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龍慕容復》作者: 一具腐爛屍體 (已停更)

ya014025 2011-12-25 19:36:2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 70831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07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一章 阿紫來咯


    這兩男一女中的那兩男正是那段正淳的家將朱丹臣和褚萬里,這女子大多數人都不識得,只有王語嫣和蕭峰能認出來,正是那星宿少女阿紫。

    原來,阿紫被蕭峰救回到阮星竹家中之後,第二日才醒轉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竹屋之中,身上衣服已經全數取下換了一套,心中一驚,張望四周,才發現自己隨身之物包過那神木王鼎都置於桌上。這樣的寶貝還是隨身放著才安全,阿紫於是便要起身取回。

    正這時,房門打開,一個中年美婦走了進來,見到阿紫醒來,倒哭了起來:「阿紫,你可算是醒了,老天有眼,總算是讓我們母女重逢了。」

    這中年美婦自然就是她的母親阮星竹。

    雖然阿紫在星宿也算是大大小小經歷了不少「陣仗」,可是這種一照面就打親情牌的情況還是頭一回遇上,倒是將她給愣住了。

    阮星竹哭了好一會才抹去眼淚,哽嚥著和阿紫解釋起其中原由,費了好半天功夫,才讓阿紫知道了,自己暈在半路,被人所救,送到此處來更換衣裳,居然遇上了自己的母親。

    母女重逢,自然是好事。但是阿紫從小在星宿長大,性情已經變得極為薄涼,找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對她來說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已經對親情關愛看得並不是很重,倒也不覺得十分驚喜。

    只是她有傷在身,另外多少也礙於母女情分,便聽了阮星竹的話,在這名為小鏡湖的地方養傷。

    她的傷雖然看起來嚴重,卻只是外傷,有了少林小還丹,再加上母親精心調理,不出三日,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倒也能正常行動。

    阿紫生性好動,小鏡湖雖然風光優美,恬靜怡然,阿紫卻視而不見,只想著找尋一些厲害的毒物,第三日,她便帶著那神木王鼎到附近林中捉尋毒蟲。

    只是這小鏡湖雖然偏僻,卻不是毒瘴滋生之地,半天下來,阿紫也只捉到馬馬虎虎的一隻蜈蚣一隻蜘蛛,這樣的毒蟲,若是在星宿海中恐怕是最弱小無害的,便是最低微的星宿弟子也看不上眼。阿紫自然極不滿意,若不是毒粉消耗不少,自己身邊的毒蟲也被蕭峰弄死了,這樣的垃圾毒蟲她恐怕連抬腳踩死的興趣都沒。

    捉了這兩隻勉勉強強的蟲子,她便回到屋前湖邊,用竹筒打了些水倒入隨身帶著小坩鍋,又從懷裡掏出幾塊香料,準備用星宿派的的方法煮蟲煉毒。

    待水煮開,剛將那可憐的毒蟲投入水中,身後卻有人喝道:「你是何人,居然在此地煉毒做害!」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對中年男女,身後還跟著四個護衛模樣的人。那出言喝罵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上雖然有些憔悴神色,但還是十分威嚴,他身旁的中年女子卻十分美貌,手中拿著一把拂塵,卻是一臉警戒地看著阿紫。

    阿紫心裡暗怒,面上卻不露,她眨了眨眼睛,回答:「這便是我家,你來我家做什麼?」

    正在這時,屋門打開,阮星竹走了出來,卻愣在門口,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那中年男子見到阮星竹也呆立在原地,表情激動。

    正這時,那男子身旁的女子忽然揮動拂塵,在男子身前一刷,只聽「叮叮叮」三聲,三跟碧綠的細針被刷落在地上。

    這對中年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大理鎮南王夫婦段正淳和刀白鳳。刀白風本是養成了習慣,對段正淳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有姿色的女子都保持警惕,才注意到剛才阿紫趁段正淳見到阮星竹情緒激動而分神之機打出的劇毒暗器。

    段正淳身後的四大護衛見狀,立時沖上前來,要擒拿阿紫。阿紫卻退到母親身後,大聲喊道:「媽媽救我!」

    那阮星竹這才注意到段正淳身邊還有一個中年女子,心裡明白這女人定是他的原配妻子,醋意暗生。又見他的護衛看似要捉拿自己女兒,心中苦惱,張口罵道:「你這狠心的人,你還來這做什麼,莫非是將我欺負了不夠,還想欺負自己的女兒!」

    她情緒激動之下,口不擇言,兩個「欺負」本是不同意思,她卻都用「欺負」一詞,卻實在是容易讓身旁知道緣由的諸人誤會。

    段正淳此刻卻想不到這麼多,聽到阮星竹說的「自己的女兒」,不由心頭一震,顫抖著說道:「阿星,你說,她是……她是我們的女兒……」

    激動之餘,卻沒注意到身旁刀白鳳暗自低頭,嘆了一口氣。

    ……

    一家人的誤會總是能解釋清楚的。阮星竹口硬心軟,十多年一直思唸著「段郎」,如今,「段郎」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又怎會真的怨恨他。段正淳雖然極其反感那個星宿派,但是卻並不怨怪阿紫,只是更加後悔當年的毫無擔當,連自己女兒都不能好好撫養,愧為人夫,愧為人父。

    原來,段正淳之所以出現在此卻要從少林寺說起了。當日他在上林寺被慕容復出言藐視,後見王夫人受傷,當時一時激動,便以全身功力來挽救王夫人的性命。他雖花心,卻並非毫無氣概之人,事後也毫不後悔,反而因此悔悟,打算盡力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

    段正淳雖然武功盡失,但是決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對妻子表明決心以後,刀白鳳終歸心疼丈夫,心中縱是萬般不願,也只能同意。他們一行人來此,便是因為段正淳打算將阮星竹接回大理,從此長相廝守,以兌現昔日的承諾。

    可憐段正淳,十多年來都未能達成的心願,卻因為失去武功,使得刀白鳳因為疼惜丈夫而鬆口,有了達成所願的希望。

    阮星竹雖然微有醋意,但是她也並非善妒之人,多年心願便是配在段郎身邊。此刻自然是千肯萬肯,非常願意跟在段正淳身邊。不過母親願意,並不表示女兒阿紫願意,阿紫生性自由,又毫無善惡觀念,怎受得了管束,更何況她顯然和刀白風互相看不對眼。

    第二天,她剛在刀白風所飲的茶中下毒,就被段正淳識破。段正淳武功雖失,江湖閱歷卻是不減,阿紫下毒的那點粗淺手段,還是瞞不過段正淳的。

    正在這時,朱丹臣打探到聚賢莊英雄大會的消息,段正淳雖然花心,卻也是個公正之人,此刻他已從阮星竹口中得知這救了女兒性命的人正是那少林寺中被揭開身世的「契丹人蕭峰」。聽聞這個消息,他便打算派護衛帶上他的親筆書信去替慕容復蕭峰二人做擔保,洗脫罪名。

    阿紫早已不願跟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和那個「拿拂塵的惡毒女人」身邊,更何況聚賢莊的熱鬧正是阿紫喜歡的,便一起跟著來了。

    只是這一路上,阿紫總是惹些小麻小煩,朱丹臣褚萬里兩護衛礙於身份也不好過多干涉,所以三人來到聚賢莊的時候,這英雄大會的好戲已經落幕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07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二章 游坦之


    饒是阿紫從小在星宿海長大,平日也算是見慣了殺人防火的事情,今日來到聚賢莊裡,卻被眼前景象著實嚇了一跳。和大院中可稱得上是屍骸遍地,血流成河的場景比起來,星宿海裡那點打打鬧鬧就如同小兒過家家一般。

    她見慕容復渾身上下如同在血池裡浸泡過一般,甚至不時有些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沿著手中指地的軟劍滴落在地上,實在是血腥到極點,便也被嚇住,不敢多言。

    朱丹臣和褚萬里畢竟久為大理鎮南王護衛,又經歷過二十年前的那場楊氏叛亂,倒也沒被這眼前景象震住,來到玄苦大師和慕容復身邊敘述來意。

    只是慕容復心思全繫於馬車內的王夫人身上,也只是點頭致謝,沒有多說什麼。

    「阿彌陀佛,慕容施主,此事還需你親自出手了。」玄難喚了慕容復一聲。

    慕容復轉頭看去,原來是因為木婉清。木婉清被慕容復用獨門手法封住了穴道,玄難也無法解開。

    他點了點頭,卻是遙遙一點,解了木婉清的穴道,段家二護衛見了,心裡暗暗吃驚,他二人跟隨段正淳多年,對段家一陽指的精深奧妙十分瞭解:僅是隔空解穴,大理如今的皇帝段正明也能夠做到,但是卻無法象慕容復這般隨意自如,舉重若輕。段家一陽指和慕容復這門指法相比,無論是指力精妙還是指勁距離都是遠遠不及。

    木婉清解開穴道以後竟然不再吵鬧,卻也不離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慕容復,實在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待她瞧見慕容復解了自己穴道以後便又將目光望向馬車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心裡更是難過,眼淚又湧了出來。

    待諸位少林僧人將此地死難之人一一安葬,又誦經超度以後,天色已經全黑,這些少林僧人卻不留下,向眾人辭別打算連夜回寺。

    臨走前,玄苦卻對蕭峰說道:「峰兒,此間事已了結,你跟我回少林算了,雖然這江湖中容不下你,但是喬家夫婦從小將你養育成人,此情卻不可忘。你雖然已做不得丐幫幫主,莫非在少室山下做個尋常的農家百姓,孝順兒子也不可嗎?只要你身無惡行,你便始終是我的徒弟,我倒要瞧瞧在我少林寺的門口,還有誰敢來害你!」

    他本是出家之人,一向謙和。只是剛才聽聞蕭峰獨闖丐幫打狗大陣的經過,知道蕭峰對丐幫弟子始終留情,那丐幫卻利用蕭峰念舊欲將他置於死地,心裡便也冒出三分火氣。

    出家人,照樣有護犢子的習慣。

    玄苦的話提醒了蕭峰,他自小受玄苦教化,忠孝仁義四字早已融進血液。於是點頭應了一聲。

    蕭峰走到慕容復身邊,黯然說道:「慕容……公子,蕭某告辭,三位姑娘既然無恙,你我恩怨便已了結……」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算起來,你和王姑娘都救過蕭某的命,也救過蕭某父母恩師之命,算起來倒是蕭某虧欠你不少,只是蕭某已決意從此退出江湖,這個情卻是還不了了,從此之後,便是相逢也成陌路了!」

    說罷,轉身追上已經開始陸續離去的少林僧人,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復見蕭峰離去,良久無語,半天才嘆了一口氣,若真能如此,這樣的結局,對蕭峰來說並非是件壞事。沉思中的慕容復卻沒注意到身旁王語嫣的臉上已經是清淚兩行了。

    …………

    少林僧人走了以後,慕容復和段譽兩家之人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哭或笑,或談論近日經歷或兄妹尷尬相認……

    慕容復依舊守候在馬車旁,木婉清依舊遠遠的看著他,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至深夜,薛慕華在車裡始終未曾出來。慕容復和段譽兩家之人便留在莊中等待消息。好在院子裡還有不少臨時搭建立的布棚,也能讓眾人在守護馬車之餘稍做歇息。

    忽然,一聲呼喊傳來「哈哈,居然抓住一個小賊!」只見阿紫拖拽著一個舌頭腫得嘴都合不攏的少年從莊子裡走了出來。這少年便是那游家遺孤游坦之。

    白日裡,他父親伯父雙雙身亡,母親也撞柱殉夫,莊子裡的莊丁僕人便分光了莊內財物從後面逃散了去。只剩下他一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紈袴少年,便是想報仇也不知怎麼報,便一直呆在莊中,直到夜裡肚子餓了。平日裡他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卻只能自己跑到廚房中去尋些吃食。

    那阿紫本是好動之人,別人能守得馬車坐上一宿,可是她卻坐不住,於是她無聊之下便到莊中到處查看,卻發現一個少年偷偷摸摸地溜進廚房尋找食物。她一向以整人為樂,段家和慕容家的人都不便得罪,可是對一個小賊難道還不能找些樂子嗎?於是她稱少年不備,悄悄將毒下在飲水之中,待少年喝下飲水,毒性發作再突然跳出,抓住此人。

    游坦之似乎便是前生欠了阿紫的,突然見到這樣一個清秀美麗的姑娘,心頭莫名其妙一熱,臉上也熱烘烘地,那劇毒之痛似乎也不那麼難受了。阿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拽著他,他卻只感到自己腕上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便迷迷糊糊地由得阿紫拖著他往前院而去。

    慕容復此時早已經在莊內的水井旁洗盡身上血跡,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又守在馬車邊,見阿紫拖來一名少年,便走了過來。

    阿紫見到方才的殺神修羅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一個翩翩公子,倒也愣了一下。

    慕容復哪會去管阿紫想什麼,他見少年舌頭腫大,心知定是阿紫所為,便對阿紫張口說道:「解毒。」態度卻是十分冷淡。

    原來,方才段譽和她在朱丹臣的解釋下兄妹相認之時,慕容復便知道了此女就是差點毒死表妹王語嫣的阿紫。只不過想到她畢竟是阿朱同父同母的妹妹,便沒有再追究了,不過對她卻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阿紫先前見了慕容復修羅惡魔般的樣子,此刻也不敢得罪,便伸手懷,取出一把金柄小刀,抓住了游坦之的後頸,右手金刀揮去,嗤的一聲輕響,將他舌塵割去了短短一截。旁觀眾人失聲大叫,只見斷舌處血如泉湧。唯有慕容復卻淡定如常,只是靜靜地看著。

    游坦之舌頭一疼,倒是從迷迷糊糊中回過神來。他傷口之處鮮血流出,毒性便解,舌頭上的痛楚登時消了,片刻之時,腫也退了。阿紫從懷中取出一小瓶,撥開塞,用小指指甲挑了些黃色藥末,彈在他舌塵上,傷口血流立緩。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08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三章 不是辦法的辦法


    游坦之將目光從阿紫身上挪開,才發現自己的大仇人正在眼前,頓時露出滿臉悲憤之色,可是此刻手無寸鐵,便想張口大罵,卻忘了此刻連舌頭都被切去一截,剛喊出了含糊不清的兩個字,便因為舌上傷口疼痛停下口來,連罵也罵不了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慕容復。

    慕容復見他眼神狠毒兇殘,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心裡一想,便將少年身份猜了個大概,於是平靜的說道:「若我沒猜錯,你定是游家後人遊坦之吧!」

    見游坦之含恨不語,慕容復便確定了他的身份,於是繼續說道:「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很想殺我為你的家人報仇。很好,儘管來,我可以告訴你,你只有一次機會,你只要對我出手,若我不死,那麼死的人便會是你!」

    游坦之雖然憤怒,卻也知道自己眼下絕對不是這個大仇人的對手,況且身上連把短刀匕首都沒有,如何報仇,於是轉身便想離開。

    「且慢」慕容復卻叫住游坦之:「你若真想報仇,不妨聽我一言。」

    游坦之心頭一跳:這個大仇人莫非還想耍什麼花樣,此刻他若要殺我,也只是彈彈手指頭的事,倒不如先聽聽他想說什麼。

    想及此處,他轉回身來,一言不發。

    慕容復雙眼空望,不知在想什麼,只是用緩慢的聲音平靜地說:「想必你也知道這生死狀之事,你伯父游驥和那些武林中人想要殺我,所以簽了這生死狀,我若不想被他殺了,便只能殺了他,此乃天經地義的事情;你父親游駒沒簽這生死狀,本該置身事外,可他卻想對我家人出手,這已犯了武林大忌,最後報仇不成自覺無顏,才自殺求死。」

    「你年輕尚輕,有活下去的權利。我慕容復非心狠手辣之徒,不會去做什麼斬草除根的事情。但是我也絕不是沽名釣譽假慈悲之人,你若對我出手,我便有理由殺你了,那時我也絕不會手軟!」慕容復看向游坦之,聲音越來越大:「我今日對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成為你父親伯父這樣的腦熱魯莽之人……」

    「因為,人生於世,做了些什麼事,便要負多少責!」慕容復斬釘截鐵地說道!:「比如你父親,他便是不自盡,我也定然不會放過他了,因為他既然要害我家人便要接受我的報復!」

    慕容復看著游坦之依舊帶著仇恨的雙眼,嘆了口氣說道:「言盡於此,最後給你個勸告,我若是你,便會動動腦子想想究竟是誰逼得你父親伯父來和我做生死相搏,究竟誰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你自個兒好好想想。至於這聚賢莊,本是你游家的產業,我是不會久留的。你剛才吃的苦頭,也和我無關,你若要報仇,尋她便是,我不會多管。」

    說完,慕容復轉身回到馬車旁邊。他剛才說的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其實,那些與其是說給游坦之聽的,不如說是說給自己的。

    他雖然知道游坦之非常恨自己,但是若因此而下手除去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忍。這場恩怨是非也不是完全說不清楚的,把道理說明白,如果游坦之依舊一門心思一根筋的要找他慕容復報仇,他便能毫無芥蒂的將游坦之殺掉,而不用被自己良心譴責了。

    游坦之聽了這些話,也有些迷糊,雖然依舊恨著慕容復,腦子裡卻有些亂了。

    慕容復是鮮卑胡虜,雖然該殺,但是他如此武功,若要他毫不抵抗,便伸出脖子讓人砍。那三歲小兒都會覺得是個大笑話!別人要殺他,被他殺了,按道理來說確實也怪不得旁人……可是父親伯父便白白死了不成?若父親伯父不去惹他便也不會死了吧……

    「喂……你這呆子,來尋我報仇吧,嘻嘻……」一個聲音打斷了游坦之的胡思亂想,游坦之抬起頭來,一張秀美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正是那個對自己下毒的少女。

    「阿紫,不可,不可再傷人了!」段譽急忙走了上來,從朱丹臣嘴裡,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這個妹妹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很顯然,她要游坦之報仇便是想繼續捉弄游坦之,他這個做大哥的便不能不管了。

    段譽走上前來,滿臉的歉意,拱手說道:「在下大理段譽,剛才我這妹妹多有得罪,實在抱歉,今日之事,我,我自當盡力賠償,你若有要求,大可說出,我段譽並非不講理之人!」

    報仇?游坦之對這少女毫無一絲仇恨,莫說只是切了一小截舌頭,便是將他的命拿去,恐怕他也生不起半分怨念。可是他沒想到這少女居然是那大仇人同夥的妹妹。

    游坦之搖了搖頭,雖然有些不捨,終還是不願和仇人共處一個屋簷之下,於是一步步走出莊去,心裡卻記住了一個名字:阿紫。

    …………

    薛慕華在馬車中一呆就是兩天兩夜,不眠不休,時而低頭沉思,時而皺眉嘆氣……連飯食茶水也是阿碧送進去的。

    第三天,也是大還丹藥力續命的最後一天,慕容復等人都圍在車邊……

    突然,見薛慕華從車裡奔了出來,不顧他人,往莊內藥廬跑去,他在聚賢莊行醫多日,早有專門的藥廬。過了一會,他拿著兩支品相極好的人參走了過來,交給阿碧,說道:「速速熬成汁水!」然後他便又鑽進車中。

    聽到這話,慕容復卻呆在原地,時而猛錘自己腦袋,時而哈哈大笑……

    他居然忘記了,「歷史」上蕭峰便是靠人參續命,將中了他一掌的阿紫硬是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沒隔多久,薛慕華又從車裡出來了,慕容復上前問道:「可還有救?」

    薛慕華嘆了口氣,說道:「我用金針刺穴,再輔以參湯,當可緩延些時日,可這般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慕容復深深吸了口氣,卻是堅定地說道:「看來,便只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09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四章 慕容復的決定


    看著眾人一臉詫異的表情,慕容復說道:「我曾聽聞人參能續命,若真如此,我便帶舅媽去塞外用百年老參給舅媽當飯吃,也要將舅媽的命一直續下去。」

    薛慕華眼睛一亮,說道:「薛某也曾聽聞塞外有些醫傷的偏方頗有療效,只是藥材都是些鮮猛山珍,所以中原便是有此藥方也無處尋藥!」

    慕容復點頭,然後想了想,便做了一個決定,於是對王語嫣說道:

    「語嫣,我要帶舅媽去塞外救治,恐怕無力照顧你們了。看來,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語嫣,你其實本不姓王,你的親生父親並不是我的舅舅,而是那大理鎮南王。為人子女,你也該去見見你的親生父親了,你見到他,告訴他你的生辰,他便會告知你詳情的……,我這回在聚賢莊殺了這麼多人,你便是回到家裡,我也不放心,你先跟你親生父親回大理住些時日,等舅媽好些了,我便和舅媽一同來大理接你回家。」慕容復的表情十分堅定,卻帶著幾分疲勞。

    王語嫣頓時傻在原地,這些事情對她來說,絕對是捅了天的震撼,她一下子實在無法接受。

    慕容復說完,對著阿紫說道:「阿紫姑娘,前兩日,我師弟曾和你談起你和你母親如何相認之事,你能不能再詳細說說當時情形?」

    阿紫眼珠轉了一圈,笑眯眯地回道:「你這人打聽我一個女兒家的私事作什麼?你要我說,我偏不告訴你!」

    慕容復微微一笑,卻不理她,轉過頭對阿朱繼續說道:「阿朱,你將你從小帶在身邊的金鎖片拿出來給阿紫瞧瞧吧。」

    阿朱有些迷惑不解,卻依慕容復之言拿了出來,遞給阿紫。

    阿紫有些不在意的接過,看了一眼,卻「咦」了一聲,不由得仔細觀看,然後掏出自己的金鎖比對。阿朱好奇,也湊上前去查看,只見兩塊金鎖一模一樣,顯然是一對,唯一的區別只是上面的刻字不同。阿朱的那塊上面刻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而阿紫的金鎖卻刻著「湖邊竹,盈盈綠,報來安,多喜樂」!

    「阿紫,我聽說你母親叫阮星竹,這兩片金鎖合起來,似乎便是你母親的名字。」慕容復輕輕的說道。

    阿朱心情激動,抬起頭來對著慕容復說道:「公子爺,你是說……」

    慕容復微微點頭:「我若沒猜錯,你便是阿紫的親生姐姐,恐怕你也是那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女兒,語嫣的妹妹,所以,你也和語嫣一起去查個清楚吧,若真如此,你也算是一家團聚了。」

    阿朱呆愣住了,她從小被人收養,但是心裡卻一直有著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念頭,可是就這麼離開慕容復和王夫人,她多少有些捨不得,卻不知該怎麼說……

    旁邊聽著的段譽又是驚訝又是臉紅,王語嫣也就罷了,他多少有些心理準備。可是連阿朱居然也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算起來,短短數月間,自己便多了木婉清,鐘靈,王語嫣,阿紫,阿朱五個妹妹,自己的父親當年也太……,唉!

    「阿碧,小茗」慕容復叫來這二個丫頭。

    段譽等人卻被嚇了一大跳,莫非她二人也是……?天哪,父親(王爺)究竟還有多少個不知道的女兒呀!

    「塞外苦寒,我也無力照拂你們二人了,你二人不如陪在語嫣身邊,跟她一起去大理。」慕容復說道。

    小茗默然點頭。

    阿碧卻跪了下來,哭著說道:「公子爺,我們這回闖了這麼大的禍,你也沒責罰我們,可是我心裡卻難過得緊,公子爺,阿碧不怕苦,你和夫人身邊總歸要個服侍的人,便帶阿碧一起去吧。」

    慕容復閉上眼,考慮著:王夫人雖然昏迷,但是確實需要有人給她擦身沐浴,這樣的事情,自己來做的確不方便。

    於是,慕容復點了點頭,答應道:「好吧,你就跟著我一起走吧,」然後轉過頭來,對公冶乾說道:「公冶二哥,你精通各族語言,這趟塞外之行,卻少不了你了,所以還得麻煩你和我一起吃回苦了。」

    公冶乾點頭拱手:「本是份內之事,公子休要說麻煩二字。」

    這是,王語嫣和阿朱卻開口喚了一聲「表哥(公子爺)」

    慕容復抬手示意,讓她們不用多說,解釋道:「我知道你們擔心舅媽,只是塞外苦寒,道路難行,我和公冶二哥帶上阿碧和薛神醫已是極限了,你們跟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況且為人子女,總該去見見自己父母,這也是子女的責任和擔當。」

    慕容復回過頭來,對著包不同風波惡說道:「包三哥,風四哥,表妹和阿朱都身無武功,她二人的安危,倒要拜託二位哥哥了。」

    包不同和風波惡對視一眼,他們這麼多年一直跟在慕容復身邊,慕容復對他們一直十分尊重,以禮相待,他們還真不願意離開慕容復身邊。不過他們也知道慕容復很在意王語嫣和阿朱的安全,於是只好答應:「是,只是我們不在身邊,公子爺這一路多加小心了。」

    慕容復見三家將無異意,便對薛慕華說道:「薛神醫,這一趟,你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去?」

    薛慕華心中暗想,這王夫人是無涯子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師叔,救他自當出盡全力,只是自己的師父還在那擂鼓山上苦苦守候……,等待那有緣人去解開珍瓏棋局,是否應該先去……

    慕容復見薛慕華遲疑,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說道:「你可修書一封,讓人送於你師父,他那個破棋局也別擺了,你勸他安安份份守著他師父,待我舅媽身體康復,我自會去助他除了那師門叛逆,星宿老怪一身毒功,別人怕他,我卻不懼。若有危難,你可讓他去少林尋求庇護。唉,不過以你師祖的脾氣,他若肯求人相助,恐怕丁春秋也活不到今日了。」那老頭多年來一直呆在那麼一個小木屋裡,大概便是覺得無臉見舊人吧,若他肯尋求幫助,不論是童姥還是自己妻子李秋水,殺丁春秋都不是什麼難事。

    薛慕華聽慕容復之言,便不再遲疑,取來筆墨,給那裝聾作啞的蘇星河寫了封信。用火漆封好口以後,看了下眾人,卻不知交給誰好。慕容復微微一笑,拿過信來,交到段譽手中,說道:「師弟,這事倒要麻煩你了,你抽個空,替師兄我跑一趟,將此信交到擂鼓山聰辯先生手中。」

    段譽點頭接過。

    慕容復正要吩咐眾人收拾收拾便上路,卻看見木婉清一臉哀怨的望著他,於是走到木婉清身邊,說道:「木姑娘,你隨我來。」

    木婉清跟著他走到莊外一處僻靜之地,慕容復卻拱手彎腰作了個揖,說道:「木姑娘對在下一片深情,在下十分感動,前幾日在下因家人傷勢嚴重而性情暴躁多有得罪,敬請見諒。只是……」

    慕容復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世上最難消受的便是美人恩,可在下已心有所屬,卻無法像那鎮南王一般將這感情分成好幾份,所以在下實在無法回應木姑娘的一片厚愛。木姑娘還是另尋佳偶,莫耽擱了大好年華。」

    慕容復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木婉清的執著的確讓他有些感動,但是感動歸感動,感情這種事情卻是不能拖的,該決斷就決斷。

    說完,慕容復便轉身離去,不再多看木婉清一眼。

    「那……那女子是誰?」木婉清又悲又怒,她和她母親都是一個性子,碰到這樣的情況,便都將那情敵恨了起來。

    慕容覆沒有回頭,聲音卻遠遠的傳來:「感情之事無法勉強,木姑娘還是跟著我師弟回家吧,休要有不良之心,莫要讓我恨你!」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0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五章 木婉清的主角模式


    木婉清看著慕容復離去,只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便是哭也哭不出聲了。良久她才轉身離去,只想著離得這裡越遠越好……

    不知何時,愛馬黑玫瑰從路邊林中奔出,在她身旁繞來繞去,偶爾用鼻子拱拱木婉清的手,若是往日,木婉清定會在它的脖子上愛撫兩下已示親近,可今日,木婉清已悲傷到極點,哪還能顧及到它。黑玫瑰極為通靈,見主人良久都不與它玩耍,也不騎上身來,便默默地跟在主人身後。

    也不知走了多久,木婉清發現自己已走到一條河邊,天色已黑,前面已經無路。木婉清內心淒苦,想愛愛不了,想殺了他卻不是對手,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於是一咬牙,便往河裡投去……

    …………

    睜開眼睛,木婉清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精緻的軟榻上,不由得驚訝了一會,這才明白大概自己被人所救,於是幽怨的自言自語:「原來我還未死,也不知誰這般多事,難道我自個兒想死卻也不成嗎?」

    突然眼前一花,「啪」的一聲,木婉清只覺得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她駭然起身,卻見房中沒有別人,房簾微微擺動,透過房間的窗戶,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艘大船上。若不是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她定會懷疑這一巴掌是幻覺。

    「屁話!」一個蒼老的女子聲音響起,卻忽遠忽近,無法分辨從何方傳來:「你自己投河尋死,卻連累了你那匹好馬。若不是見它忠心護主,在河裡死死拖拽著你的衣領不讓你沉入河中,我也不會去理會你這蠢女人!」

    木婉清知道定是有高人在附近,只是不願見她罷了,想起黑玫瑰,她有些黯然,卻搖了搖頭說道:「便是救了我又能怎樣,我只要活著便會天天想著他唸著他,可他已有心儀之人,不願娶我,我便是惱他恨他也無用。我這心裡苦得緊,還不如死了算了。」

    「啪,啪」木婉清臉上又挨了兩巴掌。

    「你在這裡為他而死,他卻自己逍遙快活,你這蠢女人,實在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那負心男子已有心儀之人,你難道不會去將那女子殺了便是!」那蒼老的聲音顯然很生氣。

    木婉清繼續搖了搖頭說道:「殺了?莫說我連那女子是誰都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殺不了那女子。他武功很高,絕不會讓我對那女子有半分傷害!」

    「蠢女人,你在這裡傷心,便更不能讓他好受。他武功高,姥姥我便教你一身更高的本事,他若不讓你殺,你將這對狗男女一起殺了便是,也好過你一人在這裡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一個人影出現在木婉清面前,木婉清仔細一看,卻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女童。

    「姥姥??」木婉清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些閱歷了,可是一個**歲大的女童在自己面前用蒼老的聲音自稱姥姥這樣的事情卻依舊讓她驚詫了好一會。

    門簾掀開,一個年輕女子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木婉清回頭一看,這人自己也認得,正是曾用三根細針打落自己袖箭的靈鷲宮姓符的女子。

    符敏儀將粥放在房中桌上,對那女童行了個禮,然後對木婉清說道:「好叫你知道,這便是我靈鷲宮的尊主,天山童姥。」

    童姥哼了一聲,也未見腳下如何動作,便輕飄飄地飛起,坐到房中主座之上,一副極為老成的神態。

    天山童姥居然來中原了!若是慕容復在此,定要大聲叫起來。

    原來,這便是他這只小蝴蝶扇起的風暴了。當日,他在大理因為不願傷人,為了化解干戈,曾露過武功,並對靈鷲宮門下自稱有些師門淵源。那幾個靈鷲宮弟子回縹緲峰之後自然如實向童姥稟報了。

    童姥一聽,便讓那弟子詳細描繪慕容復出手的經過,以她的眼光又怎麼會認不出慕容復的身法便是那凌波微步。她暗自揣測,自己師父傳藝三人之後便緲無蹤跡,這師門故人若不是那賤人李秋水的傳人,便是師出師弟無涯子一脈。倘若慕容復是李秋水弟子的話,卻絕對不會如此好說話,那麼,這個慕容復極有可能是那數十年沒有消息的師弟無涯子的傳人!

    天山童姥這一生苦戀無涯子數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一絲線索,豈能就此放過,這慕容復看似有些本領,既然自己的門下拿不住他,那她自己親自出馬!

    於是,童姥這便帶著門下來到中原。

    符敏儀接著說道:「姑娘,我們尊主今日來到中原,卻是想找一個人,這個人姑娘應該也認識,便是那慕容復,請問姑娘可知道他的下落?」

    木婉清一聽到慕容復的名字,心裡難過起來,卻半天不言不語,只是默默地流下淚來。

    童姥見到木婉清如此,雙眉一皺,說道:「你這女子有話快說!莫非……莫非你說的那位負心薄倖的男人便是慕容復!」

    她見木婉清默認了,便開始生氣:「哼哼,真是什麼師父教出什麼徒弟,我原是懷疑,現在倒能確定了,只有那沒良心的小賊才教得出這樣沒良心的徒弟!」

    童姥忽然躍到木婉清面前,扣住木婉清的手狠狠地說道:「你休要再傷心了!你快快磕上八個響頭拜我為師!」

    木婉清還有些迷惑:「拜你為師?」

    童姥憤怒了,手上微微用力,木婉清便便覺得一股勁道在身內遊走,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童姥說道:「我既然救了你,便不會讓你被那小賊師徒再欺負了。你快快拜我為師,我教你一身本事,你便能去將他心裡那另外的女子殺了,再把他打敗,或殺或辱,你便能全權自主,總好過在此傷心流淚!」

    童姥對無涯子是又愛又恨,數十年下來,性格已經極其暴戾乖張,但是她卻對可憐女子極為愛護,靈鷲宮的女子都是她這些年來收容挽救的苦命女人,雖然嘴上說是看著馬兒忠心的份上才救了木婉清,其實便是沒有黑玫瑰,她也不會見死不救。雖然罵其不爭,但是還是會將木婉清救了過來然後收入靈鷲宮。

    更何況現在又多了這麼一層關係,童姥更不能讓木婉清被那小賊的「徒弟」給欺負了去。其實,若無涯子在身邊,她也不一定能真的狠下心來對無涯子如何,但是眼下無涯子還沒消息,她卻絕對不願讓那小賊「師徒」過好日子!

    符敏儀在旁邊說道:「姑娘莫要猶豫了,尊主一身通天的本事,願收你為徒,實在是姑娘天大的福緣!」

    木婉清和她母親秦紅棉是一個脾氣,爭強好勝之心極重。童姥這話倒是正好說到木婉清的心裡去了,從剛才童姥抽她耳刮子的身手她便知道這童姥本事極大,於是木婉清便不再遲疑,「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頭拜了師。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1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六章 姐妹對話


    段譽在朱丹臣褚萬里的帶路之下和兩位新的妹妹前往小鏡湖。臨行前,慕容復特意回馬告誡了他一句話:「雖然我很是不恥令尊的所作所為,但是念在他是語嫣親生父親的份上,我便給你一個勸告,小心丐幫馬大元的遺孀康敏,若我所料不差,她也曾是你父親的舊日紅顏,怕也是被你父親始亂終棄而心生恨意,丐幫這些事多半是這個蛇蠍女子搞出來的麻煩。對了,在天寧寺外,她曾想借刀殺人利用蕭峰去殺你父親!」

    段譽對自己的這個師兄自然是十分信任的,聽到這個勸告,心裡著急,便想速速回到父親身邊一問究竟,怎奈何自己這一行人人多馬少,而且女眷不少,且大都身無武功,走的實在是不快。

    …………

    一天下來,這一路人裡最活躍的就是阿紫了。阿紫卻對阿朱這個突然出現的姐姐充滿了好奇,圍著阿朱使勁打聽盤問慕容復的消息,全然不顧王語嫣就在阿朱身旁,沒有絲毫愧疚和難為情,似乎當日差點將王語嫣毒死的是另外一個人。

    王語嫣卻對阿紫這個談笑間便能灑毒飛針的小魔女心有餘悸,走著走著便悄悄地離遠了些。

    阿紫卻不管旁人如何,只管圍著阿朱問道:「阿朱姐姐,前幾日我剛到聚賢莊時,莊子裡一地的死人,都是那慕容復殺的嗎?」

    阿朱想到當日自家公子爺拔劍殺人的情景,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也是我頑皮,闖下大禍,還害得公子爺以身犯險,殺了這麼多人,惹下不少仇家,其實平日裡公子爺十分和善,不論是對婢女下人還是家將護衛,從來都不曾說過一句重話。那天在聚賢莊,公子爺他心裡定是十分苦悶才會生這麼大的氣。」

    阿紫眨巴了下眼睛,這凶神惡煞般的人物平日裡是個老好人???

    「你是說,那慕容復平日裡不殺人,但是若有人將他給氣著了,他便會殺人嗎?」阿紫繼續問道。

    阿朱卻正色說道:「阿紫妹妹,我十多年來一直給公子爺做丫頭,所以喚他一聲公子爺,他雖然不是你的主子,但是你卻也得像別人一般喚他一聲慕容公子,莫要左一聲右一聲『慕容復』的叫喚,公子爺的名諱,江湖上還沒幾個人能直接稱道。」

    阿朱對自己妹妹的不懂禮貌有些不滿,不過還是繼續回答阿紫的問題:「我跟在公子爺身邊近十年了,以前從未離開過姑蘇慕容家的範圍,所以也沒見過他殺人,便是有人到莊上來尋仇鬧事,公子爺也會讓我們這些丫鬟女眷迴避,從來都不讓我們見血。那天在聚賢莊上倒是頭一回了,唉,沒想到第一回見公子爺出手,便是殺了這麼多人。」

    「嗯,好啦好啦,我稱他慕容公子便是,阿朱姐姐,看來你那慕容公子平日裡對你們倒是極好,會吹笛子給你們聽嗎?會說笑話嗎?會出謎語讓你們猜嗎?……」好奇寶寶繼續問道。

    阿朱想了想卻搖了搖頭,說又說道:「不過公子爺會說故事,小時候他便一直給王姑娘說故事聽,後來我和阿碧也一起聽了。公子爺的故事說得極好,連夫人也喜歡聽,阿紫,等夫人身體好了以後,我們便一起回山莊,像以前那般一起聽公子爺說故事。」

    隨即,阿朱這才猛然發覺往日的歲月雖然平淡卻一直很幸福,直到王夫人的意外發生……,她心裡掛念起王夫人的傷勢。也不知道王夫人還能不能醫治過來,這一家人還能不能再回到往日那般無憂無慮的生活。

    想到這裡,阿朱心裡又是後悔又是難過,不禁掉下淚來。

    阿紫見阿朱忽然哭了起來,有些驚訝,便也不再多問。

    當天夜裡,這行人便在一間破廟中過夜。

    在許許多多江湖故事中都有記載,凡是夜裡在破廟露宿,多多少少都會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這句話看來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段譽這行人便遭遇了這種情形。

    第二天一早他們醒來才發現,阿紫已經悄悄地跑了。

    阿紫翹家也不是第一回了,算得上是十分老練,她自己走還不算,為了不讓別人追趕,她臨走前送了他們這行人僅有的三匹馬每匹一根綠油油的細針,讓段譽等人很是無奈。

    其實,阿紫這麼做看似隨性調皮,卻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父母一家整日嘮叨訓斥已讓她不厭其煩,現在又多了個似乎和父母一樣性子的姐姐,這種家庭生活絕對不是她喜歡的。

    更何況星宿海的師兄師弟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追來,若真遭遇上,自己這家子人能不能擋得住還難說,便是擋住了,多半也會叫自己把辛辛苦苦偷來得神木王鼎交還回去和星宿門人了結恩怨。即便是不交,也定會毀了去,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留著它修煉毒功了。

    阿紫既然好不容易跑了出來,便絕對不願意回去,於是她半夜悄悄跑了,沿著慕容復車馬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上去。

    ………………

    慕容復這一路人因為王夫人的傷勢經不起太大的顛簸,走得倒不是很快。阿紫雖然武功稀鬆,但是輕功還是不錯,沒過兩天便追上了慕容復這行人的車馬,跟在馬車後不遠不近的行著,若慕容復瞧來,便甜甜一笑,卻不多說。

    慕容復見阿紫追來,有些奇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暗暗一笑,這女孩子看來是打算將自己當作擋箭牌了。

    如此又行了幾日,出了關,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已下起了小雪,阿紫卻也和慕容復等人走得熟絡了,漸漸和慕容復的車馬越離越近。和慕容復同行的公冶乾問起她跟來的緣由,她只說不喜歡家人嘮叨,便跑了出來。

    公冶乾見慕容復默許,便也讓她跟著。只是有一次阿紫想鑽進馬車的時候,突然覺得身上一麻,接著只見一根馬鞭攔在自己眼前。

    「你是阿朱的親妹妹,所以你想跟來我不攔你,你有麻煩,我也會順手幫你解決。只是你身上帶著毒藥蟲粉我卻不喜歡,所以你還是離這車子遠些的好。你若要耍滑偷奸,那你也無需等你那些師兄師弟來了,我現在便將你一個人扔在這裡。」慕容復的話語很輕,卻很認真。

    阿紫心中一驚,自己這幾日特意沿路留下能讓星宿門人發現的痕跡,便是想借慕容復之手除去那些能夠跟來的星宿同門,卻沒想到都讓慕容復看見了,很顯然,慕容復心裡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

    阿紫雖然調皮,卻不是完全不懂分寸的人,眼下自己是有求於人,倒也老實下來,不敢多事。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1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七章 摘星子


    慕容復和阿紫等一行人走了不到半日,後方就奔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身形飄忽搖擺,姿勢優雅,速度卻不慢,一身輕功造詣顯然不弱。

    那人飄得近了,一眼瞧見阿紫,卻笑了起來:「小師妹,可算把你給找倒了,你倒是讓我追的好辛苦,從星宿海一路行來,師兄這雙腿都差點跑斷了!」

    這人嘴上的話聽起來似乎很親切,可是手上卻不含糊,雙手握爪,腳下一蹬,身影飄逸,出手的姿勢也極優美,不過他雙手卻是左掏咽喉,右抓下陰,只見那指甲之上還隱隱泛著藍光,顯然是藏有劇毒,實在是一招極其陰毒狠辣的招式。

    此人這一爪其實大有明堂,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親傳的「三陰蜈蚣爪」。

    阿紫平日裡在星宿海似乎十分懼怕這瘦高男子,此刻見到這人,滿臉的驚恐,竟然連閃避都忘記了。

    阿紫身旁的慕容復卻突然插嘴說道:「急什麼?」。接著他人影一晃,已從馬背上躍出,搶在阿紫身前,雙手繞了個圈,巧妙地扣住這瘦高男子的雙手手腕,這男子便覺得雙臂頓時無力,再也動彈不得。

    瘦高男子心中驚恐,沒想到武功一向差勁的小師妹今日卻找了個極其厲害的幫手!他心裡暗恨,運起內功夾著毒素,透過脈門向對方傳去。這卻是化功**的法門,此人已將丁春秋的化功**學得了幾分。

    星宿老怪丁春秋之所以惡名遠颺並非只因為他武功高強,而是他那一手化功**實在是惡毒無比。他將毒素存於體內,和人動手過招之時,便利用身體手腳的接觸直接將毒逼入對方體內,對方內功若不及自己,自然只有被毒死的命;對方內功若高於自己,雖然能運功將毒逼回,但是這化功**卻能乘機化去對方內力。中原武林曾有不少好手便載在丁春秋的化功**之上。

    慕容復雖然沒有和丁春秋動過手過過招,但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化功**都早有耳聞,此刻見這男子使的內功頗像傳聞中的化功**,心裡想到將來說不準要和丁春秋會上一會,便起了一點小心思,想試試這莽牯朱蛤對上星宿劇毒效果如何。

    於是慕容復乾脆不運功反逼,只用內功護住心脈要穴,任那毒素流入體內。

    這瘦高男人見毒質已傳入對方體內,臉上露出笑容,心頭暗喜,原來這人只是招式精妙,內功卻十分差勁,於是運起全身毒素要將這年青公子當場毒斃。

    可是怎奈何一股股地毒素和內力進得對方體內卻如石沉大海,毫無蹤跡,他有些奇怪,抬頭一看,只見這年青公子面帶笑容,開口說道:「還有嗎?你這身內力修為還算馬馬虎虎,既然一定要送我,我便只好勉為其難地笑納了。」

    莽牯朱蛤果然可避萬毒,這毒質入體對自己沒有任何效果。慕容復心情自然是大好。

    慕容復說罷,便全力運起北冥神功,那瘦高男人頓時察覺異樣,體內內力突然不受自己控制,源源不斷地往慕容復體內流去!他不由得驚叫道:「你怎地也會化功**!」

    慕容復才懶得和他解釋化功**和北冥神功的區別,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已經有些時日沒吸過別人內力了,今日倒是暢快了一把。(汗,我覺得自己寫的不是慕容復,而是個吸血鬼了,哈哈)

    不多時,這瘦高男人便身體無力,軟倒在地,一身內功修為全數被慕容復吸去。漸漸地,他臉色有些發綠,最後吐出兩口黑血,一命嗚呼。原來,他是因為內功盡失,體內的毒素失去了壓制便反噬自身,多年積累的劇毒突然發作,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慕容復卻不理會地上的屍體,反過頭來問道:「阿紫,此人在你星宿門中排行第幾?」

    「星宿門下?」薛慕華從馬車裡探出頭來,他對星宿這個詞實在是非常敏感。

    阿紫驚訝了半天,這才回答道:「他,他便是我門內的大師兄摘星子!」

    慕容復點點頭,卻對薛慕華說道:「薛神醫,因為舅媽的緣故,我現在沒工夫去那星宿海,不過今日,倒可以除掉幾個星宿門人,也讓你瞧瞧我的手段,安安心心給我舅媽療傷。」

    薛慕華點頭,鑽進馬車。

    慕容復隨後對著阿紫說道:「此人是你大師兄,那身上便有招集門人的物件,你去找出來,我也沒多少時間耽擱,乾脆將他們都招來一起解決了便是。」

    阿紫「嗯」了一聲,在摘星子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個短哨,遲疑了一下,想起剛才慕容復殺摘星子的手段,便增加了幾分信心,於是用力吹了起來。只聽得哨聲尖銳淒厲,一直傳至遠方。

    不多時,從遠處傳來幾聲短促的哨聲回應。

    阿紫聽見,連忙說道:「他們要來了!」

    慕容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拿來吧!」

    阿紫愕然,似乎不太明白,心裡卻暗自有些不好的感覺,莫非此人也貪圖那神木王鼎?

    慕容復接著說道:「想必他們都是為了你身上藏的那東西而來,你先交給我。我用完便還你,這種噁心東西,若不是要幫你應付這些麻煩,送我我也不會碰!」

    那東西阿紫好不容易才偷來,如何肯就這樣交給慕容復,正在想著法兒抵賴的時候,慕容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若不願交給我,那便交給你那些師兄弟好了,我沒工夫和你磨磨跡跡。」

    看到慕容復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阿紫心裡暗想:反正同門師兄弟都已被召來,便是不交給他,也會被別人搶了去,還不如信他一回。

    於是轉過身,在腰上摸索了兩下,通過腰上的細繩,從裙下牽出一個五六寸高的黃色小鼎,正是那神木王鼎。

    慕容復接過神木王鼎,看了看,想到這東西能把那些蠍子蜘蛛武功之類的毒蟲引來,便面露噁心之色。他轉過頭,突然手指急點,封了阿紫幾處穴道,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要幫你收拾麻煩,便需你悄悄地躲起來來配合配合,只是你這人肚子裡名堂太多,就這樣放你上馬車,我卻信不過你。所以還是制住你比較好。」

    慕容復說完,單手挽起阿紫走到馬車邊,將阿紫丟上馬車,然後對公冶乾吩咐了幾聲。

    公冶乾點頭答應,駕車緩緩離去。慕容復卻沒跟著,在路邊找了個乾淨的大石頭,盤腿坐了下來,將那神木王鼎如同破爛一般丟在身前三步的地方。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2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1-12-26 21:19 編輯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八章 陰謀,又見陰謀


    星宿派眾弟子中的出塵子天生臂力強橫,身材卻是矮矮實在不佳。星宿派也算是逍遙旁支,所以這星宿老怪丁春秋倒也把逍遙派的一些臭毛病給繼承了下來,比如以貌取人。儘管平日裡出塵子想方設法的拍馬奉承討師父歡心,卻依舊不太受丁春秋的喜愛,所以無論是三陰武功爪抽髓掌,還是化功**煉毒秘經,師父丁春秋都不願意傳授給他。

    不過他也算是能忍,暗自將一門極普通的杖法練得異常剛猛,很有幾分威力,他便靠著這門杖法在星宿眾弟子中爬到了第八的位置上。只可惜,這老天爺十分公平,給了他天生的臂力,卻也減了他的腳力,他天生腿短,不適合練習輕功,所以他的輕功腳程在星宿海一眾弟子中是最差勁的。

    這躺出塵子跟隨著大師兄摘星子來中原,便因為腳下行得慢耽誤了時間而多次受到大師兄那鑠心彈藍焰灼燒的懲罰。方才聽到大師兄招集門人的哨號,他連忙往這發聲之地奔去,卻依舊要比別的同門要慢上三分。

    來到地頭,他卻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餘具屍體,竟然都是這躺來中原追捕小師妹阿紫的同門師兄師弟,便是大師兄也沒能倖免!而這躺出門的真正目標——神木王鼎,就放在離屍體幾步遠的一塊大石之上,似乎唾手便可拾得!

    如此詭異的情形,讓他實在有些揣揣不安,雖然很想去將那神木王鼎取回,可是,這很明顯便是一個陷阱!

    「你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實在是太慢了!」一個聲音響起。接著從那大石後走出一個年青公子,正是慕容復。

    慕容復在此處便是以神木王鼎為餌,將這些陸續趕來的星宿弟子一一擊殺,就算是偶爾有一兩個想逃的,卻也快不過慕容復的身法。從先前所抓弟子的口中。他已經知道這批星宿弟子的具體人數,這出塵子因為腳法太慢,讓慕容復等了不少時間,倒是最後一個來送死的。

    這出塵子心中極其害怕,大吼一聲,揮舞著鋼杖向慕容復砸去。

    他杖法雖猛,可是在慕容複眼中卻不值一提。慕容復見這最後一個星宿弟子也到了,便也不再耽擱。欺身上前,一指向出塵子的眉心點去。

    出塵子眼中最後一副景象便是那跟越來越大的手指……

    …………

    阿紫很生氣!這慕容復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騙去了她地神木王鼎不算,還將她給擄掠起來丟在車裡。不光點了身上要穴讓自己無法動彈,便是連啞穴都不放過,害得自己連呼喊說話也都不成。

    他不光自己卑鄙無恥,他身邊的人也都沒一個好東西!這車中除了一個躺著貌似昏迷的絕美女子不算。那薛慕華和婢女阿碧也將自己視若無物,看著自己被擄掠卻理也不理睬自己。

    阿紫正在心裡暗罵慕容復的時候,車簾突然拉開,一隻手伸進車中。將她拎出車外,阿紫抬眼一看,正是那個該被碧焰毒火焚燒至渣的慕容復。

    慕容復也不和阿紫分辯。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厭惡地將神木王鼎往她懷裡一塞。接著說道:「你那些師兄弟們我都已經處理了,往回走兩里。你便能瞧見他們,一些收尾的事情你自己做了吧。以後,你可以拿著這噁心東西放心去中原遊山玩水,煉毒玩蟲,也不用再跟著我了。你以後無論是想殺人放火還是普渡眾生我都不會管你,你愛怎樣便怎樣,莫再來煩我了。」

    說罷,慕容復示意公冶乾趕著馬車漸漸離去。

    阿紫本想罵人,聽到慕容復的話卻是愣了原地,繞是她平日裡機靈古怪,這時候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慕容復地確是有些與眾不同,剛以為他貪圖自己的神木王鼎,他卻將這寶貝當垃圾一般還給自己;原以為他知道了這寶貝的用處定然會和自己的親人一樣,張口閉口都是些大規矩大道理,卻不想他居然對自己毫不約束,實在是個有趣地人。

    呆了好半天,阿紫才想起來慕容復說的話,飛身往來路奔去。果然,行了兩里,她便看見那一地屍體。她在聚賢莊曾經見識過慕容復殺人以後的場景,此刻已經是隱隱有了心理準備,倒也不太驚訝。她在心裡暗暗替諸位昔日的師兄師弟可憐了一下之後,便將那些屍體收拾在一起,用毒火燒了,沒留任何痕跡。

    忙完之後,阿紫倒是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該繼續去追趕慕容復還是回那中原花花世界。她本是個喜歡熱鬧地人,沒了同門追捕的威脅,還真不願意去那塞外苦寒之地,她更是想起慕容復將她點穴塞在車裡的「不公平待遇」,心裡又有些火氣,便轉頭往中原行去。

    此時,她已身無負擔,不用擔心被人追殺而神經緊張地東躲西藏,倒是大搖大擺一路輕快來到信陽城。這才想起,該捉幾隻毒蟲練毒了。

    她來到城外,找了一處看似適合毒蟲生養的偏僻之地,便點起香料,祭起那神木王鼎,然後躲到一邊靜靜看著,沒過多久,忽見得草叢中瑟瑟響動,長草叢中突地跳出一隻蜘蛛,這蜘蛛比平常毒蛛要大兩圈,全身五彩斑斕,刺牙外突。

    阿紫眼中一亮,這只蜘蛛是她來中原以後所見過地最好的毒物,實在是極難得的毒蟲,於是連呼吸也屏了起來,生怕驚跑了它。

    這蜘蛛聞得神木王鼎中散發出地香氣,八隻腳一起劃動,飛奔向那木鼎,來到鼎下,便要通過鼎下地孔中鑽了進去,只是它身體頗大,為了擠進鼎中,卻也費了不少力氣。將躲在一旁觀看地阿紫也緊張出了一手汗。

    見那蜘蛛最終還是鑽入鼎中不再出來,阿紫從懷中取出一塊厚厚的錦緞,躡手躡足地走近木鼎,將錦緞罩在鼎上,把木鼎裹得緊緊的,然後呼出一口大氣。這可是她來中原以後第一隻能看得上眼的毒物,頗有些得來不易的感覺。

    「這些弟子太不中用了,我好不容易尋來一隻厲害的蜘蛛,他們居然也會讓它給跑了!」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人聲。

    原來這蜘蛛也是有主之物,阿紫聽見連忙閃身到長草之中躲了起來。蜘蛛已經進了阿紫的鼎中,要讓她再拿出來交還給人家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多時,一前一後行來兩人,都身穿百納結衣,顯然都是丐幫中人,當前一個老者身上背著數隻口袋,看來在丐幫中職位還不低。

    「陳長老。您別發火,那些低袋弟子還不懂如何驅蛇逐蟲,一時疏忽讓這五彩蜘蛛跑了。您也別生氣了,若實在尋不找了。屬下再派人去捉幾隻來。何況,您現在兼領著大智分舵,這前舵主全冠清手下倒有幾個玩蛇弄蟲地好手,養了不少厲害的毒蛇異蟲。您可以先去挑一隻,想來不會比這只的五彩蜘蛛要差。」後面跟著的年青丐幫弟子回答道,聲音十分恭敬。

    這長老正是那丐幫新任執法長老陳孤雁。原來當日在杏子林中,他的特殊兵器大麻袋被段譽用六脈神劍劃了個大口子。裡面一隻劇毒蠍子也被切成兩半。從那以後,他一直想再尋找一隻厲害的毒蟲,直到最近。他才捉來一隻劇毒的五彩蜘蛛。卻想不到被阿紫用神木王鼎給引了出去。

    陳孤雁見找不到這只蜘蛛。嘆了口氣說道:「也只有如此了,今日還有要事。倒不能因為一隻蟲子而耽擱了!」說完,他和身後的那名心腹弟子便轉身離去。

    藏在草叢中地阿紫卻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句「養了不少厲害的毒蛇異蟲」,聽得阿紫心裡癢癢的。於是她便起身,遠遠地跟在陳長老身後。

    這陳長老二人倒是先到城裡轉了一圈,阿紫遠遠地看著他似乎只是和一群群叫化子打過招呼,卻沒見誰有那些厲害地毒蛇怪蟲,有些著急,卻還繼續遠遠地跟著,倒沒讓人發覺。

    到了傍晚,這陳長老卻來到一戶清靜的院落前,顯然不是那些普通丐幫弟子棲身住宿之所。陳長老敲門以後獨自進去,心腹弟子卻守在門外。

    這普通宅院卻也難不到阿紫,阿紫於是繞到屋後,輕輕躍過牆頭,悄悄摸到窗邊。這時,屋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陳長老,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嘿嘿,安排好了。白幫主,掌缽長老,傳功長老等幾位長老我都已約好了,時機一道,心腹弟子便會依計行事,我這邊已經安排周全了,剩下地就全看你這兒了。話說回來,馬夫人,這樁事情辦完,你看是不是讓白幫主將那……」陳長老聲音回答道。

    「你放心便是,此事若成,丐幫副幫主的位子,也只有你陳孤雁有資格做了。」這個被稱做馬夫人的女子回答。

    原來,這個馬夫人便是搞出無數事端麻煩的康敏。自從那陳長老從喬峰住處偷出汪老幫主送給喬峰地扇子來嫁禍喬峰之日起,康敏、全冠清和陳孤雁三人便早已經勾結在一起,這陳孤雁雖然不是康敏裙下之臣,卻是權欲熏心,不過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心裡十分清楚,以自己的武功資歷來說,丐幫幫主絕對輪不到自己的,所以他便一直盯著那副幫主的位置。

    窗外地阿紫哪裡知道這麼多,只是暗暗呸了一口「晦氣」,心想自己小心翼翼翻牆跟來,原本是想找些厲害些的蛇蟲,不想毒蟲沒看到,卻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既然如此,陳某就告辭了。」那陳長老也不多留,只聽「吱呀」一聲,屋門打開,腳步聲響起,陳孤雁從屋中出來,顯然是要離去。阿紫身體貼牆,從屋門地角度倒是瞧不見她。

    待陳長老出了院門,阿紫也正要悄悄退後,躍牆而去,忽然屋子裡又傳出一個男子聲音:「我地親親美人兒,真不枉我白疼你一場,這個中原第一大幫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本王佩服!」這聲音音調古怪,阿紫來到中原已經有些時日,也能分辨出這口音絕非中原口音。阿紫有些好奇,便回到窗邊,繼續聽著。

    「唉,這丐幫再厲害,也不過是一群叫化子罷了,雖然號稱第一大幫,弟子眾多,卻連喬峰慕容復這兩個人都奈何不得,這丐幫幫主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化子頭罷了,哪裡及得上王爺你位高權重手握雄兵來得威風霸氣!」這位馬夫人地聲音嗲嗲的膩膩地,便是阿紫聽了都覺得身子有些發酥。

    「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了,那段正淳信上已說,他武功已經全失,倘若真來了,將他悄悄一刀殺了便是,又何必興師動眾,徒的增加這麼多事端?」那位馬夫人的聲音響起。

    王爺?段正淳?阿紫聽到這幾句話卻來了興趣,這二人似乎對自己那個整天拿大道理教訓自己的父親有所圖謀!沒想到自己今日本是來尋些毒蟲,卻聽到一個大陰謀。

    那王爺回答道:「你莫要小看這群叫化子,我西夏一品堂數次算計都因他們從中作梗而功虧一簣,實在是我西夏心腹之患!若能挑起丐幫和大理爭鬥,對我西夏實在是大有好處!此事對我西夏有好處,便是對我有好處,自然對你這將來的西夏王妃定然有好處!」

    這王爺不是別人,正是那掌管一品堂的西夏王爺——赫連鐵樹!那日,三大惡人在丐幫北歸途中擄掠康敏卻因為一個突然殺出的鳩摩智而功虧一簣以後,這西夏王爺一直對康敏賊心不死,便悄悄留在中原,又使得手下和康敏暗中聯繫。這康敏本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從旁人口中更是得知這西夏兵強馬壯,這個掌管一品堂的西夏王爺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極高。於是,一個色迷心竅,一個貪慕虛榮,一個男盜,一個女娼,兩人實在是天作之合人間絕配,若不勾搭成奸,才真叫怪事了!

    聽到這西夏王爺的話,康敏卻嬌嗔道:「你們男人呀,嘴上說得好聽,可到頭來還不都是提了褲帶子便走,將發過得誓言全數拋諸腦後。那段正淳騙了我十餘年年,這趟若不是失去了武功,恐怕也不會想到要接我回大理做側妃,我看啊,你現在嘴上雖然說得好聽,發誓要將我接回西夏做王妃,恐怕事情一了,你便翻臉不認人了!」

    窗外阿紫聽了,心中一驚然後卻有些惱怒:哼,這個爹爹有了媽媽和那個姓刀的王妃不夠,居然還想接這女人一道回大理,活該他被人算計,這樣的爹爹被他們害死正好,以後便無人約束管轄自己了。

    這是,聽得那王爺急忙說道:「哎喲我的美人兒,我們党項男人可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作數的……,罷了,你將我這隨身令牌收好,這可是能調動我西夏一品堂武士的令牌,我以此為信物,你若還不信我,我卻也沒法子可想了。」

    「呸,誰希罕你這什麼狗屁信物,不過這令牌畢竟是咱們相識以來你第一回送我的東西,你走了以後,我便將它貼身放著,便是夜裡睡覺的時候也不離身,就當作你還在我身邊一般。」康敏用極其幽怨極其可憐的聲音繼續說道:「這丐幫中上上下下誰看了我都想上來咬一口。我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是一天也不願多呆了,今個兒也只有信你這一回了,你可千萬莫要負我!」

    這極嗲極憐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到阿紫耳裡,便是一向會裝可愛扮可憐的阿紫心裡也大呼厲害,暗暗自嘆不如。這女子心計狠毒,手段高明,演技也是爐火純青!幸好她沒被師父丁春秋收為弟子,不然星宿海第一弟子的位置絕對輪不到什麼摘星子,獅吼子了,便是她一點武功也不懂,只憑這勾搭男人演戲裝樣的本事,這大師姐的寶座也非她莫屬!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3
第一卷 序之卷 第八十九章 陰謀進行時


    大理段正淳雖然風流好色,但是眼光卻極高,他的諸無一不是人間絕色,女人中的極品:秦紅棉熱情火辣、甘寶寶可愛俏麗、王夫人美豔傾城、阮星竹溫柔體貼、實在是各有特點、但是若要論誰最媚最妖、最會挑逗男人,還是要數康敏。

    這康敏此刻將自己的一身「絕活」拿了出來實在是,既楚楚動人又妖媚無比,這位久居塞外,在風沙中出生在馬背上長大的西夏王爺如何受得了,他不由得手忙腳亂,又是發誓又是好言相哄:「美人喲,你莫哭莫哭,我赫連鐵樹對天發誓,必不負你!」

    正這時候,前院傳來敲門聲,屋中響起忙亂的聲音。接著馬夫人說道:「又有人來了,今日正事要緊,王爺還是先從後門快些離去吧,若是讓人發現你在我這,莫說什麼丐幫大理了,便是你我性命也難保!」

    沒過多久,只聽得後門打合的聲音,一個腳步聲往後院而去,阿紫雖然極想看看那西夏王爺長得什麼樣子,但是前院後門都有人,她卻不敢起身抬頭。

    接著,又是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往前院而去,然後帶著另外一個粗重的腳步聲回來進了屋,想必是這馬夫人去前院開門將來人領進屋。

    「小康,你是否又在背著我勾搭別人還是搞些什麼心機算計!我剛才遇上陳孤雁,他一向孤僻,今日卻居然要請我喝酒!我看他似乎剛從你家出來,是不是你又在瞞著我做些什麼?你那大仇人段正淳今晚便要來,怎地又平白去節外生枝,自找麻煩!」一個男子聲音透過窗戶傳入阿紫耳中……

    「咯咯咯咯!」這馬夫人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世鏡啊,你莫亂吃這些沒道理的飛醋!我正想差人去找你呢,那陳孤雁剛才是來過我這兒。不過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那老傢伙眼裡只盯著丐幫副幫主的位置,哪裡看得上我。我找他來倒是有正事。對那段正淳,我有個謀劃。這兩日我仔細想過,我不光要殺了段正淳。我還要他身敗名裂,讓大理段氏蒙羞,!」

    男子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再說道:「你二人有什麼好謀劃的!那段正淳若是真來了,咱們將他悄悄殺了便是,又何必多搞出麻煩!你若是當著眾人羞辱他,我們丐幫定然會跟大理段氏結仇!我剛掌丐幫幫主之權。人心不穩,丐幫在聚賢莊中又吃了個大虧,今日那泰山單家莊的鐵面判官單正還專門來到信陽找我瞭解當日聚賢莊一戰的詳情。這個時候你又何必再惹出事端去結個大仇家!」

    馬夫人冷哼兩聲,反駁道:「哼哼。你現在便嫌我麻煩了?你當日摟著我說些甜言蜜語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掐死那死鬼馬大元的時候怎麼不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現在當上丐幫幫主了,倒是將以前說過的話做過地事全推得乾乾淨淨了!」

    阿紫聽得一驚!沒想到前段時日武林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丐幫副幫主馬大元之死原來是這個新幫主白世鏡所為!也虧他們居然把事情賴在喬峰和慕容復身上,這中原武人的狠辣不亞於我星宿派眾人呀!

    正這時,那馬夫人似乎又哭了起來。嗚嚥著說道:「那馬大元窩囊一輩子,原以為你是條漢子我這才跟了你,卻沒想到你也變得這般縮手縮腳!我……我也真是命苦,怎麼總是跟著這樣沒出息的男人!罷了。你……你既不願助我,我這仇不報了,你安安穩穩做你的丐幫幫主便是!我這便跟著那段正淳去大理做個小妾側室。也比跟著你窩窩囊囊的好。他這個王爺雖然風流成性。卻比你有男兒氣概!」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白世鏡似乎有些生氣:「你這賤人是不是依然對段正淳舊情難忘,想重溫舊夢。今日特意拿話來逼我?好,你想做什麼你去便是,我不管你!但是你若敢跟那大理王爺走,我便是追到大理也定然要親手殺了你!」

    「砰」的一聲,白世鏡摔門而出,漸漸走遠。

    阿紫心頭暗笑,白世鏡啊白世鏡,你且放心好了,這馬夫人是肯定不會跟大理王爺走地,因為她要跟那西夏王爺走咯!

    「哼哼……哈哈……」屋子裡靜了一會,接著,卻響起馬夫人一陣陰陰的冷笑聲。阿紫聽了只覺得十分厭煩,便返身退後躍過圍牆,悄悄離開了。

    離開了馬夫人家,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暗叫一聲「糟糕」!原來阿紫本是想跟著陳孤雁尋找那養蟲喂蛇的地方去偷些厲害的毒物,可是現在這陳孤雁不知道去哪了,這蟲蛇自然沒了著落,無處去尋了。

    阿紫天性薄涼,在她心裡,這親生父親卻是遠遠不及這厲害毒蟲來地緊要,這時一想到這毒蛇異蟲,她便將剛才偷聽到的事情統統拋諸腦後,只顧著去這信陽城的爛屋破廟中尋找丐幫弟子聚集之地。沒了這陳長老帶路,阿紫也只有去那些丐幫弟子聚集之地一個一個地查過去了。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阿紫來到城外一處破廟,她剛才已經找了幾處地方,其中也有丐幫弟子聚居之處,卻都不是養蟲喂蛇之地。

    進了門,她發現這破廟之中除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並無他人。這小乞丐蓬偷垢面,垂著頭側著身子靠在牆角打盹,旁邊既無兵器也沒繡棒,身上地衣服雖然有些破舊,卻非丐幫中人所穿的納衣,雖然是乞丐,但是恨顯然他不是丐幫弟子。

    阿紫找了幾處都沒找到丐幫喂養毒蟲的地方,心裡很是煩躁,便衝了上去,「撲通」一腳踢倒這個乞丐,張口問道:「喂,你這化子,可瞧見附近有丐幫弟子嗎?」

    那乞丐睡得正香卻被人襲擊,一肚子火氣,「蹭」地跳了起來,舉起拳頭便想打人,可是他看見阿紫卻不由一愣。呆在原地。

    「居然是你這小賊!」阿紫見到這乞丐正面,也將他認了出來。這乞丐不是別人,正是那聚賢莊的後人遊坦之!

    原來,游坦之自從離開聚賢莊以後,便在江湖上飄蕩,想找機遇報仇。只是他文不成武不就,孤身一人卻無一技之長,莫說闖蕩江湖報仇雪恨了。便是謀生都十分困難,只得靠乞討為生,於是飄飄蕩蕩來到了這信陽城。

    「姑……姑郎……」游坦之抬頭一見是阿紫,心裡又驚又喜。什麼火氣都沒了,聽到阿紫認出了自己,更是高興萬分,只覺得這幾日來吃地苦受的餓都算不上什麼。一下子不知說些什麼是好。他激動之下只叫喚了一聲「姑娘」,卻因為舌頭短了一截,話也說不清楚。

    「小賊,我問你。你可瞧見這附近是否有丐幫弟子的聚集之處?」阿紫沒察覺到他地異常神情,只是繼續問道。

    「沒,沒見著!」游坦之想了想。搖了搖頭回答。見阿紫聽了以後露出失望之色。心中大急

    「哈哈,你幫我找?你為什麼要幫我去找?」阿紫有些好奇地問道。

    游坦之一張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子。幸好這些日子,他一直乞討為生風餐露宿,已經是滿臉污垢,看不出來。

    阿紫見他半天不語,哼哼了兩聲,說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難不成,你想算計我?」唰地一聲,一把匕首架到了游坦之地脖子上。

    「不!不是,我……沒有任何惡意!」游坦之著急的說道:「姑……姑娘生得好看,我願意為姑娘做任何事情!」這後半句話說地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他情急之下便也豁了出去,將心聲袒露了出來。

    阿紫從小在星宿海見慣了鉤心鬥角你死我活地爭鬥,從來沒有人讚過她的美貌,今日頭一回被一個少年讚譽,心裡暗暗有幾分高興。

    她收起匕首,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於是說道:「你說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此話當真?」

    游坦之雖然害羞,但是既然話已經說出口,再掩飾也無用,便裝做豪邁地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確實願為姑娘做任何事情,赴火蹈湯也在所不惜!」他平日讀書經常偷懶,夫子教導過的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好好一個「赴湯蹈火」被他記成「赴火蹈湯」。

    阿紫「撲哧」一笑,只將游坦之迷得不知天南地北。跟著,她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不用你為我赴湯蹈火,我只要你為我加入丐幫做一名丐幫弟子,幫我尋些事物,你可願意?」

    她……她要我為她做事,她定然已將我視為親近之人!游坦之心中狂喜,使勁地點著頭。他的腦袋裡,現在壓根就沒有拒絕兩個字。只要是阿紫的要求,莫說是加入丐幫,便是當個奴隸,他也是千肯萬肯。

    正在這時,游坦之的肚子「咕嚕」響起來了,他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阿紫暗笑,說道:「走吧,我先帶你進城去吃些東西,再看看丐幫門下在哪收人?」阿紫心裡暗想,這毒蟲的事情,以後多半要著落在這小賊的身上,此刻倒不能虧待了他。

    兩人回到信陽城中地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了,酒館飯莊大都已經打烊,兩人一路尋來,又來倒馬夫人家所在的那條巷子,遠處似乎還有一家酒樓依舊有著***。

    「汪汪汪」三聲狗叫響起,似乎是野狗亂吠,阿紫卻聽出了異常,她在星宿海整天跟著雞鳴狗盜之輩打交道,自然能聽出這不是野狗的叫聲,而是人裝出來的。

    這時,她心裡猛然想起傍晚在馬夫人家聽來地陰謀,莫非和這狗叫聲有些關聯?

    「來人啊,救命啊!」一陣尖叫聲傳來:「你這淫賊休要碰我,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你毀我名節!」

    「哐」一聲,馬夫人家的院門被打開半扇,一個女子匆匆忙地忙奔了出來,口中喊著:「救命!」只見她只穿著貼身小衣,而且這貼身衣衫也被撕裂了好幾處,酥胸半掩春光洩漏,頭上云鬢紛亂卻遮蓋不住一張驚恐的俏臉。

    阿紫雖然沒見過康敏,不過卻能從聲音認出,這女子便是那屋子裡設下陰謀的馬夫人!於是阿紫一把扯住游坦之,躲到角落裡靜靜地看著好戲。

    這時,「唰唰」地從那家亮著***的酒樓中竄出數條人影,向康敏奔去。若是蕭峰在此,便能一一認出,最當前一人正是丐幫幫主白世鏡,他身後跟著的是丐幫數位長老和山東鐵面判官單正,

    這單正生平嫉惡如仇,卻又喜歡到處主持公正,只要知道江湖上有什麼不公道之事,他都要伸手管上一管。幾日前,他聽聞聚賢莊的血戰,便趕來信陽尋找丐幫眾人瞭解詳情,這晚丐幫長老陳孤雁請人喝酒,他卻被一起邀了來。

    白世鏡奔到康敏身邊,見康敏衣衫暴露,臉上一副驚魂未定地樣子,便脫下外衫裹在康敏身上,沉聲問道:「馬夫人,休要驚慌,究竟出了何事?」

    康敏一臉委屈的表情,說道:「他……他要辱我……我,我……我不從……,他便用強!」話沒說完,康敏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吱呀!」一聲,康敏家地院門被打開,一個只穿著貼身內衫披著長袍地男人走了出來,一臉疑惑地表情,見到丐幫眾人,卻活活呆愣住了。

    這人阿紫自然認得,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大理鎮南王段正淳。

    丐幫諸位長老都不認識段正淳,可是這單正成名已久,和段正淳也打過交道,倒能認出他來。這眼下地情況已經是一目瞭然,他走上前大聲喝道:「段正淳,枉你身為大理王爺,出身江湖名門,怎的做出此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便是段正淳?」丐幫的傳功長老項長老走了出來,大聲說道:「久聞你風流成性,但是卻沒料到你這淫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丐幫馬副幫主的遺孀身上,你貴為皇族,便可無法無天嗎?」

    段正淳見此情景,心裡略一考較,已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這種江湖中不入流的騙子才會用到的伎倆「仙人跳」今日居然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眼下的情況,他便是有八張嘴,也無法解釋得清楚了。況且,段正淳心裡很清楚,自己這趟三更半夜來到一個小寡婦家,這本就是偷人通姦的行為,只不過以前他武功在身倒也不怕,而且他和諸位情人一直感情深厚,便是有了爭端也都是些女人的吃醋妒忌,小打小鬧之舉,從來沒有哪個情人真正想過要出賣謀害他,卻不料康敏居然會……

    他望著康敏,一臉慘痛的表情,張口說道::「小康,你就真這麼恨我嗎?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這趟來便是想補救的,你若不願跟我回大理,我也不會勉強你,你又何苦設下此局來害我?」

    康敏渾身顫抖,卻用哭聲掩蓋過去,好半天才抽泣著說道:「段王爺,你說的話我不明白。你我雖然昔日相識一場,但是妾身自從嫁入馬家便一直恪守婦道,你來吊我家亡夫,我也是以禮相待,可是你為何要強迫妾身做那**蕩婦才會做出事情,妾身雖然只是個婦道人家,卻也知廉恥二字,你若要毀我名節,妾身自然是寧死不從。妾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如何來設局陷害你這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理王爺!」

    「段正淳,事實呈在眼前,你還要強辯,莫非你真欺我丐幫無人嗎!」丐幫的執法長老陳孤雁大聲喝道。

    其他幾位丐幫長老頓時邁步上前,呈扇形將段正淳隱隱圍在門邊,只是他們久聞大理段氏一陽指的大名,在杏子林中又見識過他兒子段譽的六脈神劍,卻是十分小心,無人敢上前搶攻!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6 21:14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1-12-26 21:18 編輯

第一卷 序之卷 第九十章 逃亡


    看著慢慢圍上來的丐幫長老,段正淳卻突然「哈哈」大聲中充滿了淒苦。他明白,今天自己這個大理鎮南王看來是要栽在這裡了。

    若沒有自己處處留情卻也處處絕情而種下苦果的昔日,又怎會有武功盡失聲名盡毀而淪為「淫賊」的今日,這便是自己的報應吧……

    段正淳眼中含淚,對著康敏緩緩說道:「小康,你恨我,我不怨你,是我昔日對不住你,你若要取我性命,我也願交給你,可是你何苦要毀我段氏清譽?小康,你可知我此刻心裡好恨!我並不恨你,只恨自己昔日毫無擔當。」

    段正淳一步步朝康敏走去,口中繼續說道:「小康,我一生從未求人,今日我便將這條性命交給你,只求你在我死後,能將昔日恩怨今日因果說個清楚!我段正淳已愧為段氏子弟。只是我雖然風流好色,卻也非那採花淫賊。我可以死,可以身敗名裂,卻只求你莫讓我大理段氏因我而蒙羞。小康,你我相識一場,我只求你這一件事,你可願答應我?」

    康敏終究對段正淳懷有情意,他們相識這麼多年來,段正淳從來未說過這樣情真意切的軟話,此刻這些話卻是說得她心中隱隱做疼,腦子一熱,正要張口答應。忽然感覺白世鏡扶著自己的手在暗暗用力,一下醒悟過來,現在若是真答應了段正淳,莫說是那西夏王爺,便是眼前這丐幫新幫主也不會同意的,戲已經演到了這一步,後退是萬萬不能的了!

    於是她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清醒下來,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你這淫賊,休要演戲給別人看了,今日丐幫諸位長老和武林前輩都在場,你的所為他們都已經看在眼裡了,你剛才想對我作惡。惡行敗露便做出這副可憐相也無用了!」

    白世鏡並未上前,事情倒了這一步,他心裡已經十分清楚康敏的算計是什麼了,這樣的陰謀現在看來也沒給丐幫增加多少麻煩,丐幫就算是因此和大理段氏結仇,也還佔了個「理」字,所以還是讓康敏去鬧,想來。接著便應該便是擒下段正淳,召開丐幫大會給他安上罪名然後殺了了事吧。

    「段正淳,我丐幫一向公正,今日又恰好『鐵面判官』單莊主也在這裡。你若真有委屈,也可說個明白,你還是束手就擒吧!」白世鏡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說完,他和康敏暗暗交流了個眼神。更加放下心來。他此刻不出手擒拿段正淳卻是因為他現在身份已是丐幫幫主,就算自己武功遠遠及不上前任幫主喬峰,但是此時若和眾長老一起圍攻段正淳,卻也失了身份。雖然沒有幫主的實力。但是幫主的架子便是丐幫地面子,絕對不能丟的。

    段正淳此刻是萬念俱灰,剛才康敏的回答顯然是要將他和整個大理段氏一同推進火坑被人唾罵!他已是段家的罪人了……

    陳孤雁雖然已經從康敏處得知段正淳武功盡失。但是那一日在杏子林裡被段譽六脈神劍打得雞飛狗跳的心理陰影卻始終壓在心頭揮散不去。

    他憂鬱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咬牙一博。丐幫之中職位陞遷都是要論功勞的,否則就算坐上了副幫主的位置。別人也不會服,當年喬峰便是為丐幫立下了天大的汗馬功勞,結果幫主之位不給他坐都不成了。今日若是自己能獨力擒下段正淳,倒也算一件功勞。

    「淫賊休要多言,接招!」陳長老大喝一聲,搶步跨出,長臂一伸,使出拿手絕技通臂拳,一拳搗向段正淳胸口。他這招看似兇猛,實際是卻是留了五分力,若段正淳稍微露出武功在身抵擋反抗地跡象,他便會立刻收力後退。

    段正淳精神恍惚,況且功力已失,哪裡有力格擋躲避,「砰」一聲,這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段正淳的胸口。陳長老一拳命中,心中暗喜,此人果然已無武功。於是雙手扣上段正淳的雙肩,正要卸下段正淳地兩臂關節,忽然一聲呼喊傳來:「休要傷我爹爹!」

    陳孤雁猛然警覺,便要收手後退,卻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只聽得「嗤」地一聲輕響,右手前臂一涼,接著便是疼痛感傳來,已被一道劍氣劃出個大口子!

    一個人影飛速衝了過來,晃過幾位丐幫長老,護在段正淳身邊,口中大叫著:「莫傷我爹爹!」這個人丐幫四大長老都非常熟悉,不是段正淳的兒子段譽還能是誰!

    原來阿紫偷跑出去以後,段譽便只得帶著妹妹們和家將們回到小鏡湖,阿朱自然和母親嘩啦啦地流著眼淚相認,可是這段正淳已經不在小鏡湖。查問之下,四大護衛之一傅思歸才支支吾吾地說出王爺到信陽丐幫去辦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段譽聽到爹爹去了丐幫,心裡便一緊,想起師兄慕容復的話,便和母親一起再三查問!刀白風果然厲害,不消片刻便從護衛口中得知自己地父親果然來丐幫私會情人康敏了!段譽心急,便帶著四護衛奔信陽丐幫而來。他輕功高明,比四大護衛快了不少,終於趕上來救得父親。

    見到段譽,段正淳卻是眼中一亮,自己的兒子來了!段譽的出現彷彿給了段正淳數十年功力,讓他在溺死之前抓住了一根稻草,不,不是稻草,是粗粗的樹幹!他心裡暗暗慶幸,幸好譽兒有出息,今日若能逃離此地,將來倒也不是沒有機會將事情真相查明。雖然自己在江湖上地名聲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卻也不至於給大理段氏抹黑。

    兩相情願的通姦之名雖然為人不恥,倒還不至於連累到大理段氏的名譽。至少比江湖中人人唾罵地用下三濫手段做些霸王硬上弓之事地強姦淫賊要好很多了。

    此刻,陳孤雁見段譽突然出現,心裡一緊,暗叫不妙,便慢慢地後退,但是嘴上卻拿話擠兌著段正淳:「段正淳,想不到你出來採花作惡居然讓兒子來看門護院,你們大理段氏地顏面都被你給丟盡了!」

    「諸位丐幫長老,這實在是誤會!其實是因為這馬夫人……」段譽想辯駁些什麼,卻又實在無法解釋。雖然他口才一向極好。但是眼前情景卻讓他感覺無論自己如何替父親辯解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若說這是康敏的陰謀,別人只需要回一句「莫非有人拿著刀逼迫你段正淳三更半夜摸上一個寡婦門,再強行拖下你地衣衫?」便可讓他無發辯駁,此刻的情況倒真是「事實」勝於雄辯了!

    「鐵面判官」泰山單正站了出來,大聲說道:「段王爺,這便是你大理段家的行事作風嗎,你辱人妻女不成,反而被我等撞上。便一面口中服軟一面等待救兵,莫非你這大理王爺真當我中原武林之人好欺負不成?」

    單正見到前面的情景已是先入為主,本來剛才聽到段正淳那段甘願一死地話,心裡倒是微微有些懷疑莫非這事真有蹊蹺不成。可是段譽的

    而讓他認為段正淳剛才的表演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

    段正淳卻也不願多說了。現在。這裡,根本就不是說話的時間和地方,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兒子段譽了!只要能逃出這信陽,便還有希望!

    聽到單正的話。段譽卻無言以對,暗暗有些害臊。他心裡隱隱有了個念頭,老爹段正淳現在這副樣子,全是昔日花心惹得禍。又能怪得了誰?

    「先拿下再說!」白世鏡也覺得這個時候不宜多說,便開始行使他那幫主大權。他發號施令的樣子倒是頗有幾分威嚴。

    丐幫號令嚴明,既然幫主發令了。眾長老也不再遲疑。或空手或舞動著兵器攻了上來。

    段譽雖然自覺理虧。可眼下情形卻是萬萬不肯讓別人傷了自己的父親,嘴裡叫著:「有話好說。莫要傷我爹爹!」雙臂卻連連出招,他急切之下已經顧不得將那六脈神劍一脈一脈地使出,出招時而中沖,時而少商。一道道劍氣劃了出去,在空中激盪出「嗤嗤」聲響,極是駭人,丐幫諸長老一時之間都靠近不得。

    「主公!」從遠處奔來四條人影,四大護衛姍姍來到。

    陳孤雁見段正淳地把幫手越來越多,心中著急,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繡管,扯動上面拉繩,「咻」的一聲,一支響箭飛上高空,「砰」地炸開。

    「不好,譽兒,他們要召集人馬!此地不能停留了,咱們先走!」段正淳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那支響箭是做什麼用的。

    四大護衛之中的褚萬里見段正淳嘴角微微露出血絲,知道段正淳可能受了傷,便一把扶住段正淳,轉身背在背上。在段譽和另外三護衛地保護之下,向城外奔去。

    丐幫諸長老想上前追趕,卻又有些忌諱段譽的六脈神劍。這時,白世鏡的聲音響起:「莫追了,各自去召集幫中弟子,我丐幫倒要向這大理段氏討要一個公道!」

    見段氏諸人便這麼離去,丐幫幾大長老都有些不甘心,那矮矮胖胖的奚長老性子暴躁,心急之下,「呼」地一聲,將手中鋼杖當作暗器向段譽投擲了過去,段譽一看,見一跟鋼杖夾帶著凌厲的風聲向自己砸來,心中一慌,卻是撲倒在地上,狼狽的躲過這一擊,然後爬起身來,繼續跑路,跟上四大護衛,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

    正當阿紫和游坦之在巷內牆角津津有味地偷看整個經過的時候,卻不知道就在他們對面一戶人家之中,同樣有著幾雙眼睛通過那半開地窗戶,將這馬家門前所發生的事情也看得個清清楚楚。

    「篤」的一聲,一支鋼拐狠狠地砸在地上,將地上石磚砸了個粉碎。鋼拐主人是個面無表情地青袍老者,正是那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

    原來,自從三大惡人在鳩摩智手上吃了個大虧以後,便找上了段延慶。段延慶雖然懶得去管那個草包王爺赫連鐵樹採花竊玉地勾當,但是卻對三大惡人口中那個極厲害的高手和尚十分有興趣,於是他便客串了一回保鏢,跟隨赫連鐵樹來到信陽。

    只是他卻沒想到,在康敏和赫連鐵樹私通之時,居然從康敏口中瞭解到段正淳武功全失地消息還有他和康敏的舊日恩怨。

    這段延慶最大的心願便是奪回大理皇位,若奪不回,便也想毀了大理段氏的名聲。當日他捉到段譽卻沒有直接一刀殺了,而是設下毒計讓段譽和木婉清服下春藥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現在段正淳武功已全失,殺不殺已經並不是最緊要的事情了,而通過康敏狠狠算計段正淳和大理段氏一把,這才是上策!殺段氏一人不如毀段氏滿門名聲!

    那草包王爺赫連鐵樹的腦袋自然是想不出這麼毒辣的算計,但是當段延慶讓云中鶴向西夏王爺獻策的時候,草包王爺還是能夠看出這個計謀對西夏的好處的。

    當然,那草包王爺要康敏依計行事的時候自然不會告訴康敏此計出自四大惡人。所以,便是康敏也不知道,此毒計是卻是真正出自於段延慶!

    剛才,段延慶看著段譽救人而去。他雖然沒練過六脈神劍,但是卻能認出段譽使的功夫,這下,他心裡如何能不激動不氣憤!段家的頂級絕學居然被那小兒學會了,此子必除!

    …………

    第二天,段譽便帶著自己的風流老爹回到小鏡湖,段正淳揀回一條性命,此刻又見到自己的兩個女兒,尤其是看到王語嫣那酷似母親的面容之時,心裡又是感慨又是悲傷。

    不過丐幫此時似乎很不講人情,在段正淳家人團聚的時候,連敘舊的時間也不願意給段正淳!

    回到小鏡湖的當天夜晚,出去打探消息的朱丹臣便回來報告,似乎整個中原丐幫弟子都已經盡數動員起來,或在通往大理的路上攔道設伏,或是隱隱在小鏡湖附近聚集,只等一聲令下殺將過來。

    朱丹臣帶來的消息讓眾人心裡一寒。

    偏偏在段正淳武功盡失的時候跟丐幫結下仇怨;他們又身處這中原腹地丐幫巢穴;況且這丐幫雖然沒了喬峰,但是尚有十萬弟子,蟻多噬象的道理誰都明白。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丐幫手中,他們這寥寥數人如何能逃回大理,倒是個極大的難題了。

    「去少林!」段正淳畢竟身為大理王爺,大風大浪也經過了不少。這樣的情況下,只有向少林求救,少林和大理一向交好,眼下只能指望少林出面查明真相,主持公道!

    況且,小鏡湖離少林不遠,這倒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於是,段正淳也不猶豫,當天夜裡,便攜家帶口如同逃難一般地往少室山急行而去。

    丐幫白世鏡等人卻未想到段家眾人居然不往南逃回大理,而是向北直奔少林而去,路上雖然有丐幫弟子設卡攔截,卻因人手不夠,又無高手壓陣,只能稍微拖延一下時間而已。這些攔截的丐幫弟子,段家四大護衛和王語嫣身邊的兩家將都能輕易處理。只是段正淳目前本已理虧,更不願意在真相大白以前傷及無辜丐幫弟子,所以倒沒讓護衛們傷了丐幫之人,只是將攔路的人點了穴道便丟在路邊。

    …………

    少林寺雖然始創於達摩祖師,但是真正興起卻是因為在隋唐之亂的年代,派出十三武功高強得棍僧援助秦王李世民消滅王世充割據勢力,少林寺因此名聞遐邇。

    從那以後,在大唐朝廷的刻意扶持之下,少林寺成為了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儘管後來唐室衰敗,但是少林寺地位一直沒被撼動。數百年來,戰亂也都未波及到少室山,所以這少林寺香火極好,周圍百姓農戶多數靠為少林耕田種菜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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