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橫掃大清的火槍兵 作者:七色郎 (連載中)

 
mk2258 2012-7-25 22:0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30228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6
第120章又來一個才女詩人

李泉朋回答道:“袁雪姑娘在運河邊等了一下,估計沒有等到師父回來,又沒有船過河去,只好回去了,現在已經回到船上。”

    見簡凡沒有再問袁雪的事情,李泉朋又繼續說道:“剛才弟和那隻船上的親兵喝酒的時候,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據親兵所說,他們在船上一般很少喝酒,一天吃三餐,中午的那一餐最為豐富,有兩菜一湯還有肉,晚上船隻靠岸,會輪流放一半的人上岸,物資的補充一般在船隻靠岸邊的當下下午就買,不過新鮮的果蔬和肉類會在第二天一早才買…”

    李泉朋說得很詳細,連那隻船上買了什麼東西,有多少,船上的索阿圖和年伍佰的個人生活習慣都打聽了出來。

    李泉朋也不知道簡凡為什麼要打聽這麼瑣碎的事情,但是他在心底里是非常敬佩這個師父的,現在師父這麼吩咐,他雖然滿是疑問,但是也只有照做。

    簡凡聽了之後,只是吩咐李泉朋繼續打聽、監視,不能夠放鬆。然後又說道:“明天早上,我的客船隻會早走一步,你們的貨船繼續跟著他們。”

    李泉朋也不問什麼,只是答應了。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袁雪就拉著王碧映幾個女要上岸邊遊玩,不過等她們來到甲板,卻見到簡凡站在甲板上作簡單的運動。

    王碧映上前一步打著招呼道:“和尚,我和袁雪幾個姐妹要上岸邊玩一下,你跟不跟著來?”

    王碧映是希望他一起的,畢竟在船上人太多,空間太過狹窄,兩人幾天來都沒有機會說上一句體己的話,上了岸邊之後,雖然有袁雪等人在一旁,但是王碧映相信,以她的聰明機智,總會找到兩人獨處的機會的。

    簡凡笑道:“你們姐妹上街也要和尚跟著,那和尚豈非成了一個大燈籠?”

    袁雪抓住機會譏笑道:“是呀,再加上你的光頭,簡直比正午的日頭還要亮不少。”

    這話惹得尹姬柔和桃花、王碧映也都嘻嘻笑了起來。

    簡凡卻也不惱,還贊袁雪有幽默感,然後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雖然是和尚,但是頭髮卻長得非常快,晚上剛剛剃了,早上就長這麼長了,真是奇也怪哉,袁雪要見到我的光頭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袁雪又笑道:“是呀,見到你的光頭,還要有佛緣,要講緣分!不過本姑娘不稀罕,走!我們上岸去,不要理這個自以為是的臭和尚。”

    這時,船家已經解開了纜繩,扯起了風帆準備起航了。

    袁雪問道:“和尚,你不是說今天要讓我們上岸好好玩一天的嗎?怎麼船又要開了?”

    簡凡依舊笑著答道:“你可以繼續上岸邊玩,但是我們的船卻是不等,因為我有急事要先行一步。你可以坐後面的那艘貨船,也可以另外租一隻船回去,錢的方面你不用擔心,回到山東把賬單給我,船錢由我來付。”

    簡凡這麼一說,袁雪反而不想上岸了,她在心裡想,昨天晚上這個和尚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標,只可惜昨晚他上船跑掉了,否則本姑娘一定會探出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現在這個和尚肯出船錢,無非是想避開本姑娘自己去做壞事,本姑娘才不會上當,一定緊緊跟住他,揭穿他的陰謀。

    袁雪說道:“既然要開船了,那就不去了,這裡只是一個小縣城,有什麼好玩的?本姑娘周遊天下,什麼好玩的沒有見過,不去了,我回艙去睡一個回籠覺。”

    袁雪、尹姬柔相繼回去,只剩下王碧映和簡凡在甲板上,天邊的朝霞紅得似火一樣,霞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反襯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船隻即將離開碼頭,這時從遠處卻傳來一聲呼叫:“餵,是不是去德州的,請等一下,讓老夫搭個順風船!”

    簡凡扭頭望過去,只見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頭,背著一個小包袱,穿著一身破爛的衣衫,快步向碼頭這邊跑了過來。

    這樣的一個老頭,也敢叫一個大客船停下來等他?而且他衣著看起來也付不起船錢。

    不料,王碧映卻說道:“看來我們還不得不停下來讓這個老伯上船。”

    簡凡不假思索地讓船家停船,並想辦法讓這個老頭上船。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老頭是何許人,但是既然王碧映這麼說,就有她的道理。

    王碧映解釋道:“這個老伯是我的一個姐妹的父親,姓趙名執信,字伸符,山東人。他十四歲中秀才,十七歲中舉人,十歲中進士。

    他非常有才華,只是官場不順。二十歲因佟皇后喪葬期間觀看洪昇所作《長生殿》戲劇,被劾革職。此後就四處遠遊,浪跡江湖,很少在家。恐怕是他認出了我來,故此叫停船,本來是不用理會他的,但是如果我的那個姐妹知道的話,恐怕更加記恨於我,因此只好讓他上船算了。”

    “我的那個姐妹是一個才女、詩人,詩詞才華都在我之上,而下面的那個趙執信更是了不得!”

    簡凡心道,這個時空怎麼這麼多詩人學者呢,在街道上隨便碰一個乞丐,居然也是詩人。

    說話間,這個邋遢的老頭已經被船家拉了上船,簡凡看到這人老頭,雖瘦但是不弱,軀體反而異常高大。胡和頭髮都灰白稀疏了,不過臉色還算紅潤,一雙眼睛深深邃有神,滿臉風霜之色

    趙執信穿著一身臟兮兮的、破爛的青色長衫,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布鞋,十個腳趾頭起碼露了個出來。但是儘管如此,他也一點不尷尬,上得船來,大大咧咧地呵呵笑道:“果然是王家的女娃兒,虧老夫在碼頭上一眼就看到了,否則,老夫這一次可要走路回去了。”

    王碧映行了一個禮,說道:“趙伯父既然看到了,就不用客氣,都是鄉里鄉親的,見到了自然要順便捎上一程的。”

    簡凡在旁邊微笑道:“這位老伯身輕體壯,就算走路回去也用不了兩天,說不定比坐船還快呢。”

    趙執信指著簡凡問王碧映道:“王家女娃,這個僧不僧,俗不俗的小是誰?”

    王碧映道:“難道你老忘記了嗎?他就是簡家的老三呀!”

    趙執信用手指理了理他稀疏而蓬亂的胡,踩著破鞋在簡凡的周圍轉了一圈,說道:“原來是簡家的小三呀!十幾年沒有見,差點認不得了,怎麼這麼奇怪的打扮,你想回去氣死你娘呀?”

    簡凡稍微有一點發怒了,須知道小三這外名字不是隨便叫 ,何況還說他回去要氣死他娘!換作其它人早就發火了。

    “趙老頭,你什麼都可以叫,但是就是不能夠叫我小三,誰叫我跟誰急。”

    “哎呀!”趙執信一下擼高了衣袖,擺開一個打架的架勢,說道:“老夫自小就這麼叫,你能耐我何!”

    簡凡氣得不輕,心裡罵道:真是一個老流氓。但是又不能跟這個老流氓一般見識,只好換回了一副笑臉道:“我是不能耐你何,只不過接下來的早飯沒有你的份。”

    趙執信收起架勢,嘆了一口氣說道:“簡小三呀,簡小三,你好沒良心,老夫起碼也教你認過幾天字,算得上你的老師…”

    簡凡笑道:“原來還是我的老師,只不過我認的字都送回給你的,早就兩不相欠了,混了船還想混吃的,休想!”

    簡凡說著慢慢地走回自己的船艙,王碧映尷尬地解釋道:“實在對不起,趙伯父,他其實是一個和尚,而且他好像忘記了以前的一些事…”

    “和尚?”趙執信怔了一下,看了一下簡凡後腦的短髮,自言自語地說道:“也對,和尚是出家人,是不用管俗家以前的事情的…”

    趙執信忽然提高了聲音,追向簡凡,破布鞋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音,他一邊追趕一邊叫道:“不過和尚,可否借你的一套衣服穿一下?你的衣服很漂亮,另外老夫要洗洗澡,然後要吃早飯…”

    簡凡的客船領先了阿索圖的官船大約一個時辰的航程,而每到停靠的碼頭,簡凡總是讓人上去買光碼頭上所有的味精。這讓在一旁偷偷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的袁雪百思不得其解。

    袁雪雖然知道簡凡有陰謀,但是卻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簡凡這樣做有何用意。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6
第121章誰的陰謀?

    味精剛剛推出市場不久,價格高,而且產量少,不僅不是一般老百姓可以買得起,同時也是不是一般的商舖可以買得到的。

    運河兩邊的碼頭都是天底下最繁忙的市場,這裡自然有味精賣,但是也只有一兩個店舖裡面有。

    而簡凡只是將碼頭周圍的味精買下,讓他們當晚上沒有現貨供應就行了。

    味精同時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索阿圖的官船上負責採購的人上岸一問旁邊的店鋪,聽說沒有之後也就算了,也懶得去遠一點的地方購買。索阿圖大人的飯菜沒有味精,廚師可以用其它的辦法進行調味,一樣鮮甜可口。

    至於當兵中午的那口湯可能會要淡一點,但是當兵的誰管他呢,要不然就多放兩根骨頭下去,也同樣差不多。

    事實上,簡凡花去的錢並不多。

    來到滄州,正是下午,太陽西斜,簡凡並沒有再派人上岸再去搶購味精,而是在自己口袋裡揣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瓷瓶裡除了味精之外,還加入了一點蓖麻毒。

    這點蓖麻毒足夠毒死幾百人,現在拿去毒三十來個人,算是小題大做了,但是現實總是有一點誤差的,這樣做中為是保險起見。

    簡凡和張阿四剛剛跳下船隻,趙執信隨後就跟上了,趙執信上了船之後,仗著他的名氣和才學,在簡凡面前雖然吃不開,但是卻是尹不平等屢中不第的人的偶像,雖然他現在丟了官二十年了,但是當初他趙執信十七歲中舉人,十歲中進士,二十三歲就擔任了鄉試正考官,可以說是天下考生的偶像,對尹不平這些落考的秀才是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這人浪跡江湖二十年,見聞之大,誇誇其談,無人能及。

    趙執信現在身上穿著的一套得體的衣服,也是尹不平等人所贈。

    人靠衣裝馬靠鞍,梳洗一遍,再穿上一身得體的服裝之後,趙執信變得飄逸了許多,手上再抓一把紙扇,很有一個名士的風度了。

    趙執信緊走兩步追上來,與簡凡並肩而行,手搖著紙扇,一出口就吟出一首詩來:“煙外風翻數點鴉,板牆欹處夕陽斜。空庭客去閉門晚,落一堆紅豆花。”

    簡凡不耐煩道:“趙老頭,我不管你是紅豆花還是豆腐花,我現在有事要忙,沒有心情跟你談詩,更何況,你這詩是多少年前寫下的?一點也不應景。”

    趙執信乾笑兩聲,說道:“老夫只是想藉這首詩打開話題而已,老夫只是覺得如此良辰美景,春臨大地生機盎然,夕陽又即將西下,正是吟詩作對的大好時光,我們倆何不敘一下舊?談談詩詞,總好過拿著味精瓶去毒害人命的好。”

    簡凡心裡一驚,難道這個老頭看出我的計劃了不成?

    趙執信放低了聲音說道:“簡小三呀,簡小三,你這點小歧倆如何騙得了老夫這個老江湖,老夫所料不差的話,你先行一步買光沿途所有的味精,就是讓身後的船隻買不到味,而這隻船上的人應該有使用味精調味的習慣。

    只要你在碼頭擺一個小攤,船上的人一上岸,因為沿途買不到味精,擔心在滄州也沒有賣,所以一見到味精一定會急著買下,你就可以趁機將你的那瓶毒味精賣給他。”

    簡凡被猜了大概,心裡暗暗驚訝,心道:這個老流氓還真有兩下呀。

    只不過有一些超了時代的東西他是無論如何都弄不明白的。

    簡凡嘴上掛著嘲笑,說道:“我把那些味精全部買下來,只是簡單的商業行為而已,這叫做'投機倒把',你明不明白?”

    趙執信翻了一下白眼,沒有理會的簡凡的辯白,繼續說到:“你這個計劃太過簡陃,就算給你得手了又怎麼樣,只要捕快一查就知道船上的人是服用味精而死的,就能夠沿著味精的線索查到你的身上來,因為你一路上叫人收購味精,你是最有嫌疑的人。”

    但是,如果說他們根本就不是中毒死的,而是得到一場劇烈的傳染病而死的呢?簡凡在心裡回答道

    清代人對於中毒還停留在見血封喉嚨的認識上,他們不可能知道原來這些呼吸困難、發燒、咳嗽、噁心、胸悶、大量出汗,肺水腫的現象跟中毒有關係,那些官員為了穩妥起見,只會當惡劣的傳染病而處理。

    這就是掌握劃時代科技的方便之處了。

    簡凡嘴邊掛著嘲笑,用輕蔑的語氣說道:“趙老神經,你為什麼不去說講故事,憑你的豐富閱歷和想像力,一定會座無虛席,客似雲來,賺上不少銀。”

    前面一個小販走過來,簡凡一看就知道是蓋郅家假扮的,於是招手讓他過來,同時對趙執信說道:“不過,趙老頭,你的話啟發了我,現在就我按你所說的試一次,要是到時真的毒死了人,那就全部都是你的責任,因為是你教我這麼做的。”

    蓋郅家本來看到趙執信和簡凡在一起,正在猶豫過不過去接頭,見簡凡向他招手,於是走過去,裝著向簡凡兜售東西,說道:“這位大師,我們這裡有上好的針線,各種好玩的玩意應有盡有…”

    簡凡說道: “小伙,針線我就不買了,和尚我倒有一瓶上好的味精要賣給你。”

    蓋郅家假裝為難地說道:“可是味精很貴的,小的沒有這麼多銀。”

    簡凡說道:“也只要二 文錢而已,而且據和尚所知,這運河上從天津到這裡,沿途都沒有味精賣,等一下有一艘官船要到來,你轉賣給他們,起碼可以嫌五十文錢。”

    蓋郅家說道:“他們這些官船一般不買咱們這些小販的貨物,嫌髒,不過不要緊,小的親戚就在碼頭上開了一家雜貨舖,小的放在那裡寄賣,賺了錢大家分了就是。”

    蓋郅家掏出二十分錢放在簡凡的手中,然後接過簡凡的味精瓶,轉身走了。

    趙執信看著整個交易的過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簡凡會在他的面前進行整個陰謀。

    簡凡對趙執信說笑著說道:“現在我已經按照你的陰謀去做了,你滿意了吧?”

    趙執信瞪大眼睛,連忙搖頭,大聲抗議道:“不…”

    也許他覺得聲音太過大了,連忙環顧了一下左右,見沒有人注意,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簡小三,這是你的陰謀,跟老夫沒有任何關係!”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6
第122章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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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索阿圖的官船和李泉朋的貨船也到達了滄州,李泉朋匯報了這幾天的情況,情報顯示一切都在簡凡的預料之中。

    第二天一早,朝霞佈滿東方,碼頭上早已經異常繁忙,簡凡的客船像往常一樣早早就啟航了。

    索阿圖的官船靜靜停泊在碼頭上,根據情報顯示,有毒的味精已經賣了給官船上的廚師,照這麼多天來的觀察,今天中午他們就要吃上蓖麻毒,再過幾個小時,蓖麻毒就會發作,到時杜進就會帶領一幫兄弟採取行動。

    簡凡一早就在甲板上運動,打了幾套拳之後就停了下來。這時的客船已經駛出了碼頭,航行在繁忙的運河上。

    運河不是很寬,除了往來的船隻之外,河面上還有一些小漁船在穿梭,每當這個時候,客船上的船家會停下船來跟這些漁船打一番交道,購買一些新鮮的魚蝦類,簡凡也不會太吝嗇,他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吃葷破戒,但是船上坐著的都是專家,伙食也是要保障的。因而也經常吩咐手下購買一些新鮮的魚蝦,特別是運河特產的鯉魚,更是不能夠錯過的。

    趙執信自從昨天傍晚起,一有空就跟著簡凡,現在看到簡凡不慌不忙,而且船也早早就出發了,他開始有一點搞不懂簡凡到底有沒有陰謀?難道他一路收購味精,真的只是投機倒把?

    見簡凡收了勢,趙執信又搖著紙扇走上前去,說道:“小三呀,你的毒味精一定已經賣上船了吧,按照他們的習慣,他們中午的時候一定要煮燙喝,也許不用等到中午,老夫聽說,他們這些旗人,連喝茶也都要放一點味精。你的船一早出發,不跟在官船的後面,如果那艘官船的人真的中了毒,那你豈不是看不到熱鬧了?”

    簡凡心裡想:我這船裡坐著的都是未來的專家、機械工程師,我怎麼可能讓他們牽涉其中呢,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了。

    對於簡凡自己,他也遠沒有趙執信想像中那麼膚淺,以親眼看到別人的死亡為快樂。

    簡凡說道:“趙老頭,因為我知道,那瓶味精其實是一般的味精,除非你另外給他們下了毒,否則會有什麼熱鬧可以看呢?”

    趙執信不會被簡凡的栽贓而擾亂了他的判斷,簡凡越是要污衊他與這陰謀有關,他越是相信簡凡是有陰謀的。

    趙執信心想,簡小三這麼氣定神閒,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他真的只是投機倒把味精而已;第二個可能是:簡小三這人深不可測,居然忍受得了享受成功喜悅的誘惑;

    如果是後者,這個簡小三絕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梟雄,而盛世裡的梟雄,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河面上有一艘船慢慢地行駛,船上坐著幾個身穿'兵'字號衣的綠營兵。

    這些人其實是杜進帶領的人假扮的。由是同一方向行駛,客船擦肩而過的的時候,簡凡還在船舷邊向假裝成清兵的杜進揚了揚手。

    趙執信好奇地問道:“喔,原來那是你的人,怪不得你不慌不忙了。”

    簡凡裝生氣地說道:“老頭,你不要這麼多陰謀論調好不好?事實上是我這人長得帥,是不折不扣的萬人迷,見了誰都要打一聲招呼,這是我作為萬人迷能夠成功的一大秘決!”

    “如果你有疑問,不如移一下你的貴步,上那條船去探一個究竟如何?”

    簡凡這是變相的下逐客令了,趙執信又怎麼聽不明白呢?不過這個趙執信以簡凡的啟蒙老師自居,臉皮厚得要命,賴了船坐又賴吃,現在又賴上了簡凡,盡找簡凡的麻煩。

    趙執信搖頭道:“老夫有必要嗎?老夫是何許人也,一看你剛才眼神,就知道你跟他們是認識的。”

    當天晚上,客船來到東光縣的碼頭,跟在後面的貨船趕了上來,但是卻不見索阿圖的官船,李泉朋過來報告道:“索阿圖的官船上發生疫症,就在上面不遠的地方,船上的人都全病了,弟的船隻經過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船已經被一群官兵隔離了,要不是我們走得快,恐怕也要被堵在上面下不來了。”

    這早在簡凡的意料之中,估計李泉朋見到的這些官兵可能是真正的官兵,杜進帶領的那些兄弟假扮官兵,奪了索阿圖的印信之後,馬上會讓人報告當地官員,告知他們船上發生了疫情,然後一走了之,不太可能去封鎖河面。

    趙執信就在簡凡的身邊,聽了李泉朋的話之後,張口就要說話,不過簡凡率先堵住了他的口,嚴厲地說道:“趙老伯,根據官方初步斷定,船上發生的是疫症,我希望你不要再胡亂猜測,更加不要胡亂說話,因為這後果非常嚴重!性命攸關,我不希望因為你的胡說道,而害了這麼性命。”

    簡凡平時雖然笑嘻嘻,但是嚴肅起來也民非常嚴厲的,趙執信連忙把到時口的話咽了下去,說道:“我只是想問這位兄弟,官府真的是這麼說嗎?”

    李泉朋不知道這個老頭是什麼人,但是卻明顯感覺到簡凡對他沒有好感,於是怒道:“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來往這麼多船隻都看到聽到了,你自己可以去打呼打聽。“

    簡凡說道:“也不一定是疫情,極有可能是吃了不新鮮的魚鮮,發生了虐疾而已,大家不要驚慌,另外告訴廚房,菜蔬和魚肉要新鮮的才煮,別外告戒大家 要喝生水。”簡凡熬有其事地說。要不是這個趙執信在一旁,他才不要這麼多廢話。

    趙執信鬱悶地走出簡凡的船艙,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只是虐疾,可是如果是疫症呢,這個簡小三能夠散佈疫症,這可如何得了?”

    趙執信越想越不安穩,決定親自去探視一下,也就不跟簡凡打招呼,背上他的小包袱,偷偷地下了船。連夜往據說發生疫症的河段方向去了。

    簡凡下了船,住進了碼頭上的大客棧,現在索阿圖已經被除掉,年伍佰估計也逃不掉,心裡就放鬆了不少。

    到了深夜,簡凡和張阿四再次悄悄地溜出客棧,來到運河邊的一個小亭上。蓋郅家按照約定出現在亭裡,見面就說道:“都統大人,一切非常順利,杜大哥已經得到了印信,正在快馬南下解救張一念。

    索阿圖的一船人都中了招,現在都躲在船上哼哈著,只是屬下不明白,為什麼不索性用厲害一點的藥毒死了他們,他們個個手上都沾著我們親人的鮮血。”

    簡凡為了保密,並沒有向其它人說起任何有關蓖麻毒的事情,以至於蓋郅家也不知道這種毒物的厲害之處。

    簡凡安慰道:“別急,大事為重,現在最重要的是盡量不暴露我們的力量。”

    蓋郅家說道:“不過,年伍佰和那個女不在船上!我們上船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們?”

    簡凡暗暗一驚,這個年伍佰難道真的是有九條命的貓?多次都搞不死他。

    不過聽到刑鐵男不在船上,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刑鐵男雖然厭惡,但是還罪不至死。如果這次毒死了她,他多少會有一些內疚的。

    “那個瓶呢?“簡凡問道。

    “在這裡,這麼重要的證物,屬下又怎麼會讓它留在現場呢?所以第一時間拿了起來。”

    蓋郅家把白色的小瓷瓶遞到簡凡手中,簡凡接過,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的暗記,確認是原來的瓶,接著就隨手向運河中間扔去。

    運河邊忽然竄起一個黑影,一下把瓷瓶接住,然後輕輕躍進了亭裡。

    透過淡淡的月光,簡凡可以看清楚這人竟然是袁雪。

    袁雪事實上一直沒有放鬆對簡凡的跟踪,只不過李泉朋離開之後,簡凡沒有人去監視她,以至於讓她有機可乘。

    蓋郅家剛要出手,但是簡凡卻止住了他,說道:“是自己人,沒事,你先回去吧。”

    眼看著蓋郅家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之中,袁雪說道:“我認得了,這人就是在滄州的那個小販,和尚你果然有陰謀,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從天津到現在,我一直注意你,你做了什麼事我都一清二楚,只不過缺少有力的證據,不能夠揭穿你的陰謀罷了。

    不過,現在不同了,現在我手上的這個瓷瓶就是有力的證據,裡面一定是一種毒藥,是一種吃了讓人發生像虐疾那樣病症的毒藥,現在你的罪證在我手中。”袁雪揚著手中的瓷瓶,得意地說道。

    簡凡苦笑道:“瓷瓶在你的手中,只能說明一切都是你做的,跟和尚有什麼關係呢?”

    袁雪一下怔住了,她領教過簡凡的無恥,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

    好在接下來簡凡又說道:“你想怎麼樣,想用這個來威脅我嗎?”

    袁雪氣勢已經大減,如果簡凡不承認,反而倒打一耙的話,她還真沒有辦法,何況真正的要揭露他,她也做不出來,於是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只要你答應馬上還俗,從此不再做那些作姦犯科的事,本姑娘就當沒事發生過,只要你沒有對不起碧映,本姑娘發誓永遠不把這件事情洩露出去。”

    簡凡淡淡地說道:“本來就沒有和尚什麼事,一切都是你的想像。”

    “你這個瓶非常普通,街上到處都有賣,你威脅不了我,反而會讓你成為疑犯!”簡凡說著背靠雙手走出了亭,頭也不回地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袁雪“餵”了一聲,急忙追出了亭,說道:“和尚,這事情還可以商量,只要你承認錯誤,還了俗,本姑娘既往不咎…”

    袁雪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黑暗中忽然寒光一閃,一把槍刺帶著一股凌厲的風聲向她的腦後刺來。

    袁雪大驚,身一扭,腦袋堪堪避過,同時抽出短劍,一劍劈出,叮的一聲,火花閃過,剛好蕩開刺來的槍刺。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7
第123章醒覺大師善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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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雪跳開一步,怒喝道:“四覺和尚,你好卑鄙!竟然偷襲本姑娘!”

    簡凡笑道:“老四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是真正的偷襲,你早就沒命了,袁姑娘!不要以為天底下的和尚都是吃素的。”

    張阿四的槍刺是簡凡特地為他訂做的,就是可以裝在步槍上的刺刀,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步槍,因此簡凡讓人打了一條可以折起來的鐵棍,槍刺可以安將在上面,用的時候可以組成一條長槍,不用的時候將槍刺卸下,鐵棍折起來,槍刺還可以作匕首使用。

    簡凡跟袁雪說話間,張阿四並沒有分心,他的槍刺加了長長的鐵棍,被袁雪的短劍蕩開之後,很快又刺了過來,再次把袁雪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袁雪氣急敗壞,一連幾個竄步,跳出圈外,竟然向簡凡撲了過來,口中叫道:“本姑娘打不過你的阿四,本姑娘難道還打不過你嗎?”

    袁雪衝到簡凡面前,鼻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忽然感覺全身無力了,袁雪驚恐道:“和尚,你向本姑娘噴了什麼東西?是合歡散嗎?”

    簡凡用衣袖唔住口鼻,用哭笑不得的語氣說道:“合歡散?就算你想要我也沒有!這是乙醚,有麻醉作用。虧你還跟著我上了幾個月的化學課,竟然連一點基礎的東西都沒有學到,真是失敗!”

    “人家不是學習的料嘛。”袁雪軟綿綿地說著,心裡放心不少,和尚本質並不壞,為人還算正派,特別是對自己人那是真正的好,栽在他手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袁雪接著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簡凡走過去,把她口袋裡的瓷瓶搶過來,將裡面“味精”一樣的晶體倒在地上,再踩上幾腳,然後將瓶扔到河裡,之後把袁雪扛在肩上,回客棧去了。

    第二天起床,簡凡正在收拾行李準備上船,房門就被敲得震天響,打開門一看卻是王碧映,她滿臉怒容,氣沖沖地問道:“你昨晚對袁雪做了什麼?”

    簡凡昨晚把袁雪槓回來之後,叫醒了王碧映,把袁雪放在她的床上,之後就回來自己睡覺了,應該沒有什麼破綻,難道袁雪醒過來之後,又像上次那樣污陷他非禮她?不過在王碧映的面前,她應該不會這樣做吧?

    簡凡道:“昨晚我見她在街道上暈倒了過去,就扶了她回來,我沒有對她怎麼樣呀。”

    王碧映看到簡凡的樣不太像說謊,當下語氣緩和了許多,說道:“袁雪今早一醒來就哭,說沒臉見人了,又說要找一個尼姑庵出家做尼姑算了。”

    “凡大哥,你說是不是昨晚她暈倒在街上的時候被人那個了?”王碧映壓低聲音說道。

    “不可能!”簡凡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時我就跟她一起,她一暈倒,我馬上就扶她起來,絕對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那她為什麼要出家做尼姑呢?”王碧映問道。

    簡凡悠悠地說道:“也許她的相好也是一個和尚,自以為做了尼姑就可以跟她的和尚相好雙宿雙飛了也說不定。”

    之前,王碧映曾經對袁雪戲言道:尼姑正好是和尚的媳婦,跟和尚是一對。莫非袁雪這丫頭信以為真?

    王碧映臉上變幻不定,一會兒說道:“沒事了!”就轉身回到自己和袁雪的房間去了。

    見到袁雪還窩在褲裡輕聲哭泣,王碧映就說道:“袁雪,你的相好是不是和尚?你出家做尼姑是不是想跟和尚雙宿雙飛?”

    袁雪被王碧映的這一句話嚇了一跳,心裡撲撲撲地加速了跳動。

    她的確是裝腔作勢,這樣做無非是想嚇唬一下簡凡而已。但是現在讓王碧映誤會她喜歡簡凡,那就不妙了。

    王碧映說道:“當初我說尼姑是和尚的媳婦,只是跟你說笑而已,當不得真的!事實上和尚是不能娶尼姑的,你明白沒有?如果你的相好真的是和尚,就要想辦法讓他還俗,而不是連你也做了尼姑,這樣就更加不可能了。”王碧映諄諄教導。

    袁雪再也不能裝下去了,她馬上從床上爬起來,說道:“我不做尼姑了,我的相好也不是和尚,我才不像你這樣,什麼人不喜歡卻要喜歡一個和尚,真是的。”

    王碧映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心道:凡大哥真是觀察入微,一下就找到問題的關鍵。

    上到客船上,到就要開船的時候,趙執信這個老頭背著一個小包袱又匆匆忙忙地從遠處向碼頭趕了過來,一邊小跑著還一邊揚手,大叫:“等一下… ”

    簡凡站在甲板上,對王碧映搖頭道:“這個卦老頭,我還真不想再讓他上船來了。”

    王碧映說道:“還是等一下吧,這老頭出身官宦世家,現在雖然貧困潦倒,但是他交遊滿天下,且廣交名士,加上本身也有很大的名氣。而且還是你的啟蒙老師,最好不要得罪!”

    “不僅不能得罪,而且要特別討好,是不是?”簡凡問道。

    王碧映微笑道:“正是,這幾天你們不是很談得來的嗎?”

    “談得來才怪?我不喜歡他叫我小三,他偏偏要這麼叫。”

    “可是,也從來沒有人敢叫他趙老頭,趙老神經,他也不是一樣一點都沒有生氣嗎?像他的名士,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王碧映說著嘻嘻笑了起來。

    談話之間,趙執信已經上了船,來到簡凡的面前,他的臉上滿是疲憊不堪,但是精神似乎還是挺好的。

    簡凡率先發問道:“趙老頭,怎麼樣,去視察完了?有什麼結果?”

    趙執信道:“老夫是非分明,絕對不會冤枉你簡小三,這裡的縣令是老夫的舊識,昨晩老夫親自去過現場,查探過病人,發現病人有發燒、咳嗽、噁心和胸悶的現象,爾後又多汗。像是肺胃鬱熱,又像是瘧疾,又或者兩者俱有之。大夫亦難以斷定,不過不是中毒也不是疫情是可以肯定的了。”

    “也就是說,與我無關了?”簡凡問道。

    趙執信道:“你簡小三自小頑劣,想來長大也差不多,正所謂三歲定十,量你也沒有這個本事。”

    “如果天底下有人有這個本事的話,也只有醒覺大師一個! ”

    “醒覺大師製藥之精,天下無人能夠及,但是這怎麼可能?別說醒覺大師不在這裡,就算他在這裡也不應該懷疑他。而且醒覺大師慈悲為懷,制出阿司匹林、 **片這些靈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此外他還開設免費的醫館為老百姓治病,這樣慈悲為懷的大師怎麼會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簡凡苦笑一聲,說道:“和尚我洽洽正是你口中所說的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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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最好的消息


    趙執信把自己關在船艙裡足足三天沒有出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直到船到了德州,下了船,他又睡到了一輛馬車上去再也不下來。

    來到濟南城,王碧映見趙執信還在車上沒有下來,不禁關心起來,趁著兩輛馬車並駕齊驅之際,王碧映探出頭來,向簡凡問道:“趙伯父沒有什麼不妥吧,他怎麼一聽到你是醒覺大師就變成這樣了?”

    簡凡笑道:“這足以證明我叫他趙老神經是沒有叫錯的!”

    王碧映責怪道:“和尚,趙伯父是一個非常人,你叫他趙老頭沒所謂,他是不會計較的,但是你不能再叫他趙老神經,這樣明顯是污辱人家了,就是在背後也不能夠這樣叫,明白嗎?“

    簡凡道:“他不叫我簡小三,我也不會這樣叫他,說什麼我也是天下名士,一點也不輸於他。”

    王碧映說道:“趙伯父雖然失官二十年了,但是他的人脈還在,果得到他的幫助,對你有莫大的裨益,而且他跟那些當官的不同,他是自己人,他會真心地幫助我們。“

    換句話來說,趙執信貧困潦倒、官場失意,絕對不 現有製度下的既得利益階層,是簡凡可以爭取對象。

    簡凡說道:“如此說來,這個趙老頭還值得結交一下。”

    王碧映和簡家都住在天下聞名的商業重鎮周村,而趙執信則住在周村旁邊的顏神鎮。

    在周村,簡凡和王碧映以及袁雪和王伯揮手道別,然後車隊又繼續向東而去。

    接著,趙執信又要告辭,簡凡乾脆讓人趕著馬車送他回去。

    他自己的車隊穿過繁忙的周村街道,準備出鎮而去。

    簡家的僕人財叔騎著馬來攔住簡凡的馬車,急叫道:“少爺,你走過頭了,回家的路就在那邊往左轉。”

    雖然冒充簡家的人對自己的事業有所幫助,但是冒充人家的兒,簡凡始終做不出來,越接近周村簡凡心裡越是不安,最後決定把事情拖後一下,先把尹不平等人安置好再說。

    簡凡見財叔很著急,就說道:“財叔,跟我一起來的還有這麼多人,我要先安排好這些人,然後再去看老夫人。你先回去通報吧。”

    財叔說道:“咱們家裡宅很大,招待這麼多人絕對沒有問題,少爺就帶著他們一起回家裡去,夫人心裡只會高興,不會責怪。“

    簡凡心想,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少爺,這樣上門去,如果讓人家認出來,我堂堂的醒覺大師豈不成了白撞。

    “我是一個和尚,不方便回去,財叔,你先回去吧!”簡凡見財叔苦苦哀求,甚至攔在路中間不讓馬車過去,簡凡只好叫張阿四下車去拉開財叔,車隊才繼續向金岭的方向而去。

    在不遠處的一個酒樓的窗戶前面,一個白面生親眼看到了這裡的一幕,當他看到簡凡狠心讓人拉開財叔的時候,不禁搖了搖頭,口中說道:“這個不肖,做得太過份了。”

    酒席上另外一個生,舉起一杯酒,說道:“緒方兄,人家的家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李緒方說道:“本來是不應該管的,可是你知道這人是誰嗎?他是我外甥女的未來夫婿,如此不孝,叫我如何放心將外甥女交付給他。”

    “緒方兄的外甥女詩詞雙絕,號稱當代的李易安,我倒要看看看誰有這個福氣,能夠娶到她。”生走到窗邊,剛好看到簡凡把腦袋縮回車窗裡去,不禁哈哈笑道:“這不是一個和尚嗎?緒方兄,你的外甥女不會嫁給一個和尚吧?”

    李緒方怒道:“不錯,他是和尚,但卻是醒覺和尚,是天底下的獨一無二的醒覺和尚,黃兄,如果你知道他遲早要還俗,而你家裡又有妹,是不是也先要先安排一下呢?”

    姓黃的生呆愣了一下,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說道:“果真如此,哪裡還管得了什么妹呀,我黃東昇願意化身為女,嫁與他算了!哈哈…”

    黃東昇爆出一陣大笑,直到眼淚流出來,見到李緒方怒目而視,連忙停下笑聲,問道:“難道一點也不好笑嗎?”

    “很好笑嗎?”李緒方反問道。

    黃東昇知道犯了李緒方的忌了,李緒方這人雖然豪爽、好詩酒、渾若謫仙,任何人都可以開玩笑,但是卻不能夠拿他的外甥女開玩笑。

    黃東昇一時覺得沒趣,給李緒方倒上一杯酒,說道:“既然他還是和尚,就沒有孝不孝的問題了,何況他把這個家人從馬路上拉開,也算是很有禮貌很有教養的了,換作那些二世祖,早就一馬鞭抽過去!哪有這麼多客氣。”

    李緒方聽了,也點頭道:“這說的也是!”

    黃東昇拉著李緒方回到酒桌上,按他坐下,說道:“來來來,緒方兄先坐下,咱們先喝上兩杯,然後給兄弟說一下,這個醒覺和尚是何許人也,為什麼跟你的外甥女訂了親,又為什麼好好的和尚不做,非要還俗不可?”

    ***

    山東金岭鐵礦的開採歷史可追溯至春秋時期,這裡盛產優質高爐富鐵礦和伴生銅、鈷、金、銀等金屬。

    在金岭,你是老爪牙手下的鐵礦有好幾個,受限於生產的效率,產量都不高,但暫時卻可以滿足簡凡現階段的需要。

    兩個多月前,簡凡已經派了兩個冶煉專家戚升和盛修平兩人到來,後來又繼續派人和資金過來。現在一個煉鋼用的巨大平爐已經頗具規模了。

    機械廠就設在臨淄縣南面的山區裡,那里水資源豐富,落差也大,正好滿足機械廠動力的需要,同時也夠隱蔽。可以做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

    在山邊已經建立了的廠房。但是專家們的住還是設在縣城裡面,簡凡在縣城裡早就置下了院。

    安置下來之後,簡凡跟著這批機械人員投入工廠的建設中去,暫時把簡家的事情拋開一邊了。

    同時,合格的高碳鋼也被燒製出來,有這些工具鋼做成刀具,切割一般鋼鐵已經足夠了。

    像一般的機構,簡凡覺得用一般的鋼材就行了,只有製造槍砲才用到高碳鋼。

    這其間,簡家再次派了幾個老家人來看望,不過每個人見過之後,都說簡凡是他們的三少爺,而且是信誓旦旦,絕對不會有錯。

    這讓簡凡心裡也產生了一絲錯覺,難道在這個時空裡原本就有一個空缺,而自己就是上天找來填補這個空缺的?

    簡凡開始猶豫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事實上,自從戚升和盛修平帶著人員資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在簡家的幫助之下了。

    鐵礦之所以這麼容易控制在手上,除了老的因素這外,還有簡家勢力的影響。煉鋼平爐這麼容易建成,也少不了簡家的幫助。

    簡凡來到臨淄縣的一個月來,事情之所以這麼順利,其實跟他是簡家三少爺的身份有一定的關係,簡凡只覺得無形之中有一隻手在他身後默默地支撐著他,為他解決了很多難題。

    簡凡雖然不承認自己是簡家的少爺,但是事實上,他已經在享受簡家少爺的身份帶來的好處了。

    一個月之後,以水力為動力的機械廠基本建得七了,這時受命前去江西找鎢礦的谷麟也回來了,同時帶著上千斤鎢鐵回到臨淄縣。

    接下來就是集中力量進行研製鎢鋼刀具。

    一切都變得非常的順利,簡凡這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天傍晚,簡凡從山里的機械廠回到在臨淄縣城的住所,簡凡在這裡又租又買置下幾處院,除了讓那些專家和家屬住得舒服之外,簡凡還在自己住的院闢開一部分地方出來,供教研用。在工作中有什麼問題,大家回來之後都在這裡進行討論和研究,有時簡凡也會在這裡授一下課,很像以後的科研單位。

    尹不平的女兒尹姬柔和桃花住在一起,桃花負責開發的紡紗機在尹姬柔的指點下,又有了改進,可以推出來了。

    至於尹姬柔,簡凡不會浪費她的才華,他讓她秘密設計製造槍械的加工設備。

    簡凡剛剛回到自己的房,尹姬柔就拿著一副圖紙,帶著桃花急忽忽地走進來說道:“師父,如果要對這樣硬度的鋼材進行切割和鑽孔,弟覺得目前用的刀具還是不夠硬,除非更換一般的鋼鐵,又或者找到更加堅硬的工具鋼。”

    簡凡說道:“我們找到了一種叫做鎢的金屬,用它與鐵合煉,就能夠得到一種更加堅硬的合金,用來做刀具可以消鋼如泥。你不用擔心,這種鎢鋼很快就有了。”

    尹姬柔高興地說道:“那就太好了,如果有了這種刀具,我們的機械可以再上一個台階。”

    簡凡又問桃花道:“桃花,你有什麼事嗎?”

    每次看到桃花紅撲撲的臉蛋,簡凡總是會想到郭舒蘭,每次想到郭舒蘭,他的心裡總是不自覺地痛一下。

    桃花拿出一份圖紙,遞給簡凡道:“師父,俺的紡紗機在尹姑娘的幫助下,已經設計好了,請師父指教。”

    簡凡拿過來人一看,這個紡紗機已經比珍妮機有了很大的進步,也複雜了許多,有兩百多個錠,而且還採用了水力,已經趕得了騾機的水平了。

    這不是桃花可以想得出來的!簡凡看了一眼尹姬柔,尹姬柔連忙解釋道:“圖是弟畫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桃花琢磨出來的。”

    簡凡對桃花的要求並不高,只要她能夠琢磨出十個沙錠的左右手搖紡紗機就行了。

    這樣複雜的設計不是她能夠琢磨得出來的,顯然是這個兩個女孩事先商量好,讓桃花領功,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圖謀。

    果然,桃花說道:“師父,桃花也想跟著師父學習機械之學。像尹姑娘一樣。”

    簡凡爽快地說道:“這是好事呀,勤奮好學是一個好姑娘,師父當然支持了,明天就請老師來教你學算術,算術過關之後,再學習物理。”

    尹姬柔說道:“弟願意教桃花!”

    簡凡笑道:“既然你們兩人都商量好了,還跟師父說什麼呢?”

    兩個女高興地跳起來齊聲說道:“多謝師父!”

    簡凡揚揚手中的圖紙說道:“有了先進的紡紗機還不夠,還要有先進的織布機,這個需要你們繼續努力!”

    機械廠的事已經上了軌道,而煉鋼方面有谷麟帶著三個弟在忙,不用他操心。簡凡把這裡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第二天就帶著李泉朋、張阿四駕著四輪馬車向周村的方向跑去。

    這裡不愧是商業化繁榮之地,魚米之鄉,前往海邊碼頭的馬路修和又平整大寬大,可以並排跑四輛馬車那麼寬大,路上運送貨物的兩辦馬車也是絡繹不絕,挑擔的挑夫更是不少。

    像簡凡這輛跑得又快又平穩的四輪馬車,在這裡還算是稀罕物體,雖然這裡有錢的人很多,但是這個世界上這樣的馬車並不是很多,全天下也只有三輛。有錢也沒處買。

    簡凡這樣出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以為是哪家官家弟出行,於是都紛紛避讓。

    即使如此,從臨淄縣到周村也有近百里,來到周村的時候,已是傍晚,華燈初上。簡凡找了一個客棧住下,剛剛放下行李,一個伙計端著茶水送上來,簡凡一看這個人,竟然是劉鐵,那個火槍隊的偵察員。

    劉鐵小聲地說道:“杜進使我通知公,一切順利,張一念已經平安脫險,他現在浙江養傷,兄弟們一切都安好!”

    簡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掛念著這件事,杜進雖然取得了索阿圖的印信,但是風險還是存在的。

    劉鐵又說道:“另外要告訴公就是:夏家兄弟和郭家妹都無恙,兄弟們大都還在,他們現在都在安全的地方,隨時聽候公的差遣!”

    簡凡有一些激動了,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夏家兄弟和郭舒蘭以及那一幫火槍兵兄弟,是他一直最牽掛的人。現在聽說他們無病,心裡終於放下一顆大石。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7
第125章化學領域的天堂

    劉鐵剛剛走開,就有客人來訪了,簡凡也不奇怪,他除了是天下聞名的製藥大師、慈善大師之外,還生財有道,他做出的香皂、火柴、味精、反季節的蔬菜等東西早就名聞開下,哪樣不是大賺特賺的生意?

    簡凡趕著的四輪馬車,整個周村只有兩駕,一駕是王家的王碧映的,一駕就是他醒覺和尚的。因而他一進周村,消息就不迳而走。一些有企求的人馬上就上門來了。

    這其中有求生意合作的,也有為親人求藥治病的,甚至有亂認親戚的、借錢的、上門提親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不過他們全部都見不到簡凡,簡凡讓李泉朋給他們逐個地進行登記,問明他們的姓名底細、目的,把那些白撞的、要求太過份的、無誠意的人剔除出去,剩下的人則安排好時間再進行會面。

    總之今天晚上醒覺大師累了需要休息,是不見風客的。

    看到李泉朋這麼忙碌,簡凡心裡就想,也許是時候請一兩個秘了。

    簡凡剛剛想到這,從窗外就跳了一個進來,簡凡嚇了一跳,張阿四剛剛拿起槍刺,見到跳進來的是袁雪之後,就放下了。

    簡凡的手也快速抓住了腰間左輪手槍的把手,見是袁雪也放開手來,叫道:“袁雪,你怎麼能夠從窗戶跳進來?這太不雅觀了,要是四覺一槍刺過來,把你刺幾個窟窿,看你怎麼辦?”

    “你以為本姑娘願意的嗎?你看看下這麼多人圍住,我不跳窗哪裡上來?”袁雪惡語道。

    “再說,你那個呆頭呆腦的四覺,不見得是本姑娘的對手。”袁雪對於上次的失手很不服氣,很想找一個機會討回來面。

    簡凡道:“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去招惹四覺,否則吃虧的是你。”

    “那麼你呢?”袁雪用挑畔的眼神斜視著簡凡道,“你上次弄暈了我,本姑娘還沒有跟你算賬。”

    簡凡笑道:“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本事,我除了會用乙醚之外還有很多方法,所以勸你最好還是斯文一點,別來跟我動粗。”

    袁雪坐在桌前面,氣呼呼地道:“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算什麼本事?”

    簡凡笑了笑,沒有理會,問道:“袁雪,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有什麼事?”

    袁雪道:“本姑娘才懶得理會你,是碧映,她說明天想見一下你,跟你商量一下建染料廠的事情。”

    “難道你就不想見到我?”簡凡隨口說道,沒有袁雪這個處處跟他作對的女在身邊,生活上的確少了不少樂趣。

    袁雪聞言心裡“撲”地跳了一下,接著暗暗運了一口氣,才把心中的湧動強壓下去。

    簡凡卻沒有註意到袁雪的變化,說道:“明天中午我有時間,到時我直接去碧映家的廠裡去。”

    袁雪平息了心中的湧動,但是臉上卻出現地陣陣的潮紅,站起來說道:“我明天再來接你!”急沖衝跑到門外,又說道:“碧映說,如果你住在客棧裡不方便,可以到千佛寺去住,那裡已經打過招呼。”接著頭也不轉地跑下樓去了。

    李泉朋把要會見的客人的資料匯總上來,簡凡看了一下,這些人基本都是一些名不經傳的人,資本實力較小,但是簡凡並沒有小看這些民間的資本,而是要充分利用這些民間資金,開辦一些可以軍民兩用的作坊,成為他的軍工產業鏈中一環。

    此外,他還打算修建一條從天津到北京的戰略水泥大道,因而在道路兩邊的每一個縣至少都必須有一家水泥廠,同時還要有足夠的四輪貨運馬車。

    這是一個龐大的戰略佈局,而且隱藏在繁榮商業的表面之下,不到最後的一刻沒有人看得出來,就像那些化學作坊和那些化學材料一樣,不到它們橫掃天下的那一天,沒有人知道它們其實是用來製造槍砲和炸彈的。

    簡凡把那些要推廣出去的項目做了一個清單,跟客人會面的時候就鼓動他三寸不爛之舌,讓他們購買他的專利,替他製造軍工原料。當然這些東西是可以民用的,只要在需要的時候改一下工藝流程,馬上就可以生產軍工產品。

    醒覺大師的名聲,再加上他燦爛的笑容,再加上他細緻的分析,耐心的無微不至的服務,最後當然是皆大歡喜,當然最重要的是:簡凡讓他們相信,這些項目可以讓他們掙大錢。

    之後,簡凡暫時把這些工作交給李泉朋處理,李泉朋本來是跟他學醫護的,只是簡凡一直沒有找到比他更加信任的人,所以把他當作雜役來使喚,不過在這個時代,師父本來就是這樣使喚徒弟的,李泉朋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隨著攤越鋪越大,簡凡現在需要一個靠得住的人來幫他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以讓他從煩瑣的事務中擺脫也來,專心做他的事情。只是李泉朋無論閱歷和才能都不能勝任,而簡凡能夠信任的火槍隊的兄弟,也沒有這個能力。

    簡凡其實心裡已經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個人就是趙執信,只是要讓趙執信這個老頭死心塌地幫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趙執信對簡凡的動機也有所懷疑。

    中午的時候,袁雪依言過來找他,簡凡讓張阿四趕車,自己和袁雪坐在馬車上,一起去王家的作坊。

    跟簡凡同在一輛馬車裡,袁雪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可是今天卻少見的顯得有非常扭捏,眼光竟然不敢看簡凡。

    簡凡察覺到了她這種變化,但是並不細想,以為她還在為那晚用乙醚將她迷倒的而尷尬。

    但是當簡凡引起話題的時候,她又變得興致勃**來,反而比以前更加放得開,玩笑的尺度也開得很大。

    來到郊外的作坊裡,在辦公室見到王碧映,跟王碧映在一起的還有王伯和一個六十來歲的花白胡的老頭、之外還有兩個三四十歲的生。

    王碧映一一介紹過,原來那個花白胡的老頭竟然是王碧映的父親,也就是簡凡的未來岳父,而另外兩個生,其中一個四十左右,一身飄逸靈氣的是王碧映的母舅李緒方,另外一個三十來歲、古怪怪誕的生是李緒方的好友黃東昇。

    簡凡都一一見過禮,臉上微笑了一下。心想:原來是想趁此機會,一家來看便宜女婿!

    而且是接下來的事情,他們也只有看的份了,因為簡凡和王碧映之間的對話,他們根本插不上嘴,甚至不明白他們兩人在說什麼。

    王碧映的染料廠主要還是以生產苦味酸為主,而苦味酸是一種炸藥。這個東西除了簡凡之外,恐怕沒有人會知道它還有這個作用。

    要製得苦味酸,首先要改造現在的焦化廠,將煉焦中得到煤焦油(也就是煤膏)蒸餾分離出苯、甲苯與苯酚。

    甲苯可以直接做成-n-炸藥分開存放起來,這東西很穩定,如果保存穩妥,一般不發生爆炸,在大清朝,就算搬到皇宮裡面去,也沒有人知道這是要命的東西。

    至於苯酚的用處就更大了,除了做成苦味酸,做黃色的染料之外,還可以生成水楊酸製成阿司匹林。

    現在製造阿司匹林用到的水楊酸是用楊樹和柳樹的樹皮製取的,產量很低,而且對樹木的破壞也很大,制約了水楊酸的產量,從而也限制了阿司匹林的產量,如果採用苯酚直接生成的話,阿司匹林的產量將會有一個提升。

    至於苯可以跟硝酸和硫酸混合硝化而得到硝基苯,作有機合成中間體及用作生產苯胺的原料,用於生產其它各種顏色的染料、也可以製造炸藥。

    簡凡見到辦公室牆邊上掛著有一塊黑板,這顯然是王碧映置備的,乾脆走到黑板前面,拿起熟石灰,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畫,將自己記得的有關染料化學的知識都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簡凡和王碧映很早就有了默契,兩人還將整個生產工藝流程重新梳理了一遍,兩人漸漸把其它人都忘記了。

    王父拂著長須,臉露微笑地看著這對年輕人專注地討論著,雖然他聽不懂他們在說一些什麼,但是對於他這個女兒的才華,他是非常有信心的。

    李緒方和黃東昇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於是問旁邊的袁雪道:“袁姑娘,你知道碧映和那個和尚在說什麼嗎?”

    袁雪把頭搖得像拔浪鼓,臉上充滿了自豪又有一些羨慕,“和尚學究天人,他教的那些東西也只有碧映才會明白,我也跟著學了幾個月,可是連一個化學式都沒有學進去。”

    袁雪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在北京城還有兩個看起來比她還要笨的女孩,這個時候也已經初步踏進化學領域的天堂了。

    她似乎除了動一下刀槍、寫幾首不入流的詩詞、另外跟和尚耍一下嘴皮鬥一下氣之外,她幾乎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幫不上和尚的忙。

    我應該幫他做一點什麼?袁雪心裡忽然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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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才女是我親外甥


    接下來的工作,簡凡集中在這個染料廠上面,能夠跟王碧映整天呆在一起,簡凡工作起來也非常愉快,當然,如果說身邊沒有那麼多大燈籠就更加好了。

    最大的燈籠是李緒方,接著就是黃東昇,因為這個染料廠他們也有股份的。

    王家雖然是官宦世家,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官職在身了,家境已經慢慢地衰落,投建這樣的染料廠要很多資金,王家負擔不起。而王碧映又從來不想給簡凡麻煩的人,也沒有向簡凡要錢,因此只好拉上她的母舅李緒方,而李緒方又拉上黃東昇。

    李緒方家境並不比王家寬裕多少,投下這麼一筆銀下去,李緒方心里當然緊張,於是暫時放下卷,到作坊裡幫忙。

    同時李緒方和黃東昇這兩人對化學這門科學也非常好奇,可是他們又放不下面,不好意思向比他們年輕的簡凡或者王碧映請教,因而總是藉著工作的機會,偷偷地學習。

    事實上,簡凡也沒有打算向任何人隱瞞,他還招收了三十多名學徒,每天給他們一個上午的時間進行技術培訓,雖然這只是技能、操作和安全方面的培訓,但是為了使這些學徒更加容易掌握知識,簡凡也會說一下其中化學原理。

    李緒方和黃東昇也作為員工參加了培訓,可惜的是,化學這門學科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思維習慣。對於他們這個年紀、思維已經定了形的人來說,根本就無法理解。最終只會越學越覺得高深莫測。

    與作坊建設的同時,王碧映的實驗室也建立了起來,第一種用苯胺合成的染料也開始合成成功。當用這種合成染料染成的布樣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的時候,其鮮紅艷麗的顏色一下就征服的所有的人。緊接著將這種布樣用肥皂洗、在陽光下曝曬,布片的鮮紅色彩始終沒有消褪的跡象。

    接著又有幾個顏色的染料開發出來,這些用合成染料染成的布樣不僅顏色艷麗,色彩多樣而且堅固不褪色,比起現在天然染色的效果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

    李緒方和黃東昇終於鬆了一口氣,作坊現在已經在實驗室制出了鮮豔的染料,雖然作坊式的大量生產還沒有完成,但是也差不遠了。

    作坊發展到現在,賺錢是肯定的了。兩人又來到了謫仙樓,準備一醉方休,以彌補這段時日欠下的酒癮。

    酒上來之後,李緒方就先乾了三大杯,然後才大呼一口氣,說道:“呀,真舒服,這次總算喝了一杯放心酒了,前段日,雖然也有酒喝,可是總是心掛掛放心不下,擔心投下去的銀會見財化水。沒有心情,酒喝下去就像白開水一樣。”

    黃東昇哈哈笑道:“千,虧你平時這麼愛護你的外甥女,可是叫你投錢下去的時候卻猶豫不決,如果不是我來作擔保,只怕你都不肯下本錢,否則,今天你的後悔莫及了,千,你怎麼謝我?”

    “我敬你三杯!”李緒方又連飲三杯,說道:“不是我做母舅的不信任她,只是因為我們李家不比你黃家,你黃家銀多的是,不在乎這些銀,虧本了也沒有什麼。”

    黃東昇笑道:“千,我們黃家雖然銀多,但是如果不看準時機也不會投下去的,這次的銀也不少。

    說實話,王家的小姐一個小女孩,會寫一些詩集,怎麼會做生意,如果 看在她的份上,黃家是不會投資的。我黃家看好的是醒覺大師,他做出來的火柴、香皂、阿司匹林哪樣不遠銷天下,飄洋過海,供不應救?能夠有機會跟他合作,這點錢算得了什麼。

    不過現在看來,王家小姐天資聰穎不在你我之下,否則我們跟了大師近一個月,連一點皮毛都學不到,而她卻可以和大師有商有量,還能在大師的指導下做出這麼鮮豔的染料!”

    “這些染料推出市場,絕對不比那些香皂、火柴差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黃東昇自己滿了一杯,一飲而盡,心滿意足地說道。

    黃東昇的確很滿意,他能夠接到這個項目,最重要的是幫黃家搭上醒覺大師這條線,以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醒覺大師真是我的福星,黃東昇醉熏熏地想。

    李緒方又拿酒杯來到窗戶前面,他一向有這個習慣,喜歡看著外面熱鬧的街市。

    這時正是下午時分,是街市上最熱鬧的時候,忽然街道上起了一道漣漪,一些人急忙朝著上街道口趕快去。

    而李緒方的染料廠就在那個方向,雖然李緒方知道這也許不關染料廠的事,但是這個染料廠他投入大量的資金和心血,心裡一下就懸了起來,連忙叫灑樓的小二上來,讓他下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東昇懶懶地說道:“千,別急,在這周村,由王家、李家和我黃家聯手開的作坊,誰敢找我們的麻煩?何況還有醒覺大師坐鎮,不說醒覺大師是簡家的人,就說他跟阿哥和幾位阿哥的關係,在大清也沒有幾個人敢得罪他。”

    酒樓的小二噔噔噔地跑上來,告訴李緒方說道:“兩位爺,聽說是顏神鎮趙家的小女兒趙慈,向王家的小姐王碧映挑戰,據說趙慈的父親趙執信公,在回家的路上,剛好碰到王碧映的船,就坐王碧映的船回來,可是奇怪的是趙執信回來之後,一向常態,變得沒有精神,因此趙慈覺得是王碧映對她父親施了什麼手段,這次要找王碧映的麻煩,要跟她比鬥詩詞,決一高下!”

    黃東昇一聽,酒意馬上就醉了,搶先一步向樓梯口跑去,同時還叫道:“兩大才女鬥詩,千古雅事怎麼能錯過?千,兄弟先走一步了!”

    李緒方也不輸人後,但是他號稱李謫仙,不能夠像黃東昇那樣沒有風度,他丟了一錠銀,拿起扇搖了兩下,說道:“才女是我的親外甥,鬥詩?沒有見過嗎?”

    但是下到樓下,他再也不能鎮定自若了,叫了一輛轎,叫道:“快快快,快去鬥詩亭!”
mk2258 發表於 2019-9-15 12:05
第127章青海李皮蓬-

收到趙慈的挑戰書的時候,王碧映正在染料廠的辦公室,簡凡和袁雪正好在旁邊。

王碧映看了挑戰書之後,微微一笑,把所謂的挑戰書丟在一邊,說道:“詩詞不過情景而已。景在天地中,情在我心中,交融而為詩。鬥詩雖然熱鬧,但是去失去了詩詞創作的原本意義,我不屑為之。何況現在我的精力已經放在化學實驗上面。沒有時間研究詩詞,如果趙慈要鬥詩,就算我不如她了罷。”

“這不行,如果你認輸,這山東界面的第一才女的名號就要拱手送人了。”袁雪急促地說道。

王碧映道:“趙家世代書香,趙慈是趙執信的幼女。受到良好的文化教養與熏陶,擅長吟詠詩詞並且風韻不凡。若論文采,碧映自愧不如,這第一才女之名本來就應該屬於她,碧映從來沒有跟她爭過。”

簡凡知道王碧映性喜淡薄,不喜歡與人爭鬥,讓她拋頭露面去人家'鬥詩'是不太可能的。於是安慰道:“說的是,現在你掌握了高深化學知識,天底下的女子無人可比,你已經升格為天下第一才女了,這山東第一才女的名號,讓給她也無妨! ”

王碧映臉上微微發紅,悠悠地說道:“學會化學的還有李雲汐和春娥,也許她們才是天下第一才女。”

簡凡第一次從王碧映的語氣中體會到淡淡的醋酸味,於是連忙陪笑道:“李雲汐雖然學到化學的一點皮毛,但是我知道她本性頑劣,資質所限,不論是化學、詩詞歌賦、聰明才智都跟你沒法可比。春娥更是一個傻乎乎的小丫頭,連才女的邊都搭不上。”

王碧映被心上人這麼稱讚,心裡如同吃了蜜一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覺得自己所受的這麼多苦楚都值得了。

王碧映心裡想著,臉蛋越來越紅越來越燙,連忙跑出了辦公室,並且說道:“我還有幾個實驗要做,這鬥詩的事,你就替我回絕了趙慈吧! ”

袁雪叫道:“可是人家已經叫齊了裁判,在斗詩亭等候了,你這樣不出戰,如何向父老鄉親們交代!”

簡凡笑道:“也是,兩大才女鬥詩,這麼八卦的事情,如果說一方不應戰,的確會讓喜愛熱鬧的人失望。只不過碧映不肯出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袁雪責怪道:“還不是你惹下的麻煩!”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一個和尚,回到山東之後,我是規規矩矩地做人,不!是規規矩矩地做和尚。從來沒有行差踏錯。”

袁雪道:“自從趙慈父親趙執信坐了我們的船回來之後,精神就變得異常了,可是又不知道什麼原因,只知道是上了我們的船之後才弄成這個樣子的,她一個女孩子,又不敢找你的麻煩,所以就來找碧映的麻煩了。

你也知道,碧映是多麼地維護你,她不僅不告訴你這件事情,還承受了趙慈的諸多責怪,本來她們兩人之間就有一些誤會的,這下誤會更加深了。

碧映又要負責這個染料作坊的事情,樣樣都要親力親為,哪有時間跟趙慈解釋,於是就乾脆避而不見,趙慈約碧映鬥詩,無非想逼碧映出面,出一口氣而已。”

簡凡道:“趙執信精神有問題?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們才是。這個趙慈此刁蠻任性,也難怪,有這樣的怪老子,就有這樣刁蠻女兒。”

袁雪卻說:“趙執信有沒有問題,你最清楚,我和碧映其實都知道跟你一定有關係,否則碧映也不會不敢面對趙慈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還是需要你去解決。”

簡凡照樣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說道:“雖然我開始的時候叫過他一句'趙老神經',但是這也不可能導致他發神經的原因吧?”

“不過,既然這事已經影響到碧映了,我作為她的男朋友,也應該為她分憂。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在斗詩會上鬥贏趙慈,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

袁雪道:“對呀,雖然碧映是天下第一才女,但是如果在周村都被人蓋過一頭的話,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可是她又不想爭強好勝,不肯應戰,這如何是好?”

“那就由我們倆替她應戰了!”簡凡自信滿滿地說道。

袁雪雖然聽到“我們倆”這幾個字心裡有一些異樣,但最終還是無法控制地哈哈笑了起來:“你是說你來代替碧映出戰?難道你要穿上女人的衣服假扮女子?就算讓你蒙混過關,可是你作出的詩詞可以跟王碧映比嗎?我知道你的詩詞水平很高,但是風格始終不同,人家一听就知道不是女子所作。”

“誰說我一定要露面的,我在這裡把詩詞作好,然後寫在紙上,送給趙慈對就是。“

“是她自己找上門來要我們鬥詩的,就要遵從我們的規矩!“

簡凡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打開當作紙扇扇了幾下,搖頭晃腦地踱了幾步,吟出一首詞來,“暖雨無晴漏幾絲,牧童斜插嫩花枝,小田新麥上場時。汲水種瓜偏怒早,忍煙炊黍又嗔遲,日長酸透軟腰肢。”

袁雪急忙拿起筆記錄下來,重新念了一遍,說道:“這首《浣溪沙》的上闕的確很美:初夏的陣雨飄飛在山谷田野,已上場的新麥散發著陣陣的清香,頭上插著花朵兒的放牧小姑娘悠然自得地騎在牛背上。

但是,詞的下闕卻滿腔的幽怨,似乎是一個農婦幹完​​了農活,又要回家做飯,忙得腰酸背疼,還要受到丈夫的挑剔與責罵。這不是碧映的詞,倒像一個村姑怨婦,和尚,你這詩詞是從哪裡抄來的?”

簡凡當然是抄來的,讓他寫也寫不出來。

“你放心,這首詞拿出去,絕對不會有人跟你說,這詞是她作的。”簡凡信誓旦旦地說道。

袁雪倒是不擔心這個,說道:“這首詞整個拿出去是不行的了,一看就知道是人家代作,不過,詞的上闕清新脫俗,倒是秀符合碧映的詞風。可以考慮將上闕送給趙慈,讓她對下闕。”

鬥詩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出題者出上兩句,讓對手對下兩句,詞也是一樣。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各自寫一首詩詞,比誰之優劣。

說到詩詞的造詣,袁雪雖然是半桶子,但還是比簡凡這個現代化人強,簡凡唯一的優勢就是。他腦袋瓜裡記了很多雜七雜八的詩詞。

“不過要對下闕也不是很難,以趙慈的才華,對出的下闕一定不比原作差,就是本姑娘也對得上!”袁雪說道。

簡凡道:“既然對得上,那麼就不要了,我們要一招制敵,一下子就難倒她。否則輪到她出題的話,我們就不一定對得上了。”

袁雪說道:“趙慈並非浪得虛名,要一下子難倒她,就連碧映也做不到,別說我了。”

“那就來一首化學元素詩,出上兩句,讓她對下兩句,如果難不倒她,我從此不做和尚!”簡凡咬牙說道。

這啟發了袁雪,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個我知道,'青海李皮蓬,唐單養父乃。那美女桂林,柳綠芽加蓋。'把這首詩的前兩句出給她,讓趙慈對下兩句,一定會把她弄得云裡霧裡。”

袁雪呵呵笑了起來。她學了這麼久的化學,也只有這句詩才勉強記得住。

不過上面的諧音歪詩是拿不出去的,要用正式的元素名字,只有這樣才能夠難道趙慈,否則自己首先就是狗屁不通,怎麼難人家呢?

但是讓袁雪寫出正規的元素的名稱,她又忘記了,簡凡只好親自動手,在紙上寫下“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然後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下“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前面是出的題目,後面是答案。

這兩張紙都讓袁雪用毛筆抄寫一遍,然後讓袁雪趕到'鬥詩亭'交給趙慈,讓她對下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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