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權國 作者:愛吃大包子 (連載中)

 
p2613250 2011-12-25 18:03: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6 569501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4
3466 對攻(四)

    費澤西海岸地區,戰雲密佈

    帝國在費澤王都地區已經完全陷落,北陸貴族軍這一次來勢兇猛,十幾個本來已經在王都地區穩固下來的營地,都被一個個的如釘子般的拔出來,現在還直接朝著西海岸而來,西海岸本來已經穩固下來的局面,一下變得人心惶惶

    不斷有人從附近地區逃離,匆匆來回稟最新軍情的傳騎如風一般的從道路上飛奔過去,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每個人都難掩不安神色,北陸貴族軍的突然大舉南下,幾乎是毫無阻礙就打穿了王都地區,現在又猛攻西海岸門戶,一旦新蘭特亞城失守,西海岸就等於是完全敞開,而帝國軍主力目前都在卡麗蘇地區的,暗瑟人在卡麗蘇南部也是頻繁調動,大有一舉向北推進,大戰一觸即發的架勢

    在西海岸的商業聯盟大廳內也已經是坐著站著不知道多少來此間打探消息的人物,特別是這兩年在西海岸賺的盆滿缽滿的大商會。此刻也沒了素昔以來富貴尊榮的氣派,七嘴八舌的詢問,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索爾頓大人的軍隊到底回不回來,帝國西海岸還要不要,北陸貴族軍就要打進來了,總是要給大家一個答覆的吧,

    戰局急轉直下以來,一片驚惶的氣氛,帝國南方第二軍留在西海岸的防守兵力只有兩萬不到,可就算是這兩萬不到的帝國作戰部隊,目前也沒有向前調動的跡象,放眼現在的費澤西海岸,除了這兩萬帝國正規軍之外,就是各種雜亂組成的開墾團,但也是各自為陣,不少人都是前面被北陸貴族軍一路打崩跑回來的,一路狂奔潰逃,疲憊不堪,軍心士氣更是低到了冰點,把這樣的部隊推上去又能夠起到什麼用!所以商人和貴族們還是堅定的認為,想要守住西海岸,除了索爾頓大人回軍沒有其他辦法!

    城內已經出現了逃亡狂潮。富民驅車馬,貧家人口憑雙腿,扶老攜幼拉家帶口匯成人潮向城門湧動!而這些守在第二軍總部的,說是口口聲聲詢問索爾頓大人的消息,其實還是因為家大業大,內心還抱有一絲僥倖之心,正在紛紛攘攘的時候,就聽見大廳門口方向傳來腳步聲重重響動,一名帝國軍官臉色難看的走進來,目光看了一眼大廳內的其他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剛剛接到的消息,新蘭特亞城已經被攻破“

    “什麼,新蘭特亞城也破了?”

    “完了,整個西海岸都完了”

    “還在這裡磨蹭什麼,等著陪葬嗎?”

    消息一出,立即就像是水滴進了翻滾的油裡,全場嘩然,商人們也坐不住了,

    還在這裡等什麼呢,商人們紛紛轉身離開,時間如此緊張,與其在這裡浪費,還不如回去多運幾趟貨物出去,減少一些損失更為划算,隨著消息的散出,城內的局面也是失控,一片慌亂景象。多少人潮,湧向四下城門,哭喊著要出城而去,裝飾華麗的豪門馬車在人群中艱難前湧,上面的馬車伕拚命呼喊讓路,而在地上扶老攜幼步行的則多是平民,帶著一點可憐的財物和匆匆準備的乾糧,艱難的隨著人潮而動。這個時候,不論貧富,一副離亂的景象

    “不行了,我們不能繼續待這裡了,我就知道,這次來南歐巴羅就不是什麼好事,還沒到卡麗蘇呢,只是西海岸就已經亂成了這樣,真到了卡麗蘇戰地,面對三十萬凶殘野蠻的暗瑟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一名站在高處窗戶前的亞麻色頭髮的中年祭司臉色慘白怪的嘆息了一聲

    “是啊,再等下去,我們就是等死了,連新蘭特亞都被攻破了,聽說死了幾萬人呢,殺的人血都漫到了腳踝”有人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但是我們就算走,又能夠走到哪裡去,只要我們還是天空祭司的身份,就必須跟隨聖女殿下去卡麗蘇,早知道北陸貴族軍這麼可怕,我們就不應該鼓動聖女殿下以生病為由拖延時間,要不然,我們現在可能都已經到了卡麗蘇也難說,雖然那裡可能更加可怕,但是畢竟還是一國王都,還有十萬帝國大軍”

    “那我們在這裡開什麼會,立即請求軍方護衛我們去卡麗蘇才是最重要的事!“另外一名頭髮禿頂的天空祭司站起身,聲音震的房間隆隆的響”我們今天早上就提出過了,但是被那個什麼萊特爾駁回來,對方說戰事吃緊,目前無法抽調兵力護送我們南下,誰能想到,我堂堂帝國國教竟然被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外族將軍所呵斥,而且還是在帝國地區,說出去誰會信!“站在窗口的那名天空祭司臉色難看至極的悶哼了一聲”混蛋,對方把自己當什麼了,不過一個外族的將軍,聽說還是卡麗蘇的叛徒,竟然敢……“會議室內響起一片喧鬧的聲音,他們都是這次被帝國點名發往卡麗蘇的天空祭司,名義上是隨同聖女前往卡麗蘇傳教,實際上和流放驅逐沒有區別

    在抵達西海岸後,這行人雖然不敢明著違背帝國的命令,但是在知道坐鎮西海岸的索爾頓在卡麗蘇,目前在西海岸的最高長官只是一個叫剛剛從卡麗蘇調回的叫萊特爾的旗團長,據說還不是帝國軍方的正統出身,其前身是卡麗蘇王國的將軍,立即就讓新聖女以身體不適為由,再也不肯再走一步,西海岸雖然不如帝國內陸地區,但好歹也相對於卡麗蘇那種密林好的太多,帝國要去新聖女在南歐巴羅傳教一年,大不了就在這西海岸待一年好了,除了不如帝國內陸那樣繁華,但也相差不是很大,他們是天空聖殿,是帝國國教,他們不相信區區一個外族出身的帝國旗團長敢驅趕他們

    可是誰會想到,這屁股還沒捂熱呢,戰事硝煙就已經捲過來了

    位於北陸的費澤貴族軍突然南下,一路長驅直入,所向披靡,這次更是擊破咽喉之地新蘭特亞,西海岸明顯是保不住了,一向喜好先發制人的帝國,這一次被人先發了,而且還有可能一舉丟掉了至關重要的西海岸,這就很尷尬了,帝國已經在教團國陷入苦戰,在中歐巴羅被比昂王國豎起叛旗,現在再丟掉西海岸,足以說明,帝國南歐巴羅戰略已經是全線敗北,而這一切,就是在短短一個月內發生的巨大傾覆,

    如此極具轉變性的局面,對於當初在南北大戰中橫掃七十萬南方聯軍如卷席的帝國來說,真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如日中天的帝國,何曾想過有今天的狼狽”北陸貴族軍已經是長驅直入之勢,此刻就算負責帝國西海岸地區的索爾頓南方第二軍答應回軍,從卡麗蘇密林返回西海岸也要七八天的時間,也已經是遠水解不了近火,這些北陸貴族就是衝著西海岸的財富來的,現在還留在這裡擺明了就是等死,大家還是早點做準備好”

    “那個萊特爾沒有兵力護送我們去卡麗蘇,卻調來了一個小隊守在外面,名義上是保護,其實大家都知道“怒氣衝衝的聲音”怎麼能夠這樣,誰給他的膽子,我就不相信了,區區一個旗團長,我們就算是離開這裡又會怎麼樣!“”聽說這傢伙冷血無情的很,在卡麗蘇之戰中親手斬下了原來主君的人頭呢,就是為了安撫卡麗蘇人,索爾頓才將他從卡麗蘇派回來的,這種瘋子,誰敢說做不出什麼來!“誰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讓眾人的臉色的微變了一下,對於萊特爾斬殺了卡麗蘇國王的事,在整個南歐巴羅已經是人盡皆知,被人稱呼為”弒主者“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一名卡麗蘇將軍在帝國佔領卡麗蘇後卻被調離,雖然被暫時坐鎮西海岸,但是看看眼前的局面就知道,索爾頓將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調回西海岸坐鎮,明顯就是要壓制各種動盪來的,這次被帝國點名跟隨新聖女南來的十幾名祭司,大部分都是豪商出身,有著相當的產業和財力,一心想著利用新聖女來攀附權力,提高自己的地位,沒想到會遭遇如此打擊,現在雖然一個個對萊特爾表現異常憤怒,但說到去直面這個連自己主君都殺的瘋子,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大人,第五小隊的回報,天空聖教團那邊看起來正如預料的那樣,在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一個人敢離開“在費澤西海岸,帝國南方第二軍總部駐城巴泰亞聖殿堂的藍色尖頂在遠處耀眼生輝,副官蒂克將手中收到的報告放在正背著手,昂頭凝視著西海岸地圖的萊特爾的辦公桌上,

    平靜的辦公室,在這個雨季少有一個晴天下午,涼爽的海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窗外可以看見碧藍色的港口,線條明亮的街道,這座位於碧藍海岸線上的大型港口,在兩年前還只是一座並不顯眼的海邊城市,在帝國入主西海岸的這兩年裡,來自帝國遷徙流民的湧入,費澤國內原本處於最底層的大批釋放奴隸,還有帝國各商會以此為跳點作為對南歐巴羅西海岸線商貿的開展,這座原本只有六萬不到的小城,在短短兩年內如同奇蹟一般的擴張成為一座人口足有二十六萬人的大型城市”既然沒有動,那就執行第二步計畫吧,讓第五小隊告訴他們,我們只保護天空祭司團的安全,對於不是天空祭司團的人,我們不會給予限制其去留”萊特爾聽完報告後嘴角咧了一下,一身黑色的帝國將軍制服穿在他略顯消瘦的身材上,更顯出一股屬於軍人的幹練精氣,閃動著寒芒的目光從地圖上收回來

    這些天空祭司團自以為強留在西海岸就可以耍賴,其實就是在自己找死,真要是到了卡麗蘇,反而還不好辦

    當索爾頓將皇帝密令交給他的時候,萊特爾在看完皇帝密令之後,也是感到後背發涼,新聖女派系看來是真的惹到皇帝了,帝國皇帝根本就沒有讓他們活著回去的可能,萊特爾也是大風大浪中過來的,起起落落數次,如何會看不清楚這一點,

    這些傢伙認為被如同流放一般派到南方來就是最為嚴厲的處罰了,其實錯了,如果這些跟隨新聖女的天空祭司,一直都還是天空祭司的身份,帝國反而不好下手,但如果這些傢伙在貪生怕死下自願脫離天空聖殿,帝國就好辦多了

    這種離亂的局面,大戰在即,軍方處置十幾個無跟腳的人,誰會去注意,只要帝國軍方一口咬定對方是混入的貴族軍間隙,那麼在這西海岸之地,誰還能說什麼!帝國雖然在很多地方開明,但在某些事情上卻是異常的嚴苛,帝國殘暴,並不只是一句空話

    “是,我明白了,這就去傳命令”

    副官蒂克點頭準備離開,雖然他並不知道萊特爾大人怎麼對天空聖殿祭司團如此大的仇恨,但也隱隱能夠猜到可能跟帝國上層有關,否則萊特爾作為一名卡麗蘇人,怎麼可能跟主要影響力在北面的天空聖殿扛上,

    至於開墾團在新蘭特亞的慘敗,副官蒂克反倒是不以為意

    這些開墾團平日裡太囂張了,打擊一下也好,原來索爾頓在的時候,開墾團一個個老老實實的,現在索爾頓大人的十萬主力離開西海岸,開墾團仗著自己人數多,就是動作頻頻,完全沒將帝國軍方放在眼裡,仗著十幾個大型營地如釘子一般壓在費澤王都,十餘萬人盤踞,便是將費澤王都看成了自己的勢力版圖

    自組開墾聯盟,向西海岸要求得到費澤王都地區的管理權限,而且聯合抵制帝國軍方插手費澤王都地區,儼然讓費澤王都成為一塊由開墾團聯盟自治的土地,如此種種,都觸犯了帝國大忌,

    如果有一支帝國正規軍駐守要地,何至於眼前這般一潰千里,開墾團說白了依然只是民間組織,各自為戰,誰也不服誰,空有掌握費澤王都之地的十幾個大營地,卻是一次性就被掃空,開墾團雖然遭受重創,但開墾團依然是前前後後動了近十萬人抵擋貴族軍,並且還在新蘭特亞匯聚重兵,其動員潛力也是驚人

    反觀帝國在西海岸的總兵力,旗號是四個旗團,但人數都不滿編,一部分是從卡麗蘇戰場上調回的遭受重創的殘軍,一部分是從當地人徵募的地方軍,,可就算是這樣,總兵力連兩萬都不到,具備相當力量的開墾團本身,也並未有向帝國正規軍求援的舉動,就急匆匆的發動了新蘭特亞之戰,擺明了是要告訴帝國正規軍,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來重新掌握費澤王都!

    現在好了,還是打崩了!也就不能怪萊特爾大人拿來用一用了

    這幾天真是要死了,每晚上連睡覺都沒法,兩個小時就要給小孩喂奶,白天還要照顧老婆……要命啊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4
3467 對攻(五)

    萊特爾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這個所謂的天空聖殿祭司團的團結,雖然表面上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表示堅決維護新聖女,痛罵萊特爾膽大妄為,但實際上,在第二天走上就派人向負責看守的第五小隊送了一千帝國金,隨後悄悄詢問怎麼才能放他們離開

    早已經到命令的第五小隊長掂量了一下手裡沉甸甸的錢袋子,立即一改冷冰刻板的臉色,就連語氣都緩和了許多,表示“諸位大人,其實不是我們為難你們,不怕告訴諸位祭司大人,北陸貴族軍的兵鋒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五十里,隨時可能打進來將這裡人的殺光,我們留在這裡與等死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奉命保護諸位,我們早就走了,但是要求保證聖殿祭司團的安全是來自帝**務部的命令,就算是駐守西海岸的萊特爾大人也無權更改””你說什麼,北陸貴族軍距離這裡已經不足五十里了!“

    聽到第五小隊長回答的祭司們臉色大變,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現在外面完全是一片混亂,有的說北陸貴族軍擊破新蘭特亞後,正朝著西海岸的的核心地區開進,西海岸地區本就是費澤的核心地區,這次在開入的北陸貴族軍面前,原先受到壓制的費澤貴族勢力紛紛抬頭,在很多城市造成了衝擊,也有說北陸貴族軍在新蘭特亞擊敗了開墾團主力後,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目前還在新蘭特亞地區沒有動靜,只是誰也沒想到,北陸貴族軍進軍速度如此之快

    “其實我也不希望看見諸位在這裡白白等死,諸位大人要是死了,我們也活不了,在開始攻擊城牆之前,北陸貴族軍需要先清理城區周邊的村莊,所以時間上還是有的,所以諸位現在做出決定還來得及!“第五小隊長約契林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明亮的眼睛閃過一抹惋惜的神色,故意透露出還有其他辦法的語氣”你是說,你有辦法可以救我們?”

    一名中年聖殿祭司的眼睛眨了眨,立即由取出一袋裝滿帝國金的袋子遞過去,只要閣下肯告訴我們,我們後面還有重禮相謝!“這些錢本來是準備用來賄賂卡麗蘇駐軍的,跟隨新聖女的祭司不少人都是身家不菲的豪商,現在已經是火燒眉毛了,人要死了,錢財留著還有什麼用!現在發現看守的帝**隊長是個貪錢的人,立即就又是三四袋帝國金幣送過去”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

    第五小隊長約契林眉開眼笑,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線,接過那袋帝國金後立即收進口袋裡,沉甸甸的金幣壓入口袋,發出碰撞的嘩啦的聲音,約契林腦袋向左右看了看,故意壓低聲音說道”雖然我無法更改軍務部的命令,但是我們奉命保護的是天空聖殿的祭司,所限制的也是天空聖殿的祭司,也就是說,諸位如果不再是天空聖殿祭司,自然就可以從這裡離開了!這麼簡單的道理,諸位大人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應該不會沒想到吧!“”我們是跟隨聖女殿下的隨從祭司,曾經發誓要一生都奉獻給聖殿,怎麼可能這樣做。 .更新最快……

    一名聖殿祭司臉色發白的說道,跟隨新聖女南下的也不都是投機倒把的商人,其中還是有一兩個真正的天空聖殿出身的正統祭司,他們的職責主要是負責新聖女對於教義的學習,雖然一直對於商人出身的幾名祭司利用新聖女爭權奪利,排擠打壓帕爾斯琴娜有意見,對於天空聖殿依然還是保留著幾分虔誠

    “阿查南祭司,你只是一名傳知祭司,什麼時候也輪到你發表言論了”一名身材肥壯的祭司大聲呵斥他,身上祭司袍袖口的金色星紋明顯是這十幾米祭司裡邊最多的,他目光威嚴的看著那名祭司,沉聲說道“大家加入天空聖殿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可不是來將命丟在這裡的

    “安吉拉大人,屬下只是覺得就這樣拋棄聖女殿下,是不是太……”那名祭司也是被砍的額頭上冒汗

    什麼聖女殿下,說白了不過是一個普通身份的小女孩”胖壯祭司的手指都快頂在這名祭司的腦門上了,怒氣衝衝的說道“如果不是我們這些人,什麼新聖女,不過是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平民女,現在聖女惹的皇帝震怒,連同我們也一起被流放到這落後南方來,大家已經足夠遭罪的了,難道還要跟著一起等死不成!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帝國方面這是擺明了要借助北陸貴族軍這把刀將我們徹底處理掉,既然天空祭司的身份只會成為累贅,我們為什麼還要堅持!

    “其實,你們可以只是暫時性的放棄祭司身份的,這裡是遙遠的西海岸,又不是帝國本土,而且現在的局面這麼亂,就算你們為了局勢而暫時性的放棄祭司,誰又會去注意呢,等到事情過去,再回來就是了”第五小隊長約契林臉色平靜的向爭吵的祭司們一字一句的說道,聽到他的話,爭吵的祭司們一下都停住了,對啊,怎麼就沒想到,依他們的手段,臨時放棄一下祭司身份,等安全後又恢復祭司身份,搜裡握著聖女殿下這張王牌,不過就是一句話事

    而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放棄了天空聖殿祭司的身份,他們就能夠從拘禁中擺脫出來,等到危機過後,他們在回天空聖殿就是,反正這裡是西海岸,他們臨時脫離一下,只要看當時人不說,其他人不說,誰會知道?”就這麼辦,只是暫時忍受一下就好了“祭司們決定採取臨時放棄祭司身份的辦法,在詢問第五小隊長之後,他們找到正在休息的聖女,幾分鐘後,十幾份表示他們已經脫離天空聖殿,不再擔任天空聖殿祭司的申明書上,就蓋上了聖女殿下的親筆印鑑”放他們走,他們已經放棄了天空祭司的身份,因此不在範圍之內“

    將手中的十幾分申明書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遍後,約契林朝著門外封鎖的士兵抬了抬手,等到這十幾人消失在遠處,他才將手中的申明書遞給身後的部下,嘴角露出一抹寒戾的笑意,這些白痴果然是上鉤了,如果不是披著天空聖教祭司的身份,只怕在抵達西海岸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逮捕處置了,這些人離開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朝著城門逃亡,希望能夠在北陸貴族軍抵達之前,離開這座城市,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當他們抵達城門的那一刻,就會被立即以間隙的名義逮捕。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5
3468 對攻(六)

    帝國曆七年,七月流火,熱浪滾滾,蒸騰的熱空氣上升,一股大型暴雨由南向北,由東而西,沿著帝國海面的海岸線席捲整個大地,雨水瓢潑一般撲打下來,雷聲轟隆起來,一個霹靂將帝國西海岸的帝國旗幟劈斷,三天三夜的暴雨之後,才在東方出現了一抹靚麗的彩虹,就算是西海岸的費澤人都沒有見過如此暴雨,見多識廣的老人們回憶起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同樣的冬雷轟隆、暴雨不斷,以西海岸為大本營的費澤王室卻迎來了一位由北陸貴族支持登上王位的費澤國王

    此時的局面,與十幾年前也是相似

    當初費澤軍方強力支持的艾伯特本已經取得王都貴族的支持,只等著老國王死去就可以登上費澤王位,卻是北陸貴族首先站出來表示反對艾伯特等位,因此牽動了整個王都貴族的倒戈,得到貴族支持的前費澤王太子在當了四十二年的王太子後,終於成為了費澤國王,隨後一場腥風血雨隨雨而來,軍方支持的艾伯特被逮捕流放,其支持者被禁衛軍逮捕絞殺,整個派系被清洗,僅僅只是軍方就有超過五百多熱血軍官,六個歸屬艾伯特的禁衛軍中隊被集體性的抹掉

    現在說起來,老人們還是一臉惋惜,如果當初艾伯特登上王位,就不會爆發後面費澤王室與軍方的內戰,堂堂西海岸霸主的費澤王國,也不會因為內戰耗光了數十萬大軍,白白讓帝國撿了便宜,費澤王室與費澤軍方最可能的一次聯合機會被破碎,也是十幾年後費澤王室覆滅的禍亂之源

    而這一次,怕是死的人比十幾年還要多,北陸貴族軍殺氣騰騰的南下,一路攻城拔寨,瘋了一樣的在費澤王都地區展開一場場的屠殺,同樣的大雨暴漲,同樣的人頭滾滾,河道上的水流都是紅色漂浮,死人多得一層層的疊滿了暴漲的河水,野狗吃得眼都發紅

    被譽為西海岸大門的新蘭特亞,帝國開墾團與北陸貴族軍展開慘烈的大戰,又是數萬條生命填進去,依然沒有擋住北陸貴族軍的兵鋒,就連帝國也擋不住北陸貴族的強悍南下,這說明什麼,說明北陸貴族軍這一次南下是人心所向,西海岸人心惶惶,立即有不少前費澤貴族冒出來憤怒天譴的緣故,一時間,西海岸各城市流言四起”帝國倒行逆施,將好好的貴族老爺變成了普通人,將卑賤的奴隸變成了主人,這就是結果,北陸貴族就是來報復的“”貴族統治奴隸是上天決定的體系,任何反對貴族的人都是違背上天意志的罪人,都要受到上天處罰的!“白髮蒼蒼的前費澤老貴族一臉得意的揮手”北陸貴族代表的是上天,任何企圖抵擋者都注定要被毀滅!怒火將降臨大地,洗清一切罪惡,你們這群罪人,你們的罪孽深重,現在自救還來得及,只要我們推翻殘暴帝國的統治,向貴族軍打開城市的大門,就可以在這場天譴之戰中得到救贖”穿著不知名宗教服飾的傳教者手在胸口畫出一個雙頭鷹的簡形”拿起你們的武器,讓帝國滾出去,這裡是費澤,不是帝國!“神情激動的年青貴族站在高台上振臂吶喊,在遠處的街口,一名身穿著不知道有沒有發霉的前費澤王國軍軍官制服的人在揮舞著手裡的傳單,高喊著“加入比拉庫伯爵的隊伍,就可以得到救贖!”

    在這名前費澤軍官的對面,另外一名身穿費澤貴族軍服的人當街氣喘吁吁的對罵“不要相信他們,能夠救贖你們的只有阿拉秀男爵大人的隊伍”

    “背叛王室的叛徒“

    “讓費澤導致滅亡的罪人!”

    對罵的軍官和貴族明顯是屬於兩個派系的,這樣罵了半天,激動的兩人直接當街扭打起來,旁邊圍了一大群人在那觀看這場“王室與軍方大戰”,此刻,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正從混亂的街道上緩慢行進,”大人,難道萊特爾大人就不管一管這種亂像嗎,大戰之前,人心如此浮動是相當危險的!“馬車內,坐在對面的副官臉色猶豫說道”人心浮動嗎?我沒看見啊,我倒是覺得眼前一切都很平靜啊“馬車內的亞麻色頭髮的帝國青年軍官目光閃動的看著車外的各種怪象,嘴角掛著一絲怪異的微笑,在他的軍服袖口上的銀色徽章,表明了其身份竟然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旗團長,”平靜?“

    副官一臉錯愕,如果不是自己眼瞎了,就一定是自己的上官瘋了,不過想想自己這位上官素來的做派,副官也就不以為意了,就算是前諾德軍界,自己的這位上官雖然名聲極大,但更多的是對於這位的貶義,艾斯坦特,帝國南方第二軍第五騎兵旗團旗團長,卡麗蘇之戰,以兇猛詭異的攻擊將卡麗蘇王軍主力擊潰,並且導致數萬邊防軍投降,隨著卡麗蘇之戰的詳細情況傳遍整個歐巴羅大陸,帝國南方第二軍指揮層已經被各國所注意,

    將萊特爾調回西海岸之後,帝國南方第二軍旗團長裡邊,又有一人回來了

    “不要忘了,我們只是回來休假的”艾斯坦特用頭上的軍帽壓低一些,準備休息一會,連續數天從卡麗蘇地區一口氣趕回來,可是相當累人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長著大鬍子的費澤貴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竄出攔住馬車前面,嘴裡大喊“帝國的罪人,準備接受天罰吧”

    “不用管他”艾斯坦特壓在帽子下的聲音有些厚重,雖然這輛不起眼,但因為帝國皇帝對於黑色馬車的嗜好,所以在帝國境內,無論是權貴還是商會,都會慣例性的將帝國馬車都塗成了黑色,而黑色在崇拜雙頭鷹的費澤卻是不吉利的顏色,所以在費澤街頭看見黑色的馬車,基本上說是帝國人不會錯得,而眼前的黑色馬車上並沒有什麼顯赫的標示,最大可能只是一輛商會的馬車,看見這輛馬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感丟臉的費澤貴族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再次憤怒的追上來

    “你們這些帝國的魔鬼,在我費澤復國之日,就是你們受詛咒下地獄之時!”

    他攔在馬車前,大聲的叱罵,口沫飛濺,突然就看見馬車門打開,一個身材健碩的帝國軍官走了下來,只是一隻手就將這名費澤貴族一下推倒壓到了路邊牆上,冷聲說“知道向一名帝國軍官說這話會是什麼後果嗎,我就算是殺了你,會有人站出來幫你說一句話嗎?”這名帝國軍官正是艾斯坦特本人,薄薄的嘴唇淺笑著扭曲,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剛剛才從卡麗蘇戰區回來,身上所帶的殺氣更是濃烈,如同剃刀般鋒利的讓人難以喘息

    “大。大人。這絕對是誤會”

    費澤貴族沒想到會下來一名帝國軍官,逼迫而來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人的!而且對方身為帝國軍官,真要是殺了自己,誰敢站出來,他當場就失禁了,褲襠濕淋淋的,連滾帶爬的逃走

    “一個連玩笑都承受不起的廢物,還大言什麼費澤復國,真是可笑”

    艾斯坦特略顯落寞的臉色,嘴角不屑的微微一撇,復國啊,當初那個在諾德王室投降後,一力在諾德南方堅持了三個月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麼可笑呢!他走上馬車,壓低帽子繼續睡覺,坐在他對面的副官臉色有些蒼白,泛起個念頭,真的是玩笑嗎?

    在萊特爾的辦公室,萊特爾臉色略顯錯愕的看著走進自己辦公室的艾斯坦特

    “艾斯坦特,你怎麼回來了”

    “帝國南方軍團第二軍第五旗團長艾斯坦特前來報到”

    艾斯坦特一身筆挺的帝國軍服,昂首挺胸的向萊特爾行禮,卡麗蘇一戰後,萊特爾雖然依然是帝國旗團長,但軍職卻是帝國南方軍團第二軍團的副軍團長,這是帝國對於萊特爾在卡麗蘇之戰中傑出作用的獎勵,如果沒有萊特爾在密林中帶路,帝國根本無法完成對卡麗蘇王都展開突襲的任務,

    “很抱歉,我沒想到索爾頓大人會……”萊特爾臉色微微發紅兩人在卡麗蘇之戰中合作過,萊特爾雖然向索爾頓請求調派一名協助者,但也沒想到,索爾頓會將艾斯坦特這員猛將從局面緊張的卡麗蘇調回,

    “萊特爾大人不需要自責,相對於卡麗蘇方面而言,大人能夠穩住西海岸才是最大的功績,至於卡麗蘇,一切還算平靜,萊特爾大人不用過於擔心!”

    卡麗蘇南部的暗瑟人佔領卡麗蘇南部已經超過兩月,在帝國與暗瑟兩方的協商下,位於南部的卡麗蘇人已經全數北遷入帝國控制的北面地區,隨著暗瑟人在卡麗蘇南部的陣腳逐漸穩定,從更南地區填入更多的人口和物資,暗瑟人的調動也越來越頻繁,聽到這裡,萊特爾臉上露出一抹擔心,說到底他也是卡麗蘇人,他可以斬下卡麗蘇國王的人頭,不代表可以坐看卡麗蘇人被暗瑟人滅族,否則當初也不會違背命令,帶著卡麗蘇邊防軍去抵擋暗瑟大軍對卡麗蘇軍的追殺

    也正是因為卡麗蘇邊防軍拚死勒住了北進之路,才有了暗瑟人最後決定與帝國和談,才拯救了上百萬的卡麗蘇南方人

    但是這一點,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卡麗蘇人只知道這位前卡麗蘇名將帶領帝國軍攻佔了王都,斬殺卡麗蘇國王,導致卡麗蘇北進徹底變成了整個歐巴羅的笑柄,所以即使是卡麗蘇北部已經併入帝國版圖,但卡麗蘇人對於萊特爾之名依然是痛恨至極

    僅僅一個月內,萊特爾就遭到了四十六次卡麗蘇人自發的暗殺襲擊,即使索爾頓給萊特爾配備的衛隊人數達到兩百人,也一樣無法擋住卡麗蘇人飛蛾撲火一般的襲擊,甚至有一次只是一名小女孩突然從暗處衝出來,萊特爾想要制止也來不及,小女孩直接被護衛的帝國士兵射成了刺蝟,插滿箭簇的倒地的屍體被鮮血染紅,鬆開的手指間滾落一塊石頭,慚愧難當的萊特爾實在是無法在卡麗蘇待下去了,自請調回西海岸

    “最近半個月來,暗瑟人的斥候前哨對於帝國地區的偵查也越來越頻繁,甚至還與我游哨發生多次摩擦,各自有一些傷亡存在,根據有消息說,這次暗瑟人已經聯合了馬丁力牙人,想要一舉從帝國手中奪回卡麗蘇北部”

    “但是依屬下的看法,暗瑟人是否敢進攻卡麗蘇王都以北,主要還是要看大人在西海岸的表現”艾斯坦特嘴角笑了笑,他能夠理解萊特爾的處境,他向萊特爾說了一下卡麗蘇當前的情況,

    “請指教?”萊特爾臉色猶豫,向他抬了下手

    “其實很簡單”艾斯坦特自信的說了一句,來到窗戶前,雙手敞開眼前的窗戶,深吸了一口從港口海面方面吹來的涼風“從暗瑟人與馬丁力牙人聯合擊敗卡麗蘇軍主力的情況就可以看出,暗瑟人其實也並不相信馬丁力牙人,如果不是馬丁力牙人偷襲卡麗蘇軍得手,暗瑟人也不會全力壓上去,所以暗瑟人在卡麗蘇南部只是觀望而已,如果有利可圖,就進軍向北,如果我們擊敗了北陸貴族軍,自然也就不會動了,暗瑟人剛剛取得卡麗蘇南部,正是劃分戰利品的時候,這個時候要讓暗瑟人壓上一切來跟帝國決戰,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就算馬丁利牙人如何承諾,有卡麗蘇人在前,暗瑟人怎麼會上當,所以西海岸才是整個戰局的關鍵”

    艾斯坦特聲音頓了頓,從遠處港口碧藍色海面上收回目光,轉過身來說道”一路上我看見前費澤的貴族們很是活躍,相信這都是大人的手筆,明明擁有擊敗貴族軍的實力,卻忍氣吞聲這麼久,索爾頓大人讓我轉達一聲,幸苦了“”連你也要取笑我嗎,只是區區數萬貴族軍就能在我防區內長驅直入,震動整個西海岸,以如此快的速度成為大陸笑柄,放眼整個帝國軍界,可能也就是我了“萊特爾嘴角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什麼叫擁有擊敗貴族軍的實力,明顯就是在取笑自己只能坐看北陸貴族軍南下,就一萬多人,對面的貴族軍可是六萬大軍呢,而且裝備精良,連戰連捷,無論是士氣還是軍心都已經達到了,反觀自己這一方,就一萬多混雜部隊,懸殊之大,完全不具備對抗的可能

    “大人不需要如此妄自菲薄的,決定一切是結果,整個大陸要看的也是結果,如果不是大人故作示弱,北陸貴族軍怎麼會如此肆無忌憚“

    艾斯坦特不以為意的向萊特爾說道“不要看北陸貴族大軍六萬南下,一路所向披靡,氣勢如日中天,震動整個南歐巴羅,卻是從王都地區開始就與開墾團交戰,連破開墾團十幾座大型營地,半個月打下來,就算損失有限,已經是兵力疲憊,隨後強攻新蘭特亞,就像是一支強勢箭簇在層層阻礙,一路向南數百里,擊潰數量比自己還多的敵人,就算打穿了新蘭特亞,還能剩下多少力量,反倒是真正需要注意的,是前費澤勢力的抬頭!

    當初費澤王國國力之強,勢力之大,距離帝國只是一線,後面爆發的內戰,雙方投入的兵力也都是以十萬計,這樣一個掌握西海岸兩百多年的大王國,只是在短短半年裡就轟然坍塌,放在誰身上也是受不了的,更不要說心高氣傲的費澤貴族層素來以桀驁不馴著稱,帝國的強勢壓制,固然可以讓這些費澤貴族暫時低頭,但是帝國的控制核心地區依然還是西海岸地區,還有大半的費澤行省其實處於半獨立狀態,對於帝國畏懼大於敬畏,

    整個費澤都在等待一個爆發的契機,帝國也深知這一點,調動索爾頓十萬大軍南下,就已經拉開了這場暗戰的序幕,費澤貴族們認為西海岸已經是唾手可得,原本因為帝國壓制而潛伏的前費澤勢力紛紛出現,肆無忌憚的大行其道,真認為費澤復國就在眼前!

    笑話!

    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整個局面都是帝國故意所為,人心啊,皇帝這一手,果然是穩穩把握住了前費澤貴族的心理”艾斯坦特發出一身無比感慨的嘆息“利用北陸貴族軍打擊日漸勢大的帝國開墾團勢力,隨後讓前費澤貴族們錯誤的認為復國機會就在眼前,自然是一個個急不可耐的跳出來,當初帝國頒布釋奴令,將費澤貴族們莊園內的奴隸全部一掃而空,就已經是給費澤貴族爆發準備了一份大禮,如果費澤貴族真敢跳出來,必將死無葬生之地”

    “大禮?”

    萊特爾臉上微微變色,感到後背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寒意,雖然他也是計畫的執行者,但畢竟是後面才歸入帝國的,自然並不知道帝國在這方面早就已經有所準備,更不知道帝國在當初攻佔西海岸就已經在佈局已後

    “大人不要忘了,費澤西海岸還有三百多萬當初前費澤的奴隸存在,帝國給了他們田地,給了他們生產工具,讓他們能夠吃飽養活家人,不再需要給貴族做牛做馬,現在北陸貴族軍南下,打的是恢復費澤貴族的旗幟,現在你讓他們再變回去,再去給費澤貴族做牛馬,誰肯幹啊!只要帝國方面肯給他們武器,怕是二十萬人都能拉起來!“

    艾斯坦特哈哈一笑”何況索爾頓大人入主西海岸兩年來,多管齊下,不僅將前費澤貴族壓制的死死的,而且還將當初我諾德戰敗後解散的上十萬的諾德軍人陸續遷入西海岸,雖然開墾團方面消化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一萬多人才是真正的精華“”你是說那些雜牌是精銳?“

    萊特爾已經快要跳起來了,眉角都在跳,艾斯坦特諷刺他擁有足夠擊敗北陸貴族軍的戰力也就算了,就算再厲害,一萬多帝國軍,也絕對無法同時面對北陸貴族軍和十幾萬帝國開墾團”難道索爾頓大人沒有告訴大人,這一萬多人其實是……“看見萊特爾的神情不像是假的,艾斯坦特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索爾頓怎麼會突然強令將我調回來,原來是這樣的啊!“

    看著艾斯坦特一副歡快的表情,萊特爾鬱悶的想哭,這都是什麼啊,雲山霧罩的,自己身為坐鎮西海岸的主要負責人,竟然是所有將軍裡邊被蒙在裡邊的唯一一個

    艾斯坦特在萊特爾想要殺人的目光下,才努力忍住臉上的笑意,喘著氣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索爾頓大人,皇帝當初南下的作戰命令來得太急,所以估計……怎麼說呢,這在南方第二軍中也不算什麼秘密了吧,索爾頓大人可能認為你知道的吧,所以呢,就忘記特別說明了,後面一看,猜到大人不知道,但又不好承認自己的疏忽,所以就派我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萊特爾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咬這個傢伙一口

    “好吧,好吧,說的簡單一點,這一萬多人並不是普通的軍人”艾斯坦特目光閃動

    “不是普通軍人,那他們是什麼?”萊特爾臉色錯愕了一下,這算什麼

    艾斯坦特嘴裡乾咳了一聲,看來是在思考怎麼解釋這個問題,過了十幾秒後才繼續說道“好吧,直說了吧,這些如是當初諾德軍中戰力最強的部分禁衛軍殘部和已經歸屬於南方第二軍的諾德將軍們的親軍衛隊,這些人,都是當初能夠跟皇帝麾下最強悍的薩摩爾近衛軍硬撼的精銳戰力,就算當初還是薩摩爾大公爵的皇帝,面對這些諾德重甲精銳不敢有絲毫馬虎,否則索爾頓大人如何會如此毫無擔心的將大軍全力壓入卡麗蘇,就是因為有這留下來的一萬多人,編號混雜,不過是混淆視聽的罷了,卻是實打實的真正百戰精銳‘

    ’其中完全以帝國重裝步兵配備的就有足足八千人,重甲騎兵也有一千,要知道就算是皇帝陛下的近衛軍,一個萬人整編旗團的重甲步兵也不會超過四千之數,因為帝國近衛軍名震天下的是其無堅不摧的遠程戰力,一萬人的帝國旗團,弩射手就佔了三千,步兵四千,騎兵兩千,近戰能力主要依靠的步弩軍陣,而我諾德軍不同,步兵戰力站四分之三,近戰廝殺才是最擅長的攻擊戰術,兩百多年的時間裡,諾德重甲步兵是整個伊卡迪瓦大陸上,唯一能夠與芮爾典重甲騎兵抗衡的兵種,也是我諾德人當初橫掃大陸的根本所在”

    “大人手握一萬百戰精銳,還能隨時拉出十萬費澤平民組成的輔軍,面對已經精疲力盡的六萬貴族軍,此戰勝局其實早已經握著大人手中!”

    艾斯坦特走到萊特爾辦公桌左面的酒櫃面前,自顧自的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目光炙熱的萊特爾,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費澤貴族現在鬧得越凶,離自己的末日就越快,我有預感,不會超過兩天時間的”

    彷彿是為了驗證不祥之兆,七月八日,西海岸城市比亞類爆發了流血事件,事情的起因是很簡單的,幾個喝醉了酒的費澤貴族在街頭鬧事,打死了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原因是幾名貴族中有人認出這名老人曾經是某個費澤大貴族家的奴僕,並且在廢奴令頒布後,向帝國揭發了原主人虐殺奴隸的罪行,導致這名大貴族被帝國軍抓捕處死

    “你們想要做什麼,我們可是貴族,北陸貴族軍就要到了,誰敢動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在打死老人後,幾名費澤貴族看著四週一雙雙冒火的眼睛,下意識的拔出了佩劍,而其中一名貴族手中佩劍護手上的紋章讓四周本來還有所畏縮的費澤人瞳孔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那是一個顯赫家族的紋章,曾經三代都是費澤國內負責抓捕逃亡奴隸的部門首腦,而這名貴族手中佩劍護手的皮革上的紋章,赫然是那種貴族家專用烙印在奴隸臉頰上的烙印紋章,發覺情況不對的貴族們想要將那把佩劍從新收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那是奴隸的人皮啊,是比阿克斯家的剝皮紋章”有人低聲喃喃

    “我聽說過這個家族,聽說他們有把不聽話奴隸剝皮製成肉柱子的習慣”四周的人也開始騷動起來,費澤貴族們自認為有北陸貴族軍撐腰,卻忘了最基本的一點,當初在西海岸的費澤貴族跑掉了大部分,現在的西海岸費澤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帝國釋奴令獲得自由的奴隸,看著幾名貴族驚慌失措想要收回了的佩劍,看著老人橫屍街頭的慘狀,四周的費澤人雙眼已經發紅,不知道誰在裡邊喊了一聲“打死這些貴族,打死他們!“

    四周的費澤人揍得幾名貴族鬼哭狼嚎的。其中一個貴族跑到街道上大喊”快來人啊,賤民打死貴族了“街道上正在大肆鼓吹的貴族們聽到後,也是一窩蜂的湧過來,人數明顯少的貴族一方開始動用了武器,很快就有幾名費澤平民被刺死,十餘人受傷,怒火燃燒的費澤平民掏出各種各樣的”武器“參戰解圍。戰團進一步擴大,從一段路擴展到整個街道,空中是橫飛石頭,暴怒的費澤平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咒罵聲不斷。一方高呼”殺死貴族!”

    幾十家商店被點燃,火光衝天,映得天空一片紅亮

    事後統計有三十多名費澤貴族和上百僕人被打死打傷,而平民一方則有十一人死亡,超過兩百人受傷,四十三家店舖被破壞,六十多間房屋被燒燬,接到報告後的萊特爾立即找來了正在整備部隊的艾斯坦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所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後面我們需要怎麼做?”

    艾斯坦特接過那份報告,目光掃過上面的內容,眉毛微蹙的搖了搖頭“僅僅只是這樣還是不夠份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西海岸,還請大人立即安排人將這件事改一改

    “改成什麼樣的?”萊特爾眼睛一亮詢問道,難怪索爾頓會讓艾斯坦特回來,果然是有準備的啊

    “當然是越慘烈越好,就說在比亞類發生了流血事件,窮凶極惡的費澤貴族在比亞類展開大屠殺,造成最少一千名平民被殺,還有這些貴族聲稱,他們要從新恢復西海岸的統治次序!”艾斯坦特用手在報告上的一些位置指了指”這裡也增加一條,因為有嫌疑貴族逃脫,帝國將對整個西海岸的費澤貴族展開清查工作,相信只要帝國表明對平民的完全偏袒態度,那些對前費澤貴族充滿仇恨的費澤人自己就會鬧騰起來的,而且我相信費澤貴族們會向北陸方面求援的,這樣的話,北陸貴族軍就算想要來個休整什麼的,也怕是只有玩命的趕路了”

    萊特爾臉色凝重的猶豫了一陣,他知道自己這一筆下去意味著什麼,但最後還是在通令上籤署了名字

    隨著通令從帝國南方第二軍總部發出,本來感到已經是光明在望的費澤貴族就跳腳了,憤怒的平民到處毆打他們,衝擊那他們的府邸,帝國方面要求每天都必須去當地政務廳報到,街頭上大喊費澤復興的貴族更是被一群群的平民活活打死,整個西海岸的城市都在驅逐貴族,前一天他們還覺得世界已經掌握在他們手中,第二天就體驗到了什麼叫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狼狽,

    雨水打在房頂屋簷上發出的啪啪之聲,讓大廳內的燈火猶如蒙上了一層白芒

    三百多人聚集的會議廳裡鴉雀無聲,人人臉色蒼白,眼中佈滿血絲,誰都沒有合過眼。

    “動手吧,大人,我們不能再等了,只要打開城門,迎接北陸貴族軍進城,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切,報復一切”上百名頭上纏著白色布條的費澤貴族頭重重的碰到地上,這一天來,他們聽到了身為貴族同僚被活活打死前的慘叫聲、受到侮辱的婦女的哭啼聲、哀求聲、燃燒的華麗府邸的倒塌聲、淒慘的呼救聲、來自卑賤平民怒罵聲音,他們身為費澤的百年名門,身份尊貴的人,卻只能蒼白無助的聽著,看著,而北陸貴族軍距離他們只是五十里的距離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5
3469 對攻(七)

    西海岸,羅斯頓城

    燈光照應在大廳裡面滿滿噹噹的人臉上,每個人都神色緊張,或者嚴肅。幾乎沒有人在交談,只是心神不屬的在那裡沉默,大廳中間的會議長桌上攤著一張草畫的地形圖,雨點如同一陣急促的鼓點,悶雷聲在天空當中滾過,上百名穿著輕便鎧甲的費澤貴族們在等待著,大廳外通道的腳步聲從遠而近

    “嘩”隨著門被猛力從外面拉開,所有人刷的一下就站起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名神色冷峻費澤青年貴族從門外走進來,穿著皮甲短裝,將鎧甲外套牢牢地紮住,走進大廳內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所有人嘴角一笑,高舉起手中的一封回函“北陸軍最前銳的部隊距離我們不是五十里,而是只有二十里,我們派去的人雖然饒了彎路,但只還是找到了他們,這是北陸耿狄大公爵的回函,已經調派了一萬大軍就在城外,只要我們打開城門,就可以衝進來將那些卑賤的奴隸們殺的精光,讓這片天地再次歸回我們貴族手中”

    “真的嗎!”

    “哈哈,上天有眼啊!”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也該讓整個大陸都知道我費澤血性尚在,而且艾伯特親王殿下已經光復了費澤王都,正是我輩相應費澤復興的時刻啊”各種激動的聲音此起彼伏,外面的電光閃爍而過,照亮下方刀劍的寒光,成排的武器擺放在大廳兩側,雪亮的騎士劍,費澤重槍,平攤在門口桌子上的彎弓握手位置的雙頭鷹的標示,激動的費澤貴族們開始叫囂起來,他們的目標是城門,城內的守衛兵力其實只有兩千人左右,如果能夠聚集百人力量的全力一擊,突然之下攻佔城門不成問題

    “那麼按照我們的預定計畫,大家開始行動吧,費澤會永遠記住今天,會記住諸位的!”

    一名明顯是首腦的費澤貴族站起身,他略顯黝黑的臉上有著一道從鼻樑切到下巴的刀痕,讓他的容貌看起來更顯猙獰,他身上穿著前費澤禁衛軍將軍的軍服,不是那種預備役的,而是真正服役的禁衛軍將軍級別的人物,

    看見他站起來,其他的費澤貴族都齊齊一靜

    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就會發出驚詫的聲音,因為這是一個已經通報死去的前費澤禁衛軍的將軍,那場帝國軍隊對諾德名將甘克福的二十萬王軍展開的大決戰,此人就是王軍禁衛軍中的一名將軍,戰後沒有找到屍體,所以被慣性的認定為死亡,但當時沒有找到完整屍體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在帝國兩百門帝國雷神的狂轟濫炸之下,二十萬費澤王軍被打崩潰,超過八萬多人戰死受傷,投降被俘十萬,剩下的近兩萬多人都上報的失蹤

    原因都是沒有找到能夠確認的屍體

    這名費澤禁衛軍將軍在爆炸中被彈片劃破了臉,大半個身體都是傷痕纍纍,是被自己的忠心耿耿的一名侍從從死人堆裡邊扒出來的,因為當時的局面實在是太亂了,二十萬大軍被打崩,到處都是潰散的士兵,侍從只能將他又塞進死人堆裡,等到天黑後才從新救走,這名禁衛軍將軍自然也被認定為死亡,

    羅斯頓城外二十里,一座殘破村莊上,上面飄揚的已經是北陸貴族軍的旗幟,從擊破新蘭特亞的阻擋之後,北陸貴族軍漫入西海岸地區,此刻若是從空中四下而望,就能看見靠近費澤王都地區的西海岸一線,無數溝壑之間,但有村莊的地方,都有煙柱升騰而起,久久不散。道路之上,不時有北陸貴族的侍從騎兵交相往來。每匹馬後面,都捆著踉踉蹌蹌的大批奴隸,金黃麥浪般的田地裡,有無頭屍身,有啃咬屍體的野狗,空中黑點盤旋不去的,是正在啄食的黑鴉群

    新蘭特亞之戰,已經耗光了開墾團最後的軍力,除了數萬人戰死之外,隨之牽動的是更大臨界地區被北陸貴族劫掠屠殺,只是短短的三天時間,已經有四萬多費澤人被劫掠成奴隸,在全線崩潰的情況下,就算是城市地區也是死死的閉緊大門,任由北陸貴族軍在城外亂叫劫掠,新蘭特亞的慘敗,給予整個西海岸防線最大的震動,大門洞開的西海岸,北陸貴族軍滾滾而進,無窮無盡的大軍,兵刃盔甲在雨水中寒光凌厲

    被風雨淋濕更顯猙獰的北陸貴族軍旗下,耿狄公爵帶著鐵甲護手的手緊握著戰馬韁繩,蒼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傲意,當初在費澤王室手中丟掉的,已經拿回來了大半,特別是隨著戰事的順利推進,費澤其他地區已經開始有了動靜,雖然還沒有明目張膽的站在北陸一方,但已經是暗地裡接洽了數次

    隨著各地區的大批的物資資金明裡暗裡的從各個渠道送了過來,北陸貴族軍上下的士氣更加高漲,傳聞中富得流油的西海岸已經近在咫尺,只是這些外圍地區的城鎮,都已經遠遠超過王都地區那些開墾團所謂的大營地,現在整個西海岸就像是被剝去殼的雞蛋,最為白嫩的擺在北陸貴族軍面前

    帝國在西海岸地區已經是焦頭爛額,不但人心浮動,以前的費澤貴族們更是不斷向自己告知帝國的虛實,就在一個小時前,前方羅斯頓城的費澤貴族代表找到了貴族軍,表示可以協助大軍打開城門,局面已經如此,帝國還拿什麼來跟自己抗衡,連十餘萬帝國開墾團都被自己擊潰了,區區一萬多帝國守軍在費澤復興的大勢面前,就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的笑話。

    “向前啊,想要發財的就加快速度”

    北陸貴族們大聲說笑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可卻更顯出神采飛揚,前進,前進,向西!在蜿蜒的道路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北陸貴族軍正在向西前進,旗飄揚如海,刀光似雪,長矛如雲,

    大軍從費澤王都地區一路南下,擊潰十餘萬帝國開墾團,雖然一直都是勝利,但士兵也是人,連續作戰,加上恰逢雨季連連,北陸貴族軍上下疲憊已經相當明顯,但是都到了這份上,就算是耿狄大公爵下令大軍修整,誰又肯停下來?誰停下來,就意味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劃分這場戰爭的巨大紅利,上千萬的財富就在前方,對於任何人都是一針強心劑

    帝國軍主力被困在卡麗蘇無力回軍,所謂的開墾軍數萬主力,更是在新蘭特亞被自己一戰擊敗,西海岸最富裕的海岸一線的地區就在前面,據說僅僅每天交易額度在五十萬帝國金以上的就有六座港口之多,更不要說,帝國從北面運送而來的大批貨物,因為這場戰爭的爆發,現在都停滯在港口位置,保守估計,最少也有近千萬帝國金的貨物被困在西海岸一線,這麼一大筆財富,以前真是想都沒想過,而現在,卻是只要伸手就能摸到的距離

    人心如何會不炙熱,只要繼續向前,最快三四天,最遲五六天,這些財富就會變成自己的,一些北陸貴族在馬背上肆意大聲說著帝國方面的笑話,就是傳令騎兵的聲音也是故意聲震四野,不時激起貴族軍方面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如此振奮人心的局面,在費澤數百年的王國歷史上,也就是當初費澤軍突入北陸高原,以閃電般的進軍速度,一舉覆滅了安斯泰王國時曾經有過,而一百多年後,在費澤的大地上再次出現如此景象,竟然是從北陸高原沿著相反方向南下的北陸貴族軍,說起來也是諷刺”嘩嘩嘩“

    雨水打在鎧甲上發出的聲音,猶如夏風吹過茂密樹葉一樣,羅斯頓城前方的丘陵,一隊隊的費澤北陸貴族軍從雨幕中浮現出來,他們開始停止開進的腳步,在雨水中整備隊伍,一排排的高聳的長槍在雨水中猶如突然冒出了一大片的森林,大雨之中的羅斯頓城的輪廓,就這樣完全暴露在上萬的費澤北陸貴族軍前面

    “鐺鐺鐺!”城市方面也發現了逼近的北陸貴族軍,雨幕中傳來敲擊警鐘的密集聲音從遠處傳過來,”艾斯塔,我真有些想不通,我們為什麼要管這些前王都貴族的求援,我們是前鋒軍啊,我們應該是大軍最鋒銳的矛槍,為什麼要來管這些事,這些前王都貴族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們還想要長久佔據西海岸不成!“

    一名這名騎在雄峻戰馬上,身穿著雪白色的雕紋鎧甲,手中高舉著金色槍旗的費澤年輕貴族,目光看著前方,略顯刻薄的嘴角很是鬱悶的向旁邊的另外一個同伴說道,臨時接到更改方向的命令讓他滿腹怨氣,這名年輕貴族是負責北陸貴族軍前鋒的指揮官白楓子爵,他正在抱怨的對象是他身邊的一名亞麻色頭髮的年輕貴族

    “還不是你在新蘭特亞的表現太搶眼了,一口氣斬殺了六千多名俘虜,減少了各大家族在奴隸上的收益,現在報復來了,可為什麼連我也要受到牽連!”旁邊的那名叫艾斯塔的年輕貴族偏著臉,神色不屑的說道,他是艾斯塔子爵,擔任白楓子爵的副手

    兩人在北陸貴族中相當有名,都曾經有過在費澤邊防軍中任職的鍛鍊,麾下的白楓軍戰力在北陸貴族十幾家中,也是能夠排進前三的戰力,正是因為有如此資本,兩人聯合之下,攻勢也是所向披靡,兩人固認為自己應該是第一個衝入西海岸一線的北陸貴族,自然也能夠搶在其他人之前,先把肥的流油的海岸一線收刮一番,但可惜在北陸貴族軍中抱有此想法的不少,怎麼可能坐看他們獲得最大利益

    “考慮到目前還需要這些西海岸地區的費澤貴族來給我們提供情報,裡應外合,眼前這座小城雖然耽擱不了多久的時間,但卻能夠得到整個西海岸費澤貴族的信任,就勞煩兩位去一趟吧!”在短暫的會議上,北陸貴族們以絕對多數票通過了讓兩人去救援羅斯頓城的決定,、

    “發出信號吧,不是說會給我們打開城門的嗎,不過是一個駐軍不到兩千人的小城,早點解決算了!”艾斯塔向白楓子爵說道,很快一支鳴箭從北陸貴族軍的方向射向遠處,這支鳴箭就是雙方約定的信號,在城內城門方附近,百餘名頭上帶著白色長布條的費澤貴族們趁著城衛們驚慌失措的情況下,突襲城門

    城門附近的城衛士兵只安排了不到二十個人,其他的兵力都抽調到城牆上去了,看著黑壓壓一片衝過來的費澤貴族,負責城門位置的城衛軍官拚死抵抗,大聲喊著”守住城門“但麾下的城衛士兵卻是嚇的一哄而散

    城內的守衛軍隊早就調走了,他們只是臨時招募的,完全不具備作戰的能力,獨自作戰的軍官被亂刀砍死,費澤貴族們衝向城門,合力將門卡後面的大圓木放下來,咔咔咔,沉重的城門就這樣打開了,眼前一下露出城門大軍如林的景象”城門開了?城門打開了!“

    費澤貴族們發出歡呼激動的聲音,就連一些還在朝著這邊衝來的費澤貴族們都停腳了,這也太輕鬆了,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場慘烈的廝殺,百餘人最後能夠活下二三十人就是頂天,甚至還做了好幾種決死的方案,必要時就算是用屍體也要將大門卡住,不要讓城門關上,卻沒想到防守竟然如此鬆散”很好,看來城內的費澤貴族也不全是廢物,我們可以省下一些力氣了“看著遠處徹底敞開的城門,白楓子爵嘴角微微上撇,他高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後猛地指向前方,大聲命令掉”全軍壓上,一個小時內,給我拿下這座城“”前進!“城外的北陸貴族軍發出排山倒海般的聲音,一隊隊的步兵隊列猶如浪潮一般的壓上去,上萬雙腳狠狠的踩入地面的泥濘中”安凱亞,清理工作就交給你了“白楓子爵伸了一個懶腰,”大人,對於城內的賤民……“那名部下詢問道”如果有抵抗,就地格殺,其他的交給那些貴族們處理吧“白楓子爵不以為意,毫無一點技巧的戰鬥過程,只是將大軍壓上去就取得勝利,而且這座城市也提不起他的任何興趣,他直接交給了自己的一名部下,所謂清理工作,自然是要將眼前的城市好好的收刮一番,還有就是不從這些西海岸貴族身上敲點福利,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大冒雨跑過來的艱辛”是,屬下明白了“那名部下點頭應道,準備策馬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名北陸貴族的遊騎兵從遠處朝著這邊飛奔而來,一邊跑還一邊手指著身後,嘴裡大喊著什麼”怎麼回事?‘白楓子爵眉毛微蹙

    “應該是發現有人在逃跑吧,你也知道在這種城破的情況下,城內出現逃亡是很正常到現象”作為副手的艾斯塔不以為意的說道,過了一會,遊騎兵的聲音開始清晰的傳過來“西面,大批敵人正在靠近!”

    “西面有敵人?”就在白楓子爵和艾斯塔都愣了一下,之見西面的丘陵地帶開始出現了一大片黑色的雲層,密密麻麻的向著這邊湧動而來,

    “那是什麼啊!”西面出現的景象,讓所有人的腳步都停止了,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耳邊還有那名遊騎兵奮力大喊的聲音“敵人,大批的敵人”

    “怕什麼,又不是沒有打過,十幾萬開墾軍不都被我們打垮了嗎!”白楓子爵大聲喊道“不過烏合之眾,人數再多也不是我們對手!擺好陣勢等著他們過來!”他的鎮定和威嚴壓制了全場的騷動,正在朝著城市前進的部隊全部撤回來,嚴正以待

    半個小時後

    西面移動的黑雲也停止了下來,那是數量無法計算的黑甲步兵,豎著長矛,一片鋼鐵冰冷的閃光,只是這些步兵的隊列顯得很散亂,一看就不是正規軍,但要說是開墾軍,似乎也不像,但是數量確實是多啊,飽受估計最少也有五六萬人,這還是忽略了後面被擋住的人”這到底是什麼啊!“白楓子爵和艾斯塔艱難的乾嚥了一口唾沫,他們的一萬軍隊在這只大軍面前,就像是隨時可能被淹沒的小島,要說不緊張怎麼可能!隨著一陣騷動後,黑色步兵集群突然開始如同雪崩一般的滾過來,地動山搖般的吶喊聲讓白楓子爵的臉色都變了”貴族必須死!貴族必須死!“

    “紮穩陣腳!”

    傳令兵在來回奔來喝嚷,一排排的矛尖前指,彎腰迎敵。軍官們在士兵的耳朵邊上大叫大吼”不要怕他們,一群烏合之眾,只要殺死一批就會崩潰“聽命的北陸貴族士兵們,更加把腳牢牢的釘在地面上,緊握著長矛,所有人的心都在怦怦狂跳。前排士兵的牙齒不由自主的發出“咯咯”的碰擊聲,臉色發白,對面人多的就像是潮水一樣,完全看不到盡頭,什麼叫殺一批,你來試試啊,”是賤命,所有的都是賤民啊!“隨著越來越清晰,這些黑甲步兵臉上的奴隸刺青映入北陸貴族軍的眼中,對面的黑甲士兵在以難以置信的高速度壓近!每一眨眼,就貼近一點!可以看見了,那密密麻麻的刀槍,那猙獰的面孔,密集洶湧而至!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5
3470 對攻(八)

    羅斯頓城外,大雨傾盆,閃電如銀蛇一般的在空中亂串,不斷照亮下方的大地上,如潮水一般蜂擁圍攏上來的黑甲步兵與北陸貴族軍的銀白色鎧甲,猶如一道黑白分明的分界線,無數的長槍頃刻間密集的撞在一起,

    “殺!殺!殺!”

    怒吼聲、廝殺聲、金鐵相擊的各種聲音在偌大的戰場上沸騰,猶如巨浪撲打在堅壁之上,碰的一聲化為無數的碎裂,雙方第一線的衝擊步兵手中的長槍瘋狂的朝著前方猛刺,長槍的角力伴隨著扭曲的金鐵刮擦聲,順著縫隙刺進鐵甲中的身體,帶出大量的血腥氣

    “堅持住,只要擊潰他們的第一波,他們就會崩潰!”北陸貴族軍的軍官們奮力嘶喊著,但是眼前全是人潮湧動,滴血的刺槍從人的面孔上劃過,受傷者吃痛倒下,第一波幾乎書轉眼消失,後面卻是更多的人衝上來,密集的都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到處都是刀劍寒光,人對疊人,盾牌瘋狂的撞在一起,雨水落在身上給人的感覺都是熱的,用手一抹,卻是鮮血的顏色,巨大的喧囂,兵器的對撞聲、傷員的慘叫聲,猶如洪水般的各式聲音與吶喊”貴族必須死!“

    “沖上去殺!殺光這些貴族的走狗!”

    “一個人頭五枚金幣,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除了衝上來狀如瘋狂的廝殺,還有一陣陣如浪潮撲入耳中的吶喊聲,長槍刺出去,鮮血翻湧,死掉的人就如同乾枯喬麥,被後面的人鎧甲碎裂的聲音夾雜在金屬和血肉的撞擊中

    一個人頭五枚金幣。 .更新最快……聽到這個的北陸貴族軍士兵腳步停頓,握著武器的手不自覺的微顫了一下,才感覺對面衝上來的人就像是瘋了一樣,根本就不怕死,一槍捅出去,握著你的槍桿子就撲上來,一個個眼睛都是紅的像野獸一樣,局面完全就是一邊倒

    如果是一場苦戰,或者還不會如此,但現在是在在絕對的人數優勢下,幾乎是四五個帝**打一個北陸貴族軍,轉眼就衝破了陣列,洪水一般的湧入進來,看北陸貴族軍的眼神都不對,冷冷的冒光,拳打腳踢,拉手拉腳,就算是北陸貴族軍中的軍官都被打的嗷嗷叫,更不要說普通的北陸貴族軍士兵一倒地,立即就是手起刀落,一股熱騰騰的人血就噴到了臉上,搶到頭的人興高采烈高高舉起,大喊著“第三個,貴族必須死!”

    沒搶到的暗罵晦氣,不滿意的狠狠踢了一腳屍體,然後一窩蜂的朝著前面衝去,留下無頭噴血的屍體在地上淒慘的抽搐

    五枚帝國金幣,在帝國西海岸雖然只是普通人半年的收入,但是眼前的局面卻是瘋狂的,帝**隊已經打瘋了,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完全就是碾壓,人性中暴虐成分在群體環境的刺激下,每一個人的腎上素都在激增,就算是以前懦弱的人,此刻也都兇猛如虎,

    人多打人少,還不知道發力猛衝,砍下一兩顆腦袋小發一筆,那就就是傻子了,這不是勢均力敵,而是在群毆,完全一邊倒的群毆!

    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就有四個北陸貴族軍的千人隊列被黑色如潮的帝**隊淹沒,滿地躺滿的都是北陸貴族士兵無頭的屍體,位於前列的團隊已經崩了,露出後面的本陣,而帝**隊方面人山人海,勢如狂潮,軍旗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在雨水中向前,猶如推動著黑雲覆蓋尤一切,遠處還有更多的黑色在湧動雲集,都無法辨別出那是人還是雲,朝著這邊只是黑壓壓一片的押過來

    “堅持住,不要退!”

    “不想死就穩住啊!

    已經沒有軍官再高喊殺一波就能夠擊退敵人的傻話,看著超過半數的部隊就在二十分鐘內被打垮,瘋狂湧來的敵人腰上還別著自己同伴血淋淋的人頭,所有人的內心都是一陣陣發寒,這到底是怎麼了,這些賤民到底是怎麼了

    我不想被人活活砍了腦袋啊!攔住他們啊!

    雨水隨風打在他們臉上,對於北陸貴族軍來說是冷冽刺骨,一片片盾牌豎起,但是衝擊而來的人潮裡吧,突然就有重斧猛力揮舞而來,轟然一聲巨響中狠狠敲在對面密集豎起的盾牌上上,盾牌後面的北陸貴族軍士兵一臉錯愕的帶著血漿傾倒在地,北陸貴族軍士兵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蜂擁而來的人潮裡邊,出現了身穿重甲的帝國重甲步兵,手裡的武器雪亮的沉重戰斧,身上的重甲即使是被刺槍刺中,也會出現被彈開的情況,這些重甲步兵的主要目標就是北陸軍的陣列盾牌,沉重的戰斧之下,盾牌往往不是被打碎就是飛出去,後面的其他帝國士兵就會一擁而上,因為帝國士兵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所以這些重甲步兵混在裡邊,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等到發現已經是陷入混戰了

    “重步兵啊,裡邊有帝國重步兵”慌亂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北陸貴族軍士兵的隊列被推擠的連連後退,在對方強勢衝擊下,就像被巨石砸落的海水般沖散開來了

    北陸貴族軍本陣中間騎在戰馬上的白楓子爵,目光死死的看著遠處,臉上再無一點先前的從容不迫,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令人絕望的程度,完全就不是一個級數的戰鬥,僅僅現在所看見的就已經估計超過六七萬,遠處還有帝**隊還在不斷的湧出來,誰知道在還沒有完全露出來的帝**隊到底有多少,上天如果能夠給自己一個便於防禦的地勢也好啊,可是自己的部隊一線排在這座羅斯頓城下,四周開闊的讓人絕望,除了正面硬槓,完全沒有第二種辦法可想

    不是說帝國在西海岸的兵力只有兩萬不到嗎,眼前的這些是地裡邊冒出來的不成,這些賤民是從那裡來的?如此數量的帝**隊集結在西海岸,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腦海裡一個個追問的聲音,讓他的手指因為用力握緊而關節微微發白

    他旁邊的副手艾斯塔子爵更是不堪,突然冒出來的帝**隊,他也完全懵掉了,局面變化太快了,前面還在為攻略一座小城感到不屑,轉眼就是如此數量的帝**隊山崩一般的壓過來,這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老子就一萬人啊,不是北陸貴族軍主力,要不要這麼凶殘啊!眼前的帝**隊到底是多少,五萬,八萬,還是十萬,二十萬,艾斯塔子爵感到自己的心臟都要爆開了,五個千人團隊,其中有兩個是裝備精良的費澤北陸劍士

    而這近五千人的戰死,就只是二十分鐘,這一刻,在他內心真是有一種被一萬匹馬亂踩而過的憋屈,如此重兵集群竟然一直隱忍不出,現在冒出來,對著自己這麼點人打有意思嗎!都知道帝國素來用兵無恥之極,上至皇帝下到將軍,沒一個好東西,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無恥,有本事你去把耿狄那個老烏龜拖出來暴打啊,自己就這麼一點家當……還有這個貴族必須死是什麼玩意?有沒有這麼噁心人的!艾斯塔的眼中已經是絕望,對面的帝**隊真如小山都要推平的威勢,碾碎一切。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南下的啊,這是他看見本陣防禦線被徹底大崩潰時,腦海裡唯一的想法

    “本以為會釣上來一條大魚的,沒想到只來了這麼點小魚小蝦,沒意思,告訴前面,不要玩了,再給他們半個小時,要是都擊不敗眼前的北陸貴族軍,先前答應的賞金直接減半!”

    在不遠處的土坡之上,艾斯坦特從已經毫無懸念的戰局上收回目光,轉頭向身後的傳令騎兵命令道,北陸貴族軍還真以為可以通過西海岸的貴族對整個西海岸瞭若指掌呢,真以為有西海岸費澤貴族協助就可以輕鬆將整個西海岸掃蕩,一群傻瓜!

    帝國的情報部門再差,也不會傻到不知道,北陸貴族軍的情報來源其實是西海岸的貴族提供的,如果不這樣,怎麼會讓北陸貴族軍肆無忌憚的全數壓上來

    這些對帝國敵視的前費澤貴族,不少都是盤踞多年的豪門,雖然已經破敗,但是猶如大樹一樣,雖然已經斷裂,但根莖依然深紮在西海岸的每一寸土地上,有這些前費澤貴族做內應,一份份的情報送出去,帝**隊的佈置,每一座城市的防守,帝國開墾營地的虛實真假,幾乎是如水銀瀉地一般的全數都給了北陸貴族軍

    有了一份如此詳細的情報,所以北陸貴族軍才能從北陸高原一路南下,連戰連捷,所向披靡,不但奪回費澤王都之地,還將十幾萬帝國開墾團盡數擊潰,在短短半月不到的時間,就創下了讓人咋舌的駭人戰績,這份傲然戰績,同樣也讓北陸貴族軍上下自認已經勝利在握

    卻不知道,這一切本就是帝國方面的故意所為,發動費澤前奴隸對費澤貴族的衝突,直接就將西海岸的費澤貴族釘死在原地,所爭取的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裡,就是這幾天,帝國南方第二軍在沿海一線貼出讓前費澤奴隸們渴望已久的臨時募兵公告,而且上面所貼出的高額賞金,更是讓整個海岸線一線地區炸了,讓人發狂,一個貴族軍人頭五枚帝國金的高額賞金,整個沿海一線都沸騰了,不僅僅吸引了大批那些被鼓動起來的前費澤奴隸們踴躍加入,還有很多滯留在帝國西海岸的商會護衛也都加入了進來

    這場戰爭,不僅僅只是賞金的問題了,而是整個西海岸三百萬費澤前奴隸的生死存亡之戰

    北陸貴族這一路南下,所過之地也是猶如蝗蟲一般,燒殺搶掠,而且還打出的是費澤復國的旗號,擺明了要將西海岸從新恢復到當初費澤貴族作威作福的狀態,只要是前費澤奴隸出身的人,哪一個不是深知一旦帝國失敗,西海岸就會轉眼變成人間地獄

    西海岸三百多萬前費澤奴隸,好不容易當了兩年的正常人,誰願意再成為被人當成牲口的奴隸,就算帝國沒有發佈徵募的命令,每天跑到帝**營前面要求參加帝**隊的費澤青壯都是長長的一路,他們不僅僅是為帝國而戰,更是為他們自己而戰,對於帝國而言,丟失西海岸會讓兩年的努力付之流水,對於這些費澤前奴隸而言,卻是關係到他們的妻兒未來,十萬輔軍的名額本預計需要三到五天,其實卻只花了兩天多一點,人數還超出名額一萬多人

    就是這短短的三天,西海岸拉出了一支十萬人級別的大軍,艾斯坦特受命出任指揮官,喊出“貴族必須死”的傲然口號,將大軍拉到了早就有所準備的羅斯頓地區,羅斯頓在前費澤王國時代,就已經是前費澤貴族雲集之地,現在則是距離南下的北陸貴族軍最近的一座城市之一,也是費澤貴族與前費澤奴隸們爆發流血衝突最兇猛的地區

    那場流血事件,導致三百多名費澤貴族的家眷慘死,其中不少還是婦女和孩子,現在北陸貴族軍已經是近在咫尺,要說這些費澤貴族會忍下來當縮頭烏龜,艾斯坦特都要豎起大拇指說”佩服“

    一名全身鎧甲上都是鮮血的帝**官從前面返回來,手中的帝國戰刀還在向地下滴著血,這名帝**官在艾斯坦特面前停下,神色恭敬的請示道“大人,城內的叛亂的費澤貴族已經壓制,死了三十七人,受傷二十九人,俘虜五十三人,這些人要怎麼處置?”這名帝**官也是出身前諾德軍,要說諾德當初名將也算不少,但真正能夠讓諾德軍人挽回一點顏面的,確實眼前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正形的年輕將軍,是他在諾德王室都投降,數十萬大軍解甲的情況下,依然堅持在群山中抵抗帝國南下三個月,對於不少的諾德年輕人來說,這才符合他們腦海中那在殘陽餘暉中傲然挺立的諾德戰士的身影”還能怎麼處理,既然是叛亂,就要有叛亂的覺悟“

    艾斯坦特抬起頭看了看頭頂逐漸黯淡下來的天色,神色自若的抬了一下右手,滿地屍骸的大地,殘破的北陸貴族的家徽軍旗被無數雙腳踩踏而過,深深的陷入地面上的血色爛泥裡,如果現在有血色殘陽就更完美了,艾斯坦特嘴角自嘲的一笑,這是毫無懸念的一戰,白楓這一萬北陸貴族軍遭遇的不是五萬或者六萬,而是十一萬,整整十一萬帝國臨時軍隊,其中還有艾斯坦特混進去的五千前諾德精銳,自南下就一路連戰的六萬貴族軍,這一戰便是悄無聲息的削去了六分之一,

    黑夜降臨,天空的顏色已漸漸從橙黃褪為鉛青,青色的夜如潮水般的襲來了,耳邊只有雨水瀝瀝而下的聲音,北陸貴族軍主力五萬大軍,朝西北方向延伸,在這平原與山豁交界的地形上,前前後後延伸數里距離,大軍輻射的範圍呈橢圓形,來自前方的報告,讓朝著西海岸開進的北陸貴族軍不得不停下來,

    帝國正規軍出現了!

    雖然只是斥候間的交手,但正規軍斥候的出現,本身就說明帝國駐守西海岸的正規軍就在不遠了,大戰在即,雖然明知道帝**隊兵力不足,但那也是帝國正規軍啊,貴族軍中也不完全是無能貪功的人,面對隨時可能遭遇的大戰,提出讓大軍暫時休整的建議

    北陸貴族軍停下修整,就地建造營地駐紮,

    “白楓子爵還沒回來嗎?”

    耿狄大公爵來到軍帳門口位置,再次詢問門口的侍從官,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從下午到現在,就算白楓子爵如何對那座小城收刮,此刻也應該返回了,但是侍從官的回覆,讓他的眉頭不由緊蹙在一起,局面有些古怪啊,這位戎馬一生的北陸貴族的首腦隱隱的感覺到幾分不對

    但是要說白楓子爵已經遭遇不測,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白楓子爵的部隊也算是精銳,而且人數足有上萬,就算是正面遭遇帝國正規軍,對方想要啃下這塊硬骨頭,沒有三萬人的兵力也是做不到的,而整個西海岸的帝**不過兩萬不到,不過想想白楓子爵離開時那一臉不滿地樣子,耿狄大公爵也就釋然了,這個白楓子爵怕是將怒氣都撒到那座小城上了吧,就是不知道那裡的前費澤奴隸是不是都被殺光了,

    “如果白楓子爵回來,讓他立即來我這裡!”

    耿狄大公爵沉聲悶哼了一聲,目光掃過天空的黑暗,天雲漫卷,黑壓壓的,年青人心高氣傲,哪裡知道開源節流的艱難,殺光了不過是一堆爛肉,留下來才是一筆財富不是,西海岸是不可能長久佔領的,但是將西海岸的人口和財富帶到北陸去,卻是對於整個局面意義重大,北陸終究還是根基不足,雖然有地勢險要,只有一條北進之路,但是人口增長緩慢,財物更是貧乏,面對帝國的咄咄逼人,北陸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立國,根本就不可能

    但如果能夠得到西海岸的人口和物資,北陸就有了立國的根本,至於說當初答應艾伯特那個傢伙,其實也是相互利用多一些,艾伯特想要借助北陸奪回王都,想要登高一呼,成為費澤的新國王,而北陸何曾不是想要他在費澤王都那塊廢墟上去跟帝**糾纏,為北陸立國爭取時間,

    “快開門,緊急報告!”

    雨水中,一名北陸貴族軍的傳令騎兵瘋了一般的從雨幕中撞向營地的大門,營門迅速被打開,全身滴著雨水的傳令騎兵很快就被侍從官帶到了耿狄大公爵面前,

    “你是豐隆伯爵家的?是不是北陸……”耿狄公爵看著眼前已經精疲力盡的傳令騎兵,他的目光落在這名傳令騎兵鎧甲上的紋章,頓時瞳孔緊縮了一下,手指下意識的握在一起,臉色陰沉的比外面黑夜更怕人,豐隆家留守北陸,想到北陸要是出了問題,耿狄大公爵聲音就是一頓

    “大公爵,三天前,艾伯特親王突然回軍猛攻豐隆堡,豐隆堡已經陷落,伯爵大人連同麾下三千守軍,皆已經戰死了!”傳令騎兵雙膝跪在他面前,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身上的衣甲流淌著雨水,臉色慘白的厲聲說道,

    “你說艾伯特去了北陸!”耿狄大公爵眼前一黑,差一點暈厥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6
3471 對攻(九)

    暴雨打在帳篷上面,發出啪啪啪的膨脹般的聲音,因為是臨時下令大軍停止,所以北陸貴族軍的營地安置的也是相當混亂,白天行軍已經淋了一身雨,紮營的時候,為了搶上一塊地勢較高的地段安置自己的營地,北陸貴族軍內部差一點就大打出手

    “混蛋,好歹我普泰德家族也是北陸十七家之一,為什麼要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頭髮禿頂的北陸貴族普泰德爾伯爵氣急敗壞的從自己的營帳內跑出來,身後還有幾名侍從慌亂的給他披上防雨斗篷,胡亂伺候他披上了一身衣服,暴雨之下,紮營高處的沒有問題,但是紮營低窪的幾乎都變成了一片澤國,不要說休息,雨水沖進了帳篷,人就算是站在帳篷裡,雙腳都是踩進了水裡,宛如站在一個大魚塘裡邊一般,這所謂的修整根本就是笑話,一路南下都是雨,在貴族們的催促之下,士兵們也是沒命的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修整,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此時此刻的北陸貴族軍內部已經不是剛剛南下時,還能夠勉強抱成團的那個北陸貴族集團,這一路上,為了搶奪財富和戰利品,貴族軍與貴族軍之間的小摩擦就沒有斷過,而富裕的西海岸就在眼前,擺明了是誰最先進入西海岸就能夠最先在這塊大肥肉上咬上一口

    想要長出一雙翅膀將其他人遠遠的甩在後面吃土,絕對是痴心妄想,但是坐看有人倒霉卻是喜聞樂見

    誰叫普泰德這個傢伙的部隊幾乎全是速度極快的山地步兵,而且普泰德為了鼓勵士兵的士氣,公開承諾士兵只需要上繳所得的三分之一,這還得了,這不是擺明了打其他家族的臉嗎,其他家族可都是要求士兵上繳二分之一的,現在普泰德對下面的人一下開了這樣的口,將其他家族的首腦們無疑是架在火上烤一般,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將普泰德家的部隊安置在低窪之地,擺明了就是要教訓教訓這個亂張嘴的傢伙”不行,這根本就沒法休息,我必須去見耿狄大人請求更換紮營地“普泰德踩著名貴的鹿皮靴就踏水而出,走一路罵一路,身上衣甲披一塊掛一塊,被大雨泡得白,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正在他朝著營地中心走的時候,就聽見自己身後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隆隆莎莎的聲音,從開始響起就未曾停息。越來越大,如悶雷一般貼著地面滾滾而來,一時間都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朝著這邊兒來一般,,一道銀蛇般的閃電撕裂天空,同時也照亮了大地遠方”那是什麼?“

    普泰德伯爵看向西面,停下腳步,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就白色的雨水中,看見一隊隊長矛如林一般的高舉,鋒刃反射著寒意,而這樣的線條一路蔓延綿出去。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攢動,如一面鐵牆一般的朝著這邊推進,那隆隆之聲,竟然是無數雙腳提起踩下的聲音,天地之間的白色雨水天幕之下,視線所及,都是這些密密麻麻完全沒法計算清楚的隊列,”鐺鐺鐺!“代表敵襲的急促敲鐘之聲響徹四野各處,還在休息的北陸貴族軍就像是無頭的螞蟻一樣的亂穿出來,”怎麼回事!“”哨兵在亂敲什麼啊,還讓不讓休息了啊“

    氣急敗壞的北陸各家的首腦們也是衣衫不整的跑出來,被雨水一下打在頭上,要多狼狽又多狼狽,不少北陸貴族士兵看著西面雨幕中蜂擁而來的大批人潮,都呆呆的反應不過來,在這等空前的威力之下,甚至連拿起武器都忘記了,腦海裡只是想著,這麼多的人是哪裡來的啊!”帝國軍,是帝國軍主力殺來了!“有人認出了帝國軍隊標誌性的黑甲,帝國軍竟然主動殺過來了,各種此起彼伏的喊叫聲讓北陸貴族軍亂成一團,然後北陸貴族軍就看見了今生都不敢相信的奇景,白色雨水中,一片火紅色的流星從遠方升起,所有人就聽到天空中響起一陣恩恩的沉悶聲音,剎那間,無數的火箭隨著雨水,猶如夜空中飛竄的流螢猛地撲射而來,突如其來的覆蓋式的遠程打擊讓北陸貴族軍士兵翻滾一片,”是帝國的燃油火箭!“

    這種突然的淒厲喊叫聲,詭異的畫面,隨同撲打在臉上的雨水,卻讓所有人感到一陣壓制不住的寒意,天空中無數紅光再次升起,寒毛在腦後豎了起來。”殺啊!“

    排山倒海一般的聲音終於從雨幕中傳了過來,在營地門口燃燒的木塔火光照耀下,黑甲如潮,大量舉著盾牌的帝國黑甲士兵漫山遍野的掩過來,一排的木梯子同時啪啪啪的就在營地木牆架上,人群已經蜂擁攀越,負責營地防衛的北陸貴族士兵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被黑色的大潮淹沒,觸目所及,已經是一片亂戰刀光,奔行的人影,傳令兵的大喊,傷者的慘叫,營地內部的地上,不少箭矢從空中噗噗的插進泥土裡,中箭的人捂著傷口痛苦倒地,”弓箭手,射!“

    帝國軍方向,三千名帝國正規射手當即拿起包裹了油布的箭矢,多澆了粘稠的燃油,隨著一隻火把被點燃,再次朝著營地方向舉起,一陣陣撕裂空氣的震動,火線猛地撲上天空,曳光飛舞,營地大門位置木製營牆的高點,密集的箭簇將木塔上的哨兵直接射成了刺蝟,,白色的羽尾在雨水中顫晃,木塔在雨水中燃燒,越過木牆的帝國士兵已經撲了進去,十一萬帝國輔軍,如波浪般前湧,就算稍稍受阻,後面立刻就越而上,維持繼續向前推壓的姿態

    雨水之中,萊特爾一身帝國黑甲騎在戰馬上,帝國軍旗在他身後被風雨吹得咧咧作響,“弓箭手推上去!”

    萊特爾大聲命令,向弓箭手方向高舉起手,手臂落下,弓箭手組成的黑線開始緩緩加速向前,”嗚嗚”沉重感到號角聲撕裂頭頂的蒼穹,似乎連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前方鏖殺的戰線已經近乎扭曲,變成波浪般的不規則線條,弓箭手繼續待在後面才去密集覆蓋已經不可能,他一口氣將弓箭手開入距離戰場不過五十米,對面的北陸貴族軍就感到突然從對面升起無數的星光,暴雨再臨,擁擠在交戰線上的頓時人仰馬翻,擁擠的步步後退,

    艾斯坦特在另外一側,神色冷峻的凝視著戰場,在一閃而過的電光中猶如來自的地獄使者,在他的身後,一字排開的一千名帝國重甲騎兵,前面就是遼闊的平原地帶,天空中密集的雨點從高處落下,打在騎兵鎧甲上猶如一片白色的小花盛開

    萊特爾負責正面吸引,而艾斯坦特則負責從側面發動奇襲,以十一萬大軍組成的巨大前翼如同梳理一樣向前突進,兩人共同合作下,終於在這個雨夜,乾脆利落的將一路南下而來,囂張跋扈的北陸貴族軍,直接強行釘死在這片丘陵地上,其實十一萬帝國軍以並排的密集隊形向前挺進。其實虛張聲勢的成分多一些,畢竟是臨時招募的士兵,真正在裡邊起到攻堅作用的還是那一萬諾德軍精銳,北陸貴族軍在這樣的雨夜裡是不可能看出這樣的貓膩

    身穿帝國重甲的諾德戰士面前,主要配備還是輕甲的北陸貴族軍如同遭遇撞擊一樣向後倒退,鋒利的雙手斧毫無顧忌的狠狠劈開他們的身體,隨著鮮血爆開,無數點血光伴隨筋骨斷裂的脆響,死者臨死前的慘呼更聽得人毛骨悚然

    但是北陸貴族軍裡邊也有重甲步兵,面對潮水般而來的帝國軍隊,這些重甲步兵自抱成團,猶如洪流中的頑石,給予帝國軍隊相當的殺傷”大人,萊特爾大人請大人出擊左線!“一名帝國傳令騎兵飛馳而來,在艾斯坦特前方猛力的勒住戰馬,大聲喊道

    “左線嗎,明白了!”

    艾斯坦特點頭,從遠處收回目光,抬起右手放下頭盔上的戰甲敷面,電光一閃而逝,又好像流星劃過大地,只留下瞬間地永恆地光輝。閃電消失以後黑暗重新淹沒了大地,馬蹄捲起泥土的聲音與刷刷的雨點聲混雜在前一起,隱藏地卻是異乎尋常地沉靜,帝國重甲騎兵從土坡上飛奔而下,如風捲蔓草一樣朝著前面飛馳,隨著距離的開速接近,凝視著前方廝殺的戰場,重甲騎兵紛紛拔出鋒銳的近戰戰刀,戰馬的馬蹄聲如雷奔洶湧,馬蹄之下,雨水四濺,馬蹄狠狠踏在地面上,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艾斯坦特大喊著猛力劈下戰刀,在一名明顯是北陸貴族重甲步兵隊長人物的領口位置上捲起一溜火花,鋒銳的刀口突然上跳,但還是被經驗豐富的艾斯坦特用力壓了下去,即使是重甲,也被帶有戰馬衝擊力的一刀給切開了,只見鮮紅的血從敵人脖子處突然飈射,對方的捂著被切開的脖子,怒睜著眼睛倒下,兇猛灌入的帝國重甲騎兵,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北陸貴族的重甲步兵被衝撞的飛出去,變形的身軀在空中扭曲飛舞。在戰亂的渦流中,帝國重甲騎兵

    “魔鬼啊!”

    後面的北陸貴族軍士兵被嚇的連連後撤,完全不敢這些如魔鬼般的重甲騎兵撞上,站不住腳,士兵們尖叫、哭號,你撞我推地擠成一團,自相踐踏;有人臥倒躲避,卻給驚慌的同伴踩死”是帝國重甲騎兵!“”我的天,這到底是多少人啊!“

    北陸貴族們內心都在發涼,為什麼帝國軍隊還有這麼多,為什麼帝國軍隊會主動進攻,北陸貴族們的腦海裡一團亂麻,但是慘烈的廝殺完全不給他們思考的餘地,營地外牆已經全數淪陷,大批的帝國軍隊上來,槍折刀斷的清脆的金屬斷裂響聲響,在雨水中更是響徹戰場,潰散撤退中北陸貴族軍士兵一截又一截地衝散,戰局呈現出明顯的傾斜,倉促應戰的五萬北陸貴族軍完全就是在垂死掙扎

    雙方加起來超過十五萬人的大軍,擁擠在一塊不足兩千米的衝擊弧面上,人人都是大聲嘶喊,如浪潮滾動,相互間用所有能夠使用的武器撕咬著,鮮血濺射到雙方戰士的臉上,北陸貴族們對於眼前局面已經完全失控,眼前已經是一片亂戰,此刻在戰場上,黑色的帝國重甲騎兵呼嘯而出,鎧甲閃耀幽暗之光,還有一部分黑騎繞過主戰場,斜斜插向潰敗北陸軍的後路就是一陣亂砍

    還好因為這場雨,大部分的營地都紮在較高的地勢上,現在各軍都在依靠地勢在抵抗,否則突然如此數量的帝國軍隊的衝擊,整個北陸貴族軍就會像是被切開的牛油一般的被切開,但是這樣的局面能夠堅持多久,就很難說了,眼前的帝國軍隊數量實在是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想,甚至他們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位於卡麗蘇地區的索爾頓的南方第二軍已經回軍,只是等到自己一方踩入了西海岸,才如同潛伏的毒蛇一般的猛撲上來,可笑自己這一邊還完全不知道

    “阿提及家已經頂不住了,請求耿狄大人派出援軍!”

    “雅第家請求耿狄大人派出援軍”來回奔跑過來的傳令騎兵,帶回一個個讓他們顫慄的消息,如果先前還抱有一絲僥倖,那麼眼前已經可以確定是帝國軍主力無疑,赤裸裸的實力對比差距,對於北陸貴族們的打擊太大了,他們先前還趾高氣昂的姿態,此刻就像被狠狠的砸進了泥土裡,”耿狄大人呢?驚慌失措的北陸貴族們四處亂砍,此刻才發現作為總負責人的耿狄大公爵竟然沒有現身“誰看見耿狄大人了”此刻他們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從帝國軍突襲開始,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就算耿狄公爵因為年紀關係慢上一些,但也絕對不會拖出這麼長的時間的

    “大人,不好了,耿狄軍撤了!”一名貴族的侍從滿身是血的從側面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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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2 對攻(十)

    “你說什麼!耿狄軍撤了!耿狄大人怎麼可能……“

    侍從帶來的消息,在北陸貴族裡邊炸開了,所帶來的衝擊遠遠超過頭頂的雷鳴暴雨,耿狄大公爵麾下的軍隊是北陸貴族軍中戰力最精銳的,也是重甲步兵最大的部隊,當橫掃整個北歐巴羅的帝國重甲騎兵以刀切一般的勢不可擋殺來,沒有重甲步兵的抵擋,那麼眼前已經不利到了極點的戰局,迎接整個北陸貴族軍的就只有屠殺”不可能的,耿狄大絕對不會這個時候撤離的,同時得罪整個北陸貴族,耿狄家還想要在北陸立足嗎!“一名年輕氣傲的北陸貴族領主臉色鐵青的大聲辯白,只是雨水打的全身濕透,雙眼完全被血絲充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為耿狄那個老混蛋辯護”

    在他旁邊的一名北陸白髮蒼蒼的老牌貴族領主狠狠的甩了這名貴族一巴掌,是北陸十七家貴族裡邊排名第三的舒家族的族長舒利亞,本以為這次擁護耿狄大公爵南下中出了大力,耿狄大公爵必然會將舒利亞家的軍隊安排為南下的前鋒軍,在這場動盪中攫取最大的一份利益,誰知道耿狄大公爵卻是將前鋒軍的重任交個白楓子爵,”父親,你怎麼……“那名年輕貴族被一耳光打倒退了一步

    “還看不出來,為什麼今晚帝**會展開突襲,為什麼耿狄軍早不撤,晚不撤,偏偏在這時候撤了,如果我們全部死在這裡,耿狄家就是北陸之主了“

    目光掃過雨水中一臉慘淡的北陸貴族們,舒利亞老臉上一片鐵青的厲聲說道”這種事,耿狄老東西又不是沒做過,二十年前那場顛覆,耿狄家一躍成為十七家之首,是什麼原因,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們也都忘了嗎!“

    聽到舒利亞的話,其他的北陸貴族的臉色齊齊一變,一些年紀較大一些的貴族腦海不由自主的想起二十年前,北陸十七家是後面費澤征服北陸後遷徙過去的,耿狄家雖然與費澤王室一些關係,但一百多年下來,早已經淺淡的忽略不計,費澤以軍功論爵位繼承,北陸位於北面高原,除了當初那場滅國之戰,已經百餘年有過戰爭,軍功論爵就是奢望,百餘年來,耿狄家在北陸十七家中也只是中上水準,但是二十年前,費澤王室更迭

    耿狄家崛起!

    地方勢力和軍方聯合支持的艾貝特親王呼聲最高,而且也深合費澤人想要實現費澤王室與軍方的統一願望,另外一方則是已經年過五十的老王太子,支持者也僅僅侷限在王都貴族的圈子裡,無論如何,都不具備有三十多個地方總督和三十萬軍方支持的艾伯特抗衡的可能

    卻是在最後關頭,是當時四十三歲的耿狄公爵極力勸說北陸貴族集團臨時倒戈,同時與王都貴族勢力同時對軍方發難,以軍官刺殺王國重臣的調查名義,一夜間將艾伯特麾下軍官逮捕百餘人,將軍方打入王都的勢力連根拔起,將近五十歲的王太子以逆襲的姿態坐上了費澤王位

    此事當初震動整個歐巴羅,如此功勞,耿狄家自然也在這二十年裡,受到費澤王室的極力反饋,北陸貴族得到了百餘年來一直都渴望的半獨立的地位,擺脫了王室中央的束縛,耿狄家更是憑藉此事扶搖直上,直接登上北陸十七家的首位,”混蛋,耿狄這個老混蛋!“

    有人發出痛罵,更多的人是臉色蒼白如紙,當初的耿狄家為了得到王室支持,可以出賣當初向北陸貴族提出聯姻請求的艾伯特親王,現在的耿狄家,為了得到帝國的支持,出賣整個北陸貴族集團也一樣可能!有了這樣的想法,北陸貴族們內心幾乎認定,耿狄公爵當初投靠王室,現在自然也必然是投靠帝國!

    所以情報上只有兩萬不到的帝**,卻在今夜變成了無邊無際,淹沒一切的黑潮,大家有不是沒帶過兵的,這次南下更是攻城拔寨,就算先前生疏,也都打熱了,僅僅只是眼前帝**排山倒海一般的聲勢,不要說兩萬,就是五萬,八萬的怕都不止

    如此數量的帝國大軍集結,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此規模的大軍突襲,就像是隨著這片風雨突然而至,真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嗎!如果不是帝**真能夠將這數萬大軍變成隱形人,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隱瞞了真正的情況,對於身為大軍統帥的耿狄公爵來說,要做到這一點,實在是易如反掌,作為整個大軍南下的總指揮官,來自西海岸貴族的情報必然是第一時間都送到耿狄公爵手中,只需要將有關情報輕輕一壓,帝國大軍奇蹟般降臨也就不足為奇,所以當大軍動盪,即將崩潰,耿狄軍卻是撤走,因為耿狄知道帝**會在今晚大軍突襲!

    “今夜,或者是我北陸最後一戰,舒利亞昂頭看向天空大雨,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決然

    “既然無法取勝,不如投降吧!”一名北陸貴族聲音怯怯的說道

    “投降?你在開玩笑嗎?”舒利亞嘴角苦笑,冷聲說道“這一路南下,我們橫掃帝國控制下的費澤王都地區,殺死殺傷帝國開墾者怕是一兩萬都不止,依照帝國素來血債血償的作風,你認為帝國會接受我們投降嗎?

    說道這裡,舒利亞臉上也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末路悲涼,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好好的北陸待著不好嗎,南下什麼啊!當初擁有數十萬大軍的費澤王室軍尚且被帝國所擊敗,我們這區區數萬軍隊,真是自取其辱!如果,諸位能夠活著回去,務必將耿狄那個老東西的真實嘴臉公之於眾”

    “我圖山以家族名譽為誓言擔保,能夠活著回到北陸,一定會讓耿狄家血債血償!”

    “我阿西蘭家亦如此誓!”

    “我白檀家亦如此誓”一個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穿透雨幕,飽含著對耿狄家無比的痛恨喊出來,似乎上天在為這個誓言作證一樣,一道閃電悶雷轟然在頭頂蒼穹上炸開,貴族們各自返軍,大軍亂戰,刀光寒影,營地左邊的方向,衝擊線上都是人頭湧動

    雖然不如連綿十餘里的數十萬軍團的大會戰那樣壯闊,但是步兵阻擋騎兵衝擊,如森林一樣的尖銳刺槍相互交錯,碰擦出來的生死火光,無數奔亂跳的鮮活生命頃刻間躺滿了著血水流淌,生命在這裡是如此的不值錢,火矢騰空,如黑潮一般漫卷的帝**隊朝著營地湧動的樣子,更像是睡夢中最可怕的夢魘化為了現實,讓人已經無法分清到底是真實還是虛驚

    虛張聲勢的正面攻擊,還無法強勢擊穿北陸貴族軍的抵抗,但是遭受帝國重騎兵特別攻擊的左線,其景像是最慘烈的

    昏暗與光芒交替中,人群的集結,交織出的彷彿是真正的海洋,投入戰場的帝國一千名重甲騎兵就像是一杯冷水倒進了滾油裡,猶如爆開,黑色鋼鐵冰冷的鎧甲,就這樣洶湧而致,猶如雨打琵琶般從側翼狠狠貫入

    披甲猙獰的戰馬推著血光而來,速度更是猶如飛馳電掣撞來,大地動搖,眼前的景像在晃動,看著遠處猶如鷹群般撲殺而來,重近半噸的龐然大物,什麼勇氣,膽魄,此刻都是笑話

    充斥腦海裡的只有來自人類作為生物的本能恐懼和身體上的顫慄反應,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明明想要閃開,卻是腳沉重的就像是被地面粘住了一樣,看著如山一般的披甲戰馬,在瞳孔的視線中最終佔滿了全部,腦海裡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即使是身穿重甲的北陸重步兵,在強力撞擊之下,整個人飛出去摔落在滿是鮮血泥濘的泥水中,還沒來及站起來,就被蜂擁而上的帝國步兵亂刀砍死,腦袋立即就不不知道到了誰的腰上

    “雅底子爵戰死“”阿提及侯爵身受重傷!“”濟耶侯爵身陷重圍“”左線戰死過半,已經無力抵擋了,左線不行了!”傳令騎兵一匹匹的飛馳而來,有的從尚未停下的戰馬上跳下來,立足不穩下,直接整個身體都載在了泥水中”轟隆隆“雨夜閃光,帶著衝擊在所有人眼中,只見前面血色籠罩在戰場上,人聲在激烈的衝撞中沸騰,對於有些人來說,這就是他們最後哭喊的話了,北陸貴族軍士兵呼喊奔逃,沒頭蒼蠅一般的亂竄,身後的帝國鐵騎所到之處掀起腥風血雨,弩矢在混亂中亂飛,

    “跑啊,已經崩了啊!”

    “讓開!讓開”

    “老子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

    “我們被耿狄公爵那個王八蛋出賣了啊”聲音混雜著漫天鋪蓋的大雨中,最後逐漸被黑色的帝國人潮淹沒

    帝**發動突襲一個半小時後,以重甲騎兵的鑿穿戰術,鑿穿了北陸貴族軍的左側,隨後轉身再次衝擊,猶如一道道交錯的刀痕將眼前的北陸貴族軍的抵抗絞碎,如果此刻是白天,就可以清晰的看見,北陸貴族軍的前列已經凹陷下去,右側也已經被頂死,而左邊西側就像是被衝開口的堤壩,潰散崩塌,導致附近相連的地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由有序變無序,由壓縮到膨脹,猶如不堪重負一樣,雨水傾盆中,嘩啦啦一線全部崩塌

    不受投降,不要活口,哪怕丟兵棄甲跪在地上投降,也只會砍來當頭一刀,隨即便被推散在人海的血流裡,看見帝**隊不受投降,北陸貴族軍士兵已情知必死,朝著原本的自己人瘋狂砍殺,接觸的鋒線猶如巨大的絞肉碾輪,將衝突的人們擠成糜粉與血漿。

    凌晨,大雨已經停住,涼爽的平原風吹過廝殺了半個夜晚的原野

    馬蹄停住,將附近一株雜草上的露水震落,艾斯坦特脫下他的頭盔,用砍人砍得發酸的右手鬆了送身上滿是鮮血的甲冑,在他的視野之內,無數的屍體鋪滿了大地,紅色人血形成的小溪裡在地面夾縫間流淌,寧靜的東方天空呈現出一道日出前的白線,連續在西海岸肆虐了十一天的雨季,終於有了停下的徵兆

    “有一點遺憾,剛才我又仔細確認了一下,還是沒有找到北陸貴族軍首腦耿狄大公爵的首級”萊特爾來到神色疲憊的艾斯坦特面前,朝著四周看了看後,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十之**,是因為我們在羅斯頓城伏擊了一部分北陸貴族軍,耿狄那個老狐狸察覺到了什麼了”

    “你是說,我們漏走了那條最大的大魚!”

    艾斯坦特臉色微愣了一下,耿狄公爵可是北陸貴族軍的首腦,更是整個北陸貴族的標誌人物,這樣人物的走脫,可以說昨晚的突襲戰要打一半折扣,想到大半夜的廝殺,殺人殺到手軟,還是這樣的結果,艾斯坦特也只能哭暈廁所了,不是自己不努力,是敵人太狡猾!耿狄大公爵果然不愧是當初與費澤國王一級的人物,發覺情況不對轉身就跑,直接將一幫豬隊友丟在後面擋槍,難怪那些北陸貴族一個個臨死的時候,不甘心到了極點

    “整備一下,我們需要繼續向北呢“

    萊特爾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一份送來的命令書遞到艾斯坦特面前”我也是剛剛得到的命令,就在五天前,西庭軍已經在北陸高原沿海一面登陸,皇帝命令我們擊潰北陸貴族軍之後,繼續向北,與西庭軍前後夾擊費澤北陸!然後……”

    萊特爾聲音頓了頓,左右看了一眼,看似無意的低聲說道“十五天後,皇帝可能會來西海岸”

    “是要我們十五天就拿下北陸嗎?這就有意思了,區區一個北陸,需要那頭獵鷹親臨?“

    艾斯坦特手托著下巴,目光閃動了一下,當初他就敢在諾德王室投降的情況下,獨自在諾德南部阻擋帝國南下,所以對於帝國皇帝,一樣也是桀驁不馴,也不是那麼畢恭畢敬

    作為前諾德軍中有數的智將,他的眼光自然也不是普通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將軍可以比擬的

    萊特爾不是帝國本土人,不知道帝國西庭軍意味著什麼,艾斯坦特可是純正的伊卡迪瓦人,如何會不知道庫吉特西庭軍就是皇帝最為凶殘的爪牙

    而且在這幾年時間裡,西庭軍的每一次出動,都是一場毀城滅國的大戰前兆”你是說皇帝此來是……“

    萊特爾看著艾斯坦特那場凝重的臉,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身軀微微一顫,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艾斯坦特說的沒錯,北陸只是費澤的一部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地方,在帝國版圖中怕是還比不上一個大型行省的面積,帝國皇帝是何等人物,一個以大陸為棋盤的絕代軍神,區區北陸,怎麼會看在眼裡!而且如此急切的要求完成對北陸的佔領,只可能說明一個問題

    在收拾了北陸這個後院問題後,皇帝要從費澤南下!

    “帝國曆七年,七月十六日晚,自費澤北陸高原南下,以不可阻擋之勢橫掃費澤王都地區,隨後又在新蘭特亞城擊潰數萬帝國開墾軍的攔阻,不可一世的北陸貴族聯軍,在帝國西海岸羅斯頓城十五里外被帝國南方第二軍將軍萊特爾與艾斯坦特聯手擊敗,此戰帝**投入兵力十二萬三千四百人,戰損一萬一千人,北陸貴族軍總兵力,四萬七千六百七十八人,戰死四萬七千三百十四人,失蹤三百六十四人,北陸貴族為首的共計三十九家北陸貴族皆陣殺斬首,此戰不受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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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3 對攻(十一)

    費澤北陸

    亂離起伏的山路蜿蜒向北,雨季在這裡已經逐漸收住,然後就是連續兩日的晴放,在這片南歐巴羅大陸最西端的小高原上,一下吹開了無數深紫色的原野小花,碧色蒼穹之下,一隊銀白色鎧甲的騎兵就在這片深紫色的大地毯中沖上前方的坡地

    出現在艾伯特親王眼前的,就是大片的紫白色的巨大花圃,

    這種紫色花朵在北陸被稱為“英雄花”據說是源自兩百多年前被費澤所滅的安斯泰王室的第一代國王,安斯泰隆亞

    這位出身北陸高原的英雄雖說出身北陸豪門安斯泰家,但據說生下來就身材瘦小,長到十歲時就被家族所拋棄,丟給一名地區小領主當養子,傳聞中提到這位安斯泰隆亞在十六歲時,做夢夢到一位先知給了他一種神奇植物的種子,說是等到種子開花,吃下花朵就可以讓人變得力大無窮,精力充沛,哪怕是最懦弱的人,也會變成最強悍的戰士,而事實上,安斯泰隆亞在十六歲時代,一下變得勇猛無畏,力氣更是大的驚人,以一個北陸地區小領主的身份,只花了六年就統一了北陸高原,建立了安斯泰王朝

    但在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信心滿滿的準備從北陸高原南下之時,卻在一天早上突然暴斃,毫無徵兆的死在了自己的臥室裡,臥室的窗外,就長滿了這種紫白色的美麗花朵,那是安斯泰隆亞親自照顧的花園,君主的英年早逝,隨後幾代後人都是表現平平,而是大多體質羸弱,猶如受到了無形的詛咒一般,幾乎少有能夠活過四十歲的,安斯泰王朝再也無力南下,甚至在王室動亂中,這種紫白色的美麗花多也被侍從們帶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這種深紫色的野花對北陸氣候卻是異常適應,只是十幾年間,就鋪滿了北陸之地,有人說,這是一代雄主安斯泰隆亞的靈魂化為這片花圃,永久看護北陸之地,當然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因為安斯泰王朝也只延續了一百多年,費澤大軍猛攻安斯泰王都之時,也沒有見到任何庇護的存在

    艾伯特親王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土地上,色複雜中帶著一絲氣餒,北陸土地也是堪稱肥沃,但是因為特殊的氣候溫度,費澤其他地區的糧食種植物在這裡受到影響,產糧只有其他地區的一半或者更少,反倒是這種毫無價值的紫色山花,卻是極為適應這裡的氣候,燦爛怒放的滿地都是,紫色的花朵之下是橢圓的長莖,一大片一大片的,似乎是將整個大地都染成了紫色,只是無論是北陸人還是艾伯特親王的人,此刻目光看向這片大地紫色的眼神都是複雜難明

    因為這片紫色燦爛覆蓋整個大地的花朵之下,其實是大片爛掉的麥田

    這一次北陸貴族軍南下,一口氣就帶走了各家族領地內百分之八十的存糧,本就是抱著在西海岸待上一兩月的打算,而且西海岸那麼富的流油,也需要帶足了運輸車輛去,反正都是運東西,就先把糧食裝上,誰知道作為同盟的艾貝特親王突然回軍,猛攻北陸各領,北陸各家族倉促迎戰下,為了擋住艾伯特親王軍的進攻,只能將領地內的大批勞動力都徵調進了守衛戰中,北陸人口本來就不多,現在大批青壯勞力都被強徵,本應該是豐收七月的北陸之地,又是連續的暴雨高壓的氣候,本就耽擱了的糧食收割那裡等的起,暴雨潮濕之下,就是一片糜爛,反倒是催生出比起往年更多更大的紫色花圃來,只要想到這些紫花下面都是麥田,誰的心情能夠好!

    艾伯特親王現在不缺錢,費澤王室財富大半都落入其手中,而且北陸各家對當初的王都貴族大肆劫掠,哪一個不是富的流油,可是偏偏的,現在是有錢也沒用啊,沒糧食是硬傷,所謂北陸現在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鬥狗場,無論是艾伯特親王軍還是北陸家族各領地,都因為這場變故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無一列外的放在糧食上

    更不要說,從北面隱約傳來讓人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北面山脈地區出現了異常情況,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軍事力量在衝擊北面,已經有六家靠近山脈的小領地受到了攻擊,其中有兩軍已經覆滅,當然這對於北陸各方勢力而言,對於此情況卻是不以為意

    在艾伯特親王回軍之際,北面山脈地區也發生同樣的事,如果說這不是艾伯特親王的佈局誰信,

    何況目前正在瘋狂攻擊各家族領的艾伯特親王軍,不少士兵就來自這些靠近北面山脈的地區,艾伯特親王軍不過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才一口氣衝入了北陸,但是同樣的,如果在北陸貴族軍主力回軍之前拿下北陸,等待艾伯特親王軍的就是來自北陸貴族軍的兩線夾擊,如果能夠因為這個消息而吸引艾伯特親王軍轉向,對於各家族領地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現在各家所想的就是竭盡全力的拖住

    面對艾伯特親王的叛襲,各家族的小領主們在抵抗不了的情況下,紛紛選擇了焚燒掉囤積的物資,然後朝著附近實力雄厚的家族靠攏,北陸一線可謂是烽火連連,同時各種各樣的堅壁清野,也讓這片高原染上了一層血色

    “殿下,剛剛從南方送來的消息”一名來自前方的傳令騎兵急匆匆走入艾伯特親王的營帳

    '”南方來的消息?“艾伯特結果報告,目光掃過,頓時就是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順利突破了北陸十七家中排名第十一的洛林家族的居堡,但是艾伯特親王冷峻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欣悅,反而是雙眉緊蹙,沒想到連一向軟弱的洛林家都表現出了如此骨氣,現在的局面可謂是到了讓艾伯特親王感到局面失控,雖然戰事順利,但是從北陸貴族手中繳獲的物資卻是少得可憐,艾伯特親王的軍糧已經不多了,最多也就是支撐十天左右,十天之內要是還找不到能夠解決糧食的辦法,自己麾下的兩萬多精銳就只有喝西北風的份!

    目前能夠獲得糧食的辦法,就是對附近地區的村莊和城鎮展開掃蕩,只要是發現糧食一律上繳,但是也可想而知,一旦這樣的命令下達,對於北陸會造成多麼嚴重的破壞,現在命令還沒下達呢,就已經因為部分部隊如此作為而引發的抵抗,已經造成了北陸兩千多平民的傷亡

    但是箭在弦,不得不發

    他艾伯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想要努力促成軍方與王室統一的有志親王,而是從即將登上巔峰時被打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懷中而無能為力,是看著忠誠追隨的熱血部下被一一逮捕屠殺,而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在費澤西南沼澤對抗蠻族,在泥地裡躺著裝死人也不是沒做過,想要統治北陸,自然是需要籠絡北陸民心,但是如果讓大批餓死了,還奢談什麼統治北陸,還怎麼恢復費澤王室榮光,一味死撐的話,他艾伯特早已經墳頭草三尺高了”這怎麼可能!“

    艾伯特親王努力壓制著內心翻動的滾浪,將手中報告重重壓在桌子上,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足足過了幾分鐘,他才疾步來到帳篷門口向親衛們命令召集將軍們開會,上面的內容讓他也感到震驚的不敢相信,就在三天前,一路所向披靡的北陸貴族軍主力在羅斯頓地區遭遇帝國大軍突襲,近五萬人的北陸貴族軍主力全數被滅,只有耿狄大公爵的五千多人得以逃走,此刻也應該正朝著北陸而來才對,很快,軍中的將軍們就齊齊出現在了艾伯特親王的軍中大帳,看著艾伯特親王那張鐵青的臉,沒有人敢出聲,艾伯特親王目光掃過麾下的將軍們,將手中那份報告遞給最近的一名將軍,聲音沉重的悶哼了一聲“你們看看這個”

    那名將軍神色詫異的接過報告,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未看見過艾伯特親王如此臉色難看過,這位深受部下們愛戴的親王殿下,擁有相當好的個人素質和軍事素養,個人魅力也是相當高,這次返軍突襲北陸的戰術,更是讓麾下的將軍們欽佩的五體投地,但是此刻的艾伯特親王,更像是亂了陣腳一般,不得不讓所有的將軍們感到詫異,自然引起如此變化的那份報告更加上心,忍不住哦度一窩蜂的湧上來,隨著一雙雙從詫異到無比震驚的目光變化,軍帳內頓時死寂一片

    北陸貴族軍這段時是何等的戰果輝煌,大有一舉奪下西海岸的石頭,就在大軍轉向北陸之前,北陸貴族軍剛剛在新蘭特亞擊敗了帝國在西海岸唯一一支重兵集群,可是這才幾天時間,眨眼帝國on個服,北陸貴族軍盡然被人團滅了!按照情報上說,北陸貴族軍主力在已經衝破了西海岸門戶之後,突然在羅斯頓地區遭遇帝國主力的強勢反擊,只是一夜,就被打崩了,而且自上而下,整個北陸貴族集團全滅,

    這怎麼可能,這是怎麼辦到的?

    將軍們看完情報,神色難看的有些慘白,論實力,他們還不如北陸貴族軍呢,好歹北陸貴族軍在費澤王室覆滅的那場戰爭中得到了不少費澤王室軍的武器裝備,而且一些強大的家族私軍,更是直接從帝國商人那裡特製訂貨,所使用的是來自帝**工業的頂級鍛造武器,就連自己看著都是眼紅,這樣的北陸貴族軍,論裝備已經不在當初費澤王室正規軍之下,論軍心士氣,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耿狄大公爵不愧是久經戰場的沙場宿將,深知北陸軍當初在費澤王都之戰中被帝**嚇破了膽,現在突然對帝國作戰,為了鍛鍊北陸貴族軍,在費澤王都地區的作戰,每一次對戰帝國開墾軍,對於聯盟都是一次鐵與血的鍛鍊,愣是讓當初南下戰戰兢兢的北陸貴族軍,打出了一路強軍的氣派,就算是新兵,這麼一連串的仗下來,也磨練成了老兵,而且有西海岸如山般的財富作為鼓動軍心的誘餌,人人奮勇向前,怎麼也不應該這樣的

    就像是被人猛地折斷了脊樑一般,北陸貴族軍數萬主力,一路高歌猛進,震動整個大陸,盡然也沒支撐柱一個晚上

    四萬多北陸貴族軍在羅斯頓城外成了帝**刀下亡魂,此戰帝國不受俘虜,如此對北陸貴族軍斬盡殺絕的做法,讓所有人看見這一消息的人,腦海裡第一個反應的就是,流血的巴伐利德之戰,當初費珊人暗殺了帝國重臣多澤,帝國皇帝一怒之下在巴伐利德會戰中下令不受降,不留活口,一戰斬殺費珊國王以下三十萬人,而這一次,北陸貴族軍南下一路對帝國地區燒殺搶掠,再一次被下令不受降,全軍斬殺!帝國所秉持的以血還血之風,不由的讓所有人內心一片肅然

    他們也是經驗豐富戰將,如何會不知道,擊敗四萬多人,和斬殺四萬多人完全是兩個概念,擊敗四萬多北陸貴族軍,如果是他們,在對北陸貴族軍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勉強也能夠做到,但要說斬殺四萬北陸貴族軍,沒有兩倍以上的兵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大人,報告上說,耿狄家的軍隊不再此列是什麼意思?”一名將軍硬著頭皮詢問道

    “這就算是我召集諸位來的原因,如果報告上的內容屬實,那麼我們恐怕既要面臨北陸貴族前後夾擊的境地了”艾伯特親王目光銳利的閃動了一下,耿狄這個老狐狸還能在哪裡,自己怎麼來到北陸,耿狄軍自然也是一樣,

    北陸,向北長道亂離坡,暴雨頃打在耿狄家華麗的軍旗上,雨水如凌亂斷裂的串珠撲打在泥濘地面上,猶如一股亂流在這片大地上狂亂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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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4 對攻(十二)

    戰爭素來是是一場殘酷的競賽,勝利者可以引頸高歌,失敗者卻只有黯然退場的份,前提是他們能保住一條性命來,耿狄大公爵作為北陸領主高層中唯一知道艾伯特親王軍反戈攻上北陸的北陸貴族軍統帥,在聽到營地外傳來的帝國大軍夜襲的消息時,就算是被譽為北陸第一名將,一身多次經歷大戰的耿狄大公爵,也是眼前再次一黑,當即就是吐了一口黑血出來

    耿狄大公爵整個人都猶如雕像一般的凝固在座位上,兩名侍從在旁邊扇著風,不管耿狄大公爵如何曾經是左右費澤王國命運的強悍,此刻也已經是一名六十多歲的老人,更不要說此次南下,一路行軍作戰,風餐露宿,就算是年輕壯年尚且有些吃不消,何況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

    耿狄公爵一雙發紅的可怕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軍帳之內,耿狄軍的將軍們一個個大氣不敢喘,只是聽到營地遠處傳來的廝殺聲,如山崩海嘯一般的襲來,

    外面的戰況是個什麼模樣,大家都看在眼裡,但是帝**突然反撲,作為北陸貴族軍中戰力最強的耿狄軍,此刻卻是靜觀,只怕其他各家此刻心裡也是將耿狄軍痛罵到了骨子裡,不過耿狄大公爵不下命令,所有人就只有將這些狐疑都壓在肚子裡

    軍帳之外,六千耿狄家的精銳部隊在雨水之下澆淋,但是隊列當中肅靜無聲,只是一雙雙的目光狐疑的看著公爵的軍帳,身後披著白色披風的各隊的隊長們相互低聲嘀咕著,西海岸就在眼前了,本來帝**如果選擇某一個要地死守,或者還會造成相當的阻擋,而現在帝**隊也是主動撲上來,這不是找死不成,只要等到軍令下來,擊敗這帝**隊,傳聞中金山銀山的西海岸就再無一點抵抗之力,到時候想要做什麼不成!也不知道大人們在考慮什麼,還有什麼可考慮的,為什麼戰令還沒下來!

    “剛剛得到消息,就在我們為了奪取西海岸而浴血鏖戰的時候,卑鄙無恥的艾伯特親王已經背叛了我們,放棄了費澤王都地區,帶領兩萬軍隊衝開了北陸門戶豐隆堡”耿狄大公爵在眾人目光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出讓所有人震驚的消息”什麼,艾伯特親王這個混蛋!“”我就知道當初不應該相信他的,當初他就背叛了王室,現在又背叛了我們!“

    原本滿肚子都在轉軸的耿狄家將軍們,此刻臉色都是齊齊一變,總算知道耿狄公爵大人為何是如此一副丟了魂的表情了,大家的領地都在北陸,北陸要是丟了,打下西海岸又能夠怎麼樣!

    “事不宜遲,北陸各家主力都已南下,整個北陸就是空的,我們必須在艾伯特尚未攻下北陸之前,從新搶回北進之路!”耿狄大公爵起身搖頭,目光深邃的看了軍帳外一眼,嘴角苦笑”而且艾伯特這個混蛋,不但是想要搶了我們北陸,我甚至還懷疑,他已經與帝**聯手!否則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艾伯特親王軍轉向進攻北陸,帝**隊就主動反撲了“

    耿狄大公爵聲音頓了頓,嘴角咧了一笑”帝**肯定是認為我軍在得知消息的情況下必然會軍心動搖,想要對我軍趁機偷襲,只是可惜,帝**隊怕是沒想到,這個消息並未傳出去,,就算帝**隊再厲害,也就是兩萬不到的部隊,面對四五萬人的北陸軍又能夠怎麼樣,反倒是如此孤注一擲,也不知道帝**的指揮官是怎麼想的“”大公爵書說的對啊,帝**主動進攻,我們反而省事了“”屬下剛才也在奇怪呢,為何帝**隊會突然反撲,現在聽到大公爵的,才知道帝**隊為什麼發瘋了“

    “所以暫時不要告訴各家此消息吧!”耿狄大公爵從軍帳門口轉身揍回來,向左右將軍們抬起右手擺了一下手,不愧是雄踞北陸第一名將的人物,雖然已經蒼老,但舉手投足之間,依然可以看出幾分當初壯年壓迫性的氣勢,

    軍帳之外的營地,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捲入了亂戰,聲勢看起來相當怕人,但是耿狄公爵並不認為是多麼嚴重的事,整個北陸軍的情報還是停留在五六天前,卻無形中忽略了因為西海岸的費澤貴族遭到衝擊和打壓,短短的五六天的時間裡,帝國在西海岸的軍力早已經不是先前的兩萬不到,而是足足十萬以上的大軍,情報上的徹底被斷掉,已經讓自認勝券在握的北陸貴族軍變成了瞎子和聾子,耿狄公爵相信此刻要是其他家族知道艾伯特親王去了北陸,反而會動搖軍心,適得其反,等到其他各家擊退今晚的進攻再說,

    他向一名侍從說道”你安排幾個人留下,等到天亮之後再告訴其他家族此事“”是“那名侍從點頭,轉身安排人去了

    耿狄公爵的臨時決定,讓北陸貴族軍中戰力最強的耿狄軍就在北陸貴族軍的生死一夜中撤離,比起當夜被斬殺的四萬多北陸貴族軍來說,茫然還不知道的耿狄軍是比較幸運的。但是在第三天遭遇帝國騎兵的斥候咬上來,耿狄軍已經開始感覺到不對勁,耿狄公爵下令輕裝前進,被帝國輕騎兵像狼狗一般狠狠追擊了一夜,可惜帝國輕騎兵的數量只有六百,還足以讓耿狄軍停滯下來,費澤王都地區,耿狄軍再次被壓咬上,在帝國騎兵的襲擾下損失慘重

    六千多人的部隊,經過兩天兩夜的狂奔,橫穿了費澤王都地區,抵達北陸高原時已經不足四千,

    耿狄大公爵的身體幾乎垮了,是被凌厲的清晨寒風給吹醒的,醒來時,他只覺用身痠疼得厲害,頭疼欲裂,嗓子裡乾渴得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眼皮沉重得像壓得幾千斤鉛球,他痛苦地呻吟一聲:“水!”侍從官連忙將水壺遞過去,他用顫抖的手貪婪抓住了壺嘴,大口大口地吞著水。但第一口只喝了一半,他就吐了出來:壺裡的水又臭又腥,帶有一種難聞的泥土和血腥混雜的味道,侍從官在耳邊低聲說“大人,克服一下,所有的水井都填了,只能暫時找到這個了。”

    耿狄公爵心下明白,整個費澤王都都被北陸貴族軍一路南下掃蕩乾淨,而且當初帝國開墾軍在撤離的時候,沿途的水井都全部填了石頭,現在想要臨時挖開,根本做不到,強忍著噁心再吞下了一口水,卻再也喝不下第三口了,他無力地躺下,感覺身子像在坐船一群晃動著,耿狄公爵是在被人用擔架扛著前進,在那有節奏的晃動中,他陷入了半醒半昏迷的恍惚狀態中,當第二次醒來時候,已是當天午後了。從擔架邊上望出去,擔架下面的褐色的道路無休無止地滑過,”北進之路!“

    四周都是歡呼之聲,士兵們振奮的大喊,北進之路,這是費澤人對於這條唯一連同北陸高原道路的稱呼,躺在擔架架上,耿狄大公爵眼神複雜的望著前方陷入了莫名的迷惘中,就在半個多月前,六萬北陸貴族大軍就是從這條路殺入費澤王都地區的,而現在返回的,確實只有眼前的區區三四千人,一名侍從快步向他跑來,

    “我們到哪裡了?””大公爵,我們抵達北進之路了,只要再向前,就是北陸!“”有其他家族的消息嗎?‘耿狄大公爵蒼老的臉上一片慘白,掙紮著坐起來,看向四周,染著夏季顏色的棕色小樹林中,茂密的葉子正是翠綠的顏色,在盤旋飛轉。陽光灑落原本是田野的大片坡地上,遠方的大片樹林出現在蔚藍耀眼的天空下,一條向北延伸的道路逐漸消失在隆起的高原前方

    “暫時還沒有”

    那名侍從臉色難看的搖頭,從南面傳來的消息還沒有確實,但是帝**隊出現在後面死死咬上來,本身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如果北陸貴族軍主力仍在,帝**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咬上來的,但是這樣的話,誰又敢說出來,要知道,那可是整個北陸貴族軍主力啊,四五萬條生命,一夜間就沒了,這對於整個北陸各家而言,近乎毀滅也不為過,現在軍中上下對於此事都是禁止議論,因為太嚇人,也太令人感到絕望,

    耿狄公爵目光深沉的從遠處的北進之路上收回來,從擔架上坐起身,他艱難地來到自己的戰馬旁,從戰馬身上的包裹裡拿出一個被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鄭重地雙手遞給侍從。眼見耿狄公爵如此鄭重,侍從也不敢輕忽,雙手接過包裹“大公爵,這是?”

    “這是我北陸聯軍的軍旗”耿狄公爵閉上眼,沉默了幾秒鐘後說道,侍從即跪下,雙手托著包裹舉過頭頂,聲音激動得有點顫抖“大公爵!”

    “打開,讓我看看。”耿狄大公爵聲音帶著一絲微顫,北陸聯軍的軍旗,如果這次南下順利的話,這也將是未來北陸立國的國旗,但是現在,只能是夢想了,北陸貴族軍主力喪失,艾伯特親王軍攻入北陸,後面還有不知道多少數量的帝**隊正湧過來

    北陸,風雨飄搖,各家的命運會如何,已經完全失控了,侍從在他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拆開析疊得很細心的包裹,把旗子取出來,抖開,扯住一角,撫平了旗面。侍從和兩名護衛合力把軍旗好好展開,讓耿狄公爵看請了這面光滑的旗幟上,驕傲的北陸白毛鷹雄風凜凜地注視著眾人。

    “去吧,找個高處,把旗幟掛起來!如果還有能夠活著抵達這裡,就會看見這面旗幟”耿狄公爵手輕輕撫摸過軍旗表面,聲音喃喃,在黃昏的落日映照下,旗幟孤獨地飄蕩在高坡上,白毛鷹旗淒冷而悲涼,所有人聚集在高坡前寂前無聲

    “好了,我們回家!”

    耿狄公爵舉起手指向北進之路,這條獨路曾經阻擋了費澤人一百多年,當初安斯泰王朝在這條路上修建了相當堅固的堡壘,艾伯特親王軍必然也會留下部分守衛兵力,現在全軍疲憊,軍心士氣更是低落,如果不找一些手段激勵一下,怕是想要回北陸就是妄想,不過艾伯特想要盡快完成對北陸各家的征服,所能夠留下的兵力也一定不會多,艾伯特也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回來的如此之快,事實證明,耿狄公爵的猜測是正確的

    艾伯特親王留守山道的兵力只有兩千人,雖然這兩千人看起來不算多,但已經是艾伯特親王目前手中兵力的十分之一多,按照艾伯特親王的預計,北陸貴族軍在西海岸怎麼也要收刮半個月以上才肯離開的,所以在正常情況下,兩千人只需要要能夠勒守山道要塞,發現情況隨時報告,半個月,就算自己沒有拿下整個北陸,但也大半北陸還是可以做到,但可惜,這兩千艾伯特軍遭遇的是對這個北進之路瞭如指掌的耿狄公爵,

    突然回軍的耿狄軍就像是一群餓狼般的乘夜摸上來,最先看見的不是敵人,而是一大堆附近平民的屍體,眼睛一下就紅了,耿狄軍當初就有不少人在這些要塞輪值,跟這些北陸平民的關係相當好,甚至有些士兵就是附近平民出身,因為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些屍體,艾伯特軍就是隨意的將他們丟在低窪爛泥裡,卻沒想到耿狄軍會趁夜摸上來,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陷入了亂戰,耿狄軍頂著盾牌,看著同伴不斷中箭倒下,拚死一般的朝著要塞口奔湧,

    “啪啪啪1”數十架簡陋的長梯靠在要塞垛口上,每個梯腳都有十幾名耿狄家黑絲吧死死壓住。防止這簡陋長梯推倒下來。前面的一批被殺退回來,更多的人依然攀爬長梯而上。或者空手,或者就是毫無遮護的拚命的向著上爬。“啪!啪!啪!”無數火罐從城牆上擲落砸在正在爬城的人身上,這些火罐在一個個的重甲上爆開,身穿帝國出產重甲的耿狄軍重步兵,只是身體搖晃了一下,就繼續向上,看得上面的艾伯特軍士兵一陣內心發寒

    “混蛋,是耿狄家重步兵!”立即有人認出了耿狄家的家徽,耿狄家是北陸貴族中重甲步兵最多的家族,身上的重甲都是從帝國購買,清一色精緻細密的鱗片甲,兩寸寬的鐵甲葉子,用皮繩扣一層疊著一層,就像是掛了厚厚幾層貼鎧,箭簇難穿,長槍刺入會被卡住,除非是重武器狠狠砸下去,否則很難一舉破開,面對這些攀緣而上的重甲步兵,艾伯特親王留下的士兵完全沒有辦法,只是一夜,要塞陷落,北進之路的阻礙被打開

    雨水如斷繩子的珠子一般的打在身上,已經過去的雨季尾巴正好趕上

    耿狄公爵立馬在眼前染血的要塞,洞開的大門內,可以看見兩百多名艾伯特軍的俘虜都被雙手綁在後面,強制性的跪在進入要塞的道路上,每一名俘虜後面都站著一名手執利刃的耿狄軍,隨著耿狄大公爵的戰馬緩緩向前每到一個位置,站在俘虜後面的耿狄軍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對著俘虜後脖子砍下去,人頭滾落,鮮血如水柱子般竄的老高,,暴雨頃打在耿狄家華麗的軍旗上,雨水如凌亂斷裂的串珠撲打在泥濘地面上,猶如一股亂流在這片大地上狂亂捲動
b9702131 發表於 2018-8-23 22:57
3475 對攻(十三)

    毛毛細雨,漫天灑下來,自午後開始,天上的雲愈積愈厚,遮日蔽天,到黃昏時終落下小雨點。遠處直上北陸高原方向茫茫雨粉籠罩,如煙如霧,雨點灑到臉上,涼浸浸的,看著遠處山道上升騰而起的黑煙,艾斯坦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萊特爾大人可以放心,多的不敢說,兩天之內,艾伯特親王軍一定會猛攻山道”

    “你那麼肯定這支北陸殘軍不會離開山道?”

    萊特爾眼中閃過一抹亮意,一身帝國將決定鎧甲騎在黑色雄峻的戰馬上,身後的紅色大披風在撲面而來的風中微微抖動著,在他的側面,帝**隊正源源不斷的匯聚在這片北陸大地的入口位置,這裡已經是北陸的邊緣,氣候也從費澤王都地區的炎熱變得開始涼爽的很多,地理環境也從平原變成了隆起的山脈,就連景象都變了,北陸獨有的英雄花,大片大片看起來異常美麗而又詭異的紫色,這些野花的數量之多,幾乎是撲面了前方延伸而上的山道,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紫色的長長的地毯

    本來帝國騎兵在費澤王都地區已經咬上了北逃的北陸貴族殘軍,依照帝**隊的戰力,完全可以輕鬆在王都地區殲滅這支北陸殘軍,但是在得知艾伯特親王軍也進了北陸後,艾斯坦特卻是建議,放這支北陸貴族殘軍入北陸,以此作為吸引先前進入北陸的艾伯特軍的誘餌

    萊特爾被艾斯坦特的話嚇了一跳,放任這支北陸殘軍逃回去,對於帝國入北陸是肯定有影響的,而皇帝給予的時間又是那麼緊,僅僅光路途上的時間就花了四五天,留給征服北陸的時間怕是十天都不到,如此短的期限,採取充滿變局的戰術,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艾斯坦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著前方的北陸方向,沉聲說道”這支北陸殘軍一路強行突破山道,相信此刻艾伯特軍也一定已經有所察覺,對於在北陸苦苦鏖戰的艾伯特軍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好機會,這支北陸殘軍已經遭受重創,偏偏又是是各家最後的希望,一旦讓這支北陸殘軍在北陸得到修整補充,得到北陸各家的支持,艾伯特軍還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征服整個北陸,就只能是夢想了,所以艾伯特軍必然會全力殺過來,務求在最短時間內將這支北陸各家最後的希望湮滅掉,然後帶著此次大勝的威望,逼迫北陸各家投降”

    “這支北陸殘軍兵力不過三四千人,想要避開艾伯特軍的堵殺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死守在山道上,利用山道防禦來拖延艾伯特軍,只要拖上幾天時間,北陸各家就能夠在短暫喘息之後對艾伯特軍展開反擊,對方就是要故意給艾伯特軍造成一個錯覺,將此戰看成是一場對攻之戰,擺明了要麼艾伯特軍吃掉這支北陸殘軍,逼迫各大家族投降,要麼艾伯特軍被這支北陸殘軍拖死在山道,我相信這一點,艾伯特軍非常清楚””而對方真正在掩飾的,其實是自己身後跟來的帝國大軍“艾斯坦特聲音一頓,語氣更顯出幾分殺意猙獰,十萬大軍又不是十萬隻老鼠,如此浩浩蕩盪開向北陸,除非對方眼瞎了,否則絕對不可能看不見,但是北陸殘軍卻在山道方向停了下來,

    “聽說過引虎驅狼這個詞語嗎?”艾斯坦特目光異常的發亮,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嘴角微微咧開說道”引虎驅狼?”

    萊特爾低聲喃喃的念了兩遍,略顯尷尬的搖了搖頭,凝聲詢問道“雖然字面上的意思大致能夠明白,但這跟我們此次北陸之戰有什麼關係,如果我們是虎,狼是艾伯特軍,你不會是想要告述我,這支北陸殘軍其實是故意在引我們進北陸吧?這怎麼可能!“萊特爾一臉不敢相信的臉上,目瞪口呆的樣子相當可笑,帝**隊將北陸貴族軍一戰盡滅,僅僅光人頭就砍了四萬之多,幾乎將整個北陸貴族的精華全數一網打盡,北陸貴族殘軍怎麼可能還故意將自己向北陸引?

    但是眼前的局面又是如此詭異,只是三四千人的北陸殘軍就像是看不見身後的帝國大軍一般,猶如擁有默契一般的停在前方不過十幾里的山道上

    唯一的解釋,就是艾斯坦特所說的了,對方是故意的,但是這樣的結論也實在是太過駭人,讓人完全不能理解,我們在羅斯頓地區殺了那麼多的北陸貴族,他們真的會選擇向帝國投降?’萊特爾內心也是一片茫然”局勢已經如此,他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艾斯坦特一臉自信,伸手拍了拍呆滯的萊特爾的肩膀,緩聲說道”閣下也是出身貴族,應該知道,一個家族能夠傳承百年而不滅,甚至有的歷經數個王朝,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只要家族不滅,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大不了就是換一個主君罷了。雖然此刻向帝國投降這看起來如此顏面盡失,但是想想被帝國皇帝一口氣殺掉了三十萬精銳,想要投降都難以做到的費珊,眼前這點委屈又算什麼!說到底,我們畢竟還是沒在費澤王都地區對其斬盡殺絕,既然想要攫取我西海岸的財富,就應有遭遇我軍痛擊的覺悟“”可萬一這個猜測是錯誤的呢,一旦對方封鎖山道,我軍必將付出不小代價“萊特爾還是有些猶豫不定,羅斯頓城外一戰,他對於艾斯坦特的才能佩服的五體投地,整個佈局的最關鍵時刻將此人調回來坐鎮西海岸,絕對是神來之筆,

    奇蹟般拉出十萬帝國大軍,利用北陸貴族軍情報中斷的空檔,一戰覆滅南下以來猖狂跋扈的北陸貴族聯軍,打出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奇蹟,雖然前期的佈局是他,但是後面對北陸貴族軍展開的絕殺卻是眼前的艾斯坦特,他萊特爾也曾經被譽為“卡麗蘇第一名將”雖然只是小地方的自我陶醉,但好歹也是被推入的名將之列,但在見識到了艾斯坦特的能力後,萊特爾也要自嘆如果與艾斯坦特對陣,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無形中,萊特爾已經自覺的將自己放在了艾斯坦特副手的位置上

    現在是消息還沒擴散出去,否則羅斯頓一戰,艾斯坦特之名必然名震整個歐巴羅”等等看吧,反正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

    艾斯坦特向還在猶豫的萊特爾抬了一下手,抬起頭再次看了一眼山道遠處的那道黑煙,目光中閃過一絲精光,北陸貴族軍主力已經全數戰死,北陸已經再無可以抵擋的帝國的力量,帝國入主北陸已經是必然之勢,區別只在於北陸貴族集團是向帝國投降,保全家族血脈,還是向艾伯特軍投降,然後被艾伯特軍作為抵擋帝國北進一線的炮灰,如果自己是北陸貴族集團,應該也會做出應該有的決斷的,或者,自己應該再推對方一把!”

    北進山道上的殘堡,上面的耿狄軍士兵看著山道下方黑壓壓一片的帝**營,也是一臉的徬徨不安,帝**隊是在昨天開入的,帝國的鷹旗在空中翻捲飄揚,下面是一個個的殺氣衝天的團隊開入,密密麻麻的高聳長矛在很快時間內就將山道下方的大片空檔地都全部鋪滿,源源不斷地從山麓林中開出來,隆隆蹄聲和腳步響徹山麓,兵馬掀起一件黃色的塵霧,黑色的陣頭和飛舞的旗幟在滿天的塵霧中若隱若現,人數之多,直逼十萬大軍的規模,

    看著山道遠處大地這些不斷開入的帝**團,殘堡上的耿狄軍士兵一個個臉色慘白,內心更是冰涼,最後的一絲僥倖也破滅了,站在城堡垛口位置的耿狄大公爵的臉色卻是異常平靜,只有在其他人看不見的位置,手指緊緊握在一起

    北陸,真的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嗎?

    帝國盡然在西海岸擁有如此數量的軍力,而且從費澤王都地區就一路緊隨在自己身後,直到此刻才大搖大擺的顯露出來,足以說明,羅斯頓城方面的北陸貴族軍主力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對方指揮官也看破了自己想要引帝**與艾伯特軍大戰的意圖

    眼前的兵力,就算是將自己的衛隊都算進去,也就是三千多人,而且人人帶傷,一路亡命狂奔,能夠活著抵達這裡已經是奇蹟了,還奢求什麼呢,

    北陸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進不去啊,自己就算能夠打通北進之路,又能怎麼樣,艾伯特親王是怎麼都不會讓自己活著踏入北陸地區的,所以耿狄大公爵早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故意將帝**引入北進之路,同時又以自己為誘餌引來艾伯特親王的主力大軍

    而自己所在的殘堡,就是北進之路的出口,雖然殘破,但畢竟是當初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的結果,經過兩百多年的風吹雨打,依然還是堅固無比,僅僅這座要塞修建的高牆就足有三十多米,完全用堅固的大條石構築,在正常情況下,這座北進之路上最後一座要塞能夠駐紮五千名士兵,而且如此高的牆壁,也導致因為地勢角度的關係,如果不翻越這座堡壘的高牆,是看不到牆壁內外的

    這就是機會,是自己給艾伯特親王軍挖的坑

    艾伯特親王軍攻破堡壘的時刻,就是帝**隊展開攻擊的時刻

    到時候帝**和艾伯特親王軍碰到一起,如果帝**隊取勝,北陸各家在知道北陸貴族軍主力戰敗的情況下,自然會選擇投降,但如果艾伯特軍取勝,力戰十萬帝**隊,艾伯特軍的兩萬兵力還能剩下多少來,還想要征服北陸各家?怕是來自帝國方面的報復,就足以讓其永無寧日!只要能夠將艾伯特親王軍的注意力從北陸各家拉過來,讓北陸熬過這場沒頂之災,自己這四千人全部死在這裡也值了,當初南下的決定是自己下的,六萬大軍只回來這麼一點人,自己還有什麼顏面踏上北陸的土地,罷了,生為北陸,死為北陸!

    艾伯特親王軍到來的比耿狄大公爵預料的還要早,

    佔領要塞的第三天的凌晨,白霧在山道上蜿蜒流動,如同一道白色的水流在山林間流動,夜裡的霧水把地面潤的濕漉漉的,彷彿理推過一樣,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的粗紋,陽剛剛露出遠處的地平線,血紅色的朝霞,掩映著東方若隱若現的曙光,這些絢麗的色彩在遠處變幻著

    大半的天空似乎還沒有從昨晚的茫茫夜色中清醒過來,海洋般的展現出一片遼闊浮動的暗藍色。”嘩嘩“遠處的晨霧中,突然傳來猶如風兒吹過茂密林地一般的震動聲音,大片的鳥兒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噗噗噗的從樹林的方向飛出來”注意,有情況“

    值守士兵發出警告的聲音,抱著武器靠在要塞牆休息的耿狄軍紛紛被驚醒,慌亂的站起身,耿狄大公爵在兩名侍從的攙扶下來到城垛口,滿是血絲的眼睛,凝視著銀邊藍底色的費澤王室的雙頭鷹旗沐浴在金色朝陽下,蒼老的嘴角微微上翹,這個混蛋終於是來了,如果不是艾伯特親王,北陸貴族怎麼會南下,如果不是艾伯特親王的一路蠱惑,北陸貴族軍也不會去攻擊帝國的西海岸,如果不是艾伯特親王的背信棄義,自己也不會在當日激戰情況下,將北陸貴族軍中戰力最精銳的部隊調走,

    要塞前方的隘口位置,一名身穿亮銀色鎧甲的騎士緩緩而來,頭上戴著雙鷹頭盔,純白色的大披風從戰馬一直垂落在地上的,這名騎士冷峻如刀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山道要塞前方懸掛了的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上,瞳孔不由緊縮了一下,在他的身後,晨風吹過雙方前方廣坪上的大片紫色英雄花,無數雙沉重的腳步狠狠提起,落下,地面都在微微震動,密集的步兵隊列不斷在晨霧中湧現,遠遠看去如同一堵堵突然出現在丘陵地帶的銀牆,巨大的氣勢似乎要將眼前的這座要塞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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