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samro 2012-4-23 13:51: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4 231426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06
(一百五十)遇敵

“不是說沒有日本人在這里嗎?”蘇鑫甩了甩頭上了水珠,眨了眨眼睛,問了一句,

“可現在有了,你說什么也沒用了。”詹淑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回頭對特攻隊員們說道,“快!用力劃!我們上岸揍他們去!”

北洋特攻隊員們開始用力劃槳,小艇在飛速地朝岸邊沖去,孫綱有些擔心地看著遠處的運兵船,由于參加過上次甲午之役運送陸軍在大東溝登陸的行動(隨后就爆發了大東溝海戰),他對登陸行動應該采取哪些措施都已經了然于胸,上次因為缺少小船運送部隊及裝備和輜重登岸,整個登陸行動差點成了烏龍,總共花費了十多天才完事,如果不是他建議丁汝昌提前出發開始行動,日本艦隊很有可能就會有機會把這些陸軍全都消滅在海上。

而這次不同,朝鮮軍隊和北洋特攻隊這回是以敵后襲擾作戰為主,孫綱沒有讓他們攜帶笨重的火炮,而是全部采用輕武器,并給他們配備了充足的彈藥,他給他們下達的任務是襲擊日本軍隊的后方,并掠奪對方的給養補充自己,最后化整為零變成游擊隊。所以這次他們行動沒有帶多少的輜重,他又讓三艘運兵船帶上了好多小艇,便于士兵們登陸。看著一艘又一艘的小艇滿載著士兵們入水,向岸上撲去,他的心略略能定了一下。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呼嘯而來,落入海水中爆炸,激起的浪花弄得大家都成了落湯雞,這些零星的炮彈無法形成密集的攻擊效果,想要擊中水中的小艇,是很困難地。孫綱看見周圍跟上來地朝鮮士兵有的人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大部分人還算鎮定,也難怪,對朝鮮人來說,這種登陸作戰也應該是大姑娘進洞房頭一回吧。

從日本人并不密集的炮彈來看,日本人用來攻擊他們的火炮數量應該不多。

隨著聲聲轟然巨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在李鼎新的指揮下。“海陵”號裝甲巡洋艦對登陸部隊實施了火力掩護,開始了一舷齊射,一連串的橙黃色火光從“海陵”號側舷地主炮和副炮的炮口噴出。岸上隨即傳來一連串響雷似的爆炸聲,升起了滾滾濃煙,朝鮮士兵們在小艇上紛紛叫好,當他們轉過頭來時,臉上驚慌地表情已經不見,代之而來的,是堅定和自信。

孫綱向天上望去,天上的偵察氣球可能已經發現了敵人的位置。正不斷的向海中的戰艦發出燈光信號,這時,“金元”號裝甲炮艦也駛近岸邊,兩門讓人望而生畏的240毫米大炮瞬間開始怒吼,遠處頓時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日本人地炮擊明顯的開始減弱,小艇一艘接一艘的沖到了岸上,好多朝鮮士兵和北洋特攻隊員們沒等船靠岸就跳入了過膝的水中,涉水上岸。

孫綱和大家坐著小艇一起沖到了岸邊,孫綱觀察了一下地形。前面的地勢很開闊,但不遠處的密林讓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絲擔憂。

詹淑嘯和蘇鑫收攏隊伍,孫綱正要下令前進,遠處的林子里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接著,令人恐怖的“噠噠噠”地機槍聲傳了過來!

日本人居然用了馬克沁重機槍!

沖到林子前的朝鮮士兵們瞬間被擊倒數人。其他的紛紛在岸上臥倒。躲避掃射而來的彈雨。

孫綱和詹淑嘯等人躲在巖石后面觀察,孫綱仔細看了一下林子里的情況。大概有三挺馬克沁機槍在開火,日本人在面對如此猛烈的炮火仍然隱忍不發,等他們上了岸靠近了才開火,不得不讓孫綱很是佩服日本人地耐性。

孫綱對此早有準備,他擺了擺手,兩名機槍手立刻在不遠處架好了加特林機槍,從容對準了林子,在他點了點頭后,猛地開火。

和馬克沁機槍發出地沉重的“噠噠噠”射擊聲不同,加特林機槍發出了地是輕快悅耳的“突突突”射擊聲,槍口噴射出令人恐怖的火焰,樹林里瞬間被打得枝干碎木四散飛揚,接著,天上偵察氣球降低了高度,上面的那挺加特林機槍也從空中加入了射擊,掃向樹林,從上到下布成了死亡的彈幕,加特林機槍的高射速優勢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效果,在三挺機槍打完一轉(一圈發條到頭叫一轉)停止射擊時,林子里的馬克沁機槍沉寂了下來,只剩下零星的步槍槍聲,朝鮮士兵們紛紛躍起,向樹林撲去。

海面上,“海陵”號和“金元”號全都停止了炮擊,日本人的炮兵陣地應該全被摧毀了,越來越多的朝鮮士兵來到了岸邊,開始整頓隊伍前進,運兵船上的士兵們在小艇不斷的往返運送下不斷上岸,但孫綱注意到,一艘已經空了的運兵船正不斷地向“海陵”號巡洋艦發出信號,孫綱看見身邊的信號兵面色有異,不由得問道,“怎么回事?”

“他們說,發現了日本軍艦。”信號兵回答道,

“我的天。”孫綱吃了一驚,馬上讓人通知其他的朝鮮軍官,快點讓大家上岸,這時,“海陵”號已經收到了運兵船發來的警報,向他們發出了“快走”的信號,開始緩緩駛向外海,而“金元”號則駛向了運兵船隊,發信號讓他們躲避,然后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全部登岸的朝鮮士兵們用無比敬佩的目光看著這一大一小兩艘戰艦向海中駛去,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們是去迎擊日本艦隊,為大家做最后的掩護。

北洋特攻隊已經全部上岸完畢,還有近一半的朝鮮士兵正在登陸,在林子里搜索完畢的朝鮮軍官向他報告,樹林里共發現有一百多具日本人的尸體,應該是一支偵察部隊,孫綱命令他們整頓隊伍后立刻按原計劃火速前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自己則率領北洋特攻隊在岸邊隱蔽布防,等候朝鮮軍隊全部上岸,好為他們提供掩護。

本來想上岸帶著北洋特攻隊橫晃一圈后就回去,現在,恐怕是不行了。

計劃為什么總沒有變化快呢?想到這里他很是郁悶,

海中的小艇還在運兵船和海岸之間來回地穿梭著,遠處海面上已經傳來了隆隆的炮聲,讓所有的人全都暗暗心驚。

孫綱本來還抱有一線希望,最好來的不是日本軍艦,可現在這隆隆的炮聲表明,他的希望落空了。

不知道是誰說的一個定律,意思是說如果一件事情能夠向著較壞的方向發展,那它就一定能向著這個方向發展。眼前發生的一切,為這個該死的定律做了最好的注腳。

他忘了,這個定律其實還有一個附則,就是,如果事情已經朝著壞方向發展的話,那事情就一定會變得更壞。

這個“變得更壞”,他馬上就要看到了。

海面上的炮擊似乎越來越激烈,但是,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一下子就發生了。

遠處,一艘巡洋艦的輪廓慢慢清晰起來,他舉起了望遠鏡,看清了來艦,心一下子好象掉進了冰窖里。

來的不是“海陵”號,而是一艘日本巡洋艦!正開著炮向這邊開來!

他認出了,那是“千代田”號!

這是一艘不到3000噸的巡洋艦,火力和北洋艦隊的“海灃”艦差不多,應該要強一些。是日本第一艘采用中央防護的新式巡洋艦。

想不到這條大東溝海戰中的漏網之魚,今天竟然跑來這里尋他的晦氣!

想到還停在岸邊的三艘運兵船和部分正在登岸的朝鮮士兵,很快就會成為這個家伙炮口下的犧牲品,孫綱的心里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詹淑嘯和蘇鑫也很吃驚,他們也明白這艘日本巡洋艦的出現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們很快就吃驚地發現,這艘日本巡洋艦并沒有向運兵船這邊開來,而是在向海里開炮!還在不停地象跳舞一樣的做著規避動作!它的身邊,不時傳來炮彈入水爆炸的聲音!

“日本人在搞什么啊?”蘇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問道,

“我看是在向海里打什么東西。”詹淑嘯說著,突然驚叫了一聲,“他們他們在打邱大人!”

不用他們說,孫綱通過望遠鏡,已經看到了是怎么回事。

透過海面上炮彈入水爆炸激起的層層水幕,孫綱已經看見了“金元”號,這艘小炮艦那小巧的身影,不知怎么,此時此刻,顯得分外高大。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07
(一百五十一)絕不后退

顯然,邱寶仁在指揮著“金元”號向“千代田”奮力攻擊!

日本人明顯是準備想來這里襲擊中國的運兵船隊的,但“千代田”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在這里會遇上這么個古怪的對手。

一艘不起眼的無桅小船居然架著兩門“極其男人”的巨炮!而且艦面除了一個圓形炮塔外幾乎什么都沒有(眼神不太好的連煙囪在哪都不一定能發現)!

如果從嚴格意義上講,他們正在同一艘“中央炮塔裝甲艦”進行戰斗!

只是,這艘“中央炮塔裝甲艦”未免太小了些。

“千代田”向“金元”號傾瀉著彈雨,但日本炮手很快就郁悶地發現,他們的炮彈很少能夠命中目標,能夠擊中的多數是小炮彈,除了在對方身上打出幾個火團來外,幾乎給對方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而對方的那兩門巨炮每“轟隆”一次,日本炮手的心里都會一陣戰栗。

240毫米的大口徑速射炮,對這艘缺少防護的巡洋艦來說,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不遠處的運兵船好容易等朝鮮軍隊都上了小船,立刻開始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千代田”試圖對他們進行追擊,結果艦尾立刻挨了“金元”號一炮,尾炮塔被炸得一片火光,孫綱看見燃燒著的日本菊日艦旗和數名日本炮手飛到了空中,摔落在了海里,還在小船上奮力劃向岸邊的朝鮮士兵們看見了全都大聲歡呼起來。

“千代田”開始意識到了“金元”號大炮的威脅,一邊猛烈向“金元”號開火。一邊試圖擺脫這艘古怪的小炮艦地攻擊,可是日本人已經犯下了嚴重的錯誤,現在想改正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攻擊中國的運兵船,“千代田”駛進了海岸附近,打了半天才發現吃水較深和艦體較大的巡洋艦在這個水淺礁多的地方根本施展不開,而那艘象不死蟑螂一讓粘著自己的小炮艦卻完全不受影響,原本要找的正主兒運兵船已經溜之大吉了,只剩下一些朝鮮士兵在岸邊看熱鬧。“千代田”開始邊打邊退向外海,可沒等走出多遠,孫綱就看見“金元”號發射的一顆炮彈呼嘯著鉆進了“千代田”地艦體,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千代田”的舷窗瞬間冒出了烈火,接著是黃色的濃煙,無數全身著火的日本水兵嚎叫著跳進了大海,海面上浮動著一個個蠕動著的火團。孫綱知道,應該是“金元”號發射的那顆穿甲爆破彈引著了“千代田”堆積在炮位的彈藥。燃燒性極佳的苦味酸炸藥已經讓“千代田”地艦體內變成了火海地獄,日本人為了增加火炮發射速度而在炮位邊堆放炮彈的毛病到現在還不改,可以說九死而不悔,看到他們又把自己給“自爆”了,孫綱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為了能更多的攻擊別人,就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日本人的思維。他搞不懂。

燃起了大火的“千代田”好容易沖上了淺灘擱淺,“金元”號仍然沒有放過它。因為打“固定靶”比“移動靶”要容易得多,“金元”號地射擊命中率明顯有了很大的提高。很快,“千代田”就成了一堆扭曲地廢鋼鐵,“金元”號確定“千代田”已經構不成威脅后,緩緩駛出了戰場,向炮聲隆隆的外海戰場沖去,天上地偵察氣球向他們發出了告別的信號,也隨著“金元”號向外海飄去。

僥幸逃生的日本水兵游上了岸。全部被朝鮮士兵俘虜。孫綱問了一下他們怎么來的,這回他們硬氣起來了。打死就是不說,在孫綱用火把連燒了兩個日本兵的褲襠之后,面如土色的日本兵說了實話,他們從國內得到了在中國的情報人員轉來地中國軍隊可能在牙山一帶登陸地消息,立即通過電報通知了在朝鮮的日本軍隊(孫綱這才知道日本人偷偷在海底鋪設了電纜,能夠隨時和朝鮮通電報),并派出“千代田”“高雄”“金剛”“大和”四艦前來這一帶海域搜索攻擊,正好和“海陵”“金元”碰個正著。

聽他們招供完后孫綱暗暗吃驚,這次地行動這么隱秘,日本人居然還是提前知道消息了!日本間諜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這個間諜問題,回去真得想想怎么解決了。

照這些家伙說的,日本陸軍也會很快來到,剛才攻擊的應該是搶先趕到戰場的小部隊,估計一會兒大隊人馬就好來了,孫綱立刻下令朝鮮軍隊馬上出發,趕緊離開這里。

“這幫家伙怎么辦?”蘇鑫指著足有二十多人的日本俘虜問道,

孫綱看著那一張張驚慌卻又顯得有些猙獰的年輕臉孔,不由得感到一陣厭惡。

這些人在自己國家的時候,一個個都顯得謙恭有禮友好平和,可為什么一踏上別的國家的土地,就變成了兇狠殘暴的野獸了呢?

難道真是水土問題?

“你忘了他們是怎么對待朝鮮王妃的了?不想給你偶像報仇了?”孫綱白了蘇鑫一眼,說道,“都解決掉,別浪費子彈。”

蘇鑫一愣,猛地抽出腰間的砍刀,將迎面的一個俘虜一刀砍倒!

象是受了他的感染,朝鮮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抽出了短刀,瘋狂地向俘虜們猛刺,一聲聲慘叫傳來,當慘叫聲最終消失,孫綱看見被濺得滿臉是血的朝鮮士兵一個個昂起頭來,開始不聲不響的收攏隊伍前進。

沒有人再去看那些尸體一眼。

下令處決俘虜的那一刻,孫綱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變硬了。

不再是那個心慈面軟的孫綱了。

戰爭,真的會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變成屠夫嗎?

孫綱望著遠處炮聲隆隆的海面,在心里默默地替“海陵”號和“金元”號上的官兵們祝愿著,希望他們能打退敵艦,平安回家。

“千代田”是廢了,剩下的三艘日本軍艦無論噸位,火力和航速,都比“海陵”號弱,但他們人多勢眾,“海陵”號能不能在“金元”號的幫助下打敗他們,還很不好說。

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孫綱定下心來和軍官們研究了一下眼下的處境,他和軍官們查看了一下被“海陵”號和“金元”號艦炮摧毀的日軍炮兵陣地,發現這僅僅是一支為數不多的山炮部隊臨時構筑的陣地,也許一會兒就會有大隊日軍到來,孫綱要求朝鮮軍隊立刻出發,孫綱則率領北洋特攻隊向另外一個方向進發,防止被日軍包圍在這里,他的計劃已經通知到了特攻隊的每一個人,他們要向北進發,沿途破壞掉一切能夠看見的日本軍事設施,遇到少數日軍就消滅,遇到大隊日軍就避開,最后到達指定地點,那時,作為他不在旅順基地時的代理人,葉祖圭會把他的指示給海軍眾將看,他們會按照他給定的三個地點率北洋水師大隊前來接應。

對于一個領兵的“外行”來說,他的這個作戰計劃應該堪稱“完美”了。

他這個“外行”其實比大清國滿朝文武的好多“內行”都強得多。

可他忘了,“外行”終究是“外行”,還是免不了犯大錯誤滴。

至于這個錯誤他能不能用行動來彌補,那就是后話了。

臨行前,孫綱給特攻隊員們的要求是,牢牢記住集合地點,防止有人掉隊,爭取一個不少地完成任務回家,一旦有人落入日軍手中,立刻自裁,不要受日本人的折磨。

他鄭重地告訴大家,為什么要來朝鮮打這一仗,理由很簡單,不說什么忠于朝廷的大道理(在他看來,那個朝廷也不值得效忠),他只說,他們的背后是華夏的萬民百姓,只要今天他們這些人后退一步,他們的父母親人,兄弟姊妹,就有倒在日本人屠刀之下的危險,“退后一步是家園!”,不為了別人,哪怕為了自己的親人,就值得來打這一仗!何況,只要能活著回去,不管朝廷有沒有獎賞,他本人也會給所有參戰的人豐厚的獎勵!

短短幾句話就激起了這幫人的血性,何況這幫人有很多本來就來自一線部隊,親眼見識過日本人的殘暴,而且有很多人的戰友都死于日本人的槍口之下,今天能在日本人腰上狠狠捅上一刀,“得報前仇”,也是很讓他們興奮和快意的事情。

在孫綱的帶領下,由朝鮮軍隊派給他們的向導的指引,北洋特攻隊悄悄地踏上了征程。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08
(一百五十二)深入敵后去戰斗

北洋特攻隊出發后遇到的第一個目標是日軍的一個兵營。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日軍正在集合準備出發(估計是得了消息來找他們麻煩的,從這點來看那些“千代田”的水兵應該沒有撒謊),孫綱趁日軍沒有防備,立刻下令發起攻擊,詹淑嘯把兩挺加特林機槍架在了隱蔽的制高點處,切斷日軍的退路,然后率領北洋特攻隊悄無聲息的摸了上去,先用飛刀干掉了哨兵,趁日軍沒有發覺,突然發起了攻擊,“先以槍叢擊,再近前以手榴彈爆攻”,日軍根本沒有想到中國人會來的如此之快,猝不及防,當場被打死多人,由于手榴彈的攻擊效果太象炮擊了,日本人以為遭到了大規模炮轟,頓時亂作一團,爭先逃命,結果正好落入了加特林機槍的攻擊當中,孫綱眼看著日本人象割麥穗一樣的成片倒下,一場突襲最后居然演變成了一場大屠殺,很是讓他意想不到。

照這么看,這日本人的戰斗力也不咋地呀?

大清的那么多陸軍,他們怎么就打不過日本人呢?

在迅速結束戰斗后,孫綱查點了一下戰果和傷亡情況,他們這次一共擊斃日軍600多人,北洋特攻隊十二人受傷,無人陣亡。在從日本兵營補充了些食品后他們縱火焚毀了這里,然后馬上離開,奔向下一個目標。

他們一路盡量避免被人發現,其實路上也沒有多少人了,飽受戰火摧殘的朝鮮大地滿目瘡痍,能看到的人全都衣不遮體,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身著綠色軍服(為了能達到在叢林中隱蔽的效果,孫綱給北洋特攻隊弄的軍服是草綠色,而不是北洋海軍陸戰隊地紅色軍服)軍人匆匆走過,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女子抱著孩子站在了路邊,孩子正在她懷里拼命地吮吸著,她的目光急切望向路邊的行人,孫綱知道她是希望得到些吃的養活孩子,幾名特攻隊員心下不忍。和朝鮮向導送給了她幾塊干糧(他們每一個人帶的補給也并不多),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感激之色。但并沒有說什么。

北洋特攻隊一路小心搜索前進,孫綱希望能夠找到象炮兵陣地一樣的目標,因為據劉銘傳講。日軍此次作戰,炮兵對中國軍隊地威脅最大,部隊的大部分傷亡都是由對方炮擊造成地。如果此行能夠破壞掉日軍的部分火炮,對以后戰局的影響也是很大地。

可是這天。當第二個目標出現后,要不要攻擊孫綱還真有些猶豫了。

因為,那是一座醫院。

從隱蔽處用望遠鏡望去,這個還算規整的醫院只有為數不多的士兵在守衛,拿下應該是輕而易舉地事,但攻擊醫院,感覺在良心上好象有些說不過去。

他的腦海里不知怎么突然出現了后世日本那支臭名昭著地731細菌部隊的身影。雖然他沒去這幫禽獸留下來的罪惡遺跡參觀過。但也能想象出那些披著白色外衣的豺狼的樣子。

就在這一刻,他本已動搖的心又重新恢復堅定。

他向大家發出了攻擊的手勢。并做了一個向下切地動作。

大家都明白他地意思,那個手勢代表的意思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詹淑嘯和蘇鑫立刻分頭帶隊開始行動,選出來地幾個輕功高手(孫綱這才發現北洋特攻隊中會飛檐走壁的人還真不少)直接“摸”掉了日軍守衛的哨兵和機槍手,北洋特攻隊隨即向守軍營房發起了攻擊,用手榴彈將對方全都炸死在屋子里(手榴彈的用處確實不小),然后開始挨個角落清理,整個戰斗僅用了十分鐘就結束了。

“這些女人怎么辦?”詹淑嘯指著被押在墻腳的二十多名女子問道,遠處的病房里傳出陣陣慘叫,孫綱知道,隊員們為了節省子彈,在用砍刀“處理”病房當中的日軍傷員。

“有幾個還長得挺漂亮的,”蘇鑫嘿嘿怪笑了一聲,“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收拾了。”

孫綱看著她們一個個瑟縮發抖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絲憐憫,他苦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種馬啊?這么多,你那個東東夠用嗎?”

“那你就別管了。”蘇鑫笑道,周圍的特攻隊員們也跟著嘿嘿怪笑起來。

孫綱心中暗叫不好,這幫家伙可能有些精蟲上腦的樣子,正想說點什么,這時,一個隊員告訴他,他們在一間病房里發現了一個象是日軍頭目的家伙,問孫綱要不要審問一下。

孫綱一驚,立刻和詹淑嘯來到了那里,這是一間高級點的病房,孫綱看見一個全身裹著繃帶的家伙躺在床上,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日本軍人,留著兩撇象袁大頭一樣的小胡子,頭發很短,雙目卻炯炯有神,孫綱看見了衣架上的筆挺軍服,好象猜到了些什么。

“問他是誰?”孫綱對身邊擔任翻譯的朝鮮向導說道,

朝鮮向導嘰哩咕嚕的開始問他,這個家傲慢地看了孫綱一眼,緊閉上了嘴巴。

孫綱冷笑了一聲,抽出了他的砍刀,這把刀的原型是他在后世無意中在一本兵器雜志的封面上見到的,好象是一種美國軍用戰斗刀,前面象利斧一樣的寬大刀頭和鋒利背齒當時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穿越到了這里后,有一次他見到詹淑嘯在擺弄一把小號的尼泊爾庫克力彎刀,他就想起了這把刀,畫出圖后讓軍械人員用剩余的炮管鋼給打造了一些,發給特攻隊和軍情處試用,結果用起來果然很不錯,這種刀以后就成了他的“佩刀”,因為形狀象斧子,馬曾經管這種刀叫“斧頭刀”。

現在,如果這個日本人還不肯講的話,他準備用刀把他的腿先卸下一條來再說。

正當他考慮在哪個地方下刀的時候,日本人立刻開口了,嘰哩咕嚕又是一大串。

朝鮮向導的臉色有些變了一下,孫綱看了看他,他說道,“大人,他說他是日本第六師團第十一旅團長,陸軍少將大寺安純,他說這附近有他們的大隊人馬,我們跑不掉的。”

陸軍少將?有什么可了不起的?放到大清也就是個副將一類的,現在沒老子官大呢!不過聽他說附近有日軍的大隊人馬,可是讓他心中暗暗吃驚,對呀,一個少將在這里養傷,周圍恐怕少不了大隊人馬,想到這,他冷笑了一聲,手中刀一揚,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手起刀落,對著那位日本將軍迎頭斬下!

這“斧頭刀”果然厲害,這一刀下去,立時將大寺安純的腦袋劈成了兩半,孫綱居然沒感覺自己用了太大的勁!

“走!”他拎著滴血的鋼刀,順手摘掉了對方軍服上的勛章(收藏癮又犯了),帶著人沖出了病房,剛要召集大家出發,眼前的一幕卻把他驚呆了。

那二十幾個日本女人(應該是醫院的護士)已經被剝得精光,她們正在一幫壯漢的身下痛苦地掙扎扭曲著,出人意料的是,她們沒有哭叫,只是發出沉重的喘息聲,用一種冷漠的目光看著這些中國人在她們身上發泄。

“干什么呢你們!快起來!我們得走了!日本人要來了!”孫綱有些無奈地大叫道,這也不能怪他,他本來就不是職業軍人,第一次帶隊出來打仗,弄成了這個樣子,如果讓那些清流言官們知道了,又得參他一本子了(都這時候了還怕言官參劾,可見清流們影響力之大)。

可能是上官手里拎著還在往下淌血的鋼刀的樣子實在可怕,這幫家伙麻利地從女人們身上跳起來,整理衣服和裝備,孫綱看見一個日本女人的手正伸向一個特攻隊員衣服上的手槍,他猛地刀交左手,閃電般地掏出了“竹節炮”,“砰”的一槍,那個日本女人的頭立時崩出一團血霧,身子一下子撲在了地上,不動了。

剩下的日本女人們全都沒命地大叫起來。

這一槍把所有的隊員們全驚了起來,他們趕快穿戴完畢,一個個小心地看著孫綱,等待他的發作。

出人意料的,孫綱沒有說什么,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收槍入鞘,揚了揚手中的鋼刀,說道,“殺了她們,我們走。”蘇鑫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他呼呼的一個勁地喘著,好象還沒有從剛才顛鸞倒鳳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聽到了孫綱的命令,下意識地向一個面容姣好的日本女人看了一眼,神色顯得有些遲疑。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08
(一百五十三)遭遇夜襲

畢竟,剛剛從日本女子那誘人的身體里出來,蘇鑫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孫綱目光嚴厲地看著他,問道,“怎么?要我親自動手嗎?”

蘇鑫沒敢說什么,麻利地抽出了他的刀,有些遲疑地直刺入剛才和他狂亂過的女人胸膛,那個女人立時發出一聲悲鳴,雙眼呆呆地看著蘇鑫,雙手握住了蘇鑫的刀,身子開始劇烈地扭動,蘇鑫猛地拔刀,她的身子還在一點點地抽動著。

蘇鑫有些傷感地看著她掙扎著痛苦地死去,但面對孫綱那凌厲的目光,沒有說話。

隊員們紛紛開始拔刀,日本女人們不斷發出凄慘的叫喊聲,孫綱轉過身,不再看那些女人。

做出這個決定,他心里也是很痛苦的。

他也想放了這些慘受蹂躪的女子,因為她們也是日本帝國統治者發動侵略戰爭的工具,某種意義上說,她們也是戰爭的受害者,可當他開槍打死那個企圖奪槍反抗的日本女人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她們必須得死。

如果放了她們,可能他們剛一離開,她們就會向本國軍隊報告他們的行蹤,帶來的后果恐怕是毀滅性的。

一會兒,日本女子們痛苦的慘叫聲全部停止了,孫綱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些躺在血泊中的白花花的已經毫無生氣的誘人胴體,打了個手勢,下令出發。

在接著摧毀了一處日軍電報局和炸毀了一處彈藥庫后,天色晚了下來,孫綱率領北洋特攻隊在一處山林隱蔽下來過夜。

“你生氣了?”瞅著沒有人,蘇鑫小心地問了孫綱一句,

“你就不怕那些日本女人把你那話兒咬下來。”孫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日本人打過來你腿還能跑么?”

“,腿是有些打晃。”他嘿嘿笑道,

“作為懲罰。你們這些享受過了的晚上放哨。”孫綱笑了笑,說道,

孫綱和詹淑嘯等人商量了一下,鑒于北洋特攻隊這些天的作戰已經起到了一定的成效,而經過連番戰斗,雖然沒有人員陣亡,但受傷的已經有一百多人了。盡管都不重,而且大家的彈藥都已經不多了,由于日軍那座彈藥庫守軍較多,在詹淑嘯和蘇鑫的指揮下花了半個小時才拿下。蘇鑫還受了傷(也可能是“日”大了體力消耗過多的緣故),而且和北洋艦隊約好“接頭”的時間也快到了,孫綱認為不能再打下去了,他們襲擾敵人后方地目地已經達到,現在應該想辦法安全回去了。

詹淑嘯和幾位軍官都表示贊同,準備天亮后向接應地點移動。

晚上,孫綱躺在自己的野營帳篷里,感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幾天來的戰斗,讓他一直處于一種緊張狀態之中。

自己。終于在真正的戰場上,學會了什么是戰斗。

平日在北洋水師中,自己除了公務,就和這支屬于他自己的小部隊最近。自己自學的格斗課程,都是在他們地陪伴下完成的。

詹淑嘯教他的射擊。他自己動手練才知道,一個神槍手,絕對是用子彈喂出來的。

還有刀法,詹淑嘯針對他地身體狀況和刀的份量給他設計了幾個很簡單的砍,劈,刺動作,非常實用和有效。在攻擊日軍彈藥庫的戰斗中。一個日本兵舉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沖過來向他猛刺,他來不及開槍。在側身躲開的一瞬間左手拔刀,一刀就砍入對方的胸膛,那個日本兵臨死前還大大地睜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根據后世的一本叫《野外生存手冊》地書設計的野外生存訓練,也是在大家的幫助下完成的(在馬看來,最大地收獲就是認識了很多種野菜)。

現在,他經過了海陸兩個戰場上血與火的洗禮,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不一樣地孫綱了。

幾日來的疲憊不斷地襲來,他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從睡夢中醒來,戰場上熏陶出來的本能告訴他,有危險臨近。

由于這些天為了防備敵人來襲,所有的人全都是衣不解帶槍不離手的睡覺休息,他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手中的“竹節炮”,確定槍出于隨時擊發狀態,他將放在身邊地“斧頭鋼刀”插回了腰帶上地刀鞘內,走出了帳篷。

北洋特攻隊員們紛紛起身,他們好象也覺察到了危險,詹淑嘯打了個唿哨,所有的特攻隊員全都各自尋找隱蔽地點,準備開始戰斗。

孫綱匍匐著躲在了一顆樹下,地上冰冷地積雪讓此時的他感覺分外的清醒。

他凝神傾聽著黑夜中發出的簌簌聲響,遠處似乎傳來隱隱的馬嘶聲。

“嗵嗵!”遠處紅光閃動,炮彈破空發出的刺耳的呼嘯聲傳來,在無邊的黑夜中,聽起來顯得格外的恐怖。緊接著紅光一閃,一聲巨響,一發炮彈在不遠處落地爆炸,激起的砂石和積雪四散飛揚,濺了他一腦袋。

他在心里狠狠地問候了一遍日本人的列祖列宗,他已經判斷出了,日軍使用的是小口徑的山炮,這種炮的威力不算大,但在這個時候日本人用來欺負他們,還是很不錯的。

接連數發炮彈砸了過來,周圍一時間全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孫綱緊緊盯著遠處日軍開炮時炮口發出的火光判斷,日軍在用兩門山炮向他們轟擊。又一發炮彈擊中了一棵大樹,被擊碎的樹干化成木片到處飛揚,打在身上,生生的疼,他顧不上疼痛,緊張地看著四周,看看有沒有戰友受傷,但無論日軍如何炮擊,林子里卻什么動靜也沒有。

和一遭到炮擊就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的普通大清陸軍不同,北洋特攻隊員們在遇到敵人突然襲擊時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和臨危不亂可以和海戰中的北洋海軍將士媲美,在敵人這么長時間的炮擊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慌亂,讓孫綱的心里十分的自豪。

日軍不一會兒停止了炮擊,孫綱聽到了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他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日本人來的如此之快,原來是把騎兵派來了。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黑夜中,他已經看見了那一個個騎著馬的身影。

舉槍,瞄準,射擊!

“砰!”,一聲槍響,手中的“竹節炮”噴出仇恨的火焰,孫綱看見戰馬一聲長嘶,一個身影重重地摔下馬來!

孫綱想都沒想,閃電般地向前沖去,身后剛剛藏身的地方立刻冒出點點火花,數顆子彈打在那棵樹上,孫綱冷笑了一聲,再次舉槍開火,又有一名日本騎兵掉下馬來,身子被戰馬帶出去老遠,重重地撞在一顆樹上,摔在了地上,不動了。

北洋特攻隊員們開始陸續開火,沖進來的日本騎兵連人帶馬倒下了一大片,可后續的日本騎兵還在不斷的沖上來,他們用手中的騎槍猛烈地開火,一時間樹林里槍聲密布,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子彈。

日本騎兵越來越多,孫綱一邊向前飛奔一邊左右開火,不時有日本騎兵摔下馬來,他一邊借著身邊的樹為掩護躲避著日本人的射擊,一邊開槍回擊,記得自己在銀行第一次練習用“五四”式手槍打靶時緊張的要命,手把槍握得太緊,結果讓槍的后座力把手腕都撞腫了,這次用的是后座力比“五四”式還大的北洋1896,卻一點緊張的感覺也沒有。

看著沖到自己身邊的日本騎兵接二連三的在自己的猛烈射擊中倒下,孫綱的心中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快感,十三發子彈很快打光,他一邊跑著一邊飛速地換上了另一個彈夾,再次開火,他記準了剛才日本人那兩門山炮開火的位置,他的目標,是把這兩門山炮干掉。

兩個日本騎兵迎面向他沖來,一人舉著騎槍向他瞄準,另一人卻揮起了寒光閃閃的長刀!

孫綱略一遲疑,身形一閃,抬手一槍,舉槍的日本騎兵大叫一聲,連人帶馬摔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時,一溜寒光閃過,孫綱看見長刀迎面向自己劈了過來!

詹淑淑和林文昊對他進行的武術訓練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了效果,他雙膝一跪,身向后仰,后背幾乎貼在了地面上,堪堪躲過了這一刀,在仰面倒視的狀態下,他舉槍瞄準了已經把后背露給他的日本騎兵,連續開火。

對方連人帶馬搖搖晃晃的撞在了一顆樹上,摔下馬來。

孫綱腰上發力,一個騰躍跳了起來,繼續向前猛沖,林子里突然傳來加特林機槍那熟悉的“突突”聲,接著就是一片日本人的慘叫聲和戰馬的悲嘶。

孫綱沒有顧得上觀看加特林機槍的射擊效果,因為,他的目光,已經緊緊地盯住了眼前不遠處的那兩門日本山炮上。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09
(一百五十四)就這么“壯烈”了?

當在觀戰的日本炮兵發現孫綱正一邊開槍一邊沖過來的時候,不由得哇哇地指著他怪叫,好幾個日本士兵舉起了步槍,向孫綱猛地開火。

孫綱一閃身躲在了一棵樹后,耳邊傳來日本人密集的槍聲,子彈在自己身邊嗖嗖亂飛,他一手舉著槍,一只手從背帶上取下了一顆手榴彈。

他身上現在一共有六顆手榴彈,他準備用這些手榴彈,把那兩門山炮干掉。

他定了定神,仔細傾聽著周圍射來的槍聲,遠處的兩個日本騎兵剛剛發現了躲在樹后和守護炮兵的步兵對峙著的孫綱,剛要舉槍射擊,孫綱已經搶先開火了。

兩個日本騎兵立刻倒栽下馬來,“竹節炮”的快捷優勢在這次戰斗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對面的日本步兵齊齊開火,腳下的泥土被打得飛濺起來,孫綱隱藏在樹后,身子并未探出,而是時不時的把槍伸出去向他們開火,引來暴風般的回擊,他在等待著,日本人上子彈的那一刻。

從這些天的連續戰斗中知道,日軍此次使用的步兵武器也比甲午年有了較大的改進,他們用的是一種五連發的彈倉式步槍,射速較以前有了很大提高,但上彈有些麻煩,相比之下,還是自己手中的十三響“竹節炮”更具優勢,面對突然來襲的大隊日軍,北洋特攻隊的火力絲毫不落下風,“竹節炮”可以說起了重大的作用。

很快,在他的“挑逗”下,日本人的射擊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在又干掉了一個不知死的沖上來的日本騎兵后,他閃電般地拉開了手榴彈的拉環,將手榴彈和手槍瞬間交換,閃身一躍,奮力將手榴彈向日軍拋出。身子就勢在地上一滾,將手槍交回了右手,“砰!”,一槍射出,干掉了一個離他最近的日本士兵。

轟然一聲巨響,對面地數名日本士兵全都被炸得跳了起來,好多人在捂著自己的臉大聲慘叫。孫綱騰身再次躍起,一邊開槍向前猛沖一邊用左手取出又一顆手榴彈,拉開了拉環,狠狠地扔了出去。

手榴彈再次爆炸給日軍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孫綱看見身邊凈是倒在地上大聲哀號的日本士兵,他顧不得身邊嗖嗖亂飛的子彈,借著手榴彈剛才爆炸的掩護,他已經成功地接近了那兩門山炮。

幾名日本炮手嚎叫著去撿被炸死的日本步兵丟下地步槍,這個時代的炮兵是沒有自衛武器的,孫綱冷笑了一聲,抬手幾槍將他們一一放倒。

他閃身跳到了已經沒有人操縱的山炮旁,將拉著了地手榴彈給那兩門山炮一家“賞”了一顆,猛地躥了出去。跳到剛才手榴彈炸出的一個淺坑內趴下。轟轟兩聲巨響,孫綱看到兩門山炮被炸得散了架,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借著周圍熊熊燃燒著的火光,他定神觀察了一下周圍。不由得吃了一驚。

遠處的一隊日本騎兵覺察出了炮兵陣地好象出了麻煩,立刻掉頭向這邊圍了上來!

他一個騰躍。向一塊巨大的山巖后沖去,一邊跑著,手中的“竹節炮”一邊不斷開火。

“砰砰砰!”連續三槍射出,三名日本騎兵慘叫著摔下馬來,當孫綱將手中槍對準了第四名沖過來的日本騎兵扣動扳機時,他郁悶地發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槍里居然沒子彈了!

想換彈夾和取另一支槍都已經來不及了。

“砰!”對方的騎槍打來一槍。自己卻沒有被擊中的感覺,他本能地愣了一下。看見那個日本騎兵將手中地騎槍一扔,抽出了長刀,估計這伙計不是沒有子彈就是槍卡殼了。

一瞬間,對方已經沖到了近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孫綱想都沒想,迎面向對手沖去,插槍回鞘的一瞬間,他也拔出了斧頭鋼刀!

對方的長刀還沒等劈下來,孫綱已經連人帶刀向對方地戰馬撞去。

對方想不到他會來這么一手,連人帶馬瞬間被孫綱撞翻在地,兩個人貼近的一瞬間,孫綱已經一刀刺進了對方地胸膛!

他似乎能聽見對方肋骨斷裂的聲音。

他閃身躍起,另一名日本騎兵大叫著舉刀沖了過來,孫綱就勢一滾,手中刀猛地削中了對方戰馬的馬腿,戰馬一聲悲嘶,跪了下來,孫綱趁勢躍起,雙手舉刀,對著被戰馬壓住了腿的日本騎兵狠狠地砍去。

借著火光的映襯,孫綱看見了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

沒有震手的感覺,孫綱只看見對方地半邊腦袋飛了起來。

連著干掉了兩個日本騎兵,他顧不上喘息,飛快地收刀,將另一支備用地“竹節炮”取了出來,瞄準了繼續向前沖的日本騎兵,沉穩地開火射擊。

后沖上來地日本騎兵看見孫綱剛剛拔刀和兩個日本騎兵砍殺在一起,以為他的槍沒有子彈了,全都舉著長刀沖了上來,可能是想把這個殺死了太多日本人的小子亂刃分身以解心頭之恨,沒想到他居然又開始用槍了,登時一陣大亂,在孫綱的猛烈射擊之下紛紛落馬,孫綱趁機沖出了包圍,開始沒命地跑了起來。

身后的子彈亂飛,孫綱不時的回身開火,自己的槍法數今天最高,也許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人的所有潛能都被本能地激發了出來,他每一次開火,都看到有日本騎兵摔下馬來,他看著日本人在他的猛烈打擊下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得在心里哈哈大笑起來,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逃命。

日本人放慢了追擊的速度,不斷地向他開槍,他躲在了一棵樹后,一邊還擊,一邊喘息著。

剛才的連番劇烈格斗和長時間奔跑讓他的體力消耗極大,心臟仿佛要從嘴里跳出來,他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均勻,他現在迫切需要讓自己盡快恢復過來。

日本人沒有貿然上前攻擊,他定了定神,望了望身后,全身一下子變得冰冷。

后面是一處斷崖。

怪不得日本人怎么不追擊了,原來他們知道這里是絕地!

自己在黑暗中慌不擇路,居然跑到了這么個死地方來了!

想到后世拍的好多“優秀影視作品”中的那些“壯士”,他忽然有一種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覺。

現在他才覺出來,這個在自己看來堪與后世的“仁川登陸”相“媲美”的“敵后登陸作戰計劃”,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自己犯下的好多錯誤,現在終于到了算總帳的時候了。

行動計劃在一開始就已經泄漏了,只不過因為自己“福星高照”,日軍犯下了錯誤,海陸兩方面行動脫節,沒能及時調集大軍前來攔截,只有少數陸軍配合海軍趕到(日本人的海陸協同作戰也很糟糕,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多虧了李鼎新和邱寶仁的拼死力戰,他們才能成功登陸,他們一路向北大模大樣的掃蕩前進,日本人不知道都出鬼了,只是因為他們行動迅速,日本人沒有追上,才讓他們一次次得手,現在,日本人的騎兵部隊終于追了上來,把他們堵截在這里,現在完全是因為天黑,沒法發動總攻,所以才用騎兵拖住他們,等到天亮,他們的末日就到了。

想到他輕易就把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這支精銳部隊毀在了這里,孫綱頓時懊惱得要死。

自己死在這里不要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那些事業,如果沒有了自己,還會按照他設想的軌道運行下去嗎?

朝廷會怎么看待他這個不務正業把命丟在了朝鮮的船政大臣?

北洋船政失去了他的主持,今后會變成什么樣?

沒有了他的北洋水師,還會是中國人民的海上長城嗎?

還是會在未來的某一場海戰中,壯烈的全軍覆沒?

中國沒有了北洋海軍,未來的命運又會如何?

會不會還是最終倒在了日本人侵略的屠刀之下?

想到因為自己的“壯烈”而引起的一系列“蝴蝶效應”,他一時間心如刀攪。

不行!一定要活下去!他的腦海里瞬間閃過妻兒的音容笑貌,求生的渴望一時間讓他的全身熱血沸騰!又一個日本騎兵向他沖了過來,他毫不猶豫的一槍射出,那個日本騎兵一下子栽倒在了馬背上,居然沒有掉下來!戰馬還在向前奔跑著,沖到了崖邊已經收不住腳了,一下子摔了下去!

孫綱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對面的日軍好象也驚呆了,一時間雙方全都忘記了射擊,孫綱眼看著這一人一馬消失在了黑暗中,不一會兒,下面居然傳來“撲通”一聲巨大的水聲!

孫綱想都沒想,一閃身沖了出去,從崖壁邊,縱身躍下。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10
(一百五十五)幻覺

“還沒有他的消息?”李鴻章在屋子里慢慢地走動,啞著嗓子向即將升任山東巡撫的楊士驤問道,因為德國人條約的“強烈要求”,處置“巨野教案”不力的山東巡撫李秉衡被朝廷罷免,“永不敘用”,李鴻章保舉楊士驤接任山東巡撫一職,他上任前來老上司處探望,看著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老人,楊士驤的心里很不好受,現在,那個年輕的北洋船政大臣失陷在了朝鮮一事,對身子病弱的李鴻章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據葉祖圭來電,北洋水師諸艦在孫綱行前交水師指定的接應地點一共接回北洋官弁四百一十六人,皆為孫綱所訓練出的陸隊精銳,其領隊因上官下落不明,將手下交由副將帶回,自己會同死士數人留在朝鮮尋找,”楊士驤答道,“其親衛二人昨日已潛入朝鮮,查探孫綱下落。”

“唉,總是不要落在日本人手里才好,”李鴻章嘆息了一聲,“這個孩子,不好好在大連呆著,上朝鮮去打什么仗,唉,大清這么多人,難道還用得著他一個管造船的去?也太冒失了些。”

“不然,士驤以為,孫綱此人志不在小,胸中韜略絕非常人所及,”楊士驤說道,“士驤同他雖素未謀面,然觀其文章及行事,隱隱有儒將之風,就拿此次攻敵來說,算不得冒失孟浪,倭軍在我大清連番劇戰。雖屢屢得手,表面上氣壯如牛,但因我水師斷其海道。后援不繼,實已成強弩之末,此次孫綱率陸隊及韓軍在其后方猛插一刀,倭軍必然大亂,或朝鮮之戰局就此扭轉也未可知,此舉非胸有甲兵之人,斷難有此勇毅之行也。林泰曾向朝廷保舉他出任北洋水師提督。士驤以為。非妄言也。”

“前番戰報,劉省三已經告訴了老夫他地行動,說此舉必可扭轉戰局,老夫還責省三不應該讓這孩子去,省三言我大清武將雖眾,有此膽略者不多,言孫綱此行必奏大功,”李鴻章嘆息了一聲。“據盛京來報,言大敗倭軍。倭兵大隊現已退回朝鮮,現在想來,應該是這孩子在朝鮮這一著棋起作用了,只是他現在生死不明,功勞卻記在了別人頭上,屬實讓老夫心痛。”

“外國報紙已經紛紛報導,說我大清及朝鮮聯軍在倭后方登陸。倭軍處境不妙。并預言此戰我大清必勝。”楊士驤說道,“士驤以為。這等戰功,足以光耀青史,絕非輕易所能抹殺。”

“我現在只盼著他早些回來,”李鴻章長嘆道,“翁師傅居然上書皇上給他請恤,言立海軍昭忠祠,以他在內的海軍陣亡將士入祀其中,這個翁師傅,盼著他死也不用這么急吧?”

楊士驤笑道,“士驤以為翁師傅此番倒是一片公心,隱隱有向孫綱致歉之意,前次孫綱申請開辦船政,造鐵甲巨艦,翁師傅百般刁難,此次東京灣海戰,倭京被轟,大火三日不滅,倭人舉國震駭,非鐵甲巨艦不足以成此大功,捷報傳來,皇上喜極而泣,言若再有一艘鐵甲巨艦,青島必不至失于德人,隱隱有責怪翁師傅之意,翁師傅羞慚難當,故有此議。”

“可目前孫綱生死不明,倘朝廷準恤典,而人又回來了,朝廷臉面何在?”李鴻章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翁師傅就沒想過這些?”

“孫綱素有北洋水師第一福星之號,想來名不虛傳,定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楊士驤說道,“士驤以為,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別讓北洋水師提督和北洋船政大臣這兩個位置讓別人占了去。”

“北洋水師提督倒好說,北洋水師上下全都在等孫綱回來,榮祿舉薦地那個載,剛上任不到一天,就讓水師諸將以皇上下令水師攻倭本土為名挾持到了海上,結果東京灣一役被彈片打傷了眼睛,差一點就成了瞎子,現在已經以不能視事為由堅辭不就了。朝廷后選任的三個宗室知道了消息,全都托病請辭,”李鴻章說著,嘴角隱隱現出一絲笑意,“榮祿沒辦法,讓葉祖圭先暫時署理北洋水師提督,水師諸將這回倒給老夫提了個醒,至于這北洋船政大臣么,不妨也照此辦理好了,老夫就不信孫綱把命丟在了朝鮮!”

李鴻章堅信孫綱未死,不如說他是心里不甘心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就此英年早逝,在企盼著他能夠平安回來。

可此時的孫綱,在干什么呢?

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跌進了寒冰地獄。

那種冰冷刺骨的寒意,讓他一會兒就失去了知覺。

在這個目前還是冬天的季節里,即使是體格最強壯地人,面對這個時節,想要冬泳,也得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而他居然就這么跳進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溫暖地家里。

見到了嬌妻愛兒。

“你爸爸可壞了,你的第一聲哭他都沒聽見,咱們不要他了好不好?”他看見愛妻在逗弄自己的兒子,嘴上雖然這么說,但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是濃濃的愛意。

他看見,孩子在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

眼看著孩子在搖籃中香甜地睡去,他沖動地摟抱住了她,她含羞帶笑地倒在了他懷里。

“你輕一點兒,別弄醒了孩子。”她嬌嗔地說道,

“連孩子的東西你都搶,壞蛋!”她被他吮吸得興奮起來,那溫軟豐腴的嬌軀在不住地顫抖著。

他緊緊地摟抱著她,雙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肆意感受著她帶給自己地溫暖。

那暖到了心里的感覺。

突然間,孫綱意識到,自己現在并沒有在家里。

他記起了那一場又一場地戰斗。

記得哪本書上說過,人臨死的時候,會出現幻覺。

看見的,是自己在人世間最為眷戀的東西。

就象安徒生筆下的,那個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而自己現在,已經出現了幻覺了。

他現在最想見到地,就是愛妻馬和自己地孩子。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嗎?

可是現在,為什么自己地感覺那么真實呢?

在她不斷的擁吻和愛撫中,自己象一頭小老虎一樣的,沖進了她的體內。

那突破了某種障礙的感覺,真是太美了。

還有她帶給自己的那令他興奮莫名的震顫。

那充滿愛意的吻,和緊緊貼在一起的溫柔眷戀。

那柔柔的女兒柔情,讓他的全身都融化在了愛意里。

能這樣死去,他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想起自己的未競事業,他的心里充滿了惆悵。

自己現在,已經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了。

天堂到了嗎?

為什么,她還在緊緊地摟著他,難道是要生死和他在一起嗎?

他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在他的懷里,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如瀑的黑亮長發披散在了她雪白晶瑩的胴體上,顯得說不出的誘人與美麗。

他輕撫著她的長發,充滿憐惜地看著她,也許是上天可憐他們倆,才讓他在最后的時刻,和她在一起吧?

可能是覺察到了他的動作,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輕輕抬起頭來,孫綱看見了她的樣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仿佛一輪明月從眼前升起,照亮了無邊的黑暗,那久違了的熟悉的俏臉,正帶著晶瑩的淚花望著自己。

“你總算醒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孫綱感覺到一陣眩暈,他好容易才讓自己回過神來,怎么會是她在自己的懷里?

“舜姬為救大人,不得不這么做,”她定定地看著他,“不管大人是不是看得起舜姬,此生此世,舜姬此心此身,已屬大人。”

孫綱活動了一下似乎還有些不靈活的手指,知道了剛剛都發生了些什么。

為了讓已經差不多凍僵了的自己能夠醒過來,這個姑娘用她的身體把他自己暖了過來,而自己的身體,居然在這一刻“趁機”占有了她!

看著自己和她的雙腿間似乎有斑駁的血跡,孫綱不由得在心里痛罵自己,人家在救自己,而自己竟然對她做了這種事情!

“我把你弄傷了,對不起。”孫綱看著那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暗暗吃驚自己凍僵了的時候做這種事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力氣,她剛才一定十分痛苦,他看著她,不由得心生歉意。

她好象很奇怪他怎么說了這么一句,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腿間的血跡上,不由得羞紅了臉,但仍然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只要能救大人,舜姬什么事都愿意做。”她說道,

可是,你老公不會就在外面看著吧?孫綱一想起她已經嫁人了,心不由得撲通撲通直跳。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11
(一百五十六)漫漫歸鄉路

雖然經過了金舜姬的身體的溫暖,孫綱的身體現在仍然十分虛弱,和剛剛的激情表現不同,現在的他覺得全身象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雖說他這條命是撿回來了,但也算丟了小半條,現在他連動彈都費勁,如果現在再和日本人拼刀,那死的恐怕就不知道是誰了。

看他已經恢復了神智,金舜姬輕輕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將他的身子裹在厚厚的獸皮里,又給里面塞進來一個熱乎乎的皮制熱水袋,讓孫綱感覺自己象是回到了少年時代,生病了在被窩里接受女孩子們的照顧一樣。

她在他面前麻利地換好了衣服,盤起了自己的長發,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孫綱打量了一下自己呆的地方,這是一間小木屋,自己的裝備,兩支“竹節炮”,一柄斧頭刀和兩顆手榴彈以及四個彈夾都掛在了墻上,屋子的正中是一個銅火盆,里面全是燒紅的煤炭,讓整個屋子里溫暖如春,窗前的一張木桌上放著銅燈臺和銅碗什么的,孫綱看到自己的衣服和一些獸皮一起掛在了墻上,想起剛剛那香艷無比的銷魂時刻,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燒。

她不是嫁人了嗎?為什么還是處女呢?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一個十分不該想的問題,立刻把思路又拉了回來,這時門一開,金舜姬捧著一個砂鍋走了進來。他冷不丁看見她,好象感覺到讓她看穿了自己剛才心里在想著什么一樣,臉燒得更厲害了。頓時額頭汗下。

她看見他地樣子,立刻將砂鍋放到了桌子上,來到了他身邊,關切地看著他,用手輕輕拭去他額頭的汗水,在確定他沒事后,她把砂鍋的蓋子揭開。取過一個銅碗。給他盛砂鍋里地湯,一時間小屋內香氣四溢,孫綱立聞出了燉雞的味道,這些天一直沒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冷不丁這么一刺激,口水立刻流了下來。

她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口水長流的樣子,把湯給他端了過來,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開始一勺一勺的喂他。

這么大還讓人喂。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實在難以忍受雞湯的誘惑,就不客氣地在她手上喝了,微微有些發燙的濃濃雞湯進到了肚子里,讓他地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

看著他象個貪嘴地孩子一樣把雞湯喝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亮,孫綱看著眼前的她象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一樣照顧著自己。一下子想起了家中的愛妻。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嘆息。

她對他的情意,他現在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可以后。他該怎么同時面對她們呢?

“大人感覺好些了?”她看他又有些心神不定地樣子,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孫綱點點頭,看著她說道,“別叫我大人了,好么?”

她微微一愣,象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一紅,“那我該怎么稱呼?”她地眼中閃過一絲頑皮的光亮,說道,

“叫我孫綱,或者敬茗。”孫綱說道,他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稱呼自己象稱呼老爺一樣。

不管怎么說,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好,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微微一笑,說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孫綱問道,他現在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把他救下來的。

“在河里啊?舜姬也想知道大不,敬茗是怎么掉到河里的,”金舜姬說道,“我們路過那里,發現河里一匹戰馬在用力地把一個人往岸上拖,我們趕過去把人和馬都救上了岸,我這才發現,那個人原來是你。”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拭去眼角地淚水,可能是又想起了他在水中地情景,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當時,真地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孫綱能想象到自己當時是一副什么模樣,她一定是嚇壞了,所以才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把他救了過來。

孫綱有些沖動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溫軟的手指,她很自然地讓他握著,眼睛里全是幸福和滿足。

“這里是哪兒?”孫綱問道,經歷了這么多次的戰斗,他已經學會了在什么時候應該關心什么。

“這里是我們的一個營地。”金舜姬告訴他,日本侵占朝鮮全境后,來不及撤到中國的朝鮮軍隊和一些朝鮮民眾組成的義勇軍就在本國和日本人打游擊,金舜姬和一些在朝鮮為中國服務的情報人員及商人也加入了進來,他們一直在這里轉戰,現在聽說中國和朝鮮的聯軍在牙山一帶登陸,他們想趕過去和中朝軍隊會合,結果正好把孫綱救了起來。

“聽說北洋水師這些日子一直在這附近地區炮擊倭寇,”在知道了孫綱弄的這次登陸是怎么回事,金舜姬對他說道,“并救走了數百名中國勇士,倭寇害怕炮擊,已經從這一帶撤走了。”

孫綱知道后略略能放下心來,聽她這么說,北洋特攻隊的大多數隊員應該都已經脫險了,這一帶應該暫時不會有日軍前來,他正好可以抓緊時間讓自己趕緊恢復。

在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孫綱很快恢復了體力,能夠自由走動了,當看到他把那把斧頭刀揮得呼呼生風的時候,金舜姬也很吃驚,眼下的孫綱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她赤著腳拎著雙刀來保護的文弱官員了。

孫綱看見她在用一把繳獲來的日本武士刀,不由得奇怪地問道,“你的雙刀呢?”

她的眼中現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我送給他作為信物了,他一直帶在身邊,倭寇進攻元山,他和戰艦一起被倭寇打沉到海里去了”她看著他,輕聲說道,“他小時候命很苦,被倭寇抓去做苦力,逃跑時被抓回來,打壞了那里他后來參軍,想把日本人趕走,他對我一直很好”

孫綱恍然大悟,他歉疚地看著她,很遺憾自己怎么問了這么個問題。

又在朝鮮義勇軍的營地里歇了幾天,義勇軍的統領們知道了孫綱北洋船政大臣的身份,對親自率軍援朝的他全都肅然起敬,專門為了讓他休息身體而多在這里停留了一陣子,義勇軍的偵察人員這些天一直在注意日本人的動向,據他們說的,日本人在中國的軍隊已經全部撤回了朝鮮,中國軍隊乘勝追擊,也進入了朝鮮境內,日軍還在不斷南撤,義勇軍的統領們商量后準備南下和本國軍隊會合,讓金舜姬護送孫綱北上尋找中國軍隊(這幫人可能看出來了他們倆的關系“不一般”,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他們決定不多派人“礙手礙腳”了)。

在一切準備就緒后,孫綱和朝鮮義勇軍們依依惜別,同金舜姬一起,騎著馬踏上了北返歸國之路。自從他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對“馬”這種和后世跑車“一個價”的交通工具一直是不會用滴,在金舜姬和朝鮮義勇軍們的幫助下,幾乎把屁股摔成了八瓣之后,他高興地發現,自己終于會騎馬了。

一路上,由于害怕被日本人發現,兩個人晝伏夜出,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金舜姬已經學會使用槍械了,而且槍法極準,但孫綱擔心她使用繳獲來的日本步槍太顯眼,就把自己的一支“竹節炮”送給了她防身,在他的教導下,她很快就熟悉了這種突擊手槍的使用,并且能夠打得很準,雖然教她用槍耗費了數顆寶貴的子彈,但孫綱認為還是值得的。

為了防止遇到日本人引起懷疑,金舜姬連那把繳獲來的日本武士刀都不用送人了,只帶了一匣飛刀,連“竹節炮”手槍也都藏在暗處,白日里兩個人基本都躲藏在山洞里休息,到了晚上才開始趕路,白天,兩個人在河里捕魚,以飛刀獵殺鳥獸,在吃得滿嘴流油的同時,也不忘了欣賞一下朝鮮的秀美山色,感覺就象是一對出來旅游的情侶(也許是因為隨時隨地面臨著死亡威脅的原因,他這些天好多次忍受不住身體的沖動而和她親昵,她也并沒有拒絕),晚上,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前進。有一次為了通過一個崗哨她故意的將自己暴露在兩個日本哨兵面前,在他們企圖抓她的時候她閃電般地用刀割斷了兩個日本兵的喉嚨,看著她干凈利落的結束了兩個男人的生命,孫綱在心中暗暗嘆息。

難道不是日本人發動的這場侵略戰爭,使一個本該相夫教子的美麗女子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的嗎?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12
(一百五十七)救了個大人物

為了不讓她再輕身犯險,后來遇到的“麻煩”都是孫綱搶著出手解決的。

一路上,他們倆為了安全,摸掉遇到的崗哨,截殺落單的日本兵,搶劫日本人的給養,行程顯得既浪漫,又恐怖。

越往北,他們一路上見到的景象越可怕,給他們兩人的“旅游”蒙上了陰影。

歷經了大規模戰火蹂躪的朝鮮北部,到處一片荒蕪,遍地都是戰死者的尸體,好多溪水為之斷流,“溝壑水皆為赤色”,身著紅綠色號衣的中國人和黑色軍服的日本人都有,間接有大量朝鮮平民的尸體,雙方可能都打得筋疲力盡,沒有人顧及戰死者的遺骸,也許是因為太多了,只有尋找食物的饑民在戰場上象非洲鬣狗一樣的四處搜索著,不放過一丁點可以用來填肚子的東西,甚至是新鮮的尸體!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尸體發出的味道,讓孫綱很是擔心他們倆將來會不會被傳染上什么病。

“他們有時實在沒有吃的,就襲擊行人,”金舜姬用飛刀接連刺殺了三個企圖把他們倆當成“食物”的人,有些緊張地對孫綱說道,“這場戰爭已經把他們變得象野獸一樣了,上次去北方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的,我一開始還不相信。”

“這種吃人的事歷史上也不是沒有,每到大規模戰亂的時候都是這樣。”孫綱笑著對她說道,讓她很是奇怪他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出來。

“據史書上說吃人的時候有說法的,”他想和她開開玩笑,沖淡一下眼前見到的恐怖景象,但不知為什么卻講起了這個聽起來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話,“象我這樣的和歲數再大一點的,行話叫饒把火。意思是放在鍋里燉地話不容易爛,得加把火才行。”

“哦?”她吃驚地看著他,說道,“不會是真的吧?”

“象你這樣的美女和差不多的年輕女子,稱為美羊,因為肉太美了,吃了還想吃,而且吃前還可以”他看了看她有些發白的俏臉,縮下了后面的話。

“還有什么說法,你一下子都說出來好了。”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說道,

“再就是小孩子了,因為肉嫩,開鍋就爛,所以叫和骨爛。又叫兩腳羊。”孫綱說道,既然講了,就干脆來個全乎的。

沒有意想之中的驚叫和作勢欲嘔(他當年給一個當中學老師的朋友代歷史課的時候就和學生們講過,好多小女生在課堂上吐了地樣子讓他當時非常有成就感,當然了,朋友也因此差點丟了飯碗),她聽完后。只是看著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這樣的慘禍什么時候才會停止?”“這就是戰爭。”孫綱點點頭,說道,

“就不能消滅戰爭嗎?”象后世的好多可愛的小女生一樣,金舜姬問了一個十分天真的問題,

“那就只有發動戰爭去消滅戰爭。”孫綱笑道,眼前的美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可能還不知道,他剛才告訴她地。其實就是正確的答案。

兩個人正在說著話,身邊傳來的一聲微弱的呻吟卻把孫綱嚇了一大跳。

孫綱弓身把斧頭刀抽了出來。這些天為了節省子彈,他一般都是用刀近身對敵偷襲的,死在這把刀下的有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現在這把刀,似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孫綱和金舜姬習慣性地背對背壓低了身子,金舜姬已經把飛刀扣在了手中,她警覺地看著四周。孫綱仔細地傾聽著。極力想知道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不一會兒。呻吟聲又傳了出來,仿佛是誰在那里笑,但又笑得說不出的難受,在尸橫遍野的此時此地,聽上去顯得說不出的恐怖。

“笑聲”似乎越來越大了,孫綱已經判斷出了聲音的來源,他向金舜姬擺了擺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他將斧頭鋼刀在手中甩了甩,突然閃身躍起,向一匹倒斃的戰馬那里撲去!

馬尸下壓著一個人,剛才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鋼刀在孫綱手中一揚,正要向下劈去,孫綱看見對方穿著大清陸軍典型的紅綠相間地號衣,硬生生的將手中刀止住,沒有劈下去。

這是一個中國騎兵。

這位受傷地騎兵顯然也看出來了孫綱想要干什么,眼中現出驚駭之色,但看見孫綱停了手,沒有劈下來,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位兄弟幫個手都是大清的爺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方語無倫次的說道,

孫綱看了看他腦后的辮子,確定了他沒有撒謊,向他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受傷了么?”

“腿可能斷了”他說著,的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金舜姬跑了過來,孫綱估計這伙計可能是因為戰馬倒斃壓折了他的腿,孫綱和金舜姬奮力拖開馬尸,將這個騎兵從泥水坑里拉了出來,可能是移動他的同時碰到了他地傷處,孫綱看見他地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但可能是因為有女人在面前,所以強忍住了沒有出聲。

正當他們忙成一團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陣嘰哩咕嚕的聲音,孫綱循聲望去,他已經看到了,五個日本兵正朝這里走來。

那個騎兵地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和苦笑,“你們兩口子快走吧,免得死在日本人手里。”孫綱看見他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看了看里面的三顆子彈,“你們救我的恩德,我只能下輩子報答了。”

孫綱仔細地看了看正在接近的日本兵,確定了他們只有五個人,不由得微微一笑,猛地抽出了“竹節炮”,將他按倒在地,“你先躺會兒,我們收拾了他們,回頭來救你。”他說著向金舜姬點了點頭,兩個人弓身向前,輕手輕腳地開始移動。

那個騎兵驚愣地看著他們兩個躡手躡腳地向日本人接近,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在判斷日本人進入了射程后,孫綱和金舜姬匍匐在地,開始舉槍瞄準。

“比誰打得多啊,開始!”孫綱說著,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走在前面的一個日本士兵被孫綱“一槍爆頭”,仰面跌倒。

在他剛要開第二槍的時候,金舜姬已經疾風暴雨般地“砰砰砰”連開三槍,三個日本兵隨即以不同的姿勢摔倒在地。

最后一個日本兵明顯嚇傻了,竟然忘了開槍或逃跑,孫綱和金舜姬幾乎同時開火,日本人的頭部瞬間迸出兩團血霧,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我贏了。”金舜姬沖他微微一笑,孫綱也很吃驚于她能這么快熟悉一件新武器。孫綱和金舜姬回到了剛才救的那位騎兵身邊,他可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看著他們倆的目光有一絲敬佩和訝異。

這小子的一條腿折了,為了趕快離開這里,孫綱干脆將他象米袋子一樣的扛了起來,背著他跑,這小子又高又大,身子骨還挺沉的,而此時孫綱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沒準兒一會就會有日本人的大隊人馬到來,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他肩上的這小子一個勁地說著感謝他們兩口子的話,“你們兩口子平常就這么講私房話嗎?我當時聽見差點沒笑抽了,”他對孫綱說道,“我這可不是有意聽墻根兒的啊,對了,你說的那些個吃人的說法,都在哪知道的?是兄弟你編的吧?想嚇唬媳婦也不用這么講吧?”

孫綱跑得呼哧帶喘的,沒顧得上搭理他,這小子又對他們倆用的槍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我說兄弟,你們兩口子都是干什么的?槍法好俊,這槍是哪國的?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你省省精神吧。”金舜姬有些心疼地看著步履艱難的孫綱,不由得瞪了這小子一眼,說道,“這位娘子心疼夫君了,呵呵,放心,我老張忘不了你們,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他還在那里和金舜姬嗦,“你夫君槍法甚好,我老張現在好歹也是個哨長,保舉他當個親衛是不成問題的。”

“這位大人怎么稱呼?”孫綱聽他一個小小哨長那個得意勁,不由得失笑,隨口問了一句,孫綱很想看看,如果這小子知道了是堂堂北洋船政大臣在背著他逃命他會是什么表情。

“在下姓張,名作霖,草字雨亭。”對方說道,“賢伉儷如何稱呼?”

聽了他報上來的大號,孫綱只覺得腦袋瓜子“嗡”的一下,差點沒一個跟頭摔倒。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12
(一百五十八)帶著“東北王”出發

張作霖?!不是重名的吧?可是再怎么重名,不會連表字都重了吧?

自己居然救了張作霖!這也太巧了吧?

未來的“東北王”,赫赫有名的奉系軍閥張作霖,少帥張學良的父親,現在,正以一個受傷的騎兵哨長的身份,呆在他的肩膀上。

和張作霖在這里稱兄道弟,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啊。

“我說,兄弟,你倒是說話啊。”張作霖看他失神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在下孫綱,草字敬茗。”孫綱好容易回過神來,答道,“這位是內子,金舜姬。”

聽他這么介紹,金舜姬臉上一紅,不過沒有說什么。

張作霖聽了一愣,“兄弟的名字好耳熟啊。”他喃喃地說道,“我怎么象在哪里聽過呢?”

“我夫君是北洋”金舜姬剛想說出孫綱的身份,孫綱輕咳了一聲,她立時停住了話語,不再說了。

“兄弟是北洋的?也是軍務在身,呵呵,那我就不問了,一家人就好哈。”張作霖嘿嘿笑道,這家伙果然很機靈,“只是,媳婦隨軍陪著照料,我老張當兵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瞧見,呵呵,按大清軍律,是不讓女子入軍的,可能是你媳婦身手好,特準的吧?”

他這一句“身手好”把孫綱聽得一頭黑線,很想知道他這話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意思在里面,金舜姬看見孫綱有些怪怪的樣子,知道張作霖是不是又說了什么她不方便明白的東西,就岔開了話題問道,“張大人,你怎么會陷在這里?”

“唉。別提了,上頭安排來這里查探,我和弟兄們從海邊一直走到這里,結果遇上了日本人的大隊人馬,拿炮轟我們,老子被馬壓折了腿,只好躺在地上裝死,幸虧碰上了你們。”張作霖恨恨地說道,“日本人兩門破炮就敢這么張狂,老子就是走的遠了點。要不然,讓他們碰上咱北洋水師戰艦地大炮,準保轟得他們鳥毛都不剩一根!”

“北洋水師?你是說這里有北洋水師的戰艦?”孫綱一驚,不由得問道,

“是啊?對了,我忘了兄弟是北洋的了。來的是咱北洋水師赫赫有名的鎮遠號,那炮筒子老大了,差不多能拱進去一個人,”張作霖說道,“我看見過他們放炮,那一炮,老厲害了。誰都擋不住,日本人一聽鎮遠來了,全都得嚇跑了。”

“鎮遠”艦居然開到朝鮮來了,不是北洋水師的弟兄們來找他這個北洋船政大臣的吧?

金舜姬聽了張作霖的話,臉上也現出喜色,說道,“張大人能帶我們去找鎮遠么?我們有緊急軍情要稟報提督大人。”

“放心好了,他們最近總在鴨綠江口處轉悠,我帶你們去找。”張作霖滿口答應道,

好容易帶著張作霖遠離了戰場。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林里,孫綱把張作霖放下來。金舜姬給他用河水洗凈了臉,孫綱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青春后期的“東北王”,剛才他一臉地泥水和血污,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現在這么一洗干凈了,可就耐看多了。

和后世文學及影視作品中描繪的那個五大三粗滿嘴媽拉巴子的反動軍閥不同,眼前的張作霖是一個十分高大俊逸的青年。唇紅齒白。面目十分清秀,甚至給孫綱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他說話其實是很文縐縐地,一開始和孫綱講的那么“隨便”可能是把孫綱也當成了和他一樣的老兵油子(這么多天的戰斗讓孫綱和金舜姬的形象“面目全非”,也難怪張作霖會有這種印象),當他發現救他的這“兩口子”洗漱一新后男的是歲數和他差不多大小地年輕人,女的則是絕代佳人,也是十分吃驚,立刻重新給二人見禮,經歷了這一番歷險,又全是年輕人,三個人感覺都十分親熱。

張作霖自己忍痛用手接好了骨折處,孫綱按他的指點弄來了草藥給他敷上,他對張作霖居然懂接骨吃驚不已,“我沒當兵吃糧前是靠專門給牲口治病養家糊口的。”張作霖對他說道,

孫綱聽了后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東北王”沒出道前居然還干過獸醫!如果不是穿越到了這里,上哪兒知道張作霖還有這么一段!

孫綱又問了一下張作霖的情況,得知他在甲午戰爭時是馬玉昆手下的一名騎兵,由于大清陸軍在遼東戰場的接連失敗,他逃回了遼西,因為他愛好馬匹,精于騎射,人長得也很出眾,在那里被一位趙姓大地主看中,招他入贅,他娶了這位大地主的二小姐(應該是后來張學良的生母),就在那里安了家,不久因朝鮮半島局勢緊張,他又再次投軍到了左寶貴那里,因為精明強干,左寶貴將他提拔為哨長,此次隨大軍入朝作戰,結果受了傷,幸虧遇到了孫綱,不然很可能小命就沒了。

孫綱從他口中知道,因為戰亂,遼東遼西的百姓流離失所,好多地方都已經荒無人煙,日軍所過之處,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因為大清陸軍作戰不力(本地軍隊連續作戰傷亡慘重,外省調來地“客軍”見敵畏之如虎,搶功則一個頂倆,見到老百姓還順手大撈一把,百姓敢怒不敢言),百姓們紛紛逃到了防守嚴密的旅順和大連一帶,日軍前些時候因為中朝聯軍在朝鮮后方登陸及北洋水師炮轟日本本土,日軍全線后撤,退出了中國戰場,劉銘傳和左寶貴認為中國軍隊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有利時機趕緊休整,然后一舉把日軍趕出朝鮮,朝廷卻認為應該乘勝進兵,這時那些聚集在山海關地外省“客軍”表現出了極高的“抗敵熱情”,說劉銘傳等將領“不思進取”,不等劉坤一下令就直撲關內,要“追殲倭寇”,沒辦法,劉銘傳和左寶貴只好也派部分部隊隨同參加入朝作戰(張作霖所部騎兵也是參戰部隊之一),所有的人似乎都忘了孫子兵法里的那條“窮寇勿追”,結果哪里想到,日軍在平壤城下擺下了口袋陣,對前來追擊的清軍發動了猛烈的反攻,雙方大戰了四天四夜,“平壤城下尸積如山,血流成河,江水為之斷流”,清軍約30000人的入朝部隊傷亡大半,全線崩潰,如果不是北洋艦隊派出炮艦溯江而上進行炮火支援地話,清軍弄不好就得全軍覆沒,張作霖他們因為在后邊跑得快,所以避免了被圍殲地命運,但他率隊偵察時還是點子不好,挨了日本人的炮轟,總算碰上了孫綱這個“福星”,他才算把命撿了回來。

孫綱和金舜姬聽得面面相覷,怪不得來地時候看到那么多的尸體,原來是這么回事,孫綱倒是不太擔心,照張作霖說的來看,這次讓日本人給打殘了的都是那些戰斗力可以忽略不計的清朝舊軍,雖然說這個傷亡數字就能讓西方媒體嚇一跳,但對整個戰局目前影響應該不大,能戰的北洋新軍和奉軍實力目前還未受太大損傷,日軍經此一役,暫時不會再有力量發動新的戰略進攻了,更何況他們的后院目前正“賓客盈門”呢。孫綱現在想的就是怎么樣盡快的回到旅順基地。

雖然張作霖認識路,可眼下他的腿傷根本不能行走,孫綱和金舜姬來時騎的兩匹戰馬在一次同日本騎兵的遭遇戰中全被打死了,他們倆一路徒步走到了這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傷號,下一步如何行動成了大問題。

孫綱想來想去,再去搶日本人的馬匹?好象不太現實(金舜姬知道他有這個念頭后大驚,堅決不允許他離開她的視線),張作霖的意思是就把他留在這里好了,他告訴金舜姬路線,讓金舜姬領著孫綱走,畢竟金舜姬是本地人,熟悉道路。孫綱堅決不同意,這深山老林的,就打日本人找不到這里,來個野狼熊瞎子什么的也夠把這位未來的“東北王”收拾到肚子里去了,最后,孫綱用斧頭刀砍了些竹子做了一副擔架,把張作霖和給養什么的放在上面,他和金舜姬抬著張作霖走,把張作霖感動得熱淚盈眶,話都說不出來了。

準備好后,孫綱和金舜姬抬著張作霖出發,他現在還沒告訴張作霖自己的真實身份,估計如果張作霖知道了,那是說死都不會讓他抬了。
samro 發表於 2012-4-25 12:13
(一百五十九)當了回“蘭博”

一路上,孫綱和金舜姬抬著張作霖小心前進,張作霖對于讓女人抬著自己走十分不好意思,害怕把她累壞了,“比你沉的炮管我都扛過,我自己扛著你走都不成問題。”金舜姬對張作霖說道,倒是把孫綱嚇了一大跳。

她那句“我自己扛著你走都不成問題”讓張作霖無語了好一陣子。

按照張作霖告訴他們的,他們現在就在鴨綠江附近,江對岸就是中國了,北洋艦隊除了“鎮遠”艦在海口處活動外,還有一些較小的軍艦在這里出沒,孫綱這時想起了愛妻馬在他臨行時說的那句話,“可別逼著我到時候帶著一整隊軍艦去救你。”不由得不寒而栗,她一向說話算話,這次他“失蹤”了這么多天,她不抓狂才怪。

聽張作霖說北洋水師又攻擊日本本土了,只不過張作霖知道的也不多,海戰方面這陣子都打成什么樣了,他真的很想知道。

一路上,孫綱和張作霖談得很是投機,孫綱這才發現這個家伙其實談吐很有一番見地,絕不是個大老粗,他說朝廷臨時調這么些兵來實際上在戰爭中除了耗費糧食外什么作用也沒有(張作霖不屑地管他們叫“米蟲”),倒不如本地士紳商民組織的鄉兵和團練,他們武器裝備不如官軍,卻打得比官軍要好得多,如果能讓他們擁有官軍的武器裝備,絕對是日本人的惡夢。

孫綱聽了也深以為然,張作霖只是從表面來看問題。而從后世來地孫綱卻深深知道中國封建王朝特有的這個“官軍不如民團”地怪現象是怎么回事,他告訴張作霖。這其實是管理制度(沒敢說是封建皇權制度)造成的惡果,一遇到戰爭,現從各地臨時抽調軍隊前來迎敵,這些部隊平時根本沒有什么訓練,將不知兵,兵不習武器,又不知為何而戰。要是能打勝仗都出鬼了,相反,當地的民團是老百姓為了保衛家園抵抗侵略者而自己組建起來的,他們有明確的作戰目的,以及戰勝敵人的信心和勇氣,雖然裝備差,人數少。但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戰勝敵人,就等于把自己地家園和親人拱手交給侵略者蹂躪,所以他們面對兇惡的侵略者,所能爆發出的戰斗力是極為驚人的,如果能讓官軍做到這一點,中國哪天興許把日本一下子滅了都說不準。

張作霖聽了后連連點頭,大有和孫綱相見恨晚之意,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現在還處在危險當中,他就要和孫綱談個沒完了。

這天,他們正小心地向前趕路。按張作霖說的,過了這里馬上就應該到海邊了。但是不知怎么,孫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不光是他,歷經戰火考驗的金舜姬和張作霖也好象有同樣地感覺,張作霖示意他們倆先停下,并把自己那把僅有三顆子彈的左輪手槍取了出來,孫綱和金舜姬放下了擔架,取出了手槍。警覺地望著四周。金舜姬突然好象看見了什么,眉頭不由得一皺。孫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遠處好象有一個身影臥在地上,孫綱沖金舜姬點了點頭,意思是要她掩護自己,看她平靜地舉槍對準了那里,孫綱小心地向黑影處沖去,手中槍時刻處于待擊發狀態,準備一有異動就開火。

黑影始終沒有動,孫綱小心地接近那里,用槍對著黑影,他已經看清了,那是一個人。

孫綱慢慢來到他身邊,保持著用槍對準了對方的姿勢,這是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面朝下伏在那里,孫綱輕輕用腳尖碰了對方一下,對方仍沒有動,他腳上用力一挑,對方翻轉過身來,看到他的樣子,盡管這一路對死尸已經見怪不怪了,孫綱還是有汗毛直豎的感覺。

因為,這是一個沒臉的人。

說他沒臉,是因為他的臉好象被一把無比鋒利的刀一下削去了一樣。

但從這個人地打扮看,應該是一個日本忍者。

孫綱在不遠處看到,這個人用的那柄刀就在地上,只是,已經斷成了兩截。

孫綱飛快地退了回去,告訴了金舜姬和張作霖他看到地情況,金舜姬的臉不由和一下子變得慘白,“他們是來殺我們的,”她有些緊張地說道,“是天佑俠團。”

孫綱一下子想起來他和李鴻章乘軍艦出訪時遇到的那艘偽裝襲擊艦,以及后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眼下他們居然又來找自己的麻煩,只是這回沒有了軍艦“保駕護航”,又將面臨什么樣的敵人,他心頭不由得有些發虛地感覺。

因為,除去張作霖,他和金舜姬除了槍里現有地子彈,每人只有一個彈夾了。

而潛在的敵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他想了想,果斷地決定拋棄擔架,由金舜姬拿著給養等東西,他背著張作霖,這樣一旦遇敵所有地人都可以騰出手來開槍,決定了之后,他不顧張作霖的勸阻,背著張作霖走上了山路。

“我從沒有丟下伙伴的習慣。”孫綱對張作霖說道,當時感覺自己就象是“第一滴血”里的“蘭博”。

“東北王”一時間淚流滿面。

走了不遠,孫綱又發現了幾具尸體,和剛才的那具一樣,都是日本忍者,只是,這幾個的頭都沒了,孫綱看見地上有一具被齊齊砍開了肩膀的無頭尸,他望著那可怖的傷口,似乎想起了什么。

金舜姬看他一副且喜且憂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孫綱注意到她那關切的目光,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放心好了,我們肯定沒事,”孫綱對她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有什么好消息嗎?別光和媳婦說啊,告訴告訴我,”張作霖說道,他這一陣子一直緊張得夠嗆,“讓我也高興高興。”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孫綱笑道,舉起了槍,金舜姬麻利在和他背對著站在了一起。

“先聽好的吧。”張作霖不安地望了望四周,說道,

“我們可能有幫手了。”孫綱說道,

“我怎么沒看見?”張作霖四下里好一通亂瞧,又問道,“那壞的又是什么?”

“要殺我們的人已經來了。”孫綱說道,指了指前方。

張作霖大吃一驚,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卻什么也沒看見。

“什么也沒有啊?”張作霖話音剛落,金舜姬已經“砰”的一槍打了出去!

前面頓時傳來一聲慘叫,遠處的樹上憑空摔下一個人來!

“看見了么?”孫綱一笑,抬手也是一槍,又一個人掉了下來,張作霖這才看清了,是兩個黑衣忍者!

“居然躲在樹影里,,”張作霖大罵了一聲,他剛剛罵完,只聽“嗖嗖”風響,孫綱側身一躍,將張作霖放在了一顆樹后,“對不住了,兄弟,你先在這歇會兒吧。”孫綱說道,剛才是兩枚星狀飛鏢,已經釘在了樹上。

張作霖意識到了正在發生什么事,臉不由得開始變白了,“是我拖累了你們。”他有些歉疚地說道,看著不遠處在不斷開槍射擊的金舜姬,他嘆息了一聲,

“說什么呢,”孫綱笑著安慰他,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為什么還能笑出聲來,“我只是不明白,他們剛才明明用槍就可以干掉我們的,為什么要用飛鏢呢?”他一邊說著,一邊開火,掩護金舜姬到自己的身邊來。

“聽說日本有些人也和咱們大清那些死榆木腦袋瓜一樣,寧可用刀也不用槍,”受了他的情緒感染,張作霖也笑著說道,“咱們今天不是都碰上了這幫人吧?”

“他們是想活捉咱們,”金舜姬說道,“他們有槍的。”她說著再次開火,遠處又傳來了慘叫聲。

孫綱看見她顯得有些緊張,她的目光和他一碰,忽然鼓足了勇氣說道,“如果他們抓住了我,敬茗,開槍打死我,我不要落到他們手里。”

她話音剛落,身子突然向下一沉,好象一只手從地里伸了出來,抓住了她,將她向下拖去!

張作霖猛地撲了過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奮力又把她拉了上來!

可能是這小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孫綱看見一個黑衣人居然被拖了出來!他想都沒想,一槍就釘在了黑衣人的腦袋上,可能是因為距離過近,對方的腦漿都被打了出來,崩了張作霖一臉。

金舜姬猛地踹開了死尸,連續不斷地向腳下連開數槍,孫綱也跟著她射擊,下面頓時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孫綱和金舜姬架起張作霖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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