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射擊!”重劍士方陣已經走到了十五碼之內的距離了,德瑞恩已經連續射擊了七次,現在開始了第八次連續射擊。
“叮叮當當~~ !”到處彌漫的都是火槍射擊產生的白色煙霧,嗆鼻的硝煙讓整個決斗場上的決斗雙方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這次射擊之後有 當 當的聲音從重劍士方陣那里傳出來。
“第三排,射擊!”德瑞恩根本就不管看到看不到,反正限定在這個範圍之內了,重劍士們只能排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走,剛才 當 當的聲音可能是重劍士扛不住子彈的連續沖擊暈倒的聲音,不過,那只是第一排而已,後面還有三四排呢!繼續打就對了,看不見也沒關系,反正就是那個方向,端平了火槍放槍絕對沒問題。
“ 當!哎呦!你踩著我了!”
“ 當!看不到前面了!”
“ 當!咳咳,嗆死我了,眼楮流淚什麼也看不到了!”
被白色的煙霧籠罩的重劍士方陣中傳出嘈雜混亂的聲音,看起來重劍士方陣似乎亂套了。
“咦?我這邊兒怎麼什麼事兒都沒有?”德瑞恩奇怪的看向自己同樣被白色煙霧包圍的火槍陣。
只見火槍手們臉上都蒙著一層紅色的絲綢面罩,帶著地精們研究的潛水眼鏡兒,然後動作迅速的給火槍裝填,然後等著命令站起來射擊。潛水眼鏡兒扣在眼楮外面,不透氣,硝煙除了能阻擋一下視線之外,根本辣不到眼楮;紅色的絲綢面罩暫時將硝煙和射擊者隔開,不過,這群射手早就習慣了硝煙的味道,對于這種嗆人的硝煙味本身也有一定的免疫性了,所以他們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射擊,而後面的魚人則是干脆閉緊了鼻孔張開了鱗片,眼楮上的眼膜也升了上來,既聞不到硝煙的味道也不會被燻著眼。
反觀重劍士們可就慘了。硝煙從盔甲的縫隙中鑽了進去,由于盔甲厚實,不透氣,煙霧長時間的滯留在盔甲之中,導致里面的人被燻的鼻涕眼淚橫流,而面罩又擋住了他們伸手把眼淚和鼻涕給弄出去,于是面罩里面是煙霧口水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的一張臉。
子彈連續不斷的擊中盔甲,雖然不能穿透鋼甲本身,但是子彈強大的動能卻能透過鋼鐵良好的共振能力傳入人體之內。子彈雖小,但是被迎面撞上的話,就算是BB彈也能撞的渾身青腫,何況這是正兒八經的鉛彈?高壓氣體推動的BB彈都能把一個啤酒瓶打個窟窿,火藥推動的鉛彈打在鋼板上多大力道?別的不說,鋼板里面的東西絕對把這種動能完全給吃進去,尤其是鋼板里面包的是個人,吃的更快!
腦袋燻得頭暈腦脹,胸前又被連續不斷的鉛彈擊中,重劍士們雖然強壯,卻也無法扛得住這種強大動能的連續沖擊。本來就眼淚鼻涕橫流了,硝煙燻得他們喘氣都喘不勻,強大的沖擊力再透過鋼甲連續不斷傳入體內,最終造成了內髒的損傷,導致重劍士們胸口更是發悶。最後一口血翻上來,噗的一口從面罩的縫隙中噴了出來,然後人也軟軟的躺倒在地了。
煙霧里面的重劍士方陣發生了什麼事兒,德瑞恩完全不知道,他只管不停的發布射擊的命令,而那些火槍手則是因為緊張,反而裝填速度比平時還要快上一點兒,這更是導致了子彈幾乎就是連續不斷的如同密集的冰雹一樣砸了過去。
雖然德瑞恩心中也有點兒擔心,但是他一直也沒听到自己方陣里面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槍聲一直在繼續,于是他索性決定在自己方陣沒有發生崩潰之前就這麼一直打下去----他相信自己手下的火槍手們沒有傻到敵人沖到自己面前還會繼續開槍的地步,這點兒他已經反復的對這些火槍手們說過了,如果你能看到敵人正在沖向你,而且距離近到你不可能裝填第二次彈藥的話,別猶豫,打完最後一槍往後跑就對了,後面有戰士替你擋刀!
而安東尼奧則是因為煙霧彌漫完全看不到自己的重劍士方陣在干什麼,他焦急的在外面騎著馬來回的打轉,要不是因為規定了將領不能進去的話,恐怕他會自己跑進去看個究竟,因為按照時間算的話,重劍士方陣現在應該突入德瑞恩的火槍陣里面去了,但是為什麼槍聲還在繼續?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火槍陣後撤,戰士上前!”德瑞恩听了一會兒,發覺只有火槍發射的砰砰聲卻听不到子彈打在鋼甲上的叮當聲了,他意識到可能對面的重劍士已經全部躺了。于是下令停止射擊,讓魚人戰士們拎著盾牌上前準備迎接可能還留下的部分重劍士的攻擊,相信將近兩百名魚人戰士用沉重的盾牌砸也能把吃了那麼多子彈還能站著的重劍士給砸趴下。
魚人戰士們倒是不在乎煙霧彌漫,他們拎著盾牌快速的穿過火槍手留下的縫隙頂在火槍手前面,然後將大貝殼插在地面上,從貝殼弧狀露出的空隙伸出頭來警惕的看著前方。
“戰士向前搜索!沒暈的全部打暈!”德瑞恩又稍微等了一會兒,他只听到了重劍士方陣傳來的呻吟聲,卻沒有听到那種鏘鏘的金屬摩擦聲,這證明那些重劍士可能已經全部被擊倒了,呻吟的應該是受傷了,但是受傷的重劍士依然具有殺傷力。德瑞恩不打算這樣大開殺戒,因為這樣可能會給其他人造成一個殺人狂魔的印象,于是他下令將那些沒暈過去的重劍士全部打暈,這樣既保證了自己人的安全,也保證了大家不會把自己看作殺人狂。
魚人戰士即使在煙霧中也可以行動自如,他們的眼瞼保護了他們的眼楮不會被煙霧辣到,而他們的鼻孔緊閉著,鱗片張開利用皮膚呼吸的方式又不會被煙霧嗆到,所以在煙霧中他們可以準確的找到那些還在呻吟的重劍士,幫他們脫下頭盔,然後很熱情的給他腦袋上來一拳。
很快,將近兩百名魚人戰士就從煙霧的另一頭沖了出去,然後轉過身看了看那團還在慢慢擴散的煙霧張開了鼻孔收起鱗片,呼哧呼哧的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來個法師,把這煙霧給吹開!”利普斯納爾看到魚人戰士忽然從重劍士方陣後面冒了出來,心里就覺得有點兒不妙了。因為煙霧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大家只是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亂響了一陣子,然後德瑞恩就讓戰士上前了,再後來,魚人戰士們就從原來重劍士們出發的地方冒了出來。這煙霧之中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兒是肯定的,那就是重劍士方陣被魚人戰士們突破了!
很快有個貴族就喊來了自己身邊的法師,不過這法師應該級別不高,很可能還是個法師學徒,因為他用風系魔法很吃力,又是念咒又是打手勢的折騰了半天,風刃倒是飛出來幾個,龍卷風是一丁點兒都沒看到。
“亞考蘭!把這該死的煙霧給弄走!”德瑞恩看到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捂著鼻子想看個究竟,他自己也想看看西班牙火槍陣的威力到底怎麼樣,于是便喊藏在魚人戰士中的魚人大薩滿亞考蘭。
“風之圖騰!”亞考蘭放下手中的大貝殼,從後腰抽出一根翠綠的樹枝揮動了幾下,一個奇怪的小木樁子鑽破地面,似乎有生命一樣的晃了晃身子,然後緩緩的轉動起來。所有的煙霧都開始向著小木樁聚集,最後聚集起一大團濃厚的似乎有實質的略微發灰的白色煙霧停留在小木樁上面,然後緩慢的旋轉著從小木樁上面灌進小木樁。
人群都被亞考蘭這一手給吸引住了,人類沒有薩滿祭司,自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只是看到一間小屋子那麼大一團似乎沉甸甸的煙霧就那樣像個漩渦一樣的旋轉著,然後旋窩的底部連著小木樁,最後煙霧形成的旋窩被小木樁完全吸收掉。吸收掉煙霧的小木樁似乎也釋放完了自己的生命,變得灰蒙蒙的躺在地面上。亞考蘭走過去,撿起地面上的那個灰蒙蒙的小木樁,小心翼翼的擦干淨,寶貝似的揣進懷里。
“安東尼奧先生,看起來,似乎算是我贏了吧?雖然沒能把你們的人趕到決斗範圍之外,不過你們的人全部趴下了。”德瑞恩看了看場地里面的東倒西歪的重劍士們,騎在霜刃豹的背上對著安東尼奧攤了攤手表示這場決斗應該是自己贏了。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這可是重劍士,你沒有法師和騎士,僅僅用一群火槍手就把他們給打敗了?這……這怎麼可能?!火槍是改造過的?”安東尼奧跳下馬,圍著躺在地面上的重劍士轉了好幾圈,沒看到任何人身上有任何的傷口,但是頭盔外面噴的那一片片的殷紅血跡讓他感到迷惑不解。
就算盔甲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坑,也不至于讓盔甲里面的戰士吐血吧!要知道只有遭到強力的撞擊之後,才能導致盔甲里面的戰士承受不住重力而吐血,而那時候盔甲都打的變形了!現在盔甲上只是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坑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安東尼奧死活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火槍還是那火槍,真沒改過,我沒那麼卑鄙,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沒時間去改裝火槍,我允許你隨便檢查我的火槍手他們手中的任意一支火槍。”德瑞恩和霜刃豹跳下房頂,走到重劍士身邊仔細的看著重劍士的同時對安東尼奧說道。
“噢,這太難以令人置信了,這就是一般的火槍,它平時為什麼沒有這麼大的威力?德瑞恩先生,不,德瑞恩閣下,我請求您將這種技術傳授給我。要知道如果您的這種技術應用在戰爭中的話,也許我們阻擋獸人就沒那麼艱難了。”安東尼奧絲毫不在乎自己已經打輸了這場決斗,而是真的跑過去找火槍手要了一支火槍檢查,發覺真的是普通的火槍之後,他跑過來真誠的向德瑞恩求教。
“抱歉,安東尼奧勛爵,我還不能把這種技術傳授給你,現在為止,我們還算是敵人呢!”德瑞恩攤了攤手帶著真誠的歉意對安東尼奧說道︰“除非你願意跟著我一起作戰,成為我的部屬,獲得我的信任之後,我自然會把這種技術傳授給你。”
“那不可能,德瑞恩閣下,我還要上戰場抵抗獸人侵略的,恕我無法跟隨您了。”安東尼奧很明智的拒絕了德瑞恩的邀請。
“如果我也幫助暴風城抵抗獸人入侵的話呢?只要他們承認我對這邊的掌控權,我們迪菲亞兄弟會就是暴風城的一員了,那麼,保衛領土也是我們的責任之一。就看他們是否遵守承諾了,反正我是遵守了。”德瑞恩聳了聳肩對著利普斯納爾表示應該宣布決斗結果了。
“呃,好吧,大家已經看到了,無論如何,暴風城這邊輸掉了這場決斗。”利普斯納爾無奈的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依照決斗前設定的條件,所有貴族一致承認了血精靈族的王子----德瑞恩‧風行者殿下是西部荒野的領主,西部荒野的所有居民歸他所有。按照規定,領主要按時向暴風城繳納一定的稅賦,戰爭時期領主要帶領其領土上的軍隊參加保衛王國的戰爭。但是,由于德瑞恩殿下本身是王子的原因,賦稅可以不繳,但是需要率領軍隊參加保衛王國的戰爭。”
“好了,這是我們簽訂好的協議,希望德瑞恩殿下能夠認真的履行一名領主的職責,雖然說讓一位王子殿下當領主實在是,嗯,降低了身份,不過這是您自己的選擇。”利普斯納爾從侍從手中拿過兩份協議,分別請德瑞恩簽上名字之後卷起來打上火漆印記,將其中的一份交給德瑞恩恭敬的說道︰“以後請您多關照了,咱們的領地挨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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