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風流西席 小說作者:煙斗客(連載中)

337743 2012-1-1 02:5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4 128145
war99 發表於 2012-2-3 09:54
第261章 行軍
“我說了,你須得一心一意的對待七兒,否則的話……”七兒師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安小樓忽然就覺得從頭發絲到腳后跟,一道冷冷的氣躥了下去,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什么時候想到她時,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吧。”安小樓沒說假話,他說的理直氣壯,因為他確實是這么做的。


“不要跟我耍花槍,我的意思你明白!”七兒師父并未上當,“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必須統統拋掉。”


“咦!”安小樓嘖嘖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女權主義者,我對七兒是一心一意的,未見得我就要為了她拋棄那些女人,同樣的,我對別人是一心一意,未見得我就會因此負了七兒,我和她們,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我們將來要在一起生兒育女,制造一個安氏大家族,當然了,這些話我本沒必要跟你說,可被你逼到這個份上了,我又不得不說。”


安小樓將摳過腳丫子的手指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酸不溜丟的味道,他皺了皺眉頭,將手在褲子上擦拭了一下,然后淡定的抬起頭看著七兒師父,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七兒跟著我,絕對比跟著你強,至少我不會讓她過的那么難受。”


“你說什么?”七兒師父下了一梯,冷冰冰的看著安小樓,眼神中的寒光已經漸漸的轉為殺意。


“我說,你什么時候肯放了七兒,給她一個正常的人生!”安小樓重新盯著她的眼睛,毫不退讓,“雖然你對我媳婦有養育之恩,可是你也算差點毀了她一輩子,若不是遇到我,七兒這一生豈不就要孤苦伶仃的過下去了?”


“如何會孤苦伶仃!”七兒師父道,“我們身在拜火教,這本就是一個大家族,這里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斗角……”


“呵呵。”安小樓才不信她的鬼話,“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還能少得了勾心斗角?你這么聰明的人,我想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她現在還小,不明白家庭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等她上了三十歲,看著身邊的兄弟姐妹一個個抱著自己的娃兒過著小日子,你讓她心里該做何感想?你是養育她的人,她對你敬畏有加,自然是言聽計從了,我不明白你有過什么經歷,也不明白你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想告訴你,也許我給不了七兒一個精彩的世界,但是卻能夠帶著她幸福的走完一生,我們會有自己的兒女,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是,我是有其他的女人,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愛七兒,也不代表我會對她不好,若我是朝三暮四之人,只怕此刻早已將她拋諸腦后了,可是我沒有不是么?”安小樓盯著七兒師父看,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冰山開始有一絲融化。


七兒師父一愣,似乎是被安小樓說的理屈詞窮了,但是很快的她便恢復了原樣,冷冷說道:“你嘴巴厲害的緊,我說不過你,也不想跟你扯這些,你只要記住我的話,既然娶了她,你最好一心一意的對她,否則,你會后悔一輩子。”說完,她便轉身向樓上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安小樓。


安小樓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這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七兒剛才不也是這樣上樓去的么?


“嘁!三更半夜不讓人睡覺,真不曉得這女人想些什么呢。”安小樓搖搖頭,躺下重新開始入睡,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踏實,心里要掛念的東西太多了。


大概由于昨晚都沒睡好覺,這天一直到上午了,大家才開始起床收拾東西,備馬的備馬,做飯的做飯,對于拜火教的人來說,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了吃飯,人吃飽肚皮才能去做別的不是么,安小樓是很欣賞他們的,不到幾天的時間,他便與這些年輕人打成了一片,跟著他們一起生火做飯,說說笑笑,雖然各說各的,誰都聽不懂誰。


吃過飯后,他們便離開了這個小鎮子,由于安小樓的囑咐,大家都很自覺的把借住的房子收拾好才離開的,百姓們遭戰亂已經很痛苦了,拜火教可不能再趁火打劫。


七兒作為領袖,一早便跟幾個小頭目先行離去,大部隊依舊是在后面慢慢走,虎爺帶隊,莎莉曼作為女翻譯官跟隨在安小樓左右,兩個人互相學習對方的語言,漸漸的,莎莉曼的漢語越來越標準,而安小樓也能聽懂一些簡單的音節了。


在安小樓眼里,這些拜火教的教徒百分之九十都是異族,說白了就好像他那世界的新疆人差不多,但是這里有無新疆和維族他是不清楚的,姑且就稱他們為維族人吧。


維族人男男女女都很熱情開朗,喜好羊奶羊肉,就連遠離故土他們都要隨身帶著幾只母羊用來擠奶,羊便放在行李車后面的一輛馬車上拉著,整個隊伍在光天化日下十分顯眼,這讓安小樓禁不住有些隱憂:雖然燕王的隊伍尚未過江,但是這也并不意味著江南一帶全都是岐王的地盤了,總歸還有一些終于皇帝的臣子吧,倘若被人看到,肯定會有麻煩的,不過好在這些人今早出門時,全都換了便裝,猛一看去,人家還以為這是異族的商隊呢,可這商隊也深入中原太遠了吧。


“莎莉曼。”安小樓騎在馬上,叫喚著走在他身旁的莎莉曼,他有許多話想要問她。


“在,阿胡拉!”莎莉曼歡快的回答。


“你們這里有多少不懂武功的?”安小樓問道。


莎莉曼歪著腦袋,掰著手指仔細的算計著,不多時抬起頭來看著安小樓,很認真的回答道:“算上我的話,一共有十三個不懂武功的,怎么啦阿胡拉?”


“沒什么,我隨便問問。”安小樓一聽這話,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氣,區區百余人的隊伍,竟有十分之一強不懂武功,這戰斗力也有點太薄弱了吧,稍微遇上點山賊土匪什么的,只怕就會有人員損失。


“我知道了!”莎莉曼調皮的笑了笑,說道,“阿胡拉是在擔心。”


“擔心?”安小樓饒有興致的看著莎莉曼,這丫頭跟小月年紀差不多,同為十來歲的少女,差距咋這么大呢,瞅人莎莉曼多活潑多爛漫,再想想小月,寒心哪……


“你是擔心我們會受害!”莎莉曼驕傲的說道,也不知道她在驕傲個啥。


“受傷!”安小樓無奈道,關于這些小詞組,她今天一路上幾乎都在幫莎莉曼糾正。


“哦,受傷。”


“我的確擔心你們。”安小樓嘆口氣,“真搞不懂,既然是出來執行任務,做什么要帶上這么多不懂武功的呢?”


“我們要照顧圣女的起居啊!而且那些兄弟姐妹除外執行任務很辛苦,也需要人來照料啊。”莎莉曼倒是對安小樓的不解感到很不解,不過她旋即又笑道,“放心吧阿胡拉,跟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危險。”說完,她還調皮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什么玄機隱藏著。


安小樓笑著,伸手拍拍他的坐騎,這兩天他已經跟這匹馬相處的十分融洽了,甚至還給馬取了個名字叫小寶,而小寶似乎也沒有挑剔主人,盡管安小樓的騎術很爛,它也是任勞任怨的馱著他,從未撂過蹄子使過性子。


隊伍的行進方向是哪里沒人知道,安小樓更不可能知道,他來到這世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除了蘇州和吳縣,他幾乎哪里都沒去過,雖然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有太多相同之處,但是在以前的世界,出行基本就是火車汽車,要他記路是不太可能的,更何況時移世易,在那個現代化的世界里,自然環境已經變的不像樣子了。


瞅瞅太陽,已經偏西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可是隊伍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前行著,沒有絲毫好停下來開火吃飯的意思,他們走的這條路完全是山間土路,遠離官道,中午之前還能看得到些許村舍和農田,現在已經連農田都看不到了,這江南富庶之地,竟然也有渺無人煙的地帶,委實是匪夷所思。


又行進了一時,忽然就有一匹馬從隊伍的最前端開始往后跑,一包包的往人們懷里塞著東西,當那小伙子來到安小樓身邊時,畢恭畢敬的行了個馬上禮,然后雙手奉上一個油紙包,還有一袋水,安小樓接了過來,一邊嘀咕著一邊打開,紙包里似乎是肉片,又似乎不是,醬色,硬邦邦,紋理很粗。


“這是什么肉?”安小樓嘀咕道。


“這是馬肉啊!”莎莉曼說道,她懷里也有一包肉,此刻正打開來拿了一片在嘴里咀嚼著。


“就這樣吃嗎?”安小樓詫異道,“很硬啊!”


“是啊,就這樣吃,馬上行走時,我們多數都是這樣解決一餐的,只有到晚上了才會好好的做飯。”莎莉曼笑道,“嘗嘗吧,很香的。
war99 發表於 2012-2-3 09:54
第261章 行軍
“我說了,你須得一心一意的對待七兒,否則的話……”七兒師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安小樓忽然就覺得從頭發絲到腳后跟,一道冷冷的氣躥了下去,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什么時候想到她時,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吧。”安小樓沒說假話,他說的理直氣壯,因為他確實是這么做的。


“不要跟我耍花槍,我的意思你明白!”七兒師父并未上當,“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必須統統拋掉。”


“咦!”安小樓嘖嘖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女權主義者,我對七兒是一心一意的,未見得我就要為了她拋棄那些女人,同樣的,我對別人是一心一意,未見得我就會因此負了七兒,我和她們,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我們將來要在一起生兒育女,制造一個安氏大家族,當然了,這些話我本沒必要跟你說,可被你逼到這個份上了,我又不得不說。”


安小樓將摳過腳丫子的手指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酸不溜丟的味道,他皺了皺眉頭,將手在褲子上擦拭了一下,然后淡定的抬起頭看著七兒師父,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七兒跟著我,絕對比跟著你強,至少我不會讓她過的那么難受。”


“你說什么?”七兒師父下了一梯,冷冰冰的看著安小樓,眼神中的寒光已經漸漸的轉為殺意。


“我說,你什么時候肯放了七兒,給她一個正常的人生!”安小樓重新盯著她的眼睛,毫不退讓,“雖然你對我媳婦有養育之恩,可是你也算差點毀了她一輩子,若不是遇到我,七兒這一生豈不就要孤苦伶仃的過下去了?”


“如何會孤苦伶仃!”七兒師父道,“我們身在拜火教,這本就是一個大家族,這里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斗角……”


“呵呵。”安小樓才不信她的鬼話,“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還能少得了勾心斗角?你這么聰明的人,我想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她現在還小,不明白家庭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等她上了三十歲,看著身邊的兄弟姐妹一個個抱著自己的娃兒過著小日子,你讓她心里該做何感想?你是養育她的人,她對你敬畏有加,自然是言聽計從了,我不明白你有過什么經歷,也不明白你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想告訴你,也許我給不了七兒一個精彩的世界,但是卻能夠帶著她幸福的走完一生,我們會有自己的兒女,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是,我是有其他的女人,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愛七兒,也不代表我會對她不好,若我是朝三暮四之人,只怕此刻早已將她拋諸腦后了,可是我沒有不是么?”安小樓盯著七兒師父看,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冰山開始有一絲融化。


七兒師父一愣,似乎是被安小樓說的理屈詞窮了,但是很快的她便恢復了原樣,冷冷說道:“你嘴巴厲害的緊,我說不過你,也不想跟你扯這些,你只要記住我的話,既然娶了她,你最好一心一意的對她,否則,你會后悔一輩子。”說完,她便轉身向樓上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安小樓。


安小樓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這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七兒剛才不也是這樣上樓去的么?


“嘁!三更半夜不讓人睡覺,真不曉得這女人想些什么呢。”安小樓搖搖頭,躺下重新開始入睡,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踏實,心里要掛念的東西太多了。


大概由于昨晚都沒睡好覺,這天一直到上午了,大家才開始起床收拾東西,備馬的備馬,做飯的做飯,對于拜火教的人來說,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了吃飯,人吃飽肚皮才能去做別的不是么,安小樓是很欣賞他們的,不到幾天的時間,他便與這些年輕人打成了一片,跟著他們一起生火做飯,說說笑笑,雖然各說各的,誰都聽不懂誰。


吃過飯后,他們便離開了這個小鎮子,由于安小樓的囑咐,大家都很自覺的把借住的房子收拾好才離開的,百姓們遭戰亂已經很痛苦了,拜火教可不能再趁火打劫。


七兒作為領袖,一早便跟幾個小頭目先行離去,大部隊依舊是在后面慢慢走,虎爺帶隊,莎莉曼作為女翻譯官跟隨在安小樓左右,兩個人互相學習對方的語言,漸漸的,莎莉曼的漢語越來越標準,而安小樓也能聽懂一些簡單的音節了。


在安小樓眼里,這些拜火教的教徒百分之九十都是異族,說白了就好像他那世界的新疆人差不多,但是這里有無新疆和維族他是不清楚的,姑且就稱他們為維族人吧。


維族人男男女女都很熱情開朗,喜好羊奶羊肉,就連遠離故土他們都要隨身帶著幾只母羊用來擠奶,羊便放在行李車后面的一輛馬車上拉著,整個隊伍在光天化日下十分顯眼,這讓安小樓禁不住有些隱憂:雖然燕王的隊伍尚未過江,但是這也并不意味著江南一帶全都是岐王的地盤了,總歸還有一些終于皇帝的臣子吧,倘若被人看到,肯定會有麻煩的,不過好在這些人今早出門時,全都換了便裝,猛一看去,人家還以為這是異族的商隊呢,可這商隊也深入中原太遠了吧。


“莎莉曼。”安小樓騎在馬上,叫喚著走在他身旁的莎莉曼,他有許多話想要問她。


“在,阿胡拉!”莎莉曼歡快的回答。


“你們這里有多少不懂武功的?”安小樓問道。


莎莉曼歪著腦袋,掰著手指仔細的算計著,不多時抬起頭來看著安小樓,很認真的回答道:“算上我的話,一共有十三個不懂武功的,怎么啦阿胡拉?”


“沒什么,我隨便問問。”安小樓一聽這話,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氣,區區百余人的隊伍,竟有十分之一強不懂武功,這戰斗力也有點太薄弱了吧,稍微遇上點山賊土匪什么的,只怕就會有人員損失。


“我知道了!”莎莉曼調皮的笑了笑,說道,“阿胡拉是在擔心。”


“擔心?”安小樓饒有興致的看著莎莉曼,這丫頭跟小月年紀差不多,同為十來歲的少女,差距咋這么大呢,瞅人莎莉曼多活潑多爛漫,再想想小月,寒心哪……


“你是擔心我們會受害!”莎莉曼驕傲的說道,也不知道她在驕傲個啥。


“受傷!”安小樓無奈道,關于這些小詞組,她今天一路上幾乎都在幫莎莉曼糾正。


“哦,受傷。”


“我的確擔心你們。”安小樓嘆口氣,“真搞不懂,既然是出來執行任務,做什么要帶上這么多不懂武功的呢?”


“我們要照顧圣女的起居啊!而且那些兄弟姐妹除外執行任務很辛苦,也需要人來照料啊。”莎莉曼倒是對安小樓的不解感到很不解,不過她旋即又笑道,“放心吧阿胡拉,跟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危險。”說完,她還調皮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什么玄機隱藏著。


安小樓笑著,伸手拍拍他的坐騎,這兩天他已經跟這匹馬相處的十分融洽了,甚至還給馬取了個名字叫小寶,而小寶似乎也沒有挑剔主人,盡管安小樓的騎術很爛,它也是任勞任怨的馱著他,從未撂過蹄子使過性子。


隊伍的行進方向是哪里沒人知道,安小樓更不可能知道,他來到這世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除了蘇州和吳縣,他幾乎哪里都沒去過,雖然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有太多相同之處,但是在以前的世界,出行基本就是火車汽車,要他記路是不太可能的,更何況時移世易,在那個現代化的世界里,自然環境已經變的不像樣子了。


瞅瞅太陽,已經偏西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可是隊伍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前行著,沒有絲毫好停下來開火吃飯的意思,他們走的這條路完全是山間土路,遠離官道,中午之前還能看得到些許村舍和農田,現在已經連農田都看不到了,這江南富庶之地,竟然也有渺無人煙的地帶,委實是匪夷所思。


又行進了一時,忽然就有一匹馬從隊伍的最前端開始往后跑,一包包的往人們懷里塞著東西,當那小伙子來到安小樓身邊時,畢恭畢敬的行了個馬上禮,然后雙手奉上一個油紙包,還有一袋水,安小樓接了過來,一邊嘀咕著一邊打開,紙包里似乎是肉片,又似乎不是,醬色,硬邦邦,紋理很粗。


“這是什么肉?”安小樓嘀咕道。


“這是馬肉啊!”莎莉曼說道,她懷里也有一包肉,此刻正打開來拿了一片在嘴里咀嚼著。


“就這樣吃嗎?”安小樓詫異道,“很硬啊!”


“是啊,就這樣吃,馬上行走時,我們多數都是這樣解決一餐的,只有到晚上了才會好好的做飯。”莎莉曼笑道,“嘗嘗吧,很香的。
war99 發表於 2012-2-3 09:54
第262章 野草深處
戰爭是什么樣子的?


雖然安小樓飽讀課本,在學校里呆了十幾年,語數外理化生政治歷史地理也學過不少的科目,但是猛不丁的要他回答這個問題,還真的有點難為他了。


作為一個生在八零年代,成長在九零年代,奮斗(或者說曾經奮斗)在二十一世紀的雄性青年來說,他的內心里,一直或多或少的對戰斗啊槍械啊有著這樣那樣的幻想或渴望,喜歡玩戰略類的游戲,指揮著屏幕里的一群代碼形成的小人打來打去,強奪一個又一個的碉堡城池,安小樓曾經以為有朝一日真的踏上戰場了,他不說指揮千軍萬馬了,千八百人指揮起來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要打仗了?”安小樓騎著小寶,晃悠在野外,他的身前身后,都是來自大漠塞外的異族人,這些人正奔赴他們任務地點,準備執行一項誰都說不清是什么任務的任務——他們聽不懂漢話,只知道服從圣女的指示。


安小樓的手里抱著一油紙包的馬肉。這馬肉素來以高蛋白和低脂肪聞名,這意味著其營養價值高,但是味道也許不太好,而正因為其蛋白質含量高,熏制出來的馬肉成為了大漠游民的方便食品,當然他們是不懂什么叫高蛋白什么叫低脂肪的,他們圖的就是一個方便易存,還有就是很容易就能填飽肚子,對于風餐露宿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種非常簡便又廉價的食品,可對安小樓來說,這食物就不咋地了。


安小樓花了很久,在一塊巴掌大的馬肉上留下了無數的口水和牙印,最后仍舊是沒能從上面撕下一塊可以入口的肉來,他無奈的將馬肉放回袋子里,扭頭看著身邊吃的津津有味的莎莉曼,心里在琢磨這丫頭是鐵齒鋼牙么,這么硬的馬肉她怎么能夠咬的懂還吃的這么香。


馬背上的一餐很快就結束了,太陽也跑到了西山后,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這樣不急不徐的行走也進行了幾乎一整天,用人困馬乏來形容大家,一點都不為過。


安小樓坐馬背上,幾乎快要打瞌睡,山水景色再秀美,看的多了也會疲倦的,更何況他的耳邊,正有四五個人不住的低聲討論著什么,用的當然也是他們本族的語言,安小樓僅僅能夠聽懂個別單音節的詞匯,以他們的語速和聲調,要讓安小樓聽的懂一整個句子,太難了。


“圣女……”一個頭上扎著頭巾的小伙子低聲說道。


“水……”另一個男子說道。


“神……阿胡拉……”


安小樓起初還饒有興致的想要加入他們的討論,可是他聽了半天,實在是沒有一句話能完整的聽下來,最后索性將瞌睡進行到底了。


前一夜的雨水看樣子也波及了這塊地方,小小的土路滿是泥濘,馬兒走在路面上,不時的還要陷入一個個泥水坑里,將馬背上的人顛起來一下,拜火教的人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甚至有人還是在馬背上出生的,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顛簸自然不算什么,可安小樓就不同了,盡管小寶是一匹很優秀的母馬,兩天的相處已經對安小樓十分的折服,但是這樣大自然的陷阱還是有好些次險些讓小寶泥足深陷,也險些讓它背上馱著的安小樓在瞌睡中跌落在地,幸好莎莉曼眼疾手快,可以從旁拉一把或托一下,否則安小樓早就變成個泥人了。


“這樣的行走啥時候是個頭啊?”安小樓心里微微嘆息,“再這么走下去,老子的屁股就要變成兔子嘴了。”


“停!”隊伍前面的虎爺高聲喊了一句,是用異族語言喊的,恰好安小樓跟莎莉曼學了這個音,竟然記住了,他聽到虎爺的這句話,開心的要死,第一時間勒住了韁繩,站定在原處。


終于是要休息了,在虎爺宣布了這個命令之后,隊伍停滯下來,原地休息,就地取材生火做飯,安小樓撅著屁股下了馬,牽著韁繩走到不遠處的一條小溪邊,飲馬洗臉,順便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這附近是一片丘陵地帶,漫山遍野都是荒草,夕陽已經西下了,僅僅露出一點余輝在山那頭,安小樓撒開韁繩,讓小寶自己去找吃的,然后將長袍下擺掖進腰帶里,半蹲在溪水邊捧起一抔清水洗了一把臉,作為油性皮膚的男士,他最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時節,悶熱難耐,臉上動不動就油哩麻花(出油,很多油)的。洗過臉后,安小樓站了起來,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了。


在溪水對岸約莫十幾里的地方,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漫山遍野都是綠油油的,也不知長了些什么植物,整條溪水由西向東橫穿而過,他現在就在溪水的南岸,岸邊全是一些及膝深的野草,間或有一兩朵白色或粉色的小花,而小寶正漫步在這草堆里,挑挑揀揀的吃著點心,對吃慣了草料的馬來說,這樣的環境下,它也就只能算是吃吃點心了。


安小樓站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你道是誰?玉玲瓏。


“她不是號稱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么,怎么都這么久了,還不見來找我呢?”安小樓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了,要說他出的狀況,從來到這世界開始,一直到現在,也不算少了,每一次都是玉玲瓏及時出現解救他于危難之中,可是這一次居然沒了她的身影,這讓安小樓心里有些納悶。


安小樓找了個下風口,站定了準備解決小便問題,而不遠處已經升起了七八堆火,那些拜火教的人們已經七八個圍成一堆開始準備晚餐了,不得不說他們手腳十分麻利。


“阿胡拉,阿胡拉,快看我……”莎莉曼興高采烈的舉著一捧狗尾巴草蹦蹦跳跳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安小樓正背對著她,所以她并不知道這位阿胡拉正在做啥。


“咦!”莎莉曼的突然出現給安小樓搞了個措手不及,他慌里慌張的結束了那啥,穿好衣服,將手在衣服上擦抹了兩下,轉過身來,“揍啥揍啥?”


“你看這個。”莎莉曼將她手里的狗尾巴草舉起來,這丫頭心靈手巧的很,竟然將一把亂草編成了一個小娃娃,還是個小女娃娃。


“嗯,不錯。”安小樓肚子嘰里咕嚕的叫,兩塊臀肌也酸不拉嘰的疼,現在的他可沒心思陪小朋友玩。


“阿胡拉……”莎莉曼覺察出了安小樓的情緒有些低沉,不由得愣住了,在她的眼睛里,阿胡拉是無所不能的,又怎么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呢?


“走吧,先填飽肚子去,我餓了。”安小樓拉著韁繩,牽著小寶,招呼莎莉曼道,“馬肉我可是一口沒吃下去啊。”


走了沒兩步,安小樓忽然回過頭去,向著后面的草叢中看了看,一陣熱風吹過,將那些及膝深的草們吹的搖搖擺擺,撲簌作響,猛的看去,還以為那草里面藏著什么人呢,安小樓悶笑了兩聲,搖搖頭,帶著莎莉曼和小寶向隊伍里走去。


每個火堆上都架著一口大鐵鍋,鍋里煮著馬肉湯,還有他們之前從集市上買來的大米,幾乎所有的教徒都希望阿胡拉能到他們那一堆去,安小樓每走過一群人,都笑著跟他們打招呼,然后就胡亂挑了個火堆坐下來,當然莎莉曼也跟在他身邊了。


見阿胡拉竟然加入了自己這邊,那個火堆旁的七八個人個個都興奮不已,爭先恐后的給安小樓盛飯舀湯,生怕怠慢了這位真神,安小樓與他們像是老熟人一樣的說笑著,大大咧咧的接過了那飯碗和湯碗。


“#¥……¥¥”一個男子謙卑的說道。


“他們說出門在外,不能好好招待阿胡拉,讓您吃苦了。”莎莉曼解釋道。


“沒關系啊,這挺好的。”安小樓笑著說道,他背對著剛才的那條小溪,背對著那幽深的草叢,一只蚊子叮在了他脖頸上,安小樓啪的一巴掌拍死了蚊子,扭頭向肩膀上努力看去,忽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身后的草叢很激烈的晃動了一下,安小樓心里一沉,隱隱的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虎爺呢?”安小樓問道。


莎莉曼搖搖頭,然后又問她身邊的人們,大家于是七嘴八舌的說起來,直吵的安小樓頭痛不已。


“一個一個來。”安小樓伸出手,制止了他們雜亂無章的發言。


“¥”一個年輕人大聲說道,然后其他人有搖頭的,有點頭的。


“阿胡拉,他們說虎爺去前面找圣女了,還有個說虎爺在安排崗哨。”莎莉曼無奈的說道,“老實說,我都不清楚虎爺到底干嘛去了。”


馬肉湯里,放了野生香菜,香菜的香氣讓湯變得無比鮮美,安小樓吹拂著,小喝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


“對了,你們虎爺不是維族人啊,你們是維族人吧?”安小樓問道,跟他們相處這么久了,居然連人家是什么族的都不曉得,罪過罪過。
war99 發表於 2012-2-3 09:55
第263章 草叢魅影
所有的村鎮都蕭條冷清。


從蘇州往北出來的官道上,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獨自行走在路邊,由于剛下過雨的原因,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又捂干,玲瓏的身材被半干的衣衫包裹著,顯得格外惹眼,好在現在已經是傍晚,太陽落山,盡管是官道,盡管路兩旁有村舍,這條路上依舊是冷冷清清,除了她,一個行人都沒有。


這個女子便是玉玲瓏。


為了尋找安小樓,她幾日來已經將蘇州附近的大小村鎮搜羅了個遍,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不放過,現在她確定安小樓等人已經往北去了。


玉玲瓏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自責,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悔恨著,自責當日為何要丟下他一個人在房頂,可是自責和悔恨都是沒用的,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快的將安小樓找回來,帶往燕京,他留在江南一日,危險便多一分。


溪水邊的樹底下,安小樓正和一群維族的拜火教教徒歡快的進行著晚餐,馬肉湯和糙米飯,其實這都是十分粗糙的食物,但是一群年輕人這樣聚集在一起吃著喝著,感覺就是不一樣,這樣安小樓回憶起了他童年有一次騎著媽媽的三輪車載著表弟表妹們帶上一口小鍋子和打火機,買了幾包廉價泡面和廉價面包去城郊的松樹林野炊的事來,快樂有時候和物質無關。


又一陣夾著熱氣的小風徐徐的吹了過來,安小樓站了起來,轉身向溪邊走去。


“阿胡拉,你干么什去?”莎莉曼追上來好奇的問道。


“小姑娘,是干什么,不是干么什!”安小樓淡淡的笑了笑,糾正她,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啊,男人當然也有男人要做的事了,我去噓噓,難道你也要去么?”這兩天下來,小丫頭已經儼然成了安小樓的跟屁蟲,一眼看不到便會四處尋找他。


“噓噓?”莎莉曼自然不明白安小樓的意思了,她實在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孩子。


“就是撒尿……”安小樓索性直說了。


莎莉曼臉上一紅,捂著眼睛就往回跑,她長裙的下擺在風中飄舞著,形成一道好看的風景,由于他們距離火堆不遠,因此一些男人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這些拜火教教徒們平日跟虎爺久了,也都聽的懂一兩句漢話,此刻見莎莉曼這樣窘迫,都善意的哄笑起來。


“好奇害死貓的,小姑娘!”安小樓沖她的背影喊道,于是哄笑聲更大了,雖然其實大家都聽不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安小樓笑著,看到別人笑他心里也蠻開心的,等鬧完了莎莉曼,他便轉回身去,往溪邊稍遠處走去,總不好真的當著這么多女人的面撒尿吧。


野草幽深啊!


安小樓撒尿的時候眼睛不住的往旁邊的草叢里瞥去,也不知是為啥,他總覺得那草叢中似乎有人,可當他張著脖子往里探望時,卻又什么都看不到,因為天色一點一點的在變黑,草叢本就是綠色,現在更是一片模糊,就算里面藏個大象也看不出來了。


安小樓抖了抖,系上褲帶,順便在溪水里洗了手,就在他正要站起來時,噹的一聲清脆而又細微的響聲自草叢中傳來,觸及到了安小樓敏感的神經,做了多年的機械工程師,在車間里也做過半年的鍛工,對于金屬的聲音,他太喜歡,也太熟悉了,這絕不可能是他的錯覺。


“草叢里有人。”


這是安小樓的第一反應。


“是什么人?”安小樓原本要站起來的,為了繼續探聽一下,他決定再洗一把臉,于是他輕輕的捧起水,朝臉上潑去。


噹的一聲,還是金屬的響聲,似乎是武器碰撞的聲音,又好像還有呼吸聲,安小樓這一次確定了草叢里有東西。


“會不會是有拜火教的教徒在里面辦大事(大便)?”安小樓想道,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不過具體是不是,只要查一下便知道了,他緩緩的站起來,假作無事,向火堆旁走去。


莎莉曼正和她身旁的男人們興奮的聊著什么,她是個單純而又大方的女孩子,那些男子們通常把她們當作自己的親姐妹來看待,安小樓坐下的時候,他們似乎正拿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跟莎莉曼推到一起開玩笑,這是年輕人們在一起常玩的把戲,安小樓一眼便看出,那男孩子對莎莉曼很有好感。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安小樓沒有坐回,他轉到火堆的另一邊,面對著草叢坐下,可坐下后他又往身后看了看,到處都是草叢,安小樓心驚跳了一下,漫山遍野的草叢和矮樹叢,若真的要藏人,能藏多少?十個?一百個?還是更多……他不敢想了。


“阿胡拉,你怎么了?”莎莉曼坐在安小樓身側,與他的位置隔了兩個人,只有她看出安小樓有些不對勁。


“莎莉曼,咱們一共有多少人啊?”安小樓想了想,覺得也許這樣說會產生歧義,讓莎莉曼搞不懂,于是又解釋道,“從早上到現在,跟咱們一起行走的,一共多少人?”


這可把莎莉曼難到了,她只知道伙夫侍女們一共有十幾個,可是其他的人有多少就不清楚了,于是她便用維族語言問了問身旁的人,很快便有了答案。


“總共有八十五個人,怎么啦阿胡拉?”莎莉曼好奇的看著安小樓略顯凝重的臉龐。


“沒什么,你知道虎爺在哪里嗎?”安小樓笑了笑,“我想跟他討論一下關于拜火教的事情,要知道在成為你們的阿胡拉之前,我可對你們一無所知啊。”


對于安小樓的這句話,莎莉曼似乎很高興,阿胡拉越來越重視教民了,這是好事不是么?莎莉曼開心的指了指隔了三四個的火堆,說道:“虎爺就在那里,大約在喝酒。”


“好,我去找他。”安小樓站起來。


“不用!”莎莉曼很是利落的說道,“您是真神,若要見誰,只需把他喚來便是,怎么好讓您自己起身去找呢?”說完,莎莉曼站起來,像一只輕盈的小鳥一般往前頭跑去,她要去幫安小樓叫虎爺來。
war99 發表於 2012-2-3 09:55
第264章 詭夢
“什么事?”


莎莉曼離開沒多久,虎爺就大步從隔了三四個篝火堆的地方走到安小樓跟前,看他眉頭深鎖的模樣,似乎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安小樓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了看他,這家伙,你說他好吧,他還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說他不好吧,似乎又沒對安小樓怎樣過,總之人性是復雜的,太復雜了,安小樓眼睛看著虎爺,心里亂七八糟想了許多,不過他最擔憂的,還是那越來越暗淡的天際,以及幽深過膝的草叢。


“你武功那么好,都沒覺得附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安小樓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他的手里捏著莎莉曼用狗尾巴草做的小人兒。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的地方多了!百八十口子人要吃飯,百八十匹馬要草料,居然還給弄丟了一匹……”虎爺嘀嘀咕咕,似乎是有什么人跟他說過類似的話了。


莎莉曼從前頭蹦蹦跳跳的跑了回來,手里捧著一把堅果,大約又是哪個姐妹塞給她的,小孩子就是好,一點點好吃的就可以換來開心一片。


“阿胡拉,給你吃!”莎莉曼跑到安小樓身旁,手一伸將手里的堅果遞給他。


“叔叔不吃,你乖了,自己吃。”安小樓胡亂應付著她,于是莎莉曼便和其他人分食去了。


“馬丟了?”安小樓仰著頭問虎爺,“是在這里嗎?”看樣子,自己的那種不安并非是空穴來風,這一路上,肯定是有什么人在跟著他們,會是兵營里的人嗎?是岐王的還是燕王的?安小樓猜測著。


“不是,丟了好久才敢報給我,居然還說什么不對勁……我說阿胡拉,您也發現不對勁了?”虎爺走進人堆,那些維族的男子便都畢恭畢敬的跟他打招呼,嬉笑聲也少了許多,紛紛讓地方給他坐,看起來虎爺在拜火教中地位不低。


“坐到我身邊來,咱爺倆說點貼己話。”安小樓無時無刻不想要占這家伙的便宜,他促狹的沖虎爺很真誠的笑了笑,拍拍身旁的空位子。


虎爺狐疑的看著安小樓,他對安小樓總是持有幾分不信任,看了安小樓一會,他還是決定坐過去。


“看見那草叢沒?”安小樓一把攬過虎爺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笑瞇瞇的對他說道,“你發現這里其實并不太適合宿營了沒?”


“草叢?”虎爺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的眸子是黑色的,頭發也是黑色的,虎爺應該是大夏的族人。


安小樓諱莫如深的點點頭:“我方才尿尿的時候,總覺得那草叢中有什么人,我聽到了武器碰撞的聲音。”


虎爺斜著眼,嘴角忽然掛上了冷笑,他推開安小樓笑道:“得了吧阿胡拉,這附近的老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方圓百里都被岐王控制住了,燕王的軍隊尚未過江,不會有誰對我們有威脅的。”


“萬一是山匪呢?”安小樓說道,“我看你還是通知下去,早做準備為妙。”


虎爺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阿胡拉,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你的阿胡拉,別的事,不勞你操心了。別說是幾個山匪,便是岐王燕王的軍隊來了,要想傷咱們兄弟,他們也得拿得出那個金剛鉆才行!”他大步邁過火堆,朝來時路走去,安小樓望著他的背影,心里說這還真是一個很固執己見又目中無人的家伙。


夜色漸漸的加深,天空如一抹濃墨,黑不溜丟的,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一顆,吃過晚飯后,那些男男女女相繼都找了干燥的地方就地休息了,火堆也燃燒的差不多了,莎莉曼拿了皮子給安小樓鋪好了地鋪。


“阿胡拉,睡吧。”她鉆進了自己的皮囊子里,一臉的笑靨如花。


“就這樣睡?”安小樓有些詫異,“這皮子鋪在地上可惜了呢。”


“這有啥呀,咱家鄉太多啦!”莎莉曼自豪的說道,“等以后你跟我們回去就知道了。”


“我跟你們回去?”安小樓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會跟這些人去大漠。


“是呀,你是我們的神,自然要跟我們在一起了。”莎莉曼說道,“睡在皮子里可以防蛇和蚊蟲,雖然悶熱了點……”


兩個人就這樣小聲唧唧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堆躺下了,在這里男女之間的感情特別的純潔,并且男人們都對女人十分禮遇,絕不會出現什么強暴啊性騷擾之類的事情,這點倒是挺好的,尊重女性。


安小樓躺在地上,盡管鋪了很厚的一層毛皮,但是坑洼不平的地面還是咯的他腰酸背痛,身邊的人都已經相繼進入了夢鄉,小莎莉曼如一個嬰兒一樣,躺下不久便熟睡過去,在這樣的環境中,安小樓的瞌睡之神也很快上崗了,他的眼皮子沉重無比,不過在睡去之前,他還是掃視了一眼整個隊伍,除了橫七豎八睡在地上的人之外,他還看到了幾個晃動在周邊的身影,那是站崗放哨的,看來虎爺還行,警惕性還是有的,安小樓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叢幽深的草,他總覺得在草叢里有一只眼睛正盯著自己看,漸漸的,他也去和周公幽會去了。


“安大哥,嘗嘗我做的桂花糕,看看合你口味不。”三好笑吟吟的端著蒸籠從廚房里走出來,蒸籠里是新做出來的桂花糕,安小樓搓搓手,跳到她身邊。


“嘿嘿,三好,你來了啊?你不是在蘇州么?”他一邊上下其手,在桂花糕和三好身上摸索,一邊奇怪的問道。


“是啊,魯少爺把我們接出來了,對了,咱家有大胖小子了呢。”三好笑了笑,伸手點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都做爹了,還這般沒正形,快想想該給兒子取什么名字吧。”


“兒子?”安小樓一愣,“玉婷生啦?這么快?”他抬頭看看周邊,紅的花綠的草,天藍藍云悠悠,還是夏天呢,怎么這么快就生了?


“嗚哇嗚哇~”屋子里傳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哭聲讓人揪心揪肺,安小樓跳著腳說道:“三好,是這娃不?”


“是啊!”三好剛說完,門簾被掀開了,史玉婷頭上裹著白頭巾懷里抱著一個孩子走出來。


“安郎!”生了孩子以后的史玉婷模樣更水靈了,身材也更好了,聲音比銅鈴還要清脆,她指著懷里的寶寶說道,“快來看看兒子吧。”


“是啊,這可是咱安家的長男呢,快去!”三好笑著推了安小樓一把,他竟然如一支風箏一般被推到了史玉婷身邊,一低頭看到了那孩子。


“我滴媽呀!”安小樓看了以后,倒吸一口冷氣,“DNA太強大了!”原來那孩子除了身形短小如嬰兒,其他都跟安小樓一般無二,眉毛眼睛鼻梁嘴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甚至連嘴上那撮小胡子都很像,安小樓最近的胡子開始瘋長了……等等,嬰兒怎么會有小虎子?安小樓嚇了一跳。


“怎么啦?”史玉婷道,“兒子長得跟你可是一模一樣呢。”


“嗯嗯!”安小樓狂點頭,就這樣的誰能敢說不像呢?他正要伸手去抱孩子時,忽然背后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身后傳來魯知秋的聲音。


“安公子!”魯知秋笑嘻嘻的說道,“我們去生孩子去,我已經跟她們商量好了。”說完,她連拖帶拽,將安小樓向偏房拖去。


安小樓轉過身看著魯知秋,咦,這丫頭也是,越長越好看了,他于是說道:“你娘同意了?你跟三好說了?這么說你不必再對外女扮男裝了?”


“是呀。”魯知秋一臉的輕松模樣,“我現在無比的輕松,我們生個兒子繼承魯家,繼承鹽幫,然后我就跟你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了。”說完,魯知秋將腦袋歪在安小樓的脖頸處摩挲著,搞得他身體某個部位唰的里正了起來。


“那走吧,咱們去愛愛。”安小樓迫不及待地拉著魯知秋往屋里鉆。


“慢著。”三好說道,“安大哥,你忘記了還有我呢?”她將蒸籠放在石桌上,嘟著嘴說道:“原本那日我們要成親的,可是你居然就這樣拋下我們姐妹幾個不見了蹤影……”


“好嘛好嘛,大家一起嗨皮!”安小樓的骨頭簡直都要酥掉了,他左擁右抱的摟著這些女孩子,笑嘻嘻的就要往屋里走。


天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暗了下來,墨云滾滾,壓在安小樓的頭頂上,忽然間他的懷抱空了,耳邊傳來了三好,史玉婷以及嬰兒交疊的聲音。


“安大哥!”


“安郎!”


“嗚哇~”


“救救我們……”


“人呢?”安小樓急得團團轉,剛剛還在他身邊的一家人呢?


刷刷!兩把閃亮的單刀橫在了他的脖頸上,兩個黑衣蒙面人獰笑著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小王爺!”


“我靠!”安小樓怒了,“來不來就來這一套?你們換個招數會死啊?大白天的黑衣蒙面,晚上黑衣蒙面,赤橙黃綠青藍紫你們知道不?”他手腳劃拉著,打算跟這些人拼命了。


“還我老婆們!還我大兒子!”安小樓吼叫著。
war99 發表於 2012-2-3 10:03
第265章 被偷襲
安小樓做夢的時候可并不知道他是在做夢,在夢里他正左擁右抱懷抱美女準備進房嗨皮去呢,忽然就從天而降一群黑衣蒙面人,黑黝黝的天,明晃晃的刀,倏地就出現在了安小樓面前,讓他頓時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苦情感覺。


“難道生在這個世界里,終究是要被刀在脖子上架N回的么?”安小樓心里充滿了憤怒,他的雙手不斷的劃拉著,跟那些黑衣蒙面人做殊死搏斗,一邊搏斗一邊大叫,讓他們還他老婆孩子。


安小樓的耳邊不斷的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那是刀劍碰撞所特有的聲音。


“阿胡拉,快醒醒!阿胡拉!”耳畔響起了莎莉曼焦急的聲音,安小樓在搏斗中被劇烈的搖晃著,他揉揉眼睛翻身坐起,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莎莉曼的那張小臉,然后便是身邊的黑衣蒙面人們和拜火教的教徒。


粗略估算,蒙面人大約有三五十個之多,至于他們是誰,又是從哪里來的,沒人知道,大家知道的只是月光下他們的刀鋒很犀利,非常犀利。


這些黑衣人身形不高,身手矯捷,跟人高馬大的拜火教教徒比起來,他們就好象泥鰍一樣難以捕捉,又好像狐貍一樣的狡猾。


“啊?”安小樓掐了自己一下,“這是怎么回事?”他話音還沒落定,一個黑衣人已經揮舞著長刀撲將過來,刀鋒裹著刀風,企圖刺穿莎莉曼,順便刺穿安小樓的面門。


那人手里的刀又細又窄,絕非中原武器,看起來十分的眼熟,安小樓一下便想起來這是什么武器了——日本武士刀。雖然他剛剛被叫醒,雖然他不太會武功,但是這不妨礙他有一顆英雄救美的心,也不妨礙他能夠行動迅速。


安小樓一把拽過莎莉曼,兩個人順勢向后倒去,這樣剛好可以避開那黑衣人直直刺來的長刀,安小樓很聰明,倒下之后他并沒有停止躲避,他眼看著那人吱哇亂叫,不知是氣的還是氣的,總之又將長刀高高舉起,開始往下劈了。


“該往左邊滾呢還是往右邊滾?”


安小樓和莎莉曼的左邊是一堆火堆燃燒過后的灰燼,灰燼旁邊還有沒洗過的鍋子,右邊不遠處是一小片泥潭,應該是大地落雨后遺癥,刀風呼呼的,就要到達他們耳邊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安小樓不管左右,就勢一滾,堪堪避開了那人劈斬下來的這一刀,而此時此刻,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莎莉曼也傻了眼,她雖然身在拜火教,卻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只蜷縮在安小樓的懷抱里,一動也不敢動,連尖叫都忘記了。


雖然成功的避開了那黑衣人的攻擊,但是這一倒一滾已經是安小樓所能做的極質了,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招數可以應對眼前這人,更何況身上還壓著一個莎莉曼。


拜火教有近百號人,拋開不懂武功的十幾個,仍舊有八十多人可以參戰,并且戰斗力還極強,而這些突襲的黑衣人只有三十多個,按理說這以多敵少的陣仗,應該是贏定了才對,可是奇怪的是,似乎所有人都打的吃力,那么便只有一種解釋——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啊。


安小樓抱著莎莉曼滾到一旁后,將她往外推開,然后迅速的爬起來,就在這當口,那黑衣人嗖得一刀就切下來了,自左上而右下,不偏不倚,正劃在安小樓的屁股上,若不是莎莉曼眼尖急忙一把拉開他,只怕這一下要在他背上劃個老大的口子了。


臀部傳來的涼颼颼的刺痛頓時讓安小樓完全的清醒過來,也把他給激怒了。


“我靠!這哪里跑來的鳥人,怎么就盯著老子不放了?”安小樓怒了,他從腰間抽出匕首(大約只有人家長刀的五分之一長),雖然短了點,可俗話說得好一寸短一寸險,保不齊這一匕首就扎進對手的心窩子了,反正安小樓是這么想的。


不過當匕首和長刀真的放在一起比較時,安小樓禁不住倒吸了很多口冷氣,匕首真的太短了,人家的刀尖稍微撥拉一下就能把他的手腕削斷,雖然如此,安小樓還是謹記輸仗不輸人的教誨,當然了,這些教誨都是早年間他爸爸教他的,同類型的教誨還有不蒸饅頭爭口氣之類的話,為了嚇唬對方,又或者是給自己打氣,安小樓故意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他的眉毛眼睛鼻梁都糾結在一起,這樣一來,原本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便只剩下了豆大的黑色眸子,從豆大的黑色眸子中透射出來的,是略帶心虛的兇惡目光。


安小樓學電視里小流氓的模樣,將匕首在左右兩只手里不停的倒換著,半弓著腰,略抬起頭,盯著身前這個矮小的泥鰍不住的看,嘴里一邊嘮嘮著:“他娘的,來啊,來殺你老子啊!”


安小樓的虛張聲勢很快就被對手看穿了,黑衣人一挺身,將長刀送上前來,迎著安小樓的心口就刺,安小樓緊張的額頭冷汗一串串的冒,汗珠滴滴答答的滾落,這真正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甚至都沒心思去擦汗,刀刺來的時候,他晃動著手里的匕首橫掃著,企圖格擋開來。


“唉!現在手里若是有一塊盾牌就好了。”安小樓忽然想起他曾經十分鐘愛的游戲魔獸世界,那里的戰士不是有各種技能么?沖鋒,格擋,嘲諷……安小樓目前用的便是格擋這一招。


所謂錯有錯著,安小樓在揮舞匕首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迎上了劈斬過來的刀,他只覺得虎口一麻,耳邊傳來當啷一聲,那黑衣人的刀竟然被他削斷了刀尖,而那把匕首卻安然無恙。


“乖乖,玲瓏姐姐送的東西果然非同凡響。”安小樓還來不及繼續夸贊,那邊斷刀又刺過來了,他耳邊響起了莎莉曼的聲音。


“阿胡拉,當心啊!”莎莉曼情急之下,彎腰抓起毛毯便向那黑衣人抽打過去。
war99 發表於 2012-2-3 10:03
第266章 殺戮(1)
這個晚上陰沉沉的,天與地之間充斥著一種熱騰騰的氣息,六月份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尤其是在這樣陰沉卻無風的夜晚,那對怕熱之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就是這樣的夜晚,在一處荒野之間,兩群人正兀自打的不亦樂乎,這兩群人一群是身著普通百姓服飾,但是卻大多是藍眼睛高鼻梁的異族男女,而另一群則是身形矯健矮小,身著黑衣面戴黑色面罩,手持長刀的黑衣人,雙方雖然數量上并不相稱,但是卻勢均力敵,此刻地上已經有三兩個黑衣人倒下,同樣的,也有四五個異族人倒下了。


安小樓手持匕首,盯著自己對面的黑衣人,此刻他不能指望任何人來救他,因為大家都是自顧不暇——黑衣人個體作戰能力明顯比拜火教的教徒們要高上一兩個檔次,平均下來,要三四個拜火教的人圍住一個黑衣人才能勉強打個平手,而虎爺武藝明顯要比他的手下們高上幾個段,但是此刻他正被兩個黑衣人左右夾擊,分身乏術,而唯一一個呆在安小樓身邊的,卻是對武功一竅不通的少女莎莉曼,換句話說安小樓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過莎莉曼雖然不懂武功,卻十分的勇敢,她彎腰抓起睡覺時鋪在地上的毯子,呼啦啦的就朝那黑衣人面上甩了過去,一邊甩一邊喊道:“阿胡拉,當心啊!”


黑衣人彼時正手持長刀向安小樓斜刺過去,企圖挑翻他的肚皮,而莎莉曼的毯子恰逢此時自天而降,罩住了黑衣人的腦袋,解了安小樓的眼前之困。然而黑衣人豈是那樣好打發的?只聽刷刷幾聲,皮毛制成的毯子便化作了漫天飛舞的碎片,而黑衣人就在這漫天碎片中,復又張牙舞爪的向安小樓撲過來了。


“來吧!”安小樓將匕首從左手捯回右手,往那黑衣人眼睛上噗的啐了口唾沫,趁那人偏頭躲避之際,他猛的躥了上去,在明知干不過對方的情況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變防守為攻擊,俗話說的好,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嘛,安小樓一邊想著,就到了黑衣人跟前。


長刀長,匕首短,安小樓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原本他離黑衣人就不太遠,這情急之下,一大步便躥到了那人跟前,他伸出雙手,一個熊抱抱住了黑衣人,死死的將那人夾在自己的胸前,攢足了勁,用他的刺頭向黑衣人的前額沖撞過去。安小樓用這一招不是沒根據的,他打小就有個鐵頭的外號,那腦袋杠杠的硬,在還是幼童的時候,便撞遍‘天下’無敵手了,當然這個天下僅限于他家四周和親友們。


只聽嘭的一聲,那個黑衣人被撞的五葷六素,不知南北了,雖然安小樓也齜牙咧嘴沒有好過多少,但是他憋著一口氣在心頭,那就是要活著,決不能死在這家伙手里,因此求生的欲望讓他暫時忘卻了疼痛,牢牢抱住黑衣人的雙手在其背后也沒老實了,他抱著黑衣人轉了個圈,使黑衣人后背露給了莎莉曼,同時安小樓將手里的匕首丟在莎莉曼腳下。


“莎莉曼,戳死他!”安小樓喊道。


莎莉曼是個很聰明也很勇敢的姑娘,她立刻便明白安小樓的意圖了,于是便迅速彎腰撿起匕首,呀呀叫著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當然不肯就范,他拼命的扭動著,想要甩脫安小樓,卻不料安小樓兩只胳膊死死的箍住了他的雙腋,竟是無法掙脫,黑衣人有心用長刀刺穿安小樓的后背,卻無奈雙臂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不但無法使力,甚至連彎曲都不能,就在黑衣人再次為掙脫安小樓的懷抱而努力時,他的耳邊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安小樓竟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人在危急時刻,為了生存而爆發出來的力量是不可用常理來估計的,安小樓此刻就處于這種狀態,雖然在大學時代曾經學過幾年跆拳道,但是真正到了搏命的時刻,什么踢腿啊防御啊什么禮節啊全數拋諸腦后,他腦子里唯一剩下的就是死死的抱住這人,不讓他有機會反手。


時機稍縱即逝,然而時機一旦被把握住,也是能夠救命的。就在黑衣人跟安小樓糾纏時,莎莉曼已經來到了黑衣人身后,這個從未殺過人的女孩雙手握著匕首,閉著眼睛張大嘴巴呀呀的叫著為自己壯膽,那吹毛斷發的匕首瞬間便刺入了黑衣人的背心。


“噗!”


黑衣人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盡管他的臉上帶著面罩,依舊沒能阻止鮮血鋪頭蓋臉的噴到安小樓的臉上和身上,黑衣人略掙扎了幾下,死掉了。


安小樓依舊死死的箍住他,生怕他是裝死,其實猛的這樣發力,安小樓的雙臂已經麻木了,他顧不得臉上的血,只是在發狠。


“讓你狗東西來找茬!”安小樓恨恨的說道,“好好的在家里抱老婆生娃娃不好么?千山萬水來惹我!”他似乎隱隱有所覺察,這些黑衣人好像是奔著自己而來。


“阿胡拉,他死了么?”


匕首仍舊插在黑衣人背上,莎莉曼的雙手也浸滿了鮮血,她怔怔地望著安小樓和那黑衣人,嘴里喃喃自語。


“死了么?”安小樓這才回過神來,同樣的問她。


“死了吧!”莎莉曼忽然很肯定的說道。


當啷一聲,黑衣人手里的長刀掉落在地,他的雙手耷拉在安小樓的肩頭,腦袋也垂了下來,不再動彈了,看樣子是真的掛掉了,安小樓微微松了口氣,松開了緊緊箍住黑衣人的雙手,撩起長衫擦擦臉上的血水。


“這家伙,不是大夏人!”安小樓彎腰撿起斷了一截的長刀,拿出打火機點亮看了看,篤定這些人是倭人。


“為什么?”莎莉曼疑惑道。


“你看這里有……”安小樓收起打火機,指著刀柄上的字體想要對莎莉曼說他的證據,可是身后傳來的吼聲卻打斷了他們倆的談話。
war99 發表於 2012-2-3 10:03
第267章 殺戮(2)
安小樓和莎莉曼勝利的喜悅(其實根本沒啥好喜悅的)沒有維持幾秒鐘,便被另一個黑衣蒙面人打斷了。


“你看這里有……”安小樓收好了打火機,這可是他的寶貝,倘若哪一天這寶貝丟了,就算不死在黑衣人手里,也會死在氣急敗壞的拜火教教徒手里的,這一點安小樓心里十分有數。


安小樓指著手中的斷刀刀柄想要給莎莉曼看那文字,那并非是中土文字,其中夾雜著一些東洋文字,說白了,如果這個世界有日本的話,那應該就是最早期的日文,安小樓稱呼這人為倭人,至于大夏王朝怎樣稱呼他們,安小樓就不知道了。


莎莉曼剛想伸過脖子去看,立馬就縮回去,并且拉著安小樓一并蹲下去,與此同時,安小樓只覺得身后一陣旋風吹過,有東西貼著他的后腦勺削過去,這樣大熱的天氣,竟搞得他渾身冒冷汗,自覺從尾巴骨到后腦勺一陣涼颼颼的。


搞得安小樓跟撞鬼一樣感受的,是另外一個黑衣人,他哇啦哇啦怪叫著,踢翻了兩個拜火教的教徒,向安小樓撲了過來,果然不出安小樓所料,這些人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我靠,這還沒完了!剛解決一個又來一個……”安小樓剛想松一口氣,卻不料又陷入了危機之中,他蹲在地上還沒想該怎么做的時候,身后的黑衣人第二刀就已經追上來了。


匕首呢?安小樓一把推開莎莉曼,他趴在地上尋找匕首,忽然就發現那匕首還在死人的背上沒拔出來呢,安小樓身上腿上一片污臟,在地上滾了一道,堪堪避過那一致命的一刀,雖是如此,大腿卻沒避開,只聽刺啦一聲,他的大腿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刺骨的疼痛讓他眼前一花,行動變得緩慢起來。


“阿胡拉!”莎莉曼自是看到了安小樓受傷的過程,也看到了那黑衣人握著長刀繼續攻擊的樣子,她尖叫著,撲向那黑衣人,又踢又咬,卻嘭的一下被黑衣人甩脫老遠,竟是倒在地不再動彈。


莎莉曼被黑衣人一掌推開,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后飄去,這一切被安小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掙扎著站起來,趁著黑衣人甩脫莎莉曼的功夫,手握那把斷刀向那人劈了過去。


安小樓雖然不懂刀法,不會武功,甚至大腿都已受傷行動不夠利索,但是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此時的安小樓便是屬于那不要命系列的,他完全拋開了生死,他認為莎莉曼被黑衣人打死了,這年代的內功動不動就把人的心脈給震碎了什么的,那比腎衰竭還恐怖,幾日的相處,讓安小樓對莎莉曼產生了那種很單純的兄妹之間的感覺,此時活潑可愛的莎莉曼忽然就那樣倒地不起,怎能讓安小樓不哀傷痛恨呢,他揮舞著刀,竟也把一柄斷刀舞的呼呼生風起來,一時之間,那黑衣人竟也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


刀鋒與刀鋒相撞擊在這墨色的夜空下擊出了點點火花,安小樓脖子上全是血,褲子也被血浸透了,他雙手握著刀,狠命的與那人的長刀交錯抵在一起,現在他們比拼的不是誰有技巧誰武功高,而純粹是蠻力,安小樓脖子上青筋爆起,額頭也不例外,他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那黑衣人。


“為什么要殺人!!你殺了莎莉曼!她還那么小……”安小樓瞪著眼睛恨恨的說道。


黑衣人嘀咕了一句什么,安小樓聽不懂,但是從那人的眼神中安小樓可斷定那句話不是什么好話。


“去你奶奶的!”安小樓一咬牙,使出全身都力氣向那人逼去,他后來很吃驚自己的力氣居然比那黑衣人的大那么多。


黑衣人起初被安小樓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后來又被安小樓的力氣給嚇到,但是當來來回回那么幾次之后,他發現安小樓似乎一直在用蠻力跟自己打架,于是面罩下的嘴角處就浮現出一絲陰笑,對付這樣只有蠻力的莽夫,自然是要用功夫了。


敵人要用功夫了,可安小樓還不知情,他仍舊在死死的抵住那人,企圖砍斷他的刀,繼而砍斷他的身子,為莎莉曼報仇。可是不知那人怎樣晃動了一下身形,居然就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安小樓愣了一下,不過不消多久,他就知道那人是到了他的身后,這應該是一種輕功吧,安小樓迅速的轉身,同時這樣想著。


安小樓又想故技重施,但是黑衣人卻不再給他機會了。他每一次撲過去,都是撲了一個空,對方似乎腳底抹了油,溜的特別快,他只覺得眼前黑影一晃,原本在他面前的人就沒了,不是出現在他的右邊,就是出現在他的后面,漸漸的,安小樓覺得自己好像是老鼠,而對方好像是貓,黑衣人在享受撲殺獵物的快樂。


黑衣人的快樂同樣也沒持續太久,這片開闊地帶上的喊殺聲一直持續不斷,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多,從五個到十個,不過卻是黑衣人死去的數量遠遠高于拜火教教徒。


“相公!”


安小樓在混亂中似乎聽到了七兒焦急的聲音,是七兒么?安小樓喊道:“老婆,我在這兒!”


一道淡淡的影子掠過長空,落在了安小樓身邊,正是他的七兒。


噹的一聲,七兒袖子輕甩,就格開了黑衣人劈下的長刀,黑衣人的武功雖然高強,但是在七兒面前顯然還不是個兒,一柄冒著寒光的長刀,竟然被七兒柔軟的衣袖給卷住,咔嚓一聲扭斷了。


“八個牙露!”黑衣人罵了一句,這句話安小樓聽的真真的,七兒也聽到了,她眉頭一皺。


“琉球人?”七兒喃喃道。


原來在這個世界里,日本國還是被稱作琉球的。


“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伏擊我們?”安小樓心里暗暗的想著,那黑衣人卻又繞過七兒,重新向安小樓撲殺過來,他的十指如鉤,直直的掐向安小樓的脖子,這一次輪到黑衣人奮不顧身了,只可惜七兒的武功對他來說太高了,只見七兒衣袖一拂,嘭的一聲就將那黑衣人擊出了幾丈遠,那黑衣人掙扎了一下,倒地不動了。


“啐!”安小樓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但是這絕不足以表達他心中的憤恨,他提著刀,雙眼四處溜達著,想要找戰局加入進去,哪怕補刀都可以,可是滿場撒目了半天,他驚訝的發現局面開始一邊倒了,黑衣人漸漸不敵拜火教,開始撤退了。


“相公,你受傷了。”七兒看到安小樓血頭血臉的模樣,心開始咝咝的疼起來,她暗暗責怪自己來晚了。


“沒事,都是皮肉傷!”安小樓忍住腿上的疼痛,嘿嘿一笑,他丟下刀,走到先前那黑衣人的尸體旁,拔出匕首,那寒光閃閃的匕首上,竟然一滴血都沒沾上,他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這是好東西,相公有此物護身,為妻的也稍安心一些了。”七兒看到了那匕首,眉頭先是皺了皺,隨即又說道,她原本想問是誰給安小樓的,但是嘴唇蠕動了幾次,都沒問的出口。


“這是一個朋友送我防身的。”安小樓倒是實在,他剛想站起來,大腿上的傷口開始痛了,夜色已深,光線昏暗,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安小樓依稀看到他腿上有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皮肉外翻著,血肉模糊的樣子,一陣刺鼻的血腥味頂的他頭昏腦脹,他的身子不禁晃動了一下,險些摔倒。


“相公。”七兒連忙將安小樓扶在懷里,“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安小樓搖搖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什么事,現在你有要事在身,怎可能時時刻刻看著我呢?”安小樓說著,忽然看到了不遠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莎莉曼,他心揪了一下。


“莎莉曼她……”安小樓指了指莎莉曼的尸體,話卻說不下去了。


七兒緊緊地把安小樓抱在懷里,雖然她也掛念那些教徒,但是最讓她掛念的,卻還是安小樓,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安小樓,生怕再他再有一丁點的閃失,此時此刻天地之間似乎就只有安小樓一個人尚在她的眼睛里了。


夜空之下,刀劍碰撞聲,呻吟聲,呼喝聲,聲聲不絕,忽然,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凄厲的口哨聲,哨聲過后,還活著的黑衣人們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各自展動身形,向四面八方逃竄開來,瞬間就消失在了夜幕中,拜火教教徒深知仇寇莫追到道理,他們也不去追究那些黑衣人究竟逃往何處,只是急匆匆去翻看尸體,這一戰,他們損失了至少七八個兄弟。


安小樓掙扎著,從七兒的懷里站起,他望著七兒說道:“你去看看兄弟們吧,我還好,沒關系。”他知道七兒身為圣女,職責所系,不能因為自己而失了人心。
war99 發表於 2012-2-3 10:03
第268章 小丫頭原來沒死!
“啊……”


“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一個身穿灰色短衫體型健碩的年輕人腹部被劃了一刀,粉嫩的腸子在漆黑的夜里特別的鮮艷,兩個女子正幫他醫治傷口,看來拜火教里不懂武功的侍女們所擔負的職責不光是伺候圣女和長老們,還有醫療一責。


安小樓腿上的傷口很深,但是慶幸的事沒有傷及筋骨,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在七兒幫他包扎好傷口之后,安小樓便坐在一棵樹下,斜倚著樹干觀察四周。


虎爺正帶著幾個年輕人處理尸體,而七兒則幫著那些侍女們照料傷員,無論她怎樣不想做這圣女,這些人畢竟還是她的‘子民’。


“好好的安葬死去的人啊,尤其是莎莉曼。”七兒臨去前,安小樓一再的囑咐她,莎莉曼是為了救他而死的,想起莎莉曼那可愛的笑容,安小樓心里就滿是愧疚。


傷口上被撒了什么白色的粉末,大概是消炎類的,此時正痛的要命,安小樓的手掐在傷口上方,使勁的掐住才能抵消一陣肉體撕裂的疼痛,以至于他竟然未看見樹的背后,閃過一道身影。


一雙冰冷的手捂住了安小樓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安小樓的心驟然間緊縮了一下,這聲音那么熟悉,“莎莉曼?”


“嘻嘻!”手的主人從樹干后跳了出來,赫然正是已經‘死去’的莎莉曼,她正笑嘻嘻的望著安小樓呢。


“死了?”安小樓臉色煞白,抬頭看看天上,也沒月亮啊,又看看地上,無光就無影,這家伙不會是鬼吧……


“莎莉曼沒死。”莎莉曼笑著說道,“只是暈了過去。”


“真的?”安小樓也顧不得腿上疼痛了,一把就抓住了莎莉曼的胳膊,搭上她的手腕,還有脈搏,“沒死就好,活著多好!”安小樓嘀咕著。


“可是阿胡拉受傷了。”當莎莉曼的目光企及安小樓腿上的浸血的紗布時,她的笑容便凝固住了,“都怪我沒保護好阿胡拉……”她竟然還在為此內疚,安小樓暗地里被這丫頭鬧了個大紅臉,同時心里開始隱隱自責起來,在這年月,若是沒有武功,很難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啊……


安小樓閉上了嘴,看著前面不遠處幾個年輕人彎腰抬起兩具尸體向旁邊已挖好的大坑走去,那兩具尸體都是黑衣人的,在這場血戰中,拜火教總共失去了七個兄弟,黑衣人也死了五六個人,實在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斗,生命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擊,安小樓身邊仍舊放著一把斷刀,這算是他的戰利品吧,安小樓打算把這把刀帶在身邊留作紀念了。


“阿胡拉,你在想什么?”莎莉曼見安小樓沉默不語,不由得心生好奇了。


“我在想,那些人究竟是哪里來的。”安小樓回答道,“你們拜火教在中原可有仇家?”


“仇家?”莎莉曼愣住了。


莎莉曼茫然的樣子讓安小樓禁不住暗罵自己蠢,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小婢女怎么會知道呢?要問也該問七兒才對,安小樓又向人群中張望著,七兒的身影又不見了,也許又忙別的去了吧,他深深的感覺到有一個女強人做老婆是什么滋味了。


“我要帶七兒走……”安小樓心里又暗暗下定了決心,一旦有機會跟七兒長談,他要好好的跟她說說這個事,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適合他們,可是看到身邊的這些兄弟姐妹,安小樓禁不住又有些可憐他們,這些人都有著虔誠的信仰,對他們來說,圣女和阿胡拉是他們終身的依靠,可以預見一旦這信仰崩塌,他們的精神世界將是多么痛苦。


“安小樓啊安小樓,切莫再這樣瞻前顧后想七想八了,七兒是你媳婦,說帶走就帶走,咱來這里可不是來混黑社會的!”安小樓搖了搖頭,將滿腦子的雜念拋下。


“阿胡拉,你這是怎么了?”莎莉曼被安小樓的模樣嚇壞了,她的小手慌忙搭在安小樓額頭上探了探,“不燙呀,傷口很痛嗎?”


“不痛!”安小樓笑著說道,“這點皮外傷不算什么,可是我們今晚該怎么過?”他抬頭看看天,黎明前的黑暗了,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時候,要睡也睡不了多久,更何況還怕別個殺個回馬槍。果然,安小樓剛這么想了,就聽到虎爺在那邊大喊一聲,嘰里咕嚕的說了句什么,然后莎莉曼就一骨碌爬起來,伸出手扶著安小樓說道:“阿胡拉,我們走吧!”


隊伍又開拔了,這一次,隊伍里多了幾匹無主的孤馬,看的人心里有些泛酸,怪難受的,可人死了就死了,誰也不能令死者復生,拜火教的教徒們一個個攥緊拳頭,暗暗的在心里賭咒發誓以后若見到黑衣人,一定讓他們一命抵一命,其實安小樓也是這樣想的,跟他們混了幾天,竟然不由自主的融入了這個世界,其實拜火教的教徒,也都是善良之人。


這一路走下來,又經過了幾個村鎮,與之前不同的是,這里的百姓正一如既往的過日子,該下田的下田,該洗衣的洗衣,孩童們也在村邊的小路上奔跑嬉戲,好像近在眼前的戰爭與他們無關一般,在馬隊經過土路的時候,附近的村民都駐足觀看著,在他們來說,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只馬隊,這是一件足以在茶余飯后與鄉親鄰里議論很久的稀罕事。


將近晚飯時分,他們終于抵達了一處營地,這營地搭著七八個帳篷,周圍用圓木柱子圍成一圈,開口處有兩個兵丁手持長矛在站崗,馬隊接近的時候,兵丁們將手里的長矛交叉起來,攔住了隊伍。


“站住!做什么的?”其中一個以傲慢的口吻喝道,“報上姓名!”


“我們是……”虎爺下了馬,也不知跟那兩個兵丁說了什么,總之是被放行了。


安小樓隨著隊伍緩緩的進了營地,雖然帳篷不多,但是營地卻不小,東一堆火西一堆火,火堆旁有三三兩兩的士兵圍坐了在聊天或者做別的什么,安小樓不住的打量這個營地,他總覺得有些怪異。


“阿胡拉,請您下馬隨我來吧,圣女在等您。”有個年輕人蹬蹬蹬跑到安小樓跟前,彎腰行禮,畢恭畢敬的說道,他用的是異族語言,不過這句簡單的話,安小樓現在已經可以聽懂了。


強忍住傷口撕裂的痛楚,安小樓艱難的翻身下馬,在莎莉曼的攙扶下進了一個最小的帳篷,那里面,七兒正坐在矮榻上望著眼前桌子上的一張地圖。


“七兒。”莎莉曼將安小樓送到之后,便識趣的離開了,此刻帳子里便只剩下了七兒和安小樓兩個人,于是他很肉麻很溫柔的呼喚了一聲。


“猴子!”七兒看到安小樓已經恢復了神采,安然無恙了,心頭有說不出的歡欣,她急忙站起來,快步走到安小樓跟前,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傷口還疼么?”


“不疼了,有媳婦惦記呢,它敢疼!”安小樓故作瞪眼,逗得七兒噗哧一笑,兩個人走到矮塌邊坐下。


“你這是看什么呢?”安小樓扯著脖子往桌子上看去,那是一張地圖,上面勾勾畫畫的畫了許多地方,看大體的模樣,跟中國地圖也差不到哪里去,這讓安小樓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好奇來,這個世界,跟他以前的世界究竟有怎樣的聯系呢?
war99 發表於 2012-2-3 10:06
第269章 疑竇叢生
“你在看什么呢?”安小樓伸長脖子去看那桌子上的地圖,地圖是很古老的那種,與安小樓以往慣見的谷歌地圖百度地圖大不相同,上面用粗線條勾勒出了山川江河,還用古體字寫著地名,依稀可辨是手工制作的,而且相當的精致,地圖制作在某種動物的皮子上,也不知是用什么工藝畫上去的,整張圖還散發著一股幽香的味道,這都不說了,那地圖的輪廓,隱約可辨是一只雄雞的模樣,安小樓看的心頭一震,他忽然想起一個自從來到這里,似乎從未認真思考過的問題——眼前這個世界,究竟跟自己以前那個世界有什么瓜葛呢?


“行軍圖,岐王讓我們去江北劫殺燕王的前鋒,所以我便看一看路線。”七兒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七兒,這里是什么地方?”安小樓環顧四周,這帳篷扎的很牢固,當中一根柱子支撐起了整個帳篷,在外面看起來似乎不大,矮趴趴的,可是進來之后方知里面另有天地,一張矮塌,一張方桌,矮塌的對面還有一張行軍床,帳篷的正中央居然還有一個冰盆,難怪自從安小樓進來之后,便沒覺得寒冷了。


“這里是岐王治下的一只部隊,具體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斷的接到命令,讓我們今晚在此駐扎。”七兒回答道,對于安小樓,她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哦……”安小樓哦了一聲,他的心里卻隱隱有了一種不太安好的感覺,雖然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那么順理成章,但是怎么就那么讓人心難安穩呢?他說不上來,至少眼下他還說不上來。


七兒的目光落到了安小樓的腿上,他腿上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紅了,一整天的急行軍,天氣又炎熱,這傷口一直就沒斷了滲血。


“疼么?”七兒心痛的撫著那傷口,她的手輕輕的掠過紗布,生怕弄疼了安小樓。


“不疼,男子漢大丈夫的,一點皮外傷算不了什么!”美女當前,安小樓豈能為疼痛折腰,因此雖然他一直疼著,卻一挺胸,拍拍胸脯說道,“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了七兒。”


“你這人,就愛逞強,那些人的功夫那樣高深,你一個不懂武功之人,竟然也敢跟他們拼命,這全天下,估計也就只有你做得出來了。”七兒輕輕笑道。


“嘿!”安小樓嘿嘿一笑,忽然又嚴肅起來,他握著七兒的手說道,“話又說回來,你對這岐王,當真這么放心么?”


“不然呢?”七兒反問道,“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倒是很奇怪,為什么他們能這樣死死的吃住你們!”安小樓皺起眉頭,“還有昨夜的黑衣人,他們是島國的人,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沿海地帶有倭寇這他知道,但是他們走的這一帶,距離海邊也有些路程了,那些人竟然還敢深入,這委實讓人有些心生疑惑。


“我也不清楚……”七兒搖搖頭,“我之所以知道他們是琉球人,也是因為師父曾有一個琉球國的故交……”


“你師父?”安小樓愣了愣,這可是一條大大的線索,他心里盤算著。


七兒忽然用手抓住了安小樓的胳膊:“猴子,你想什么呢?”


“我……”安小樓沒說完,但是他相信七兒肯定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不可能是師父的,她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對我,對拜火教卻是一心一意的好。”七兒看起來是在勸說安小樓,卻又似乎是在說服她自己。


“呵呵,你在擔心個啥?小傻瓜,其實我想說的是,岐王,這個人究竟是否可信,還有我們這一路的路線,還有誰會知道。”安小樓笑了笑,趁機摸摸七兒的手背,那手滑溜溜的,摸起來十分的舒服。


聽到這里,七兒的眉頭皺起,她細細的回憶著,輕聲說道:“我們走的都是渺無人煙的地方,按道理說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可是這一路我們也沒有刻意要掩藏行蹤對么?”安小樓接下來說道,“那些琉球人,我有些懷疑他們的來意,不過不管他們是沖誰來的,都已經算是我們的敵人了!”他說的決絕,想起腿上幾乎見骨的刀傷,想起死去的那些晚上還在一起用餐的兄弟,安小樓心里就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躥起來。


“是的,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七兒說道,“可是猴子你說的對,這樣的時候,他們為什么會來找我們麻煩呢?”


“這些黑衣人遠離故土,就如你們一般,他們人數應該不會很多,死一個就少一個了。”安小樓說道,就如你們一般,就如你們一般……這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居然讓安小樓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門打開來,透出一絲隱約可見的光芒,那光芒叫做真相——既然岐王能找到西域的異族人拜火教為他效力,憑什么燕王就不能去找琉球人來幫他奪位呢?如此看來,這燕王當真是有些可惡了。


“相公,你在想些什么呢?”七兒望著安小樓如老僧入定似的神情,禁不住有些擔憂的問道,“是傷口不舒服么?我來幫你換藥。”


安小樓回過神來,握著七兒的手不讓她離開:“我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來……七兒,你不要再離開我吧。”安小樓怔怔的望著七兒說道。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七兒輕輕笑了笑,“可是你得換藥才是,不然這傷口只怕會不好……”


安小樓這才松開手,讓七兒去拿藥,他的心里卻一直在糾結于琉球國來的刺客和兩個王爺之間的關系,若那些人是岐王派來的,那么他們有什么理由來襲擊這只原本就為他效力的隊伍呢?如此看來,恐怕那些人跟燕王有關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了,但是燕王不是一直把自己當作他的親生兒子么?虎毒不食子,他又為什么要對自己下死手呢?目前看來,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燕王并不知道他也混在這只隊伍中。


七兒從角落的包裹堆中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匣子,打開匣子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彌漫了整間帳篷,聞到這味道后,安小樓只覺得渾身舒暢,就連傷口上的痛楚似乎也緩解了許多。


“這是什么味道?”安小樓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這是三七血竭和當歸的味道。”七兒回答道,“這個木匣子本沒味道,但是這匣子卻用藥水浸泡了三年,因此才有這樣的味道,若是尋常的皮外傷,只用這個敷一敷便可止血呢,只可惜你的傷口太深太大,這藥匣子功力不夠。”七兒一邊說著,一邊在安小樓的腳邊跪了下去,輕輕的解開綁在安小樓腿上的繃帶,繃帶下面有敷著的藥膏,此刻也全部被血浸泡的不成樣子了,她心痛的皺起眉,拿掉藥膏,又從藥匣子里拿出新的藥來,細細的敷在傷口上,一邊敷藥,一邊輕輕的在傷口附近吹氣。


七兒的模樣十分可愛,一時間安小樓竟看的癡了,看到七兒這樣如同哄孩子一般的做法,他忍俊不禁:“你這是跟誰學來的?我只見過輸液室里給孩子打針的護士們會這樣吹吹……”


“我師父呀!”七兒隨口道,她頭也不抬的說道,“小的時候,我曾經受傷過,師父就是這樣守在我身旁替我吹吹止痛的,很管用呢。”說完,七兒又仔細的幫安小樓吹著,一直吹到換完藥,又綁上新的紗布。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19

    主題

  • 1159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