, 洪水繞楊山”之說。所以他就殺盡了那些李氏中有可能造反之人。如今的瓦崗李密有如此大的聲勢,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這句讖言的緣故。

    這天下興亡本與這些世家無關,有道是沒有千年的王朝,但是有千年的世家。在亂世之中,世家有世家的生存之道,他們只可能被消弱,但是很難滅亡。可 是這話又說回來了,李淵要是起兵造反,必然會進攻大興,賈胡堡乃是其必經之路,這個時候奪了其糧草,壞了其算計,對於盧家來時,可不太妙了。一時間,連盧 思成也感到為難了。

    “大郎,你的意思呢?”盧思成雙眼中閃爍一絲異樣來。淡淡的說道:“太原王氏非我盧家能夠抗衡的。范陽盧氏雖然是本宗,但是這裡是河東。”

    “族長的意思是想交出我與照英?”盧照辭瞬間就明白了盧思成的意思,言語淡淡,好像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樣。他當然知道,河東盧家雖然是范陽盧家 的一支,但是兩者並不和睦。山東才是范陽盧家等姓的勢力範圍。盧思成等人遷到河東,實際上,就是已經被范陽盧氏本宗逐出了家門。這個時候,豈會為旁支出 頭。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打牙望肚子裡吞,交出一兩個替死鬼,熄滅太原王氏的怒火。

    “你是長房嫡子,日後的族長人選,豈能交給對方。照英吧!。你以為如何?”盧思成神色不變,淡淡的望著盧照辭,等候著他的回答。

    “莫非爺爺以為這樣就能平息事件不成?”盧照辭淡笑道。嘴角露出譏諷之色,世家門閥首先考慮的就是家族利益,哪裡管到其他。只要能保住家族,家族中的每個人都是可以捨棄的棋子。

    “爺爺!太原王家秉承的家訓是王而不王。他們是不會起兵造反的。在太原,有奪取天下的只有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家,就是太原李閥。太原王家所做的一切 都是為此而來,投靠在李閥門下,進而光耀太原王氏。”盧照辭冷笑道:“爺爺要是真的想免禍的話,就應該將四弟送與李閥,這樣或許能保住河東盧氏。”

    “那你認為呢?”盧思成冷笑道:“你壞了王家的算計,那王家會放過我盧家嗎?李閥會放過我盧家嗎?”

    “既然那王家能投靠李閥,為何我盧家不能呢?”盧照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這才是他這些日子認真思考的結果來。太原李氏遲早都要統一天下的,開創大唐盛世,盧照辭只有緊緊的抱住李閥的大腿,這樣才能在大唐過上幸福的生活,做個大家族的紈絝子弟。

    “就那個鮮卑之後?”盧思成雙眼中掩藏不住輕蔑之色。

    “爺爺,如今天下大亂,各路豪強紛紛起兵,竇建德、李密、杜伏威、江陵蕭氏、宇文氏,哼,連王世充都想在其中摻上一腳。太原李氏不但符合讖言,更 為重要的是,此人在關中得人心,諸大門閥都以其為首,河東裴氏、太原王氏都為其爪牙,其子李建成、李世民都是少年英雄,尤其是李世民,天資聰穎,胸懷大 志,必為一代英主。雖然是鮮卑之後,但是多年來,早就融入了漢家血脈,何曾有鮮卑之說。”盧照辭冷笑道:“爺爺,那李閥起兵,您以為他的策略是什麼?”

    “得關中者得天下。”盧思成面色忽的一變,仿佛是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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