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的古玩人生 作者: 鬼徒 (連載中)

千夜璣 2012-2-17 21:07:5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7 21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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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男,浙江 - 台州

【小說類型】:現實百態

【內容簡介】:
  一個社會底層的普通青年,當他的左手突然擁有了奇特的感知能力,並開始進入收藏這個行業的時候,一切,都開始了改變。
    神奇的賭石、精美的陶瓷、古樸的青銅器,逐一展現。
    ————
    書中關於古玩的描述,姑且寫之,姑且看之,不可盡信。
    建議:如果沒有賈似道的特殊能力,請勿輕易嘗試入行。

【其他作品】:大收藏家




正文 第001章 契機

  「鈴鈴鈴——」

  當清晨的陽光如往常一樣灑進了臨海這座城市西邊某個角落裡的某個房間的時候,適時的鈴聲也在這一刻刺耳地響起。唯一與平日不同的是,鬧鐘的主人,今天並沒有立即掀開被子,從單人床上爬起來而已。

  瞇著眼睛,賈似道覺得自己的腦袋依然昏昏沉沉,而且脹脹痛痛的感覺,讓他明白,昨晚的酒精還在肆意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鈴鈴鈴——」

  鬧鐘還在叫,賈似道不得不伸手摸索著抓住它,然後啪嗒一聲按下按鈕。然後,世界終於清靜了。而賈似道也得以滿足地再度閉上了眼睛。

  只是在迷迷糊糊間,他的大腦裡,似乎隱隱地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畫面,最初好像是關於他的鬧鐘的輪廓,正在逐漸被一點一點地透視,因為鬧鐘的材質密度的不同,漸漸呈現出不同的感官……

  「這該死的鬧鐘!」賈似道也沒顧得上多想,只是嘀咕了一句,「還想在夢中打擾我。」便挪騰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繼續著自己的春秋大夢。

  忽而,賈似道掀開了被子,刷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每天有規律的作息時間,對於賈似道來說,實在是一種習慣了。當然,大學的時候,他也是能多賴在床上一會兒就多賴一會兒,而現在呢?為了工作為了生活,他也只能是勤奮起來。

  天天向上,努力生活,那只是說來聽聽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是為了生活而生活著?

  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皺了皺眉頭,賈似道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頂著個暈乎乎的腦袋,開始了穿衣、洗漱。一切看起來都是這般的循規蹈矩,就像是賈似道每天的生活一樣,沒有絲毫的亮點。

  只是在賈似道臨了出門地時候。帶上門把地手。忽然間又傳來一種莫名地感觸。那銅質地手把。以及木質地門板。竟然有一種別樣地感覺。瞬間浮上了他地心頭。特別地清晰。特別地玄乎。

  好在那奇怪地感覺。一閃而逝。當賈似道疑惑著再次用自己地左手去握住門把地時候。卻沒有了先前地那番感觸。

  該不是酒喝多了而出現地幻覺吧?

  賈似道地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自嘲地苦笑。

  昨晚。幾個大學裡地狐朋狗友。難得聚在一起。賈似道心下一高興。就喝得多了一些。你說為啥高興?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還是很有道理地。能和賈似道比較合得來地。大多也就是生活在社會中下層地角色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幾個生活失意的年輕人聚在一起,邊喝酒邊憤世嫉俗發洩一下,相互找一下心理平衡,再加上其中一個還剛剛失戀了,賈似道忽然就覺得自己的日子混得還不錯

  26歲的年紀,學文科出身,從個一般本科畢業出來以後就混到了當地的一個大企業裡,骨幹算不上,在宣傳部下面掛了個小文員。

  一幹就沒挪窩,一直是靠寫字混飯吃,剛進單位那會兒賈似道還真有點指點江山,激昂文字,恨不得幹出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幾年下來,賈似道老實了,知道了水有多深,知道了像他這樣的沒有後台的年輕人想要往上爬有多麼的不容易。

  好在賈似道的文字功底還不錯,平常寫寫文件,弄弄報告,或者替領導草擬個講話稿,又或者在內部刊物上寫幾篇激勵讚揚的話啥的,還算是手到擒來。

  沒事的時候,跟年輕的同事們插科打諢,關係倒也融洽。

  賈似道完全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每天就是如此這般的朝九晚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但生活不就是這般簡單的、平靜的嗎?

  唯一可惜的,就是賈似道如今還是單身,不要說媳婦,連個女朋友都還沒有。那倒不是說賈似道的模樣長得對不起觀眾,雖然沒有明星似的外表,但也還算耐看,個子也有將近一米八,奈何現在的女人啊,在越來越開放的同時,也越來越現實了。

  只要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沒有房沒有車的男人,壓根就看不上。尤其是在臨海這樣的城市中,賈似道這般的租個房子,每個月工資千把塊的人,屬於人群裡一拉一大堆的。能有女人看上他才奇怪呢。

  也難怪昨晚聽說一個老兄剛剛失戀,賈似道敬的酒就頻發了一些。

  難兄難弟,總能夠找到更多的共同語言。

  倒是醉酒之後發生的事情,賈似道不太記得了。彷彿是幾個人踉蹌著在街道上走,他被迎面開來的一輛三輪車給擦到,又或者是被某只正在垃圾堆裡尋找著食物的流浪狗給踢到,總之,賈似道忘了,但他的左手,在手腕處,的確還有留存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淤青,如同與生俱來的胎記一樣。

  這在昨晚之前,是絕對沒有的。

  正當賈似道絞盡腦汁琢磨著這個淤青的來歷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簡單的「嘟嘟嘟」的聲音,一看顯示屏,並不相識,儘管如此,賈似道也不敢不接,天知道是不是單位裡的某個領導的秘書找你呢:「喂?哪個?我是賈似道。」

  「賈兄啊,你起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在睡覺,正準備喊你起來上班呢。看來,昨晚的酒,喝得還不夠啊。下次可不能就這麼饒了你。」對方的聲音,清脆而洪亮。賈似道一聽這說話的內容就知道是昨晚的幾人中的一個。

  說實話,就昨晚的那七八個人,賈似道相熟的經常聯繫的也就那麼兩三個人,現在這聲音聽起來,語氣上似乎很是熟絡,但賈似道卻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一絲陌生的氣息:「你是?」

  「我說賈兄啊,我說你怎麼就已經起來了呢,原來你還沒怎麼著清醒過來。我是阿三啊。」

  「哦,原來是阿三啊。找我啥事?」賈似道恍然明悟過來,這不就是那位剛失戀的仁兄嘛。

  「沒啥,就是昨晚你和我說的事,我也都瞭解了,我覺得我們倆,非常地投緣。那個,明天不是週末嘛,反正你也有空,不如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咋樣?」

  「什麼叫我的事你都瞭解了啊?」賈似道有些無語了。不過,想到這位阿三兄竟然連他的手機號碼都有,甚至於連上班時間都知道了,或許賈似道昨晚喝醉了酒,和他真有點說多了也沒準。

  「我說賈兄,你這麼說就不地道了,昨晚我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嘛,改天我幫你介紹個女的。這不,剛一有目標,我就打電話通知你。你該不會是睡了一覺就忘了吧?」

  「呃,」賈似道心下一顫,正想說阿三你還不正失戀嘛,怎麼這麼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了?而且,這過了一夜就有目標了,這也太快了。賈似道怎麼琢磨著,這事兒處處都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呢。

  「別猶豫了。我可告訴你啊,那女的長得,實在是沒話說。要條有條,要腰有腰,而且,還絕對是正經人家,你不來可別後悔啊。得,就明早八點了,昨晚我們喝酒的地方見。過時不候啊。」說著,只聽啪地一聲,對方掛電話了。

  賈似道有些哭笑不得。到現在為止,他還連阿三兄的真名都不知道呢。貌似昨晚只聽老同學康建說阿三是和他們同屆的,和賈似道一樣,臨海本地人。其他的,也就語焉不詳了,估計連康建自己也不太清楚。

  想把電話打回去吧,賈似道又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地道。

  以賈似道的脾氣而言,屬於那種外熱內冷型,平時跟周邊的人都挺合的來,上到領導,下到同事朋友,都沒說的,基本上是屬於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就覺得欠了點氣氛什麼的。

  所以工作上的事還算順心,可他自己心裡對自己並不滿足啊。

  原本是一腔熱血,現在倒好,渾渾噩噩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說,原本的稜角也越來越被打磨得失去了光彩,整個人變得越來越中庸。

  這現實和理想的差距也忒大了些。

  所以這賈似道吧,跟男人能做朋友,跟女人也只能做朋友,有些憤世嫉俗,也有點清高自傲。說白了,他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他走不出去,別人也走不進來。

  賈似道需要一把鑰匙,來打開禁錮內心的枷鎖。

  

正文 第002章 青色紋

  賈似道租住的地方距離單位並不遠,騎著單車不消十分鐘就能到,倒也方便。

  只是單車和賈似道的年紀完全不匹配,騎起來匡兒啷當的,渾身作響。街道上偶爾會有幾個年紀和賈似道相仿的人騎著電動車又或者摩托車的,從他的身邊超過,總會詫異地看上幾眼。幾乎每天都會遇到這種情況。

  賈似道也絲毫不在意。

  對於臨海這座城市,賈似道實在是太瞭解不過了。只有這樣造型的車,騎起來才放心呢。隨便扔在街邊都沒人要。要知道,賈似道不是沒買過新車,但都被偷了。繼續買,估計也是繼續被偷的命。

  而自從有了這輛從某個修車店裡收購的二手車之後,賈似道就不需要去擔心沒自行車可用的問題了。

  在街角的早餐攤位上隨意地買了一袋豆漿,兩個包子,邊騎邊吃,順帶看看街道兩旁那人來人往的景象,賈似道似乎覺得自己,可以更進一步的融入於這個城市之中。

  賈似道可是親眼見證了這座城市逐漸地繁華起來的。作為本地人,他有種骨子裡的驕傲,儘管這樣的驕傲還不完整,因為他的家,相對於臨海市區來說,十足的是一個鄉下小鎮。但這卻不妨礙賈似道對於這座城市的喜歡。

  哪怕在市裡累死累活,也總比回到老家的鄉下強。

  賈似道琢磨著,最近幾年城裡突然湧現出的這麼多的農民工,恐怕也是抱著和他一樣的心理吧?

  同樣的努力,同樣的揮灑汗水,相比起這些出賣勞動力的人,賈似道的工作,可以說是輕鬆了許多。只是賈似道時常會在工作中感覺到一種疲憊,抑或無聊,抑或僅僅是憋屈的,大多數的時間是處理下日常事物,再不就是看看報刊,校對一下文稿什麼的,清閒地很。

  如果不自己和自己較真的話,這樣的工作,實在是一份不錯的工作了。

  所以。不管賈似道是不是願意。他地體型。在這幾年地時間裡。越來越有橫向發展地趨勢。逐漸開始攀上一百五十斤地坎兒。賈似道時常掛在嘴邊地話就是:又是一天過去了。又長膘了。

  ……

  坐在自己地辦公桌前。賈似道揉了揉自己地腦袋。經過路上地風這麼一吹。感覺酒精地肆虐也沒有那麼厲害了。這才開始了整理文件。

  只是他地左手地中指上。竟然悄無聲息間。就多了一個青色地紋飾。一眼看去就好比是戴了枚戒指。這讓賈似道很是疑惑。仔細地觀摩了一下。那花紋曲曲折折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剛好繞成了一個圈。如同是畫上去地一般。

  賈似道倒了杯水。嘗試著用力地搓了搓。沒有一點效果。這青色顯然已經深入肉裡了。

  「完了。這是什麼時候弄上去地呢?」賈似道記憶中自己並沒有紋身。一來。對這樣地東西沒有什麼興趣;二來。據說紋身大多是用來紀念些什麼地。但是賈似道這一生吧。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是值得紀念地。

  搓著搓著,賈似道似乎是想起了清晨的時候,發現了左手的手腕上是有個不大不小的淤青的,現在卻沒有了。而中指上青色的紋身的顏色,顯然和那團淤青的顏色如出一轍。

  莫非這淤青還能轉移?

  賈似道不禁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只是隨後的時間裡,賈似道對著自己的左手,越看越覺得這手指上的怪異花紋就是那團淤青所至,而且,看著看著,賈似道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團花紋,竟然在他的印象裡分外的清晰,彷彿是直接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一樣。

  真是怪異!

  正因為這突兀出現的紋身,搞得賈似道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直到下班了,也沒緩過神來。好在賈似道並沒有察覺到身體方面有任何的不適,最終也就隨它去了。

  在他的膝蓋上,還有一個斗大的胎記,以及一個刺眼的疤痕呢。

  對於賈似道來說,反正不準備去當個特種兵什麼的,也就顧不得身體上的一些微小的標記了。

  「小賈,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看你一整天都是沒精打采的,有什麼困難就跟老哥說說。」說話的是賈似道的同事老楊,比賈似道癡長幾歲,為人比較熱情,和賈似道的關係也不錯。

  賈似道曾聽說老楊和市裡的某些混混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即便是初中的文憑,也在宣傳部裡混了個不錯的職位。這年頭,即便是大企業,也需要安撫一下牛鬼蛇神的。再說,老楊在公司裡,為人也沒有太多的陋習。

  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讓賈似道印象最深的是,當初得知賈似道是臨海本地人的時候,老楊就曾拍著他的肩膀說過,如果在市區裡遇到什麼麻煩,就報他老楊的名號。當然,只能在古城區內有效。出了古城區,不用老楊說,賈似道心底裡也明白,老楊的名號並不是萬能的。

  即便如此,賈似道對於老楊也還是頗為感激的。

  對於賈似道這樣的剛出校園的青年來說,無論是官府,還是黑社會,都是充滿了神秘氣息。賈似道很有自知之明,能不去觸碰,就不去觸碰,即便是碰到了,最好也是繞著道兒走。所以,儘管老楊把自己的名號說得是槓槓響的,賈似道也沒有用得上的地方。

  「沒什麼,就是昨晚被人勸著,喝高了點兒。」現在想想,為這麼一點小小的紋身就弄得神情恍惚的,賈似道琢磨著,自己也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些,自然是不屑說出口。

  老楊仔細地打量了賈似道一眼,嘴角彎彎一笑,道:「行啊小賈,你有這好事都不叫上老哥,我可和你說,老哥的酒量,這個,」老楊衝著賈似道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下次再有人找你拼酒的時候,叫上老哥,保準幫你把場子給找回來。不過,話說這酒啊,喝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小賈,老哥看好你,多練練,這社會,不會喝酒可不行。」

  「得,就沖您老哥這番話,我這酒還真沒白醉。」賈似道不禁一樂。

  「那是,以後公司裡有什麼聚會,你也多參加參加,別老是一個人悶著。告訴你啊,你嫂子可就是老哥我在酒桌上遇到的。」說著,老楊還對著賈似道玩味地笑了一下,「我看小賈你年紀也不小了吧?下次有機會,老哥帶你去認識幾個妹妹,保管水靈靈的,讓你一見就喜歡。」

  「別,……」賈似道心下嘀咕著,這兩天怎麼盡有人幫自己張羅起對像來了,莫非是桃花運來了?

  「行了,就這麼說定了,老哥先走了。」老楊拍了怕賈似道的肩膀,也不等賈似道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在老楊眼裡,賈似道的拒絕,更多的是欲拒還迎的意思,小伙子嘛,臉生,怕羞唄。

  「對了,小賈啊,你那車,也該換換了,不然,哪家小姑娘能看得上你啊。」遠遠的,還傳來老楊的聲音。引來停車場附近幾個員工的一陣善意地笑聲。

  看著老楊的小摩的,再看看自己的老舊自行車,即便是在整個停車場裡,也異常突出的吧?賈似道的嘴角無奈地浮現出一絲苦笑。回頭一琢磨,這老楊說話的口氣,和那個只見了一面的阿三,還真有些相像呢。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4-11-25 21: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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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8
正文 第003章 異能

  收拾好心情,賈似道向著附近的菜市場前進。

  沒辦法,單憑著他那一個月千把塊錢的工資,不但要繳納房租、水費、電費之類的,每天都去下館子的話,也實在是入不敷出。賈似道只能是自己尋摸著煮點簡單的東西來將就一下。日子長了,燒出來的東西,倒也吃不死人,相反還別有一番味道。

  「唉,也不知道晚上吃點啥,下碗麵吧。」賈似道看著日漸高昂的菜價,掏掏口袋,總覺得癟了又癟,幾乎就見底了。算算時間,現在才是月底,等到下個月中旬發工資,還有半個來月,除去卡裡省吃儉用每個月都存進去準備用來付房租的錢,賈似道也算是標準的月光族了。

  「給我來半斤青菜吧。」賈似道說著,隨手就遞出了一元錢的硬幣。

  「青菜兩塊二一斤。」買菜的大媽,看到賈似道的一元錢,很利索的稱好了半斤青菜,遞過來,說道,「半斤一塊一。」

  賈似道只能是嘀咕著,這見鬼的青菜,竟然也如此地昂貴了。

  當然,賈似道不可能和買菜的大媽計較這一毛錢,只能是一手接過菜,一手從自己的口袋裡翻了又翻,也沒摸出一個一毛錢硬幣來,只能是再次遞出了一個一元的。忽然的,賈似道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手中的硬幣,有了生命一般,正在逐漸地變軟,而他的感知卻可以肆無忌憚地穿過這枚硬幣,讓它變得更加的透明……

  當賈似道想要認真仔細地去看看這枚硬幣的時候,它又恢復成了原狀。硬幣只是硬幣。

  倒是賈似道把一元錢硬幣拿到眼前看了又看的舉動,讓買菜的大媽心下琢磨著,眼前這個小伙子,該不會是捨不得多付一毛錢吧?又或者是怕她找不開一塊的硬幣?那看著賈似道的眼神,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大有賈似道不付錢,她就扯開了嗓門鬧喊起來的架勢。

  賈似道對此完全是視而不見,他的心頭,瞬間就把剛才對於硬幣的感覺和清晨起床的時候,那兩次怪異的感覺聯繫了起來。

  巧合的是,此時拿著硬幣的,正是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這三個手指頭。

  當下。賈似道也不多說些什麼。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地猜測。轉手就把硬幣給收了起來。再在買菜大媽地殷切地目光中。賈似道從口袋裡飛快地摸出了一張面值五塊地錢。遞給了她。

  「真是奇怪地年輕人。別以為故意換了張五塊地。讓我找不開。我就能把一毛錢給免了。像你這般斤斤計較地年輕人。還真是少見。」買菜地大媽可不覺得自己理虧。說話地時候。也是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壓根兒就是說給賈似道聽地。

  對於買菜地行當。自然是希望顧客都是付零錢給他們地了。不然。買個塊把錢地菜。如果個個都是用百元大鈔地話。他們乾脆不用出來賣了。

  賈似道自然明白大媽嘟囔地原因。誰讓他明明有一元地硬幣不用。非要掏出張五塊地來呢?

  於是乎。在看著買菜地大媽在錢罐裡左尋右找地湊好了四塊九毛錢之後。賈似道一接過錢。就落荒而逃。甚至於連再看一眼大媽地勇氣都沒有。

  匆匆回到家裡。關上門。賈似道也不急著煮麵條。反正家裡還有一些臘肉。以及諸如香菇這樣地乾貨。下碗麵條對於賈似道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房間並不大,三室一廳,房東分開來租給了三戶人。客廳、廚房和衛生間共用。至於裝修,只不過是四面都是白色的牆而已。

  賈似道租的自然是三個臥室中最小的那個了。裡面除了放置了一張單人床之外,還有一個臨窗而立的櫃檯,櫃檯下兩邊可以放衣服、被子等,上面則剛好放一台電腦,一個電扇,雜七雜八地堆一些書籍刊物之類的,此外還有把陳舊的辦公椅,恰好在床和櫃檯之間,別無他物。

  此時的賈似道,卻是興匆匆地拿出了那枚特意留下的一元錢硬幣,以及床頭的鬧鐘,坐在椅子上,對著它們仔細研究起來。

  只是無論是他怎麼看,又或者是用自己的左手拿著顛來倒去的把玩,卻再也沒有出現預料中的那中特殊而奇妙的感覺。

  「難道是我猜錯了?」賈似道對著手中的兩件東西,皺起了眉頭。

  賈似道不是沒看過網絡上的那些風靡一時的小說,裡面的那些主角不但能上天入地,飛簷走壁,而且管它風雨雷電的,想控制什麼都是一念之間,簡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書裡不可能出現的。看得多了,賈似道偶爾也會忍不住意淫一下自己成為書中的主角。只是待到情緒冷靜下來之後,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做白日夢嗎?

  但是,就在今天,就在菜市場裡,當賈似道的腦海裡一再地出現某種類似於奇異能力的感覺的時候,賈似道心動了。

  幸福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只是正如電影中的台詞所說:我猜到了故事的開始,卻沒有猜到結局。

  看著手裡沒有絲毫動靜的硬幣和鬧鐘,賈似道的嘴角掛滿了苦澀。看來,自己終究沒那個運氣,小說中的主角,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小說終歸是小說而已,圖個樂子罷了。

  賈似道有些興味索然地站起身子,打開了緊閉著的房門,準備煮麵條去。

  還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比較實在一些。

  但是,彷彿上天要特意地和賈似道作對一樣,就在他的手抓住了房門的把手的時候,那種清晰而怪異的感覺,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而且,隨著感官的不斷蔓延開來,他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出門把手的材質的密集程度,然後再是木製的房門的內在結構,甚至可以隱隱感覺到房門的門板和表面清漆之間的不同……

  鬆開左手,一切又變得正常起來。

  賈似道的心跳開始加速,看著自己的左手的目光,也變得格外的炙熱起來。而他的腦海裡,僅剩下一個念頭: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來得太快,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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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4章 古玩市場

  整整一個晚上,賈似道都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從一開始的興奮、激動,到後來的擔心、猶豫,賈似道的內心就如同是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直愣愣地懸在那兒,沒個著落。

  在初步確定了自己擁有了某種特殊的能力之後,賈似道最先考慮的不是把異能具體化,也不是去進一步瞭解自己的異能,而是開始琢磨自己究竟該怎麼樣使用這種異能能夠改變自己現在的生活。

  說實話,這幾年的生活,在賈似道的心裡,簡直平凡得就要淡出鳥來了。

  但是,緊接著,賈似道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著急了,當前最重要的應該是探知清楚自己的異能究竟都有些什麼樣的特殊之處,只有對症下藥,才會獲取意想不到的收穫吧?

  不然,難道還能指望著任何異能都能點石成金?

  於是乎,賈似道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了硬幣和鬧鐘,開始了實驗。

  在經過了千百次的反覆研究之後,賈似道終於總結出了一定的規律,那就是他的異能,竟然是他無法控制的,至少現在他還無法控制。說白了就是時靈時不靈。

  這讓賈似道多多少少有些鬱悶。以至於草草吃過晚飯,賈似道把自己悶葫蘆一樣地關在房間裡,打開電腦,發了狠地在網絡搜尋起關於異能的資料。

  誰知不看倒好,看得多了,賈似道的內心裡卻更加地猶疑起來。

  他的特殊能力,暫且就算是異能好了,也只是能夠大概地分辨出手中接觸的物體,在密度上的差別。就像是鬧鐘,賈似道就可以在不拆開來的情況下,探知到裡面的零件,哪些是塑料的,哪些是金屬的。

  且不說這樣地能力。賈似道能不能熟練地控制。即便是使用純熟了。又能夠幹些什麼呢?

  探測金屬地密度?

  對不起。在這一點上。專業機構用不上賈似道。尋常人家也不需要去知道物體地密度是多少。更何況。賈似道也僅僅是能夠大概地探知一件物體不同組成部分地密度不同而已。完全是感官上地判斷。算不上百分百地精確。

  而且。萬一這異能只是曇花一現呢?

  也不是沒可能地。沒見到網絡上就有說。有個老太太。在情急之下為了救她地兒子。竟然可以把一輛車給舉起來嗎?從廣義上來說。老太太在那一瞬間。也算是擁有異能了吧。但誰能說這位老太太可以事後再次把汽車給舉起來?

  想到這裡。賈似道看著自己左手中指上地那圈青色地紋身。眼神一會兒炙熱。一會兒迷茫。腦海裡地各種念頭百轉千回。紛繁雜亂。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時而是自己依靠著異能站在了社會地頂層。時而又是異能曇花一現之後。他依然窩在現在地企業裡。平平淡淡地終老一生。

  到最後,賈似道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自己了,胡亂從抽屜裡摸出一張創口貼,直接把手指上的紋身給貼住,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再把左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中指倒還真像是戴了個戒指。

  在患得患失中,轉眼就到了天明。

  因為一夜沒睡好,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賈似道的精神,貌似有點萎頓。好在是週六,並不需要去上班,即便是在家裡宅一天也沒事。

  隨即想起來,八點鐘的時候阿三的那個過時不候,賈似道暗自嘀咕了一句,若阿三是個美女的話,這也算得上是一次約會了吧?但是從阿三的語氣裡,賈似道很明顯可以聽出,這傢伙是準備去見美女的,即便不是美女,但也至少是個女的。賈似道在衛生間裡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

  洗臉的時候,還特意地拆開中指上的創口貼,發現上面的青色紋身並沒有消失,賈似道這才放心下來,又重新把創口貼給貼上。然後才出了門。

  上午八點鐘的時間,在春夏交接的季節裡,並不算早。

  或許是週六的原因,街道上這個時間段裡,並沒有往常上班族的來來往往,少了份熱鬧,多了一份冷清,賈似道來到前晚喝酒的『李記』大排檔的時候,店門還沒有開。

  這也算一家老字號的排擋了。店面完全是木質結構,弄得古色古香。而且,不光是『李記』,一整條街都是這樣類似的排擋,相似的門面,只有門口掛著的店名各不相同而已。這樣的排擋,檔次不高,完全是面向平民大眾,菜餚也基本是臨海本地的特色小菜,偶爾也有幾家是打著全國各地的特色旗號的,比如四川麻辣燙、火鍋城之類的。營業時間則主要是在傍晚以後,如果店內客滿的話,還可以把餐桌擺到店門口。一來可以招徠顧客,二來,也容易喝出氣氛,圖的就是個熱鬧。

  無論是規模,還是平民化的特色,在臨海都非常有名。

  特別是夏日的晚上,只要一說到夜宵,大多會想到這裡。

  賈似道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八點了,略一思索,賈似道還是拿出了手機,準備給阿三去個電話。剛巧,手機拿在手中的時候,就響了起來。

  「賈兄,你在什麼地方啊?」正是阿三的聲音。

  「我剛到地兒,你呢?」賈似道答道。

  「哦,我看到你了。」說著,電話中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賈似道抬眼看了看四周,只見街道的另一邊,一個青年從出租車上下來,正朝著他招了招手,賈似道看著有些眼熟,正是阿三無疑。

  畢竟前晚賈似道喝得暈乎乎的,再者,原先的時候和阿三也不是很熟悉,這會兒看到阿三那自然的笑容,賈似道心中不禁也去除了不少的陌生感,遂向著他走去。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阿三很是熟絡地和賈似道勾肩搭背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倆人是老朋友呢。「我說你今天的打扮,還挺精神的。該不會是特意為待會兒的事情準備的吧?」

  「也不是,平時基本上也就這麼穿。」賈似道只不過是穿得稍微休閒了一些,「對了,你還沒說去哪呢。」

  「跟著我走就知道了,就在前面。」阿三似乎還想保持一定的神秘性,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說出具體的地點。兩人拐了幾個彎,穿過幾條小巷。比較窄,地面上還鋪著老舊的青石板,兩旁的房子,也都是泥石和木質結構相結合,大多是民國時期的建築。這樣的景兒,整個臨海市裡也就只有古城區靠近西邊護城牆附近這一帶才有了。

  政府為此,還出台了很多的保護政策。

  賈似道對於這邊的印象,僅僅局限於一個『老』字。無論是房屋,還是街道,抑或是住在這邊的人。

  好在阿三看上去,對這一帶很是熟悉,走了一陣之後,賈似道忽然發現人多了起來。再看前面的一個胡同口,竟然人挨人,還有一大堆在路邊擺攤的,讓原本就不算太寬敞的道路,更是擁擠不堪。

  「這都啥地方啊,大週六的沒事幹,盡往這裡紮了。」賈似道感歎了一句,眼前這景象可和剛才路過的幾條街道胡同小巷什麼的大不相同,「對了,我說阿三,你說的好地方,該不會就是這裡吧?」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8
正文 第005章 美人如玉

  「你沒來過這裡?」阿三聽賈似道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賈似道,嘀咕著,「不應該啊,你可是臨海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

  這話說得賈似道的臉上一陣兒紅一陣兒白,聽阿三的口氣,似乎臨海人不知道這地方就像是背負了莫大的罪名一樣:「我平時還真不怎麼來老城區這邊,最多也就是在小吃街上溜躂一下,莫非,這裡就是著名的古玩街?」

  「正確。」阿三打了個響指,說道,「看來,你還是很有眼光滴。」

  不過,話是這麼說了,但就眼前這副景象而言,隨便來個人,恐怕都會知道這裡就是古玩街吧?

  不說街道兩邊擺滿了地攤,上面琳琅滿目地擺放著一些瓷器、錢幣之類的,就是進進出出的這些人,穿著古樸,背個麻布包又或者手裡捧著報紙包裹著的某個物件,就很容易判斷出,這裡和古玩大有關係。

  賈似道即便是不關注這一行,但也多少知道一點。

  比如,買到假的東西,在古玩界裡不叫買到假貨,而是叫「吃藥」,或者「打眼了」,反正電視裡,報紙上偶爾也會說到這些。自從進入21世紀之後,這可是一個全民收藏的時代。

  前些日子,賈似道還聽單位裡的小六子說,家裡發現了件老古董,準備送到省城裡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呢。那裡正在搞一個叫作『尋寶』的節目,央視的,還請了專家在那邊做鑒定,小六子因此想去碰碰運氣。

  但是,賈似道也知道,這是一個全民收藏的時代,這話沒錯。但同樣的,這也不是一個搞收藏的最好的時代。

  大家都知道古董的重要了,哪還有便宜可撿啊?

  那些報紙上說的什麼家裡發現一件老古董,值個百來萬什麼的,只不過是極少數的人而已。就眼前的古玩街地上擺放的這些東西,拿銅錢來說吧,別聽小販吹得天花亂墜,什麼古代的錢幣,上到周朝,下至民國,無論是刀型的或方型或圓型的都有,但是這個世界上,特別是像在中國這樣的一個地方,如果全部都是真的,就不會出現在地攤上了。

  至於那些讓人艷羨地故事。比如某某從一個農民手上花了很少地錢就收到了一件精品瓷器因而發財了之類地。那都是上個世紀地八九十年代地事情了。

  現在地資訊這麼發達。即便是農民也知道了古董地寶貴吧?

  阿三看到賈似道看著周邊地地攤上地諸多古董文物發呆。不禁提醒了一句:「我說賈兄。你該不是想要出手吧?我可告訴你。這地攤上地東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地。如果真想淘點好東西。就應該去前面地那些店舖裡看看。或許希望還能大一些。」

  「你看我這模樣。像是玩得起古董地嗎?」賈似道聽後。心下覺得有些好笑。「我也就是能保證自己一個人地三餐問題而已。說出來惹人笑話。現在地工資。連個媳婦都養不活。……」

  「別。」阿三卻是很樂觀地說道。「古董這玩意兒。不是說誰地錢多誰就能玩得起地。靠地就是你地眼力。……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若真是對這個有興趣。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個師傅。這一行。水可深著呢。若是沒有人領著。保準你栽了跟斗都沒出訴苦去。」

  說話間。阿三帶著賈似道。在古玩街上一陣地急走。便來到了一家古色古香地店舖前。

  說是古色古香,其實,古玩街兩旁的店舖,基本上都那樣。

  而且,只有賈似道剛才走過來的那一段,兩邊擺滿了地攤,攤前往往聚集著很高的人氣,眼前這一帶,人流量雖然還是比較大,但是地攤卻是少了很多。

  賈似道仔細打量了一下,倒是發現,原來這邊的店舖,基本上也都是經營的古玩生意,什麼瓷器、書畫、錢幣等等,自個兒門前自然不會讓外人擺攤了,而先前那一段,倒是茶樓、飯館這樣的店面居多,門前擺點地攤,不但不會誤了生意,還能聚點人氣。

  「就是這裡了。走,進去瞧瞧。」阿三在店舖前,猶疑了一會兒,最終,彷彿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對著賈似道說了一句。聽那語氣,賈似道覺得,與其說是說給他聽的,倒還不如說是阿三在自己提醒著自己,增加一點信心罷了。

  抬眼看去,店門之上有個匾,寫著斗大的『周記』兩個字,邊上還有一豎小字,一個紅色的印章,賈似道就不認得了。店門敞開著,大堂裡有幾個顧客,聚在一起,從賈似道現在站在門外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們幾人應該是在討論著些什麼。

  跟著阿三進入店門之後,發現店舖的左邊,是一道樓梯,一米來寬,木質,邊上有扶手,直通向二樓。正面和右邊,則是櫃檯,裡面盡數擺放著玉器,白色、綠色,甚至還有酡紅色,顏色不一。粗略一看,以手鐲為最,也有一些樣式比較惹人喜愛的掛架,像是玉觀音、猴子之類的。

  在正面櫃檯之後,還有一排壁櫃,玻璃門,上面擺放的玉器,就比較大件了,像是十幾二十公分高的觀音玉像,就有好幾個,熠熠生輝,栩栩如生。

  在阿三和賈似道進門之後,也沒有個人前來招呼。

  賈似道看了眼靠近大門邊的櫃檯裡,一把黑色的轉椅上,坐著一位中年的大叔,身材微微發福,頭部被一張報紙擋著,邊上就是收銀台。賈似道估計,此人應該就是這家玉器店的老闆了。

  阿三扯了一下賈似道的手,示意他跟上。

  不是走向中年大叔,而是湊向了正面櫃檯那邊,那裡正有三個青年,在和店裡的兩位售貨員小姐,隔著櫃檯討論著玉器呢。

  猛一看到那兩位售貨員的模樣,賈似道的心下算是明白阿三帶他到這裡來的目的了。

  僅僅是一眼,這兩位售貨員就給賈似道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其中一位短髮,瓜子臉,淡淡地笑著都能看到兩個淺淺的酒窩,另一位則是披肩的長髮,賈似道只能看到一個側面,上身的曲線,比較突出,整個人給人予很柔和的感覺,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氣質。

  再聽她們說話的口音,臨海本地人無疑。

  阿三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長髮女子的身上轉溜著,賈似道心下自然是跟明鏡兒似的。待到靠近了,看清了此女子的正面的時候,一時間,賈似道也不得不讚歎起阿三的眼光來,一個很適時宜的詞語,浮上心頭,——美人如玉!



正文 第006章 玉石毛料

  憂鬱的眼神、挺拔的鼻樑、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色,與店裡的玉器,相得益彰。也難怪,在賈似道面前表現地大大咧咧的阿三,這會兒卻是有些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搭訕了。

  而先前站在櫃檯前的那三個年輕男子,很顯然,也是出於和阿三一樣的目的,打著購買玉器的幌子,來接近此女子而已。

  倒是短髮的女子,模樣透著股英氣,說話也比較乾脆利落,偶爾說幾個略帶玩味的詞句,比如:到底買不買啊,看人還是看玉啊,之類的,引來長髮女子矜持的笑容。

  於是乎,櫃檯前的三個年輕男子,便看得癡了。

  「咳、咳。」賈似道示意了阿三一眼,既然來到了這裡,總不能站在邊上看著吧?

  而賈似道的刻意的咳嗽聲,也終於是引來了五個青年男女的注意。

  賈似道也不在意,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如果事情發生的對象不是他自己的話,一般都是很大膽並且很喜歡湊熱鬧的。若今天是賈似道要追求此女子,恐怕表現得並不會比阿三好到哪裡去了。

  但現在,賈似道卻是擺明了一副是前來挑選玉器的顧客的樣子。看到兩女注視和疑惑的眼神之後,賈似道反倒更放得開了。轉瞬間,賈似道就明白了阿三帶他一起來的目的了。因為,就在那短髮女子看到阿三的時候,眼神中顯然多了一絲明悟,那絕對是看到了熟人之後,才會有的神色。

  以阿三的個性,若不是早就摸清了對方的底細,又怎麼會貿貿然地前來呢?

  果然,阿三還沒有開口,那短髮的女子,就衝著阿三說了一句:「阿三,你怎麼又來了?」

  一個『又』字,著實是讓阿三的臉上有些泛起紅暈。賈似道琢磨著阿三,可能沒少在這個短髮女子的嘴下吃過虧。

  「你今天想要買些什麼呢?隨便看。如果有相中地。看在是熟客地份上。待會兒給你打九折。」短髮女子對於阿三。還算是熱情。至少比對著那三個青年男子地時候。要熱切地多了。這完全出乎了賈似道地意料。

  「別瞎琢磨了。你今天地任務就是幫兄弟我搞定這個阿麗。」阿三湊到賈似道地耳邊。嘀咕道。「我前些次來這裡。可沒少栽在她手上。不得已之下。還花錢買了好幾件地玉器呢。」

  「你?」賈似道看著阿三。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也明白了短髮女子。也就是阿麗。為啥會對阿三比較熱情了。倒是長髮女子。只是淡然地在賈似道和阿三地身上。一掃而過。就這麼站在那邊。笑意盈盈地。美得像一副畫一樣。

  「別愣著啊。」阿三看了眼賈似道。用手在賈似道地背後。輕輕捅了一下。隨後。似乎是發現了賈似道地目光焦點所在。不禁小聲說道。「你該不會也是看上了嫣然吧?」

  賈似道一愣。

  「沒關係。都是男人嘛。我理解地。」阿三倒是渾然不在意。「如果見到這樣地女子。還不動心地話。我可能還要懷疑你地性取向呢。」說著。阿三把手搭在了賈似道地肩膀上。小聲說道。「不過。咱可說好了。光明正大。各憑本事。至於現在嘛。自然是要先一致對外了。」

  似乎是經過了這樣一個小插曲,阿三面對著嫣然有些膽怯的情緒,有了很大的緩和,整個人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賈似道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都算什麼事啊。

  雖然他也覺得眼前的這個叫嫣然的長髮女子很漂亮,但總不至於只要是漂亮的,就要去追求吧?真要這樣,賈似道覺得自己還是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逛街來得好一些。不然,非給忙活死不可。

  而且,在賈似道的內心裡,隱隱地覺得,如此美女的女子,總有著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說得文雅一些,就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不說她的穿著,僅僅是表現出來的氣質,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所具備的。

  就像是站在她邊上的阿麗,儘管兩人站在一起,單從容貌上而言,阿麗並不輸給嫣然太多,但無論怎麼看,阿麗給人的感覺就是鄰家的女子,而嫣然卻多了些出塵的氣質,讓人自慚形愧。

  「阿麗,既然你都如此說了,不如就帶我到二樓去看看?」阿三走向櫃檯,朗聲說道。一邊說,一邊還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嫣然。這讓賈似道的心中多了一絲好奇,莫非這二樓,還有些什麼特殊的存在?

  「就你也想上二樓?」阿麗看著阿三,很顯然的露出了一副我知道你做何打算的模樣,老神在在又意有所指地說道,「我看吶,有些人想要買玉是假,想要接近某人,才是真的吧。」

  「這個,……」阿三沒有想到阿麗竟然如此直接,一時間倒也接不上話來。

  「阿三,這二樓和一樓,有什麼不同嗎?」賈似道覺得,這開門,還不就是做生意的。如果二樓真的也陳設著一些玉器,怎麼就不讓人上去挑選呢?

  「賈兄,這你就不知道了。」阿三看了賈似道一眼,見嫣然依然靜靜地站在一邊,似乎無論是那三個青年,還是阿三和賈似道,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一般,阿三的眼神中略有一些失望,對著賈似道解釋道,「古玩這一行和其他的生意不同,講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像這家玉器店,一樓裡的東西,不過是表面上的陳設而已,多賣一件少賣一件,老闆並不會太過在意。而二樓的東西嘛,才是利潤的大頭。」

  「不會吧?」倒不是賈似道見識少,不明所以,實在是剛才這麼一會兒,賈似道就粗略地看了一下櫃檯中一些玉器的價格,最高的都已經達到幾萬了。如果真要如阿三所說,那麼,二樓的那些玉器,又會是價值幾何呢?

  頓時,賈似道的心中,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隨後的時間裡,阿三並沒有因為阿麗不讓他上二樓而氣餒,反而對著剛才幾人討論著的手鐲,品頭論足。什麼B貨、籽料之類的詞語,賈似道也僅僅是聽個名稱而已。

  咋一看去,除了賈似道之外,其他的三個青年人,以及阿三,都是講得頭頭是道,彷彿他們每個人都是箇中高手。阿麗還會偶爾插上一兩句,但是,幾人的主要目標,嫣然,卻是很少開口說話,賈似道甚至覺得,她連聽都沒怎麼在聽,時而會看一眼門口的方向,大概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而阿三似乎也忘記了賈似道的存在,自顧自地在嫣然的面前賣弄著口才。

  不光是阿三,另外的那三個青年,表現也差不多,有時候爭論地面紅耳赤的時候,嫣然才會忽然很肯定地說上那麼一兩句,然後幾人就很是恭維地說幾句奉承話。

  那模樣,賈似道在心中暗暗嘀咕著,怎一個賤字了得啊!

  無聊中,賈似道倒是開始仔細打量起這間玉器店來。總的來說,賈似道還是頗為喜歡這樣古色古香的建築的,即便不懂,感受一下歷史的滄桑,體味一下歷史的沉澱,也很是怡然。

  忽的,賈似道的眼睛一亮。

  在這間收拾地乾乾淨淨的店舖裡,那木質的樓梯之下,竟然雜亂無序地堆著一些普通石頭,實在是叫人好奇。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8
正文 第007章 打烊

  賈似道想當然地就這麼走了過去,蹲下來,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石頭有大有小,最大的可能需要雙手去抱,最小的,卻還比不上賈似道的拳頭。而且,走近了看之後,賈似道才發現,所有的石頭,似乎是被有意地分放成了兩堆。

  「怎麼,看上了這些毛料?有沒有興趣試下運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正在和阿三等人聊著的阿麗,此時已然是走到了賈似道的身邊,正對著他,淡淡地笑著,眼神卻是在賈似道的身上不住打量,彷彿要看穿賈似道的心思。

  「我只是隨便看看。」賈似道訕訕地應了一句,隨即,似乎是有什麼不明白一樣,對著阿麗問道,「這個,你剛才說的毛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些不是普通的石頭嗎?」

  「撲哧。」阿麗很是燦然地笑了出來,並沒有直接回答賈似道的話,轉而是對著那邊還在討論著玉手鐲的阿三說道,「阿三,你今兒個帶來的朋友,不是我們行裡的人啊?」

  「賈似道,我大學裡的校友。」阿三走到賈似道的身邊,鄭重地對著阿麗介紹了一句,說道,「賈兄,這位是周麗,『周記』玉器店的大小姐。你以後若是追求女朋友用得到玉器之類的,可以找阿麗給你參考一下。人家對於玉器的瞭解,可不是我們這樣的門外漢所能比的。」

  「你好。」賈似道看阿三和周麗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僅僅局限於簡單的相識,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周麗只是輕輕地握了一下,說道:「你好。既然是阿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後直接喊我阿麗就好。」

  「這個,……」賈似道猶豫著,這『阿麗』的稱呼是不是太過親暱了一些,畢竟,兩個人也不過是剛剛認識而已。

  「這個什麼啊,很多人都是這麼喊的,阿麗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了。」阿三對著賈似道示意了一眼,年輕人之間可沒這麼多顧忌,轉而對著周麗,說道,「你說是不是啊,阿麗?」

  「是。」周麗長長地拖了一個音,說道,「就像別人都喊你阿三一樣。」說完,還沒好氣地白了阿三一眼。

  正此時,玉器店的門口,走進來一位老者,穿著淡青色的長衫,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把玩著兩個健身球,這樣的穿著造型,如果不是在古玩街這邊,恐怕還真難見到。

  來人看了眼店裡地情況。不禁對著那看報紙地中年人說道:「小周啊。你這兒還挺熱鬧地嘛。」話語落地有聲。底氣十足。這讓賈似道不禁對著他就多看了幾眼。容貌上看去明顯地很硬朗。但整個人又有股儒雅地氣質。咋一看去有些矛盾。看得多了卻又覺得很是和諧。舉手投足之間。處處顯露出一種大家風範。

  「喲。馬爺。您老怎麼來了。阿麗。快。給馬爺沏茶。」看報紙地中年大叔。聞聲立即收起了報紙。對著來人。很是恭敬地說道。「您今兒個是看東西呢。還是路過?」

  「小周啊。你對著我老人家這麼說。可就不老實嘍。」馬爺看著中年大叔。老神在在地說了一句。

  中年大叔似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一樣。對著馬爺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馬爺。您地消息還真夠快地。得。我正準備找個時間。讓您掌掌眼呢。今兒個既然馬爺您來了。怎麼說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嫣然。你先陪馬爺上二樓。」

  「馬爺。您這邊請。」其實。嫣然在馬爺剛一進門地時候。就已經從櫃檯邊。迎了出來。眼神中頗多期待。這會兒。笑意盈盈地樣子。著實是讓店裡地幾個青年男子。看得一呆。

  而且。因為嫣然已經從櫃檯後邊走出來。完美地身材。在這一刻。也顯露無疑。渾身都是凹凸有致地渾圓和緊翹。修長無暇地雙腿、充滿了媚惑地鎖骨。給人很清瘦地感覺;而低領地長針織衫。短袖地設計露出了裡面地緊身T恤。飽滿地胸部。卻頓時讓人感受到一種豐滿地誘惑。底下地熱褲。配上黑色長絲襪。又散發著濃郁地青春氣息。

  簡直就是老少通殺,男女皆宜。

  而直到此時,賈似道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上二樓,可是嫣然在前面領著的,難怪,阿三在剛進來的時候,就打笑著說想要上二樓呢。不要說可以和嫣然親密接觸一下,就是跟在她的身後,看著那裊裊的背影,也足以一飽眼福了。

  「阿麗,收拾一下,今天打烊了。」中年大叔,挺著微微發福的身材,似乎是看到店裡的幾個青年男子那對著嫣然那肆無忌憚的眼神,說話間,倒是多了份清冷。

  阿三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對著中年大叔說道:「周大叔,別啊,我今天可好不容易騰出時間來呢。您看,我連朋友都帶來了。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朋友的面上吧?不如,也讓我去二樓,開開眼?」

  「你小子,趕緊給我滾。」中年大叔,見到阿三如此說,倒是笑了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可實話告訴你,嫣然她不適合你。你呀,壓根就沒戲。快走吧。」

  說完了,姓周的中年大叔,便不再理會阿三。

  待到周麗用眼神示意幾人可以離開了的時候,阿三才拉了賈似道一下:「走吧。唉,可憐的我啊,週六上午,這麼個大好時光就白白浪費了。」

  另外一邊的三個青年,此時顯然也是和阿三一般模樣,都是唉聲歎氣的。不過,出了『周記』之後,幾人卻又瞬間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賈似道心下暗笑:這才是青年人嘛。先前那一番沮喪模樣,估計都是做給中年大叔或者周麗看的。

  倒是『周記』玉器店裡,傳來了中年大叔的唱聲:九里桑園訪蘭英,行過三里桃花渡,走過六里杏花村,七寶涼亭來穿過,九里桑園面前呈,……

  賈似道聽那聲音,是越劇的腔調,至於唱的是什麼,又是什麼段子,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可以說明,那看似胖呼呼的中年大叔,也是個雅人,頗有些情趣。



正文 第008章 行裡人

  古玩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

  賈似道對於『周記』在早上就關門打烊的做法,實在是有些不解。而且,對於他們說話中的一些行內術語,也是不甚瞭解。

  倒是阿三對著賈似道解釋了一句。在古玩街開的鋪子,和那些別處的玉器店之類的,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如果一家店舖的經營,本身就是靠的銷售,就好現在大多數旅遊區周邊會出現的很多賣紀念品的鋪子,自然不會在白天就把店門給關了。

  但若是一家店舖,靠的並不是銷售的數量,而是以單件商品空前的利潤來經營的呢?

  所以,在古玩行裡,白天不開門也是常有的事,比如碰到大的主顧,又或者是店主自己出門去收貨了,怕手下的人出差錯,等等,都可能在白天緊閉大門。

  而那個馬爺,自然是大主顧無疑。如果今天馬爺能在『周記』的二樓帶走一件玉器,就足以抵得上『周記』在尋常時間中,十天半個月甚至是半年的利潤了。

  也難怪賈似道看周大叔對著馬爺的態度,很是客氣,似乎還帶有了一絲恭敬。想必這位馬爺,在行內也算是位大人物吧?

  賈似道早就聽說過,古玩行裡的人,最喜歡宰的就是新手。如果你不懂裝懂的話,買了假貨,人家賣主雖然賺了錢,也會在心裡罵你一句:豬頭。如果是個老手,即便是砍價到,賣主幾乎沒有利潤可賺,賣主也會對你豎起大拇指,怎一個贊字了得。

  「阿三,你懂得這麼多,該不會是行內人吧?」賈似道看著阿三,在古玩街上,似乎有點如魚得水的樣子,整個人很是閒適,不由得就問了一句。而且,如果不是經常來古玩街逛逛的,又怎麼會看到嫣然這樣的女子呢?

  「算不上吧。」阿三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學些皮毛而已。我有個叔公,倒是在這一行,頗有些名氣。不然,那個阿麗也不會認得我。怎麼,你對這些有興趣?」

  「興趣是有一些,不過,主要是我什麼都不懂。」賈似道說的可是實話。無論是誰,站在古玩街上,看著周圍到處都是可能珍貴文物,心中的那份對於歷史的驕傲,對於中華文明的驕傲,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呵呵。哥們很不錯。」阿三拍了拍賈似道地肩膀。兩個人地身高差不多。在江南這樣地地方而言。算是比較出眾地了。「我叔公就經常教導我。年輕人對於古董要多一些熱愛。這些可都是老祖宗留給我們地寶貴財富啊。不過。看在咱是哥們地份上。我悄悄告訴你。這一行。興趣所致。玩玩倒是可以。若沒有點眼力。還是不宜涉足過深啊。」

  「哦。怎麼說?」賈似道聽得有些雲裡霧裡。

  「古玩這東西。講究地就是一個心態。古玩古玩。那就是玩唄。」阿三煞有其事地說了一句。然後。彷彿是想要打個比方一樣。拉著賈似道就往地攤比較多地那一段。走去。還邊走邊說。「你看吧。這胡同小巷裡來來往往地人。大多都是來看看地。享受地就是這麼一種淘寶過程地樂趣。凡是那些急於出手地。十有八九都是個雛。我最開始地時候。也是看到喜歡地東西就買。心裡老是琢磨著。哪天撿個大漏。我就發了。不過呢。到現在為止。買回家地東西。沒有一次不是被我叔公給判刑了地。好在我地心境不錯。勝在消遣。並沒有花什麼大價錢。也就權當是交學費了。」

  看到賈似道好奇地目光。阿三也不在意。問了句:「怎麼。不信?」

  「沒。」賈似道看著阿三說道。「我就是覺得。你這話說得有點兒老氣。不像是我們這個年紀說地。」

  「不像就對了。」阿三不禁笑了起來。「甭說是我了。隨便來個人。在這條街上往來那麼一兩年。說話地口氣。估計都這樣。」

  說著,阿三領著賈似道來到了一個地攤兒前,拉著賈似道,就在攤主的邊上坐下了,隨手從口袋裡摸出盒煙,給賈似道和攤主一人遞了一根,點上,這才說道:「小馬,今兒個怎麼樣?」

  「還沒開沖呢。」叫小馬的攤主深吸了一口煙,對著阿三沒好氣地說道,年紀並不大,賈似道估摸著,應該比自己和阿三稍長幾歲,臉上很有一些風霜的痕跡,一身衣服,簡單而素樸。

  而在他的攤位上,擺放著的東西很雜。玉器、瓷器、錢幣都有,瓶瓶罐罐的,一股腦兒擱在一張三四平米左右的花布上,一邊角落還放著兩把古舊的刀。

  「沒開沖,就是一筆生意都還沒做成。」阿三聽到小馬的話之後,知道賈似道不明白,遂解釋了一句。

  「喲,阿三你帶新人了?」聽到阿三的話之後,賈似道沒有什麼表示,小馬卻是好奇地打量著阿三,一副很吃驚的模樣。

  「得了,什麼新人不新人的。這位是賈似道,我大學裡的校友。我們倆剛從『周記』那被趕出來呢。」阿三對著小馬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你小子,有眼光,那姑娘,我見過。說實話,我也特想去那湊合幾天來著,但是吧,我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也就死了這份心了。賈似道是吧?喊我小馬就成。」小馬感歎著,指著自己攤位上的東西說道,「要是對這些有興趣,請隨便上眼。」

  隨後,忽而對著阿三說道:「這一行是越來越不容易做了。阿三,看在熟人的份上,要不,你今兒個在哥們這裡收幾件?你放心,絕對不拿新東西糊弄你。」

  「得了吧,我口袋裡最近也沒米呢。」阿三,悠閒地吐了個煙圈,淡淡地,散著一絲妖異的魅力。

  「你就唬人吧。」小馬對於阿三所說的話,壓根就是嗤之以鼻,完全的不信,正想說叨點什麼,就見有個年輕人來到了他的攤子前,蹲下,隨手拿起了一個瓶子,掂了掂,眼睛在上面仔細地看了又看,隨後還用手指頭在瓶子表面上摸來摸去。

  小馬立即放下阿三這邊不顧,轉而盯著來人看去。

  賈似道也好奇地看了過去,不知道這麼一個瓶子,瞧瞧摸摸的,就能看出個啥門道來。看對方的年紀,也就是和賈似道相仿,不過,那架勢看上去,卻像模像樣,渾然是個老學究的氣勢。

  「老闆,這東西怎麼個價錢?」來人對著小馬問道。

  「這位兄弟,一看就知道您是個懂行的。」小馬卻不忙著開價,反而就著瓶子說了開來,「您看看,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您要有心要,給你個實價2000塊。」

  來人聞言,並不吱聲。

  倒是賈似道在邊上聽著,心下一凸。就這麼個看著陳舊的瓶子,拿回家擺著插花都嫌棄呢,竟然開價兩千塊。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似乎還對這個瓶子有些興趣,不然,早就放下瓶子走人了吧?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9
正文 第009章 上一課

  「兩百塊,我就要了。」年輕人拿著瓶子,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對著小馬還了一個價格。

  「得,您還是放下吧。」小馬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頭,「我說兄弟,200塊錢,我拿都拿不來,你要有,有多少我要多少,這瓶,可是老東西。」

  年輕人聞言之後,接著又是一陣的不吱聲,瓶子在手中不停地把玩了一會兒,擰緊了眉頭,似乎是在下著什麼決定一樣,對著小馬說道:「三百,最多三百塊,您要賣我就買了。不賣就算了。」

  小馬看著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歡這梅瓶,實話和你說吧,三百塊,差不多夠上我拿貨的錢了,但你看我這風餐雨宿的,你總得給點辛苦錢吧?我也不喊那啥的兩千塊的價錢,一千塊,要麼你拿走。」

  說著,小馬還露出一副不想再深談的樣子,彷彿一千塊錢的價格,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容我再好好看看。」年輕人聞言,不得不又一次仔細地觀摩起手中的瓶子來。

  「您儘管瞧好了。這東西絕對是老的!」小馬拍著胸口保證,「我告訴你,在這一帶,你去打聽打聽,我小馬開的價,絕對不黑。這只梅瓶兒,我還是上周剛從一老太太那收上來的呢,很有些年頭了。您看看這包漿,這釉色,還有這底足,你自個兒心裡有數就成……」

  「我再加一百,四百塊吧。可不能再加了。」年輕人看起來,對這個瓶子還真是有些愛不釋手,不然,為啥地攤上這麼些東西,就相中了這件呢?而且,聽了小馬的一陣話語之中,原本還有些猶豫著的心,不禁也有些活絡起來,「你看這裡,這還有個小的缺口呢。」

  說著,年輕人把手中的瓶子,遞到了小馬的面前,指著瓶口的一個地方。還真別說,的確有個小口子。

  「得,您看得可夠仔細的。」小馬並不為意,反而是笑著說道,「不過,這有年頭的東西,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的地方,稍微有些瑕疵也是在所難免的。這樣吧,如果你真心想要的話,我們都讓一些,六百塊錢,怎麼樣?這價錢,一點都不貴。這瓶子要擺在那邊的慈雲齋,沒一千來塊錢,您肯定拿不下來。」

  順著小馬的手指的方向,賈似道看到了一個『慈雲齋』的匾,依稀可見是一個專門做瓷器生意的店舖。現在這個時候,那店門口正有幾個人走進去。

  看來。小馬既然用慈雲齋來打比方。那家店舖地名聲肯定還不錯。

  而年輕人似乎也早就知道『慈雲齋』了。當下也沒抬眼看過去。對著手中地瓶子一陣猶豫之後。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錢。數了數。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小馬說道:「老闆。你看。我總共也就這麼五百四十塊錢。還得留著回去地車費吧?五百塊。您要願意賣呢。我就拿走。」

  「這個。」小馬似乎還在猶豫著。一會兒看看那瓶子。一會兒又看看這位年輕人。

  「小馬。你總不能讓人家回去地路費都留下吧?」這個時候。正坐在邊上看著這一幕地阿三。不輕不淡地說道。「如果能出手地話。還是讓讓吧。」

  「好吧。一上午。到現在也還沒開張。就沖您這眼光。五百就五百吧。」說著。小馬接過年輕人地錢。數了數。轉眼間就麻利地放進了自己地口袋。隨後從坐墊下抽出幾張舊報紙。給梅瓶包上。放進年輕人身後地背包裡。這樁生意就算是成了。

  賈似道心下有些好笑。原來這做古董買賣地。竟也和小商品裡地生意差不多。

  就好比賈似道的娘舅,就是在省會那邊的某個小商品市場裡做皮鞋生意的。但凡有客人來問價,開價總是往高了開,實際上,經過一番砍價之後,交易的最終價格往往是開價的兩三成左右。

  即便是這樣,賣家依然有著很高的利潤。

  賈似道就在過年那陣子聽娘舅說起過,凡是進價30到50的鞋子,開價基本都是在三五百。如果遇到不懂砍價的人,自然是賺翻天了。所以,娘舅最喜歡遇到的就是那些裝大款的人,又或者是一些小青年,抹不開面子砍價。而最煩的就是遇到那種斤斤計較的大媽,愣是能為了三五塊錢,跟你磨嘰個大半天,好像她們的時間,就跟不要錢似的。

  剛才的這位青年,明顯不太會講價格。

  至於他對買到的梅瓶,是不是真的瞭解,又或者值不值這個價,以賈似道的眼光來看,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賈似道可以肯定的是,小馬在收這個梅瓶的時候,肯定不到五百塊錢,估計能有個兩百塊,就不錯了。

  果然,看著小馬臉上的笑容,阿三對著他很是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小子,又禍害了一個古玩界的新手啊。」

  「別,阿三你可不能這麼說。東西是他自己看的,價錢也是他自願的。我這還算好的呢,要碰上老的掮客,估計一個故事講下去,價格就不止五百了。」小馬說著說著,自己都樂了起來。

  「那東西是假的?」賈似道在邊上好奇地問了一句。如果是現代的仿品的話,估計也就值個幾十塊錢。不過,若真是這樣,那小馬開價就弄出個兩千元,是不是也忒狠了點?

  似乎是看穿了賈似道的心思一樣,阿三笑著說道:「東西對不對,我們先不說。在這一行,憑的就是知識,靠的就是眼力。無論是哪個大家,又或者專家什麼家的,都是在不斷的吃藥中成長起來的,更別說是新手了。不過,你也看到那人,從準備買那只梅瓶開始,至少到現在為止,他的心情肯定是很不錯的。也許心裡還會覺得自己撿大漏了呢。」

  「沒錯,其實這古玩,圖的就是一個樂趣。」小馬在邊上接著道,「像我這樣,以此為生計的人,反倒是俗套了。不過,勝在能混口飯吃。如果成天想要以古玩來發財,那樣的心態,多半會吃很大的虧。」

  隨後的時間裡,興許是因為剛做成了一單生意,賺了不少,小馬對著賈似道和阿三,也打開了話茬子,說了不少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

  就說剛才那年輕人吧,在賈似道看來,那筆交易擺明了是要吃虧的。但在小馬說來,這樣的事情,卻是每天都在發生著。

  剛才那年輕人,至少還會看看自己要買的東西,有沒有殘缺,手裡拿著梅瓶的時候,那把式還是有點基礎的,就是砍價的時候,還面生了一些。

  而有些人卻是壓根就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就敢大把大把地掏錢買東西。

  因為什麼?因為一個『貪』字。

  讓小馬最為得意的一樁買賣,就是把一個作舊的墨地三彩梅瓶,編織了一個老套的催人淚下的故事,然後高價賣給一位剛入行的新手。按說,這樣的伎倆,在現如今這個信息傳播高度發達的年代,壓根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但小馬,愣是從中賺了不下兩萬塊錢。聽得賈似道是目瞪口呆。

  賈似道甚至是在懷疑,小馬是不是在說相聲,即便不是,以他那口才蹲在古玩街擺地攤,實在是太屈才了。



正文 第010章 賭石

  即便到了最後,小馬也沒有具體說說那個剛賣出去的梅瓶,到底是真還是假,哦,用古玩行的話語來說,是東西對不對。但是,賈似道卻是很深刻的明白了,這古玩街上的真東西,並不多。

  用阿三的話來說就是,你看到那邊,對,就是那個掛著書畫的攤子,那中間的畫,看到了吧?知道畫的是啥不?說出來能嚇死你,清明上河圖,你說會是真品嗎?

  賈似道初一看,只是覺著那畫眼熟,聽阿三這麼一說之後,心下自然也是頗有些感慨。

  在兩人經過那地攤前的時候,賣者老頭還在對幾個圍觀攤前的人叫賣著《清明上河圖》,明打明地說著,這就是清明上河圖,還真有幾個人對此畫意動,興許心裡琢磨著自己可能撿漏了也沒準。

  賈似道很是懷疑,莫非故宮的那件,才是贗品?

  像清明上河圖這樣的國寶也出現在古玩街上叫賣,實在是侮辱來往顧客的智商啊。

  只是,除去這清明上河圖這樣的國寶,地攤上還有多少是即便連阿三這樣的稍微對古玩有些瞭解的人也不看不出來的贗品呢?

  玩古玩的人都知道『撿漏』,成千上萬的價格低廉的贗品裡面,萬一真給您碰到機會買到了真品,就算是您就撿漏了。但是,卻很少有人去關注那大多數人買了贗品而吃了虧的。

  全民收藏的年代,造假的東西,自然紛紛湧現出來,正如阿三所說的一樣,沒有個好眼力,還是不要入這一行太深為好。收藏,講究的就是一個『淘』字。淘盡贗品始見真啊。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於是乎,儘管看到周邊人流湧動,賈似道覺得自己的心中,總還是悶悶的。

  「對了,阿三,你剛才說過,那邊店舖裡的古玩,是老東西的概率會大一些吧。」賈似道詢問道,「那為什麼大家去店舖裡的熱情,反而不如在地攤上呢?」

  「地攤上地東西便宜啊。」阿三很是無語地看了賈似道一眼。說道。「同一件東西。在店舖裡可能需要兩三千。但在地攤上。絕對是兩三百就可以到手了。如果是你。你會選在在什麼地方挑選東西?而且。店舖裡大多是有一些行家在把守著地。好東西給出地價格。相對於真實地價格差距並不會很大。對於我們這些只捨得花小錢地人來說。撿漏地幾率。反而不如地攤上來得高了。」

  賈似道略一琢磨。也很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當然。如果你地資金很充沛地話。倒不如去一些拍賣會之類地地方看看。那些地方地好東西。肯定要比古玩街上來得集中。……」正說著。阿三地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阿三先是歉意地看了賈似道一眼。只是這種歉意。在接聽了電話之後。似乎變得更濃郁了一些:「這個。賈兄。我還有點事兒。要先走一步了。剛才在『周記』店裡地事。你也別介意。讓你白走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地話啊。」賈似道笑著說道。他本來對於阿三所說地給他介紹個女地話。就沒有抱太大地期望。更何況。今早地見聞。對於賈似道來說。也算是長見識了。而且。他內心裡隱隱覺得。這古玩市場對於他而言。非常重要一樣。只是。這種感覺很玄乎。賈似道還沒怎麼明白過來。

  「別介。我可是實話實話。你要是對阿麗有興趣地話。我還是能給你搭上線地。若是嫣然。……」說到這裡。阿三地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苦澀。「若是嫣然地話。我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這樣吧。你若是不急著回去地話。可以在這裡再逛逛。下回有時間。我幫你挑幾件老東西。珍品不敢說。東西到代還是可以保證地。」

  「行,你先忙去吧。」賈似道倒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看著阿三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人流之中,賈似道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在古玩街逛著。反正大週六的沒啥事情,左右是無事,賈似道便看到哪兒熱鬧往哪裡擠。

  漸漸的,賈似道也發現了一個規律,凡是有買賣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邊上的人還時而會搭上幾句話,但若是有人正交易之中,邊上的人卻都是閉口不言了。

  賈似道的腦海裡頓時就閃現過一句:觀棋不語真君子。

  看來這行裡,門道還挺多的。

  好在賈似道也並不善言,何況,即便是他想說上些什麼,也無從說起。就拿瓷器來說,這地毯上幾乎每一處擺著的瓶子的造型都不太一樣,什麼梅瓶、半月瓶、抱月瓶等等,一大堆的,甚至在說起來的時候,什麼墨地三彩梅瓶啊,往往都是一連串的稱呼,賈似道愣是沒看出這些人都是怎麼個來分門別類的。

  而且,在古玩街上,似乎看熱鬧的遠遠要比真正出手的人多。

  這也算是阿三吩咐過的,多看、多聽、少買,六字真言不謀而合吧?

  賈似道微微搖了搖頭,在古玩街裡悠閒地轉悠著,彷彿就是那麼輕鬆寫意地踱著步,倒被賈似道找到一點玩古玩的感覺了。街道兩邊是古色古香的房子,地面上是青色的陳舊石板,間或見到一兩個穿著青衫的老者,很有『古』的意境。

  而古玩街的道兒,實際上並不是很長,卻因為中間總是有些小巷阡陌縱橫,整個古玩市場,也就顯得比較大了。賈似道想要在一時間把所有的攤位都看遍,卻也需要花費老大一番功夫。

  這不,走到一處岔口的時候,賈似道卻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了。

  恍然間看到有一處人堆,許多人正圍著一個攤子,觀望著什麼。賈似道心裡琢磨著,似乎店舖和地攤的人氣差距,還真是有著不小的區別。至少,賈似道就還沒有見過哪個店舖前,是圍滿了人的。當下,賈似道便本著中國人的天性,湊熱鬧似地趕了過去。

  忽聞一個名詞:毛料!

  這讓還處在人堆外圍的賈似道,心下就不由得好奇了起來。再看地攤中心,果然是擺放著幾塊石頭,甚至還有幾個人在那幾塊石頭上摸來摸去。更為讓賈似道奇怪的是,竟然還有人在拿著放大境在那裡觀看,看模樣和神情,就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寶貝似的。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9
正文 第011章 石之美者 上

  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古玩街上的往來的男性人數要遠遠地大於女性。

  賈似道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擠進了人堆裡,反正大家都是男的,也就不怕什麼非禮之類的了,即便是身邊有人感覺到賈似道的冒犯之舉,也僅僅是對著他很好奇的打量了幾眼,轉而又傾聽起靠近地攤中心的那幾位,嘴裡所說的話,生怕漏掉了一詞半句似的。

  反倒是賈似道自己,在偶爾的推搡中,覺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這位大哥,這兒擺著的不是石頭嗎?怎麼有那麼多人圍著看呢?」賈似道很是謙虛,在穩住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就向身邊的一個中年人詢問了一句。而這位中年人似乎壓根就沒有聽到賈似道的問話一樣,也許是沒注意,也許是不屑,總而言之,賈似道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尷尬。

  好在那幾位先前在觀看著石頭的人,相互間討論了幾句之後,便讓了開來,緊接著,又有另一撥的人上前,開始了新一輪的觀察。

  這個時候,周邊的人似乎一下子就有些蠢蠢欲動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充滿了肆意地激情,有洋溢著一絲詭異的氣息,給賈似道的感覺,這些人彷彿在做著一件神秘的事情。

  「哦,對了,小兄弟,你剛才問的是什麼?」賈似道身邊的中年男子,看了眼賈似道,說的是一口標準的臨海話。這讓賈似道和他之間的交流,變得親切了不少。賈似道也不客套,直接詢問了一句:「這位大哥,我就是想問問,這些個石頭有什麼特別的,怎麼這麼多人都圍在這裡看。」

  「小兄弟,怎麼稱呼?」中年男子並沒有馬上就解釋原因,反而是看著賈似道的神情,很是驚訝,讓賈似道心下琢磨著自己的詢問,是不是太弱智了一些?畢竟,這可是在古玩街,即便是任何一件不起眼的東西,一枚硬幣,一口破碗,都可能價值連城。

  「我姓賈,賈寶玉的賈。您直接喊我小賈就成。」賈似道有些小心翼翼地以臨海話,答了一句。恐怕若不是賈似道在先前第一句詢問的時候,沒怎麼注意,用的就是臨海話,估計人家壓根都不會搭理他。

  很多時候,地域性的觀念,就是這麼悄無聲息地遍佈在生活中的一招一式之間。

  「呵呵,小賈,你的這個姓,在古玩街裡可不怎麼待人見啊。」中年男子彷彿是看出了賈似道的一絲窘迫,不禁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濃郁的臨海地方特色。

  而在經過這麼一個小地玩笑之後。接下來地交談。兩人倒是敞開了不少。

  中年男子姓馬。在他地邊上還有一個是他地同伴。姓張。年紀和他相仿。都在三四十來歲。兩人並沒有因為賈似道什麼都不懂。就不管不顧。而是在談話中說到了很多淺顯地東西。甚至於。有時候還會專門給賈似道解釋上那麼一兩句。

  用馬姓男子地話來說就是。他們也不過是在胡侃而已。

  賈似道先前地詢問。並沒有什麼錯。這地攤上擺放著地地地確確是石頭。只是這石頭裡面另有乾坤。而所謂地毛料。很自然地就被賈似道認為是行話。是針對這類特殊地石頭地一個統稱。

  一塊普通地石頭並不值錢。可是毛料就不同。一塊幾公斤重地毛料至少也要幾百塊。貴地時候。甚至可以達到幾千、幾萬、幾十萬。

  就好像古懂一樣。你說一口瓷碗到底值不值錢?如果是現代地普通用碗。自然值不了幾塊錢了。但若是古代地。尤其是留存很少地很典型地。那價值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很貴。至於這其中地判斷。細微上地差別。具體地價格。自然是非常考究一個人地眼光地。

  當然了,古董是考究其本身的歷史價值和收藏價值!而毛料呢?

  毛料和古董不同,其本身並不具備任何的歷史價值,至於收藏價值,就要看毛料在打開之後,其中所蘊藏的原玉的品質的高下了。這就要求,每個人在面對毛料的時候,用心去評價,到底值不值那個價。在此之前,一切的價格,都是人為的估算出來的。這裡面涉及到,一個人的觀察力和知識力,以及經驗、膽氣等等。各方面綜合起來的因素不同,所以每個人所認定的價格自然也就不同了!

  賈似道在聽了這些闡述之後,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賭石啊。」

  畢竟賈似道也是個經常在網絡上轉悠的人,知識面,還是比較廣的。賭石的傳奇,也有所耳聞。只不過並沒有見過原石,也就是毛料,對於其中的具體情況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當下,賈似道再次好奇地打量起眼前這些看上去平平常常的石頭,這裡面真的會蘊含著玉嗎?

  賈似道腦海中最為直觀的想法就是,『周記』玉器店中的那些玉器的高昂價格,以及精美的做工,再聯想到它們都是從眼前這些石頭中得來的,也難怪周圍的人如此瘋狂地圍著石頭轉悠了。

  「怎麼樣,是不是心動了?」馬姓男子在看到賈似道露出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毛料之後,不禁心下瞭然,頗有些狹促地說道,「其實,賭石和古玩市場上撿漏的性質差不多,運氣好的話,只要一次,你就可能成為了百萬富翁。」

  「小賈,你可別受到他的蠱惑。」張姓男子卻是勸著賈似道,說道,「既然你能來古玩街,多多少少也應該清楚,撿漏的概率究竟有多大吧?這賭石,同樣是十賭九輸。你看那邊的幾個人,可都是浸淫這一行多年的老手了,每一次面對著新的毛料的時候,依然沒有絲毫的把握。天知道這些毛料切開之後,裡面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如果沒有玉的出現,那所有的花費基本上就打水漂了。」

  「瞧你說的,盡嚇唬小賈,再說了,我也沒有讓小賈去賭石的意思啊。」馬姓男子不滿張姓男子的說法,對著賈似道說道,「小賈啊,如果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撿塊便宜的石頭來試試手氣。這賭石的場面,在我們臨海可不多見。機會難得啊。」

  賈似道看了眼周圍的這些人,恐怕更多的也是和馬姓男子所說的這樣,圖個新鮮的居多吧?



正文 第012章 石之美者 下

  中國東漢時期的許慎在著作《說文解字》中解釋:「玉,石之美者。」

  實在是一言道盡了玉的本質。而且,據馬姓男子所說,玉石有山料、籽玉等等,玉質的不同,價格上的差異非常之大。這裡面的門道也很多。如果不是專注於這一行,外行人很難弄明白這其中的道道。

  正如馬姓男子先前所說的一樣,地攤上的毛料,圍觀的人很多,都是好奇心鬧的,真正有意出手的,卻只在少數。以賈似道微薄的瞭解來看,可能在雲南的部分地方,賭石的人會比較多一些吧。而像臨海這樣的江南城市,賭石這一行,顯然還沒有很好的發展起來。

  不過,看眼前這陣勢,恐怕識貨的人也不少。

  在旁聽得多了,又有身邊的兩位中年男子的介紹,賈似道也漸漸理出一些頭緒來。

  這毛料自然不是普通地方出產的石頭,而是從偏遠的玉石生產區花錢買了,特意運回來的,也就是說,在場這些人之所以對這幾顆石頭如此緊張,東摸摸西摸摸的,還拿出了放大境之類的物理工具,主要目的是想進一步確認一下,這幾顆石頭裡面到底是不是存在著原玉,或者原玉的質量怎麼樣,到底有多大,又值不值得賭。……

  賈似道不禁小聲詢問了一下馬姓男子,說道:「馬大哥,他們這樣,就能看出裡面有沒有玉嗎?」

  「不能。」馬姓男子很肯定地說了一句,「不過,我剛才也說過了,賭石的人賭的多了,總會摸出一些規律來的。就好比我們可能看著就是幾塊普通的石頭,但是,他們看上去,卻是在石頭的表面上有很多的能反映出內部玉質的信息,比如石頭的大小和重量之間的比例,再比如石頭表面的一些紋路等等。這些都有助於他們對毛料的判斷。」

  「看來,賭石也是和玩古玩一樣,憑的是經驗和眼力啊。」賈似道不禁感歎了一句。

  「也不一定。」張姓男子說道,「有道是,神仙難斷寸玉。在一塊毛料沒有切開來之前,任何對於其內部的判斷,都是不一定的,更多的是看運氣。而古玩卻不一樣,真的就是真的,贗品就是贗品,如果有贗品能夠以假亂真,即便是贗品,也有著不小的價值。但是,毛料若是在開出來之後,沒有玉,就什麼價值都沒有了。」

  「那有沒有一種儀器,是可以看透毛料的內部的呢?」賈似道在聽到神仙難斷寸玉的時候,忽然就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那中指上,創口貼非常的顯眼。與此同時,賈似道的心跳,恍然間也加快了不少。

  賈似道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地情緒還會有如此激動地時刻。即便是當年收到大學地通知書地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般。

  「我倒是想有這樣地儀器存在呢。」張姓男子淡笑著說道。「不過。到現在為止。似乎除了切開毛料。並沒有什麼儀器是可以看到裡面地情況地。不然。也就沒有賭石這一說法了。」

  「說地也是。賭石嘛。講地就是一個『賭』字。」賈似道隨意地附和了一句。眼神卻是瞟向了地攤上地幾塊石頭。左手地中指。似乎在這一刻。隨著賈似道心境上地變化。開始蠢蠢欲動。

  粗略地數了一下。擺放在地上地毛料中。有三塊是比較大地。大約有三四十厘米高。長度和寬度也在幾十厘米。賈似道琢磨著。自己可能還不怎麼能抱得動它們。而其它地。則明顯要比這三塊小了不少。抓在手上感覺最多也就是幾公斤到十來公斤地樣子。零零碎碎地。有不下二十塊。

  咋一看上去。比賈似道在『周記』玉器店中看地毛料。個頭上普遍要大上一號。

  馬姓男子嘴裡所說地那幾個對賭石頗有些經驗地人。此時還在對著三塊大毛料中地一塊。仔細地研究著。互相之間。從一開始地小聲交流。到了現在地各自凝神關注。顯然該瞭解地。幾人都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剩下來地。可能就是各自地價位上地差異了。

  在這過程中,賈似道倒是注意到,邊上的一些對毛料稍有興趣的人,都可以走上前去,親手觸摸或者是拿放大鏡去觀看一下毛料,甚至是一些簡單的詢問,比如這些毛料是從哪裡來的啊、價格怎麼樣啊,之類的,中年攤主也都會回答上那麼幾句。

  而在所有人的問話之中,賈似道細心的發現,似乎大家都會對其中一位叫楊總的人說的話,比較在意。以賈似道想來,此人應該對於賭石比較瞭解,又沒有出手的打算,才會和邊上的人一起交流些什麼吧。

  不然,就以那幾個還在觀察著那塊大毛料的幾人而言,他們之間偶爾會出現的討論,也是很小聲的,生怕被別人聽到,並不會冒冒然地就大聲宣揚開來。這種現象和玩古玩的時候,其實差不了多少。有點見識的人,一般都會藏拙。

  要不,怎麼會有請人掌眼一說呢?

  就像賈似道的同事小六子,即便是家中發現了一件古董,想要找人弄清楚古董的價值,若沒有一些關係,根本就不太可能。

  「楊總,您覺得這些毛料怎麼樣?」很快,就在楊總放下手裡的一塊毛料的時候,就有人在邊上詢問起來。

  中年攤主只是看了楊總一眼,沒有阻止的意思。反正整條古玩街,在外面擺攤的,就只有他這麼一家是經營毛料生意的,而且,攤主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些毛料很有信心,也不怕這個楊總胡亂說些什麼,嚇到周圍的潛在顧客。

  「不錯!這些確實是和田出產的毛料,而且沒有任何被加工過的跡象!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搏一搏。」楊總簡單地說了幾句。中年攤主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就這幾句話,可是為這些毛料添彩了不少啊。

  沒看到楊總的聲音剛落下,周邊的很多人興致都提高了不少嗎?

  連賈似道都感覺到,身邊馬姓的中年男子,大有立馬出手的架勢。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9
正文 第013章 不敗法門

  「不過,大家也要仔細地看一下,這些毛料雖然是出產於和田,但是其中泥土多含水份,即使裡面有原玉的存在,質量也不會太高。」楊總接著說道,「對於想要買漲的人來說,可能希望不大。若是買來玩玩,興許也不太會虧本。」

  說完這句之後,這個叫楊總的人,便從毛料的邊上讓了開來。

  立即就有不少的看客,走了過去,仔細地看起毛料來,隨後,也是紛紛對楊總的話語表示認可。這讓攤主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如果一批毛料被判定出不了好質量的玉的話,相當於給出了死刑了。

  畢竟,毛料這東西,眼光要是獨到,再加上一點點運氣,一顆石頭就會變得身價百倍;如果買不中,石頭始終是擺脫不了石頭的命運。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塊石頭,這無論是對於誰而言,都是抹不開面子的事。

  這可不像是在菜市場上買菜。買菜,攤主淋上點水啊什麼的,買的人最多也就是虧個幾毛錢,何況,水分還能保持蔬菜的新鮮呢。可是買塊石頭,從外面到裡面全部都是實的,又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如果沒有點高額回報的幾率,誰願意出手啊?

  賭石,賭石,賭的就是石頭中能出高質量的玉。於是,一舉之間暴富了。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可能性,才能吸引人嘛。要是每個人都是和楊總這樣的行家,眼前這位攤主想要賣完自己的毛料,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毛料一看就知道是劣質貨。

  賈似道從為數不多的懂行的人的行動中就可以粗略地看出來。那些幾乎沒什麼人翻動過的毛料,至少從外像上,就不可能是能出高質量的玉的命。

  再看上面所標出來的價格,幾乎都是幾十到上百的,最大那塊毛料也要上四十塊人民幣。當然,這裡說的是每公斤的價格。沒有個幾千塊錢,還真拿不下來。賈似道捂了捂自己的口袋,忽然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年頭,也不知道是咋混的日子,即便是想要買塊石頭,竟然也出不起價錢。

  而因為有了楊總地那番話。先前那些心裡還蠢蠢欲動地人。似乎一下子安分了不少。連馬姓男子這樣地看客。也收斂了自己地激動地情緒。

  「馬大哥。這位楊總說地真就這麼準?」賈似道有些不解。

  「楊總可是專家啊。」馬姓男子道了一句。轉而看了眼楊總所在地位置。說道。「若是我有個楊總一成半成地能力。估計我也早就發家了。」

  「這麼神奇?」馬姓男子所說地能力。自然是指在賭石方面地造詣。賈似道在馬姓男子地臉上看了又看。似乎總覺得他地話語裡有些言過其實了。既然賭石並沒有誰可以看清楚毛料內中地景況。那麼。以賈似道地理解來看。這完全就是憑地運氣成分據多了。

  「在我們外人看來。賭石自然是神奇地。」馬姓男子感歎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羨慕得緊。「像最近幾年名聲比較大地七彩雲南。聽說過吧?它地老闆。就是靠賭石起家地。」

  賈似道雖然沒聽說過七彩雲南。但是看到馬姓男子說話地神情。也知道靠賭石發家地人。並不會少。而且。還不都是靠運氣得來地。這其中很多人。恐怕都有些真才實學。至少在賭石這一行。有著豐厚地經驗。

  不然,天下間哪來那麼多靠運氣得來的好事?

  彷彿是為了感受一下賭石的神奇,賈似道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也走到了那些毛料的面前。此時的攤位上,圍觀的人雖然不少,但蹲下來細看毛料的卻也不多。

  攤主看到賈似道的舉動,壓根就沒太在意,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那邊還在看著那幾塊大毛料的幾個人身上。那邊的人,才是重點。像賈似道這樣的人,在攤主的眼裡,估計也就是個看熱鬧的。

  果然,在賈似道蹲在幾塊毛料前,左看右看無從下手的時候,攤主不禁連放在賈似道身上的最後一絲興趣也轉移了。那丫的,完全就是個新手。這樣的人,除非是當場有人解石切出了玉來,不然,即便是個有錢的主,也很難會出手。

  更何況,賈似道看上去,還遠遠達不到有錢的標準。

  賈似道尋摸了一會兒之後,伸手拿起了地上的放大鏡,在旁人看來,當然只能看到賈似道是拿著個放大境在那裡盲目地看來看去,但是賈似道的內心,此時卻正在怦怦地跳著,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左手,那特殊的感知能力,能不能感應出這些毛料裡面到底有沒有儲藏著原玉。同時,心下又有些猶豫,若是不能的話,那他的期望,豈不是成為一場虛幻了?

  患得患失的心理,讓賈似道的左手,在自己的身邊搓了又搓,就是不敢放到毛料上去。

  最終,賈似道似乎是像決定了什麼一樣,一咬牙,就左手拿起一塊小的毛料,右手拿著放大鏡掩護著。

  只是,讓賈似道頗為失望的是,感應了很久,也沒感覺出個所以然來。

  失神片刻之後,才發覺是自己的左手,此時的異能,似乎失靈了。賈似道心下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實在是很好笑,一點兒也不像平時的自己。不就是想要看看這平白得來的異能有沒有效果嘛,搞得緊張兮兮的。

  成有如何,不成又如何?還不照樣是這麼過日子。

  聳了聳肩,賈似道轉而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專注在自己的左手上。這時的賈似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左手中指尖,似乎有一種力量正在緩緩地流向了毛料,然後四處發散開來,在賈似道的腦海裡,勾勒出一個個怪異的畫面。

  好像是平面的,又好像是立體的。

  彷彿那些微弱的能量,就是他腦海裡分出來的無數觸爪一樣,可以滲入到毛料之中,逐漸地剝離出毛料全身的構造。賈似道琢磨著,那景像有點類似於這些微弱的能量,在給毛料做著掃瞄。

  當然,出現在腦海裡的畫面,沒有一絲的色彩,也沒有實質性的明暗對比,僅僅是一種很抽像的感覺。



正文 第014章 幸福狂想

  賈似道的心中不禁一陣的狂喜,但是臉上的表情,還算是鎮定。在最初的那份激動過後,賈似道開始仔細研究起腦海中出現的景象來。無疑,整個景象的大小,和手中握著的毛料大小是一模一樣的。無論是形狀,還是體積。至於內部的構造,賈似道就不能直觀地去判斷是不是一樣了。

  但是就賈似道少得可憐的幾次運用異能感知東西所得出來的結論來看,腦海中出現的景象,還是很有可靠性的。至少,在家中實驗過,尤其是對於鬧鐘的感知,是非常準確的。為此,賈似道還曾把鬧鐘給大卸八塊。

  比如,塑料的材質和金屬的材質,在腦海中出現的時候,顏色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但是,給予賈似道的感觸,卻是金屬材質的東西,遠要比塑料的來得厚實。

  就好像是賈似道手中握著鬧鐘,腦海裡也會出現一個鬧鐘的形態,不同的是,腦海中的鬧鐘,賈似道的感知可以一點點地穿透過去,直到把整個鬧鐘給完全解構出來。碰到塑料材質,那種一點點滲透過去的感覺就比較鬆弛,而碰到金屬材質,觸覺就會比較厚重和困難。賈似道甚至還推斷出,越是密度大的東西,異能想要穿透過去,就會消耗越多的精力。

  如果賈似道精力旺盛,注意力集中,相應的,使用異能的成功率也會高一些。

  現在手中的這塊毛料,給予賈似道的感觸,就是非常地厚實。

  但是通體只有一種感觸,卻也讓賈似道知道,這塊毛料顯然是表裡如一。外面看著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內部即便切開了,也改變不了它就是石頭的事實。

  這種質地的唯一性,讓賈似道很容易就下定結論。

  放下手中的毛料,賈似道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就泛起了一絲微笑,心底卻在不斷地壓抑著想要仰天長嘯的瘋狂念頭,那種激動和興奮,幾乎要讓賈似道發狂。直到長長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平息了一下心境,他才伸手去拿起了另一塊毛料。

  在別人看來,賈似道的這般做作,只是對於看不懂毛料的歎氣而已。

  第二塊、第三塊,……

  不知不覺間。賈似道竟然看了近半地毛料了。開始地時候。包括攤主在內地人。或許都會認為賈似道不過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看看而已。但是。隨著賈似道不斷地拿起又放下。別人看他地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莫非這年輕人是故意搗亂地吧?

  要說賈似道看毛料地動作。倒還算是有模有樣。

  左手拿起毛料。右手拿著放大鏡。對著毛料仔細地看。只不過。那看地速度。也著實是快了一些。幾乎還沒怎麼研究觀察呢。就被他給放下了。若說賈似道是個專家。自然沒人會信。那麼。對於賈似道地舉動。最好地一個解釋。就是賈似道在翻著毛料玩兒。

  也難怪邊上地人。看著賈似道地眼神越來越怪異了。

  只是。這也怪不得賈似道。誰讓這些毛料給賈似道地感覺都是清一色地普通石頭呢?若非如此。賈似道也不會一塊接著一塊地尋找了。當然。賈似道不是想要趁此機會就找塊內含高品質原玉地毛料。把它給買下來。然後瞬間成為百萬富翁。

  有了先前地知識地瞭解。賈似道也知道。這種幾率微乎其微。

  賈似道無非是想要感受一下,原玉在他異能的探測之下,會有怎樣的特殊的感知而已。畢竟,連楊總都說了,這些毛料的確是出於玉石的產區,那麼,這幾十塊的毛料中,找到一兩塊的毛料,其中蘊含著原玉的,在賈似道想來,總應該不難吧?

  只是,異能證明,似乎賭石這東西,賭到有原玉的幾率實在是太低太低。

  「賈兄,你該不會是覺得這樣多看幾塊,就能挑到好的原玉吧?」正當賈似道心下感歎著的時候,馬姓男子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估計馬姓男子也是對賈似道的行為,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這才走到他的身邊提醒了一句。賈似道回過神來,當下也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好在他挑的都是比較小的毛料,蹲在地上,移動的範圍並不大。

  賈似道對著馬姓男子,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馬大哥,我這不是左看右看,覺得這些毛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

  「呵呵,要是尋常人都能看出個究竟來,賭石也就不稱之為賭石了。」馬姓男子聞言,卻彷彿是理解了賈似道的做法一樣,「我第一次看毛料的時候,其實也和你現在的表現差不了多少。一塊一塊地比過去,也不知道該從哪塊下手。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也不過是這行的門外漢。」

  「得,我看我也是玩不了這東西。而且這價格,看上去也挺嚇人的。」賈似道順著對方的話頭,找了個理由,就站起了身來。

  即便看的都是些小塊的毛料,但一番異能運用下來,中間還穿插著一些時靈時不靈的表現,賈似道也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了。若是再看下去,估計,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這不,剛一站起身來,賈似道的眼前,恍然間就出現了一片的黑色。

  「賈兄,你看看你這身材,年輕人,可要多鍛煉鍛煉啊。」看到賈似道用左手捂著腦門,彷彿是在適應猛一站起來的那陣暈眩感,馬姓男子不禁有些笑意地看著他說道,「像我這樣年紀大了的人,即便再怎麼鍛煉,身材也恢復不到從前嘍。想要後悔,也為之晚矣。」

  「哪的話啊。馬大哥的年紀並不大吧,看上去年輕地很呢。」賈似道說著,感覺自己的視覺恢復了清晰,不禁摸了摸自己有些微微凸出的肚子,道,「反倒是我看上去有些胖,卻是貧血。真不知道這肉都是咋長的。」

  幾句話的功夫之後,馬姓男子倒是表現出想要賭一把的意思。邊上的張姓男子也走了過來,不過他是抱著站在一旁觀看的態度,既不規勸,更沒有慫恿。

  賈似道告罪一聲,稱自己身體微感不適,便先一步離開。

  其實,這話也沒說錯。賈似道總覺得自己一時興起,異能有點用得過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暫且不說,就是整個人的精神氣,似乎也沒有了先前那般充足。好在賈似道自我感覺思維還比較清晰,心中的那份對於異能的欣喜,還在滋潤著他的身體,除此之外,就是整個人發困。

  這個時候,什麼賭石啊,毛料啊,原玉啊之類的,統統都不在賈似道的考慮之列,最重要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09
正文 第015章 同居的人

  等到賈似道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是下午過後的事情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窗外的天色開始有些迷濛,底下的街道上,視線穿過那闊葉的梧桐樹枝椏,燈光點點。臨窗而立,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賈似道很想大喊一聲:啊,美好的生活,我來了!

  當然,這不過是想想而已,真要喊出來,估計立馬就會被同居的那對中年夫婦給當成神經病不可。乾淨利落地洗涮完畢,出了洗手間,很巧的是碰到了中年婦女正在裝飯,抬眼看到了賈似道,不禁笑著問了一句:「小賈,還沒吃飯吧。不如將就著吃一點?」

  語氣裡頗多的客氣,語音也不是很地道的普通話口音。但是聽在賈似道的耳中,卻還是倍感親切的。

  婦女姓陳,年近四十,和他的丈夫一起在臨海的小商品城擺了個攤位,賣點鞋子之類的,生意還不錯。因為攤位可以開到晚上八九點,距離住的地方並不遠,所以,每天的中晚飯都是陳大姐回來做好了帶過去的。

  賈似道只知道他們應該是浙江西北部那邊的人,家中還有一對兒女,還在上學。

  一家子的生活,就全靠著這麼一個攤位了。平時的時候,兩人也是能省就省。倒是對賈似道比較客氣,用陳大姐的話來說,就是看著賈似道,就像是看著她自己的兒子一樣。賈似道心下那個汗顏啊。本來陳姐還想要賈似道喊她陳姨的,只不過賈似道覺得還是喊陳大姐容易開口一些。

  後來詢問了一下陳姐的兒子的年紀,結果,還在讀初中。

  賈似道心下就更是尋摸著陳姐是不是出門在外,想兒子想得慎得慌。

  看了眼陳姐正在裝的保溫飯盒,上面只是尋常的一個炒白菜,還有一個土豆絲,加了點紅辣椒,看上去色彩搭配還蠻不錯的,賈似道笑著說道:「還是不了,我正準備出門呢。」

  若是沒有事先說過的話,一般而言,陳姐做飯都是只做兩個人的飯量。賈似道可不好意思摻和一口。而且,像現在這樣週末的時間,對於陳姐來說,正是生意忙碌的時候,即便是回來做飯,也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要盡快趕回小商品城去。

  「那就隨你了。」陳姐也不客套,兀自提著飯盒出了門。隨後,彷彿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過身來,對著賈似道說道,「對了,小賈,你晚上不出去吧?」

  「不。我等下就在家上上網什麼地。」賈似道尋思著問道。「怎麼。陳姐。您有事?」

  「那倒不是。」陳姐對著賈似道。說道。「剛才小吳來電話說。她等下回來。只是。她忘帶大門地鑰匙了。既然你等會兒在家。就沒事了。」

  小吳。也就是同居地另外一個房間裡地人了。女地。模樣挺俏。賈似道和她地接觸很少。幾乎沒怎麼說過話。連遇到地次數也不多。更不知道她地職業、年齡之類地了。總而言之。小吳對於賈似道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巧合下。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已。

  「行。我到時候注意著點就成。」因為是三戶人家同住。一般地情況下。即便是白天裡進進出出。客廳地大門也會隨手帶上一把。鎖住。現在這年頭。即便是小區裡有保安。也不一定就安全。

  賈似道匆匆下樓。在小區門口。就有幾家小飯館。什麼快餐、麵食之類地。應有盡有。賈似道麻利地坐進一家『福建沙縣小吃』店。吃了碗青菜面。再打包走一籠蒸餃。就算是吃過晚飯了。即便是這樣。所花費地錢。也讓賈似道一陣心疼。摸摸乾癟地口袋。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不過,隨即想到自己左手的異能,賈似道的心,便再次活絡了起來。

  一刻不停地趕回到了家裡,邊走邊吃,就解決了全部的蒸餃,隨後坐到電腦前,一陣辟里啪啦地敲打,賈似道遂開始查看起賭石的一些資料。看地多了,才知道自己孤陋寡聞。就好比賈似道從小到大都知道玉,很值錢;翡翠,也很值錢。

  但是賈似道卻不知道玉分軟玉和硬玉。

  所謂的和田玉,就是軟玉的代表了。這玩意兒很出名,很容易就讓人想到和氏璧、傳國玉璽,產地也是在中國境內的新疆。此外,青海等地,也多有玉石的開發。給賈似道的感覺,就是玉,是來自中國的西部,距離他所在的臨海,似乎很遠。

  而翡翠則是硬玉,紅色為翡,綠色為翠。即便不用查,賈似道也知道,緬甸的翡翠,很出名。至於看多了資料,則是什麼帕敢啊、抹崗之類的場口,老坑新坑的區別,甚至於翡翠的顏色,都區分得很細。不同的翡翠,有著迥異的價值,直讓賈似道看得雲裡霧裡的。

  好在有這樣一句話,賈似道還算是比較明白。

  石以玉為美,玉以翡翠為上等,翡翠以綠為極品。

  在隨後的時間裡,賈似道倒是很認命了一樣,放棄了那些很專業的解釋,轉而看起了一些閒雜趣事,倒也看得津津有味。諸如某某在賭石千百次之後,虧得幾乎要成為乞丐了,但是最後一次出手,卻讓他重新站到了千萬富翁的行列。

  又或者是誰在去雲南旅遊的時候,象徵性地賭了一次石頭,就贏回了百萬的身家。

  這樣的事例讓賈似道看得是熱血沸騰。

  而且,賭石這一行,古來有之。

  雖然賭石的風險性很大,一刀窮一刀富。但是,賭石發家的,也為數不少。

  賈似道若是要憑借自己的異能,有所作為的話,來錢最快的,莫過於賭石了,還不會太過於聲張。畢竟賈似道不傻,有異能自己懷揣著自己明白就好,沒必要弄得舉世皆知。天知道,宣揚出去之後,會不會成為實驗室的小白鼠呢?

  要知道,原石的外皮,那可是號稱任何儀器都不能看穿的,賈似道卻可以借助著異能,感知到其中內在的景況,這樣一來,賭石對於賈似道而言,壓根就沒有什麼風險。

  於是乎,賈似道的心裡自然是美滋滋的。

  昨天這才剛擁有了異能呢,今天就找到了最佳用處,賈似道琢磨著,這沒錢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吧?不求賭石發家,至少小賺一筆,讓自己過上好一些的日子,總是應該的。

  打定了主意,賈似道卻開始為自己的精神力而擔憂起來。

  無論是昨天的試驗也好,還是今天在古玩街對於毛料的探測也罷,賈似道使用異能所堅持的時間並不會太長久。早上的時候,之所以專門找小塊的毛料來試驗,無非是因為賈似道心裡很清楚,如果是去探測那些塊大的毛料的話,任何一塊,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都不是那種小毛料可以比的。

  即便是相同的體積的物體,分開來一塊一塊的探測,也會比一次性一整塊地探測要來得容易一些。

  而擺脫自身精神力不足的問題,就成為了賈似道當下的關鍵。

  正此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正文 第016章 再臨古玩街

  賈似道猜測應該是那位同居的吳姓女子回來了,便欣然起身,去打開了房門。一看,還果然就是。只是,對方的精神狀態明顯不是很好,整個人給賈似道的感覺,很是疲憊。看到賈似道開門,也沒吱一聲,就兀自進了房間。

  什麼態度嘛。

  賈似道心下嘀咕一句,若不是看在陳姐說過的份上,他甚至都不願意過來開門。都說同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有些交情。但是,這個吳姓女子,正如賈似道對她的稱呼一樣,充滿了陌生感。

  倒不是賈似道不願意搭理她,而是吳姓女子對於賈似道,總像是戴著副眼鏡看人,那神情,沒有絲毫的情緒可言,卻可以讓賈似道的內心裡冰涼一片,彷彿是賈似道覬覦於她的美貌一樣,充滿了防備。

  不過,話又說話來,她還真是有這個資本,人長得很美不說,穿著也頗為時尚,比起電視廣告上的那些小明星,一點兒也不逞多讓。

  目光隨著吳姓女子的走動而移動,窈窕的身影,搖曳生姿,如果一切到此結束,賈似道的心中對於吳姓女子說不定還真會產生些什麼幻想也沒準的。但就是在屬於她一個人的那個房間門一打開的瞬間,賈似道瞥了一眼,果然還是那般的雜亂不堪啊。

  地板上都可以看到啤酒罐子在晃蕩,門一開,就可以聽見『匡當』響,明顯是打開的門腳碰到空罐子了。

  賈似道微微搖了搖頭,若不是陳姐偶爾會幫她收拾一下的話,恐怕那房間裡能長出蟑螂也沒準。

  回到電腦前,賈似道不再去管同居的女子的死活,而是開始琢磨起自己的發財大計。

  因為他的精神力太弱,賭石毛料中,可能存在的高品質的玉,又實在是太少,雖然賈似道覺著自己的能力,可以穩賺不賠,但也要遇到好的毛料才行。若是把精力耗費在那些根本無望的毛料上,恐怕賈似道累死了,也賺不到一分錢。

  而且,異能也不是萬能的。

  對於那些相對來說。稍大塊一些地毛料。賈似道就不敢下手。

  這個時候。賈似道分外懷念起最初肯定自己有異能地時候。那一瞬間。賈似道可是連房門地整個門板都可以清晰地感應出來。但是。隨後地時間裡。任憑賈似道怎麼努力。一旦有意識地去感應門板。就會感覺到一陣地頭暈。

  倒是那些很細小地東西。諸如硬幣、鬧鐘之類地。卻可以連續地多嘗試幾個。

  賈似道只能歸結為。可以感應清楚門板地一瞬間。不是運氣使然。就是因為當時他地內心裡。壓根就沒有抱著用異能去感應地打算。也算是一種被動地感應吧。但凡之後地主動去感應。卻是失去了那種能力。

  好在賈似道心下還是頗為滿足地。至少。賈似道覺得。只要他地精神力允許地話。還是有機會重新感應到諸如門板這樣大件地東西地。

  在此之前。既然沒有辦法在異能上取得階段性地進步。那就是從自身地知識上開始吧。賈似道覺得自己若是有了楊總這樣地在賭石方面地經驗。再加上異能。想必也會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吧?

  高深的知識,暫且不去學習,就是賈似道心裡想得緊,也看不太明白。

  隨意地逛了幾個關於古玩方面的論壇,以菜鳥的姿態胡亂地瞎灌水,倒也弄明白一些最基本的概念。不得不感歎,在古玩界,若有一個好的師傅,是如何的重要,其中所能得到的好處,也是遠超一般人的想像。

  賈似道不禁想起了阿三說過的,介紹他的叔公給自己認識的事。不過,賈似道心裡也明白,像他這樣的沒權沒勢,又沒錢的人,所謂的認識,也僅僅是見上一面而已。真想要拜師什麼的,卻也不容易。

  估計也就只能是跟著阿三,先在古玩街學一陣子了。

  晃晃悠悠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起來,賈似道就獨自來到了古玩街。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是天色剛開亮不久,這邊就已經是人潮湧動了。賈似道從沒想過,在臨海的古城區,這片最老舊的房子的所在地,清晨裡還有這樣熱鬧的時候。

  當下也不猶豫,凡是有人在品評說些什麼的,賈似道都會湊上去聽上那麼一兩句。那模樣,倒也算是有點玩古玩的意境。本來,賈似道還準備直奔『周記』玉器店而去的,畢竟以賈似道現在的水準,能用異能探測一下毛料,心裡還算是有個底。若是古玩街上其他的東西,像是瓷器、書畫之類的,很抱歉,只能是黑咕隆咚的,啥也不懂了。

  不過,考慮到這麼早就奔著『周記』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呢?

  想起阿麗以及嫣然這兩位女子,賈似道嘴角無奈地苦笑著,到時候被誤會,估計也是難免的了。只是賈似道對於嫣然,還真有些心動。但也僅僅是停留在對美麗女子的嚮往這個層次上。

  「喲,這不是賈兄嘛,今兒個真早啊,怎麼,真有心在這行玩一陣子?」賈似道尋聲看去,原來是昨天剛認識的小馬。他的攤子已經擺開,正對著賈似道笑呢,手裡還勤快地遞了一根煙過來。

  「呵呵,昨天剛尋摸著一點門道,心裡好奇卻也堵得慌,這不,反正是無事,一早起來,就過來看看了。」賈似道笑著接過煙,來到了小馬的攤位邊,點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覺味比較重。

  許是看到了賈似道的舉動,小馬對著他笑道:「小本買賣,沒啥利潤。煙不好,別介意。」

  「哪裡哪裡。」賈似道卻是訕笑著,說道,「平時抽得不多,煙好煙壞,一點感覺都沒有。即便是中華,也不大習慣。」

  「得,這話我贊同。中華我也抽不慣,太淡。還是這廉價的中南海抽起來帶勁。」小馬也是順著話頭,接了一句,看到賈似道的眼神似乎是停留在攤位上擺著的東西,不禁笑道,「怎麼樣,有看著喜歡的只管拿,不賺你錢。」

  「我就是看看而已,也不懂。」賈似道說道,「我琢磨著,這古董吧,都應該比較少的,畢竟保存下來也不容易。像瓷器什麼的,還容易碎。可是,你這兒怎麼一模一樣的,還擺了三四個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馬看著賈似道說道,「這幾件就是大路貨,造型很典型,看著漂亮,買回去了,也是當擺設的。便宜。」

  「可這是古玩街啊。這樣不是擺明了是假的嗎?」賈似道有些猶疑著說道。

  「哈哈哈,阿三肯定沒跟你好好說。現在這年頭,古玩街的老東西也不多啊。」小馬笑著對賈似道說道,「很多人在這裡買東西,圖的就是個氣氛,也沒想著怎麼撿漏。就是這玩意兒明擺著不對,只要價格合適,也會有人要的。而且,你還別說,這些一眼假的東西,還特容易出手。」

  轉而,小馬似乎是看到有人對自己的東西有興趣了,才對著賈似道小聲道:「你放心,有阿三的關係,你若是喜歡,先挑著,要是東西不對的,我實說。不然,阿三也不會放過我不是。」

  「呵呵,行。」賈似道注意到有幾個人來到了攤位前,便道,「你先忙吧,我先去別處轉轉。」

  小馬也不多說。賈似道繼續挑著熱鬧的地方走,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向著『周記』玉器店走過去。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10
正文 第017章 專業

  店門敞開著,裡面卻沒有什麼顧客。賈似道進去的時候,那個中年大叔並不在,原本挨著收銀台這邊的椅子上,因為缺少了這個胖乎乎的身影,顯得空晃晃的。而賈似道心中略有些期盼看到的身影——嫣然,顯然也沒有出現。

  整個店舖裡,就阿麗一個人在閒暇地擦著玻璃櫃檯。

  似乎是覺察到有人進門,阿麗抬頭衝著大門這邊看了一眼,發現是賈似道之後,頓時有些笑意地說了一句:「今天真早啊,先坐一會兒吧,或者看看有什麼喜歡的玉器。」

  而她的手上擦玻璃的動作,卻是加快了不少。

  「沒事兒,你忙你的,我是來看看毛料的。」成件的玉器,賈似道可是一點兒也不懂。放個幾百萬的手鐲在他眼前,興許賈似道就能估成幾百塊的。看到樓梯下的毛料,幾乎和昨天那般放置著,沒怎麼動過,賈似道說了一句之後,也就蹲到了毛料邊上。

  「喲,你還真對這個感興趣啊?」阿麗有些奇怪。

  「呵呵,一時興趣而已。我就是琢磨著這漂亮的玉器,竟然是從這些普通的石頭中取出來的,有些好奇。」賈似道覺著阿麗的為人,比較熱情,也不禁多說了幾句,「昨天回家,我可是找了不少的資料。總算是有些頭緒了。」

  「咯咯咯,」阿麗聽到賈似道的說話之後,竟然笑得更加的肆意了,「我可和你說啊,像你一樣想法的人,還真不少。能回去查資料,說明你是真的喜歡。不過,這毛料裡頭,也不是都能切出原玉來的。如果看走眼了,可就血本無歸了。」

  「不是吧?」賈似道可沒有覺得賭石能夠血本無歸這麼嚴重,「這些毛料不是挺便宜的嗎?我看上面標的,也就是幾百到幾千塊錢。」為此,賈似道還在來的路上,從銀行裡取出了兩千。這可是他準備用來交下半年房租的錢。

  「每一個賭徒,最初的時候,都是從小打小鬧開始的。」阿麗看著賈似道,有些老神在在地說道,隨即,那說話的語氣忽然一轉,很是耐人尋味地問了一句,「你今天真的是來這裡賭毛料的?」

  「是啊。」賈似道有些不解。難道自己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隨即,看到阿麗那微微一側頭,看向原本屬於嫣然的那個位置,賈似道就明白了,感情阿麗是誤認為他是來找嫣然的。不由得心下苦笑,「你該不會是認為我來這裡,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吧?」

  「哼。誰知道呢。」阿麗看著賈似道。不禁得意地說了一句。「看來。阿三一定沒有把具體地情況全部都告訴你這個競爭對手。嫣然她只有在週六地時候。才會來我們店裡。今天。你是看不到她了。」

  賈似道不理她。隨手在地上撿了塊毛料。用異能探測起來。

  頓時。整塊毛料地內部結構。一一地都浮現在賈似道地腦海之中。就好像是在看三維電影一樣。毛料地內中景象。浮現於虛空。觸手可及。不過。讓賈似道有些奇怪地是。似乎今天地毛料。和昨天地那一批。感覺起來有很大地不同。

  彷彿是今天地感應。相對來說。比昨天要容易一些。

  一時間。賈似道也不知道是自己地能力進化了。還是什麼其他地原因。

  「對了。阿麗。你們這些毛料都是從哪裡來地?」賈似道轉頭看到阿麗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不禁詢問了一句。

  阿麗聞言就是一愣,很是怪異地看了賈似道一眼,最後,終於忍不住還是『咯咯咯』地笑出聲來,說道:「你不會是一大早來逗我笑的吧。」

  「怎麼了?」賈似道看著阿麗的反應,一頭霧水。

  「剛才你還口口聲聲說你不是來看嫣然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口不對心。」阿麗眼睛一瞪賈似道,裝著一臉認真地說道,「說,你是怎麼知道嫣然也喜歡賭石的?」隨即,又有些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不過,也不應該啊,阿三好像也不知道嫣然的喜好的。」

  賈似道頓時無語。看著阿麗那一副審問犯人一樣的模樣,心下琢磨著,就你那張嘴,估計想要阿三不知道,都不太可能。

  不過,話又說回來,賈似道還沒怎麼弄明白阿麗剛才為什麼笑他呢。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要投其所好,以求接近嫣然對不對?」阿麗看著賈似道,微微搖了搖頭,「只是,你學得也太不專業了一些。你看看昨天那幾個男的,為了嫣然,他們可是連翡翠的品質高低、價格差異等等,都研究得八九不離十呢。人家嫣然還不照樣是正眼也不瞧他們一眼。你倒好,連怎麼賭石都沒搞懂,就跑來買毛料了。我說,你昨晚查資料的事兒,不會也是騙我的吧?」

  「沒呢。」賈似道哭笑不得,「我昨晚還真的是在網上查找了大半夜。……」

  不過,話說到一半,賈似道就醒悟過來,自己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為了嫣然而努力的意思。只是,若這個時候再解釋點什麼吧,阿麗不信不說,反而越解釋,就是越顯示自己心虛。於是乎,賈似道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了,反而直接地問道:「這賭石,有分什麼專業不專業的嗎?」

  「若是你一定要賭的話,自然是誰都可以參與。」阿麗解釋著說道,「但若是想要引起嫣然注意的話,就你現在這架勢,我估計,沒戲。」說著和,阿麗看著賈似道,還很是配合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賈似道回想了一下昨天所見的,別人賭石的時候的模樣,才說道,「難道是因為我沒有拿放大鏡?」想來想去,賈似道也只能找到這麼一個差別了。

  「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你應該還是多多少少看過一點資料的。」阿麗看了看四下無人,便也蹲到了賈似道的身邊,指著眼前的毛料,說道,「不過,賭石賭石,僅僅是一個統稱而已。最常見的,就是賭翡翠毛料了。現在網絡上,傳播地最多的,也正是關於賭翡翠毛料的信息。全世界的絕大部分翡翠都產自緬甸,由人工挖礦搬運出來,很多『老坑種』的翡翠原石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必須切割開來才能判斷裡面所含翡翠的多少。而這表皮至今沒有一種儀器可以穿透,人們只能根據原石外形、場口等,依靠自己的眼光和經驗來判斷裡面翡翠的含量,交易雙方據此商議出一個合理的價格,這就算是賭石了。迄今為止,大部分翡翠原石交易基本都是以這種傳統的方式完成的。……怎麼樣,長見識了吧?」

  說著,阿麗看向賈似道的眼神,還有些小得意。

  賈似道如何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立即露出了一個很是佩服的表情,也不詢問阿麗是如何記得這些的。畢竟,對於阿麗來說,她可沒有義務給賈似道講解。

  好在賈似道的態度很不錯,阿麗看上去也很滿意,繼而往下說道:「而就像你提到的,用放大鏡來觀察毛料的表層,只不過是為了更清楚地看清楚毛料的特點而已。經常賭石的人,甚至會隨身攜帶放大鏡、強光手電等工具。你看看你現在,兩袖清風的,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來買毛料的。」

  賈似道這才明悟過來,敢情自己的基礎工作,還沒有做到位啊。

  只是,賈似道心裡也很清楚,什麼放大鏡啊、手電筒啊,和他都沒啥太大關係,僅僅是想要依靠著異能,謀取其中的豐厚利潤而已。

  



正文 第018章 出手 上

  「好了,和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都有點累了呢。」阿麗繼而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毛料,說道,「你還準備買嗎?」

  那好似閒暇的語氣,果然不愧為商人的本色,從一開始就把賈似道給說得雲裡霧裡的,腦袋暈乎乎之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賈似道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就點了點頭。

  「咯咯咯,說實話,看在你人還比較老實的份上,我也不騙你了。」阿麗似乎對於賈似道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中,「這些毛料都是我父親從雲南那邊弄過來的。據說,還都是老坑的翡翠毛料。不過,放著也有些時間了,也陸陸續續地有人買,切出翡翠來的,卻沒有幾個,即便有,質量也不高。所以啊,你想要看看就看吧,真要買的話,也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

  「阿麗,你這可不像是在做生意啊。」正當賈似道有些好奇阿麗為什麼這樣說的時候,從後間剛走出來的胖乎乎的中年大叔,明顯是聽到了阿麗的話,不禁有些責怪地說了阿麗一句。看到賈似道之後,覺著有點兒眼熟,問道:「你就是阿三那小子帶過來的朋友?」

  「是啊,周大叔。」賈似道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好,不過,既然對方說到了阿三,賈似道也就不稱呼其為周老闆了,「我和阿三是大學校友。」

  「嗯,小伙子看著還不錯。」周大叔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是說賈似道哪裡不錯,長相,抑或是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轉而對著阿麗說道,「不過,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這些毛料可是你老爹我親自從雲南運回來的,怎麼能說品質不好呢?」

  感情這位不是在乎阿麗阻止賈似道購買,而是針對阿麗說的毛料品質不好啊。

  真是對奇怪的父女。

  賈似道心下有些好笑地感歎了一句。不過,這樣的父女之間,不會有什麼隔閡,而且表現地其樂融融。倒也讓賈似道有些羨慕了。

  「老爸,你就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啊。」阿麗卻是對周大叔的說法嗤之以鼻,「嘴上說的什麼是為了給臨海的玉器市場做貢獻,特意從雲南拉了一車毛料回來,讓大家長長經驗,對不?」

  「對,對。」周大叔聽到阿麗這麼一說,立即笑容滿面。那胖胖的臉蛋,似乎天生就有種和善的意蘊,讓人感覺到親近。當然,賈似道心下琢磨著,若是周大叔的肚子再大一些,短短的頭髮全部剃掉,可能會更像是一尊彌勒佛。

  「我看吶。真實地原因。就是您賭石地時候輸了。這些不過都是添頭而已。所以才拉回來放在店裡。能賣出去一塊是一塊。以彌補你地損失。」阿麗沒好氣地看著周大叔那充滿笑意地臉蛋。甚至還剜了他一眼。說完了。就給賈似道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告誡著賈似道。千萬別上當。

  「你呀。長這麼大。一天到晚只知道給我拆台。」周大叔臉上依然笑呵呵地。絲毫沒有責怪阿麗地意思。相反。賈似道還從他地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溺愛。「小伙子。怎麼稱呼?」

  「我姓賈。周大叔。您喊我小賈就成。」說著。賈似道還從口袋裡摸出盒煙。遞了一根。

  「這玩意兒。我早就戒嘍。」周大叔邊說還邊看了眼阿麗。賈似道順著目光看過去地時候。正看到阿麗在瞪著周大叔。那模樣。很有點管家婆地意思:算你這回老實。

  賈似道不禁在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周大叔心中想著接吧。嘴上和手上地動作。卻都是甚違心意。阿麗看著也不禁一樂。彷彿是讓周大叔難受。比她自己自由自在更開心一樣。

  「小賈啊。你看看。這好不容易把女兒給拉扯大。這倒好。還給自己找不自在了。」周大叔看著賈似道收回煙之後。不禁有些感歎著嘮叨起來。被阿麗連著白了幾眼。他才放下剛才這碼事兒。轉而和賈似道說起地上地毛料來。

  直到此刻,賈似道才忽然發現,似乎古玩這一行的,不管是老闆,還是小販,都很會侃。

  「沒點兒口才,是賣不出去東西的。」周大叔如此地說道。儘管如此,周大叔明顯和阿麗不同。他所講的,無非是毛料的來源,以及和這些毛料同一批次中的原石,就曾經切出過高質量的翡翠來。說得賈似道心動不已。只是不知道,這周大叔口中的消息可信度有多少。

  要知道,在這一行,凡是講故事的,都是最不可信的。

  而關於怎麼挑選毛料,以及要怎麼樣切開之類的專業知識,周大叔卻很少講到。彷彿這一行的人,天生都是吝嗇得很。恨不得天下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奧秘,只留他一個,才好悶聲發大財。

  也難怪新手入行,不吃點虧,交點學費,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了。

  「對了,周大叔,在您這兒買了毛料之後,可以直接切開不?」賈似道再怎麼不懂行,也知道一塊毛料,若不是切開,就只能是繼續以賭石的方式轉讓出去了,那樣一來,他的賺錢計劃只能是暫時擱淺。口袋裡的錢,可不夠他囤積毛料的。估計能買個一兩塊小的,就不錯了。

  「可以啊。」周大叔看了看賈似道,用一隻手支著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這店裡就有工具。若是開出翡翠來,還可以直接賣還給我。價格絕對的公道。」

  「那就托您的吉言了。我先自個兒看看。」反正阿三和阿麗的關係似乎比較不一般,賈似道作為阿三的朋友,倒也不怕周大叔在價格上太剋扣他。再者,出了這『周記』玉器店,要讓賈似道自己再找個買家,可就更難嘍。

  看到賈似道重新蹲下身去,在一堆毛料上挑來揀去的,周大叔站在邊上也不插話,到最後,乾脆找了張報紙,坐到別處去了。以他的見識來看,像賈似道現在這般左看右看的,能看出啥名堂來才怪呢。

  這期間,也沒什麼客人進來。賈似道正好一心放在毛料上。當左手在接觸到毛料的時候,瞬間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緩緩的感應著毛料內部的結構。

  但是效果顯然和昨天的差不了多少,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即便是某塊毛料中偶爾出現些許感知上的差別,反應到賈似道的腦海中之後,也無非是景象上的一些微小的變化,而且,周邊還有一些過度的物質存在。

  賈似道覺得那可能是石頭內部石質的細密程度不同所造成的,給他的感覺很鬆散,不太可能是內中含有翡翠。
千夜璣 發表於 2012-2-17 21:10
正文 第019章 出手 下

  難道要找到一塊內中含有翡翠的毛料,就這麼困難嗎?

  賈似道心下哀歎一聲。轉而一想阿麗的話,或許還真是說得對,這裡的毛料本身質量就不是太高。賈似道即便是粗略地在網絡上找了一些資料來看,也可以知道,像臨海市這樣的地方,有個做翡翠毛料生意的店舖就很不錯了,想要在這些毛料中,切出高質量的翡翠來,無疑就和中彩票一樣。

  看來,應該找個時間去一趟雲南。

  賈似道內心裡琢磨著,已經翻了大部分的小塊的毛料,感覺自己的精神似乎也有些萎靡下去了,正準備放手,忽然發現在靠近牆壁的那地方,還有三塊較小的毛料。但看其擺設,似乎和剛才翻看的這些毛料還不太一樣,比較講究。因為靠牆還放置著一張有些破舊的茶几,毛料就擱在茶几上,灰不拉幾的,幾乎和茶几的木材同一個顏色。

  「周大叔,這幾塊毛料,特別一些嗎?」賈似道伸手指了指,詢問道。

  「哦,你說那幾塊啊?」周大叔放下報紙,順著賈似道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那幾塊價格上稍微貴一點。怎麼,你看中那幾塊了?」

  「還沒看呢。」賈似道移動了下身子,伸手撿過來一塊,微一感應,毛料的質地還是表裡如一,不禁繼續地歎了口氣。還以為,這周大叔所說的價格貴一些,可能出翡翠的概率就會大一些呢。看來,翡翠毛料這東西,並不是外在的價格就能決定其內在的質量的。

  還好,毛料就只有三塊,個頭也小,即便賈似道覺得自己有些累了,還是可以簡單地把剩下的兩塊毛料都給探測一遍。說起來,賈似道的異能想要探測一件東西,速度可以非常的快,幾秒鐘就可以搞定了。若是精力充足的話,賈似道甚至試過,把硬幣放置在鬧鐘上,然後左手的中指只和鬧鐘接觸,同樣可以通過感應鬧鐘,進而感應到硬幣。

  只是,賈似道這次在感應第二塊毛料的時候,忽然發現,出現了一絲希望。

  原本探測過的那些毛料,給予賈似道的感覺就是,從頭到尾,全部感應完了也是只有一種感觸,但是,這一次,在手中這塊毛料的中心偏下一些的位置上,有拇指大小的一塊區域,那裡的質地明顯和外層的石料有所不同。

  翡翠?!

  這是賈似道腦海裡地第一個念頭。

  好歹這些貨真價實地翡翠毛料。賈似道覺得在這一點上。阿麗和周大叔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騙他。那麼。其內部和石料地質地不同地部分。也只能是翡翠了。

  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其品質怎麼樣。又會有什麼樣地色彩。

  按捺住心中地激動。賈似道把手伸向了最後一塊小毛料。卻是一無所獲。但是。賈似道也因此鬆了口氣。如果每一塊地毛料中都有這樣地特別地質地地部分存在。他反倒不敢肯定那就是翡翠了。

  而且。以賈似道口袋裡地錢來看。可能連這麼一小塊毛料。都支付不起。

  握了握自己挑中地毛料。和一罐飲料地大小差不了多少。賈似道站起身來。走向了周大叔。問道:「就這塊毛料吧。需要多少錢?」

  「你真打算買啊?」周大叔還沒有怎麼說話,邊上的阿麗倒是搶先開口了。剛才賈似道在那邊看毛料的時候,阿麗就關注過他,似乎對於賈似道這麼快就決定下來,有些好奇。甚至於,心下可能還在揣測著賈似道是不是趁今天嫣然不在,先試試手。

  「我還真是打算試試運氣。」賈似道也不含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塊,可能出翡翠的毛料,自然不想放過。

  「這塊毛料是從茶几上拿的吧?」周大叔打量了一下,說道,「小賈,眼光不錯。那茶几上的三塊毛料,可都是經過嫣然的手,才放上去的。」

  「哦,這和嫣然有什麼關係?」賈似道有些不解。

  「呵呵,在我面前,你小子還耍心眼呢。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周大叔看著賈似道頗有些耐人尋味地說道,「我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有代溝了。要是我年輕那會兒,若有了喜歡的女子,可沒這麼多拐著彎兒的道道。」說著,還看了看身邊的阿麗。至於先前所說的『你們』兩個字,賈似道估計更多的是指他和阿三。

  「嫣然對於翡翠毛料,可是很有研究的。」阿麗見到賈似道眼神中頗多不理解的成分,不禁解釋了一句,「她說挑出來的那三塊毛料,是這些毛料中最有可能出翡翠的。只是這話,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們,誰也沒告訴而已。不然,光憑是嫣然挑出來的,早就買出去了。」

  聽到這兒,賈似道算是明白過來,自己再一次被誤會了,心下有些好笑的同時,也不解釋,反而是疑惑著問了一句:「那她自己為什麼不賭一次呢?」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財迷啊?」阿麗沒好氣地白了賈似道一眼。

  「她不缺那個錢。」周大叔說了一句,似乎意猶未盡,卻讓賈似道覺得,那話語裡還有些什麼深意在,一時間倒也不好琢磨。不過,嫣然的身份,絕對不會是『周記』中的一個服務員,卻是肯定的。

  「小賈啊,我也不多說了,認識歸認識,生意歸生意,這毛料你真要的話,兩千塊錢,你拿走。」周大叔指賈似道手裡的毛料說道,「不過,在這兒我還是要告誡你一句,賭石這行,瞭解一下,追追女孩子,這一點,大叔我能理解,就像阿三,也在這兒扔下了幾千塊錢呢,連點綠都沒看到。所以,你可想仔細了啊。」

  「就是,不如等下週六,嫣然在的時候,你再來吧。」周大叔的話音還沒落,阿麗就接了過去,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賈似道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兩千塊錢的價格,賈似道琢磨著,自己還能承受。

  於是,一狠心,賈似道就在周大叔以及阿麗的好奇的眼光之下,掏出錢來。數了數,兩千。交到周大叔的手裡之後,賈似道握著手裡的毛料的動作,也變得小心了許多。雖然,毛料這玩意兒掉到地上了,也沒啥大事。可這一下子花出去的,是他的大部分的家當啊。

  賈似道總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賭徒的瘋狂心理。



正文 第020章 解石

  跟隨著周大叔的腳步,賈似道進入了後間。而在大堂裡的阿麗,似乎琢磨著這麼點兒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前來,便也跟在賈似道的後面,想要看看,這兩千塊錢的毛料,是不是能切出翡翠來,又或者僅僅是一塊廢石。

  出乎賈似道的預料,後間的空間,相比起大堂來,也絲毫不遜色,而且,灰紫色的桌椅、書架、櫥櫃,等等都顯得這個房間,是如此的古樸,透著一股子儒雅。不說那幾件=特意擺放著的瓷器,給人的感覺是如何的清秀端莊,就茶几上擺放著的一系列的碟子、茶壺一類,賈似道就叫不出地道的名兒來。

  「周大叔,就在這裡?」賈似道詫異地詢問了一句。這後間的陳設,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用來切石的,反倒更像是待客之所。處處透一種雅韻。連賈似道這種自覺地沒有高雅情操的人,來到這樣一個房間之後,也不禁對『格調』兩字,有了更深的理解和嚮往。

  「這裡?」周大叔轉頭看了賈似道一眼,說道,「你倒是想呢。」說著,也不停步,轉而繞過了一個木質的屏風,再往前走去,沒幾步,就來到了另外一個頗為狹小的房間。

  這會兒賈似道算是明白過來了。

  房間大概只容得下兩張床,基本上也就和賈似道租住的那個屋子般大小了。角落裡還堆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哦,不,應該是毛料。但是賈似道粗略地掃了一眼,卻發現,這裡的毛料,和外面大堂擺放著的,有些不同,應該不屬於翡翠毛料。

  邊上還擺放著許多工具,比較亂。地面上,甚至都還有些粉塵沒有打掃。

  「說吧,你這毛料,想要怎麼切。」周大叔對著賈似道說道。

  「這切毛料,還有什麼講究的嘛?」賈似道不解。

  「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賈似道的詢問,似乎連站在邊上的阿麗都看不過去,不禁出口解釋道,「翡翠原石的質地比較堅硬,尤其是貴重的毛料,一般都需要請專業的人員,用專業的工具來切割。不過,你手上的這一塊嘛,」說著,阿麗看了眼周大叔,「就請我老爸這樣的半專業人士來給你切,就足夠了。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動手試試。」

  「自己動手?」賈似道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不過,這好歹是他的第一次賭石,若說心中不緊張,那是假的。這玩意兒,就和買彩票的性質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賈似道更加有把握中獎而已。即便如此,別看賈似道表面上頗為鎮靜,心中卻是異常的忐忑。

  「我還是算了吧。周大叔。還請麻煩您了。」賈似道說著。雙手捧著毛料。遞給了周大叔。

  「放地上吧。」周大叔地聲音裡。讓人聽不出是個什麼態度。「不過。既然這毛料已經是你地了。我就問個清楚。切石地時候。是按照我地意見來。還是按你自己地要求?」

  這就是周大叔作為生意人地高明之處了。

  在毛料還沒有切開來地時候。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沒有翡翠。若是因為他一意孤行。在切割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再計較地話。反而說不清楚了。

  「就按照您地意思來吧。」賈似道覺得自己反正也是一竅不通。而且。隱隱地感覺到。似乎剛才運用異能有些過度了。腦袋有些發脹。這讓賈似道有些心急。恨不得馬上切開毛料。取出翡翠來。然後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那你就先站邊上等著。」周大叔並不奇怪賈似道地決定。若是賈似道真地要親自動手地話。只能說明賈似道自己對這塊毛料都不上心。

  或許是因為看出了賈似道的緊張,又或者是因為這塊毛料雖小,卻還是嫣然認同過的,周大叔小心起見,還是準備先仔細的研究了一番,然後再考慮從哪個位置下刀。不過,這樣的舉動,在賈似道看來,雖然認真負責,卻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賈似道真擔心自己可能迷迷糊糊的,就一頭紮倒在地上,睡過去了。

  反倒是阿麗在邊上等著的時候,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

  賈似道不知道的是,切石其實也是一門學問。真要仔細考究起來,現在周大叔這般做法,已經是簡化了許多了。很多賭石的人,在買到毛料之後,不是直接就切開來,還需要經過擦石,以減少風險。有時候會擦漲,可以高價轉手;有時候也會在擦石之後,價格大跌。

  不過,擦漲不算漲。任何的毛料,都只有在解開了之後,才能明確其中的價值。

  周大叔並也不是常年累月地都沉浸在賭石這行的人,而賈似道的毛料,也實在是廉價,也就無需這般講究了。

  「周大叔,我看這樣吧,我呢,還有點事兒,這毛料嘛,不如就直接從中間切成兩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一目瞭然。」賈似道隨意地找了個理由,對著周大叔說道。

  「你真的確定要從中間切開?」周大叔倒是對賈似道突然的改變,有些好奇起來,「裡面萬一要是有好的翡翠,這一刀下去,可就給切壞了。」

  似乎只有面對那種劣質貨,又或者是邊角料的時候,才會選擇直接從中間切開的做法。

  不然,翡翠又不是西瓜,哪能說怎麼切,就怎麼切的啊。

  「您看吶,我是這麼想的。這毛料裡頭有沒有所謂的翡翠,暫時還不知道。即便是有,恐怕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翡翠。」賈似道說道,「所以,我就琢磨著,還不如直接一刀切開了,來得爽快一些。」

  「也好。」周大叔似乎是明白了賈似道的顧忌,便點頭同意了。

  這賭石,對於心臟的考驗,絕對是世界級的。所謂的一刀窮一刀富,正是如此。沒個好心臟,尤其是像賈似道這般年輕的人第一次參與賭石的,多半會不太適應。

  賈似道怕周大叔一刀下去,把原本就不大的翡翠給切成了兩半,於是,就在毛料上比劃了一下,讓周大叔剛好切在橫向的中間線上,這樣一來,毛料中位置本身就有些偏的小塊翡翠,剛好可以完整地從切面上看出來。

  對於賈似道的建議,周大叔也不多說,反正這對半切的工作,還真沒什麼技術含量可言。

  隨著砂輪哧哧的聲音停止下來,一塊毛料頓時就成了兩塊。動作乾淨利落,切口平整,並且光滑。足以說明周大叔在刀工上的實力。

  賈似道伸手就拿過了含有翡翠的半塊,直到看到切面上,的的確確有綠色的翡翠出現了,心中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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