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五十九章 集結
北安城城塞北門,哪怕沒有這冬日的酷寒,這里往常也不能算是個熱鬧的地方。不是冷清,而是肅穆,每日都不乏往來出入之人,但其氛圍更像是季良記憶中的國境邊防檢查站,季良重生之初做苦工賺錢,便是在這附近搬磚石泥沙修葺兵舍,所以印象深刻。
今晨卻是不同,一幫花季男女,為這里增添了幾抹靚麗的色彩,三五成群說笑的聲響,更是帶來了活力和生機,就連遠處的駐守官兵似乎也受到感染,望過這邊的神情間顯得輕松平和。
這里不僅有高校生9年級的普通代表、和後半年新加入的高校精英團成員,還有來自北安八個中等學府的高校潛能杯冠軍,更有意義的是,從這一屆的冬令營開始,所有的成員都是正規接受8年義務教育的北安子弟,而不是像以前,生員年齡參差不齊,有老有少。
正規、良性循環,一批批的合格人才即將從學府走入社會,為整個北安帶來新鮮且充滿動力的血液,這是一個勢力穩定和高速發展的標識。
因而,無論是當局、還是高校,對這次冬令營都予以特別的重視,據季良所知,就在開營的前一個星期內,當局特別組織了一次對城塞周邊區域的拉網式掃蕩,端掉了幾個野怪密集的窩點洞窟,這顯然是一種呵護式的清場行為。
這個時代的人都很注重實利,將這個概念套用的眼前這些少年的著裝上,就會發現這里極少有玩個性的例子。
個性雖然往往與‘搶眼’、‘與眾不同’這些個詞匯掛鉤,可也總是跟‘少數派’、‘嘗試’作伴,相比于個性的展示,注重實利的人往往更看重穩當、經典這些特性,所以盡管參與這次冬令營的大多數學生都是像季良一樣,自武備處挑選了自己的第一套武器裝備,但給季良的感官,更像是制式套發放,學生們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花些小錢,獲得武備處那些已經整理出來的備用甲具武器。
這些經過整理的裝備不能說好,但也不算差,都是經過工坊修補清洗的,看起來七八成新,而且號碼齊備,因此一眼看過去,沒有那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不合身情況,反倒是都像是量身定做。
當然,一身高檔配置的也很是有那麼幾個,這些學生的家中往往有錢有勢,他們的裝備非是出自武備處,而是器械局,也就是季良買槍的那個部門。這類裝備無一例外都是量身定做,而且簇新放光,其中又以符文甲具和納米甲具分佔兩個極端,它們的價格無一例外,都非常昂貴,更重要的是少年們還都在長身體,而且一年到頭大多數時間都在城里,裝備的利用率並不高,這些甲冑也就能穿個1-2年,這就顯出奢侈來了,有錢與更有錢之間的區別,也從這樣的細節中清清晰體現了出來。
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對比下,季良那絕對算的上是個性化的著裝,沒有任何懸念的很快引起了其他少年的注意。
“我暈,這是啥配置?經典懷舊款?”
“估計武備處管庫的真心跟他有仇吧,這身行頭,你就算誠心找,也未必找的到!”
“嗯,估計是真有仇,你看他的背包空癟癟的,我敢打賭他忘了帶軍毯睡袋了,這出去晚上不得被活活凍死?”
“興許是人家樂意呢,你沒看背著……呃,那是盾吧?甲士從來都是皮糙肉厚,很扛凍的。”
“甲士?武器呢?不會是手里的那根、呃~那是標槍麼?”
“手杖,我打賭那是簡易手杖,這哥們兒顯然把這次冬令營當做郊游了。”
品頭論足的不少,注重實際行動的也有,一名體形壯碩的少年從人群中行出來,迎上季良,大著嗓門兒道︰“你就是二中的季良?”
“嗯,是我。”季良有些小郁悶,這少年的話音語氣、讓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那些影視中不服不忿、試圖找主角麻煩的場景。說實話,他挺煩這個。
“二中季良!”
“原來這就是季良!”
“5年來唯一一個以8年級武者身份直入高校精英團的牛人!”
“听說今年高校學院杯亞軍秦鴻斌被他打的當場吐血,現在都傷沒好利索的就是他?”
“與我心目中的牛X形象不符啊!”……
周圍少年們的議論讓季良心中略有驚喜,聲名在外,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盡管從某種角度講,北安就是洪江一黨的鐵幕執政,但這個政權還是較為愛惜羽毛的,如此一來,輿論壓力也算是有些作用,而如果他的人氣名望夠高,金家父子再想對他動手,顧忌就會多一重。
“我是一中馬奎,想跟你討教幾招。”攔住季良的少年、果不其然的提出了挑戰要求。
馬奎是這一屆一中的潛能杯甲士冠軍,自然覺醒者,火屬戰能,在一中潛能杯賽事的最後、跟今年高校學院杯冠軍切磋,打的有聲有色,在當時也是備受好評,出盡風頭。他本以為本學年北安中考第一人的稱號已是囊中之物,沒想到殺出個季良,搶去了絕大部分光彩,他自然是不服的,認為季良的最後賽事有黑幕,今天就是打算借討教的名頭將季良踩在腳下。
季良並不知馬奎根腳,不過他有異能,更何況同樣已是覺醒者,對馬奎的實力倒也有個估測。心中一番計較後,季良看了馬奎一眼,隨後掃視了下周圍的眾人,道︰
“我知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討教切磋、踢館打擂,這種事屢見不鮮。我也知道,有些人是真的以武會友、切磋討教,有些人是打著這樣的幌子,把我當做踏腳石,當做一條捷徑,不管是哪種,我有些個人想法,想趁這個機會說道說道。”
“我有自己的修煉計劃,有自己的作息安排,有自己的實戰教習,更有自己的奮斗目標。同時,我沒有興趣、更沒有義務跟任何人過招。當然,現實中有許多無奈,不是你想怎樣就會怎樣。所以我這麼想,要打,就打生死擂!”
季良最後一句內容絕對是殺氣騰騰,而平和的語氣更是平添幾許森然。
四下一片寂靜,很多學生都不約而同的想︰這也太狠點了吧?
“任何挑戰都接受?”學生中有人冒出這麼一句,明顯是不忿季良的耍狠。
季良順著聲音望過去,對那名學生道︰“至少你提出挑戰我肯定答應。”
那學生移開目光,嘟囔道︰“跟我打算什麼本事?”
季良哂笑︰“知道自己不行,就管好那張嘴。另外下次說話前經一下大腦。”
那學生憋紅了一張臉,怒視季良。
季良都懶得跟這樣的人糾纏,轉頭對馬奎道︰“我的話你應該听清楚了吧?寫個生死狀,你的名字、你法定監護人的名字都簽上,再找個公證,我跟你打。”
“好!”不管是騎虎難下,還是真的膽魄十足,馬奎至少答應的夠堅定爽利,可謂擲地有聲。
季良翹起一邊的嘴角,沒再多說什麼。
就在這時,悅耳的女聲在季良身後響起︰“季良,圍著這麼一幫人,有什麼好玩的啊?”
眾人紛紛尋聲望去,見是一樣貌頗顯端莊秀美的女生,披著一襲帶有兜帽的淺灰色大斗篷,斗篷的邊緣瓖著金邊、且有不知名的文字圖案,明明滅滅閃爍著魔光。一個長條形的行李包就懸在空中,隨著她手中細繩的牽動,如氣球般被一扯、一扯的向前飄。
听聲音、季良就知道是墨顏到了,回頭一看果然。
“不是玩兒,是有人打算跟我切磋戰技。”
墨顏哼了一聲︰“切磋,是打算踩著你上位吧?”
“所以我覺得應該有來有往,準備打生死擂、殺人立威。”
墨顏點點頭︰“嗯嗯,下手輕了人家當你徒有虛名,下手重了又會記仇,不如下死手,狠狠的殺幾個,省得不知死活、蠢蠢欲動。”
周圍的學生大都一臉黑線,心說這到真是一對臭味相投。
有學生低聲詢問旁邊人︰“這也是二中的?”
“嗯,法能具現,一招將高校精英團的方式代表扎了個前後對穿,險一險就死在當場。”
“……橙階!”問話的學生不自覺的吞口唾沫。
學生們的耳朵可不背,一听這話,連馬奎都縮了脖子。
武者打的戰職者屁滾尿流,這里邊或許有貓膩,可法能具現絕對是做不得假的,這樣的妖孽一枚,再加上心黑手狠,誰敢招惹?
小小風波算是平息了下去。
季良在這里也沒個相熟,他也不是主動搭訕去創立交際圈的類型,于是很自然的跟墨顏湊到了一塊。指指墨顏的行李,季良道︰“持續釋放能量讓物品懸浮,消耗很大吧?”
墨顏指了指行李包的下面,“氣系法器,激活之後,施術者只需要以精神力略加控制,不消耗自身法能。”
“哦,听起來很不錯,不過在市面上沒听說有這麼便捷的載物工具啊。”
“我爸前不久發明的。”墨顏難得的神情間帶出幾分明顯的得意神色。
季良想起來了,北安的這個墨家,號稱是墨門創始人墨翟之後,以前他一直以為是個噱頭,如今看這意思,怕真是有些淵源也說不定。季良很想問問墨顏,他們家是不是跟【墨攻】中演繹的墨家那樣,善防守、善制器,不過想了想,還是沒開口。季良自忖跟墨顏的關系,還遠沒到言行無忌的程度,這種捕風捉影的話題,還是不扯也罷。
與此同時,墨顏盯著季良身上灰撲撲的、由大塊小塊不規則的皮子縫合而成的斗篷看了一會兒。“咦?還真被你在武備庫1號庫淘到好東西了!這是炎獸皮革吧?怪不得連睡袋都省了。”
季良坦然承認道︰“嗯,雖然七拼八湊,但東西倒是真東西。能搜羅到手,踫運氣的成分居多。”
兩人說話並沒有刻意壓聲,周圍的學生本就有留意這一對怪胎,自然是听清了話的內容。不少學生看向季良那補丁披風的目光由不屑轉為炙熱,之前譏諷季良裝備爛的幾個學生神情尤為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