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龍慕容復》作者: 一具腐爛屍體 (已停更)

ya014025 2011-12-25 19:36:2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 70817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2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3章 嫉妒


    說起來,阿朱畢竟還是慕容家的奴婢,對於豪門富慕容復現在這樣肯放阿朱出門來照顧自己的母親就已經算是莫大的恩德了。

    不過這十多年下來,慕容復不但從來沒有把阿朱阿碧當作丫鬟奴婢看待,反而讓她們和王語嫣一同生活長大,在不知不覺中慕容復早已經將她們視為親人了。

    也正因為如此,慕容復才會覺得自己對阿朱有所愧疚。對於身邊親近的人,慕容復總歸想讓他們過得好一些。

    於是,慕容復從懷裡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銀,遞到阿朱的手中:「這些錢你先拿著用,你住在這裡吃苦,我心裡也難受得緊!唉,等舅媽身子好一些了,我就來接你們回去。

    阿朱,你莫要怪我!」

    「公子爺!」阿朱又哭了起來:「公子爺莫要說這樣的話,夫人甦醒過來,阿朱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怨怪公子爺!」

    離開了阿朱家,一路上慕容復心事重重,這時候,還不能接阿朱回去,阿朱也不可能丟下自己的母親。更讓慕容復頭疼的是,段正淳死了的消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隱瞞,即便是瞞,又能瞞多久呢?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居住的宅院門口,慕容復心中依舊沒有主意。罷了,能瞞一天便是一天吧!收斂了心神,慕容復換上一副笑臉才推門進去。

    ……

    在慕容復恨不得拿補藥給王夫人當飯吃地情況下。王夫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的好轉。

    剛甦醒時,王夫人走路都還需要人攙扶著。幾日下來,她已漸漸和常人無異。

    這一日,慕容復在房中依舊陪王夫人聊天說話

    王夫人靜靜的聽著慕容復說些遼東塞外的奇聞異事,待慕容復說完,她忽然看向慕容復說道:「復兒,你有好些事情都說得含含糊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慕容復臉色一變又迅速恢復了正常,開口笑道:「呵呵,實不相瞞。我是有些事情沒告訴舅媽。」

    慕容復做出一臉愧疚的表情:「舅媽,當日打傷你的人其實是那丐幫喬峰,嗯,本名喚做蕭峰之父蕭遠山,他想殺我,便是想為妻子報仇。說起來,此刻江湖中應該還沒人知道蕭遠山還活著。可是在遼東的時候,我卻和蕭峰結拜成了兄弟。這些事情,我怕說出來會惹您生氣,這幾天我都沒敢告訴您!」慕容復丟出一個煙霧彈。希望能將王夫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這才是最高境界的撒謊!不是謊言地謊言!

    王夫人微微一笑:「復兒,這麼多年來,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那蕭峰也算得上是個磊落的英雄。我又怎麼會為這樣的事情生氣呢?」

    她話鋒一轉,嘆了口氣,說道:「連和蕭峰結拜這樣事情都能被你用來敷衍我,看來你瞞著我的事情定然不會是小事了,復兒,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有些看不透你,但是我卻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騙人,你心胸磊落不亞於那蕭峰。所以,我也看得出,你定然還有事情瞞著我!」

    慕容復心頭一驚,低下頭輕聲說道:「有些事情,我想待舅媽身體康復了再慢慢讓您知道!」

    王夫人看著慕容復,柔聲說道:「我現在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這回能死而復生,我也想清楚了許多道理。這幾天來。我一直在等著你告訴我,語嫣和阿朱究竟到哪去了。還有……還有那人現在還好嗎?」

    慕容復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一年來,的確發生了不少事情。既然舅媽您問起,我說便是……」

    他伸手握住王夫人的手,內力徐徐傳了過去,護住王夫人的心脈,然後用儘量平淡的語氣將這一年來所發生過事情一一講述給王夫人。

    ……

    「直到我前幾日碰巧遇見阿朱,我才知道,玄空大師他……他在少林寺中突然遇害了……」

    王夫人緊緊閉著雙眼,默然不語。

    慕容復心裡焦急,張口說道:「舅媽,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語嫣和無涯子前輩還在擂鼓山等著你……」

    王夫人說道:「我沒事,你莫要擔心。復兒,這些日你了。明日陪我上少林去一趟吧。他……就這麼走了,終是相識一場,我也該去祭掃祭掃……」

    王夫人的聲音恨輕,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似乎沒有多大地情緒波動,但是聲音裡卻透出一絲疲憊之意。

    「是,舅媽。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我這就去準備……」慕容復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出了房門,他喚來阿碧,讓她仔細看護著王夫人。

    沒過多久,阿碧回來告訴慕容復,王夫人已經上床歇息了。

    這一天,過得很平靜,平靜得有些沉悶。

    ……

    這躺上少林,只有慕容復和王夫人兩人。

    在半山迎客亭向知客僧通報了一聲,沒過多久,從寺中行來一個僧人,慕容復認得正是蕭峰的師父,玄苦大師。

    原來,段正淳的死震驚了整個少林,因為此事關系到大理和大宋地兩國邦交,少林方丈玄慈大師親自帶著玄難大師和當日耳聞目睹兇手殺人的小和尚虛竹下山去追查兇手了。寺中暫時由玄苦大師打理。

    玄苦得知了慕容復和王夫人的來意,當即親自領路帶著他二人前往段正淳的埋骨之地。

    從玄苦大師口中,慕容復才得知,當日行兇的是一個黑衣蒙面僧人,那虛竹小和尚只聽到兇手的一句話,記得這兇手的聲音「倘若大理鎮南王死在少林寺裡,恐怕這大理和中原武林便會因此結下不小地仇怨!」

    慕容復心頭一驚,這兇手分明就是自己的爹爹慕容博!

    又是一筆難以償還的債……,慕容復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如果我不是慕容復,也許就不用這麼苦惱了!慕容復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

    段正淳葬在少林後山。

    少林寺在後世聞名世界的塔林在這個年代還不成規模。此時,塔林所在的地方還是一平坡,只有兩座寶塔聳立在此。

    在少林,並非每個僧人死了以後都會修塔紀念,便是少林方丈死了都不一定會為他修塔,只有那些有著深厚佛法造詣的當世著名高僧死了以後,少林僧人才會把他們的骨灰或屍骨放入地宮,上面造塔,以示功德。

    這裡的兩座寶塔便是為前唐兩位著名僧人修建地。

    段正淳雖然俗家是大理鎮南王,但是對於講究眾生平等的少林禪宗來說,他既不是少林方丈,更談不上是佛學深厚。

    所以,他被埋在這裡,只有一塊小小地石碑孤零零地豎立著「少林寺僧人玄空之墓」。

    玄苦將慕容復二人帶到這裡,便先一步離開了。

    慕容復從攜帶的竹籃中取出香燭祭品,擺放好以後,便退後了幾步,看著王夫人。

    這一路上,王夫人都是一言不發,見到段正淳地墓碑,她緩緩走上前去,輕輕的撫摸著,忽然身子軟了下來,暈了過去。

    慕容復心中大驚,連忙趕上扶住王夫人,手貼著王夫人的背心,內力緩緩輸了過去。探到王夫人的脈搏,他才送了一口氣,王夫人只是傷心過度。

    漸漸的,王夫人醒轉過來,輕輕推開慕容復,跪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墓碑,靜靜地……流淚……

    她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難過,甚至她都沒有哭出聲來,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墓碑,眼神茫然,眼睛甚至眨也不眨,只是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流過臉頰,滴在衣襟上,也滴在了一個人的心裡。

    慕容復從來沒見過王夫人如此傷心,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在被人用力絞著一般,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讓他想大聲呼喊吼叫才能發洩……漸漸的,這種壓抑的感覺變成一股強烈的恨意!是的,恨!恨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這種感覺,被稱為嫉妒……

    慕容復畢竟只是個凡人,縱是高傲如他,也仍然會嫉妒……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4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4章 嫉妒是一種罪


    不錯,慕容復嫉妒了!

    這一年來,他為了王夫人獨闖龍潭奔波千里,一直都無怨無悔,漸漸的,慕容復甚至心裡隱隱覺得能這樣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沉睡的面容,自己也心甘情願。

    直到今天,慕容復看著王夫人依舊為了那個人黯然傷神,他才想起,眼前這個女人,這個被自己稱為「舅媽」的女人的心裡卻始終記掛著另外一個男人,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即使自己險死生還,即使……

    慕容復忽然覺得很憤怒!

    不光是憤怒,還有……委屈。

    為什麼!這個人貪花好色,始亂終棄,為什麼還要為他傷心至斯!

    在西方的宗教教義裡,嫉妒是一種能讓人迷失本性的原罪。現在,慕容復「犯罪」了……

    「舅媽!」慕容復的臉色有些陰沉:「他值得嗎?」

    王夫人似乎沒有聽到慕容復的話,依舊一動不動,彷彿一座石雕。

    「為什麼!」慕容復的表情有些猙獰,聲音也大了起來:「他如此待你,你為何還要為他這樣的人傷心!」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為何總掛唸著他,便是死了還要為他傷心難過!」

    「為什麼?我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難道還比不了他一時的花言巧語嗎?」慕容復大聲的將心裡的話吼了出來。

    王夫人轉過身來,表情有些愕然,從慕容復的話裡,她聽出了慕容復心底的意思。

    慕容復話說出口。也呆愣在那裡,這些話,他一直埋在心裡,很久很久了,他曾以為,他會將這些話一直埋藏下去,卻沒想到今日突然喊出了口。

    「我……我覺得……我可以照顧舅媽你一輩子!」慕容復低下頭,緩緩地說道,既然已經如此。便乾脆將話挑明了說吧。

    這個孩子,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王夫人呆呆站立著,怔怔地看著慕容復。這麼多年來。她信任慕容復,也被慕容覆信任。她照顧慕容復,也有些依賴慕容復,就像是……家人。但是這種感情絕對不是男女之情。她心裡的男人永遠只會是那個已經長眠在地底的花心王爺。

    「畜生!」一個聲音驚醒了慕容復。

    慕容復猛然警覺過來,轉身一看,只見遠處那座紀念唐代高僧的寶塔頂端站著一個蒙面灰衣僧人。

    慕容復看見此人,渾身劇震,嘴巴一閉一合的,似乎在呼喊著什麼,可是聲音到了嘴邊便又嚥回肚子裡去了。若有人站在慕容復的正面,便能從慕容復的嘴形中隱隱看出,慕容復在喊著「爹爹」二字。

    這人自然便是慕容復那假死的父親慕容博。

    ……

    慕容博飄然躍下墓塔,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慕容復走來。

    「你還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嗎?」慕容博沉聲說道。

    慕容復低頭不語。

    慕容博接著問道:「你還記得你家先祖是誰嗎?」

    慕容復依舊低頭不語。

    慕容博地語氣越來越嚴厲:「你大業未成。便身陷兒女私情,蹉跎大好年華,這也罷了。年少輕狂。熟能無過。只是你萬萬不該有此不倫之念!她是你舅母,若讓天下人得知。便為人所不恥,將來你又如何號令群雄,如何逐鹿天下?」

    慕容復低著頭,輕輕的說了句:「這江山,我不想去奪了……」

    慕容復聲音雖輕,卻一字不漏的傳入慕容博地耳中。

    慕容博渾身一顫,停下腳步不動,猛然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慕容復卻抬起頭來,看著慕容博的雙眼:「復國本是黃粱一夢,孩兒不想再沉溺下去了,爹爹,你清醒些吧……」

    慕容博不說話了,只是盯著慕容復看,目光十分凌厲。

    王夫人站在慕容復身後,靜靜地看著這父子兩。從倆人的對話裡,她自然猜測出,這蒙面僧人便是那已經「死去」了的慕容博。果然是個瘋子,為了所謂地復國,居然假死十多年。

    只是現在他們父子兩對話,王夫人不便插嘴。這種事情她去解釋反而越說越亂,還不說。

    突然,慕容博仰天大笑:「哈哈,很好!很好!難道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連興復大燕國也棄之不顧!」

    慕容復搖頭說道:「此事和她無關,孩兒早已放棄……」

    「復兒!你若還是我兒子,便立刻將這女子殺了!」慕容博大聲喝道,打斷了慕容復的話。他一把扯下面罩,露出那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臉來。

    不過此刻,這張本應該是慈眉善目的臉卻顯得有些猙獰。

    自己為了復國大業假死十餘年,將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兒子身上了,可是他卻寧可為了一個女人而拋棄慕容一族數百年的夢想!此刻也顧不得隱藏身份了。

    慕容復看著這個在記憶深處對自己關愛有加的父親,心裡實在不願忤逆他,可是這件事,卻不得不違背父親的意願了。

    「爹爹,孩兒做不到……」慕容復顫聲說道。

    慕容博怒級反笑:「看來你真是被這個女人給迷惑了心智,你居然心軟得下不了手……」

    他話鋒一轉:「那麼,我便親自除了這個妖婦!」

    慕容博右臂伸出,遙遙一指向王夫人點去!

    慕容復大驚,毫不遲疑,也是一指點出,兩股指力在空中激盪相抵,發出「破」的一聲悶想。

    「你這逆子!」慕容博又驚又怒,這個孩子,變了,變得不像是自己的兒子了……

    「十六年了,聽說你的功夫很是了得,今天便讓我來看看你究竟長進了多少!」慕容博沉聲說道,卻向慕容復撲來,一拳擊出。

    少林七十二絕技之大韋陀杵!

    慕容復心中暗暗叫苦,卻不敢閃避,因為,王夫人就在身後。

    慕容博聚集數十年功力地一拳自然非同小可,威勢絕不亞於當年蕭遠山那一掌。

    若是一年前,慕容復要化解自己父親這一拳而有些麻煩,但是此時慕容復早已將天山絕學熟記於胸,他迎上慕容博那一拳,手臂一伸,便朝慕容博手腕脈門拂去。

    這一拂姿勢飄逸瀟灑,精妙絕倫,慕容博心中不由叫了一個「好」字,迅速變招,收拳出腿。

    慕容博自家的武學功底就極為深厚,更何況這麼多年,他苦練少林絕技,一身功夫早已返璞歸真。

    可是,慕容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論武功招式,慕容復先是讀遍還施水閣和琅玉洞兩家藏書,又熟練天山逍遙絕學,早已遠勝父親。

    論內力深厚,慕容復在一年前便已直追蕭遠山,這一年裡,他先吸了十多名星宿弟子的功力,又從縹緲峰上學得內功運轉法門,近日還從丁春秋身上撈得不少好處,一身內力比自己地父親慕容博只有高沒有低。

    父親的攻來地一招一式,慕容復都能以攻對攻,攻其必救,隨手便輕易化解。

    父子兩鬥了十餘招,對慕容復的武功,慕容博心中已經十分清楚。

    他此時又是歡喜又是惱怒。兒子年紀不大,武功卻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籌,慕容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可是他空有一身本領,卻被那女子所惑,不務「正業」,又讓慕容博覺得很是惱怒。

    慕容博心頭一恨,惡念頓起,今天拼了命也要將那女子斃於此地,不能讓兒子再被他禍害!於是手上猛然變招,一拳擊出,全無留手,對慕容復抓向自己小腹的一爪視而不見。

    慕容復和父親相鬥,本就不敢出全力,只能一味防守,剛開始倒還能守得穩妥。可是現在慕容博不要命了一般只攻不守,卻讓他有些手忙腳亂了。

    突然,慕容博抓住一個機會,從慕容復身側晃過,一拳帶著呼呼風聲擊向王夫人,若這一拳擊實了,王夫人恐怕便是再無活路了。

    慕容復大驚,從側面一抓抓向慕容博肩頭,焦急之下,手上也加上幾分力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6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5章 心碎


    「嚓」的一聲,慕容復一爪抓在慕容博的肩頭,幾乎卸下慕容博的左肩。

    兩人都呆立當場。

    時間似乎停止了下來,只有鮮紅的血液沿著慕容博的手臂「滴答」落在地上。

    慕容博緩緩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復,自己的兒子……

    「他出手傷了我,我是他的爹爹……」

    「他長大了嗎?可是那驚恐的樣子,怎麼依舊還和小時候做錯了事情一般模樣?」

    慕容復緩緩收臂,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父親的血,他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跪在慕容博身前,依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

    慕容博覺得自己應該很生氣很憤怒,可是他此刻卻反而覺得心裡一絲火氣也沒有了。

    他只覺得忽然間,很累,很累……,累得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一直睡下去,最好永遠不要再醒來了……

    半晌,他嘆了口氣,伸出右手點了左肩幾處穴道止了血。這個兒子,居然傷了身為父親的自己!看著跪在腳邊的慕容復,慕容博右手手指抽搐了兩下。

    這樣的逆子,殺了也不為過吧,可是自己始終不了手。

    「他終歸是我的親生兒子!」

    慕容博心裡其實也很清楚,慕容復剛才並未使全力,只是剛才情急之下沒控制好力氣罷了,否則自己就不會只是皮肉之傷了……

    「你……以後不要再叫我父親!」慕容博轉身大步離去……

    「從今往後,你和我慕容家再無任何干係!」

    ……

    「復兒……」王夫人走到慕容復身前,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慕容復。用手僂了縷慕容復因為打鬥而弄亂的發髻。

    王夫人嘆了口氣,溫柔地說道:「或許他只是一時氣話……」

    慕容復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心裡很明白,早晚會有這麼一天,舅媽,其實,我早已知道父親未死,卻一直不願說破……」

    「我不後悔!」慕容復地聲音雖輕。語氣卻堅定。

    王夫人仔細的看著慕容復:」我竟然未發覺,我家復兒早已長大成人了,以後應當喚你復官了。」

    慕容復抬起頭看著王夫人。有些不解。

    「復官,你從小便是一個有擔當的好男兒。這麼多年來,我早將你視若親子,你著緊舅媽。舅媽心裡清楚。方才那些話,舅媽只當是你情急之下的勸慰之言,不會當真的。」王夫人的話很輕柔,卻讓慕容復覺得有些寒意。

    慕容復搖搖頭,看著王夫人,表情淒苦而又堅定:「我剛才所說,字!字!真!心!」

    「復官!莫非你想學那故事裡的楊過不成?」王夫人的語氣依舊溫柔,但是表情卻越來越嚴肅:「復官啊,我是語嫣的母親,你地舅媽!你。更和楊過不同,你是語嫣的表哥,阿朱阿碧的公子爺。參合山莊地少主,蕭段二人的結義兄弟!你。有你地擔當,你的責任!」

    慕容復如遭雷擊,王夫人的答覆其實是情理之中地,可是慕容復此刻卻依舊覺得心裡被撕扯成了好幾塊一般。

    「原來是我錯了,我逾禮了!」慕容復一臉慘然,嘴角掛著一個讓人看著會覺得心疼的笑容,他伸手指向段正淳的墓碑:「呵呵,真有些不甘心呀!那人負心薄倖,卻讓舅媽為他肝腸寸短;我這麼多年如同傻子一般守著您,只盼您能過得開心些,卻是不知輕重不分倫常的逾禮!」

    「甥兒失禮,還望舅媽見諒!」慕容復拱手鞠了一躬,臉上的表情卻讓王夫人覺得慕容復一下子疏遠了許多。

    王夫人嘆了口氣,話語有些冷淡:「唉,莫說你是我外甥,便是一個和我毫無干係的旁人,我依然是這般想法。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這一生,我心裡也不會再有別人了……」

    慕容復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甥兒明白了,今日之事是甥兒失禮了,甥兒再不會提起。咱們,回去吧……」慕容復露出一個笑容,淡淡說道,表情似乎和以前一樣,卻讓人覺得很遙遠。

    我是慕容復!

    我有我的驕傲!

    ……

    兩人離開了少林寺,回到山下宅院這才發現,屋子裡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在阿碧的房中,慕容復發現一紙書信。

    那已經「死去」的慕容博突然到來,把三家將和阿碧慕容家大老爺慕容博地命令幾人自然是不敢不從。即便是阿碧雖然記掛著慕容復也不敢違抗,只得悄悄留書告知。信上字跡潦草,顯然走得十分匆忙。

    人去樓空……

    父親看來是已經鐵了心了,從今天起,自己和慕容家便再無關係了。

    自己不是慕容家的人,也許會活得更輕鬆一些了吧。

    慕容復看著這紙書信,心情卻異常平靜,彷彿世上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太在意了。

    現在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了,送舅媽去見無涯子,這是自己答應過無涯子地。

    ……

    段譽在擂鼓山這些日子,每天都在苦思這珍瓏棋局的解法,卻毫無頭緒。

    這幾天,蘇星河和薛慕華都忙著煉丹製藥陪護無涯子,他便一人坐在棋盤前思索著解法,一邊想,他一邊手持棋子落在棋局上。

    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落下一粒黑子在棋局上,慕容復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個少年。這少年大概十六七歲,身穿華麗錦袍,少年身後還跟著童子和數十名帶著刀劍地家丁僕傭,顯然是大戶人家人家出身,那童子似乎對著棋局不太感興趣,左顧右盼,他約莫十歲左右,衣著同樣華麗,眉宇間和這少年有些相似,兩人似乎是兄弟

    這些日子,段譽一直為無人對弈煩惱,見有人來陪他下棋,自然高興,他於是跟著落下一子。

    珍瓏棋局裡,白棋似乎是一盤死棋,極難存活,段譽棋力不亞國手,絕不會犯些低級錯誤,數十子後,那白棋已呈敗相,但是那少年卻始終不肯放棄,只見他滿頭大漢,死死的盯著棋盤,眼珠通紅!

    段譽心頭暗叫不妙,這少年顯然已入魔障,他連忙上前一掌拍上少年肩頭,一股內力輸了過去,讓少年神志為之一清。

    少年身後的一個家丁卻大聲喝道:「大膽!」拔出腰刀便要上前。

    「退下,我無礙!」少年突然說道,聲音不大,卻有股威勢。他看向段譽說道:「多謝公子相助,我一時不甚,險些讓這棋局迷了心神,本人姓趙,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小生段譽。」段譽生性豁達,笑了笑說道:「趙公子無礙便好,這珍瓏棋局我思索了數日也毫無辦法,趙公子大可不必計較一時得失。」

    「可惜,可惜……」不知何時,蘇星河已從屋內走出,站在棋局旁,看著剛才下過的棋局搖頭嘆息:「這一手若是下在**位上,或許白棋還能有條活路。」

    「不如讓小僧來試試。」林子裡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從林中樹後轉出一人。

    段譽一驚:「鳩摩智這惡和尚怎麼也來了?」

    只見那鳩摩智從林中走出,來到已經被蘇星河將棋子歸位的棋盤邊。

    蘇星河輕輕點了點頭,手持黑子,落下一子。

    那鳩摩智思索了片刻,跟著落下一粒白子,是一手妙棋,兩人便開始對弈起來。

    「六哥,你看,那是仙女嗎?」那趙姓公子帶來的童子忽然叫道:「快,我要畫下來!」

    段譽和趙姓公子往童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愣。

    只見山路上行來一行人,段譽識得,其中一人正是甦醒的王夫人,他們身後跟著的卻是慕容復和少林方丈玄慈大師為首的少林僧人。

    原來,慕容復和王夫人在擂鼓山下正好遇見下山追查兇手的玄慈一行人,便乾脆一起上山。

    -------------------------------------

    這位趙公子並非新創人物,他的身份,估計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至於他為什麼在這裡,呵呵,下回分解。

    關於主角的情感問題,唉!

    慕容覆沒有選擇,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所見到的第一個美女便是風華正茂的王夫人。喜歡上王夫人而不是三歲的娃娃,實在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哈哈。

    不過王夫人……

    如果阿蘿能夠喜歡別的男人,也就不是阿蘿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6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6章 皇帝、太子、國師


    這些年來,悠悠歲月不但沒有在王夫人的身上留下任何跡,相反卻給她增加了一種成熟莊重的氣質。王夫人本就是天香國色,此一回死而復生甦醒過來,身上更是多幾分柔弱而又悲憐的感覺,讓人生不起半分邪念,

    她一路朝山上慢慢走來,陽光灑在身上,更是將容貌身形映襯得光彩亮麗宛如天仙。只是她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之色,實在是讓人為之心碎難過,

    那趙家公子身邊的童子眼圈已有些發紅,卻依舊盯著王夫人,緊緊的抓住自己六哥的袖子,輕輕說道:「六哥,不知為何,我心裡難過的緊,只想哭一場……」

    這樣的話若在平日裡說出來,定然會惹人發笑,可是此刻他身後眾人卻都覺理所應當,身有同感。

    那趙姓公子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弟弟想哭的問題,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王夫人,喃喃自語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清楚的一句話「傾國傾城,人間絕色……」

    段譽這個呆子雖然以前也見過王夫人,此時依舊愣了好一會,沖上前去,奔到王夫人身旁,:「夫……夫人果真醒來了,太……太好了!」他此刻心情激動,說話也有些結巴了。

    王夫人施了個禮說道:「有勞段公子為妾身和小女奔波費心了。」

    這一路上,慕容復已經將所有發生的事情統統告示了王夫人。王夫人自然知道段譽為了自己和王語嫣奔波千里。

    「這……這是在下份內之事。」段譽見王夫人行禮。連忙紅著臉說道。他依舊有些語無倫次。

    王夫人朝段譽點了點頭,在慕容復地引領下朝無涯子的那間木屋走去。慕容復經過段譽身邊的時候看了看段譽,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卻什麼也沒說,段正淳的事情。還是讓少林方丈直接告訴他吧。

    慕容復對段譽心裡有些愧疚,很可能,殺段正淳地兇手就是自己的父親慕容博,這讓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段譽。

    自己這位父親,殺了自己大哥的母親,現在又殺了三弟的父親。這筆債,自己已經無力償還了。

    慕容復嘆了口氣,轉頭看見蘇星河正和鳩摩智下棋下到興頭上。雖然想起這和尚曾要強擄表妹王語嫣,卻也不著急,而是先直接帶著王夫人朝無涯子的屋中走去。

    正這時,只見符敏儀從屋中走出。她看見王夫人,臉上一愣。沒想到這一直昏睡的女子醒來以後竟然是如此絕色。不過他終歸是個女子,「抵抗力」自然筆男人要強,她愣了一愣便回過神來,接著露出笑容,她治療王夫人多日,見王夫人能醒轉。自然替她高興。

    通過慕容復上前引見,王夫人這才知道這女子也是前往遼東為自己診治的神醫之一,連忙行禮道謝。

    「無涯子前輩正在屋中,他剛服用了最後最後一丸藥,正在運功化藥,尊主和王姑娘也在裡面,你們直接進去吧。」符敏儀扶住王夫人,親切地說道。

    慕容復拉開了屋門,待王夫人進入以後。自己卻不進去。他們一家人團聚,自己這個「外人」還是留在屋子外比較好。

    沒多久,童姥忽然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看了一眼慕容復,走到他身邊說道:「姥姥我這一輩子沒謝過人,不過這回倒是要謝你了。那小賊中了三十年的毒,今日終於清除掉了,他吃了這麼多年地哭,也難為他了。夏」

    見到無涯子以後。童姥的脾氣便好了許多,只是也痴了許多。平日裡想事說話都先替那小賊考慮。

    慕容復淡淡一笑,沒有說話。他看像那個年青公子和身邊的童子,有些迷惑,此刻他倒也猜不出這兩個「歷史」上沒有出現在這裡的人是誰。

    那趙姓公子看著王夫人進入木屋,戀戀不捨收回目光,卻聽到剛才和王夫人一同上山的老和尚和段公子說著什麼,他這才知道,這老和尚居然是少林方丈。

    「胡鬧!」那趙姓公子突然喝道,他轉身對身後地僕從大聲說道:「大理鎮南王在我大宋出家,朕……怎麼會沒有人告訴我?如今,他在我大宋境內被奸人所害,官府為何不詳加調查!」

    少林方丈將段正淳的死訊告訴段譽的時候,這趙姓公子自然在一旁也聽到了。

    子的話旁人聽著覺得很是狂妄,但是包過慕容復在內卻心頭暗驚,莫非此人便是那還未親政的小皇帝趙煦。

    慕容覆沒猜錯,這趙公子正是大宋皇帝趙煦。他旁邊地十歲童子在歷史也是大大的有名,他便是在靖康之恥中被金人擄去的宋徽宗趙。

    —

    此時朝中依然是太皇太后掌權,趙煦有名無權,索性陪著和自己最親近的端王爺趙一同到郊外遊玩。這趙從小對國家政事便不感興趣,只喜愛書法繪畫,經常微服到城郊采風觀景。

    說起來,這兄弟倆出現在此還和慕容復有關。

    慕容復剛回到中原便碰上丁春秋將他打跑,所以,這丁春秋便沒有機會像「歷史」上一樣將兩名下山發送邀棋帖的啞僕毒死。啞僕「逃得性命「一路行去,到了汴京郊外,正好碰上陪同趙微服出遊的小皇帝。

    啞僕謹記蘇星河的教誨,便將這棋局邀帖交給看起來還算年青英俊的「公子哥趙煦」。擂鼓山離東京汴梁也不是很遠,珍瓏棋局這樣既風雅又有趣的事情自然就把這兩個久居深宮地皇家子弟給吸引到此地了。

    趙煦身為大宋皇帝,聽聞大理鎮南王死在大宋境內,怎能不怒?

    他身後的侍衛僕從頓時跪了一地。

    那趙煦正要繼續發火,突然一聲銀鈴般的喊聲響起。

    「段譽哥哥!」一個清秀的少女帶著四個男子從遠處奔來。

    剛驚聞噩耗的段譽抬頭看去,居然是鐘靈和褚古傅朱四大侍衛。

    四侍衛將段正淳的親筆書信從少室山帶回大理以後,大理皇帝段正明也是大吃一驚,他擔心段譽,立即派人前往中原尋找,可那時,段譽正在護送王語嫣去遼東的路上,並且這一年來一直身處塞外,所以並不知情。

    直到段正淳的死訊傳到大理,段正明心中焦急,便乾脆派出四大護衛,畢竟段譽是段家最後一點血脈了。鐘靈此時已被得知事情真相的皇帝段正明封為郡主,她此時孤苦無依,更是想念段譽,便一同前來中原了。

    幾人到了中原,碰到往南送帖地啞僕,四護衛都知道段譽喜愛下棋,便來到這擂鼓山,果然見到段譽。

    鐘靈如同小鳥一般撲到段譽懷裡哭道:「段譽哥哥,這麼久了,你去哪了,怎麼不來看我了?!」

    段譽心頭難過,柔聲說道:「你莫哭了,唉!我……我已經不是你哥哥了!」

    朱丹臣四護衛相互對視一眼,知道段譽心裡仍有心結,便一起跪了下來,齊聲說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段譽驚訝的看著四護衛。

    「陛下已經發文公告,殿下本是延慶太子遺孤,在楊氏叛亂中被鎮南王收養,為免奸人陷害,此時一直未曾公開,臣來中原前,陛下已下旨立殿下為太子。臣好不容易尋到殿下,還請殿下以大理地江山社稷為重,早日返回大理!」朱丹臣朗聲說道。

    趙煦心頭微微微微一驚,這個陪自己下棋的儒雅公子居然是大理太子。

    慕容復在一旁看著,默默不語,三弟也算有家可回了,這樣也好。自己今後卻不知該何去何從……,慕容復有些恍然。

    正這時,蘇星河突然嘆道:「可惜,可惜!大師終歸棋差一著,唉,實在可惜,敢問大師法號?」

    鳩摩智站起身來,對蘇星河行了個佛禮,卻不言語。他雖然天資聰慧,但是對弈棋之道卻並不沉迷,剛才慕容復和少林寺眾僧人上山以後,他的心思就更不在棋局之上了,此時剛好借認輸脫身。

    「他便是吐蕃國師鳩摩智。」慕容復忽然開口說道「國師,好久不見,在下還要多謝國師對家表妹的照拂。」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7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7章 越來越熱鬧


    「吐蕃國師?!吐蕃的國師居然跑到我大宋來了!」

    聽見慕容復叫破鳩摩智的身份,趙煦心中不禁暗暗驚訝,今天來這裡的人越來越有趣了。

    鳩摩智依舊不語,他不願久留,一心想離去,卻發現慕容復已經隱隱攔住了自己下山的去路。

    「今日再見國師,實在是有幸了。復曾聽聞家表妹言道國師一直想去瞧瞧我家的藏書嗎。今日既然相遇,復自當了了國師的心願!相請不如偶遇,國師乾脆隨復一同回姑蘇,國師又何必這麼快就走呢?」慕容復言語雖然客氣,但是語氣卻是冰冷冰冷的。

    慕容復並非心胸開闊到不記仇怨的人,更何況這和尚心裡肯定還惦記著表妹家裡的琅玉洞,所以,他始終是個威脅!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吐蕃和尚顯然是個讓人不得不提防的賊。

    鳩摩智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此事已過多時,小僧當日還為令表妹驅毒花了好些力氣。令表妹既然也已無恙,慕容公子又何必糾纏不放呢?」這話無異於服軟求饒。他此時說出這樣的話已是大大的違背了平常地一貫作風。

    慕容覆沒想到鳩摩智就這麼簡單的服了軟,不禁有些驚訝。他本想將鳩摩智激怒,然後下手除去或者廢掉他,可是他這一服軟卻讓自己有種一拳打在空處的感覺了。

    當著眾人的面,鳩摩智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了,若自己再追著不放,反而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但是這樣的威脅,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放他走了。

    正這時,玄慈身後的一名小和尚卻大聲喊了出來:「就是這個聲音!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玄空師叔祖!」

    他???

    竟然是他!

    原來是他!

    難怪他一直不肯說話!

    難怪他一開口就服軟!

    「哈哈哈哈!」慕容複眼睛一亮,忽然仰天大笑:「原來國師在中原還有這麼多因果未了,復更不能就這麼讓國師離去了!」

    慕容復心頭隱隱有些高興,枉自己還為段正淳之死愧疚了好些時日,心中隱隱把自己父親慕容博當作了兇手。

    卻忘記了一件事:這個吐蕃國師也是一個喜歡偷竊武功秘芨並且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原來,他。才是真兇!

    鳩摩智心頭暗暗叫苦。他方才一直不願言語便是擔心自己的聲音被認了出來,若非這個慕容復橫插一腳。自己此刻已下山遠走高飛了!

    到了此刻,他乾脆靜下心來。依舊不忙不亂,雙手合十。淡淡說道:「阿米托佛,看來今日小僧想要離去還需花些工夫了!」

    既然已經被認出來了,他也就不狡辯否認了!

    少林眾僧齊聲誦經:「阿彌陀佛!」聲音十分悲憤。在這唸佛聲中所含的沉痛之情,顯然已包含了極大決心,決不能與這吐蕃和尚善罷干休。

    玄慈方丈和玄難兩位玄字輩地僧人已經已經緩步上前,和慕容復呈三角之勢將鳩摩智圍在中間,跟隨他們的一眾僧人也散了開來在外圍圍住,讓鳩摩智插翅也難飛出了。

    「枉你身為出家人,卻做此狠毒之事!」段譽突然大聲喝道,他紅著雙眼怒視著鳩摩智:「當日你在我大理天龍寺便想擄我伯父,近日只為了挑起大理大宋兩國紛爭,你便對我爹爹下此毒手,莫非你真以為我大理是你吐蕃手中的柿子,任你搓扁揉圓不成!」

    段譽雖然性子溫和,但是此刻心情悲痛之下卻也動了真火。

    「吐蕃和尚,你好惡毒的心腸,今日你需要得給我大宋一個交代,否則,我大宋和大理段氏與你吐蕃絕不甘休!」道,這吐蕃和尚挑撥大宋和大理的惡毒計謀讓他很是生氣,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微服出巡,用

    妄」的口氣說話了。

    這昔日無限風光地吐蕃國師已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正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陡然間又聽見號角急響三下,竟然是一大隊騎兵沿著山道往山上急奔而來,這山路有些彎曲不能行車,可這隊騎兵卻個個騎術精湛,在崎嶇山路上奔行依舊如履平地。

    待這隊騎兵奔近了,已經能看清出當先幾名乘者都手持長矛,矛頭上縛著一面小旗。矛頭閃閃發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繡著「西夏」兩個白字,右首西面繡著「赫連」兩個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後面地乘者四人吹號,四人擊鼓。

    慕容復心中疑惑,怎麼西夏一品堂的人也跑來湊熱鬧了?這個世界便得和「歷史」越來越不一樣了。

    只見那隊騎兵往左右分開,露出中間簇擁地兩人,竟然是一名身披紅袍的男子和一名蒙面女子。那男子乘馬緩緩上前幾步。騎兵中領頭一人便大聲喝道:「西夏國大將軍駕到,爾等上前拜見。」

    這男子竟然是那西夏王爺赫連鐵樹!

    段譽抬頭見到那馬上地蒙面女子,卻是身體一震,如遭雷擊,他顫聲喊道:「銀川,是你嗎?」

    那女子見到段譽也是一愣,接著眼圈便紅了起來,不過她猛然瞧見段譽身邊緊緊倚著段譽的鐘靈,眼神頓時憤怒了起來,直欲噴火。她馬鞭一揮,朝段譽一指,大聲說道:「來人啊,速速將那人拿下!」

    西夏女子愛得大大方方,恨也恨得濃烈!

    那群騎士頓時挺起長矛,排列陣勢,便要往段譽衝來!

    朱丹臣等四護衛連忙上前,將段譽護住,怒視著那蒙面女子。

    「太放肆了!」趙煦大聲喝道:「赫連鐵樹,你們西夏國好大地威風,竟然跑到我大宋境內來耀武揚威隨意抓人,莫非你以為我大宋無人嗎?」

    趙煦身後的僕從侍衛不但都是從禁軍中挑選而出的精銳,而且都是善於察言觀色之輩,此時見皇帝發火,哪裡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們也紛紛抽出兵刃,擺開陣勢,替自己主子造勢助威!

    段譽心中焦急,連忙上前,奔到兩方人馬之間,大聲呼道:「莫要動手,莫要動手!此事都是誤會!」

    「銀川,你叫你地人莫要動手!你要捉我回去。我自然是千萬個願意跟你而去,絕不會再離你半步,你要打要罵,我也絕不還手!」段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激動之下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聽見段譽的話,銀川差點哭了出來:「我,我再不信你了,你說過要回來找我,害我苦等了這麼久,你卻在這裡風流快活!」

    段譽搖了搖頭,說道:「我沒騙你,鐘靈她,她本來是我妹子!唉,此事一言難盡!我雖然沒能來西夏,但是我心裡一直掛唸著你,這些日子以來,你還好嗎?」

    女人是這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銀川公主剛才雖然憤怒得如同一頭獅子,但是聽到段譽在焦急之下說出來的這番情真意切的話,她哪裡還有半分火氣,她翻身下馬朝段譽走去,語氣便得十分溫柔:「你此話當真?你,不會再騙我了吧……」

    「當真當真,絕無半句虛言!」段譽如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朱丹臣等四護衛面面相覷,差點暈倒在地上。這位太子爺不愧是鎮南王一手帶大的,果然也是一個多情的種子,不知怎的,才一年工夫,竟然就「勾搭」到了一個看起來大有身份的西夏女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主!

    鐘靈卻在一旁哀怨的看著,她雖然單純,卻也不是傻子,見到段譽對那女子的言語神情,又怎麼會不知道段譽對那女子已經是情根深種了呢?

    搞出這麼大的陣勢,卻原來只是小倆口吵架!那趙煦有些哭笑不得,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侍衛散開。

    那赫連鐵樹看見趙煦,大驚失色,他去年曾出使大宋朝見太皇太后,自然認識趙煦。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只得翻身下馬,單腿軌地,大聲呼道:「西夏使臣赫連鐵樹拜見大宋皇帝陛下!」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7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8章 不狗血的誤會


    西夏王爺赫連鐵樹一面行禮,一面暗暗稱奇:「這大宋皇帝跑到這擂鼓山來了?難怪皇太妃要自己借出使之便,來擂鼓山探察一番!只是這皇太妃又如何未卜先知,在自己離開西夏之前便得知這大宋皇帝會來這擂鼓山呢?」他腦子裡一大堆的問號。

    縱然是赫連鐵樹平日裡威風八面,仗著一品堂的勢力,無論是對著江湖人物還是平民百姓,他都不可一世,但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卻是大宋皇帝,他自然不敢有任何失禮傲慢之舉。

    在宋遼夏三國之中,西夏地處最為貧瘠的西面,國土最小,國力最弱,沒有和宋遼任何一方單獨叫板的實力,所以一直以來,西夏都是依附遼國向遼國稱臣,並借此和大宋對峙。

    可是耶律重元發動叛亂以後,遼國國力大減,西夏皇帝不得不留個後路,稍微改變外交策略,想和宋國修好,這才派出赫連鐵樹出使大宋。

    ……

    這個富家公子居然是大宋皇帝!擂鼓山上眾人都暗自驚奇,雖然先前已經隱隱覺得此人身份非同一般,但是此刻謎底揭開卻依舊讓他們覺得震驚。

    不過這裡都是武林中人,江湖人士桀驁不遜,大宋朝廷又重文輕武,他們自然不會如同那些朝堂臣子一般見皇帝就下跪。

    趙煦此時未穿黃袍,便也不在意這些俗禮,他抬抬手示意赫連鐵樹起身。

    「有意思!吐蕃國師,大理太子,西夏王爺,還有這大宋皇帝居然都來了。

    只差遼國,這五國就齊聚了,今日這裡可真是熱鬧!」童姥一直在旁觀,她這些日子心情越來越好,此時也忍不住出口打趣。在場諸人之中,也只有她有資格把這些一個個身份顯貴的人物都不看在眼裡。縹緲峰靈鷲宮獨尊一方,誰也不鳥!

    符敏儀淡淡一笑,對童姥說道:「尊主有所不知,方才來到的王家姐姐可是遼國皇太后親封的地安東公主。這天下五國早就齊了!」不知何時,符敏儀和梅蘭主菊四劍也聽見外面動靜,從屋中出來看熱鬧了。

    這些日子以來,童姥對她們也越來越和藹,所以她們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對童姥又敬又怕了,偶爾也能和童姥說說話聊聊天了。

    「難道那女子是遼國的安東公主?」符敏儀的話傳到趙煦耳中。想起那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趙煦眼神迷離,口中喃喃說道。

    正這時「蓬」的一聲悶響打斷了趙煦的沉思。趙煦轉頭看去,只見那吐蕃國師不知何時立於身側丈遠,在自己和吐蕃國師之間,站著一個老和尚,正是那少林方丈玄慈。

    原來。就在剛才鳩摩智乘眾人注意力都被西夏人和趙煦地身份吸引了過去。突然朝慕容復遙遙揮出一掌,一道火焰刀氣劃向慕容復,同時。自己卻往斜後方躍去,直奔趙煦而來。

    若能以此人為質,便可平安下山了。

    慕容復和少林二玄一直沒有放鬆對鳩摩智的警惕,那道刀氣自然被慕容復一指化解。

    鳩摩智前進方向上正是少林方丈玄慈,見玄慈攔路,他直接一拳擊出。那方丈玄慈已知身後便是大宋皇帝,退讓不得,見鳩摩智衝來,他踏前一步,全力迎上,和吐蕃國師對了一掌,將鳩摩智逼回。

    「大膽!」這時,趙煦的侍衛才察覺過來,又圍攏在皇帝身邊,將皇帝保護起來。

    「韋陀杵!」玄慈蹭蹭蹭退了幾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這一拳內勁持久悠遠,但是玄慈卻拼著命不先運功化解拳勁使得自己身受內傷,也要將這三個字喊出來。

    他已經認出,這鳩摩智用的居然就是少林絕技「韋陀杵!」

    也活該這鳩摩智倒霉,他情急之下想突圍而出,使出地自然是威力剛猛的拳法,所以想也沒想便選擇了韋陀杵這門功夫。

    聽見玄慈的喊聲,慕容復愣了愣,他心裡十分清楚玄慈喊出「韋陀杵」的含義是什麼!

    這個吐蕃和尚看來要背上黑鍋了。

    慕容復暗暗搖頭苦笑,心裡不禁有些愧疚,也有那麼一絲絲的竊喜。人無法欺騙的就是自己,他十分清楚殺死

    悲大師地真正兇手是父親慕容博。

    但是若要他此時象傻瓜一般的跳出來說道:「你們錯了,殺玄慈大師地不是鳩摩智而是我老爹!」卻也不太可能,縱使慕容復平時光明磊落,這時候也沒有這麼做的勇氣。

    家人,始終是自己的軟肋所在。罷了,就把這個美麗的誤會悶在自己肚子裡吧。

    「阿彌陀佛!」少林眾僧又一齊呼了一聲佛號。若說剛才他們的心情是悲痛,那麼現在就是憤恨了!玄悲大師在少林中地人氣和聲望自然比剛入少林才一年時間的段正淳要高得多。

    段譽的注意力也被這番動靜吸引,他這才想到,殺害了自己爹爹地兇手還未伏誅,自己卻只顧著和銀川的兒女私情去了。他不禁有些羞愧,段譽啊段譽,你真是枉為人子!

    「銀川,那人殺害了我爹爹,你先待我片刻,待我報得大仇,再來陪你說話,不再離你一步!」段譽對著走到自己身邊的銀川公主柔聲說道。

    「段郎小心!」剛才還對段譽喊打喊抓的銀川公主這時候卻溫柔得如同一隻小貓:「我也不再放你走了!」

    她這躺出門就是準備隨使節團一道,先經過中原再去遼國尋找段譽,現在既然已經尋到愛郎,自然不會再讓段譽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鳩摩智,你為了挑起大宋大理兩國紛爭殺害我爹爹,今日我也不能放你離去了!」段譽轉身指著鳩摩智怒喝,「嗤」的一聲,他激動之下一道劍氣突指而出。

    「六脈神劍!」鳩摩智驚道,他見一直垂涎的絕學居然被段譽使出,很是驚訝,揮手一刀將劍氣抵了。

    今日之段譽已非往日,他在西夏皇宮中學得密室石刻,六脈神劍早已大成,又整日和王語嫣,蕭峰,慕容復三人為伍,武學造詣已有了相當深厚的功底。他不待一劍使完,內力運轉,又是左手小指伸出,一路少澤劍氣劃出!

    鳩摩智暗驚,似乎這段譽一人便能將這六脈神劍使全了!強運內勁,接下段譽這一招。

    他心裡十分清楚,當日在天龍寺中對戰之時,六脈神劍被六人使出,看似凌厲,可是六人分使自然不能如同一人獨使一般心隨意轉,所以有不少破綻,況且那六僧因為功力不夠,每使一劍都需調息一陣,完全發揮不出六脈神劍的精妙,這才使得自己有機可乘。

    但是眼前這段譽似乎內力充盈,一劍接著一劍連綿不絕,似乎內力無窮無盡一般,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這小子的六脈神劍大有長進!」童姥眼睛一眯,喃喃說道。她曾和段譽大戰過一場,十分清楚這六脈神劍的厲害。

    慕容復和少林二玄都自持身份,退後幾步讓出地方給段譽,卻也不上前圍攻。此時,段譽和鳩摩智已經打得十分激烈,刀氣縱橫,劍氣激盪,實在是比拿著真刀真劍拚鬥更要凶險!這個層次的武功較量,那些少林僧人就算是想上前相助段譽也插不進手了。

    趙煦和一班侍衛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呆愣愣的看著。

    別說是趙煦等人了,便是梅蘭竹菊,甚至是蘇星河都沒見過這樣的拚鬥。

    蘇星河一面看著,一面暗想,若只是隔空氣勁,自己也能使出,但是要使得像這二人這般精純暢快,這般兇狠凌厲,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一時之間,這擂鼓山上一片寧靜,只有一聲聲「蓬」「嗤」的空氣激盪聲傳來,段譽鳩摩智二人相隔數丈,你一指我一掌的比劃著,地上的塵土也被氣勁鼓揚了起來向四周捲去。

    段譽將在西夏皇宮密室裡學過的內力催使法門和自己一身北冥真氣結合起來,越打越能感覺到內力在手臂上運轉,如同泡在溫水中一般,實在是暢快之極。

    他心念一動,乾脆任內力在全身運轉,內力流過,他覺得腳下「曲泉穴」一陣鼓動,他不由得往斜前方「歸妹」之位踏了一步,正是凌波微步的步法。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09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39章 忠臣


    段譽這一步踏出,便感覺到一道熱流從「曲泉穴」中湧入到身體內的內力大流中,很是舒爽,步法也輕盈了許多。他索性腳踏凌波微步繞著鳩摩智疾奔,手上劍氣連連揮出,越來越快,毫不停歇。

    段譽身形奔動,疾如風快如電,讓鳩摩智更是難以招架,方才他和段譽對拼還能有攻有守,此刻他便是發出刀氣,也打不中狂奔中的段譽,只得全力防守招架。

    趙煦兄弟毫無武功,看了一會只覺得頭暈目眩,這時,身邊一個親信侍衛上前兩步,扶住自家皇帝,悄悄說道:「陛下,這些江湖中人不尊禮法,個個桀驁不遜目無王法,此地實在不宜久留,莫要讓他們衝撞了聖駕!」

    這侍衛見到段譽和鳩摩智拚鬥之時所使出的神乎其神的武功,忽然間想到一個很恐怖的問題,這擂鼓山上在場的武林高手若要行刺皇帝,恐怕自己這些侍衛還不夠人家戳幾劍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棋也甭下來,皇上還是趕快跑路吧。

    趙煦頓時心中一驚,若是這些人要起了什麼歹心,自己的生命還真沒保障!於是點點頭說道:「天色不早,咱們也回了吧。」

    他轉頭看見那些西夏武士,心頭又生出一股怒意:這些西夏蠻子居然在我大宋境內耀武揚威,實在可惡,待回了京再於他們計較!

    身邊僕從自有人抬來軟椅,趙煦和他那個愛畫畫的弟弟坐上軟椅,在眾侍衛的環衛下連招呼也不打就下山而去了。

    西夏武士雖然粗野,但是對大宋皇帝卻不敢不敬。紛紛下馬讓路,任趙煦一行人「趾高氣揚」的下山而去。

    那赫連鐵樹見大宋皇帝離去,才送了一口氣,他也想起自己有公務在身,又奉了皇太妃李秋水地秘旨,對銀川公主說道:「公主。我等王命在身,也該走了。」

    銀川公主的目光卻始終不離段譽,口中喃喃說道:「我不走了,你若有事。先走便是,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不會再離開他了。」

    朱丹臣在旁邊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心中一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自家這個書呆子少主「勾搭」上的這名女子竟然是西夏國的公主,若能將這公主娶回大理。對大理國實在是大有好處!

    他心中欣喜,看向段譽。只見段譽圍繞著鳩摩智奔行,身形飄然,彷彿足不點地。時不時朝鳩摩智點出一指。

    鳩摩智此時卻暗暗叫苦,他已在強運內力和段譽相拚,額頭上已隱隱見得汗水。此刻。段譽奔行越來越快,竟然讓他有種頭暈目眩地感覺。

    說起來,這鳩摩智的內力其實並不比段譽要低。但是他的火焰刀雖然厲害,卻在招式上不及六脈神劍精妙,在內力運轉上也不如六脈神劍靈動,他此刻一直堅持著抵擋六脈大成的段譽,靠地便是這身精純深厚的小無相功功力。

    又過了數十招,鳩摩智心頭漸漸煩躁,已覺丹田中熱氣如焚,頭上隱隱有水汽蒸騰,氣息也越來越粗重,他心頭暗叫不妙,此刻最好找個無人之處打坐調息,不能再運功出招了。但是此刻段譽一道接一道的劍氣襲來,他早已忙於應付,能不能停手卻不是他所決定了得了。

    突然間,只見這鳩摩智大吼一聲,雙目通紅,手上不再劃出火焰刀氣,反而像瘋子一般胡亂舞動起來。

    「噗」一道劍氣劃過,在鳩摩智胸口上切出一個大大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柱。但是這鳩摩智卻恍然未覺,反而像野獸一般朝段譽撲去。

    在場之人都大驚,凡是有些眼界的人腦子裡冒出四個字:走火入魔!

    這和尚居然在緊要關頭走火入魔了!

    鳩摩智的舉動讓段譽感覺有些詫異,他停下腳步,見鳩摩智撲來,也不慌亂,使出西夏皇宮密室裡地武功,腳下一突,搶在鳩摩智身側,一手反扭鳩摩智的手臂,另外一手卻按上鳩摩智地天靈蓋,便極輕易的將其制住。

    段譽雙手所接觸到鳩摩智的脈門和天靈都是人體要穴,剛一接觸,便如同打開了鳩摩智體內暴走真氣的閘門,鳩摩智的內力頓時找到了發洩地出口,源源不斷的朝段譽湧去。

    段譽一時弄不清楚情況,心頭大驚,

    脫鳩摩智,這時,慕容復聲音在耳邊響起:「用北冥最、列缺、經渠、大淵、魚際、云門、中府一脈匯入羶中。」

    此刻唯一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便是慕容復了,這時,他便用傳音入秘提點一下自己地三弟,這麼大的好處可不能白白放過了。

    段譽對慕容復的話毫不懷疑,頓時依言運功,將鳩摩智數十年的內力用北冥神功吸入羶中氣海。

    此時,段譽鳩摩智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從極動變成極靜。

    少林方丈似乎看到了什麼,他緩緩朝鳩摩智方才站立之處走去,只見一本發黃的書卷掉落在地上,還沾有血跡,顯然是剛才僧衣被段譽劍氣劃破時掉落出來的。

    玄慈拾起書卷,輕呼一聲:「阿彌陀佛,果然是他,這本書正是玄空師弟受害當日老衲親手交給他的易筋經,卻不想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這話傳到段譽耳中,將段譽因為吸取他人內力而產生的一絲愧疚之心也打消得無影無蹤了。

    過了一會兒,那鳩摩智體內內力被段譽吸之一空,緩緩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不過段譽卻也不好受,他只覺得羶中氣海十分脹得有些疼痛,面上露出痛苦之色,鳩摩智數十年功力非同小可,段譽一下子全吞了下去,多少有些「消化不良」。

    慕容復見了,心裡明白段譽是「吃得有些撐了」,連忙說道:「三弟你速速打坐吐納,不用管其他事情,我為你護法。」

    段譽點頭,往慕容復身後走去,在慕容復身後丈許遠的一棵樹下盤坐下來運功調息,慢慢將剛才吸來的鳩摩智一生的內力化為己有。

    這時候,朱丹臣走上前來,對玄慈大師拱手行禮說道:「玄慈大師,此人害了我家主公,能否將他交於我大理處理!」

    玄慈低頭默想,這人本來就是段譽擒獲的,若沒有段譽和慕容復兩人,自己帶來的這麼些人絕對是無法抓住鳩摩智的,雖然他還殺了玄悲,但是和大理大宋兩國關係相比,這玄悲之死便不如段正淳這麼重要了,反正這大理已恨鳩摩智入骨,將鳩摩智交給大理,大理想必也不會輕饒了他。

    想到這裡,玄慈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向眾人一一行禮道別,說道:「既然真兇已經抓獲,老衲便告辭了!」於是帶著少林眾僧下山而去。

    鐘靈見這銀川公主和段譽顯然是兩情相悅,心裡有些難過,她心靈單純,心裡不痛快,便顯露在臉上了。

    這時,朱丹臣在身旁說道:「郡主莫要擔心,今日尋到殿下,我等一定會讓他跟隨我們回大理!」

    原來朱丹臣見到鐘靈的表情,以為她擔心段譽不願回大理,所以出言勸慰。

    忽然,身後傳來四護衛傅思歸的聲音:「褚兄弟,你要做什麼?」

    朱丹臣回頭一看,只見傅思歸不知何時已走到到躺在地上的鳩摩智身旁,只見他抽出背後板斧,對著鳩摩智用力一揮……

    朱丹臣大驚:「褚兄弟,切慢!」

    但是他話未說完,「喀嚓」一聲,鳩摩智的人頭已經和脖子分了家,被褚萬里提在手中。

    可憐,一代絕世高手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死在昏迷之中。

    褚萬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朱丹臣等人痛哭出聲:「主公待我等親如兄弟,主公之仇,我不能不報。只是少主他心性過於溫和,從來都不喜歡殺人見血。

    我只怕他……,這才踰越了。」

    四護衛中,當數褚萬里對段正淳最是忠心。朱丹臣等三人聽了褚萬里的話都默然不語,他們都知道褚萬里說的是實話,若是讓段譽來決定如何處置鳩摩智,搞不好他還真會饒過鳩摩智一條性命,到時候段譽若開了口放鳩摩智一馬,四人便再無理由為自家主公報仇了!褚萬里此舉倒也實在是用心良苦!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10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40章 高人金庸


    眼見鳩摩智身首異處,慕容復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歷高僧還沒來得及大徹大悟就被人把腦袋給砍了,而且,還背著一個大大的黑鍋再沒有機會辯解……

    「唉,這吐蕃和尚一身本領其實不弱,他那炙熱掌刀雖然不及六脈神劍,倒也算是一門絕學了,我觀他舉止,看得出他拳腳功夫也頗為了得,就這麼死了,真是有些可惜了!」童姥晃晃悠悠的走到慕容復身邊說道。

    她似乎對鳩摩智的死,很有些惋惜。

    她身後跟著的四個小跟班依舊鼓著眼睛狠狠地瞪著慕容復。

    「呵呵,莫非前輩你手癢了,以前輩你的武功,方才那群西夏人上山之時便可搶先出手,前輩你在縹緲峰方圓尋人打架過招可是從來沒找過什麼理由的,難道來了中原便改了性子不成?」慕容復笑著調侃童姥。

    慕容復對童姥一直心存好感,而且他知道童姥對自己也沒有任何敵意,說話也隨便了些,他知道童姥自然也不會因此怪罪於他。

    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莫非……,莫非童姥你現在……」

    慕容復轉頭看向童姥,只見童姥也睜著眼睛看向自己。

    「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嘛!」童姥惡狠狠的說道,語氣雖然兇狠卻沒有半分殺氣。

    「看來我猜對了!」慕容復哈哈一笑,接著卻用傳音入密對童姥說道:「既然你現在武功全無,不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讓你的那些手下把你好好保護保護,還在這裡拋頭露面的晃悠做什麼?難道你不怕你那大對頭找上門來?」

    童姥象看怪物一般看了慕容復半天,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卻不言語。

    慕容復見童姥表情黯然,心裡知道自己猜對了,現在果然是童姥「返老還童」地時候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武功回到了幾歲時候。

    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慕容復再問道:「你那幫大大小小的嘍囉都去哪了,我上一趟來的時候這裡還挺熱鬧的。怎麼這回都不見了?嗯,還有我那傻乎乎的徒弟呢?」這一句他是直接問出來地,沒有用傳音入密。

    「哼!」童姥一聲怒哼:「這倒是多虧了你提醒,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果然有人不老實。我讓他們去處理了。你那徒弟剛練成了一門爪法有些坐不住了,就跟著一道去了!」

    慕容復笑了笑:這岳老三定然是將龍爪手練成了,他喜歡扭人脖子,想必有些憋不住了,又不敢在這擂鼓山上隨便殺人,這才跟著童姥的下屬去找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麻煩。還真是惡習難改啊!

    這時。段譽將內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沉入氣海。他打坐完畢,也站起身來,走到慕容復身邊說道:「二哥,多謝了。」

    慕容復轉頭看去,只見段譽眼中閃著精芒。顯然已將鳩摩智的內力完全吸收同化了。

    他笑了笑,說了句莫名其妙地話:「這本就是你的福緣,無需謝我。」

    「小子。你武功大有長進,不錯不錯,過些時日姥姥我再去找你比劃比劃!」童姥仔細看了看段譽,忽然說道。

    欺負小輩,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說完,她哈哈大笑兩聲,丟下目瞪口呆的段譽,回屋去了。

    這時,鐘靈、銀川公主和朱古褚傅四護衛都朝段譽走了過來。

    慕容復對段譽笑道:「還有一堆麻煩事等著你去解決呢。」

    段譽臉上一紅,朝銀川公主迎了上去,喊了一聲:「銀川……」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傻傻的看著心愛的女人。

    饒是銀川公主一貫大方,被段譽這炙熱地眼神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呆子,這裡還有別人呢……」

    段譽點了點頭,轉頭對朱丹臣說道:「朱叔叔,我還不能跟你回大理,我……我要去西夏提親……」

    朱丹臣卻連連點頭:「正當如此,公子你現在已是大理太子,和這位公主是珠聯璧合,若是我大理能和西夏聯姻,對兩國來說都是件大大的好事!殿下,剛才殿下一直在練功靜坐,

    人擔心那和尚醒轉過來逃脫,便自作主張替主公報仇下恕罪。」

    他一句話便將褚萬里擅自殺人地罪過自己抗了下來。

    段譽這才注意到地上鳩摩智的那具無頭屍體,他嘆了口氣說道:「他已內力全失,我本打算留他一條活路,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也算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吧。」

    段譽雖然心地仁厚,對鳩摩智已經沒有了殺心,但是既然鳩摩智被四位護衛所殺,他卻不會因為四護衛替段正淳報仇而責怪他們。

    「銀川,我們這就去西夏吧……」段譽看向銀川公主,公主卻已滿臉緋紅。聽到愛郎要去向自己父親提親,這公主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哪裡還聽得進別人的話。

    慕容復走上前來,拍了拍段譽的肩膀說道:「三弟,你離家逃避了這麼久,也該去正視這些問題了,無論是身為男兒還是大理太子,你都有責任去那西夏走一趟,你現在身份不同往日了,難道還要跟在我身邊一輩子嗎?」

    段譽點了點頭,帶著朱丹臣朝赫連鐵樹走去……

    赫連鐵樹聽說大理國太子要帶著銀川公主親自去西夏提親,自然毫無異議,為了護衛公主,他命手下的西夏武士分出一隊護送銀川公主回西夏。

    慕容復知道和段譽離別在即,他不喜傷感,便朝大石棋盤走去:「聰辯先生,可有興趣和在下對弈一局!」

    段譽和鳩摩智打完以後,蘇星河便又坐回棋盤便復盤剛才和鳩摩智對弈地那一局,見慕容復走來,連忙說道:「公子願賞臉對局,老夫自然求之不得!」他對慕容復這個救了自己師父的人大有好感,說話也十分客氣。

    慕容復十三歲前便已被慕容博被當作皇帝來培養,自然學習過對弈之道,後來在曼佗山莊又經常和表妹下棋對局,棋力倒也不弱。

    他拈起一顆棋子,緩緩說了句讓蘇星河心驚肉跳的話:「其實,這珍瓏棋局,早已被高人破解。」

    蘇星河心頭一跳,正想詢問,卻只聽「啪」地一聲,一粒白子落在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之中,將那塊白子的生機徹底斷絕。

    蘇星河不由得大驚:「慕容公子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慕容復笑道:「這便是那位高人破解珍瓏棋局的關鍵一子。」

    這時,大理諸人已和赫連鐵樹商議妥當,段譽轉身,見慕容復正在下棋,便遠遠的說了句:「師兄,我……我走了……」

    慕容復頭也不回,只是隨意的揮手:「你自去便是,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做小女兒狀!」

    段譽心頭有些傷感,不再多言,帶著朱丹臣等人和西夏眾人一同下山而去。這擂鼓山上頓時又清靜了下來。

    ……

    隨著一子一子的落下,蘇星河額頭上漸漸滲出汗水,這三十年來,蘇星河於這局棋的千百種變化,均已拆解得爛熟於胸,對方不論如何下子,都不能踰越他已拆解過的範圍。但慕容復一上來便自填一眼,以致自殺了一大塊白子,大違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決不會去下這一著。那等如是提劍自、橫刀自殺。

    豈知他目殺了自己一大塊白棋後,局面頓呈開朗,黑棋雖然大佔優勢,白棋卻已有迴旋的餘地,不再像以前這般縛手縛腳,顧此失彼。這個新局面,蘇星河是做夢也沒想到過的。

    ……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蘇星河棄子認輸,卻手舞足蹈,一點也沒有高人風範。

    他猛然想起,轉身對慕容復說道:「慕容公子,你所說的那位高人是何人?現在何處?」自己苦思了三十年的問題居然早已被高人解答,蘇星河對這位高人心中實在是仰慕不已。

    「金庸!」慕容復笑了笑,然後抬頭空望,眼神深邃,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位高人名金庸,他已不在此世上,所以,想必你也未曾聽聞。」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10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41章 安排


    薛慕華的問題,讓慕容復回想起自己的前世,不知不覺世界已經十六年了。

    我究竟是慕容復還是穆榮富?慕容復腦子裡有些迷糊。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我前世的家人們,你們都還好嗎?

    慕容復一個人靜靜的思考著,回憶著……

    「唉,恨不能一見!」蘇星河以為高人已過世,捶胸頓足,很是遺憾,然後朝木屋慢慢走去,留下慕容復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

    ……

    「表哥,表哥,在想什麼呢?」王語嫣的聲音將慕容復喚回神來。不知何時,王語嫣已從屋內走出。

    慕容復收斂了心神,朝王語嫣笑了笑:「我有些走神了……,你外公還好嗎?」

    王語嫣點了點頭:「聽薛神醫和他師父說,外公的毒已經清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調養恢復身子骨的事情了。」

    「等有空了,你和舅媽去把你外婆找回來,你們一家便團聚了。」慕容復說道

    「我們一家?」王語嫣皺了皺眉,她隱約感覺到慕容復話語中的疏遠,有些不安。

    慕容復笑了笑,繼續說道:「畢竟你外公外婆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恩怨是解不開的。況且他們倆人之間也並不是無情無義,只要當年兩人都是倔強性子,誰也不肯先向對方認個錯,才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八卦!老一輩的八卦!!

    「表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王語嫣身為曼佗山莊八卦黨的領袖人物頓時來了興趣,將剛才心頭的一絲不安拋在腦後,連忙扯著慕容復的衣袖說道:「你快說仔細些,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咳咳,慕容公子……」蘇星河的聲音打斷了王語嫣的八卦熱情:「恩師請你和王姑娘進去,有事情相商。」

    慕容復朝蘇星河點了點頭,然後一如兒時一般摸了摸王語嫣的腦袋:「以後你自己去問你外公外婆吧。」說完哈哈大笑,朝木屋走去。王語嫣連忙跟上。

    木屋裡已經不像慕容復第一次來的時候那般簡陋了,外屋已經開了個爐灶,上面煎熬著一罐藥,梅蘭主菊四女都在忙著搗藥燒火煎藥之類地瑣事。

    一年來,慕容復和薛慕華符敏儀學了不少藥理學識。從飄出的藥香,慕容復便能聞出這是壯骨補身的補藥,看來這無涯子的性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裡屋已經點上了燭火,不像慕容復上回來的時候那般昏暗了,屋子裡也比以前多了一些家具擺設。靠牆地位置是一張床。

    王夫人坐在床邊,眼睛通紅的。臉上還有淚痕。父女相逢想必又是一場感人場景。

    床上半躺著一個人,正是無涯子。

    讓慕容復吃驚的是,無涯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的頭髮全白了。

    慕容復有些詫異,難道無涯子還是將自己一身內力給了別人不成?那他內力全失,又如何能活得性命?為何他臉上卻一點不顯老相?

    慕容復仔細看去。才看出問題。無涯子地髮色並不象普通老人一般的蒼白,而是白得如同冰雪一般晶瑩,遠遠看著便透出一股寒意。

    看來這如雪白髮便是那隻冰蠶地「副作用」了。慕容復暗笑。

    從慕容復進屋開始,無涯子就一直看著他,滿臉地慈祥:「慕容公子,老夫可否倚老賣老喚你一聲『復兒』?」

    慕容復眉毛一挑,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道:「那我也攀門親,喚前輩一聲舅姥爺了。」

    「你這孩子,倒是機靈,我不知那位高人是誰,但是那珍瓏棋局被你所解卻是不爭之事。你既然喊我一聲舅姥爺,我便將你視為一家人,復兒,你上前來,我有話和你說。」無涯子笑著說道。

    慕容復猜不出無涯子想做什麼,心裡有些納悶,但是還是走到無涯子床邊,

    「我本想傳功於你,你卻不受,還救得我和阿蘿性命,又助我父女團圓,我此刻也只有一物相贈了。」無涯子伸出手,平靜的說道:「你雖然

    輕,相貌人品武功心智卻是人中龍鳳,倒不會辱沒了

    無涯子攤開手掌,是一隻閃亮的寶石戒指。

    「莫非這就是逍遙派的掌門戒指?」慕容複眼睛眨了眨,呵呵笑道:「我說舅姥爺,您這可不厚道了,您這是送禮謝我還是丟包袱來壓我啊?您就收了倆徒弟,一個還是叛徒,您自己說說,有幾個人肯聽這戒指的話?」

    慕容復見老人和藹,便打趣地和他說起話來,他知道老人在這裡一躲就是三十年,心裡肯定十分孤獨。況且,他還真沒把這「逍遙派掌門」的位子放在眼裡。

    「你若接這戒指,我靈鷲宮上下自然聽你號令!」童姥走了進來,接著說道,看來這事情她和無涯子已經商議過了。

    「別,千萬別!」慕容復連連擺手:「不說你那徒弟,光是你身邊四個黃毛丫頭就對我吹鬍子瞪眼睛的,讓我去號令她們不是自找麻煩嗎?對你們靈鷲宮地諸位女俠,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嗯,我看,讓你那徒弟當這掌門倒是不錯。」

    「哼,尊主之命,我們自當遵從,不勞你這黃毛小子費心!」外屋傳來四人齊整整的聲音,話語裡依舊充滿了怨氣。

    慕容復這才想這四女一直在屋外侍侯著,不由得嚇了一跳。

    「噗嗤!」王語嫣笑出聲來,黃毛小子!從來沒聽有人這麼稱呼過慕容復。

    無涯子也嘴角微揚,笑了起來:「復兒,這掌門之位,你若不接也罷了。我剛才和阿籮商量過,有件事情我們替你做了主。」

    難道說……

    慕容復心中驚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卻眼神飄忽,不敢和他對視。慕容復心臟跳得越來越快,他又看向無涯子。

    無涯子說道:「我聽阿蘿說起,你和語嫣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便將這外孫女嫁你為妻,你可願意?」

    王語嫣愣住了!

    慕容復愣住了!

    童姥也愣住了!

    屋子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剛才還瀰漫在屋中的歡快氣氛一掃而空。

    「把……表妹……嫁給我?」慕容復喃喃說道,他機械的轉過頭,木然地看向王夫人:「舅媽,這……是你的意思嗎?」

    王夫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她看見慕容復的表情,心裡有些慌亂。她原以為慕容復對她的愛慕之意只是因為年少不經事。而且她心裡又始終存了幾分對慕容復的感激之情,這才決定將和自己極為相像的女兒嫁給他。這樣既可以斷了慕容復那份不倫的念想,又能全了慕容復的心意,還能給女兒找個好歸宿。

    可是,慕容復此刻的表情忽然讓她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

    「不行!他倆成親,我那徒兒怎麼辦?」童姥暴跳如雷,她武功雖失,脾氣卻依舊暴躁,木婉清是她最唯一的徒弟,她非常瞭解木婉清的心思。

    無涯子聽童姥說起過木婉清的事情,他想了想,笑道:「若你那徒兒願意,一同嫁他便是,真是便宜了這小子。」

    「哼哼……哈哈……」慕容復低頭冷笑。

    屋中幾人愕然相顧,從慕容復的聲音裡,他們聽出一股寒意。

    「真是很不錯的安排!」慕容復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就這樣把我和表妹的終身都決定了!你們大概也可以放心了吧。」

    「可是,你們問過表妹的意思嗎?你們問過我的意思嗎?」慕容復冷冷地看向王夫人說道,聲音卻變得很輕柔:「舅媽,你知道嗎?表妹已經有了意中之人,你這番安排恐怕首先便傷了她的心!」

    王語嫣在一旁咬著嘴唇不說話,眼圈卻漸漸變紅。

    慕容復冷笑一下:「哦,想必她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所以你不知道。不過,我心裡也有個人,你總應該知道吧!你這麼做,是希望我感謝您的偉大還是怨恨您的殘忍呢?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30 19:11
第一卷 序之卷 第142章 回憶


    慕容復說話的語氣哪裡還像是外甥對長輩說話。

    此刻,慕容復的心徹底寒了,他沒想到王夫人為了斷絕他的那份念想而居然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慕容復哼哼冷笑,轉過頭來,目光環視一圈:「諸位前輩的好意,我慕容復心領了,不過,我一向不喜歡別人安排我的命運。」

    「此地終非我久留之地,做完我該做的事情,我自然會離去,我的將來也不勞各位費心了!」慕容復丟下一句話轉身出門而去。

    這屋子裡太壓抑了,壓抑得他想大聲呼喊。

    無涯子有些迷惑,皺了皺眉對王夫人說道:「阿蘿,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王夫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反而轉頭問王語嫣:「語嫣,你表哥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王語嫣紅著眼睛,低下頭,點了點。

    王夫人嘆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為何沒有先問問女兒的意見:「唉,你為何不早與我說呢?語嫣,那男子是何人?」

    ……

    慕容復快步走到屋外,這裡他實在是不想再呆了,剛才在屋中,他感覺屋子裡的人一下子都離自己十分遙遠,十分生疏……

    可是,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曼佗山莊?

    算了吧,男人總該有些自己的尊嚴,更何況回山莊和王夫人朝夕相處也只會更加心疼。

    燕子塢的參合莊?

    該怎麼面對自己的父親,慕容復實在是不知道。

    恍然間,慕容復忽然覺得自己已無家可歸。

    慕容復嘆了口氣,不過不管怎樣,自己此刻還不能離去,因為還有一件事沒做,男兒一諾重千斤,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要做到。

    「復官!」王夫人從屋中走出。喊住慕容復。

    慕容復轉身看著這個她,眼前的王夫人,是自己名義上的舅媽,也是自己心裡深深掛唸著的女人。

    王夫人嘆了口氣,輕輕說道:「復官。這件事是我魯莽,有些操之過急了。」

    慕容復看著王夫人帶著幾分幽怨的表情,心裡忽然就軟了下來,再大的怨氣也發不出來。

    王夫人走到慕容復深旁,柔聲說道:「復官。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地主意了。但是你也當明白。有些念頭,你不能再起了,否則,你我都會深陷萬劫不復之地。」

    慕容復心裡其實也清楚,王夫人說的都是絕對的實話。兩人的距離真的很遠,可是他心裡始終都有那麼一絲不甘。

    王夫人滿臉地溫柔慈愛,撫上慕容復的臉龐:「那一日在少林。你被你爹爹逐出家門的時候,我便在想,這樣好的兒子,他不要我阿蘿要。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今日若離去絕不會回家,你性子高傲,不願寄人籬下,大概也不會去尋你兩位結義兄弟。所以,你這一去,多半會流落江湖,你讓舅媽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

    慕容復苦笑著搖頭,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王夫人。

    難道就這樣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回曼佗山莊?那讓自己如何面對朝夕相處地王夫人。

    慕容復知道自己心頭上那份不倫的禁忌之戀是一棵危險地種子,他不敢保證這顆種子不會成長為參天大樹,所以,最好地辦法還是遠離她。

    正這時,山路上傳來陣陣鑼鼓絲竹之聲,打斷了慕容復的思緒。

    「舅媽,您先進屋避避,我等的人來了。」慕容復狠狠的看向一行沿著山路行來的不速之客說道:「丁春秋,今天看他還能跑到哪去!」

    丁春秋!王夫人早已得知丁春秋便是毒害自己父親三十年地真兇,她點了點頭說道:「你且當心,我曾聽聞這星宿老怪一生毒功很是了得,你千萬要小心。」她雖然對慕容復的武功有信心,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

    丁春秋坐在軟椅上搖著扇子,聽著眾弟子的吹捧,心神卻飄忽得很遠很遠

    此而直接逃回星宿。不過卻沒想到竟然會遇見她,師叔李秋水!

    三十多年了,她地身形依舊飄然似仙卻帶著幾分妖魅,她的聲音依舊寒冷似冰卻動人心魄。可是她依舊沒有用對師父那樣的眼神瞧過自己。

    …………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星宿海。

    那一年,自己還只是一個剛被師父收為弟子的翩翩公子,跟隨師父習文練武,聽著師父的教誨,沒有任何對師父不敬的企圖。

    她,就這麼突然出現在眼前,臉上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怨。

    她的出現讓師父有些驚訝,師父讓自己先出去自己練武。可是自己卻第一次沒有聽師父的話,悄悄的躲在牆外,聽著這個女人和師父說話,哭泣,吵鬧……

    原來,她是自己的師叔,也是自己的師母。

    這樣的女子,師父為什麼不珍惜呢?!

    這樣的女子,師父怎麼能忍心讓她流淚呢?!

    這樣的女子,師父怎麼能狠心將她趕走呢?!

    第二次見到師叔的時候是幾個月後。

    她只是來告訴師父,她要改嫁了。可是,連自己都聽出來,她希望師父能出言挽留,師父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你去吧!」

    這一刻,一顆叫做嫉妒的種子在自己的心中發芽了。師叔離開的時候,自己終於忍不住跟了上去,當時只想悄悄多看她一眼。

    自己悄悄的跟著,還是被師叔發現了,她竟然沒生氣,反而走到自己的身邊,帶著嫵媚的笑容輕輕的問道:「春秋,你說師叔美嗎?」

    自己能做的只有使勁的點頭。

    「哈哈哈哈……」她放聲大笑:「別人都說我美,可是為什麼他卻看不見!為什麼?」

    笑聲中充滿了淒苦的味道。

    她忽然止住笑容,看著自己,然後慢慢的貼近自己的臉,近得自己能聞到她身上迷人得香味,近得她能聽到自己砰砰做響的心跳聲,近得自己失去了思考得能力,近的自己能感覺到她口中說話時吐出的如蘭熱氣:「那你就幫師叔把逍遙派的人全殺了,好嗎?」

    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向遠處走去,自己剛才回答了嗎?

    好像……剛才……,自己說了兩個字:「好的……」

    「那師父呢?他也是逍遙派的人,他還是你的……」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忽然會對著師叔的背影喊出這句話。

    「你若有這本事,儘管下手!」她停下腳步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卻沒有回頭。

    …………

    回想起當年那一幕,丁春秋忽然覺得心頭有些悲哀。丁春秋也不知道自己當年這麼做是否值得,但是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沒有後悔。

    也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便注定了自己要走上這麼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吧。

    只是丁春秋沒料到的是當日一別竟然就是三十餘年。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呢?

    「丁春秋,你的架子可還真是不小嘛!整天聽著這些東西,你就不嫌煩嗎?」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丁春秋猛然睜眼,才發現前方幾丈處立著一人。

    「是你!」丁春秋仔細一看,頓時心驚,這人正是昔日自己曾敗在他手下的慕容復。

    「你這廝好生沒上沒下,我師父是武林至尊,豈榮你編排是非?」

    「星宿老仙,天下無敵,我等頌揚師父之言語句句出自真心,發自肺腑,哪裡來的小兒居然敢侮蔑我等一片忠心,你還是回家速速準備後事,不出三日,定叫你全身潰爛而死!」

    「何方小子,敢攔老仙法駕,還不速速磕頭求饒,懇請老仙大發慈悲,留你全屍!」一眾星宿門人紛紛鼓噪起來。

    「星宿老仙……」真煩!慕容復皺了皺眉,手臂輕揚,一道指風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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