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 作者:堕落的狼崽 (連載中)

loko1234 2011-12-15 11:52: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6694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13
第二十九回 山洞春色 (二)
   

    有了鋼刀的盧照辭,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面對對方的襲殺,手中若是無兵刃,盧照辭雖然力大無窮,但是在密林之中,要想快的逃脫,還是很困難的。如今有了鋼刀卻是不同,他有理由相信,鋼刀在手,性命我有。

    果然,不到盞茶時間,就憑藉著手中的鋼刀結束了七八個殺手的性命,但是同樣,身上又多了幾具箭傷,渾身鮮血淋漓,看的李秀寧疼惜不已。這些箭傷本來是可以免掉的,可惜的是,李秀寧雖然是女中豪傑,但是在密林之中,行動遠不如盧照辭迅,也成了殺手們的擊殺目標,若非盧照辭,恐怕此刻早就香消玉殞了。不過,好在不遠處就是陽山脈,兩人若是進入其中,對方恐怕也只能望山興嘆了。

    片刻之後,就見數個黑衣蒙面人站在山下,望著遠處的綿綿青山,夕陽西下,青山濛濛,沉浸在夕陽的餘暉之中。雙方已經在樹林之中廝殺了快一天了,他也沒有想到盧照辭居然如此厲害,一副書生打扮,居然勇力絕倫,一柄鋼刀就要了數位兄弟之命,從容逃入深山之中。也不知道躲在哪個旮旯裡。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老巢,更何況憑藉手下的幾個人手,哪裡能覆蓋整個陽山脈呢?

    “走,回去告訴二公子。”為的黑衣人惡狠狠的望了群山一眼,揮了揮手,頓時又沒入山林之中。原地莫非一絲血腥,絲毫不會有人現,這裡曾經有一場戰鬥。

    一個山洞之中,盧照辭上身,面色蒼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身後的李秀寧卻是愴然欲滴,玉手輕輕的包裹著盧照辭身上的傷口。

    “放心,這裡是陽山脈的餘脈,山林眾多,對方又被我們擊殺了不少,人手不足,想來一時還不會也不敢搜索到這裡。如今天色已晚,他們更不會來了。等到明日,李將軍必然會來尋我們,有大軍的保護,這些人就更加不敢了。”盧照辭強笑道。

    “是我連累了你。”身後的李秀寧面色微紅,這個時候她才靜下心來,猛的現自己居然面對著盧照辭的上身,面色羞的通紅,如同塗了一層胭脂一樣。這是她除了柴紹之外,次見到其他男人的身體。儘管如玉般的肌膚上傷痕累累,但是此刻卻能分明的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每次靠近背上肌肉時,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男人氣息,一時間熏的李秀寧想了烈酒一樣,腦袋昏沉。

    盧照辭忽然倒了吸了一口氣,原來李秀寧手腳突然一重,背上頓時的一處刀傷如同刀絞一般傳了過來。

    “對不起啊!”李秀寧臉上一陣慌亂,趕緊說道。她雖然是女中少見的英雄,在李淵這個充斥著造反因子的家庭中,李秀寧一早接觸到的就是家族利益,然後又嫁給了柴紹,大宅門內爭權奪利之事多有生。所以養成了她殺伐果斷,性格堅毅。但是讓她給別人處理傷口,這種事情卻從來就沒有生過。這個時候更是顯的笨手笨腳的。

    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他不曾想到柴氏居然連李秀寧也敢殺。想來想去,恐怕是柴氏內部爭權奪利,害怕李秀寧回到柴府之後,扶持柴紹之子繼承柴氏家主之位,所以趁機對李秀寧下了殺手。

    “沒什麼。呵呵,幸好這些殺手兵刃上沒有塗毒,否則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盧照辭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不過這次沒有出聲音來。

    “那是你掩藏的好,沒想到真是盧家獅虎,一身勇力恐怕還在你那弟弟之上,你在關中呆的太久了,又在關中不停的算計著別人,別人還以為你是一個文弱書生呢?嘿嘿,狡狐?不愧是狡狐。”李秀寧見傷口包紮即將完成,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也開起玩笑來。

    “是他們忘記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看來,那個柴家子火候還是不到的,根本沒有現我們的虛實,才讓我們逃過一劫。”盧照辭輕笑道。其實也不是柴家的情報不行,實際上是盧照辭崛起的時間太短了,僅僅是在清風山顯示出自己的武力之外,其他的時候,無論是在霍邑,還是在關中,表現在世人面前的都是智謀,來自華夏數千年積累的智謀。而在十幾年之前,盧家的嫡長子都是個傻子,那些世家大族豈會將力量浪費在一個傻子身上,這就讓世人漸漸忘掉了盧照辭其實有著一身強大的力量。

    “我擔心的是以後。”李秀寧取過一邊的長衫,輕輕的披在盧照辭的身上,淡然而溫柔,好像一個女人服侍自己的男人一樣。只是這種感覺,兩個人都沒有註意到。

    “柴家的殺手這次失手了,下次還會出現。下一次我們可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李秀寧輕輕的說道。

    盧照辭眉頭皺了皺,雙眼寒光一閃,殺機一露,只有十年殺賊的道理,哪裡有十年防賊的道理。只有將柴家滅了,才能擺脫這些殺手刺殺的命運。他可不相信是什麼柴氏內部爭權奪利,他更加相信的是,柴氏已經懷疑柴紹是自己所殺,畢竟只要按照時間推算一下,自己就有很大的嫌疑。之所以是暗殺,而不是李淵親自過問,那隻是沒有證據而已。但是在強權面前,在這個亂世之中,證據是什麼?證據就是鋼刀。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盧照辭小心翼翼的看著身上鵝黃色的綁帶,他此刻更加擔心的是自己,失血過多倒是其次,畢竟自己相當年輕,這點血還不夠讓自己休克,但是如此傷口沒有認真處理,更是容易炎,甚至還有可能得破傷風的可能。在這種情況,若是得了這兩種病都是有死亡的危險。

    “對了,天色已晚,我去弄些乾草來,可惜了,就是不能生火。”李秀寧忽然面色一紅,掃了山洞一眼,臉上又露出一絲苦笑。

    “還是一起去吧!”盧照辭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19
第二十九回 山洞春色


    黑夜之中,山洞裡,盧照辭躺在枯草之上,面色蒼白,身體不停的打著哆嗦,磕牙之聲屢屢不絕。

    “這下好了。弄不好真是炎,最好莫要是破傷風,否則真是沒有的救了。”盧照辭腦海裡霎時間轉過了千百道念頭。前世的種種,紛紛浮現在腦海之中,父母、同學、朋友一一閃現在心頭。

    “啊!啊!好冷啊!”一聲聲悶哼在山洞里傳了出來。

    “盧世兄。”睡夢中的李秀寧被一陣陣呻吟驚醒過來,趕緊站起身來,卻見盧照辭面色紅,身形顫抖,面色一陣大變。她雖然是巾幗英雄,但是到底是女兒身,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再怎麼厲害,也是有害怕的時候,更何況盧照辭身受重傷,殺手又隨時都有可能到此,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若是盧照辭有個三長兩短,李秀寧恐怕也會陷入崩潰之中。

    “好燙啊!不好!”李秀寧伸手朝盧照辭額頭摸了過去,卻現他額頭燙,面色頓時一陣大變。這個時候她如何不知道盧照辭正在危險之中。

    “這該如何是好?”李秀寧掃了山洞一眼,卻現周圍沒有任何衣物,想這山洞雖然乾燥,裡面還有一些灰燼,但是也只是山中獵人在此休息之時所用,裡面哪裡有什麼東西。

    “生火。”李秀寧銀牙一咬,趕緊將周圍的枯草收集過來,又出洞砍了一些枯枝來,從腰間錦囊之中取出打火石來,輕輕的敲打了幾下,瞬間山洞之中就燃起了熊熊火焰,點燃了枯枝枯草。原本有些寒冷的山洞,頓時溫暖起來,連李秀寧也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夏日,但是山中仍然有些寒冷,兩人身上本就沒有被褥,僅僅有貼身衣物,如今有了這堆篝火,李秀寧面色也變的紅潤起來。

    “冷!冷!”旁邊的盧照辭已經縮成了一團,儘管有火焰燃燒,山洞之中氣溫回升,可是盧照辭卻仍然感覺到寒冷,但是偏偏面色漲的通紅。

    “這該如何是好?”李秀寧娥眉緊蹙,這個時候她也毫無措施了。在這山洞之中,離戶縣還有數十里的路程,城門也早已關閉。李秀寧哪裡有什麼辦法尋找到醫者。盧照辭關係甚大,不但是盧氏族人,還是盧氏嫡長子,日後必然會繼承盧氏家業。而對於李閥而言,盧照辭已經與李閥的大業聯繫到一起,盧照辭一旦出事,剛剛有起色的關中諸事,就再次有可能向壞的方向展。

    “這該如何是好?”李秀寧在山洞走來走去,耳中卻不停的聽著盧照辭喊冷的聲音,越聽越煩惱。

    “也只有如此了。”李秀寧猛的停了下來,望著盧照辭那英俊的面容,粉臉紅,雙眼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但是猛的又露出一絲堅毅來。緩緩的走了盧照辭身邊,俯身脫下盧照辭身上的衣物,又緩緩的脫出身上的外裳,僅僅留了一件褻衣,然後緩緩的靠了上去,玉臂緊緊的抱住盧照辭那**的上身,兩具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

    盧照辭睡夢之中,彷彿抱住一塊暖玉一樣,溫暖無比,不由的舒爽的呻吟起來,呼吸也變的緩慢了不少。那李秀寧粉臉羞的通紅,雖然是為了救盧照辭,但是到底是個女人,尤其還是一個剛剛死去丈夫的女子,身體也只能在自己丈夫面前**,哪裡能碰其他的男人​​。如今倒好,不但碰了其他的男人​​,還是是渾身**,主動送上門去。李秀寧雖然是巾幗不然鬚眉,此刻也顯的尷尬無比。好在兩人今天逃命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體力,此刻一鬆懈下來,不到片刻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天色剛明,山間就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鳥鳴聲,一縷陽光從洞口射了進來,卻見洞中煙霧渺渺,李秀寧昨晚點燃的篝火早就燃燒的干淨了,在洞的一角,忽然傳來一聲悶哼聲,盧照辭緩緩的睜開雙眼,望著洞頂的山石,嘴角露出一絲欣慰了。他終於躲過了一劫。在這個時代,傷害是個有著龐大死亡率的疾病,而炎、破傷風更是如此了。盧照辭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咦!”盧照辭忽然面色一變,他已經現自己身上正壓著一個女人,而且是只穿著內衣的女人,隔著如絲般的褻衣,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如水般的肌膚,鼻尖能清晰的聞到那幽蘭般的香氣。

    “是她救了我!”盧照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對李秀寧不是沒有動心,只是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比較小,更重要的是,他還殺了柴紹。就算李秀寧日後不怪罪自己,但是也不會嫁給自己的。畢竟兩人都是世家子弟,世家輿論已經決定著二人要想走到一起必然是困難重重,李淵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殺了自己女婿的人。

    盧照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低著頭深深的望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李秀寧,卻現她的睫毛不經意間輕輕抖動了一下。知道其實對方也已經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一想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輕笑來,輕輕的翻過身來,將李秀寧放了下來。卻現李秀寧粉臉早已漲的通紅,顯然是羞澀所至。當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哪裡還敢停留,趕緊掙扎著爬起身來,緩緩朝洞外走去。

    躺在枯草上的李秀寧睜開秀目,複雜的望著洞外一眼,又掃了一下自身,輕輕的啐了自己一口,粉臉羞的通紅,趕緊站起身來,將衣物穿了起來。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盧照辭而已。這段時間來,她對盧照辭終日相對,更何況,自從得到柴紹死亡的消息,盧照辭更是每天對自己噓寒問暖,更是讓她心中溫暖無比。昨日,盧照辭更是不顧自身安危,為李秀寧擋下弩箭,讓她感動。心中不由自主的將他與柴紹比較了一番,更是感覺兩者差距較大。昨夜,雖然是為了救盧照辭,但是兩人赤身相對,同床共枕,更是讓李秀寧心襟搖動,心動不已,望著遠處的身影更是覺得粉臉燙。

    “哎!”好半響,李秀寧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出洞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20
第三十回 李靖 (一)


    兩人出了山洞,小心翼翼的穿過山林,卻現林中的屍首早已不見了踪跡,連兵器等痕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踪。想來是那些殺手生怕暴露出柴氏派出殺手之事,都收拾的干乾淨淨,這也表明這些殺手都已撤走。

    “看來他們都​​已近撤走了。”盧照辭掃了李秀寧一眼,卻見對方仍然神色冰冷,面色嚴峻,如同冰山一眼,心中一慌,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扭過頭去,卻沒有現李秀寧粉臉微微一紅,複雜的望了自己一眼。

    “撤走了,還會來的。你我都要當心了。”李秀寧轉過頭,冷冷的說道。

    盧照辭心中一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暗自尋思道:“這要遮掩什麼,也不用用這種態度吧!這女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李秀寧就是太聰明了,辦事喜歡鑽牛角。”

    “大兄,大兄。”官道上,盧照辭二人剛到官道,就听見對面戰馬奔騰,卻見一騎黑馬飛奔而來,上面豹眼黑腮,手執長槊,不是盧照英又是何人。卻是不知道怎麼在這裡碰見他了。

    “照英。”盧照辭臉上現出一絲感動來,到底是自己的人才關心自己。

    “大兄,大兄,你沒事吧!”盧照英豹眼睜的老大,望著盧照辭那蒼白的臉色已經胳膊上的傷口,面色大變,從馬鞍上滾了下來。一把抱住盧照辭。

    “不要抱了,沒有被人殺了,弄不好還被你搖死了。”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雙臂微微一動,趕緊掙開盧照英的雙手,笑罵道。

    “誰敢殺你?陰世師?還​​是別人?昨天我們可是在附近找了一下午。”盧照英面色一陣大變。

    “好了,回去再說。”盧照辭不經意掃了李秀寧一眼,卻見她面色微紅,雙眼卻是瞟向遠方,趕緊揮揮手道:“快給我兩匹馬來,我們回戶縣。 ”

    “啊!”盧照英面色變了變,馬上就反應過來,道:“大兄且稍等,何將軍正領著數百人在後面呢,我的馬快,就先來了,小弟這就去喊他們。”雖然不知道盧照辭為何不提昨夜之事,但是他已經習慣了盧照辭的吩咐,當下也不敢詢問,趕緊飛身上馬,朝遠去奔去,卻是去尋找何潘仁了。

    當何潘仁領著百人護衛到來之後,盧照辭和李秀寧二人終於踏上回戶縣的路程,兩人在路上不約而同的都沒有提昨日柴氏刺殺之事。李秀寧是不想讓這次刺殺傳入李閥內部,引起李閥內部的鬥爭,而盧照辭純粹是心中有鬼,生怕讓別人再次談起柴紹之死。謠言是屢禁不止的。隨便一個有心之人,都能將兩者聯繫在一起,時間上稍加猜測,就能猜測到盧照辭與此事絕對脫離不了乾系。

    “對了,大兄,昨日探馬來報,李仲文大軍出動,丘氏兄弟派人前來與與小弟接洽,說準備歸順我軍。”半路上,盧照英忽然說道。

    “終於來了,看來,李仲文快要失敗了。”盧照辭停下馬來,望著遠方嘆息道:“我們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走,駕!”盧照辭狠狠的抽著坐下的戰馬,戰馬一陣嘶鳴,飛快的奔跑起來,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眼中。李秀寧等人見狀,哪裡還敢停留,也紛紛打馬向前,朝戶縣飛奔而去。

    長安,左翊衛大將軍府,陰世師高坐其上,左右戰將分列,連衛文升也拖著病體趕了過來。那衛文升老臉上此刻也露出一絲笑容來。

    陰世師手上握著一封信來,笑哈哈的說道:“此刻這些賊寇都聚集在一起,我等又有對方的兵馬分佈圖,我等只要到了周至,這些賊寇就能一網打盡,從此關中就太平了。”

    “大將軍深謀遠慮,末將等十分欽佩。”眾多將領紛紛點頭。

    “哈哈,沒想到大將軍早就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做了部署,難怪如今還在大興城中高坐,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啊,老朽甚是佩服。”衛文升摸了摸下巴下的花白鬍鬚,雙眼中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來。

    “大將軍,只要滅了李仲文這個狗賊,大將軍就能揮軍北上,平定李賊了。”一個將軍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不錯,不錯。”陰世師得意的點了點頭,就在今日之前,這些大興城中的守軍,哪個對自己有信心,整個關中,內有賊寇,外有李閥,大興城中之人惶惶不可終日。今日自己將賊軍中有內應的消息傳了過來,大興城中眾人紛紛前來祝賀,就是剛剛罵了自己一頓的楊侑也派人前來傳了口諭,讚賞了自己幾句。

    “嘿嘿,大將軍若是這樣想的話,恐怕我關中就要丟在大將軍手上了。”衛文升和陰世師望了過去,卻見是京兆郡臣骨儀身後站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

    “你是何人?”陰世師面色一變,眉頭皺了皺眉頭,心中十分的不悅,數個月來,自己費盡心思想出的計策,居然到了這個時候,有人如此說自己必敗無疑。

    “可是'卿終當坐於此'?”衛文升老眼睜的老大,驚訝的問道。

    “卿終當坐於此?”陰世師面色一變,驚訝的問道:“李靖?”

    李靖,字藥師。雖然官不大,但是在世家之中,卻很是有名,名揚京師軍隊高層。隋將韓擒虎的外甥。祖父李崇義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詮仕隋,官至趙郡太守。李靖長得儀表魁偉,由於受家庭的熏陶,從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頗有進取之心,曾對父親說:“大丈夫若遇主逢時,必當立功立事,以取富貴。 ”他的舅父韓擒虎是隋朝名將,每次與他談論兵事,無不拍手稱絕,並撫mo著他說:“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李靖先任長安縣功曹,後歷任殿內直長、駕部員外郎。吏部尚書牛弘稱讚他有“王佐之才”,隋朝軍隊大佬、左僕射楊素也撫著坐床對他說:“卿終當坐此!”也正因為楊素這句話,從此“卿終當坐此”這句話就專指李靖。這個時候,李靖突然說出此話來,陰世師就是心中不悅,也不敢作,只是用疑問的眼神望著李靖,等候著他的解釋。其餘眾人也紛紛望著李靖,看看這個連楊素都讚賞的人,又有何等說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22
第三十回 李靖(二)


    “藥師,你且說,大將軍錯在何處?”衛文升勉強端正著身姿,望著李靖,雖然李靖官位甚小,甚至在大廳內都沒有坐的地方,但是衛文升卻不敢小瞧這個人。其實不光是衛文升,就是大廳內其他人也都認真起來,紛紛望著李靖。

    “老將軍,大將軍,那李仲文號稱兵馬三十萬,其實在下以為他的兵馬不過二十萬而已,其中還有一些老弱,但是其精銳絕對過十萬之人,據朝廷的邸報上記載,這些精銳各個都是裝備皆齊,更是有數万之師身著明光鎧,連丘師利兄弟二人的騎兵都有數百具裝鎧甲,這些人的麾下都是關中好漢,精銳之士。讓在下不明白的是,李仲文不過是佔領了眉縣而已,其中所繳獲的甚少,為什麼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如此多的裝備,這些人聚集在眉縣,每日所消耗的糧草不計其數,李仲文當年不過是一個遊俠兒而已,其麾下大將也都是遊俠兒出身,當初流竄關中,哪裡能存儲到如此多的糧食,如此多的器械。”李靖立在大廳之中,面對大廳內數十位朱紫公卿,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畏懼,也沒有因為自己位卑而有絲毫的怯場。

    “不錯。”陰世師面色一變,猛的站起身來,冷哼道:“藥師說的極是,今日若非藥師,恐怕我陰世師真的要被人暗算了。”

    衛文升也點了點頭,輕輕的嘆息道:“能支撐李仲文如此消耗的,在關中,除了朝廷,就是世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這裡是關中,是大興,大隋經濟最為達的地方,其中大小世家多達百位之數,只是其中勢力有大有小而已。對外,這些世家門閥合稱為關隴集團。

    “李閥和盧氏。”李靖淡淡的說道:“只有李閥和盧氏兩家才會有如此實力,也只有這兩家才會幫助李仲文,只有幫助李仲文,他才會有實力拖住大將軍起兵北上。”

    “不錯。”陰世師並沒有因為李靖的言語而又絲毫的憤怒,反而露出一絲讚賞之色,道:“你說的很是有道理。本將軍聽說,此刻李閥主持關中大局的正是盧氏族長嫡長子盧照辭,此人在短短數個月之內,就將原本大局已定的關中弄的亂七八糟,今日若非你今日前來,本將軍還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看來,此人的狡狐之說,倒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

    “藥師,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衛文升好奇的問道。

    “戶縣。”李靖肯定的說道:“必定是戶縣。”

    “為什麼?”身邊的骨儀也好奇的問道。

    “因為戶縣有何潘仁的一萬大軍,都是由西域胡人組成。”李靖聲音中正平和,響徹在大廳之中,滿庭的公卿不由的緊隨其後,都沉浸在李靖的分析之中。

    “盧照辭此人在下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能將關中局勢弄成如此模樣,足見此人的不凡,何潘仁的萬餘大軍,正是他平定關中的最後的殺手。那李仲文不過是他拋出的一個棋子而已。而這個棋子,就算大將軍知道,也不得不去應付。就如同今日一樣,明知道盧照辭此人在戶縣,也不得不去先剿滅李仲文,再來應付盧照辭。”李靖淡淡的說道。

    “聽說過藥師乃是軍事奇才,沒想到在這方面看的也是如此的透徹。”說話的是一個面色陰柔的文人,正是代王楊侑的侍讀姚思廉。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深受楊侑的信任,眾人也不敢小瞧此人。此人一向是代王楊侑的智囊。

    李靖面色微微一變,輕輕的掃了一眼姚思廉那一身的朱紫官袍,道:“那盧照辭雖然號稱狡狐,但是此事只要稍加推測一番,盧照辭的算計就被戳穿,諸位大人想必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在下先說出來而已。”骨儀和衛文升聞言,也都讚許的點了點頭。到底是連楊素都讚賞之人,懂得進退。

    “李靖,你來我軍中,獨領一軍,如何?”陰世師忽然說道:“由你去對付那個盧照辭。”

    李靖聞言面色一動,他本就是馬邑郡丞,因為覺察到李淵在太原招兵買馬,伺機而動,心中吃驚,趕緊自解進京,沒想到等到他到達大興的時候,沿途盜匪無數,路不能行,無奈之下,只得居住在大興城中。近日被骨儀現,讓他入府執事。此刻聞聽陰世師讓他獨領一軍,心中一動,正待答應,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帥,此事不可。”眾人望了過去,卻見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將軍,一身郎將打扮。陰世師識得乃是韋思言,他雖然年輕,不過是個郎將,在陰世師等一番軍部大佬面前,根本沒有他說話的機會,但是他的來歷不凡,他是韋總的孫子,韋園成的長子,韋總是何人,他是北周的驃騎大將軍,韋園成又是何人,他是開府儀同三司鄖國公,他的二弟韋匡伯更是尚衣奉御、舒國公。他的三弟韋圓照尚隋豐寧公主楊靜徽為駙馬都尉。一家的勢力可以遍布朝廷的每個角落。此人說話,陰世師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大將軍,那盧照辭不過是一個小輩而已,李將軍得楊素讚賞,日後必是楊素一般的人物,又豈能與盧照辭這樣的人交手,傳揚出去,不是說我大隋朝廷中無人,連對付一個乳臭未乾之人,都派李大人這樣的人物前往,豈不是讓人笑話。”韋思言冷笑道:“依小將看來,不如讓末將前往征討,至於李大人還是暫且留在城中,熟悉城中軍務政事為好。”

    眾人一聽,面色一變。這些人哪裡不知道韋思言的打算,明明是心中嫉妒李靖在眾人面前露臉,故意打壓對方。想李靖不過是自解之人,說的徹底點,不過是個犯罪之人,本來就私自離開了轄地,按照朝廷的律法,這種人就是不死,也要剝奪官身,又哪裡有資格獨領一軍,他雖然也算是官宦之家出身,但是在韋氏這樣的門閥下,到底是差了一點。這韋思言都沒有外放,又哪裡能輪到他李靖呢?所以他就不服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28
第三十回 李靖 (三)


    這李靖也是倒霉,按照他的身份,如今已經是四十多歲了,莫說是獨領一軍,就是當個大將軍也是足夠了,只可惜的是,李靖運氣不佳,雖然有才能,可惜的是卻不得重用。韓擒虎是誰,他是文帝時期的軍方大佬,當年曾經立下了無數功勳,按照道理,李靖是他的外甥,應該得到照顧吧!可惜,韓擒虎死的太早了,剛剛南征回來不久就死了;然後賞識李靖的人是誰呢?是楊素。一手將楊廣推上帝王寶座的人,只可惜,這個人雖然賞識李靖,可惜李靖不賞識他,不但連夜逃走,還把他府上的歌女帶走了,楊素又豈會重用他。更為不巧的是,楊素的功勞太大了,大的連楊廣都忌憚,恨不得他馬上就上西天,李靖作為他賞識的人,何人敢重用他。更何況,前幾年,楊素的兒子楊玄感起兵造反,差點讓楊廣回不了家了,一口氣殺了楊玄感一家數百口人命,李靖與他有關聯,只能到馬邑這種邊關地帶做個郡丞,按照官場上的規矩,李靖也許能在幾年之後當個郡守什麼的,可惜,李淵造反了,他又只能自解進京,成了犯官了。一身蹉跎,到了這個年紀,好不容易在大廳之上,異軍突起,讓眾人驚訝之後,居然惹的小人嫉妒,連一個虎牙郎將的名號都被弄丟了。

    “這個?”陰世師望了衛文升一眼,他是知道李靖的才能的,但是韋思言是何人,他一個陰世師也是不好拒絕的,但是這話他是不能說的,只能將苗頭指向衛文升,期盼著他能給一個台階,甚至這句話讓他來說。只可惜,他失望了。衛文升是何許人也,也同樣是一個老狐狸。知道這句話一旦說了,自己的名聲也就沒有,當下裝著迷糊,睡眼惺忪的模樣來。

    “既然這樣,就讓韋將軍領軍兩萬,李靖為副將,一起前往戶縣剿滅盧照辭和李秀寧。”陰世師無奈的望著李靖一眼。

    “謝大將軍。”韋思言得意的掃了一眼李靖,就算你名氣大又能如何,還不得在我的手下乾著。若是有功勞,自然有你的一份,但是若是有苦勞,這禍事就落到你的頭上了。

    且說那李靖得了軍令,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回到永春坊的那破落家中,妻子周氏和張氏迎了上來。這周氏是一個相貌並不出眾的中年婦女,臉上已經有歲月的滄桑,但是性格和善,雖然李靖對她並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夫妻二人風雨同舟,李靖也對她尊敬有加,而這張氏名叫張出塵,正是當年楊素府上的歌姬,因為愛慕李靖,所以緊隨其後,嫁入了李家,做了一名小妾。

    “虎牙郎將?”張出塵到底是楊素府內出身,一見李靖手中的大印,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

    “虎牙郎將?郎君現在已經無罪了?”周氏臉上略帶一絲欣喜。她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並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高官厚祿,只要自己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了。

    “雖然是個虎牙郎將,但是這個虎牙郎將卻是不好當了,弄不好還是一個要命的差事。”李靖當下將在陰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郎君今日不該說出這些話來。”張出塵思索了片刻,嘆息道:“你雖然看清了關中的局勢,不但是木秀於林,被小人所嫉妒,更為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李閥。嘿嘿,不是出塵妄言,如今的隋室江山已經是岌岌可危,若是能用郎君,擊敗盧照辭,平定關中,然後抵禦李閥,或許還能支撐數年,但是若是讓韋思言這樣的世家子去討伐盧照辭,恐怕這兩萬驍果大軍將會全軍覆沒。到時候,這韋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出了事情倒也無所謂,但是主要責任必定是由郎君來承擔了。”

    “早知如此,就乾脆不去陰府就好了。”李靖眉頭皺了皺。他是一個軍事人才,但是在官場之上,此刻到底他還沒有成熟。又遠離世家多年,哪裡知道這些世家之間的骯髒交易。

    “其實這倒不是為一個好機會,就看郎君如何選擇了。”張出塵眼珠轉動,忽然出言道。到底是在楊素府上呆過的,府內勾心鬥角,尤其是這些歌姬,這些歌姬是什麼?是侍妾,不但是在主人舉辦宴會時,歌舞助興之用,更是供主人暖榻之用,在有的人家,這些歌姬都是用來送人的。所以要想生存,要想出人頭地,得到主人的青睞,就必須學會各種生存手段。張出塵能得楊素信任,可見此人非同一般。

    “投靠李閥,或是李秀寧,或者乾脆就投靠盧照辭,大樹底下好乘涼,當個門客也不錯。”張出塵分析道:“若是郎君主持這次征剿,或許關中還有一線生機,但是韋思言此人一去,就等於葬送了關中。李閥入主關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是的事情,郎君若是想逃避陰世師等人的懲罰,就必須投靠到李閥門下。眼下最合適的就是李秀寧了。無論日後何人做了​​皇帝,對李秀寧都會採取拉攏的態度,郎君到了她的麾下,也不怕受到連累,得不到重用。至於盧照辭嗎?那是下策。”

    “夫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帶著你姐姐到終南山腳下去,那裡還有我舅舅的一處產業。待李閥收復大興的時候,再回來不遲。”李靖點了點頭道。當下夫妻三人趕緊收拾了一番,次日趁著李靖跟隨大軍出征的機會,張出塵和周氏二人一起離了大興,朝終南山行去。

    韋思言大軍出征,此人行軍大張旗鼓,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而已。金鷹堂的探馬情報早就傳至戶縣。

    “哈哈,沒想到居然是韋思言出征,盧公子,三小姐,這下我們想不勝都難了。”李神通看著手中的情報哈哈大笑。道:“這個陰世師狡猾無比,就是眼光不行,居然派了一個紈絝子弟前來出征。簡直就是作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34
第三十回 李靖 (四)


    “我還以為這韋思言是何方大家,居然能勞動李靖當他的副將,聽的諸位言語,看來這韋思言不過是一個紈絝子而已。”坐在上的盧照辭聞言,眉頭一鬆。對於李靖,無論在何時,都不會忘記這個名聲絲毫不在衛霍之下的軍事天才,在整個唐代,他被奉為軍神,《李衛公問答》、《李衛公兵法》等等兵書都傳之後世,奉為經典。此刻居然委屈為一副將,還以為在這個世界裡,居然還有人兵法韜略遠在其上的人。

    “韋思言乃是大興韋氏子弟,好射,素有武勇。”一邊的李秀寧忽然出言道:“此人我在大興城內見過。”

    “三小姐所說的素有武勇,其武藝與末將如何?”盧照英豹眼一睜,不滿的說道。

    “盧將軍有盧家獅虎之稱,這韋思言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而已,仗著韋家的權勢,以宇文成都為,在大興城內欺行霸市,爭勇鬥勝。哪裡是將軍對手。”李秀寧嬌笑道。

    “哼,若真是如同三小姐所言,這種人物來了,我盧某人能一下紮他一個窟窿。”盧照英哈哈大笑道。

    “不,這個人你不能殺。我還要留著他有用。”盧照辭忽然說道。

    “他這樣的廢物又有什麼用處,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而已。”不光盧照英,就是李神通等人也驚訝的望著盧照辭。

    “世兄莫不是看中了這個李靖不成?”李秀寧玉容冰冷,淡淡的望著盧照辭道:“世兄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父親對這個李靖很是不滿,說要是逮著他就要殺了他。你要招降他?恐怕不妥當吧!更何況,據大興城中的人說,這個李靖前些日子,在陰世師府中大放厥詞,我等在戶縣的消息就是此人猜測出來的。 ”

    一邊的李神通也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李靖此人乃是我大兄欲殺之人,將軍若是想保住他恐怕有所困難啊!”大廳內眾人聞言一愣,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既然有罪,就當以功贖罪就是了。”盧照辭淡笑道:“李靖此人不俗,想想連我等在何處,他都能猜的出來,足見此人的不凡。雖然有罪,但是若是這樣就被殺了,實在是可惜。這件事,我會禀報國公大人,向他求情。饒恕這個可憐的傢伙。嘿嘿,一個戰爭奇才,居然被一個紈絝子弟所壓,真是可憐又可嘆啊!世家,嘿嘿,世家。”李秀寧等人聞言一愣,卻是沒有說什麼,在坐的除了何潘仁外,其他的都是世家子弟。盧照辭說出這番話來,其實上是對世家極度不滿。

    “大兄,如今該怎樣迎敵,你且說個明白啊!”盧照英不滿大廳內的沉默,嘟囔囊的說道。其餘眾人也紛紛笑了起來,大廳內原本沉悶的氣息一掃而空。

    “韋思言此來倒是小事,不過一戰而滅而已,但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李仲文。”盧照辭淡淡的說道:“陰世師既然已經讓韋思言領兵進軍戶縣,也就說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平定關中了。李仲文實力最大,他要親自對付他。而且能到現在才進軍,也就是說明他有了很大的把握能一戰而定。”

    “這個陰世師真的有如此的厲害?對陣數十萬大軍都能一戰而定?”盧照英驚訝的說道。

    “他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只是為何有如此大的決心,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除非他有內應,但是這次不是一般的兩軍對陣,而是朝廷和叛賊,朝廷與叛賊之間,那是有你無我,叛賊之中,哪個敢投降朝廷,陰世師就是再怎麼膽大,也不敢收編這些賊寇,卻不知道是何人有這個膽子。”盧照辭搖了搖頭道。

    “如今說這些都沒有用處,關鍵是先退了韋思言最為緊要,反正這李仲文遲早都是要死之人,先讓陰世師破了他再說。”李秀寧冷笑道:“不過是區區賊寇,遊俠兒而已,也居然膽大稱王,簡直就是找死。此人若是不死,更是天理難容。”

    “不錯,此人不過稱王數日,居然就大選秀女,多達百人之多。真是草莽中人,此人能成就大業,才叫奇怪呢?”何潘仁冷笑道。

    “好了。李仲文當死,可是丘氏兄弟卻是不當死。”盧照辭擺了擺手,道:“三寶,你再去一趟丘氏兄弟那裡,讓他們在六月十五之前,到達青峰村口。”

    “你確定他們會聽你的話?”李秀寧冷笑道。

    “他們若是不想死,就得聽本將軍的話。那李仲文已經擺明著不相信他們,擺明著要讓他們送死。他們一定會來的。六月十五日,我們就在莫寺坡擊敗韋思言。”盧照辭笑道:“這些騎兵,我也不讓他們來衝陣,而是幫我圍堵這兩萬驍果,幹乾淨淨的吃了他們。”

    “戶縣多山,自清峰村口有官道直通戶縣縣城,官道兩邊多有山區,到達瓦橋溝之時,岔道一條,一條通戶縣縣城,一條直通張良寨,我等萬餘大軍就在瓦橋溝擊敗對方。”盧照辭取了令箭,,道:“何潘仁,你領一千兵馬埋伏在瓦橋溝以東,多帶引火之物,馬三寶,你領一千兵馬埋伏在瓦橋溝以西,同樣多帶引火之物,這夏秋之時,天氣乾燥,多有火災生,你二人待韋思言入山溝後,燒其後軍輜重糧草,使其不得逃脫。李神通將軍,領兵兩千,鎮守戶縣。照英,你領軍一千,率先至青峰村口迎敵,許勝不可敗,將其引入瓦橋溝,可是大功一件。”

    “謹遵將令。”眾人聞言紛紛領命。

    “總管大人,那小女子呢?”李秀寧見眾人都有任務,獨獨漏掉自己,面色微微一變,不由的出聲道。

    “三小姐領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聽我的吩咐。”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

    “哼,你是父親親自任命的關中行軍道總管,提點關中諸事,我雖然是李閥之女,也要聽你的命令,你說吧!”李秀寧冷冷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就由三小姐領兵一千五百人,待照英佯敗之後,再次出戰韋思言,許敗不許勝。”盧照辭笑道:“想那韋思言必定不會放過你這個重要人物。”

    “哼,但願你說的沒錯。”李秀寧冷冷的接過令箭,冷哼了一句。

    “本將領著餘下兵馬在蔣村等候三小姐。”盧照辭絲毫不緊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35
第三十一回 火燒瓦橋溝 (一)


    “將軍,此去戶縣,必經過瓦橋溝,瓦橋溝周圍山勢複雜,多為險地。我軍雖然盡是驍果的,但是一入此山,還是要小心為好啊!”數萬大軍迤邐而行,將山道上擠擠的慢慢的,大軍中央,李靖與韋思言二人並列而行,那李靖眉頭緊皺,擔心的望著周圍的山勢。

    “哼哼,李將軍,你也太小心了。你以為那李秀寧那娘們能有多大本事,當初她手下有數万之眾,後來怎麼的,陰大將軍還沒有出招,就一哄而散了,這樣的大軍,你還放在心上。她如今手下的大軍不過是何潘仁這個胡商下餓家丁而已,哪裡能有什麼戰鬥力可言。憑藉你李大將軍的本領,還怕一個女人不成? ”韋思言不屑的說道。

    “可是情報不是說如今李閥主持關中事宜的乃是盧氏的盧照辭嗎?”李靖懷疑的問道。

    “李將軍,難怪你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只是一個馬邑郡丞。”韋思言嘴唇揚了揚,不屑的搖了搖頭道:“這李秀寧乃是李閥之女,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李神通,這才是李閥的核心,盧照辭是何人,不過是一個屬下而已,李淵在這個時候,哪裡敢將關中這個重要地方交給一個外人。就算李淵敢,那盧照辭也不敢收啊!李秀寧也不會願意的。這就是陪太子讀書,真正讀書的還是太子,不是下人。這主持關中的還是李秀寧,哪裡能輪到盧照辭。辦好了,功績都是送給李秀寧的,辦砸了,這過錯都是由盧照辭來頂著。”韋思言搖了搖頭,輕輕的夾了一下坐下的戰馬,緩緩的朝前行去。

    在他的身後,李靖眉頭緊皺,雙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好半響,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韋思言這句話,不但是說盧照辭喝李秀寧,同樣是說韋思言和李靖二人的。韋思言是何人,是韋氏子弟,這次又是大軍的統帥,而李靖乃是副帥。就像韋思言剛才所說的那樣,這仗要是打贏了,功勞自然是韋思言的了,但是若是戰敗了,這個罪過恐怕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

    原以為,這個韋思言乃是世家子弟,兵法韜略最起碼也精通一番,但是沒有想到也僅僅是個匹夫之勇。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以前,猛將可以主導戰場的勝負,這個時候,領軍將領的勇武已經佔據次要的地位了,除非在關鍵時候,武將的勇猛起到一定的作用外,其他的時候,領軍將領的排兵布陣才是最重要,集體的力量遠大於個人的勇猛。但是眼前的這位世家子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想憑藉個人的勇猛來主導戰場上的一切。

    此處溝壑縱橫,又是夏秋季節,關中平原少雨而乾旱,容易引火災,若是對方在這裡埋伏兩軍,多帶引火之物,這兩萬大軍必定死傷無數。到時候,連戶縣的城牆都沒有見到,就被對方殲滅,那真是惹了天大的笑話。

    “將軍,前面官道口,有敵軍迎戰。”忽然探馬直朝中軍打來。

    “有人迎敵?”韋思言驚訝的笑了笑。轉對李靖說道:“藥師,你聽聽,對方居然如此大膽,敢前來迎敵。她李秀寧手下有多少人馬,敢與我等對戰。我韋思言打遍京師無敵手,也只有宇文成都能與我相抗衡,如今對方居然敢前來迎敵,簡直就是找死。走,前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說著就準備打馬上前。

    “將軍,且慢。”李靖趕緊攔住道:“此地地勢狹小,我兩萬大軍施展不開,對方此時前來挑戰,恐怕居心不良,將軍還是小心為好。”

    “知道了。”韋思言不滿的擺了擺手,手執長槊,就朝前軍殺了過去。李靖無奈之下,只得緊跟其後。

    只見大軍之前,有一隊人馬,約有千人擋在大軍之前,為一人生的豹眼黑腮,面容凶狠,手執長槊,騎著一匹呼雷豹,正在大軍前耀武揚威,在他的身後,有一大旗上寫著“鷹揚郎將盧”的字樣。

    “呔,你是何人,居然敢攔朝廷天軍去路。”韋思言也不待大軍壓住陣腳,手執長槍,指著對方喝道。

    “哼,果然是個無能之輩。”盧照英大聲喝道:“乃是你家爺爺盧照英是也!想必你就是為韋思言了。”

    “正是本將軍,你是何人?莫非你就是盧照辭?”韋思言哈哈大笑道:“若你是盧照辭,本將只要將你逮住你,這次任務也就完成差不多了。 ”

    “就憑你也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嘿嘿,看本將軍如此擒你。”盧照英面色一怒,一聲大喝,手中的長槊瞬間就擊了過去。

    “螳臂擋車,簡直是找死。”韋思言絲毫沒有將盧照英放在心上,手中的長槊輕輕的迎了上去,果然聽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就將迎面而來的長槊擊的飛揚而起,差點讓他脫手​​而出。

    “好大的力量啊!”盧照英大聲嚷道:“果真是厲害啊!再來!我就不信打不過你。”說著手中的長槊再次削了過來。

    “找死!”韋思言面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單手執著長槊,狠狠的砸了過來,又是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左右。

    “好厲害啊!快走!快走!”盧照英忽然仰天大叫道,手中的長槊連連揮舞,坐下的戰馬出陣陣嘶鳴之聲,好像也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的一樣,帶著盧照英朝後逃了出去。身邊的千餘大軍匆匆沒入後面的官道之中。

    “追!”韋思言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了,見狀,正待率軍追擊。

    “且慢,大將軍,且慢!”李靖忽然出言阻止道:“大將軍且慢追擊,恐有埋伏。”

    “怎麼?李靖,你若是不追,可以坐鎮後軍就是了。”韋思言冷哼道。

    “將軍,那盧照辭和盧照英二人在河東有盧氏獅虎之稱,豈會如此輕鬆的就敗下去,依末將看來,這其中必然有埋伏,還是小心點為好。”李靖分析道。

    “哼,李靖,你在懷疑韋某的武力就是了。”韋思言面色冰冷,一臉的惱怒之色。

    “這…”李靖面色一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36
第三十一回 火燒瓦橋溝 (二)


    “韋家小兒,納命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對面官道上,金鼓齊鳴,喊殺聲震天,就見一彪人馬殺將過來,為一人,鳳目生威,灼灼寒光,英姿颯爽,坐下烈火棗紅馬,手中赤血鴛鴦刀,不是李秀寧又是何人,在她身後,千餘將士手執長矛大刀,寒光閃閃。一股殺氣直衝雲霄。

    “李秀寧。”韋思言雙眼現出一絲狂喜來。也顧不得和李靖分說了,拍馬上前,就要將李秀寧活捉。李秀寧是何人,她是李淵最寵愛的女兒,生的貌美如花,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艷壓京都了,聽說連楊廣都為之動心,當年西京城中,那些世家子弟紛紛追隨左右,上門提親之人更是絡繹不絕,只可惜的是,後來嫁給了柴紹,讓眾多紈絝失望不已。這韋思言就是其中之一。

    “李秀寧,如今柴紹已死,想必你也孤單了不少,不若跟了本將軍,保你夜夜春宵。哈哈!”韋思言見李秀寧出戰,頓時哈哈大笑。只要捉了李秀寧,不但是大功一件,更是能一傾芳澤,韋思言早就將行軍打仗拋的干乾淨淨,眼中只剩下下李秀寧的身影了。

    “這個該殺的登徒子。”李秀寧粉臉羞的通紅,暗思道:“是不是他已經猜到眼前的景象了,否則怎麼讓我親自前來誘敵。”一想到這裡,忍不住啐了一口。

    “小娘子,你就從了本將軍吧!”韋思言露出一絲淫笑,手中的長槊卻是朝李秀寧挑了過來。

    “找死。”李秀寧手中的鴛鴦刀相互交錯,在面前劃過一道寒光,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過,長槊刺了個空,又是一道寒光閃過,鴛鴦刀順手斬了過來。

    韋思言見狀面色一變,沒想到李秀寧居然如此厲害,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想到進攻。忍不住感覺到一絲羞怒,一聲冷哼,身形不退,手中的長槊順手一擋,一股巨力破空而出,那長槊的槍桿,需要選取上好韌木,裁制成細蔑,再把細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這個浸泡過程歷時一年,一年之後再將細蔑取出,蔭涼處風乾數月,然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丈八長,外層再纏繞麻繩;待麻繩乾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乾一層裹一層,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桿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這槍桿不但堅硬如鐵,更為重要的是還有一定的彈性。李秀寧雙刀斬在槍桿上,一陣金鐵交鳴聲閃過,一股巨力從刀刃上傳了過來,李秀寧虎口一痛,粉臉一紅,身形忍不住在馬背上搖動了一番,顯然是不敵韋思言巨大的力量。

    “好厲害。”李秀寧面色一變,這個韋思言雖然是紈絝子,但是這一身武藝卻是不差,李秀寧雖然是女中豪傑,但是到底是女兒身,先天上就不是男人的對手。剛剛又與對方硬碰硬,自然是落了下風。

    “快撤!”李秀寧見狀,知道任務已經完成,哪裡還敢停留,趕緊拍馬而走,引著千餘精兵趕緊退入官道之中。

    “快追,捉住李秀寧者賞金千兩,官升三級。”韋思言見狀哈哈大笑,趕緊揮手,大聲喝道。

    “將軍不可。”身後又傳來李靖的阻止道:“將軍,這其中必有詐。萬不可追。”

    “李靖,你膽小至此,如今李秀寧這個賊酋就在眼前,只要捉住了她,就是大功一件,關中即可平定,你若是膽小,此刻就回大興就是了。”韋思言冷笑道: “給我追!”說著也不理睬李靖,徑自領軍沿著官道追了過去。李靖見狀,無奈之下,只得命左右小心埋伏,領著大軍緩緩而行。

    “將軍,這官道兩邊,有樹林枯草,多是引火之物,如今夏秋之交,官道狹小,我軍施展不看,若是對方已火攻,恐怕我軍就不妙了。”李靖憂心忡忡。追了大半天,卻是沒有見到李秀寧的身影,更是讓李靖擔心了。

    這個時候,韋思言心中也有一些擔心,雖然他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也是自幼熟讀兵書,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危險之處。但是卻抱著一絲僥倖,畢竟對面不遠處的乃是李閥在關中的重要人物李秀寧。

    “將軍,這天色已晚,不若明日直接進軍戶縣,到時候破城捉住李秀寧也不遲。”李靖又進言道。

    “不,應該快進軍,若是能連夜攻城是最好。”韋思言擺了擺手道:“那盧照英和李秀寧二人揮軍而出,那都是為了阻止我軍進軍的,好讓他的主力逃脫。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敗的太快了。若是我等此刻進軍,對方必然會措手不及,正好讓我們破城。”李靖聞言一愣,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世家子居然有如此說辭,而且說的還十分的有理。當下不敢再多言,只得點了點頭。

    於是大軍迤邐而行,官道之上寂靜無聲,黑壓壓的一片,佈滿了官道左右。那李靖騎在馬上,掃了周圍一眼,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有種不安之感,卻不知道這不安之處來自哪裡。按照他的本意,今夜是不該進軍的,黑夜即將來臨,若是此刻對方以火攻,自己的兩萬大軍必將死傷無數,若是對方斷去己方歸路,以重兵壓住陣腳,將兩萬大軍圍在這山道之中,自己就是想跑也沒有任何辦法。一想到這裡,也不顧得罪這韋思言,就準備拍馬上前。

    忽然兩邊炮​​聲連連,接著就見空中火箭落下,落入亂軍之中,連帶著兩邊的樹林枯草紛紛被點燃,瞬間大火熊熊燃起,將兩萬大軍圍在中間,霎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兩萬大軍驚慌不已,自相殘殺者不計其數。

    “不好,果然中計了。”李靖面色灰白,果真是如自己在大興城內所猜測的那樣,對方早就布下了一張大網,等待著自己等人。這下好了,弄不好連自己的性命都丟在這裡。這一將愚蠢,累死三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40
第三十一回 火燒瓦橋溝 (三)


    官道中喊殺聲震天,火箭橫飛,此刻的太陽快要落山,兩萬大軍都是手執火把而行軍,加上官道兩邊多是山林,馬三寶和何潘仁所領的兩千兵馬多是弓箭手,又是由西域胡人組成,這些胡人臂力強大,由這些人組成的弓箭手,攻擊力遠在中原弓箭手之手,拉開的弓弦甚是圓滿,射出的利箭更是有力。這些舉著火把的隋兵就是一個移動的靶子一樣,各個拉弓就射,官道之上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藥師,如今該如何是好?還是退回去吧!”韋思言滿臉的驚慌,這個時候,他知道因為自己的輕兵冒進,才會中了對方的暗算,兩萬大軍被圍困在這不過數裡範圍的狹小的官道之上,進退不得。這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又可能要喪命。想自己乃是出自豪門世家,又是年輕有為,豈能將這大好青春埋葬在這裡。韋思言不由的崩潰了,雙眼望著李靖,希望這位連楊素都讚賞的傢伙能想出一番計策來,好讓自己逃的一條性命。

    “不能退,那盧照辭為人陰險狡詐,恐怕早就料到這一點,在村口必然有大軍圍堵。我們一旦後退,恐怕連性命都難逃了。只有進軍,才有能一線生機。”李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這個時候,不管自己的這個大將軍是如何的混賬,眼前之事卻是要解決的,那是關係到自己的性命。

    “這大火?”韋思言面色一變,周圍的熊熊大火與一陣陣慘叫聲傳入韋思言的耳中,好像是一張張催命符一樣,擊在韋思言心上,讓他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突破這道火線,才有可能逃得一條生路。”李靖沉聲道:“眾將士,隨我殺出去,才能逃得性命。隨我殺啊!”李靖聲音洪亮,在亂軍中響起,瞬間就吸引了數十人圍了上來,抱成了一個小團,護衛著韋思言和李靖朝戶縣方向殺了過去。一路行來,瞬間就有數千人聚集在李靖的大旗之下,雖然各個面色驚惶,但是總算是有點力量了,韋思言也漸漸地冷靜下來。

    “想必剛才那人就是李靖了,果真是有點本事。”山腰之間,盧照辭和李秀寧觀看著山下的大火,看著亂軍之中,有一金甲將軍手執寶劍,正在揮軍向前,在其麾下,瞬間就有數千人云集,李秀寧面色一變,如此亂軍之中,居然能有這樣的本領,將亂軍聚集如此,足可見此人確實有幾分厲害,顯然不是那個世家子韋思言所能做到的。

    “好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盧照辭右手一升,就見身邊的親兵遞上一柄方天畫戟來。方天畫戟與其他的兵器不同,對使用者的要求甚高,要求對方必須力大,戟法精湛,才能揮該兵器的優勢,在熟練以後,可以和重兵器對抗,如骨朵,錘,鏜等比拼力氣。也可以和輕兵器,矛、槍、刀比拼招式技巧。故該兵器的使用者在戰場上身體素質很高,很拉風。盧照辭雖然擅長使用鐵鎚,但是這裡是戶縣,哪裡有那麼重的鐵鎚,無奈之下,只得選了一個較重的方天畫戟。

    “出擊吧!”盧照辭揮了揮手,拍馬直下山腰,身後的李秀寧見狀,也嘆了一口氣,坐下的烈風緊跟其後。

    “哈哈,藥師,你果然神機妙算,我們果真是突破了這個該死的地方。”韋思言臉上盡是煙灰,盔甲破碎,頭也被燒了不少,哪裡還有當初的英姿颯爽,得意洋洋的模樣。顯的狼狽不堪。

    身邊的李靖也好不了多少,肩膀上尚有一處傷口,鮮血淋漓,一支長箭刺於其上。卻是在亂軍之中被火箭所傷。

    “將軍,此刻還不是歡喜之時。”李靖也顧不得肩膀上的傷口,掃了四周一眼,道:“我等如今筋疲力盡,若是這個時候,對方在此埋伏一軍,恐怕我等都要喪身於此了。大將軍還要小心為好。”

    “哈哈,藥師兄,果真是不凡。照辭甚是欽佩。”忽然對面黑暗之中,傳來一陣朗笑聲,接著就見對面燈火通明,就見數千西域胡人一手執火把,一手執刀槍等兵器,在黑夜之中,寒光閃閃,照耀周邊。眾軍之中,大纛之下,有一男一女立於馬上,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貌美如花,正是盧照辭和李秀寧二人。

    “盧照辭、李秀寧。”李靖驚訝的望著對面的兩人,沒想到真的如同自己預料的那樣,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李靖,如今爾等已經筋疲力盡,難道還要妄言論戰不成?李靖,你是個有才之人,只要投降,我自會在我父親面前替你求情,饒你不死,你看如何?”李秀寧也驅馬而出,淡淡的說道。李靖心中一動,面上露出一絲複雜來。

    “李靖,不要忘記了,你乃是朝廷命官,難道要屈身為賊不成?看看,他們也不過數千之中,我們在人數上也不在他們之下,只要擊破了他們,自然能逃脫。 ”韋思言見狀面色一變。心中又羞又怒。不但是因為對方不將自己放在心上,反而注重李靖這個副將,讓他如何不怒。但是更多的是擔心,對方以逸待勞,而自己麾下大軍,不但筋疲力盡,更重要的是,已經毫無戰心,如何是對方的對手。更為重要的是,自己還羞辱了李秀寧一番,若是被她逮住,自己還能保住性命嗎?

    “哈哈,你以為你還能逃命不成?”盧照辭揮了揮手,就見空中一聲厲嘯傳入眾人耳中,就在眾人驚訝之時,就听見地面震動,隆隆之聲緩緩而來,李靖等人正在驚訝之時,就見背後有數對精騎緩緩而來,官道之上,黑壓壓的一片,根本忘不到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接著一聲怒吼​​聲在兩邊響起,卻見兩邊各有一員將領,正領著千餘弓箭手,正張弓搭箭,正對著大軍,顯然只要軍令一下,就會萬箭齊,將大軍射成刺猬一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5 10:41
第三十二回 漁翁


    “你就是盧照辭?”韋思言死死的盯住盧照辭,恨不得將他記在心中一樣。

    “不錯。”盧照辭淡淡的掃了韋思言一眼,笑道:“幸虧這次領軍的是你,若是藥師領軍,我恐怕也只能退避三舍,尋找最佳的時機,一擊而中,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你!”韋思言俊臉羞的通紅,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不把他放在心中,看也不看一眼,若非此刻攻守易形,自己在對方的包圍之中,恐怕早就拍馬上前,將盧照辭刺了通透。

    “藥兄,小弟已經命人前往大興,接兩位夫人前來戶縣,藥兄如此也沒有後顧之憂,不知道可否屈尊為我大軍副帥。”盧照辭哈哈大笑道。

    “副帥?”不光是李靖和韋思言兩人驚訝,就是李秀寧也感到十分驚訝。沒想到盧照辭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將副帥這一重任交給李靖,這個絲毫不知道此人能力的人。

    “李靖,你要投降,我必滅你全族。”韋思言又氣又怒,想自己也是世家豪門之後,精通兵法韜略,但是在對方面前居然如此沒有地位,反而是這個李靖,又有何能耐,居然讓他當做副帥,簡直就是對自己的極大羞辱。

    “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在這里大放厥詞。簡直就是找死。”盧照辭面色冰冷,雙目含威,面色陰冷,道:“念你也是世家之後,韋總韋大將軍對社稷有功,今日就放你一條生路,日後就呆在大興城中,休的外出,否則,本將軍見到一次就打一次。還不帶著你的兵器和戰馬給我滾的遠遠的。”

    “你?”韋思言羞的滿面通紅,指著盧照辭說不出話來。

    “大總管有令,還不與我快滾。”起兵戰旗之下,一個英武的將軍喝道,此人正是丘師利。只見他隨手一揮,就見數千騎兵頓時讓出一條道路來,正好夠一個人行走。

    那韋思言見那數千騎兵行動如一,整齊而不亂,非短時間內可以練就這數千騎兵的,心中更是慌亂,更是有不少的隋兵都放下武器,簌簌抖,站在一邊。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盧照辭,你今日放我,來日我必取你腦袋。”韋思言見狀,雙眼狠毒的望了盧照辭和李秀寧一眼,然後死死的望著李靖,然後方才打馬而走,望著韋思言逐漸消失的身影,李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藥兄,請了。”盧照辭忽然哈哈一笑,翻身下馬,朝李靖迎了過去,絲毫不理會李靖手中尚有兵器。

    “哎!大總管,你贏了。”李靖深深的望著盧照辭一眼,嘆了一口氣,朝身後揮了揮手,然後才翻身下馬。身後的數千大興驍果見狀也紛紛放下手中兵器。在對方絕對實力之下,這些驍果自然不敢反抗,更何況主將一逃一降,這些人更沒有反抗的心思了,各個都放下兵器,各自蹲了下來,等候盧照辭的處置。

    “哈哈,大都督能得藥兄,就如同文王得呂望,武帝得衛霍了,從此天下得平。”盧照辭見狀,上前拉住李靖哈哈大笑道。

    “不敢,不敢,大都督有大總管這樣的屬下,平定天下不過覆手之間而已,李靖何德何能能得大總管如此誇讚的。”李靖趕緊謙虛道。他可是看的明白,盧照辭將韋思言放走,哪裡是什麼念在韋總功在社稷的份上,韋總是功在社稷,澤披後人,但是莫要忘記了,李淵是造反的逆賊,豈會理睬韋總的後人。這個盧照辭之所以行此事,最重要的是要挑撥離間,逼反李靖而已。如今兩萬大軍只剩下數千之人,而且都做了俘虜,等於全軍覆沒了。這場敗仗是要有人來負責的,若是放在以前,這負責的自然是主將了,但是盧照辭放走了韋思言,這戰敗的罪過自然是非李靖莫屬了,而且那韋思言回到大興之後,更會大放厥詞,肆意的污衊自己,到時候,這天下更是沒有李靖的立身之所了。想到這裡,李靖更加認為當初將自己的兩位夫人安置在終南山下是何等的正確了。

    不過,眼下最讓李靖不甘心的是,自己是這樣被窩囊的俘虜了,雖然他想過投降李秀寧,但是也不想是這樣的歸順法。他本來是準備待時機成熟,帶領一部分士卒反擊韋思言,在李秀寧最關鍵、最危急的時候倒戈一擊,這樣就能保住面子,又能立下功勞,李秀寧這樣就會更加重視李靖了。沒有想到的是,如今卻這樣歸順對方。李靖心中還是有所不甘。但是看盧照辭如此禮賢下士,這種不甘也消失了不少。

    “見過三小姐。”李靖老臉一紅,朝李秀寧行了一禮。畢竟當初李淵起兵的時候,他寧願自解去江都,也不願意為李淵效力,還準備去江都向楊廣告李淵,讓李淵對李靖更加的不滿了,恨不得殺了他。如今自己卻是被李淵的女兒給抓住,如何不讓李靖尷尬。

    “既然盧將軍為你求情,此前之事就一筆勾銷就是了。日後,你好生統領大軍,我父親那裡自然有我去說。保你性命周全就是了。”相對於盧照辭的欣喜,李秀寧卻很是冷淡。她不是不能禮賢下士,一方面是李淵不喜歡李靖,而另一方面她不知道李靖的能耐。沒有親自見過,傳言在李秀寧面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就像當年的柴紹一樣,剛剛逃走的韋思言一樣。都是名聲在外的人物,可是到了最後,還是讓李秀寧很是失望。

    “多謝三小姐。”李靖心中一冷,默默的掃了一眼李秀寧和盧照辭一眼,看來以後的路還是要小心點為好。

    “哈哈,藥兄,但請上馬,我們回戶縣。”盧照辭哈哈大笑,揮軍道:“照英,三寶,爾等收拾殘局,我等回戶縣。今日得藥師,當三軍慶賀。哈哈!”當下拍了一下坐下戰馬,戰馬嘶鳴,朝戶縣奔去,在他的身後,李秀寧一身火紅,颯爽英姿,端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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