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連載中)

   
secret0989 2012-6-26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6 15069206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16 16:40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二十七章 鷹神之女

    當第二天清晨來臨,山巒間漂浮著一層氤氳的霧氣,推開窗望下去,嘉平城被淹沒在一片霧海中,只有幾座像**樓這樣的高大建築,像是海中的孤島,在霧海成沉浮。

    沒有人真正意識到,昨晚發生了什麼,除了李青山之外,他低頭往往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只布滿老繭指節粗大的手,多年勞作的印記,並未隨著修行,而簡單的消去,正是這只手,昨夜捏死了一個對手,那種爆裂的感覺,依然清晰的留在手心,刻在記憶里。

    如果是尋常人,大概會感嘆自己手上沾滿血污,傷感悲秋一番。但他卻覺得很奇妙、很快然,並不只是受到魔性的影響,讓心變得酷烈,他可以為小安落淚,可以為弦月痛哭,但趙良青那種渣滓,連他一聲嘆息也不值。

    你可以選擇不接受自己心中的黑暗面,假裝自己還是個普通人類,亦可以坦然接受,讓後多找幾個這樣的渣滓出來,好好享受捏爆他們的快感。

    在這二者之間,李青山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後者,用他一開始的話來說的話就是,干嘛要壓抑自己的興趣呢?這世上值得一殺的人不是有很多嗎?

    加入鷹狼衛的第一天,例來都是給新人休息和熟悉環境,今天將開始鷹狼衛的真正培訓,在一個前輩的帶領下。

    本來這個人會是葛健,但來的卻是那個拿李青山做賭的“酒糟鼻”,拍著李青山的肩膀笑道︰“小子,你昨晚,還真是了得,就算是我,也不敢這麼整。”

    只憑這一句話,李青山就知道他大概不是卓智伯的親信,話說就算是自己要收親信,也不可能收這樣沒正行的人。

    刁飛和錢容芷坐在李青山身邊,各懷心思,一言不發。

    “酒糟鼻”清了清嗓子,開始了鷹狼衛的第一課︰講述鷹狼衛的歷史。

    李青山聚精會神的傾听著,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被那厚重歷史中的雄奇故事所震撼,喃喃道︰“大夏王朝嗎?”

    一個修行者建立的王朝,會是什麼模樣呢?更加驚訝于,人類王朝最強大的權力機構之一,統帥竟是妖族,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但他能夠理解那位太祖皇帝的心情,妻子會爭寵,孩子會為了皇位搏殺,就算是忠臣良將,也會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與他起沖突,人心太過復雜,唯有它們的忠誠,永恆不變。

    李青山雖然不肯承認小安是自己的寵物,但也很難找到其他更準確的稱謂,自己之所以能如此的信賴他,正是因為他那純粹心思,以及對自己那種毫無保留的依賴。

    “酒糟鼻”像是最杰出的說書人那樣,吐沫橫飛口若懸河,將那段歷史,講的波瀾壯闊。但說到這里,卻忽然停住言語,笑望著李青山︰“說起我們鷹狼衛的總統領,護國鷹神大人,就不能不提一提他的女兒……”

    正在低頭沉思的李青山,猛然抬起頭,只听酒糟鼻緩緩說出那個名字,“顧雁影!”

    李青山緩緩閉上了眼楮,像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道白衣勝雪的瀟灑身影。嚴松提起顧雁影,說過她有了不得的後台,但李青山沒想到,竟了不得到這種程度。

    “酒糟鼻”接著道︰“當然,這話不要跟外人說,這雖然是鷹狼衛內部公開的秘密,但也是一樁忌諱,白狼統領專摸下行文代過,誰敢亂嚼舌頭,我就看著他把舌頭嚼碎。你們可不要以為這只是說說而已,這算是我們如意郡鷹狼衛的第一戒,你們當沒听過即可,反正這輩子大概也沒機會和那樣的大人物扯上關系。”說到這里,他又看了一眼李青山。

    李青山沒做任何回應,他在稍稍震驚之後,就恢復了淡定,青牛給他的那個目標,實在太過高遠,讓他的目光,從一開始就不止是停留在此界。

    當你的終極目標是飛向天空時,別人跟你說珠穆朗瑪峰有多麼多麼的高峻,多麼的難以攀登,你也可以認同,但是卻不會感到太大的壓力,甚至可能反而覺得,這個目標要簡單的多了。

    至于能不能扯上關系,那就要看機緣了,但能扯是一定要扯的,他不怕別人說他好色,因為他承認他就是好色,還好美酒、好美食,好捏死對頭,好靈丹靈器。

    ……

    穿過繁華的街道,李青山來到縣衙前,門前一對兒高大的石獅子,在李青山看來,並不只是用來嚇唬小老百姓,彰顯威嚴的道具,其散發出的靈氣告訴他,若是有人入侵,這一對兒石獅,就會立刻活轉過來,施展爪牙撕碎敵人。

    與它們相比,兩個護衛倒更像是擺設,見到李青山一身玄狼服,自然無人敢攔,衙役听他自報家門之後,就立刻帶他進去。

    衙門中一片繁忙的景象,各色人等,在衙役的引領下,匆匆往來,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辦,並不僅僅只是喊冤告狀。

    周文賓在縣衙後的花園里接見了李青山,在一片明媚陽光中,周文賓一襲青衫,盤腿坐在蒲團上,在池塘邊的一株大柳樹下觀賞風月,不像是縣令,倒像是隱居田林的隱士,悠閑之極,與縣衙前的繁忙大相徑庭。

    李青山拱手道︰“大人好瀟灑!”

    周文賓一揮手,眼前就又落下一個蒲團來,還有幾樣精致的茶具。

    李青山灑然落座,只見周文賓將手一招,池塘上升騰的水汽,似乎就凝聚到他的手心,化作水流將茶壺,然後冒出熱騰騰的蒸汽,一股茶香隨之蔓延,添滿兩個茶盞。

    周文賓方才悠然的道︰“我們修行者,本不該有太多俗務纏身!”

    李青山奇道︰“那大人你為何還要做這知縣,何不覓一個山清水秀之處,好好修行。”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乃儒門一種法門,匯聚眾生願力,同樣可以用來修行,所以我才是這嘉平城的知縣。”

    周文賓娓娓道來,李青山才知竟然還有這種辦法,而且還是一種極有效率的修行方式,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周文賓手下有一群清客幕僚,幫他處理各種政務,平日里,他只需在後院,飲飲茶賞賞花即可。修行之道,真是千千萬萬。

    李青山言歸正傳︰“不知大人召我前來,有何貴干?”

    周文賓道︰“你可知你命不久矣了?”

    李青山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周文賓道︰“你深深得罪了卓智伯,他人老膽子小,所以才會選擇隱忍,當你我不都清楚的很,你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後台,清河府的老王,應該很不喜歡你才對。卓智伯早晚也會意識到這一點。”

    李青山臉上神色不變︰“那大人有何見教?難不成要我轉投大人門下?”

    周文賓道︰“我倒想有你這樣一位下屬,你在慶陽縣做的事,我也听說了,可是直接讓我多出一個縣尉,還要浪費一份米糧。”

    李青山才想起那位知府大人的大舅哥葉大川,算算時間,他們差不多今日就該到了。

    “不過,你既然入了鷹狼衛,就不能再隨意脫身了。”

    李青山道︰“那我只能逃跑了?”

    周文賓搖搖頭道︰“叛逃鷹狼衛的罪名更大,足夠發海捕文書了,天下之大,你又能逃到哪去,還真能逃到深山老林里,去和那些妖怪共處。”

    李青山尋思,這倒不是一樁難事。

    周文賓道︰“現在若想避過卓智伯的陷害,如今你只有一個地方好去了。”

    李青山道︰“哪里?”

    “百家經院!”

    “百家經院在哪里?”

    “自然是在清河府。”

    “百家經院是什麼地方?”

    “是讓普通人修行的地方,亦是大夏王朝的根基所在,我身為知縣,除了鎮守一方外,還有為國選才的責任,可以推薦有天賦的煉氣士到百家經院中學習,哪怕是鷹狼衛的職責,也可暫時脫卸一旁,自然不用再擔心卓智伯,不瞞你說,我便是出身百家經院,到那里,比你做鷹狼衛,對修行更有幫助。”

    李青山道︰“不知大人為何如此厚愛?”

    周文賓道︰“你的天賦雖然平庸,但性情我卻很喜歡,不忍你毀在一個佞匹夫手中,有朝一日,你總要重歸鷹狼衛,我不介意你會嘉平城來,咱們也可繼續合作。”

    有人厭惡你的性情,也自然會有人喜歡你的性情,得到惡意的時候,也收獲善意,這很公平。

    李青山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多謝大人美意,我有朝一日,定然會到那里去看看,不過卻不是現在,我在嘉平城還有些事要做。”

    他推測百家經院應當是學校一類的地方,煉氣士的學校,為大夏王朝培養人才,可以壓制那些修行者門派的人才。但既然是學校,肯定少不了一份學費,而且行事肯定有諸多不便,至少沒法以正當的名義,出去大開殺戒。

    他現在需要血肉去幫小安凝練肉身,也需要在這些任務中,獲取更多的凝氣丸來修行。這兩件事相輔相成,非常適合在嘉平城來做,最重要的是,他並不害怕卓智伯,一點也不。

    周文賓蹙眉道︰“看來你是不了解六層煉氣士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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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18 22:09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二十八章 御器之術

    李青山當然明白煉氣六層的強大,開闢氣海被與凝練妖丹相提並論,他可是非常了解自己凝練出了妖丹之後,實力有了怎樣的增長,那簡直是質的變化。

    但對于敵人的訊息,了解的再多也不嫌多,他也想知道,人類到底是憑什麼與妖魔抗衡,像是趙良青那種五層煉氣士,簡直太不夠看了,便虛心請教道︰“還請大人指教!”

    周文賓道︰“人類之強,並不是強在己身,否則無論是真氣還是體魄,都無法與普通的妖魔抗衡,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李青山點點頭︰“人類強在使用工具。”他深刻記得前世政治課上,老師的話語,人類和動物的最大區別,便是發明和使用工具,即便在這個修行世界中,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周文賓眼前一亮道︰“說的好,但是你現在感覺到工具的重要了嗎?比如你腰間這把繚風刀,你覺得它讓你的實力有了怎樣的增長了嗎?”

    李青山下意識的摸了摸繚風刀,然後緩緩搖頭,繚風刀雖然是不錯的武器,但對于他來說,並不是不可或缺的,也沒有讓他的實力有質的變化。

    周文賓道︰“因為你還沒有真正學會使用工具?現在這把刀,對于你來說,不過是野獸的爪牙,只是憑借本能在運用,那些舞刀弄劍的江湖中人,其實只是略強大些的野獸。”

    李青山身體前傾,拿起茶壺為周文賓填了一杯茶︰“請問,什麼才算是真正的使用工具?”

    “像是這樣!”周文賓眸中精光一閃,寬大的袖口內,竄出一道矯若驚龍的劍光,以迅雷般的速度在他身旁游走,忽而低伏,忽而高飛,劃出一道連續不斷的光弧。

    午後的陽光照下,被劍刃倒影出片片明光,在二人身旁閃爍不定。

    劍光直沖天際,在綠柳間穿梭,柳葉紛紛落下,像是一場雨,但是“雨”還沒落下,劍光一閃,將上百柳葉,釘在樹干上。

    周文賓將手一指,劍光再動,劃過池塘平靜的水面,像是一把極鋒利的剪刀,將水面切割開來,然後倏地消失在水面,下一刻,從岸邊的浮萍下穿出,再一次回到了周文賓袖中。

    李青山瞧的一陣目眩,如果不化作妖魔之軀,他決計無法抵擋這樣的劍,他曾經在龍門派的祖師殿中,見識過一次飛劍刺殺的可怕,但那支飛劍沒有人操縱,只知愣頭愣腦的直來直去,讓他飛劍的可怕,認識還不夠深。

    現在才算是明白,遇到了真正的飛劍,根本沒什麼機會硬踫硬,因為沒有了人體的束縛,飛劍的靈巧程度,超越了任何絕世劍客的高妙劍術。

    可以想象,若是遇到這樣的飛劍刺殺而來,若是不能一招擊中迅若驚雷的飛劍,它便能像靈蛇一樣,扭動著鑽入你的心窩,你甚至夠不著敵人,連和敵人以命搏命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你能抵擋住飛劍的鋒利,或者快過飛劍的速度,但這又是幾個人能夠做到的,這才是真正的使用工具,人類得以壓過妖魔一頭的依仗。

    這種使用工具的方式,他在那藏劍宮飛龍長老的手中,也算是見過,周文賓的劍和飛龍長老的劍相比,那自然是差的遠。但因為彼此的實力差距太大,只見得劍光如雨、劍氣如虹、破山裂地。

    滿腦子被那種不可匹敵的可怕力量所充斥,反而沒體會到飛劍的精妙和可怕,沒有現在那麼震撼驚訝。更加震撼的理由則是,他自己也可以這樣使用工具。

    周文賓道︰“所謂使用工具,算是較為通俗的說法,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叫做‘御器’。劍器算是比較常見的靈器,世上還有千千萬萬種靈器,或可用來殺敵,或可用來御敵,或可用來迷人心智,總之有千千萬萬種用法,只要你有足夠強的真氣,便不必再受手腳的束縛,可以同時使用多種靈器,殺人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而這一切,都需要你打通陰陽四脈,平衡陰陽之道,再貫通帶脈,在體內開闢陰陽氣海,方能夠做到。甚至有一種說法,只有開闢氣海的煉氣士,才算是真正的煉氣士,進入了修行道。總之,一個六層煉氣士,想殺五層煉氣士都是極為容易的。”

    言下之意是,你個一層的小煉氣士就更加不要想了,就算是煉體有方,也絕不可能是卓智伯的對手。

    李青山心悅誠服︰“原來如此,多謝大人提點,不過我之所以選擇留下,並非是不知深淺死活。”

    二人默然對視,一個堅定,一個猜疑。

    周文賓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不再多言了,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到縣衙里來找我,但你終歸是卓智伯的麾下,而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和卓智伯翻臉,你要好自為之。”

    李青山笑道︰“那是自然。”

    李青山輕松隨意的態度,簡直讓周文賓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莫非這小子真的有厲害的背景?

    “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求大人幫忙,那御器之術,不知從哪里可以學來?”李青山見了周文賓的展示後,心中大動,一下子想起來昨夜在趙良青百寶囊中找到的那柄無柄小劍,看來就是趙良青為了煉氣六層而做的準備,現在落到他的手里,當然要充分利用。

    周文賓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你真以為煉氣六層是那麼好突破的?”

    李青山道︰“我會努力一試。”目光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至少從妖魔的角度來說,他現在已經達到這個程度了。

    周文賓不置可否,只是道︰“普通的御器術,在修行界也是人盡皆知,提前教給你也沒什麼。”

    李青山好奇的道︰“還有不普通的御器術嗎?”

    周文賓道︰“藏劍宮有專門的御劍術,不是御器,而是御劍。玄陰宗有馭鬼術,以鬼為器,還有一些魔道,煉尸趕尸,則是以尸為器。沒一個門派的御器術,都會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我也不可能盡知。”

    玄陰宗,馭鬼術!李青山心中一動,想起自己從神婆手里得到的那一頁書,豈不就是《玄陰馭鬼術》,這二者之間,肯定有些聯系,弄清楚了神婆的來歷,或許便能搞清小安的來歷,忙問道︰“玄陰宗在哪里?”

    這對于青州的修行者來說,是不可不知的常識,周文賓便隨口講解了幾句,並沒有察覺到李青山臉上的異樣。

    李青山則記下八個字,“極南之地,萬鬼之淵”,第一次了解到,這青州的超級宗門,但周文賓沒有多說,他也沒有多問。

    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去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小安還沒有想起那麼多事,還沒有回復肉身……在無數個這樣的理由之下,潛藏著一個自私的念頭,他不想讓小安離開自己的身邊!他不想再變成孤獨一人!

    雖然很可笑,但他這個能變成兩丈多高妖魔,捏人像捏螞蟻一樣的容易的強橫家伙,心里和普通人一樣,討厭孤獨。

    于是,在第一次,有機會窺探小安的身世時,他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堅定。

    陽光被如刀的柳葉,切得粉碎,細細的灑了少年滿身,他並不特別英俊,卻稜角分明的古銅s 臉龐上,少見的顯出一絲迷茫,但立刻變得堅定,決定堅守約定,順其自然。

    周文賓將御器術的法門娓娓道來,原理果然並不復雜,但對修行的境界,有著絕對的要求。在開闢氣海之後,煉氣士雖然還是不能簡單的溝通天地靈氣,但卻是在向這個方向邁進。開始能對各種有靈之物產生感應。

    當然,萬物皆有靈,一花一草概莫能外,但是靈氣越高,感應就越強烈,而且總不能操縱花草傷敵。煉氣士便會選擇一種靈器,用自身的真氣日夜洗煉,直至與靈器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應和聯系之後,便能隔空操縱,像是將自身化為磁石來操縱鐵。

    李青山表示感謝,越是這種常識性的東西,對他的幫助反而越大,因為能被煉氣士作為公認的常識,那就是不可或缺的基礎。他是草莽出身,沒有師傅,沒有師門,也就沒機會系統的學習。

    周文賓撫須笑道︰“難道只是空口白牙?”

    李青山一怔,難道這位還打算收受賄賂?

    周文賓暗示道︰“你昨晚應該有不少收獲,比如銀子什麼的?”李青山順了老鴇的百寶囊,當然蠻不過他的眼楮。

    李青山大跌眼鏡︰“您可是堂堂知縣,六層煉氣士,統治著數十萬人口,竟然跟我一個窮小子要錢?”

    周文賓道︰“何必那麼大聲?我又不白要你的?正因為人口太多,花錢的地方也多。那些銀子,你留著也是無用,不如給我吧,我用凝氣丸交換。”

    李青山訝然道︰“這是為什麼?”讓他用銀子買凝氣丸,他當然願意,除非真的打算去買妹子,銀子對他來說,還真沒有什麼大用處。

    周文賓這六層煉氣士,反而需要銀子嗎?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18 22:12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二十九章 黑暗之處

    周文賓一番解釋,李青山才知道,他這知縣做的也並不容易,為了獲得足夠多的“支持率”,讓嘉平城的百姓感念他這個青天大老爺,他就得輕徭薄賦,興修水利,大搞公益設施,還要高薪養廉,養著那一群幕僚團替他處理政務,于是經常入不敷出。

    周文賓兩手一攤,苦笑道︰“可憐我這官做的,不但沒有一文錢俸祿,還得想方設法籌錢。”

    李青山也有些好笑,這個時代,雖然將“貧富差距”拉的無比之大,但對于平民百姓來說,倒不是一件壞事。

    大夏王朝,從上到下,無論何等品級的官員,都是沒有俸銀的,但是也不用上繳稅金,哪怕是在發現金銀鐵礦,都是由當地官員支配。

    這在李青山所知的任何一個王朝中,都是不可能的事,但這卻是事實,修行者的著眼點,從一開始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周文賓若是願意,一年在嘉平榨出上千萬兩銀子都做得到,但是那毫無意義。

    而只有一種礦脈,是屬于國家所有,那便是靈石礦脈。周文賓和卓智伯這樣程度的官員,領取的俸祿,也都是靈石。

    李青山便將從老鴇那里得來的幾十萬兩銀子拿出來,交給周文賓。

    周文賓道︰“你不問問我,能換多少凝氣丸。”

    李青山道︰“我向來不小氣,當然,我也希望別人對我大方點。”

    周文賓將一個小瓷瓶,共十二顆凝氣丸,交給了李青山,說道︰“這是第一次,優惠價,再有銀子也可以來找我,不過那就有十萬兩一顆。”

    李青山道︰“很公平。”想想一顆小小的凝氣丸就價值萬金,不禁有些唏噓。但若放到江湖上,肯花十萬兩銀子買這一顆凝氣丸的人,大有人在。

    李青山又將從老鴇那里得來的賬簿交給周文賓︰“不知上面是否有雲雨樓的罪證。”

    李青山不想讓自己的行為惹人懷疑,是以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不過他想在雲雨樓的地宮里面還關著不少女子,得想個辦法再讓周文賓查一查雲雨樓,光明正大的將那些女子救出來,否則沒管,豈不是要餓死在里面。

    周文賓看也不看,拍拍手,立刻有僕人上來,帶著賬簿到縣衙,去給那些精通此道的幕僚觀看。

    不一會功夫,一個師爺模樣的人過來,先是驚異的望了李青山一眼,鷹狼衛雖然了得,但普通的玄狼衛可沒資格跟自家大人平起平坐,然後微微躬身向李青山行了一禮,才向周文賓報告︰“大人,上面是有不少問題……”

    李青山望著池塘,考慮著該怎麼張這個口,等到周文賓和那師爺說完話,才道︰“大人,此物能否當作搬倒雲雨樓的證物呢?”

    周文賓道︰“你真的以為憑一本賬簿,就能搬到雲雨樓嗎?未免小看了雲雨門的實力。我派往魚兒溝的人已經回來了,磬秀的家人,都已經死了,他們處理的很干淨。”

    李青山怒道︰“這群畜生!大人官爵在身,還怕這些門派?”

    周文賓道︰“不是怕,而是無可奈何,這些修行者門派,都有自己的根基和傳承,一些巨型門派,存在的時間,甚至比大夏王朝更長,太祖皇帝在世時,也只能安撫,承諾不傷害其利益,彼此和平共處,然後大興百家經院,培養人才,來與之抗衡。

    總之,他們不會來主動招惹周文賓,周文賓也不想去招惹他們,他是來這里練功修行的人,而不是真的要做清官為民請命,但誰也不能指責他更多了。

    李青山心道,還好我去捏死了趙良青,否則想走法律渠道,還真辦不成這個事!

    “所以你也要防備著雲雨門的暗算,有時候,他們說不定比卓智伯更加可怕,卓智伯是鷹狼衛中人,所以對你的後台有所顧忌,而他們反而沒那麼多顧忌,鷹狼衛的損失,多半都是與這些門派的爭端,然後被悄無聲息的做掉,哪怕是卓智伯這樣的鷹領,或者像我這樣的知縣,也有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的。”

    李青山沒有太過吃驚,他早親眼見過這樣的實例,顧雁影何等身份,照樣沒能誅殺掉那白蓮聖母,雖然逼的她躲藏起來,但也損失了不少手下。

    而她手下的白狼衛,至少都是度過一次天劫,達到築基境界的強大修士,在這嘉平城,乃至清河府,都是橫著走的人物。藏劍宮的飛龍長老,根本絲毫無懼鷹狼衛的權威,敢當著她的面擊殺幽妃的愛寵,甚至與她斗法,這還是顧雁影身後站著鷹神。這些修行者門派的強悍,可見一斑。

    他不禁感嘆︰“無論什麼時代,都是實力說了算,名分這種東西,永遠沒有實力好用。”

    周文賓道︰“你有一副青州方寸圖吧,不妨拿出來看一看。”

    李青山拿出青州方寸圖來展開。

    周文賓輕撫地圖︰“果然是好東西。”上面無數個光點亮起,宛如夜空中的閃爍的星辰。

    “這上面亮的地方,就有朝廷名分的存在,縱然五層煉氣士,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殺你個煉氣一層的玄狼衛,但是,在這光點之外,就沒有名分,只有實力,這一點你要切記。只要有絕對的把握,就有人敢為了你百寶囊里的東西,向你出手,這身狼皮,有時候不但護不住你,反而更容易引來殺機。”

    李青山望著看了許多遍的青州方寸圖,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星辰雖然明亮繁密,但卻遠遠及不上夜空的廣袤和黑暗,在那些深山大澤中,崇山峻嶺里,是無法無天之地,是妖魔亂舞的舞台,修行者爭殺的戰場。

    這種啟示,比多給他幾顆凝氣丸的幫助更大,讓他對自己的身份位置,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不過他非但沒感到什麼恐懼,反而覺得豁然開朗。

    原本他還在擔心,如果卓智伯發難的話,要怎麼干掉他,才能減少自身嫌疑。但是現在,那光亮之外的黑暗之地,就給他提供了方便,他盡可以大開殺戒,然後將這件事推給某個不知身份的強大修行者,或者某個路過的恐怖妖魔。

    周文賓只見李青山臉上沒有半分恐懼之色,那是每一個正統出身的修行者,第一次听到這種言論都難免會流露的情緒。甚至連周文賓自己都不例外,所以他決心終身呆在光明里,明哲保身,和那黑暗中的世界保持距離。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確實有異于常人之處,對于戰斗殺伐,混亂無序,似乎有著濃厚的興趣,但又不是那無腦的種戰斗狂人,而是膽大心細。

    或許他更適合去拜入某個大門派,而不是走鷹狼衛或者百家經院的道路,幾乎所有的大門派,都會喜歡這樣的弟子,無論是除魔衛道,或者是除道衛魔,都需要能征善戰者。

    在普通人的眼中,修行者似乎便是出塵忘俗,不必沾染世俗的煙火或者血腥,只需每天打坐念經,餐風飲露,便可延年益壽,乃至長生不老。

    若憑本心,誰願意冒險與人爭斗呢?誰不想安安心心的走著長生之道,把制作靈器靈符的時間,全都用來煉丹服餌。把學習術法的時間,全都用來修真問道。但這條道路,實在是太難了、也太擠了。

    大家都需要靈丹妙藥,但靈草是有限的。大家都需要洞天福地,但好的洞府是有限的。要麼避開一旁,看著別人享受靈丹妙藥、洞天福地,以極快的速度修行,而自己只能漸漸衰老,最終變成冢中枯骨,要麼去分個勝負,爭個高低。

    不但要與天爭命,更要與人爭勝。

    縱然天下大同,人人和諧。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妖魔鬼怪,難道就不想重新佔據上游,統治九州。在那片沒有秩序的荒野中,不知有多少門派創建消亡,只遵循著最原始的法則,優勝劣汰,強者為尊。

    藏劍宮與玄陰宗,一個御劍,一個馭鬼,它們或許不是最擅長修道的門派,但它們憑著各自的優勢,憑著這法則,延續生存了下來。

    李青山將青州方寸圖收了起來,說道︰“既然已經把人得罪了,就不妨得罪的苦些,既然有這層身份,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可惜。”

    周文賓心知李青山當眾殺了雲雨門的人,是不可能再有妥協和解的機會,想他少年心性,余恨未消,便道︰“好,我再點十幾個衙役給你,這賬簿雖然扳不倒它,壓一壓它,讓他們吐些銀子出來還是足夠的。”

    這時候,管事前來稟報︰“大人,一個胖子在衙門求見,說自己是嘉平城的縣尉,這是他的文書。”

    周文賓笑道︰“看來你那位老東家到了。”

    李青山也笑道︰“城內治安,本就是縣尉之職,由葉大人帶人前去,豈不是比我要合適的多。”

    周文賓擺擺手道︰“你去跟他說吧,我要開始修行了,讓他明天再來見我。”顯然絲毫沒將葉大川這普通人放在眼里,也就當給知府大人個面子,多發他份餉銀便是了。

    李青山來到前面衙門,只見葉大川帶著師爺,指指點點︰“看看,這就是大城,就是不一樣,雖然比清河府還差了點,但比慶陽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強大發了。”師爺在一旁,也是一臉欣喜,跟著這胖子,總算有點混出頭的感覺了。

    “葉大人,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葉大川轉過頭來,看見李青山一身玄狼服,雖然知道他來就是干這個的,仍忍不住吃了一驚︰“你……你真的……”

    李青山微微一笑道︰“我有一樁大富貴要送給你!你要是不要?”

    ps︰存稿終于彈盡糧絕,淚。不過能堅持三十萬字,我也算了得了。不過請大家放心,我會調整回來,讓更新時間恢復穩定,請大家繼續支持我,這個世界的畫卷才剛剛打開。!。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18 22:17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三十章 雲消雨散

    葉大川哪會拒絕,忙不迭的答應下來,拉著李青山的手道︰“真是我的福將,不,是貴人!”想起現在的李青山,身份已經非同以往了。

    李青山道︰“嚴護法他們呢?”

    葉大川道︰“回鐵拳門休整了,嘉平的鐵拳門,他們還說晚上要拜會你,沒想到倒讓我趕了一個先。”

    十幾個精悍衙役來到李青山身後︰“李大人!”

    李青山笑道︰“這是你們葉大人!”

    “葉大人!”

    站在**樓前,葉大川激動了,來嘉平的第一天,就逛最大最豪華的青樓嗎?

    李青山道︰“葉大人,別忘了,今天我們是來找麻煩的。”

    葉大川道︰“忘不了,忘不了,榨錢才是正經。”然後義正言辭的命令道︰“給我沖進去,掃了這個淫窩。”

    “諾!”一眾衙役如狼似虎的沖進去,驚得樓中一眾鶯鶯燕燕,護衛們出來,看見李青山這個煞星,誰敢上前。

    葉大川狐假虎威的道︰“你們老板呢,老板呢?”

    一個女子怯怯的道︰“我們也不知道。”

    葉大川道︰“給我搜!”

    李青山在一旁插手旁觀,看一眾衙役將**樓搜的人仰馬翻,悄聲在葉大川耳邊提醒︰“看來人已經跑了,這里會不會有什麼藏寶室,就像是黑風寨的那樣。”

    提起藏寶室,葉大川的眼楮登時亮了起來,“去搜地窖!”憑著對金錢的敏銳直覺,還不等李青山提醒,片刻間就找到了開關,打開了地宮的大門。

    葉大川望著黑洞洞的地宮大門,心下生出三分怯意,卻有按捺不住對寶藏的渴望,先命一眾衙役進去,才拉著李青山下去。

    果不其然,很快找到了那些被關押的女子,坐實了**樓的罪證,而趙良青和芙蓉消失不見,當然是畏罪潛逃了。

    而葉大川也沒失望,雖然李青山拿走了百寶囊,但是地宮中還有不少金銀器皿,黃金珠寶,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恭喜葉大人,剛來到嘉平城,就立下一樁大功。”李青山微笑著,仰頭望著穹頂的飛天玉女,他隨手抽出繚風刀,丟了出去,擦著一個**樓護衛的鼻尖,釘在門口。

    “今天不把事說清楚,誰都不準走,否則,定斬不饒。”擄掠女子這種事,趙良青肯定不會親自去做,這些**樓的護衛打手,全都脫不了干系。

    “什麼,趙良青不見了?”卓智伯霍然起身,望著前來稟報的葛健。

    葛健道︰“是啊,今天李青山拿出幾本賬簿,從周文賓那里請了令,又帶人上門,結果不但沒見到趙良青和芙蓉,還在地宮中找到了那些被擄來的女子,已經被帶回縣衙,周文賓審問之後,已經定下了趙良青的罪,發了海捕文書,並將**樓的全部財產查沒。”

    卓智伯緩緩坐下,這件事里透著古怪,趙良青只要撐在這里,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誰能抓住他的罪證。難不成他是回門中述職,商量對策,才被李青山趁虛而入?

    他想不明白,有一瞬間,他也懷疑,趙良青已經死了,但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誰能殺的了趙良青?趙良青已經是煉氣五層的巔峰,就差一步就邁入煉氣六層,能殺的了他的,整個嘉平城里,只有自己和周文賓,但周文賓不可能冒這樣的風險去和**門為敵。

    除非是李青山那廝,才敢這麼胡作非為,但就是說破了天,李青山也不過是煉氣一層,決計不是趙良青的對手。

    錢容芷若有所思,這李青山簡直是個煞星,昨夜才在**樓設下陷阱,今天**樓就破掉了。

    周文賓也沒想到,隨便派人騷擾一下,就會有這樣的結果,**樓只剩下了個空殼子,那些女子個個哭訴自己的遭遇,揭露**樓的諸多暴行,指認了不少龜公護衛,趙良青和芙蓉,更是罪魁禍首。

    根本不需要上報清河府,周文賓在嘉平的權利幾乎就是一方諸侯,一聲令下,十幾顆人頭落地,砍的干淨利落,數十人被下到大獄中,然後發榜通緝,最後才寫文書,上報清河府,讓知府大人向**門問詢,你門下弟子,做出這等事來,總要給個交代。

    既然是大夏王朝治下,就不能不受律法管轄,這種時候,縱然是**門也只有開革了趙良青等人撇清關系。

    周文賓一番快刀斬亂麻,只用了一個下午時間,讓李青山看的佩服不已︰“大人果然好手段。”

    周文賓排開左右,低聲道︰“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李青山道︰“我若真有這個實力就好了。”

    周文賓看了一會兒,見李青山臉上全無破綻,他本來也只是心中靈光一閃,感覺這事和李青山脫不了關系,拍拍李青山的肩膀︰“好吧,你運氣不壞。”

    這時會,錢容芷和刁飛也來到縣衙,向周文賓報到。

    錢容芷又恢復了笑語盈盈︰“昨晚青山你好威風啊,你們也真是的,我們一起來的,怎麼不叫我。”

    刁飛卻開始了解到李青山和卓智伯的矛盾,對李青山既不敢得罪,也不敢叫好,敷衍的打了個招呼。

    李青山笑了一笑,也懶得搭理他們,便向周文賓告辭。葉大川在一旁,拖著他要去找嚴松他們喝酒慶賀。

    刁飛在身後叫道︰“青山,你等等。”

    李青山回頭道︰“何事?”

    刁飛竟感覺心中一跳,這個小了他許多歲的少年,竟讓他隱隱感覺到了懼意,但他畢竟是許多風雨歷練過來,深吸一口氣,立刻調整好了情緒,他可不是老鴇那種不經實戰的廢物,他就不信憑著自己煉氣三層的實力,真打起來,不是李青山的對手。

    “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一起執行試煉任務了,今天晚上是不是應該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李青山蹙眉道︰“我們一起?試煉任務?”他可沒興趣和這兩位在一塊。

    周文賓解釋道︰“這是鷹狼衛歷來的規矩,加入鷹狼衛之後,還要有幾次試煉任務,才算是真正合格,然後去清河府,面見兩位統領,真正入門。試煉向來很少有不合格的人,往往只是走個過場,不過若是不接受的話,卓智伯便有理由開革你。”

    李青山明白體制內有體制內的規矩,站定道︰“好,商量一下也好。”他很好奇卓智伯會給他們怎樣的任務。

    例行公事的詢問出身來歷︰“古風城,錢家。”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家族,自然不會被周文賓放在眼中,但當問道刁飛的出身,方才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青藤山?你師傅是青藤老人?”

    “是!”

    “你加入鷹狼衛,你師傅同意了嗎?”周文賓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家族和門派不同,家族都在城市中,王朝治下,願意讓族人加入朝廷。而門派多設在山野中,自有一套行事的規則,多半並不樂意讓弟子去做這朝廷鷹犬。

    刁飛臉色一陰,臉更黑的厲害,一雙吊梢眼直往上吊。

    周文賓也就不再多問,擱筆道︰“你們可以走了!”

    出了縣衙大門,葉大川道︰“你們都是鷹狼衛的少年英杰吧,本官葉大川,正是本縣的縣尉,想請不如偶遇,一起去小酌幾杯如何?”

    錢容芷和刁飛都望向李青山,李青山說道︰“走吧!”二人便點頭稱是。

    四人行走在大街上,即便是傍晚時分,街上依舊是人流不息,但遠遠的看見李青山三人一身玄狼服,就紛紛避讓開來,哪怕是車馬都會暫且停下,不敢驚擾他們的步伐。

    李青山才知這一身玄狼服,竟是如此的威風,來到葉大川同嚴松等人約好的酒樓,進入樓上雅座,嚴松帶著李龍,已在那里等候,見到李青山,忙站起身來︰“青山,你走的好快。”

    李青山隨便為雙方做了介紹,嚴松道︰“原來都是高門子弟,久仰久仰。”心中卻在隱隱驚異,三人中,李青山修為最低,來歷最淺,卻隱隱以他為首,而那兩位竟也像是沒有什麼異議。

    刁飛和錢容芷就說了幾句場面話,憑他們的修為和身份,不需要太將嚴松當做一回事。

    幾杯酒下肚,嚴松又問起李青山的《先天煉氣訣》修行的如何。

    李青山道︰“剛到第三重,想要突破第四重,估計還得費些時候。”

    嚴松吃了一驚,《先天煉氣訣》也是越往上修行就越艱難,李青山能很快領悟一重,乃至突破第二重,他都不是很奇怪,但這才幾天不見,竟又突破了第三重,這種速度,真有點驚人了︰“算來才不過七八天時間,我原到青山你修行的資質只是一般,沒想到竟然看走眼了。”

    “什麼!七八天?”刁飛和錢容芷都震驚了,才知道李青山正式煉氣,還不到十天,竟將《先天煉氣訣》修到了第三重,這簡直像是傳說中的修行天才。

    李青山微微一笑,不做解釋,天知道他吃了多少凝氣丸,又有金丹高手留下的須彌指環淬煉真氣,如果還達不到這個效果,那資質也未免太差勁了。
t96321478520 發表於 2012-7-19 18:03
第三十一章衝擊二層

而當嚴松聽說了李青山這兩天所做的事,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mén的勢力龐大,在整個清河府都是排的上名號的mén派,絕非青藤山或者錢家所能比,縱然是鐵拳mén都遠遠不及。聖堂.

**樓的總樓就設在清河府中,那是清貴往來的所在,jiāo游很是廣闊,便是鷹狼衛的那位huā副統領,就常常流連其間,據說同**mén的那位mén主最是相熟。

李青山竟然一來嘉平城,就得罪了,不,是滅掉了**樓,簡直是膽大包天。

李青山道:「我不過是想求個公道罷了。」他下意識的按著腰間繚風刀的刀柄,已然知道公道在哪裡了。

……

今夜無月,夜深人靜,一片漆黑的小樓中,李青山盤tuǐ而坐,雙眸微閉。

真氣在他的體內環繞不休,按著《先天煉氣訣》第三重的法決,運行周天,即便是有著凝氣丸的幫助,增長的亦非常緩慢。

須彌指環帶在他的手指上,在黑暗中,沒有絲毫出奇的模樣,但是對於李青山注入的jīng純真氣,卻是全然沒有反應。

他彷彿守著一個莫大的寶庫,卻不得其mén而入的看守,只能在mén外一遍遍的徘徊,猜測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他可以按捺住,金丹高手多年的收藏,對他的yòuhuò。但是卻不能抵禦,青牛臨別說所說的那句話:「我給你留了一樣東西在裡面。」

青牛可是隨手將《朱顏白骨道》這樣可怕的魔道神通教給了小安,如此鄭重其事的告訴他的,又會是怎樣的秘寶呢?

傳說中的神器?翻江倒海的蓋世神通?服下便可白日飛昇,到達九天之上的靈丹妙yào?

他平日裡不敢多想,越想就越覺得百爪撓心,心中嘆道:「牛哥啊牛哥,你要jiāo給我什麼東西,直接給我不就好了嗎?何必這樣為難我,而且還非得用人類的方式去打開須彌指環。(《》.)當初是你要變妖,變妖就變妖。」

雖然這麼感慨,但他也覺得青牛此舉,必然有其深意,青牛肯定料到了他會以人類的身份回到人間,之所以給他這樣的考驗,難道是想讓他以人類的身份,也修煉出成就來?

想不明白,那便不必再多想了。他需要這重人類的身份,他來到嘉平兩日,便得到了上百顆凝氣丸,而自身的實力越強,就越容易得到丹yào,自身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他終歸是不能在人前變身,大多數時候,還要依賴煉氣之道,而煉氣一層,確實是太弱了。

他忽然停止了修行,《先天煉氣訣》第四重的jīng義,從他心中緩緩滑過,一字一句,都清晰非常。

他在試圖打通奇經八脈中的「陽蹺脈」,突破煉氣一層,達到練氣二層,這是他將要打開的第一條經脈,叩響煉氣之道的mén戶,真正登堂入室,可以說與《先天煉氣訣》的前三重,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真氣在意志的驅使下,流水般流入左tuǐ,直沉入腳踝處,申脈xùe的所在,那是陽蹺脈的開端,yù要打通陽蹺脈,這裡便是mén戶的所在。

他不再盤tuǐ坐在chuáng上,而且變換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身體前傾,伸展左tuǐ,像是某種瑜伽動作。

小安本來蹲在chuáng邊,聚jīng會神的看李青山給他帶回來的一大堆佛經,這時候也放下手中的書,關切的望著李青山。

李青山要做的便是,叩mén!

真氣如cháo水般的一**衝向申脈xùe,但mén扉緊閉,絲毫沒有要向他開啟的意思。別說打開xùe道,甚至絲毫不能撼動。

他情知自己的真氣積累還是太過薄弱的,真氣的儲備,還沒有達到一層煉氣士的巔峰,正常的方式,是繼續積累真氣,徐徐圖之,只要幾個月的功夫,他體內的真氣就能彙集成一條大河,沖垮攔路的堤壩。(《》.)

而他現在要做的,卻是以小溪來衝擊大壩,難度不可謂不高。但是「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他總要試一試,搏一搏,才肯罷休,又嚼碎了一顆凝氣丸,補充真氣。

嘗試了許多次之後,卻絲毫沒有收穫,他終於停了下來,但卻不是要放棄,而是越發聚jīng會神的cào縱真氣,將真氣不斷的凝聚凝聚再凝聚,將溪流凝成冰,化為長矛,體積縮小了百倍,也堅固了百倍。

然後到了再也不能更加凝聚的時候,冰矛帶著一往無前之勢,猛然向大壩刺去。

腳心突地一痛,但李青山渾然不顧,反而lù出驚喜之sè,這一次,真氣沒有再被擋回來,而是深深的刺入申脈xùe,並且在他的催動下,極為艱難的,一點一點的深入。

體內似乎響起一聲輕響,擋在溪流前的大壩,被穿透了一個dòng,真氣源源不斷的闖入陽蹺脈之中。

他的體內,陡然亮起了一點光芒,像是在無盡宇宙中的閃爍的第一顆星辰。

但李青山還來不及高興,真氣就又撞在了另一道關卡之前,同樣位於足踝的僕參xùe。

真氣撞了個粉碎,凝聚不起來,被yīn蹺脈中無形的壓力,擠壓出去。

通脈失敗!

就連被打通的申脈xùe,都再一次閉合。

李青山chōu了一口氣,今晚不知被嚴松捧了多少句修行奇才,如今卻連第一條經脈都無法貫通,練氣二層修起來都如此艱難,才知道這煉氣之道,也並不簡單。

相對而言,反倒是妖修要無腦的多,只要一味的吞吐天地靈氣,或者吃靈草靈丹,將妖氣不斷的增強,達到一定程度之後,自然而然便能凝聚成妖丹,接下來的修行也是繼續前面的動作,不斷的將妖氣匯入妖丹中,再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天雷咔嚓一聲落下,渡得過就能化成,成為妖將,渡不過就變成焦炭,簡單明了。

妖怪大都是從野獸做起的,甚至是從植物做起的,都是憑著本能在修行,如果需要一點智慧和想法,那世上就沒有妖怪了。

但是簡單歸簡單,就是huā時間,不說植物,野外一頭普通的野獸,想要變成妖將,一百年那是起步價,還得是在山野中吃了靈參這個級別以上的靈草,才有點機會,三五百年才化形的妖怪多的是。

而經脈xùe道,既人上天賜予人類的禮物,也是人類發現的捷徑,但就是再怎麼好的捷徑,也得一步步來走。

像是李青山這樣,煉氣沒幾天功夫,就想打通經脈,失敗了還感嘆煉氣不容易。在其他煉氣士眼中,簡直是不可理喻。

但李青山並不氣餒,先抓了一把凝氣丸塞進嘴裡,並不吞下,然後再一次開始突破。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後,他再衝破申脈xùe,就變得容易了許多,而再衝破申脈xùe之後,他不敢有絲毫分神,牙關一咬,咬碎了一顆凝氣丸,補充真氣的同時,聚jīng會神的衝擊下一個關卡。

兩個時辰過去,他吃下了二十五顆凝氣丸,衝擊了十三次,最高紀錄是闖過了腳上的三個xùe位,申脈xùe、僕參xùe、跗陽xùe,真氣順著左tuǐ,一往無前的逆流而上,但到了胯部的居髎xùe,又被擋了回來。

而一旦被抵擋住,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真氣直接被排擠出去,連貫通過的xùe位,都重新閉合,而陽蹺xùe上,共有十二個xùe道,如果是普通煉氣士,大概便只能放棄了。

李青山則不然,反正來不及消化的yào力,都便宜了妖丹,妖丹生冷不忌,有嘛吃嘛,倒是不用擔心làng費,更不必擔心yào力積累的禍患,讓李青山試驗的越發肆無忌憚,成功了是好事,不成功也沒什麼壞處。

而且他感覺到,只要被貫通過的xùe道,就算是重新閉合,下一次貫通起來,就會變得容易那麼一點點,而且在這過程中,李青山也積累了不少經驗,對於《先天煉氣訣》第四重的心法,有了更深的領悟。

李青山考慮了一下,取出一枚丹yào來,彷彿黎明時分,沾在huā瓣上的清澈lù珠,不是凝氣丸,而是從刁飛那裡換來的珠lù丸。這是刁飛留著衝擊煉氣四層的靈yào,用來衝擊煉氣二層,有些làng費,但對於沒有積累的李青山來說,正好合用。

但是,若是吃下去不能成功的話,就làng費了一顆上好丹yào。

李青山沒有過多猶豫,便決定賭一賭。

當珠lù丸從喉嚨間滑入腹中的時候,李青山還清晰的感覺到它的清涼圓潤,但是一進入腹中,就化作了jīdàng的洪流。

洪流融入真氣中,立刻便將流淌的小溪,化作奔騰的河水,申脈、僕參、跗陽三關,一闖而過,幾乎沒有形成任何阻礙,然後沖

ō逆折,再破巨髎xùe,來到肩後臑俞xùe,才遇到稍稍阻礙。

但李青山已經凝聚了全部jīng神,怎能在這裡被擋住,肩膀處的臑俞、肩髃、巨骨三處xùe位,也都一一突破。

這時候,真氣開始顯出乏態,但他早已做好準備,凝氣丸一顆接一顆的嚼碎吃下,連綿不斷,鼓舞著真氣,向臉龐上地倉、巨髎、承泣、睛明四個xùe位tǐng進。

真氣已經極為接近腦部,需要極為的小心,很多煉氣士,一時控制不當,真氣沖腦,就變成了白痴,李青山當然不想有這樣的下場。

一路有驚無險,突破這四道xùe位,在他的體內,亮起了十一點光,如同漆黑宇宙中的星辰,被一條淡淡的光之軌道連接著,彷彿星圖。

他終於見到的星圖的最後一點,位於腦後的風池xùe,只要貫通的此xùe,便打通了陽蹺脈,在體內開闢出一條供真氣行走的大道,也就是世人所謂的練氣二層。

但是,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凝氣丸所提供的yào力也無法隔著如此遠補充上來,就像是斷了糧草的大軍,即將潰luàn。

他只覺得筋疲力盡,像是在片刻間,經歷了一場極為艱難的旅行,明明看到了終點,卻無法再前進一步,只要真氣撞擊在風池xùe上,便是他前功盡棄之時,但他卻不能讓真氣停止前進。

失敗了嗎?
t96321478520 發表於 2012-7-19 18:03
第三十二章 煉氣二層

一卷《金剛經》被丟在地上,小安躍到李青山身後,一根骨指點向他腦後的風池穴。 全文字無廣告

隱約間,似乎聽到一聲鈴音,在耳畔響起。

真氣衝向最後的目標,那不可踰越的大壩,然後,竟然輕鬆的滲透了過去,彷彿那不再是堅不可摧的壁壘,而是柔軟的海綿。

最後一點靈光亮起,向四面八方擴散,有如江河歸於大海,真氣源源不斷的穿過陽蹺脈,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

李青山終於打通了第一條經脈,修到了煉氣二層。

陽蹺脈像是一條通衢大道,從頭到腳,於他的體內,將他整個人貫通,穴道從此不再會閉合,而每一個穴道的亮起,都讓他的周身生出一份變化來。

李青山睜開雙眼,室內的景物變得越發清晰新鮮,彷彿擦去了一層浮塵,窗外夏蟲的鳴唱,響亮而有層次,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數出有多少隻夏蟲在鳴唱,偶有一片樹葉,被風吹落,落在屋頂的瓦片上,清楚的彷如一聲雷震。

嗅覺增進最少,但也能夠嗅到,窗外一株野花的綻放,青草被悶熱的夏夜蒸出的草腥。味覺便是不用試驗,也知強了許多。

這是臉龐上地倉、巨髎、承泣、睛明,四個穴道的貫通,對於他五感的增強。

當他起身下床,一步踏在地上,腳下彷彿多了一層氣墊,身體在變得輕盈無比,感覺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騰飛而起,這是足底,申脈、僕參、跗陽三處穴道,所帶來的變化。

他隨意抬起手來,臑俞、肩髃、巨骨三處穴道亮起,真氣自然而然的沿著真氣湧到手掌,破掌而出,隔空擊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個掌印。

沒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自然流暢,他感覺自身,像是被這一條從上到下的經脈,連貫成了一個整體,對於真氣的運轉調動,快了不知多少倍。

就像是隋煬帝開闢京杭大運河,連通南北,讓人流貨物都可以自由往來,帶動了全國的經濟交通。而那些穴道,便是一個個重要的交通樞紐。

而所有樞紐,似乎都及不上風池穴的重要,因為其連通的,不止是體內的氣息。

風池者,乃風邪蓄積之所,《素問?骨空論》有雲,風者,為百病之長。 全文字無廣告 風邪入腦,則百病叢生,是人體極為重要的穴位。

當他貫通風池穴的瞬間,似有一股氣息湧出其間,彷彿在口鼻之外,又鑿出了一個新的穴竅,可以呼吸,但呼吸不是空氣,而是天地氣息。

當然,這還算不上溝通天地靈氣,但卻頭一次,與之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存在,那是如同風一般,流淌不休的氣息。

當他運轉《先天煉氣訣》第四重心法的時候,偶爾會有一股「風」,從腦後吹進體內,直到腳底,忍不住一顫,然後渾身舒暢。

野獸腦後有橫骨,煉化橫骨方可開啟靈智。人類腦後則有風池,打通鳳池方能溝通天地。

李青山輕吁了一口氣,這人類獨創的煉氣之術,果然是非常了得。而且他感覺到,煉氣對於妖修,亦有幫助,就像是他的妖魔之軀,變得高大後,體魄也自然而然的跟著強健一樣。

二者相輔相成,互有增益。

「難道,牛哥之所以將留給我的東西放在須彌指環中,鼓勵我去煉氣,便是為了讓我融合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來尋找到自己的道路?」李青山如此這般猜測,但他無論在哪一條道路上,都是剛入門的小蝦米,還遠做不到這一點。

有道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現在坐擁兩座玉山,相互碰撞出的,又會是怎樣的火花呢?

李青山按捺住心中期待和喜悅,對小安道:「剛才是你幫了我一把?」他能夠如此輕易的打通風池穴,絕對不是偶然。

小安眼窩裡的血炎,有些黯淡,方才那一指,耗費了他不少心力。

在李青山閉目修行的時候,他就緊緊盯著,漸漸的,他的目光穿透了李青山的皮膚與肌體,像是現代醫學儀器般,透析了李青山身體,卻比任何儀器得到的圖像,都更為清晰鮮明。

他看到了那一條經脈的存在,看到李青山真氣不斷的向上攀升,直至爬到最高處,向著腦後風池穴衝去,但卻顯然沒有貫通的力量。

於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向風池穴點出了一指。

所謂的人體,本質上亦不過骨骼與血肉二者組成的,哪怕是神奇的經脈,玄妙的穴位,也是以血肉為基礎。而《朱顏白骨道》,便是操縱二者的神通。

小安現在的修為還太弱,連《朱顏白骨道》的第一重都沒有煉成,否則只需信手一指,便可粉碎骨骼、剝離血肉,他現在雖還沒有這樣的實力,卻能在關鍵時候,助了李青山一臂之力。

這一指需要極為小心,腦後本就是人類的要害所在,若是失手,很可能致人當場死亡,若非李青山身軀強悍無比,否則小安也不敢嘗試,也耗盡了他全部的心力,比和恐怖的妖獸大戰一場還要累。

小安捏著狼毫,寫完最後一筆,李青山才明白其中的原委,不禁咋舌:「這《朱顏白骨道》未免也太強悍了些,如果有你幫助,我煉氣豈不是容易的多。」

小安搖搖頭,有用蘸了蘸墨水,寫下五個字,「欲速則不達。」

李青山道:「是這樣嗎?我是想快點將《先天煉氣訣》,然後換一套功法練一練。」

小安在紙上,問了李青山幾個關於《先天煉氣訣》的問題。

李青山竟不能回答,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將這本《先天煉氣訣》吃透,然後訝然道:「你也練過《先天煉氣訣》?」

小安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奮筆疾書。

原來嚴松將《先天煉氣訣》教給李青山的時候,小安便默默聽著,覺得有一些熟悉,今夜觀李青山突破練氣二層,這種熟悉感就越發強烈,自然而然的明白了修行《先天煉氣訣》的諸多要點,領悟了其中的綱要,然後覺得李青山修煉的方式,似乎有些偏差,便忍不住向他提了幾個問題。

李青山原本並不覺得《先天煉氣訣》有什麼深奧複雜的,但聽了小安的幾個看法,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在煉氣之道上,就像是剛入學的小學生,正津津有味的算著加法,猛然間一個九九乘法表從天而降。

他摸著小安的腦袋,苦笑道:「原來我的悟性,真的這麼差啊!」

其實並非李青山悟性太差,而是在煉氣之道上,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指導。

修行之道,講究「財侶法地」四個字,「侶」是第二位的,指的最多的便是師徒關係,任何人都會需要前輩引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遠比自己摸索要省力的多。

小安所憑藉的也並非是本身的悟性,更有潛藏在記憶深處的許多知識。

小安頓時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才好,李青山笑道:「以後也要你多多指教,,不過不能說話,太不方便,等到你凝煉血肉之後,便好了,放心吧,不用等太久了。」

李青山便繼續打坐,依著小安的那些指導,重新將《先天煉氣訣》從第一重修到第四重,一點一點的穩固著現在的境界。

少不了又是幾顆凝氣丸吃下去,然後發現,自己手中的凝氣丸,又剩下不到三十顆,一下就從小康跌回溫飽,這便是同時走兩條道路的代價。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沒什麼收入,剩下的凝氣丸就得精打細算了。

天光大亮,門外響起敲門聲,李青山下樓打開房門,只見是刁飛和錢容芷站在門口,問道:「什麼事?」

刁飛和錢容芷剛欲開口,卻忘了要說什麼,驚愕的望著李青山,不能置信的道:「你……你突破煉氣二層了?」昨晚還在驚嘆於李青山的修行速度,結果今天就又挨了當頭一棒,就好像李青山面對小安感嘆自己的悟性差,刁飛和錢容芷更是只有嫉妒的份。

李青山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是啊,廢了點功夫,沒什麼事的話,我繼續回去修煉了。」說著話就要關門。

「等等,我們昨晚不是說好的嗎?試煉!」

李青山恍然:「哦,我差點忘了。」

二人都滿是不甘心的向李青山道了聲「恭喜」,然後李青山稍作收拾,帶上小安,便同二人一起領取任務。

一路上遇到的玄狼衛,看見李青山,都不由吃了一驚,神情各異的向李青山道一身「恭喜」。畢竟對於修行者來說,再沒有比突破境界更大的喜事了,無論心裡怎麼想,禮節上都不會缺。

還有便是對實力的尊重,煉氣二層的修為在鷹狼衛中,本是墊底。但李青山是在煉氣一層,就能輕易擊敗二層煉氣士,甚至手刃三層煉氣士的剽悍人物,如今再做突破,實力在嘉平的鷹狼衛中,都算得上上游了。

來到鷹狼衛的主樓,卓智伯正親自等在那裡,新人的第一次試煉任務,歷來是由統領親自交代,見到李青山,先是一怔,然後一笑:「又突破了啊,果然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李青山開門見山的道:「不過是僥倖罷了,卓統領,不知我們的試煉任務是什麼?」

卓智伯一招手,一個青衣侍者,捧著一卷文書上來,李青山打開一看,饒是以他鎮靜,也不禁愕然。

ps:大家不妨猜一猜試煉之地會在哪裡?任務會是什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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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6321478520 發表於 2012-7-19 18:04
第三十三章

一千顆凝氣丸

如果是卓智伯有心謀害,派李青山到任何凶險之地,他也不會如此驚訝。

然而文書的卷首,分明用朱紅顏色寫著,「古風城,,錢家!」

刁飛和李青山同時望向錢容芷。錢容芷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依舊是盈盈而笑。

卓智伯道:「你們不用看了,容芷大義滅親,舉報錢家諸多違背大夏律法的不軌行徑,上面都已經寫了。」

刁飛也看著手中一份卷宗,上面寫著錢家的諸般罪狀,有幾家佃戶因為田租太高而鬧事,一夜之間被錢家滅了滿門。錢延年在街市上看中一個女子,知道其已經婚配,向那家索要不得,便命屬下殺夫奪妻,強納為妾。甚至有一任知縣,因為不甘當傀儡,而被謀殺。細細的列著數十條,條條款款,全都是惡貫滿盈的死罪。

他出身門派,人丁稀少,雖然也有黑暗之處,但總不至於骯髒到這種地步,不由道:「這是真的嗎?」

李青山倒不懷疑這些罪狀的真假,錢家在古風城一家獨大,連制衡的勢力都沒有,絕對的權利便是絕對的腐化,再怎麼為所欲為都不奇怪,他只是在奇怪錢容芷為何要這麼做。

微微念道:「大義滅親?」難不成錢容芷是要將他引到錢家的地盤,然後再謀害他?這是最合乎邏輯的推測,但為了害他,就將禍水引到自己家裡來,這錢容芷圖的是什麼?錢家上了鷹狼衛的名單,難道會有什麼好結果?

李青山接著看下去,下面便是錢家各色人等的修為,第一個便是錢家家主,錢延年,煉氣五層,沒有煉氣四層,煉氣三層的有兩個,煉氣二層的有五個,一層的有十三個。

李青山抬起頭來:「卓統領,我們第一個試煉任務,是不是太難了一些?」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他們三人,是絕對不具備撼動錢家的實力。

「是嗎?」卓智伯望著李青山,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到同趙良青之死相關的蛛絲馬跡,但他最終失望了。「我也不能偏聽偏信,所以此次任務,並非是擊殺,而是調查,如果容芷的話無誤,那你們就回來報告。我會親自去清理。幾天之後,是錢延年的壽辰,你們以祝壽之名前去,又有容芷做內應,再簡單不過了。」

李青山道:「我只怕沒那麼簡單。」

卓智伯依舊笑呵呵的道:「鷹狼衛的所有任務,都是有風險的,不過風險越大,收穫也就越大,你翻開第二頁看看。」

李青山翻開卷宗的第二頁,這竟是一張「財產分析表「,預期擊破錢家後,可能會得到的丹藥、靈器,等諸多好處,甚至特別註釋著,壽宴之後,收穫可能會更大。除非是錢家的人,否則不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

卓智伯循循善誘的道:「如果調查屬實,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夠直接了結此事,省了我一樁麻煩,錢延年雖然是煉氣五層,但已經非常衰老,名不副實。而按照規矩,任務中的一切收穫,皆歸你們所有,原本試煉任務,是沒有功勛的,不過如果你們真的做到了,我就給你們每人五百功勛。」

李青山道:「似乎是不容拒絕啊,好,我接受了,何時出發?」反正拒絕也毫無意義,既然卓智伯還維持著表面的和平,那就先維持下去好了。無論有多少陰謀詭計,他都將以力破巧,正面突破,看看有什麼陷阱,能陷得住他這頭妖魔。

「現在!」

……

滔滔清河水上,一艘二層樓高的帆船破浪而行,白帆上繪著雄鷹展翅,這是鷹狼衛專用的船,設計精巧,造工精緻,內部的裝飾極為的奢華,性能更是不凡,逆流而上,竟比當初李青山坐著大龍船順流而下還要快的多。所經之處,一切船隻規避,哪怕是大龍船都不例外。

一個少年坐在船舷,似在觀賞兩岸險峻風光,不時有浪頭捲上來,打濕了他的衣擺,他手中把玩著幾顆靈石,全然不放在心中。

李青山在考慮著此行的計劃,不過他顯然算不上是智者,沒辦法運籌帷幄,只能隨機應變。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絕不適合再變身妖魔出手,否則就算能避開眾多耳目,也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不過相信憑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情況了。

「大人,那兩位大人請你到船艙裡去!」一個船工恭恭敬敬的上前道。

李青山回到艙中,刁飛客氣的道:「青山,咱們來商量一下對策吧!」

李青山道:「還是問問她吧!錢容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引我到古風城殺了我?替你那倒霉哥哥報仇?」

錢容芷媚笑道:「你有那麼容易殺嗎?你終於承認錢容名是你殺的了!我原還懷疑刁飛,結果果然是你,不過,他並不是我哥哥。」

李青山道:「承認又如何?他不是你哥哥,難不成還是你弟弟?」

錢容芷道:「什麼都不是,我們其實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是因為有煉氣的資質,而被錢延年收養的,勉強算的上兄妹,不過他死了也就死了,我也沒有替他報仇的打算,所以,你不用這麼防備著我,我們三個同船而來,同船而去,也算是有緣了,現在更應該同舟共濟。」

李青山一怔:「原來你們不是親兄妹,這也算是家族嗎?」

錢容芷冷笑道:「什麼家族,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我聽說真正的大家族,是能夠煉製出丹藥,讓沒有資質的孩子也成為煉氣士,而像是錢家這種,連自身的血緣都保持不了家族,不過是不入流的貨色。」

李青山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說,聽她話音,奇道:「這次你是真的要與錢家為敵?錢家不是堆你有大恩嗎?」讓一個普通人成為煉氣士,幾乎是恩同再造了,但錢容芷的態度卻很怪異。

錢容芷摸著臉頰呵呵笑道:「是啊,有大恩,我這不就是為了去報恩嗎?」

臉上的陰森之意,讓見慣生死的李青山和刁飛,都覺得心裡一寒。

錢容芷道:「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演了夠久、忍了夠久了,只要你們幫我這一次,我就隨你們怎麼樣。」

對於這樣的提議,不但李青山,就連刁飛都毫無動心之意,只要心智足夠成熟,就不可能為區區美色所迷惑,連身家性命也不顧,除非是像芙蓉那樣懂得媚術。

刁飛謹慎的道:「我可不想同一個五層煉氣士為敵,我們的任務只是調查,你出身錢家,一定知道煉丹房在哪裡,我們完全不必同錢延年正面為敵。」

錢容芷罵道:「膽小鬼,丹藥一煉好,會立刻送到錢延年的手中,存放在他身上的百寶囊裡,還看沒見到人,就被五層煉氣的名頭嚇壞了嗎?」

「你……」刁飛憤怒的站起身來,李青山伸臂攔住他,對錢容芷道:「我也沒興趣和高我三層的煉氣士為敵,如果這是你的打算,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們調查之後就離去,諒那錢延年敢為難鷹狼衛不成?」

錢容芷終於正色道:「你們知道為什麼錢家沒有四層煉氣士嗎?因為那老傢伙,已經老弱不堪,連壓制四層煉氣士的信心都沒有了,害怕有人奪了他家主的位置,所以但凡有任何人將要突破煉氣四層,都會被他斷了丹藥的供應。」

李青山和刁飛都是震驚,不惜損害家族的發展,也要維護自己腐朽的權利,這種家主,簡直是可怕。

錢容芷道:「到時候,我會先出手暗算他,我們將他一擊必殺,剩下的,應當就不被兩位放在眼中了吧!」

李青山同刁飛相視一眼,不但李青山不將三層煉氣士放在眼中,就連刁飛,也自信憑他的實戰經驗,不是家族裡養出來,連生死搏殺都沒經歷過的廢物能比的。

最後,錢容芷投下一記重磅炸藥:「錢延年的百寶囊裡,至少有三百顆以上的凝氣丸,還有其他幾種極為珍貴的靈藥,可不比那顆珠露丸差,靈器雖然不能和鷹狼衛相比,但也有不少,也值得上幾百顆凝氣丸,再加上其他煉氣士手裡的東西,總價值,很可能會達到一千顆凝氣丸。」

李青山和刁飛都為這個數目所震撼,錢家果然像它的名字一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寶藏,雖然是不入流的家族,但好歹也是家族,存在了上百年,其積累也是非同小可。有道是「財帛動人心」,煉氣士對於丹藥靈器的貪婪,不下去普通人貪真金白銀,甚至猶有過之。

錢容芷伸出手來,刁飛猶豫了一下,將手放在上面,然後李青山也伸出手去。三隻手疊在一起。

於是,為了共同的目標,三個互相猜忌,甚至是互相敵視的人,暫時達成了同盟,向著古風城前進。

先乘船,後換馬,一路晝行夜息,五日之後,三人來到古風城下。

立刻便有人看到了錢容芷,叫道:「小姐回來了,快回去通報家主。」

李青山發現錢容芷的神情,在不知不覺間變化了,變得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傲慢中帶著幾分矜持,彷彿時刻以自己的身份和家族為榮,誰也想像不到,她的心中懷著那樣可怕的仇恨。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21 01:25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三十四章 反復無常

    古風城是一座山城,坐落在蒼莽山的余脈上,整個城池依山而建,城內的道路都有傾斜坡度。

    穿過幽深的城門,眼前一條通衢大道,斜向上鋪去,盡頭是一個座有如宮殿城池般的府邸,雄踞整個古風城,比嘉平城的鷹狼衛所還要威風的多。

    道路兩旁,各家各戶,全都張燈結彩,仿佛在迎接盛大的慶典,然而路上行人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

    錢容芷以鷹狼衛的身份歸來消息,飛速傳到那座宏偉的府邸中,然後像是觸動了某種機關,上百個勁裝漢子,嘩啦啦的涌出來,將大道上的人盡皆驅趕到兩旁小巷,十步一人,站在道路兩旁,目不斜視。

    三人策馬而過時,漢子便鼓足了氣息喊道︰“恭迎小姐回府!”雖然馬蹄,聲聲傳遞到府邸的門前。

    錢容芷昂著頭,策馬走在最前頭,李青山和刁飛落後半個馬身,跟在他左右,就像是她的跟班護衛一樣。

    這也是這些日子商量好的,要給錢容芷面子,才好打消錢家人的戒心,為了那一千顆凝氣丸,這種小事當然沒什麼問題。但李青山感覺,錢容芷此刻的狀態,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倒真有幾分衣錦還鄉的自得和驕傲。

    府邸大門高達數丈,前面還有數十級台階,越發顯得高門大戶,貴不可言。一對兒石獅子威風凜凜的望下來,李青山看來,總覺得有幾分凶惡。

    朱紅大門轟然開啟,一個身穿華服的枯瘦老人,從門中走出,正是錢家家主錢延年,親自來迎接三人。

    “家主,容芷幸不辱命,加入鷹狼衛。”錢容芷翻身下馬,盈盈下拜。還沒來得及拜下,就被一雙枯瘦的手把住手臂︰“我不是說過了嗎?叫我爺爺就行了,你現在是官門中人,怎能向我這老朽下拜。”

    李青山和刁飛相視一眼,錢延年那一閃身的動作,快的驚人,完全沒有老人的緩慢,雖然言語和氣,但身上自有一股逼人氣勢。這是強大煉氣士對于弱小煉氣士自然而然的壓迫。

    錢延年道︰“這兩位便是芷兒的同僚吧!”

    刁飛拱手道︰“正是,我們奉卓大人之名,陪容芷回鄉省親,恭賀錢老太爺一百三十二歲賀壽。”

    李青山跟著拱手,微笑不言,只打量著這個此行的最大目標,錢延年白發稀疏,臉上一塊塊淡淡的老人斑,鼻子軟趴趴的,像是快要融化的橡膠垂下來,枯瘦的身軀撐著華服,像是一只老猴子穿著人類的衣服,有點滑稽,又有點惡心。

    若非那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眸,以及方才迅若脫兔的動作,李青山幾乎要懷疑,這將死的老頭子,是否是此行最大的敵人。

    修煉內功的一流高手,在沒有暗傷的前提下,壽元也不過百歲左右,一個五層煉氣士,也就只能再多出個幾十年,錢延年在這個年紀,修為已經開始衰退,錢容芷的這個訊息,確實不是假的。

    看了一眼錢延年腰間的百寶囊,想著那里面是否有幾百顆凝氣,目光卻已越過他的肩膀,望向大門後的一群人,準確的說,是一群煉氣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書生有和尚,並非是錢家的人,而且前來賀壽的人,他們望著自己的目光,就沒那麼熱情了,甚至有的帶著鄙夷和冷淡。

    李青山想起周文賓所說的話,他們這群朝廷鷹犬,在整個修行界中,是很受排斥的,特別是那些門派中人。誰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受監督控制,而鷹狼衛偏偏是監督天下,維護律法的法家代言人。

    錢延年大手一揮︰“請!”

    ……

    在一間密室中,錢延年臉上不見了在眾人面前的豪氣,而是雙眼發紅的望著錢容芷,“錢容名呢?”

    錢容芷哀戚的道︰“容名他,容名他,被人害死了。”

    “什麼!”錢延年緊緊抓住錢容芷的肩膀︰“是誰,是誰干的?為什麼你沒事?”錢容名不是被收養的外姓,而是他錢家真正的血脈,他大肆娶妻納妾,在上百個子孫中,找到的夠資質的後裔。

    錢容芷道︰“是李青山,就是今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小子,是他害死的容名。”她竟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錢延年亦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惡狠狠的道︰“若他不是鷹狼衛,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然後用枯瘦的手,撫摸著錢容芷嬌嫩的臉頰道︰“不過還好有你在。”眼中閃動著淫褻的光。

    錢容芷道︰“爺爺你肯放過他們,他們卻不肯放過你啊!”

    “你說什麼?”錢延年一驚。

    “我們這次來,是奉了鷹狼衛的秘密任務,前來調查錢家的!”

    “這怎麼可能?我將古風城經營的鐵桶一般,該打點的也絕不吝惜,鷹狼衛怎麼會盯上我!”錢延年眼中的銀光消失了,多了些驚慌,他們這些小家族,最怕的便是鷹狼衛,一旦被納入那群鷹犬的視線中,便是獵鷹撲殺,群狼分食的下場。

    錢容芷道︰“還是那李青山,他奪取了容名哥哥百寶囊,更起了貪心,又嫉恨著我,便對我們卓統領,說了錢家的壞話。”

    錢延年道︰“你就沒有替錢家分辨幾句?要你有什麼用?賤人,難道你悖逆錢家了?”

    錢容芷道︰“怎麼沒有分辨,但是,李青山在清河府城都有背景,他沒有比試,就加入了鷹狼衛,卓智伯也不敢得罪他,就命我們前來調查。容芷受錢家大恩,才有今日風光,沒有錢家,沒有爺爺,就沒有現在的容芷,怎麼會背叛錢家?”說著說著,泫然欲泣,仿佛恨不得以死明志。

    錢延年想著她以往的乖順,臉色稍和︰“那現在要怎麼辦?不然給他些賄賂,再不,你就替錢家犧牲一下。”

    錢容芷道︰“爺爺,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只要將錢家整個吞下去,怎是一根骨頭打法的了的?你若不信,仔細看他們兩個的反應就行了。”

    錢延年道︰“這要怎麼辦?若不是听了你的話,讓你們去做鷹狼衛,怎麼會引來這樣的禍患。”

    錢容芷面露狠色︰“必不可讓他們,特別是那李青山,生離古風城。”

    錢延年道︰“你讓我謀殺鷹狼衛!?”

    “李青山不除,錢家永無安寧,我會將他們的死栽贓到別的事上,爺爺,這都是為了錢家。”

    許久之後,錢容芷走出密室大門,璀璨的陽光似乎驅散了她心中的幽暗,走出院落,一個中年男人擋在她的面前。

    “大哥!”錢容芷恭敬的行禮道。

    中年男人去摸她的臉頰,錢容芷偏頭躲開,“大哥,別這樣!”

    這老頭是錢延年的長孫錢興偉,雖然沒有煉氣的資質,但也練出一身內功,是整個錢家的大管事。

    錢興偉大怒,捏住錢容芷的下巴︰“少給我裝模作樣,別以為做了鷹狼衛就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只要你還是錢家的人,就得听我的,別忘了錢家對你的大恩。”

    錢容芷道︰“是大哥,容芷不敢。”忽然幾個下人遠遠的過來,錢興偉才放開了她,命令道︰“晚上到我房里來。”目送錢容芷遠去,呸了一口︰“煉氣士又怎麼樣!”

    他看不到,錢容芷的臉上,陰森的笑容。

    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

    ……

    夜幕落下,華燈初上。

    廳堂中觥籌交錯,都是前來賀壽的重要賓客,雖然明天才是壽宴,但為了以示尊敬,大都會提前一天趕來。其中最為尊貴當然就是十幾個煉氣士,李青山和刁飛憑著鷹狼衛的身份坐在上座。

    錢延年為眾人一一介紹,介紹到李青山時,便道︰“這是鷹狼衛的少年英雄,李青山李大人!”

    眾人不論心中怎麼想,都說著“久仰”“佩服”之類的場面話。

    “你叫李青山?”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李青山尋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書生箕踞而坐,頭發披散,一副狂放姿態,也是三層煉氣士,正目光不善的望過來。

    李青山道︰“正是,閣下又是什麼人?”

    “這位是江湖人稱‘狂生’公良白,來自寒楓書院。”錢延年先為二人介紹,然後公良白道︰“怎麼,你認得李大人。”

    在這個知縣都是強大煉氣士的世界,書院這種地方,也不止是用來讀書的,和佛教道觀一樣,習武煉氣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公良白看也不看錢延年,只盯著李青山道︰“你認得魏丹東嗎?”

    李青山道︰“不認識。”

    公良白道︰“他卻認識你,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來自慶陽城吧?我那師弟,幾個月前,到過那里一趟,他從小身子骨就不太好,本想找個法子治一治,卻再也沒有回來。”

    李青山豁然想起,在慶陽城時,那來奪取靈參的病書生,在風雪山神廟前,第一個死在他手中的一流高手,其他一流高手都是中年人,只有他是二十多歲,所以印象較為深刻些。

    “好像見過幾面!”

    公良白下意識的直起身子︰“然後呢?”

    李青山道︰“殺了。”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21 01:28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三十五章 禮輕情意重

   公良白霍然起身,瞪大眼楮,戟指李青山,一時說不出話來,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爽快的承認。

    李青山從容飲酒,淡淡道︰“你們也算是書院,讀的也是聖賢書,卻培養出這樣殺人越貨的強盜來,還要我來幫你們清理門戶,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他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仇人,想來這里離慶陽城並不算太遠,是以剛一出山,便與錢容芷踫上,靈參的消息引來的都是附近的高手。這方圓數百里煉氣士,說多並不算多,拉出來也不過是個小圈子,會出現在古風城,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那種賊書生,殺了就殺了,你又怎地?

    賓客們議論紛紛,“原來還有這樣的仇怨!”“這鷹狼衛,簡直太囂張了,殺了人,還說是替人清理門戶。”“是啊,煉氣二層就敢對煉氣三層這麼說話!”“小聲點,別惹麻煩。”

    雖然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但大多數人,本能的站到了寒楓書院一邊。儒家和法家,按理說都屬于百家之一,是大夏王朝勢力的一部分,但對大部分煉氣士來說,書生總比捕快看起來順眼的多。

    而錢容芷和刁飛,倒有點習慣了李青山這種態度了,這家伙只要佔在理上,就是這麼一副誰都不鳥的架勢,面對著趙良青卓智伯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書生。

    一股無形真氣破體而出,鼓蕩著公良白的長袍,他面前厚重的長案翻倒,“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我那師弟,離突破先天只有一步之遙,原本很快就能晉升煉氣二層,全因為你!”

    李青山依舊坐著︰“那還好我出手的早,他不過是個一流高手,就敢如此欺人,若是晉升先天,那還了得。”

    白光一閃,公良白拔出腰間長劍,遙指李青山︰“別人怕你鷹狼衛的嚴刑峻法,我儒門子弟卻不怕!”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對不對的問題,如果我錯了,縱然下跪也無妨,但你也算是個讀書人,不循公理,只念私情,那些書卷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氣煞我也!”公良白辯駁不得,一步上前,一劍朝李青山當頭劈下。

    刁飛變色按住繚風刀,身形由跪坐變為半跪。

    李青山神色不變,身形不動,低頭品酒,淡然道︰“你傷我一根毫毛,看天下還有沒有你容身之處,寒楓書院護不護得了你?”

    長劍停在李青山頭頂,微微顫抖著,卻無法劈下,公良白臉上神色變幻,望著劍俠李青山,這個少年從始至終沒流露出一丁點氣勢,行事間,卻有一種令人不敢輕侮的氣魄。

    錢延年這個東家,任憑事情發展,而不出來阻止,正是听了錢容芷那一番話,想要讓李青山在別人手上吃一大虧,但卻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樣,不由重新審視李青山,這個能殺死錢容名的少年,果然不是易于之輩。

    這時候再不出面,就不合適了︰“兩位都是我的客人,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就當給老夫一個面子。”

    李青山放下酒杯,仰起頭道︰“想明白了嗎?想明白就滾吧,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刷”的一劍劈下,斬掉了一個案角,公良白環顧左右,只覺所有人都在望著自己,像是在嘲笑他不敢傷李青山一根毫毛,大步向廳外奔去。

    錢延年趕緊命人追出去,眼珠一轉,心中已有了計策,瞥了一眼李青山,小子,你囂張不了太久了。

    酒宴重開,此次宴會的主角,其實是錢容芷,這個為錢家爭光的大小姐,在她言笑之下,氣氛又漸漸恢復熱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少年輕的煉氣士,眼楮黏在她身上,心中大動。

    錢容芷借著敬酒的功夫,向著李青山和刁飛使了個眼色,表示計劃順利。然後再一回眸,望向錢延年的時候,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又變了。

    李青山只是微微一笑,仰頭飲盡杯中之酒。

    月上梢頭,李青山和刁飛,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住所。

    刁飛道︰“我原道我就夠囂張了,你小子更比我囂張十倍。”

    李青山道︰“那不是囂張,是說實話,說實話有什麼不對?”

    刁飛道︰“對,對,鷹狼衛不是任憑他們胡來的。”想著即將到手大筆財富,他心中的醉意仿佛更深了。

    李青山道︰“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一下。”

    刁飛忽然發現,李青山的眼眸,比月色還要清亮,而且帶著淡淡的殺氣,似乎透出紅光來。

    說是商量,但李青山將自己的話撂下後,轉身便回房間休息,剩下刁飛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和計劃的不一樣啊!

    有人在打破計劃,也有人在籌謀新的計劃。

    “我已經勸住了那公良白,讓他多留幾日,將你介紹給他認識。現在人多眼雜,等到壽宴之後,我們便動手,再做出他們同歸于盡的假象,只要做成此事,你便是有大功于錢家。”錢延年對錢容芷說著。

    錢容芷道︰“容芷願為錢家赴湯蹈火。”

    ……

    夜深人靜,小安撥弄著李青山手心的幾顆凝氣丸,仰頭起,似乎在說,“就剩下這麼多了?”

    李青山摸著小安的腦袋︰“是啊,這還是省著用呢!不過放心吧,很快就會有很多呢,一千顆那麼多!”隨手又將一顆凝氣丸拋進口中,開始修行,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穩固他現在的修為。

    明月隱沒了,又再一次升起,灑落山城上,錢府到處掛滿了燈籠,紅彤彤的,像是燒了一場山火。

    賓客雲集,各色人等紛紛前來賀壽。席面從堂內擺到堂外,從山上再擺到山下,人聲沸反盈天,像是流淌著一條喧囂的火河。

    整個古風城都被驚動了!

    錢府的正堂里,卻只擺了十幾桌,是專門用來接待貴客,長孫錢興偉拿著禮單,在門外親自迎客,扯著嗓子報道︰“天河派玄正真人,送血晶石一對兒。”

    “寒楓書院公良白,送玉香果十顆。”

    多半都是李青山听都沒听過的奇珍,當他和刁飛站在錢興偉面前,想了想,拿出最後一顆凝氣丸來,放在他的手心。

    錢興偉怔住了,只送一顆凝氣丸?

    李青山道︰“報吧!”

    “鷹狼衛,李青山、刁飛兩位大人,送……送賀禮凝氣丸一顆。”

    賓客驚訝望來,看是誰如此小氣,卻見李青山顧盼自若,而刁飛則把頭深深低下,旁人只以為他羞愧,卻察覺不到他臉上神色復雜,額頭沁出汗水,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念叨著。

    “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一個頭發斑白的灰衣老人笑著上來打圓場,身上散發出氣息,正是煉氣三層。

    李青山道︰“閣下便是錢家雙老之一的、的那什麼來著?久仰久仰!”錢家僅有的兩個三層煉氣士,被稱之為錢家雙老,都是錢延年的義子,替錢延年來迎接貴客。

    灰衣老者眼角一抽,按下惱怒︰“正是,大人這邊請!”昨夜,錢延年緊急召錢家的核心人物商議對付李青山的計劃,他已經得知了錢延年的計劃,今夜過後,李青山便是個死人,當然不必和死人置氣。

    李青山道︰“不知那一老在哪?”然後順著灰衣老者的視線看到了另一個老頭子,淡淡的對刁飛道︰“刁兄,還不過去親近親近?”

    灰衣老者感覺有些奇怪,李青山竟能指使一個煉氣三層的鷹狼衛,而且干嘛要親近呢?但他來不及多想,李青山拉著他的手,向著席面走去,口中問道︰“是那里嗎?”

    丟下刁飛站在往來的人流中,一雙吊梢眼有些茫然的左顧右盼,簡直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又望了李青山一眼,終于挪動腳步,走向另一個老者。

    他口中的念叨聲大了一些,一個侍女行過他身旁,奇怪听到,這位來自鷹狼衛的大人說道︰“太他媽囂張了!”

    錢容芷站在錢延年的身旁,感覺有些不對勁,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猛然變色。

    灰衣老者將李青山送到了他的位置,發覺李青山忽然停止了話語,用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望著他,開口道︰“你們是要害我吧?”

    “你真會開玩笑!”灰衣老者笑著,但很快笑不出來,感覺李青山握住他手腕的手,變得像鐵鉗一般,還在漸漸收緊,陡然變了臉色。

    轟!轟!轟!

    三聲爆響,響徹大殿,響遍錢府。

    氣流狂飆四散,人群驚恐分開一圈,只見空地處,一個黑漆漆的人,艱難的指著刁飛,想要說什麼,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渾身散發出一股焦糊的香味。

    錢延年驚怒道︰“你干了什麼?!”

    刁飛只是趁著攀談的機會,將三張赤火符貼到了“錢家二老”的另一位身上,然後他誰都不看,甚至沒有看暴怒的錢延年,而且越過人群,望向不遠處的李青山。

    當初,刁飛曾經想著,同李青山在十步的距離之內,就連他都會有危險。

    而灰衣老者同李青山的距離有多遠呢?半步?

    當初,李青山還只不過是一個一層煉氣士,現在,卻是二層。

    一片驚叫聲中,李青山單手扼住灰衣老者的脖子,高高舉起,臉上浮起滿是殺氣的狂妄笑容。

    卡崩一聲,李青山捏斷了灰衣老者的脖子,丟向錢延年。

    “另送尸首兩具,禮輕情意重,還望笑納!”

    ps︰李青山將以他自己的方式,瓦解一切陰謀詭計,啥也不說了,今天三更,只為讓大家看的暢快,月票何在!
secret0989 發表於 2012-7-21 01:32
第二卷 化身妖魔 第三十六章 先發制人

    錢家二老,三層煉氣,都不是嘍喽。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壽宴上,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自己出手,沒有任何反抗的橫死當場。

    自此錢家,再無三層煉氣士。

    在錢家高手,也一眾賓客,幾十個煉氣士的包圍之下,刁飛緊張的向李青山靠近,他第一次發現,靠近某人,竟會有一些安全感。

    昨夜,李青山只對他說了三句話,“不要告訴錢容芷。明晚壽宴上動手。錢延年我來對付!”

    三句話,讓刁飛糾結了一天一夜,最終決定拼了。

    李青山視數十煉氣士如無物,取出文書高聲宣讀道︰“經錢容芷舉報,錢家諸般不法行為如下,一,亂殺無辜。二,謀害朝廷命官……”

    飽含真氣的聲音,比方才的轟鳴聲更響,甚至傳到了山腳的古風城中,所有人都停止了飲食,仰起頭傾听。

    “錢容芷!這不可能?”錢延年本欲出手,在听到“錢容芷”三個字的時候便愣住了,那個在所有孩子中,最為乖巧聰慧的,給他帶來許多歡樂的女孩,怎麼可能背叛自己。但他驚覺回頭,不知何時,錢容芷已不在他身旁。

    李青山不受影響的繼續宣讀︰“……特奉奉嘉平城,玄鷹統領,卓智伯之命,前來調查,經調查屬實,將錢延年等一干案犯,就地正法!”

    錢延年在人群中尋覓錢容芷,只見她不知何時,穿越人群,來到李青山刁飛二人的身旁,望著李青山,滿臉陰沉,李青山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就地正法”四個字猶在不斷回蕩,一切陰謀詭計,在李青山眼中,化為無物。

    李青山放下卷宗,又道︰“不相干的人,盡管離去,免受牽連,若敢妨礙司法,殺無赦!”

    錢延年瞪大眼楮道︰“真的是你?你這個賤人!”

    公良白道︰“錢小姐,這些是真的嗎?”

    錢容芷咬著嘴唇道︰“全部都是真的,你們問古風城任何一百姓,皆可知曉!我們卓統領就在路上,諸位趕緊離去吧!”她雖然恨極了李青山,此刻卻不得不站在他的一邊,否則必被怒發如狂的錢延年所毀滅。

    嘉平附近,誰沒听過卓智伯的威名,誰又肯真的為了作惡多端的錢家,正面抗衡鷹狼衛辦案。煉氣士們面面相覷,不知誰第一個抬腳,紛紛向堂外行去,但望向李青山三人的目光,卻像是看死人一樣。

    他們沒打算留下幫錢家,很重要的緣由是,錢家根本不需要他們幫,一個三層煉氣士,兩個二層煉氣士,轉瞬間就會毀滅在錢延年的怒火之下。

    這麼想著,他們反而走的更快,如果卓智伯真的來了,看見三具鷹狼衛的死尸,若被視為錢家的同黨,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他們走的很快,而僕役侍女,也都趁機走的干干淨淨,一眨眼間,大堂就空落下來,只剩下了錢家的人,和兩具死尸。

    無數賓客,紛紛向山下奔去,唯有錢家的人,逆著人流而上,趕向大堂。

    李青山道︰“錢延年,你惡貫滿盈了。”比起偷偷摸摸的刺殺,他還是更喜歡這樣的場面,明刀明槍,直來直去。

    回顧身後刁飛和錢容芷二人,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將兩個離心離德的同僚,聯合了起來,共同面對眼前的敵人。

    錢延年狂怒的一步步走來,地磚一塊塊轟然碎裂,眼楮直直的盯著錢容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李青山這麼一高聲宣讀,就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任何陰謀詭計都沒了作用,哪怕是殺了李青山三人,錢家也上了鷹狼衛的黑榜,成為鷹狼衛必殺的對象,錢家,已經接近毀滅的邊緣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辛辛苦苦撫育長大的錢容芷造成的,他嘶啞叫道︰“我給了你一切!”

    錢容芷反而笑了起來,笑的很甜蜜︰“爺爺,我這不是來報恩了嗎?”然後對堂中剩下的幾位二層煉氣的高手道︰“我們只誅殺錢氏血脈,你們受錢延年壓迫這麼多年,現在也要跟著錢家陪葬嗎?”

    五位二層煉氣的高手,只有一位算是錢延年的直系血脈,本來也都一臉憤怒的望著錢容芷,听聞此言,面面相覷。

    暴怒的錢延年不可能放任三個鷹狼衛離去,但當眾殺死鷹狼衛是什麼後果,他們都很清楚!如果留在這里,就真的涉嫌到了這可怕的罪狀中,成為受到天下追捕的犯人,再無藏身之所。

    “住口!”錢延年大怒出手,真氣凝成的手掌破空擊拍向錢容芷。

    光華一閃,長刀出鞘,宛如虎嘯。

    繚風刀橫在臉色蒼白的錢容芷面前,被斬成兩斷的真氣手掌,分別轟在地面上和門梁上。地面上留下一個大坑,門梁整個坍塌下來,之間是臉色蒼白的錢容芷。

    李青山握著繚風刀,頭也不回的對錢容芷道︰“繼續說下去!”這女人真是有一番巧舌如簧,有點用處。

    但錢容芷的回應是,轉身就跑!

    李青山一怔,還真是高估了這個女人,卻沒想到,那幾個二層煉氣的錢家高手,竟然不約而同的破窗逃去,甚至連那個同錢延年有血緣關系,算是他的親生兒子都不例外。

    這不僅是錢容芷的話起了作用,更是錢延年這些年的統治,讓整個家族離心離德,沒有一點的凝聚力,平日里憑著實力和丹藥恩威並施,還能夠維持。但一旦遇到巨大危機,便立刻崩散成一盤散沙。

    錢延年不管李青山等人,又是一掌拍出,一個二層煉氣士被拍在牆上,渾身骨骼內髒盡碎,望著錢延年,道︰“爹!”他是這些人之中,錢延年唯一的親生兒子。

    錢延年雙目血紅的道︰“叛徒,都得死!”

    “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去追殺他們!”刁飛說了一聲,竟也跟著出去,他沒有面對五層煉氣士的勇氣。

    因為不同的原因,大堂中成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災禍之地,只剩下李青山與錢延年二人。

    李青山自語道︰“這樣也好,所有好處,都是我一個人的了!”然後抬頭對錢延年道︰“今天是你的壽辰,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錢延年一步步走到李青山的面前,枯瘦如老猴的身形,仿佛陡然變得高大起來,幾乎要投下一片陰影,將李青山覆蓋。

    “死!”

    一百三十二年前,一個孩子在古風城里出生,他出身貧寒,食不果腹,受人欺辱。直到有一天,他被一個路過的道士看重,帶到山中苦修。

    三十年後,他回來了,已經是個接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他找上門去,將那些在三十年前欺辱過他的,現在同樣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一一殺死,然後建立了錢家。

    他沒有經過女人,于是他瘋狂的娶妻納妾,將一切他看中的女人,變成胯下玩物。他沒有沒有像樣的居所,就奪了鄉紳的房產,擴建成現在的錢府。他要將他沒有享用過的一切,統統彌補回來。

    將近一百年過去了,錢家成了古風城唯一的大家族,五世同堂,子子孫孫數百人,他要將自己的權利血脈延續下去。

    錢容芷奔出堂外,心念狂轉︰必須盡快逃離這里,找地方藏起來,錢延年殺了李青山之後,下一個找的就是她。

    “你這個賤人、母狗,竟敢背叛我錢家,定然不得好死,爺爺會殺了你!”

    錢容芷走出沒多遠,便听身後沖她厲喝,轉過頭去,卻是錢家長孫錢興偉,他不敢參與到煉氣士的戰斗中,趁著方才的人流到了堂外,卻不甘心離去,躲在角落里,等著他的爺爺錢延年,把所有事情解決。

    錢容芷站住了,轉頭望向山下,姓錢的人們正在殺上來,其中有無數張熟悉的面孔,亦在心中一一浮現,淫褻的臉、鄙夷的眼、威脅的拳頭,無數張面孔合成蒙混的一張。

    她扶額,腦海中一陣刺痛,兩種意念開始拉扯掙扎。

    一種是生,一種是死。

    錢興偉見錢容芷站住了,低著頭,身體在不斷的顫抖,還以為她害怕了,吼道︰“你這個賤人,蕩婦,錢家不該收留你,我當初就該扒了你的皮!”

    錢容芷仰起頭,一臉微笑,還用縴縴細指理了理發絲,走向錢興偉。

    生是求生的渴望,死是復仇的邪火!

    在這一刻,生已經不重要了,死亡佔據她的心田。

    “你……你想干什麼?”錢興偉終于感到一絲恐懼,往常有錢延年的存在,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他也習慣了她的溫順,才敢跳出來喝罵她。此刻才仿佛忽然想起來,錢容芷是個強大的煉氣士。

    “爺爺救我!”錢興偉運起輕功,向外彈去,一邊高聲喊道。

    錢容芷伸出右手,抓住錢興偉的肩膀,拉到身前,食指點著錢興偉的額頭︰“你逃什麼?”長長的指甲刺下去,一縷鮮血流下。

    “住……住手,我是你哥哥啊!”

    錢容芷盈盈而笑,柔聲道︰“扒了我的皮,是這樣扒嗎?”指尖如鋒利的裁紙刀滑下,慘叫聲響徹堂前。

    ps︰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有點累,再求月票,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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