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samro 2012-4-23 13:5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4 231421
samro 發表於 2012-4-23 16:53
(一百二十)鐵路和厘金

“海軍,陸軍,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今天和你談得真是暢快,”劉銘傳高興地說道,“你說的這個各軍炮隊集中使用的辦法,非常非常好,還有這個步軍小隊穿插戰術,我回去得組織人練練,東三省及朝鮮地形復雜,咱們精兵不多,這種戰法可補兵力不足。而且你說的這個在內河使用蚊炮船為陸隊提供炮火支援,在外海及港口由海軍大艦提供炮火支援,海陸協同作戰,如能做到這些,何愁天下不寧?”

孫綱笑了笑,這些好多都是他這個半吊子軍迷從后世的一些軍事書中和電子模擬軟件中學來的,但在劉銘傳聽來,卻就是另一翻滋味了,劉銘傳哪里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說的這些,都是后人在前人無數血的經驗中總結出來的,只是這個年輕人生于寶貴的和平年代,只能從書本和游戲中來體驗那血雨腥風的戰場了。

劉銘傳走后,愛妻一如既往的來幫他處理情報,并告訴他這一陣子都發生了些什么事,好提醒他注意,仿佛他在莫斯科弄的那個什么事沒發生過一樣,讓他格外的感動。

他在心里暗暗發誓,絕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一事。

從她那里得知,他出國前弄的那個孔圣人和耶穌的“意識形態大討論”還沒完,堅持不同觀點的兩派言官們時不時的不知弄點什么破事就出來論戰一番,把光緒皇帝都折騰病了,軍機處經過討論,原則上同意了安維俊的建議,由慈禧批準后在禮部下面成立一個“西教司”,同在華的“廣學會”(西方學者在中國宣傳基督教文化的出版社和文學機構)合作,專門負責處理協調民教方面的問題,并起著和西方傳教士們溝通的作用,在這幫人的提醒下,西方各國在華教會也意識到了那些無賴教民的危害,相應的采取了一些措施,提高了華人入教的標準,使民教爭端得到了一定的緩解,但據北洋軍情處的統計數據顯示,這類問題依然很多,矛盾仍很尖銳,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就能解決的。

國內的鐵路,李鴻章出國后,并沒有停止建設,由于海上貿易的開展,使沿海各省獲益巨大,內地貨物的需要量大增,但原有的運河和公路運輸系統已經無滿足需要,面對巨大經濟利益的誘惑,原先對鐵路根本不感興趣的內地各省官員這回變得積極起來,以各種方式集資修筑鐵路,在孫綱走的這半年里,除西藏,新疆等偏遠省份以外,其余各省都修了鐵路,長的短的都有,沿海各省已經基本能連接在一起了,內地各省能差一些,但通過水路運河網絡和公路的補充,也基本能做到“聯成一氣”了,象東北這邊,劉銘傳和盛京將軍增祺計議后,已經開始修筑大連至盛京哈爾濱一線的鐵路,孫綱知道這條鐵路的修筑對東三省地區的重大意義,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如果東北邊境靠俄國的一線出現問題,中國軍隊可以迅速由鐵路到達,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對國防的鞏固具有重大的意義。

為了鞏固對朝鮮的控制,袁世凱在李鴻章的授意下向朝鮮國王提出修筑漢城至盛京一線的鐵路的建議,朝鮮國王和閔妃都表示同意,但說經費難以承擔,最后商定由朝鮮負責三分之一的費用,另外三分之二的費用由中國方面負擔,劉銘傳想方設法幫袁世凱從民間募集了一些,馬玥從北洋商貿集團也支持了部分資金,讓中國到朝鮮的鐵路也修建了起來。

“將來說不準都發生些什么事,袁大頭那邊也得搞好關系。”愛妻是這樣對他說的。

但就象每一個新生事物都會有一段時間的危險期一樣,鐵路的開通出現了一個意外的經濟問題,馬玥也想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怎么看待這個問題的。

這個問題就是厘金。

厘金又叫厘捐,誰發明的已經無從考證了,在孫綱看來和后世的某些不合理收費差不多,最早是清廷為了鎮壓太平天國起義解決軍費問題而設的,分行厘(就是通過稅)和坐厘(交易稅),這本是一種臨時籌集軍費而且沒有統一標準的辦法,后來居然成了地方的經常正稅,而且名目也越來越多,變成了地方官員盤剝百姓的主要手段,當時有“署一年州縣缺,不及當一年厘局差”的說法,愛妻當年打理自家生意可是沒少遇到這種麻煩,由于厘金層層設卡,各省章程都不一樣,無法可徇,導致“處處征斂,節節阻滯,商賈為之裹足,負販從而怨嗟”,極大地阻礙了商品流通,愛妻是遇到他后打著北洋船政大臣和北洋水師的旗號才把問題解決了的,現在,各省鐵路的連網通車直接威脅到了厘金制度的“生存”,很多人將因此斷了財路,可以說引發的震動是相當大的。

孫文和孫綱會面那天暢談之中也談到了這個問題,孫文當時的反應十分激烈,也許是當年吃過這里面的虧,他認為這種制度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應該堅決予以廢除,孫綱沒想到一回來他就碰到這個難題了。

朝廷中的一些務實的官員上奏不如借此機會廢除厘金制度,因為自鐵路開辦以來,商民皆經鐵路運輸貨物,各地厘卡形同虛設,收入甚微,不如撤掉,可一些官員表示反對,認為這樣做不但會減少國家收入,而且會造成大量厘局人員下崗,引發社會動蕩,朝廷里又開始了對吵。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孫綱說道,“一下子全廢了,只怕反彈太大,還是一點點來的好。”

他和老頭子及劉銘傳通了下聲氣,遠在朝鮮的袁世凱也給出了主意,最后商定后由北洋軍情處找了兩個不好錢而是好名的御史上奏,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即在鐵路和公路水運交通發達的省份及偏僻的省份陸續取消行厘,保留坐厘。因為兩個反差太大的地方厘金收入極為有限,收不收厘金沒多大意義,厘金收入相對高些的地區暫時保留,這番建議上去后,朝廷認為很不錯,同意了,各省反對的聲音也小了許多,一些地區的厘卡開始消失了,最起碼他們這里至少沒了一半,兩位御史大人也得到了褒獎。孫綱知道了這個結果,還是挺高興的,但也暗暗擔心,各種問題如此之棘手,他能一點點的都解決了嗎?

“俄國公使喀西尼對老頭子說了,如果允許俄國承包修建赤塔到海參崴一線鐵路,俄國也同意中國‘照鎊加稅’。”馬玥對他說道,用頑皮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

“那個什么共同防御條約他們怎么說?”孫綱的臉微微一紅,還是警覺地問道,

“沒提,只說了鐵路的事,老頭子看咱們手頭都比較緊,盛老頭(盛宣懷)那里也不富裕,想和他們談談鐵路的問題。”馬玥說道,“劉大人聽說后有些擔心,怕引狼入室。”

“如果咱們軍力夠強,其實倒也不怕他們修,”孫綱說道,“畢竟咱們離得近,戰時可以直接切斷,他們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還早呢,這件事我和老頭子去說,修也不是不行,讓俄國人出錢是一方面,但是必須講明,鐵路主權按所在領土確定,中國境內的中國說了算,俄國境內的俄國說了算,他們作夢都想把鐵路和東方出海口連接在一起,應該能同意。”

馬玥點點頭,說道,“軍事方面的我所知有限,你可要小心。”她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對了,業務越來越多,我的船不夠用了,等新艦下水后再開工想著給我弄幾條新的。”

“那我把北洋現在還有的幾條舊船先給你改改好了,你先拿去用。”孫綱說道,“等再給他們弄新的。”

“那太好了,對了,麗妮給我設計了條潛艇,你等著也給我弄出來啊。”馬玥笑道,

“巡洋艦還不夠,又想要潛艇,你想干嗎?”孫綱嚇了一跳,說道,

“想帶孩子看看水下風景啊。”馬玥頑皮地笑道,也是,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海洋世界”一樣的游樂場所,她也許是想給還未出生的孩子弄個好玩的,孫綱的心里不由得涌起陣陣暖流,“放心好了,交給我了。”他拍著胸脯說道。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0
(一百二十一)蝴蝶“副效應”

這些天,除了在船廠監造新艦之余,他一直在關注著李鴻章和俄國人關于鐵路問題的談判。

老狐貍把自己的想法寫成奏折呈給了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光緒皇帝對這件事是不贊成的,說“俄人欲從陸路達海參崴,從其本國領土繞行,亦無不可,非要直經我國,是何道理?豈非有所圖哉?”應該說他看待一些問題還是很清醒的。

但他也擔心俄國人對“照鎊加稅”橫生枝節,其他國家都同意了,就差俄國了,如果讓俄國就因為鐵路的事把這個提高關稅給攪黃了,可就得不償失了,孫綱也能體會到光緒皇帝那深深的無奈,中國這么大的一個國家,關稅卻不能自主,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這邊談判還在進行,那些押解來京的“日本恐怖分子”的處理問題,卻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李鴻章的意思是這幫人雖然可惡,但畢竟不是直接行動者,干脆流放到哪里去得了,不殺他們,向世界各國顯示中國的寬仁。可卻招來了一片反對之聲,這時這些日本犯人提出了請求,要求切腹向中國謝罪,然后砍頭,朝廷居然同意了,孫綱知道消息后吃了一驚,立刻提醒老頭子這么做可堅決不行,如果同意他們這么做了,他們死后就成了日本人心目中的英雄,帶來的危害會更大,老頭子得了信兒后大吃一驚,可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在朝廷“一片殺聲”中,“天佑俠團”這幫人全部切腹自盡,由中國刀斧手幫助“斷頭”,朝廷上下居然還認為沒把他們用“寸磔”剮了就不錯了(讓孫綱又想到了“滿清十大酷刑”),砍頭就已經很“寬仁”了(他們根本就不懂這兩種“砍頭”的區別),這“滿朝昏憒”的表現讓孫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日本離得這么近,就沒人知道在日本文化里,這種“切腹自盡”是代表什么意思的么?

日本前來道歉的代表團請求為他們收尸,朝廷這回開始顯示“寬仁”了,竟然準了,日本人很莊重地舉行了儀式,將這些人的尸體收拾齊整,運回國內,孫綱知道,某個神社很可能又得多出一些神位了,日本文學作品將又有了大量“造神”的素材。

沒辦法,這個快爛了的王朝,應該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這個事情過去了之后,李鴻章和俄國人反復磋商,終于就哈爾濱的鐵路問題和俄國人達成了協議,即中國同意經中國境內修筑赤塔——哈爾濱——海參崴一線的鐵路,作為回報,俄國同意中國“照鎊加稅”,修筑鐵路的全部資金由華俄道勝銀行提供,鐵路在兩國境內分別修筑,然后在國境線接軌,俄國可以經此鐵路運送物資及兵員至海參崴,但必須事先征得中國方面同意,鐵路在兩國各自境內的部分由兩國自主管理,兩國各派官員分駐鐵路各站,以便于協調。

總的來說,這個協議還算合理,但孫綱擔心的是其他各國對這條鐵路是什么看法。

其實,只要通了車,俄國人才不管別人怎么看呢。

至于因為這條鐵路在多大程度上改變了未來戰爭的進程,那就是后話了。

由于大清朝因為甲午戰勝,這次又把日本當年給中國弄的這些惡氣都出了(在孫綱看來這是成全了日本人,根本算不上出了氣),孫綱郁悶地發現,海戰勝利帶來的蝴蝶“副效應”,現在正一點點地表現了出來。

由于鐵路交通在全國的興辦和海外貿易的開展,帶動了國家經濟的發展,各地一片繁榮景象,而本來就沒有解決過的腐敗現象,這回顯得更嚴重了,許多新興的行業和部門全都成了官員們“撈錢”的油水地,捐班(就是花錢買官,古已有之)到這些部門,成了好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這種情況帶來的后果是相當可怕的,它會一點點的腐蝕掉這些國家的要害部門,最后毀掉這個國家的軀體,

而他現在能作的,就是盡力阻止北洋艦隊和新建的北洋陸軍受到“感染”。

而目前,自太平天國起義以來,清朝中央政府對地方控制力的減弱,在此時,表現得猶為明顯。

也許孫文是對的?這個腐朽的專制王朝和它所帶表的意識形態,才是滋生這一切腐敗的根源。

他的心里,隱隱有了現在就想推翻它的沖動。

從國外回來后,他把收集到的艦船圖紙整理了一下,專門和白里安及魏瀚研究了一下,他開玩笑似的把俄國人弄的那個圓形戰艦的圖紙給大師看,白里安仔細看完后不由得大笑起來,“如果日本人看到這個的話,一定會對這種設計非常感興趣的。”白里安笑道,“白勞易如果在這里,應該會有新的設計方案給他們了。”

“這種設計,是不能出海與鐵艦交鋒的。”魏瀚也說道,

“我親愛的魏,你不知道,這種小船體架上巨形火炮的設計,對主管財政的官員和一些怪物設計師們來說,永遠具有難以想象的誘惑力。”白里安笑著看了看孫綱,說道,“孫大人想不想由我給你設計一艘這樣的船?”

白里安說的不錯,孫綱知道,后來的英國海軍部長費希爾,海軍史上與德國的提爾皮茨齊名的無畏艦“教父”,都是這種“變態”設計的狂熱愛好者,這位伙計主持設計了一種沒有裝甲,卻裝有381到457毫米巨型火炮的大型巡洋艦,還有一艘裝有超級大炮的潛艇!后來這種巡洋艦被發現根本無法遠距離瞄準,“巨炮”潛艇更是放了炮后就沒法再裝填了!以至于全都成了廢物,不能不讓孫綱佩服英國人的財大氣粗。

而他現在,還玩不起這種實驗。

“漢陽鋼鐵廠已經能夠生產船鋼了,他們給咱們送來了一批,讓咱們試用,”魏瀚說道,“反正也不花錢,北洋水師正好沒有蚊子船了,干脆讓白里安先生再辛苦一回好了。”

真是看眼的不怕亂子大,孫綱讓他們說的心思有些活動了,不象俄國人那樣弄得這么大,造個小的玩玩也不錯嘛,實在不行就當給北洋艦隊弄個巡邏艇了。

“也好,不過,不要太大的,1000噸以下,火炮口徑在20公分以上,炮塔得會轉動,要有裝甲,還得跑快些,最好能上遠海活動,還有,不要圓的啊。”孫綱說道,作為主管,他還是提出來了具體要求,防止他們興之所至,給他弄個什么怪物出來。那可就不是讓人參上一本子的事了。

當然了,他也是想考考法國大師和中國學生的設計能力和想象力,上次的“潛艇”題目,結果讓福州船政局那幫牛人給他弄了個“半潛艦”出來,這回,看他們能想出什么“答案”來。

“孫大人放心,我會給出你滿意的答案。”白里安極其“牛B”地沖他一笑,一艘在未來的海戰中讓全世界“刮目相看”的小軍艦,就這么在說笑中定了下來。

“砰!”“砰!”孫綱望著不遠處突然冒出的稻草人,閃電般地伸出了雙手,擺了個他認為“很酷”的造型。

本想用“腕槍”給它來個“爆頭”,結果只打中了它的下身。

“打中了!大人。”在一旁的林文昊說道,“大人沒練過馬步,動作再穩一些就好了。”

“唉,什么時候才能練到你們那樣啊。”孫綱哀嘆了一聲,詹淑嘯用“腕槍”連飄動的樹葉都能打下來,林文昊甚至可以一邊飛檐走壁一邊開槍,上彈,和荷里活大片的“木乃伊戰士”差不多,把他羨慕得差點吐血,愛妻設計的這種怪槍,現在已經成為了北洋軍情處和特攻隊的“標準裝備”了。

詹淑嘯和林文昊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可他們立刻發現這樣會影響上官的“情緒”,馬上忍住了笑容,異口同聲的開始“鼓勵”他。

“大人練武其實挺有天份的。”詹淑嘯辭不達意地說道,

“現在雖說不是百步穿楊,也差得不遠。”林文昊也說道,讓孫綱聽得這個別扭,“行了,不用說了。”孫綱看了看表,“到點了,今天就練到這兒。”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1
(一百二十二)中國第二級戰列艦“龍鄉”號

“再過幾個月新艦就好下水了,我這個樣子恐怕就不能去了。”愛妻憐惜地看著他,替他擦去了頭上細密的汗珠,說道,“這些天是關鍵時刻啊,千萬要小心。”

“要小心的是你,”孫綱握住了愛妻的手,擔心地說道,“你現在行動不便,我怕一旦不在你身邊,有人來找你的麻煩

“真要有事,你那兩下子,在這也幫不上忙。”馬取笑了他一句,說道,“倒是你,讓人擔心,我這邊,沒有百八十人,休想靠近我身邊。”她看了看自己的屋子,說道,

孫綱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明白愛妻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爹請了修道院的護士來,到時候他和軍醫院的人都會盯著我,你就放心吧。”她笑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我這邊應該沒什么事了。”孫綱說道,“就等新艦下水了。”

“別放松警惕,”馬搖搖頭說道,“雖然你不打算聲張,但是沒有不透風的墻,金姑娘從朝鮮傳來了消息,據在開化黨人的內線說的,日本人好象近期會有什么行動,有可能是針對新式戰列艦來的,你要小心,別讓他們混進來搞破壞。”

“我會安排的,”孫綱點點頭,說道,“對了,金姑娘現在怎么樣了?”對你來說可不算是好消息哦,”她笑著白了他一眼,說道。“她已經嫁人了,是一位朝鮮將軍,好象還是位艦長呢。”

孫綱苦笑了一聲,看著她說道,“說真的,我心里是挺不是滋味的。”他這倒是心里話(真不夠意思,喜糖也不捎幾塊來)。

“朝鮮已經開始實行新政了,允許女子改嫁,聽說還是當初和東學黨訂地什么協議。君子堂”她取笑道,“咱們這邊還做不到呢。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你拉倒吧,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孫綱笑道,“弱水三千,某只取一瓢飲。”

“那杯俄國伏特加怎么算?”馬微微一曬,說道,

“那是口誤。”孫綱有些懊惱地說道,

“你還有多少口誤沒告訴我?”她哈哈大笑起來,孫綱笑著將她摟在懷里。說笑歸說笑,他們倆還是挺為她高興的。

“哪敢再有,什么能瞞住你這個特務頭子。”孫綱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我這輩子就盯上你了,讓你給我生一大群孩子,讓他們長大全部干海軍。”這個時代好象不興計劃生育的,呵呵。

“想得美!”她輕咬了他的手一下,笑道。“戰艦的名字起的都挺有水平的,到時候想著給孩子起個好名兒吧。”

是啊,中國自己的戰列艦就要下水了,他想起來,心里就莫名地感覺到激動。

由于不敢確定列強知道中國自制戰列艦成功的消息后會有什么反應,法國方面也不希望中國就此事做過多地宣傳讓英國人知道了引起不滿,孫綱對此刻意作了低調處理,一切都在極為秘密的方式下進行,他安排了軍情處和特攻隊的不少人手來加強船廠的守衛。和劉銘傳商量后對船廠周圍地區采取了多項措施,劉銘傳等將領以“軍事演習”為名讓遼東半島的守軍進入戒備狀態,并加快了旅順和大連各處要塞的建設,并請漢納根等人幫助設計在南山和金州等地的防御工事,很快,各種各樣的堡壘雨后春筍一樣地拔地而起。君子堂中國人的“國家有倒山之力”這句話在這里體現出了威力。如果中國人民的才智和力量能夠被引導到正確地方向上來,取得的成就是不可想象的。

為了能讓朝廷重視海軍建設工作。孫綱特地給光緒皇帝寫了專折報告了新艦未來數月即將下水的情況,還專門畫了圖紙呈送,請皇帝御筆給新艦“題名”(花了皇家這么多錢,總得讓人家知道錢花在哪兒了),并順便強調了一下保密地重要性,光緒皇帝十分高興,親筆寫了“龍揚”兩字,派專人遞還原折,并給他下了一道諭旨,說“該大臣勤勉忠悃,不負朕望,觀此巨艦,可稱東亞第一,能成此功,殊為不易。然兩舷炮座似稍顯單薄,前李鴻章奏請再建一艘,朕已允準,著戶部再撥銀二百萬兩以充海軍之用,該大臣等可于建第二艦時酌情更改,以求盡善。”

皇帝居然還能看出軍艦設計方面的問題來了!真是了不得哈,盡管皇帝在諭旨里沒再說什么,他還是逐字逐句地分析了一遍,這也是在官場里渾久了的習慣,李鴻章不止一次對他說過,做官的決竅就是“揣摩上意”,如果連皇帝的喜好和心思都猜不出來,這官肯定當不長。

孫綱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馬想了想就讓北洋軍情處給“駐京辦”發了個電報,讓他們查一下近期宮內地情況,很快,回信就到了,這回,毛病又出在翁師傅身上。

據宮里的太監們說的,光緒皇帝看到圖樣后很是興奮,就請翁師傅也來看,翁師傅看了也連連點頭,說很不錯,但話鋒一轉,說船兩舷都是小炮(152毫米口徑的炮是小炮?),火力稍嫌單薄,而且最大航速20節,“聞泰西諸國此等巨艦最快不過十八邁,此艦腳力如此之快,官兵倘怯敵不戰,以之為逃跑之利器,卻是可憂。”稍稍給皇帝喂了杯涼白開,畢竟是皇帝的老師,光緒皇帝嘴上沒有說什么,可還是往心里去了,所以在諭旨里沒提航速的事,但要求加強火力,也許他認為重炮一多,這船自然就跑不快了。

孫綱知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后,還真是無語了。

這些帳咱們先攢著,等到時候從頭算。他咬牙切齒地鄙視了翁師傅一下。

可皇帝的“愿望”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余地,他無奈之下,把白里安和魏瀚都找來了,把皇帝的要求和他們說了,這中國第二級地戰列艦是什么樣,讓他們拿個主意。

哪想到白里安知道后,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從孫綱給他的美國人的設計圖里找了一些做為參考,一會兒就把線圖給弄出來了,孫綱一看,立刻就認出來了,他弄的這個應該是美國1896年下水的“印第安那”級戰列艦地改型,火炮布置為雙聯裝主炮塔沿前后半球中軸線布置,四座雙聯裝副炮塔均勻分布在甲板室臺座上四角,兩舷另加兩門設置在炮廓中地副炮,一舷齊射時可獲得10門炮的火力,只是白里安也說,這樣一來跑不快是肯定了地,最快估計也只能達到17節的航速。

“就這么來!朝廷有人不是就不想跑得快嗎?正好遂了他的心愿。”孫綱惡狠狠地說道,

中國的第二級戰列艦的艦型,就這么定了下來。

由于是出自皇帝的“設計”,孫綱給這艘戰列艦命名為“龍鄉”號,寓意為最初設想是“誕生”在皇宮里的意思。

白里安在主持建造“龍揚”號的同時,還為中國設計出了一款新式的裝甲巡洋艦,艦型和“寧遠”差不多,但要更大,而且也采用了類似“龍鄉”級戰列艦的設計,前后各一門單管主炮外,另外四門主炮布置在甲板面四角,也是出于火力均衡方面的考慮,而且也采用全防護設計(讓孫綱懷疑白里安這位大師沒出道前是不是賣罐頭的),比中國現有的裝甲巡洋艦的防護性能都要強一些,孫綱經過考慮后也決定先建一艘試用,因為中國的情況不同與英國和美國,英國人和美國人財大氣粗,船沉了再造就是了,中國現在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錢供他“揮霍”,眼下造的船以抗沉性為第一,只要不沉,修好就可以接著打,不然,被打沉一艘就少一艘,意味著艦隊戰斗力的逐漸削弱,士氣也就更加低落,以后再想翻本就難了。

他這個想法給中國海軍帶來的好處,是在后來發生的多次海戰中一點一點體現出來的。

那時的他,也已經成長為真正的海軍艦隊司令了。

經過多方研討,孫綱決定裝甲巡洋艦也和戰列艦一起上馬,并給這艘裝甲巡洋艦命名為“海陵”號,雖然他知道造船廠的工人們都在晝夜趕工,極為辛苦,但他也只能忍痛這么干了。

只要這些戰艦能早建成一天,中國的海上安全,就多一分保證。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1
(一百二十三)海邊的畫家

讓孫綱意想不到的是,那艘他們兒戲一樣敲定的“玩具軍艦”,居然先于他的戰列艦和裝甲巡洋艦“出世”了!

這艘排水量880噸的小軍艦(也不算小了,比“飛霆”號驅逐艦和“超日”號魚雷巡洋艦及“鎮東”級炮艇都大),采用低干舷設計,艦體是兩頭尖的大米粒形,沒有桅桿,艦面什么上層建筑都沒有,只在中央安了一座圓形的炮塔,上面傲然架了兩門240毫米克虜伯大口徑速射炮,另有一門57毫米哈乞開斯單管機關炮,再就沒有別的武器了。這艘小軍艦測試時航速最快可以達到14節,吃水4.2米,仍然屬于淺水重炮艦,而且同樣又是個“罐頭”,采用了全防護設計(從這一點來看法國人真是執著),看著這艘造型很“酷”的小軍艦,不由得讓孫綱想起了后世的“坦克”。

只是,這輛“水上坦克”是個雙管的。

這艘小軍艦怪異歸怪異,但性能還是很不錯的,他的要求基本都滿足了,與同類船相比,她跑得算很快了,安上個附加的艦首可以適應一定的遠海活動(不過浪大一點的話經常會出現半條船鉆到水里不見了的情況),火力當然沒說的,240毫米的大炮可以很輕松的在一些大艦身上開幾個窟窿,當然了,如果她將來有這個機會的話。

這天,孫綱和詹淑嘯等人在海邊觀看這艘被他命名為“金元”號(遠看是挺象金元寶的)的淺水重炮艦試射,這大口徑速射炮果然不是蓋地,每發一炮。勢若流星,從她旋轉炮塔開火時艦身十分平穩這一點來看,白里安的設計的確有獨到之處,這種小炮艦目前的用途還是很大的,即使不用來和大艦交鋒,用來近海防御或給陸軍提供火力支援都是很不錯的。君子堂而且低廉的造價是很容易為一些“摳門”的官員所接受的。

“大人,山頂上有人。”林文昊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說道,

“這一帶我不是吩咐過不讓人進來嗎?徐大人怎么搞地!”孫綱順著他指的目光望去,有些惱火地說道,他已經讓徐邦道嚴防這一帶有不相干的人出沒。可還是有人混進來了,不能不說這個時代的中國保密工作仍迄待加強。

沒用他吩咐,自己身邊已經“嗖嗖”躥出去好幾條身影,一會兒,孫綱就看見他們象猿猴一樣順著山腳敏捷地向上爬去,飛快地到了山頂,拿下了那個人,孫綱點了點頭,和詹淑嘯一起順著山路來到了山頂上。

那個人已經被一名特攻隊員牢牢地按住了肩膀站在那里動彈不得,看打扮象是一個秀才。也就二十幾歲左右,很是文質彬彬,他有些惱怒地看著周圍的人,當看見孫綱時。臉上微微現出一絲訝異。

“小人冤枉!小人在此作畫,幾位軍爺無故擒捉小人,求大人作主!”他看出來了孫綱是主官,立刻大聲喊冤,但孫綱看得出來。這家伙可能有點背景,因為,他并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嘴角微微透出一絲冷笑讓孫綱的心里很不舒服。

孫綱的目光落在了他畫的畫上,從畫上看,正是這一帶的海景,用地是西洋寫實畫法,畫功還算不錯,如果將來能流傳到后世的話。應該可以上“尋寶”節目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進來的?”孫綱平靜地問道,示意擒住他的人先放開他,這么近地距離,如果他敢跑,孫綱正想拿真人試試自己的“腕槍”威力。君子堂

“在下朱文軒,”這個人整了整衣服。略一拱手。有些不客氣地說道,“此處為大清國土。在下又是大清治下之民,來此觀景作畫,有何不可?”中國這個時代的酸腐文人全這德性。

孫綱盯著朱文軒,沒有說什么,也許是官作久了,他已經養成一定的“官威”了,朱文軒讓他瞅得有些發毛,不由得又說道,“在下有總鎮徐大人的文憑,特允在下出入此地。”他想把東西掏出來給孫綱看,孫綱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朱先生地畫不錯哦,莫非是以此為業?”孫綱笑著問道,搞情報這么長時間了,從他的穿著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讓大人見笑了,”朱文軒一下子沒了剛才的傲氣,臉上閃過一絲慚色,說道,“在下科場失意,家道中落,不得已賣畫為生,實在是慚愧這至。”

孫綱笑了笑,望了望海邊,“金元”號還停在那里,已經開始準備返航了。北洋艦隊的主力艦只現在都移駐到了威海,只有“東方公主”號巡洋艦和潛艇分隊目前還在旅順,從這里望去,遠處的大連港顯得分外美麗。

望著這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孫綱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那艘怪怪的小軍艦,孫綱象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心中不由得一驚,但瞬間又平靜了下來。

“朱先生的畫不錯,我很感興趣,先生能帶我到家里看看嗎?”孫綱猛地盯著他問道,

朱文軒的臉上顯出一絲慌亂,說道,“寒舍鄙陋,怕唐突了大人,大人如需要什么畫,在下一定精心繪制,以奉大人。”

“帶路。”孫綱冷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嚇了他一大跳。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死在這里,要么帶我們去你家。”孫綱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行兇,你們還講不講王法!”朱文軒抗聲說道,迎上了孫綱銳利地目光。

“我正是想跟你講王法,才給你一個機會,”孫綱冷冷地說道,“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再去你們家搜查,你想選哪一個?”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朱文軒哼了一聲說道,“如果大人一無所獲,必須要給在下一個說法。”

“放心好了,走吧。”孫綱平靜地說道,

朱文軒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家,這是一間普通的磚瓦房構成的院落,很是清雅,在這個時代看上去不算什么,可要是到了后世,這樣一間房子,按孫綱在銀行的收入,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拿下。

孫綱推開院門進去,聽到門響,一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從屋子里迎了出來,看樣子是朱文軒地夫人,她看見他們這一大幫人,不由得一愣。

孫綱有些羨慕地瞅了朱文軒一眼,這小子艷福不淺,他老婆地模樣可以和孫綱在朝鮮的那位已經嫁人地秘書媲美了。

孫綱掩飾一樣的干咳了一聲,朱文軒走到妻子身邊,看了孫綱一眼,對妻子說道,“這位是北洋水師的孫大人,想來咱們家看看。”又對孫綱說道,“這是賤內。”

賤內?我還以為是你妹妹呢,孫綱心里暗笑,這要是放在后世,也就是初三吧,真應該辦這小子個早婚。

“眾位大人請進屋說話。”朱夫人看了看他們,福了一福,說道,拉著丈夫的手回到了屋內,孫綱剛想跟進去,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文昊飛快地用極低的聲音附耳對孫綱說道,“小心,大人,那女子會武功。”

孫綱心里不由得一驚,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淑嘯和文昊同我進去,其余的人守在外邊。”說著抄著手(打開了“腕槍”的保險),領著詹淑嘯和林文昊就進去了。

屋子里頭不大,是顯得有些寒酸,但布置得整潔干凈,給孫綱一種書香門第的感覺,朱文軒讓他們坐下,朱夫人麻利地給他們斟上了茶,聞著很香,不過孫綱還是決定了先不喝。

孫綱看著這眼前的兩口子站在一起,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感情相當不錯,孫綱仔細打量了朱夫人一下,除了感覺很漂亮外,她會不會武功還真是看不出來。

朱夫人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的高官不住地盯著自己,臉上微微一紅,垂下了頭,孫綱這才意識到自己目前的樣子很不禮貌,在后世遇到美女養眼養習慣了,來這個時代這么長時間了,愣是沒改過來。

“朱先生能否把您的大作都拿來給我們看看呢?”孫綱趕緊收回目光,顧左右而言他,問了一句,還是先從畫著手吧。朱文軒冷笑了一聲,把自己的畫卷都拿了過來,孫綱一幅一幅地打開看著,他的畫確實不錯,都是這一帶的山水,以及亭臺樓閣人物肖像什么的,他欣賞之余,想從里面找到有軍事價值的東西,可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除了山水還是山水,什么也沒發現。

朱文軒看著孫綱臉上現出一絲失望之色,不由得有些得意。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7
(一百二十四)坑他們一回

“大人還想看什么?”朱文軒問道,

孫綱的目光落在了一幅他畫的女子畫像上,畫上的美女長身玉立,凝睇微笑,顯得十分可愛,“這位應該是是尊夫人了。”孫綱看了看他們兩口子,說道,“畫得如此傳神,可見先生功力,足顯伉儷情

“大人過譽了。”朱文軒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妻子,大概是怕孫綱看好了自己的老婆來個強搶民女什么的,孫綱不由得失笑,對他說道,“請朱先生現在為我作一幅畫如何?本官愿以百兩紋銀相贈。”

朱文軒一聽不由得喜出望外,他的夫人看上去也很高興,立刻幫他拿來紙筆畫具,“不知大人想畫什么?”朱文軒問道,

“剛才我水師在海里試航的那艘小炮艦你已經看到了,就畫炮艦開炮時的情景吧,還有周圍的海景。”孫綱說道,

“請大人稍等。”朱文軒說著,準備了一下,略一思索,就開始畫了起來,朱夫人在他身邊陪著,詹淑嘯和林文昊奇怪地對望了一眼,不明白孫綱是在干什么,他們倆沒有看他作畫,而是緊緊地盯著朱夫人的動作。

朱文軒的畫功果然不一般,沒用多久,一幅畫就完成了,看著畫面上的“金元”號在海面上縱橫開火的場面,的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孫綱不由得暗暗贊嘆,詹淑嘯和林文昊也連連點頭。

“朱先生的畫功果然不同凡響,”孫綱微微一笑,“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朱先生給我解釋一下,先生在山上,離得那么遠,怎么會對這艘小船的細節知道地這么清楚呢?先生難道是千里眼不成?而且我看先生畫船手法嫻熟,毫無滯澀之感,恐非一朝一夕之功,那么,先生以前畫的船能給我看看么?”

朱文軒臉色大變,冷汗涔涔而下。君子堂朱夫人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好象不明白自己的丈夫為什么會緊張,她略一思索,對孫綱說道,“我家夫君以前是畫過船,不過畫都已經賣了,不知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孫綱一笑,沒有回答她,而是向朱文軒繼續問道,“先生把以前畫的船都賣給誰了?能告訴我么?”

詹淑嘯和林文昊此時已經明白了孫綱說的是什么意思了。林文昊身形一閃,來到了朱文軒身邊抓住了他,朱夫人俏臉一肅,手腕一抖。一溜寒光直向林文昊射去,她一動,詹淑嘯也出手了,孫綱只覺得眼前一花,詹淑嘯手中刀光疾閃。他和朱夫人兩個人腳下都沒有挪地方,而“叮叮”一連串刀劍相擊之聲傳來,證明他們至少拆了十招以上。

“小蕙!住手!求大人住手,我死有余辜,求大人放過她!”已經被林文昊抓住的朱文軒嘶聲大叫道,可詹淑嘯和朱夫人仿佛充耳不聞,詹淑嘯連續沖了三次,都讓對方給硬逼了回來,這時外面的特攻隊員們已經聽到了聲音。幾個人舉槍沖了進來,朱夫人長嘆一聲,攻勢一緩,詹淑嘯收刀入鞘,退到孫綱身邊,其他的人則把槍對準了朱夫人。

孫綱看清了。朱夫人手中是一柄又細又長的劍。劍尖還在不住地顫動,光芒四射。劍身顯得極為柔韌,孫綱對古代兵器也有所了解,知道那應該是用韌性極好的鋼打造地一種軟劍,就象古時的“繞指柔”和目前這個時代的“緬刀”一樣。

“公事在身,請夫人見諒,”詹淑嘯說道,“夫人好劍法,在下佩服之至。君子堂”

朱夫人仍然緊盯著自己的丈夫,沒有棄劍的意思,孫綱微微一笑,說道,“朱先生還是告訴我真相吧,不要連累你的夫人,說實話,有妻若此,是你的福氣。”

“我只求大人放過她。”朱文軒苦苦哀求道,看著自己的妻子,朱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凄苦之色,緩緩垂下了手中的劍。

“畫確實讓我賣了,他們讓我畫看到地軍艦,是一些販字畫的人來收的,我知道可能會涉及軍情,可我得生活,”朱文軒說道,“我不能讓小蕙再跟著我吃苦。”朱夫人的眼中似乎有晶瑩閃動,她轉身對孫綱說道,“只不過是軍艦地圖畫,大人因為這個怪罪我家夫君,恕妾身不能從命。”

看她那一副要為了丈夫拼命的樣子,孫綱很是感動,他對她說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這些畫只是文人雅士玩賞收藏之用,倒也無妨,倘若落入日本人和想侵占我大清的國家手中,我大清海軍新式艦艇,虛實盡為敵知,他日國家受害,萬民荼毒,其后果可想而知。”

朱夫人大吃一驚,看著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孫綱,將劍放在了桌子上,施了一禮,“不是大人一言提醒,妾身幾鑄成大錯。”她轉身望著自己的丈夫,眼中滿是懇求之色。

“他們前些日子剛來過,我畫了六幅,他們拿走了兩幅。”朱文軒說道,“剩下地那些在箱子里,小蕙,你拿出來給大人過目。”

朱夫人取出了畫卷,遞給了孫綱,孫綱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北洋艦隊“定遠”“鎮遠”“開遠”和“超日”四艦的圖畫。

“他們取走的是哪兩種軍艦的畫?”孫綱問道,這四幅沒有拿,他想可能是因為北洋艦隊露面次數過多,這四艘戰艦的照片他們應該都有了,所以這些畫也就用不著了。

“就是沒有桅桿的那一種。”朱文軒說道,

孫綱心中暗暗吃驚,潛艇一般都不隨北洋艦隊主力出航,可能是因為日本人沒有搞到潛艇的設計圖紙,才想出這個辦法的,也是,眼下的照相技術還不發達,很多時候只能靠畫了。

“我平時到山上,用望遠鏡看,回來后憑記憶畫出來。”朱文軒說道,“我怕在山上畫讓人懷疑。”

“明白了,請朱先生和夫人隨我走一趟,一會兒就回來,”孫綱和顏悅色地對朱文軒說道,這一會兒,他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如果有個能讓朱先生將功折罪地機會,朱先生愿意不愿意去試試呢?”

朱文軒夫婦的臉上閃過驚喜之色,“但憑大人吩咐。”朱文軒連連點頭說道。

“您真的想要這種圓形的戰艦?我的大人?”當白里安被告知要他以“諾夫哥羅德”號和“海軍中將波波夫”號兩艘俄國圓艦為母型設計一種能在外海上行駛的圓形戰艦時,大師地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只是需要設計圖和模型。”孫綱神秘兮兮地說道,“不是想要真地。”

“干什么用啊?”魏翰也很好奇地問道,

“想和一些人開開玩笑。”孫綱說道,

大師到底是大師,沒用多會兒功夫就弄出來了,“艦體為圓型,排水量4700噸,雙聯裝343毫米主炮,另有兩門88毫米副炮,為了能有方向性和適應外海航行,船底是尖型弧底,速度應該能達到15節。”白里安把紙制模型和圖紙交給孫綱,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圖紙我還保留了一份,如果哪個國家有興趣制造她,我倒真想看看造出來會是什么效果。”

“如果這種船也能出海作戰,我情愿相信公雞會下蛋。”麗妮給父親做完翻譯后調皮地說道,“也不知道是你們倆誰瘋了。”

“我們都瘋了。”孫綱壞笑道,如果白里安想到自己地設計被用來坑了另一個國家的海軍,會不會有什么意見。

“就根據這些來畫,對朱先生來說想必不難吧?”孫綱把模型和圖紙讓朱文軒看過后說道,“他們什么時候再來找你?”

“再過兩天就好來了。”朱文軒說道,

“好,到時候就把畫好的圖和上次那一張一齊交給他們,說這是你目前見到過的大清最新式的戰艦。”孫綱說道,“只要辦成這件事,以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而且還有獎勵。”

“請大人放心,”朱文軒歉疚地看了看妻子孫綱已經知道了她娘家名叫石小蕙說道,“在下枉讀了一輩子的詩書,不是大人,在下還不知已成千古罪人,如今能為國家出力,以贖前愆,在下絕不負大人厚望。”

孫綱點了點頭,派人送他們夫妻回去,又安排了一下人手,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不要讓他們知道。

一切就緒后,他就等著將來看好戲了。

日本人不是就喜歡象“三景艦”那樣在小船上架大炮嗎?那就再給他們個機會!如果將來白里安真的見到了日本人按他的設計方案弄出了真正的東東,不知會作何感想?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8
(一百二十五)試射穿甲爆破彈

“你確定日本人能往坑里跳嗎?”馬問道,“他們可是比猴子都精,會相信中國人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弄怪物?”

“大師已經部分解決了這種船的方向性缺陷,應該問題不大,”孫綱壞壞地笑道,“這主要是為我們的戰列艦計劃打掩護,日本人根本不相信他們眼中的野蠻清國人會自己弄出來萬噸巨艦,這回他們看到這些怪船,肯定會以為我們是借著造船之名行貪污之實,警戒心一去,也許狐貍尾巴就會露出來了。”孫綱已經得到了報告,日本人已經把朱文軒畫的圓形戰艦圖畫取走了,給了朱文軒六十兩銀子的酬金,北洋軍情處已經派人摸下去了,孫綱告訴他們先別打草驚蛇,等挖到根了再一網打盡。

“你現在是徹底和老頭子學壞了。”馬笑道,“對了,老馬那天居然和那個窮畫家的老婆說話了,兩個人還哭了,我想問問老馬是怎么回事,又沒好意思。”

“也許以前認識唄,就是歲數差點。”孫綱沒有往心里去,說道,老頭和少婦之間,哎呀,很可能有戲的哦。

“劉大人在這里訓練陸軍,天天放炮,你不去學學?”馬問道,

“那個彈幕徐進戰術還是我告訴他的,武備學堂的人都夸我是天才,正全力試練以求完善呢。”孫綱有些得意地說道,這種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才開始使用的炮兵戰術,已經準備在中國初露端倪了,不知道將來。會是哪個國家最先品嘗到它的滋味。

“你都和中山先生接上頭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安排?”馬偏著頭問道,

“中國甲午戰勝,他應該不會去搞暴動了,他和我談地那天對鐵路和農政非常感興趣,東三省的鐵路修建工程浩大,劉大人不一定能忙得過來,我和他約好了,讓他去幫幫忙。JunZitang.coM”孫綱說道,他這么說也是有根據的。據史書記載,孫中山辭去中華民國大總統讓位給袁大頭后就去籌辦全國的鐵路事業去了,只是袁大頭不仁義,后來暗殺宋教仁又自己當皇帝,才讓他放棄了心愛的鐵路事業開始和老袁玩命的。

至于老袁,人才是人才,但他的欲望和野心隨著個人地位的上升而“水漲船高”,最后居然做起了皇帝夢,不但毀了自己也毀了國家,還是讓他在朝鮮老老實實地當太上皇好了。對他自己和朝廷來說,應該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讓國父給你打工,你可真敢想啊。”馬抿嘴笑道,

“讓他和他的同道們對國家地現狀多一些切身的感受。未嘗不是件好事。”孫綱說道,

過了一些日子,孫文果然應約前來,孫綱把他介紹給了劉銘傳,劉銘傳很高興地接受了他。并向朝廷保舉了他,在李鴻章的協調下,孫文以經制外委選任為東省鐵路幫辦,做為劉銘傳的助手,開始籌劃東三省的鐵路建設。

“我這里也得早做安排了,讓人分擔一下,別到時候你的寶寶出世時,集團內部再出什么事。”馬對他說道,“我原來想都交給你的。可怕你到時候忙不過來,再說,你做生意確實也不是那塊料。”

“不能從集團內部提幾個人上來么?讓他們負責全面事務,但只對你一個人負責。”孫綱說道,“我們可不能讓集團被別人控制。”

“我明白,關于軍隊的方面。君子堂我倒覺得。不如在集團下設一個頂著保衛名義的部門,你看看行不行。”馬偏著頭對他說道,“你對歷史那么熟悉,當年的英國東印度公司不就是擁有艦隊武裝么?而且還可以自行決定宣戰和媾和,我們都有艘軍艦了,可以想想辦法么。”

“現在地情況和那時不太一樣,朝廷最忌諱的就是擁兵自重了,”孫綱想了想,說道,“不過,你說的這個也不是一點門道沒有,國內是不行,我們可以在國外想想辦法。”愛妻說的這個倒也提醒了他,他在后世曾經讀過一本叫《啟示營》地幻想小說,書中講的是一個外國公司在某個戰亂地區投資,但是當地政府無力提供安全保護,這個公司就自己成立了一支部隊來保護公司的權益。愛妻的這個想法和這本小說的創意倒讓他盟生了一個念頭,也許可以成立一個海外軍事基地,以備將來?

又商量了一些緊迫地事情,兩人就開始分頭行動,為了防止因新艦下水引發列強采取可能的軍事行動,在這之前必需要把準備工作做好。

這天,他來到了一處新建的防御工事,它是專為保護船廠而設的,那里是北洋船政局的火炮發射試驗場,320毫米艦炮就在這里進行試射,今天,孫綱是來觀看穿甲爆破彈的試射的。

應孫綱的要求,天津軍械局總辦張士珩在他的幫助下,向德國購進了大量地TNT炸藥,并在德國技師的指導下試行生產。為了給孫綱生產能用于320毫米大炮的穿甲爆破彈,張士珩和他的手下已經讓孫綱給折磨得瘦了一圈。

在法國加納公司技術人員的幫助下,天津機器局終于試制成功了320毫米的穿甲爆破彈,炮彈裝藥采用性能穩定地TNT炸藥來代替苦味酸,并特意給北洋運來試用,孫綱今天就是來看看效果地。

經過一年多的苦心經營,北部中國最大地造船工業企業北洋船政局(其實應該叫北洋船舶重工)如同一顆耀眼的明珠,鑲嵌在遼東大地上。這座占地1000余畝,擁有機器廠,鋼鐵廠,鍋爐廠,水雷廠,輪船廠等20個工廠,大小6座船臺,一座巨形船塢和一座鐵制浮船塢,包括萬噸水壓機,起重機,蒸汽機,汽爐及各類機床近1000臺,擁有員工8000余人的大型企業,是中國邁向工業化國家的又一座里程碑,孫綱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山上望著這座從他手中誕生的輝煌企業,心中的自豪難以言表。

現在,連他自己逛廠區都得專門有人領著了,否則,肯定找不到來時的路。

如果中華大地上都是這樣的企業,恐怕沒有人再敢小瞧中華民族!

來到了防衛森嚴的火炮試驗廠,巨型的320毫米雙管巨炮正準備試射,隨從人員給他戴上了安全帽,并幫他把耳朵塞好,聽說上次就有人不小心離得太近,結果把耳朵都震出血了,孫綱知道后不由得暗暗心驚,他在“定遠”上就吃過305毫米巨炮的虧(應該是劉步蟾故意的),這次可得小心了。

一切準備就緒,操作人員在技師們的示意下開始操作巨炮,炮手們將巨大的穿甲爆破彈推入炮膛,接著推入發射藥包,關合炮閘,巨炮緩緩地在炮座上調整角度,對準遠處的目標,孫綱的心也不由得跟著懸了起來。猛然間,巨大的炮口噴出桔黃色的火焰,孫綱只覺得腳下劇震,整個人險些摔倒,雖然事先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他還是被這一炮震得頭暈目眩。

他好不容易把耳塞子取下來,還有耳鳴的感覺,周圍傳來大家興奮的談論聲,一些人跑了出去,他也和大家一起跟了過去,看看試射的效果。

望著已經扭曲了的巨大的鋼鐵碎塊,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如此近的距離觀看巨炮發射穿甲爆破彈造成的破壞,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一些觀察人員在統計數據,一會兒就報了上來,“在3000碼的距離,穿透克虜伯鋼甲20公分,大人。”統計員說道,“如果是熟鐵甲,應該能穿透4公分。”

“一會兒應該試15公分點二的了,大人。”詹淑嘯說道,“應該沒這么響了。”剛才那一炮也給他震得夠嗆。

看完火炮試射,從試驗場里出來,天已經有些晚了。

“不是托大人的福,我還真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厲害的大炮,”詹淑嘯感嘆道,“人要是被它打中了,恐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保衛國家和百姓,就得需要這樣的武器,”孫綱說道,“大清就象一塊肥肉,各國人人想吃,如果不想讓人家吃掉,就得自己的家伙厲害才行。“我現在也想看看,配上這種炮的船,會是什么樣了。”詹淑嘯說道,

“對了,蘇鑫怎么和雄飛出去這么久?”孫綱問道,蘇鑫這家伙一直想上這個時代自己的“家鄉”去看看,戴雄飛的老家在盛京,兩人就帶幾個人結伴出發了,可過去了這么多天,竟然還沒有回來,不由得很是擔心。
samro 發表於 2012-4-24 11:59
(一百二十六)魚雷水雷和其它

“他沒說想去朝鮮是吧?”孫綱又問了一句,不是這小子讓明成給拐了吧?

“沒聽他說呀?他光說想去寬甸看看,”詹淑嘯說道,“倒是雄飛說想給大人把連珠槍的問題解決了,所以想回家一趟。”

“連珠槍?那意思是他們家有人懂這個?”孫綱聽了不由得一愣,自己對這個貼身護衛的身世并不是太了解,難道這個一身功夫的家伙還有別的長處?

“我光聽說過,他祖上有人為大清做過火器,現在還會不會就不知道了。”詹淑嘯說道,

“等他回來我得好好問問。”孫綱說道,上回根據愛妻的創意發明的“發條版”加特林機槍好用是好用,但是發條盒的體積也不小,既要攜帶彈斗又要攜帶發條盒對機槍手和其他成員來說有些累贅,所以負責訓練的德國教官麥肯森建議給戰斗小組再配備兩個專門的輸送人員,負責攜帶彈藥和發條盒等“特殊裝備”,孫綱也同意了,只是一想起來這個戰斗小組打起仗來還得有人在后面“伺候”著,就覺得怪不得勁的(其實這在好多戰爭中都是很常見的現象)。

回到了家里,愛妻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在她身邊躺下,不想驚動她,哪知道他剛一躺倒,她一個翻身,雙手一下子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去靶場了?一股火藥味。”她輕輕一笑,

“你好厲害啊,這也能猜到。”孫綱一笑。“怎么不睡?”

“跟你商量個事。”她沒有睜眼,而是輕聲說道,“你等著把那個俄羅斯美少女接過來吧,我跟你說真的。”

“發生了什么事?”孫綱大吃一驚,不過怕驚了愛妻,身子并沒有動,只是有些遲疑地問道,“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愛你一個人。JunZitang.coM”

“我知道。我知道你愛我。”愛妻輕聲呢喃著,“可俄國人要把她送來了,她懷孕了。”

“什么?不會吧?”孫綱頓時有一種天塌下來地感覺,塞琳娜居然會“一箭中招”,這也太扯了吧?

“軍情處在俄國有了情報網,這是今天的頭條,”她沒有睜眼,只是身子在不住地抖動,孫綱能感覺到她憋不住的笑意。“感覺不錯吧?以后可就有俄羅斯籍海軍了。”

孫綱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的精彩。

“現在關鍵問題不在她身上。是俄國人借她做文章可能給你帶來的影響。”她好容易止住了笑,說道,

“沒準俄國人當初就是這么打算的。”孫綱出了一身冷汗,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回可真得記住了“那也得你配合得好才行啊。”馬吃吃笑道,

“她要是來了,朝廷里那幫言官非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不可。”孫綱嘆息了一聲,

“倒也未必,”馬說道。“老頭子那里就有先例,他的大兒子李經方,娶的就是一位日本太太。”

“老頭子樹大根深,他兒子當然不怕了,可我不一樣。”孫綱嘆息了一聲,這件事很棘手,光緒皇帝一直對俄國人心生警惕,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嘴上不說。心里也會有想法,最起碼會擔心自已再同俄國人打交道時會不會借機出賣國家利益。

“難道說要我派人去殺了她?”愛妻逗了他一句,孫綱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也嚇了一跳。JunZitang.coM“舍不得了哈。”她嘻嘻笑道,

“她是無辜的,和這一切都沒關系。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孫綱說道。他地腦子在飛快地轉動,不一會兒就有了主意。“不要緊,讓她來好了,正好給你做伴。”

“你有主意了?”馬抱了抱他,問道,

“人這一輩子,就沒有過不去的檻,放心好了。”孫綱滿有把握地說道。

第二天,他來到水師衙門,讓北洋軍情處查一下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在他和李鴻章到俄國參加沙皇加冕典禮時的活動,然后來到造船廠查看新艦的進度,自從穿甲爆破彈試射成功后,他也和其他人一樣,熱切盼望著新式巨艦下水,那感覺,就象是盼望著自己的孩子早日出生一樣。

由于上次發生的那個“畫家事件”,讓他心生警惕,他讓北洋軍情處通知江南制造總局和福州船政局,加強保衛工作,嚴防艦船圖紙資料落入奸細手中,并請當地督撫及各級官員提高防范,這時江南制造總局居然派人和北洋這邊聯系了,想讓北洋方面提供裝甲巡洋艦的資料,原來,江南制造總局的造船能力也不弱,只要憑著圖紙,就能把船造出來,這一點曾經讓英國人都很佩服,但是因為缺乏設計方面的資料,他們只有制造無防護巡洋艦和倫道爾式炮艇的經驗,福州船政局有設計制造“平遠”級裝甲巡洋艦地經驗,但五短身材航速又慢的“平遠”主要適用于近海防御,出遠海作戰就要差些了,南洋水師提督林國祥又不想再要“玻璃船”,希望能得到象“靖遠”一樣速度較快的巡洋艦,而且最好能解決“靖遠”級巡洋艦防護不足的問題,他們對福州船政局提供地“平遠”級改良方案不太滿意,而北洋船政局正在制造新艦,技術力量雄厚,所以想讓北洋方面提供設計方面的支持。都是自家兄弟,難得開一回口,當然得給好東西了,孫綱立刻讓人復制了正在建造的“海陵”級裝甲巡洋艦的圖紙和模型,交給江南制造總局的技術人員,讓他們依圖制造,并要求“萬分保密,如有泄漏于外者,當先斬后奏”(不給這幫人點危機感是不行地),這幫人“膽戰心驚”地把技術資料拿回去了,不久,林國祥特意發來了電報,用了“痛快”二字,可見他對這種新式裝甲巡洋艦的設計還是十分滿意的。

但是麗妮給他設計的那艘潛艇可是讓他吃驚不小。

因為,從效果圖上看,這艘潛艇怎么看怎么象條梭子魚。

“又不是純粹的作戰潛艇,給孩子乘坐下海玩的,當然外形要弄得可愛一些了。”麗妮是這樣回答他的,她對船政大臣將要出生的孩子表露出了一種難言的“關愛”。

“這個魚眼睛是舷窗吧?魚嘴這是怎么回事?”孫綱問道,這也是一艘內燃機和電機雙驅動地潛艇,只是外形未免太另類了一些。

“安了個魚雷發射管。”麗妮說道,“我設計的可以攜帶三枚魚雷,一旦需要,可以隨時投入戰斗。”

居然還是“軍民兩用”型的,孫綱不由得一陣苦笑,從圖紙上看,這個姑娘可是沒少費心思。

從麗妮那里出來,他又去了水雷廠,北洋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生產“黑頭魚雷”了,在孫綱的建議下,軍工人員將魚雷雷頭由尖頭變成了鈍頭的,雖然很多魚雷設計人員認為尖頭魚雷有利于破水航行,但據孫綱從后世得來的經驗,尖頭魚雷和鈍頭魚雷在水中地航速幾乎一樣,雷頭為鈍形反而可以加大魚雷戰斗部裝藥量,提高魚雷地威力,并不會引起魚雷性能的下降,軍工人員改裝了兩條魚雷進行測試,果然象孫綱說地一樣,大家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孫綱卻并沒有感覺到得意,畢竟這些他早就知道,即使這樣,現在的這種冷動力魚雷的性能依然不容樂觀,它的射程做了最大的改進,也只能達到1000碼(當時的各國海軍使用魚雷時一般400碼就發射,誰也沒指望在這個100碼的距離上打中目標),而且非常容易受水流的影響而發生偏離,定深必須在工廠里進行,定好后才能送到作戰艦艇上去,這些問題在熱動力魚雷沒有誕生前都是很不好解決的,如果北洋自制的魚雷能夠在這些方面取得突破,那對北洋艦隊以及整個中國海軍的戰斗力提高,可就不是上一個檔次的問題了。

聽說歐洲那邊有的魚雷已經裝上了陀螺儀用來穩定航向,如果能弄來的話就好了,孫綱想了想,準備回去看能不能從商業角度想想辦法。

由于甲午戰爭中水雷戰成績卓著,這種兵器開始受到海軍官兵們的青睞,經過軍工人員多方面的研究,生產了一種新款的圓球形電液式觸發水雷,經過測試后效果很好,在威海的林泰曾隨即奏請朝廷大量裝備,并同海軍諸將及外國軍官團仔細研究了水雷戰戰術,作戰思想已經從在敵方航線上布雷上升到大規模封鎖布雷作戰了,在有的將領看來,如果將來再和日本人打一仗,光用水雷的話就差不多能把日本人困死。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1:46
(一百二十七)人間大炮?

但是許多將領認為,只有在海戰中用艦隊決戰消滅對方,徹底取得制海權才是王道。孫綱聽說后知道他們這是受了自己給皇帝寫的那個“海權論”大綱的影響,上次自己把這個“剽竊”馬漢的“論文”捅給光緒皇帝后,光緒皇帝下令各省督撫人手一份組織官員們“學習”,先不說這幫封疆大吏學的效果怎么樣,因為各省邸報廣為傳抄,自己的大名就此傳遍天下士林,也是讓他開心了好多天,當然了,也讓某位老師傅咬牙切齒了好長時間。

在這個時代,想出名,其實也不是太難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這一天,蘇鑫和戴雄飛回來了,他們倆帶回來的人和東西卻讓孫綱大吃一驚。

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叫戴天雷,是戴雄飛家的親戚,孫綱從他口里才知道,他們戴家原來居然是個很了不起的制造世家。

孫綱自認為自己對歷史已經很了解了,但是來到了這個時代,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簡直太多太多了。

聽他們說,孫綱才知道,這個戴姓制造世家,最有名的應當說是戴雄飛的遠祖戴梓了。

早在順治年間,戴梓的父親戴蒼就是一位擅長制造軍械的專家,而且還是一位有名的畫家,戴梓從小受父親熏陶,在機器制造方面成就極高,康熙年間三藩之亂時,戴梓投筆從戎,向康親王杰書(和韋爵爺拜把子的那一個?)獻上了自己制造的“連珠銃”。這是一種形如琵琶地連發火槍,可以一次性裝彈28發,開火時擊發和裝填連動進行,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種半自動步槍了,在當時為全世界所獨有,后來戴梓還制造了“沖天炮”(國寶級文物“威遠將軍”),在平定噶爾丹叛亂時發揮了重大作用,只是后來康熙聽信讒言,將戴梓流放到了盛京3多年,直到77歲。君子堂戴梓才得到了赦免,不久就在貧病交加中去世,他所發明的中國第一代“半自動步槍”并沒有成為清軍大規模裝備的武器,而是只能“器藏于家”,成為了中國人心中永遠的一件憾事。

可戴梓死后,他的技藝并沒有失傳,而是為他的后人一代代傳承下來,并且被不斷創新,只是在科技不受重視的清代封建社會,這些人的才華全都被一代代的埋沒。他們只能執著地把祖先留下來的技藝當做一種永恒地傳統保留了下來。

好在還流傳下來了,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中國人失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當知道孫綱在為“發條版”加特林機槍發愁時。為報“知遇之恩”,戴雄飛想到了在家給人做零活的親戚戴天雷,于是借著陪蘇鑫出去為名,把這小子給帶了出來。

戴天雷拿出來的第一樣東西就讓孫綱吃了一驚。

那是一把自動裝填式手槍。

在整個大清朝左輪手槍滿天飛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家伙居然弄出了個和盒子炮性能差不多的東西出來。著實讓人驚嘆。

戴天雷做的這種自動裝填式手槍的外形和后世地那些怪異的射擊用手槍差不多,一根粗大的顯得很“男人”的槍管后斜斜地帶著個扁把手,一個自制長方盒形彈匣插在把手里,再就是一個很大的扳機,樣子顯得十分粗笨,難看歸難看,但孫綱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支槍已經具備了一切自動裝填式槍械的要素,只要稍加改進。君子堂絕對是單兵利器!

“能裝多少發子彈?可以打多遠?”孫綱問話的時候,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戴天雷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道,“祖上地手藝,閑著沒事弄的,鄉下打野狗的玩意兒,能裝十三個豆。打不到一百步。”他看著孫綱興奮的樣子。說道,

“去。把趙先生和幾位軍工都請來,咱們核計一下,改改轉輪槍,還有,”孫綱的目光落在了那枝“怪槍”上,“看看能不能多弄些個這槍玩玩。”

沒用多久,改進后的“發條版”加特林機槍出世了,這個叫戴天雷的小子果然厲害,和趙春澤等人研究了一下后三下五除二直接把發條安裝到了槍身上,解決了額外攜帶發條盒的問題,只是發條機構到頭了重新上弦子有些麻煩,但現在能達到這個程度,孫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因為,加特林機槍是用來給步兵提供火力支援的,單兵作戰,戴天雷發明地那種能夠自動裝填的大號手槍在這個時代戰場上的作用,其實要遠大于加特林機槍。

一小隊裝備了這種手槍的步兵,所形成的火力是絕對恐怖的。

一個多月后,在戴天雷和趙春澤同一幫軍械“干將”們地努力下,北洋版自動裝填式突擊手槍問世了。

比起戴天雷自己弄地那個,機器加工制造出來的這個“改進版”強得可是太多了。

這種被孫綱命名為北洋189式突擊手槍地自動裝填式手槍,全長235毫米,空槍重二斤二兩,彈容13發,使用德國毛瑟7.63毫米槍彈,外形讓軍工人員們改進后,能秀氣了些,但粗大的鐵套鋼箍式竹節槍管和方不方圓不圓的槍身以及碩大的握把和彈匣,還是讓孫綱感到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別扭的感覺。

但是,不管怎么說,再難看也是自己家生的孩子,那就是寶貝,自己看著他就是一個喜歡。

突擊手槍試制成功后,孫綱首先在北洋特攻隊里試用,結果獲得了一致的好評,一些參加過甲午陸戰的隊員們說,這種槍比那些十三連發槍都好用,十分順手不說,而且故障率極低,發生瞎火了也容易排除,這種新槍很快引起了其他部隊的羨慕,連劉銘傳都給驚動了,巡撫大人在試射了幾回后就開始準備在北洋陸軍里普及,并建議榮祿和增祺給武衛三軍和奉軍也配備,可能是出于經費方面的考慮(制作成本較普通步槍能高一些),這兩個滿官都沒同意,讓劉銘傳很是郁悶,孫綱倒是不以為意,朝廷這個樣子也不是第一回了,先在北洋特攻隊和北洋軍情處中全裝備上再說。

說干就干,孫綱自己就弄了兩把“北洋1896”,拿回來給愛妻馬看,愛妻看見了這種怪槍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笑起來,“這槍也太酷了,”可能是那竹節狀的槍管引起了她的某些不良“聯想”,她張嘴就給這槍起了個外號,“這槍管也忒搞笑了吧,人間大炮啊?”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人民群眾這方面的“智慧”是無窮無盡滴。

那天詹淑嘯和蘇鑫在院子里練槍,一不小心讓香蕓給看見了,小姑娘順口來了一句,“象我們家鄉社火放的竹節炮孫綱估計是說二踢腳一類的東東)。”

從此,這種槍就有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竹節炮”。

“比人間大炮強多了。”馬事后評價道,而且夸獎香蕓起名兒起的有水平。

當然了,由于詹淑嘯太靦腆的關系,目前還是處女的小姑娘是不會知道“人間大炮”是什么意思了。

后來的日子里,腰上挎著這種大號“竹節炮”手槍的北洋特攻隊員們就成了基地里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孫綱和大家很快就熟悉了這種手槍的使用,在詹淑嘯的指導下,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他的槍法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雖說比不上詹淑嘯和林文昊等職業軍人,但在文職人員里邊,比陳志堅,趙春澤,馬雨辰,甚至孫文,都要強上許多了(也就能和這幾個人比比)。

但是這種槍的優異性能很快引起了外國軍官團的注意,德國人尤其對這種槍感興趣,孫綱現在也沒法知道,后來德國生產的世界有名的毛瑟手槍(從M1898到M1932),和北洋1896的關系了。

時間在飛快的過去,一轉眼,1897年就到了,隨著新艦下水的日子一天天的臨近,孫綱越來越感覺到莫名的緊張。

還有難言的興奮。中國海軍史上第一艘自制的戰列艦下水,會不會意味著,中國海洋時代的來臨?

中國海上力量的壯大,會對整個東亞政治格局的走向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他不知道。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1:46
(一百二十八)“龍揚”出世,誰與爭鋒

孫綱現在只知道,自己的愛人已經為他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而現在伴隨著這個孩子的,還有一位鋼筋鐵骨的大姐姐。

這位“姐姐”一出生,就要用她堅強的軀體,來保衛她的“弟弟”和千千萬萬的中國人民。

想到她將來可能面臨著的腥風血雨,孫綱的心就不由得一陣抽緊。

可那是她的使命。

一艘戰艦的宿命。

1897年3月4日,這一天,是中國第一艘自制的萬噸巨艦下水的日子(今天居然還是陰歷二月二龍抬頭,對“龍揚”號戰列艦來說,應該是個好日子)。

幾天前,孫綱從白里安那里,已經得到了這艘戰列艦的一些數據。

“龍揚”號戰列艦,長130米,寬23米,吃水6.5米,標準排水量13570噸,三膨脹往復式蒸汽機,雙軸驅動,裝甲采用全防護,水線裝甲帶為300毫米,甲板裝甲厚180毫米,主炮塔裝甲厚220毫米,司令塔裝甲厚28毫米,全部采用克虜伯裝甲,主炮為雙聯裝320毫米42倍口徑加納炮,采用露炮塔方式沿中軸線布置,艦首尾各一座,8門152毫米大口徑速射炮布置在兩舷主甲板上,另有6門88毫米口徑速射炮和4門57毫米哈乞開斯機關炮,她的火力和防護在整個亞洲是無與倫比的,連“定遠”和“鎮遠”兩姊妹都難望其項背,所以當前來觀禮的官員們看到戰艦地效果圖后。都很吃驚,全都眼巴巴地等著看她的真面目的那一刻。

為了不讓下水儀式的風聲弄得太大,只有幾個主要官員趕來參加,李鴻章說他就不來了,免得讓太多的人知道,前來參加新艦下水典禮儀式的官員有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榮祿,奉天巡撫劉銘傳,北洋水師提督林泰曾等很少幾個人,再加上孫綱這個北洋船政大臣和當地及船廠一些官員和設計人員等等,本國和外國的記者們這次就算了。\\\Junzitang.com\\\

過了午后。在萬眾矚目之下,北洋船政大臣孫綱朝服冠帶,領著屬下在歡呼聲中,祭拜天后,海神,地神,船神,主持為中國第一艘自制戰列艦行命名禮,為了對法國來的技術人員做出的巨大貢獻表示感謝,孫綱特意遵照西方此類典禮的傳統。請法國造船大師白里安地女兒麗妮在船頭砸碎了一瓶香檳,在她分別用中文和法文重復說完“我命名你為龍揚四海”后,罩在戰列艦身上的紅色布幔被揭去,鋼鐵巨艦露出了她那驕人的面容。在萬眾歡騰聲中,工人們舞起了獅子,震天的鑼鼓隨即敲響,“龍揚”號在歡聲雷動中緩緩下水,白里安和法國技師們及中國同行在興奮地相互擁抱。周圍的中國工人們好多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此時此刻的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感受,孫綱望著身邊不遠處的裴蔭森,老人地身子此刻在不住地顫抖著,望著那巍峨的艟艨巨艦,他忍不住老淚縱橫,失聲痛哭起來。

是啊,從福州船政局的“龍威”到北洋船政局的“龍揚”,這一艘艘戰艦。可以說凝聚了老人一生地心血,如今,他終于親眼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內心的激動,是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的。君子堂

全身維多利亞式涂裝的“龍揚”號戰列艦,向歡呼沸騰地人們展示著她傲人的風彩。

來自后世的孫綱只在影視作品和書畫中見到過萬噸以上的戰列艦是什么樣子。所以當他第一次見到“定遠”和“鎮遠”時才會那么吃驚。可今天,當他親眼見到全副武裝。比“定遠”和“鎮遠”大出將近一倍的“龍揚”號戰列艦時,那視覺的沖擊和靈魂深處受到的震撼,是根本無法描繪的。

遠遠望去,威風凜凜的巨艦佇立在蔚藍地大海之中,巨炮微揚,龍徽耀目,她仿佛是一位身披華麗鎧甲的重裝武士,盛裝示人,似乎又有些羞澀,但她那威武的身姿向岸上的人們表明,如果有人膽敢侵犯華夏海疆,她將用她那可以摧毀一切的炮火,去捍衛中國人民。孫綱呆呆地望著她,眼中不知不覺的感覺有些濕了。

自從穿越到了這里,心中所有一切地辛苦,勞累,委屈,擔憂,在這一刻,全都得到了補償。

愛妻馬因為即將臨盆,無法來陪著他見證這一歷史時刻,如果她在這里,想必也會為他感到無比驕傲吧?

在林泰曾地指揮下,830名北洋水師優秀官兵開始登艦。為了給“龍揚”號戰列艦配備官兵,林泰曾從天津水師學堂和福建水師學堂挑選優秀的畢業生作為后備軍官,在各艦上嚴格訓練,并選拔了北洋水師內最優秀地官兵給“龍揚”號,在近乎苛刻的選拔中,薩鎮冰被榮祿任命為“龍揚”號戰列艦的管帶,多少讓孫綱覺得有些意外,薩鎮冰是北洋水師眾位艦長中最年輕的一個,原先管帶過練運艦“康濟”號,在“康濟”號被日本魚雷艇偷襲擊沉后被“發配”到威海劉公島炮臺“戴罪圖功”,后來日軍襲擾威海時他堅守陣地親自操炮奮勇還擊,立下戰功,恢復了原職,被任命為“超日”號魚雷巡洋艦管帶,現在一下子由一艘不到1000噸的小軍艦管帶升任亞洲第一巨艦的管帶,對他來說能否勝任這個職務還真是不太好說。

但榮祿畢竟是頭兒,他說的算,其他人也不好說什么,在孫綱看來這也許是因為薩鎮冰是蒙古族的緣故,這個“防漢”的心理病,對滿清王朝來說,應該是一種本能了。

隨后,“龍揚”號開始了試航,在4小時的試航中,“龍揚”號采取強壓通風后可以達到20節的航速(不過這樣做很容易引起鍋爐破裂,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這么干的,孫綱隨后要求強壓通風條件下最高功率不許超過12000匹馬力),測試最大功率為15600匹馬力,滿功率正常通風的情況下,可以達到18.4節的航速,在7節的航速下燃煤量為每小時一噸,這是一個很經濟的數值,證明她的性能在同類艦當中都是很突出的,并不亞于“君權”級戰列艦。

在榮祿的一再要求下,“龍揚”號進行了火炮試射,孫綱等人都上艦觀看,由于很早以前是組織過炮手們在陸上試驗場操作過這種巨炮,讓孫綱擔心炮手們首次在艦上操作會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應該是多余的了,在法國加納公司人員的照看下,北洋水師的炮手們熟練地操作著320毫米雙聯裝巨炮,進行了一次一舷齊射,“霎時如百電千雷齊放,有如山崩地裂,江海倒轉,地軸為傾,”這是榮祿給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的報告中說的,“我大清有此巨艦,海疆當可深固不搖,從此雄踞東亞,與泰西諸國并列。”當然了,他也不忘了在報告中把孫綱和參與造艦的人員的功勞全都吹噓了一番,結果孫綱被發還了“鳥毛”,賞黃馬褂,黃金500兩,愛妻馬也有了“誥命”的頭銜,連孩子都有了個什么尉的“蔭職”,其他的官員們都得到了封賞,為了表彰白里安為中國造船事業做出的巨大貢獻,朝廷授與他“一等第二寶星”勛章,還給了豐厚的物質獎勵,讓這位法國大師感覺“志得意滿”,因為這艘巨艦的成功,某種程度上也奠定了他在法國造船界的地位。這些都是后來一陣子的事了。

試航結束后,“龍揚”號戰列艦帶著榮祿和林泰曾等人到外海進行遠洋試航,并直駛威海舉行入役儀式,兼送榮祿及其隨員到威海轉船回天津,孫綱和他講了“低調”的重要性,榮祿也深以為然,并要孫綱接下來趕緊進行第二級戰列艦“龍鄉”號的建造,表示如果經費有困難他會想辦法幫助解決,孫綱答應了,其實不用他說,他也要這么做的,只是他沒搞明白,在軍隊中裝備“北洋1896式突擊手槍”的花費要遠小于“龍鄉”號戰列艦的費用,他為什么要把這個花錢少見效快的項目給否了,而是要弄這個“物費工繁”的造艦工程呢?

不過,不管怎么說,第一級戰列艦已經下水了,不能讓“龍揚”號太孤單,怎么不得給她弄個伴兒?她的妹妹“龍鄉”號也一定得有!一個都不能少!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1:47
(一百二十九)“生活作風”的“預防針”

“龍揚”號還沒有伴兒,孫綱本人又多了一個“小伴兒”。

那就是,在萬眾囑目的“龍揚”號戰列艦下水的當天,他的兒子也誕生了。

和鋼鐵“姐姐”一起出世,還挺會挑日子的。

這一天,還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了。

“八斤多呢,整個一個大肉球。”小玉兒看著襁褓中的嬰兒,羨慕地說道,“就早晨那會兒的事。”

“又尿了,快!”綾兒在旁邊手忙腳亂地叫道,兩位護士趕緊過來幫忙。

孫綱望著床上一臉幸福的愛妻,此時的她顯得說不出的幸福與美麗。

“給孩子起個名字吧。”馬看著他說道,

“來,讓爸爸抱抱。”麗妮抱過了孩子,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將孩子遞給了孫綱,

孫綱抱過了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張開肉嘟嘟的小嘴,打了個哈欠,恍惚中,有一種東西從心里流了出來。

那是幸福的感覺。

“早晨生的,就這么沉,叫孫晨鈞好了。”孫綱想了想,說道,

“給我吧,尿你一身,小心讓人參你一本。”馬說著,讓麗妮把孩子又抱了過來,

孫綱這才想起來自己來得太急,官服都沒來得及脫,他一臉歉疚地看著面色紅潤的愛妻,是她,今天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帶給他一個可愛的小生命,而他。在她最需要自己地時候,卻沒能陪在她身邊,分擔她的痛苦,聽到孩子出生時的第一聲哭叫,從某種程度上講,自己真正做父親的第一天就是失職的。

“對不起。”他有些難過地對她說道,屋子里的人全都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來這么一句。君子堂

愛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一笑,“怎么了?嫌麻煩后悔了?還想再給我塞回去不成?”

屋子里的人全都大笑起來。孫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屋子里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接下來的這些天,因為船政大臣喜得貴子,前來祝賀地人絡繹不絕,把孫綱差點沒弄昏了頭,連李鴻章,孫毓汶,榮祿等高級官員都派人送來了賀禮,當后來帳房把清單報給他后,他知道了數目和價值。還是大吃一驚。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官場,慢慢習慣就好了。”愛妻馬給他作了總結。

好象有喜事就得有愁事發生一樣,突如其來的不幸消息還是讓他的心情從幸福的頂峰重重跌了下來。

一天早上,裴蔭森去世了。

他急急忙忙地趕回到裴蔭森的住處。仆人們都等候在那里,據仆人們說,早上發現沒聽到老爺子傳喚他們,他們就進來看,結果發現。老爺子已經去了。

孫綱趕到裴蔭森的床前,老人的雙目未閉,目光望向窗外,從這里望去,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海,和進出港內的戰艦,老人臨終地表情寧靜祥和,眼光中充滿了企盼,孫綱知道。老人臨去時,是想再盼著能多看“龍揚”號一眼,就象在盼著自己的孩子歸來一樣,“龍揚”號試航那天,老人在艦上來回地看著,灑落了多少的淚水!直到臨終時。他還是念念不忘。還想著回到戰艦上去!多看看!多走走!想到這里,孫綱的淚水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

他伏在老人床前。一時間泣不成聲。

如果沒有老人無私地奉獻,自己能夠這么順利的讓新式戰列艦下水,開創了中國海軍的新紀元嗎?

可自己,并沒有給老人什么回報,甚至連關心都談不上!

任憑自己淚水橫流,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代,又少了一個親人。君子堂

如果說鄧世昌給他的是兄長一樣的關懷地話,這位老人帶給他的,是父愛一樣的感覺。

而作為晚輩,常常忽略了無私的父愛。

現在,他已經無法再去彌補這一切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悲痛中清醒過來,想起了自己的責任。這天,“龍揚”號戰列艦在薩鎮冰的帶領下,帶著林泰曾從威海又返回了旅順。

孫綱已經通知了遠在江蘇阜寧的裴蔭森家人,因路途遙遠,他們坐火車也得很長時間才能趕到,他告訴了林泰曾裴蔭森去世的消息,決定由北洋方面負責將裴蔭森送回家鄉,林泰曾聽說了也十分難過,劉銘傳知道后也趕了過來,當他知道裴蔭森臨終時的樣子后禁不住惻然,并向林泰曾提議因為“龍揚”號還要進行多次地遠航訓練,不如借遠航訓練之機讓“龍揚”號送裴蔭森的靈柩回鄉,歸葬故里,也算成全了老人臨終的愿望,林泰曾當即表示同意。

初春的一天,“龍揚”號戰列艦載運著裴蔭森的靈柩,在瀟瀟春雨之中,汽笛哀鳴,凄然離開了大連港,踏上了送老人回鄉的旅程,孫綱在碼頭遙望著遠處戰艦地身影,直到她漸漸消失,才擦干了淚水,回到了船廠。

裴蔭森去后,他還要接著為中國海軍造出更多更先進地戰艦,才算對得起老人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第二級戰列艦已經開工了,“海陵”號裝甲巡洋艦也在加緊建造當中,“龍揚”號下水后,他已經把詳情寫了專折奏報,并附上了朱文軒畫地當時下水典禮時的盛況和“龍揚”號開火射擊時的情景圖畫,這件中國海軍的盛事,雖然要保密,但總得讓皇帝有切身感受才行。

他這么做地目的其實還有一個,就是先打好伏筆,免得俄國人借塞琳娜的事做文章時自己陷于被動。皇帝看他造艦取得如此成就,“生活作風”上犯點錯誤,“無傷大雅”,批評幾句也就過去了。

再說了,他對此也是做了兩手準備的,憑著自己一枝生花妙筆,說不定還能把壞事變成好事。

因為,據他讓北洋軍情處查探到的情況,自己和老頭子在莫斯科慶賀沙皇登基的時候,日本人也沒閑著。

日本首相伊藤博文那個時候也在莫斯科活動,而且和俄國財政大臣維特及外交大臣洛巴諾夫多次舉行了秘密會談。

內容居然也是關于秘密結盟的!

剛一得到消息孫綱還以為是不是軍情處在俄國的人搞錯了,等他們把所有的情報都傳了回來,孫綱才知道,這件事還真的和他想的不一樣。

雖然英國和日本已經在事實上結成了同盟(甲午戰爭中,日本就是選擇在英日條約修訂后的第二天對中國開戰的),但日本國內的很多人擔心日本同英國結盟后會成為英國在亞洲的“馬前卒”,并很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里在英國和俄國的戰爭中充當先鋒,日本首相伊藤博文(他老人家在甲午戰敗后居然沒下臺,看樣也是深得曾文正公“挺”字經真傳)和政界大佬井上馨都持這種觀點,所以伊藤博文一直在和俄國人保持著秘密接觸,此次借沙皇加冕之機來到了莫斯科,就是想和俄國人達成一項協議,以盡力避免日本和俄國可能發生的沖突(1891年5月15日沙皇還是太子,在日本大津訪問時就挨了一“黑”武士刀,所以沙皇陛下對日本人印象極壞,這回看見日本人能不能想報仇都說不好,這種情況下伊藤博文居然敢上門,需要的勇氣也是大大滴)。

俄國人本來很希望同中國結成同盟,只是沒想到讓孫綱出來橫插了一杠子,愣是把俄國人提出來的條件改了個面目全非,俄國人也不白給,知道中國人識破了他們的居心后就想玩別的花樣,當他們得知孫綱是中國年輕官員中比較有“前途”的一個,而且手握重金掌管造船業,應該是不缺錢花,本來想行賄的俄國人知道他的妻子十分美貌(也不知是誰透的消息),所以就決定了用“美人計”進行“長線投資”,日本人這邊,俄國人經過反復磋商后同日本人達成了個“協議”,即日本和俄國保證不利用自己的領土反對對方,俄國太平洋艦隊可以在日本政府批準的情況下使用佐世保軍港,俄國保證不干涉日本在未來針對其它國家(這個“其它國家”應該指的是中國和朝鮮)的行動。怪不得自打塞琳娜“投懷送抱”后俄國人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既然知道了這些,孫綱在給皇帝就自己的“私生活問題”打“預防針”的時候,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給皇帝的奏折里是這么說的,“俄人陰遣一貴女夜來,就臣枕席,臣知其必有所圖,乃隱忍不發,順之而以言語挑之,冀得一線消息,果探得日相在彼,陰欲結俄以圖我國與朝鮮,女天明去,臣于中堂等候俄人重開談判,不果,遂知彼女所言不虛,以至盟約未成,后與中堂離俄赴德。異日俄人欲以此事羞臣,伏唯皇上體恤,恕臣無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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