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16
usaden 發表於 2014-4-5 21:42
第六百零八章 關於友情,關於忠誠



“話是這樣說!”武寧遠笑了笑,依然是眼中含著感激,對呂恒道:“這種素質,皇帝的所有兒子都具備。你能說,那個被流放的晉王沒有這種素質嗎?蜀王沒有嗎?最遜的吳王,都有膽子搏一把。只是,這些人,卻都毀在了他們那群吃屎的幕僚手裡。如果遇到良師,難保他們不是一方治國能臣。可惜啊!”

    說起這些已經消失在了政權鬥爭中的對手,武甯遠感慨良久。

    談笑間,滄桑的眉眼中,帶著稍許的過往氣勢。

    呂恒笑了笑,拎起茶壺,幫武甯遠滿上。

    武寧遠端起茶盞,笑著看著呂恒。

    二人舉杯輕輕一碰。

    武寧遠抿了一口茶後,放下茶盞,砸吧著嘴,搖頭歎息道:“可惜,這些被人誤入歧途的皇子了!”

    幽幽的燭火下,武寧遠望著燭臺的目光,有些惋惜,有些心痛。

    畢竟是他的子侄,如今,卻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大周皇家爭鬥成如此慘烈的結果,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心中難免悲傷。

    呂恒看著武寧遠一眼,伸出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寬慰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看開點吧,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很正常的!再說了,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樣,我成了晉王的老師,那還有小武什麼事兒啊?”

    見呂恒開玩笑,武寧遠非但沒笑。反而嘴角掀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點點頭,端起茶盞,悶聲飲了一口。

    武寧遠歎了一口氣,將心頭的愁緒甩出去後。抬起頭,期盼的看著呂恒,輕聲問道:“又說,明年開春,皇帝埋在桃花源下的陳年老酒,你會去喝嗎?”

    聞言,呂恒端著茶盞的手,微微停滯了片刻。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端起茶站抿了一口。

    放下茶盞後,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子上,輕輕的歎了一聲:“算了吧!”

    武寧遠身體微微一抖,眼中滿是傷感,收回目光,輕歎一聲,喃喃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呂恒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搖搖頭。

    燭火靜靜燃燒著,垂淚地落在燭臺上。

    那如豆的燭火,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

    呼呼的風聲,拍打著窗櫺。窗櫺上,那破了一個小洞的窗紙,瑟瑟顫抖著。

    風吹進房間裡,燭火輕輕搖曳。

    呂恒目光平靜的坐在那裡,見那燭火被風吹得幾欲熄滅。緩緩起身,伸出手,遮住了跳動的燭火。

    一旁,法海和尚輕輕站起來,走到了窗戶邊,將那碎掉的窗紙粘好。然後打了個哈欠,歉意的對呂恒笑了笑,轉身走去了後堂。

    臨走的時候,法海和尚還不忘敲打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的阿貴。

    “怎麼,談完了?”阿貴撐著酸麻的胳膊,坐起來,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法海捂著肚子,做出很難受的樣子,呲牙咧嘴道:“吃壞了肚子,上廁所,你去不去?”

    已經清醒了過來的阿貴,看到身旁,坐對面的公子和王爺,一言不發的樣子。眼中滿是明澈之色,笑了笑,點頭道:“同去,同去!”

    隨後,二人勾肩搭背而去。

    而武寧遠的那幾個親兵,被叫醒後,也是一頭霧水。撓了撓頭後,跟著阿貴和法海和尚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呂恒和武寧遠。

    二人對面而坐,靜靜的看著彼此。

    “其實……”長久的沉默後,呂恒微微一笑,看著武寧遠,開口道:“其實,這未嘗不是皇帝想看到的。就現在的樣子,皇帝不用擔心我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而我也樂得清閒,每日遊山玩水,不亦樂乎。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我和皇帝都有利。你覺得呢?”

    “可是,總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武寧遠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知道,這是呂恒犧牲了自己的利益,來成全皇帝的心願。心中在感歎敬佩呂恒的博光胸襟至於,也對陛下的多疑感到無奈。

    想起以往皇帝、自己和呂恒,三人飲酒作樂的日子。心中仍然是難免懷念。武寧遠輕歎一聲,惋惜道:“生疏了!”

    呂恒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搖了搖,很平靜的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好詞啊,呵呵。”對於呂恒的這首詩,武寧遠記得很清楚。此時,聽呂恒說起這首詩,武寧遠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不過,那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呢?”

    呂恒瞪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片刻的沉默後,呂恒漫不經心的抬起手,用手中的竹簽,挑了挑跳動的燭臺:“呵,桃花,桃花哪裡都有。貌似我在江寧的那個小院子裡,還有一棵呢!”

    想起秦淮河畔的那個掩映在晨霧中的桃花源,呂恒臉上不經意浮現出了溫暖的笑容。

    那段日子,雖然窮了點,不過,還真是讓人懷念。

    “只是不知道,那小院還在不在?”呂恒輕歎一聲,苦笑著說道。

    武寧遠卻從這句話中聽到了別的味道,聽到呂恒的擔憂後,武寧遠連忙點頭道:“在,在呢。完好無恙!你走了以後,江甯府尹把你那小院化為了禁區,嚴謹任何人前去打擾!現在好好的呢!”

    呂恒沉默了片刻後,將杯中的茶葉倒掉。抬起頭,看著眼光閃動的武寧遠,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既如此,那明年桃花盛開之時,寧遠公能否光臨小院,飲一杯?”

    武寧遠連忙點頭,隨後又試探問道:“只有你我?”

    呂恒沉默了一下,將茶盞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道:“人多些也無妨,熱鬧!”

    武寧遠頓時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夜到子時,酒館裡,關於抓捕平叛的計畫,已經完全敲定。

    呂恒拿出了這幾日,煙雲衛打探到的情報和消息,一股腦的交給了武寧遠。然後自己樂的清閒,躲在一旁看熱鬧。

    被人當槍使,武甯遠心裡自然不爽。不過,他也知道,呂恒是得知了自己和黃國安的關係,才不管不問,放手讓自己去處理黃國安。

    畢竟,黃國安曾是自己的手下。

    對於呂恒的這份情,武寧遠雖然在嘴上嘟嘟囔囔的說,呂恒這事不負責任。但心裡,還是感激的。

    將那些名單上的人物,都熟記在心後。武寧遠帶著親兵,就要出去。

    身後,呂恒起身相送,笑言道:“恭祝寧遠公,凱旋而歸!”

    見武寧遠咧嘴一笑,呂恒轉過身來,對店小二道:“聊了一晚上,都餓了。小二,菜做好了沒,趕緊的!”

    武寧遠一臉的感激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自己幾天來,晝伏夜出,風餐露宿的。還沒吃過一頓熱飯呢。

    尤其是,昨天到今天,心裡裝著事的武寧遠,更是一頓飯都沒有。滿打滿算,就在剛剛喝了一壺水。

    尤其是當店小二招呼著夥計們,將美酒美食端上來的時候。聞著空氣中,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武寧遠肚子裡咕嚕咕嚕的想著,不斷的吞咽著口水。

    “哦,王爺前去抓人吧,放心,這點飯,我們替你消滅了!”呂恒低著頭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朝著門口的武寧遠擺手道。

    故意的,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尤其是看到阿貴那廝,將一塊流油的雞腿,舔的巴茲巴茲作響的樣子,武寧遠餓的眼睛都發昏。

    當看到阿貴張開大嘴,把一塊雞腿都放進了嘴裡的時候,武寧遠的心肝都在顫。那一口,仿佛是咬在了自己的心頭上,那個痛啊。

    武寧遠舔了舔嘴唇,然後鼓起巨大的毅力,艱難的從那飯桌上移開了目光。

    深吸了一口氣,大義凜然的邁步走出了酒館。

    眼紅老子,老子就偏不上當。

    房門轟隆一聲被關上。酒館裡,呂恒和阿貴法海三人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

    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心片刻。

    就聽到房門卡擦一聲,被一腳踹開。

    武寧遠帶著三個親兵,如同一股狂風一般,席捲而過。以風捲殘雲之勢,將桌子上的酒菜吃了個一乾二淨。

    武寧遠撩起法海的袈裟,擦了擦嘴巴後,摸著鼓鼓的肚子,享受的打了個飽嗝。

    然後,在呂恒三人驚呆的目光中,武寧遠拋下一句話後,帶著三個親兵揚長而去。

    “吃飽了才能打仗!”

    ……

    丑時,

    各行動部隊,陸續到達指定位置。

    隨著,天空中一聲嘹亮的鳴鏑聲後。參與抓捕的隊伍,破門而入。將那正在溫柔鄉中,摟著小妾熟睡的涉案官員,逮了個正著。

    陸陸續續的情報傳來,武寧遠愈加氣急敗壞,一份份的情報顯示,這些官員,竟然有一半都是在青樓中被抓獲的。

    朝廷到底養了一幫什麼狗官?

    府衙前,兵甲林立,火把燃燒。

    騎在馬上的武寧遠,目光如電,看著眼前這寂靜無聲的府衙,花白的鬚髮在風中飄舞著。

    “王爺,只剩下這裡了!”

    負責傳信的親兵,上前拱手行禮後,將一疊從那些官員家裡搜出來的東西呈遞給武寧遠後,

    武甯遠黑著臉,借著火把的光芒,看著手裡這一摞厚厚的銀票,氣的嘴唇都在發抖。

    這其中,有貪污的、有枉法的、有強搶民女的、有搶佔百姓地盤的。更讓武寧遠難以接受的是,在這其中,竟然發現了段鵬所部的行軍路線圖。
usaden 發表於 2014-4-5 21:47
第六百零九章  葬花亭



夜風肆虐,火把搖曳。

    呼呼的風聲中,那火把上的火焰,撕扯的快要斷裂一般。

    看著眼前緊閉的衙門,騎在馬上的武寧遠,轉過頭,看一眼,身旁衛兵手裡已經快燃燒殆盡的火把。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他還是不肯出來嗎?”

    衛兵搖搖頭,苦笑道:“沒有!”

    衛兵轉過身,看到因為在這寒風中呆了很長時間,士兵們身上的甲胄,已經接上了一層白白的冰霜。猶豫了一下,拱手問道:“王爺,動手嗎?”

    武寧遠伸出手,握了握馬背上的刀柄,歎道:“再等等吧!”

    衛兵點點頭,退後一步,不再言語。

    當暮色漸去,東方的天空浮現出一抹魚肚白後。

    武寧遠那花白的鬍鬚上,已經結滿了冰霜。

    動了動有些凍僵的手,看著那依然緊閉的府門,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這初冬冰冷的空氣。

    待到頭腦中那一絲傷感退去後,武寧遠的目光,已經變得堅毅漠然。

    鬆開馬韁,緩緩的抬起了手。

    身旁,衛兵見狀後,挺直腰杆,大聲道:“準備!”

    話音落下,幾個士兵推著鼓槌車,走上了前去。

    同時,守在兩側的弩弓手,吱吱呀呀的拉開了弩弓。鋒利冰冷的箭頭,齊齊瞄準了那即將打開的大門。

    護衛在武寧遠身旁刀盾手上前,嚴密的將武寧遠和幾位將軍護衛住。同時,長矛手手中的長槍齊齊落下,平舉著,身體微躬,準備衝鋒。

    武寧遠看了一眼那大門後,沒有在猶豫片刻。

    手掌猛地揮下。

    “殺!”

    一聲令下,士兵推著鼓槌車奮力沖上前去。

    而就在那鼓槌車快要撞擊到大門的時候,那緊閉了一晚上的大門,緩緩打開。

    隨著兩扇門逐漸開啟,黃國安和他的親兵們,漸漸的出現在了武寧遠的眼中。

    此時的黃國安,換下了身上的那件官袍,穿著當年的那件明光鎧。手持著長槍,目光如電。

    輕拂的晨風中,武寧遠看著眼前鬚髮已是發白的黃國安,依然能夠想起,二十年前,那位驍勇的戰將的馳騁疆場的英姿。

    但是,過去的永遠都過去了。

    黃國安看到門口的大軍後,並未像以前一樣,對武寧遠行禮,只是微微躬身,神色中已經看不到當年的謙卑和恭敬,淡淡道:“王爺,好久不見!”

    武寧遠微微頷首,淡然道:“是啊,一別有二十年了吧!”

    黃國安微微動容,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笑著道:“是啊,二十年了,王爺好記心!還能記得屬下!”

    武寧遠移開目光,目視著拂曉的東方,聲音飄渺,忽近忽遠:“不光是你,你們幾個,我都記得!”

    武寧遠笑了笑,轉過頭來,挨個掃過黃國安身旁的親兵:“錢曉峰,吳克強,周春偉!還有你,頭一次上戰場尿褲子的皮定軍!呵呵,只是這麼多年了,老夫始終疑惑,當初你到底是嚇得還是興奮的?”

    武寧遠目光含笑,看著那臉紅低頭的皮定軍,笑著問道。

    “王爺!”皮定軍抬起頭,眼泛淚光看著武寧遠,咧嘴一笑,很難看。

    “應該是嚇得吧!”皮定軍低頭歎氣道。

    武寧遠搖頭道:“大概吧!不過,我記得你當時殺了是個突厥人,是吧?”

    皮定軍身體微顫,低頭黯然道:“王爺還記得?”

    武寧遠突然間,轉過頭去,哈哈大笑,擺手道:“不是說了嗎,你們幾個,老夫都記得!”

    身旁,隨行的將軍在看到王爺後,突然愣了一下。

    拂曉的晨光中,武寧遠那鐵一般的臉上,不知何時,竟然留下了兩行熱淚。

    那淚水,閃爍著晨光,分外的明亮。

    哈哈的大笑聲,回蕩在這府衙外的天地中,許久未散。

    馬背上,武寧遠笑的淚水落下後,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再次低下頭的時候,武寧遠的目光已如出鞘的利劍一般寒冷,凍徹入骨。

    “黃國安,投降吧!”武寧遠手握著刀柄,奮力拉起,閃爍著冰冷寒光的長刀,唰的一聲出鞘。

    那閃爍著寒光的刀鋒,直指對面,面色不變的黃國安。

    黃國安木然搖頭:“回不去了!”

    似乎是自言自語一番話後,黃國安雙手握著長槍,平舉著長槍,槍尖指著昔日的同袍,冷笑道:“來吧!”

    隨著黃國安撕破了臉皮,身後,那幾個親兵,齊齊抽出刀,視死如歸的盯著了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弓弩。

    “你這是在找死!”武寧遠握著拳頭,臉色猙獰,厲聲吼道。

    黃國安眼裡逐漸瘋狂起來,咬牙道:“但求一死,能死在將軍的刀下,是末將的榮幸!”

    武寧遠身體前傾,心有不甘之下,做著最後的努力。抬起手指著黃國安身旁的親兵道:“你要帶他們一起死嗎?”

    黃國安聞言,眼裡明顯閃過了一抹猶豫。

    平舉的長槍,微微垂下。眼瞼微垂,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大人,我等誓死追隨!”皮定軍上前一步,咬牙下了決心道。

    “大人,卑職誓死追隨!”其他親兵也是上前一步,站在了黃國安身邊,目光冰冷的盯著對面的弩箭,沉聲吼道。

    聞言,黃國安笑了。抬起頭,聳了聳肩膀,對武寧遠道:“兄弟們盛情,末將只好接受了!”

    武寧遠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贊道:“好,不愧是我戰神軍團的兵!”

    武寧遠深吸了一口氣後,眯眼道:“既如此,那本王便送你們上路!”

    話音落下,武寧遠揮手下去:“放箭!”

    嘎嘎嘎……

    強弩的聲音,瞬間響起。萬箭齊發後,黑壓壓的箭矢,如同成災的蝗蟲一般,朝著站在門口中的五個人射了過去。

    沒有阻攔,沒有惡戰。

    有的,只是一場殺戮!單方面的殺戮!

    撲哧……

    箭矢入骨的聲音響起,聞之讓人毛骨悚然。

    一輪齊射後,除了黃國安面色煞白,扶牆而立以外。其餘四人,皆已喪命當場。在黃國安的身後,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在了府衙的大門上,深達數寸。

    黃國安嘴角溢出猩紅的鮮血,伸手握著胸口的箭矢,張開嘴,大口喘著氣。

    抬起頭,視線模糊的看著那騎在馬上,花白鬚髮隨風輕舞的王爺。咧嘴一笑,嘴角鮮血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王爺,您還是不夠狠啊!!”黃國安哈哈慘笑著。

    武寧遠臉色不變,只是移開了目光。

    他知道,以黃國安的性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吐蕃人在前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成都。現在,正在往康定前進。王爺,這是末將最後為您做的!”黃國安的視線,已經開始渙散,靠在插滿了箭矢的大門上,大口喘氣:“末將的家人,被抓去了吐蕃。如果有可能,末將希望您能把他們救回來。如果他們投降了,那就,那就殺了他們吧!”

    說完這番話後,黃國安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眼裡被一層血紅色所覆蓋。搖搖晃晃間,黃國安轉過頭,看著倒在地上,渾身插滿箭矢的四個親兵道:“兄弟們,老子來陪你們了!”

    一聲不甘的吼聲後,黃國安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握住胸口的箭矢,用力一插。

    嘴裡噴出一團血霧後,黃國安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武寧遠沒有去看黃國安和那四個士兵,只是轉過頭去,抬起手,擦去了眼眶中的淚濕潤。

    看著已經躍出地平線的旭日,低頭看看手指上的淚水,武寧遠慘然一笑,喟然長歎一聲:“老了!”

    寒風吹過,地上的鮮血凝結。

    ……

    城外,三十里,葬花亭。

    葬花亭,因傳說中當年隋朝的一個大家閨秀,在此葬花落淚而得名。

    此地,每到春暖花開之際,漫山遍野的杜鵑花,宛若燃燒的火焰一般,煞是美麗壯觀。

    而且,葬花聽旁邊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終年溪水潺潺,水流不斷。

    溪流中,經常可見寫著名字的花朵,順流而下。

    這些花朵,都是上游的那些癡情女子,思念郎君而放下的。

    只是,這麼多年來。被撈起的花朵,卻少之又少。

    後來,此地的一個秀才,深感紅顏發白之恩情。而給葬花亭留下了一副流傳千古的對聯。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一身白裙,宛若淩波仙子的白素顏,輕輕的靠在憑欄上。看著亭子一側,冒著絲絲熱氣的溪流,輕聲吟誦著。

    “呂恒,你說,你是流水嗎?”白素顏轉過頭,目光癡癡看著身旁,那一襲青衫,黑髮隨風輕舞的書生,輕聲問道。

    呂恒汗了一下,抬起手嘟著嘴,咳嗽一聲:”這個,肯定不是了!“

    “以後,你會是嗎?”白素顏抿嘴一笑,輕聲追問道。

    呂恒笑了笑,走過去,緩緩的坐在了白素顏身邊。伸出手,環住了女子的腰肢。輕聲道:“以後啊,以後也不是,以後,我就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冰,一塊永遠的將你凍結在我的心裡的冰!”

    聞言,白素顏低頭,淺淺一笑,俏臉微紅,嬌軀緩緩的靠近了呂恒的懷中。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00:06
第六百一十章  深山篝火夜



  “為什麼選在這個地方……見面?”呂恒看著亭子口上,那寫著落花流水的對聯,心中似有明悟。但還是朦朦朧朧,不得其解的問道。

    白素顏聞言,淺淺一笑,緩緩的從呂恒懷裡起身。然後面對著呂恒,伸出白嫩的柔荑,溫柔的幫呂恒整理者身上的長衫。

    清純的香味襲來,讓呂恒一時間有些意亂情迷。

    白素顏感覺到了呂恒的手,不老實的搭在了自己的腰肢上,也不氣惱。只是甜甜一笑,柔聲道:“你猜猜看啊!”

    呂恒笑著恭維道:“為夫愚笨,猜不到!”

    白素顏心裡惱他裝糊塗,但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甜美。

    輕輕的幫呂恒將長衫的領口翻下來,然後整齊的疊了疊。吹氣如蘭,輕聲道:“既然是葬花亭,那當然是準備葬花的了!”;

    白素顏抬起頭看著眼前,玉樹臨風的書生,掩嘴輕笑一聲:“如果你今天敢不來,或者來了以後,不哄哄我的話。我就把你當那杜鵑花埋葬在此地!”

    說著話,看到呂恒臉色發白,很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白素顏臉上洋溢著純潔的微笑,黛眉微皺,手指拖著小巧的下巴,上下打量呂恒道:“把你埋在這山清水秀之地,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呂恒不經意間,汗流浹背,心裡狂抖:原來,愛一個人,竟然是這麼危險!

    帶著田野香味的秋風吹來,呂恒冷不禁的打了個寒戰。

    抬起頭看著藍天白雲中的耀眼旭日。一時間,這難見的陽光,也感覺不到溫暖了。

    “反正,你今天就一個人來。你又打不過妾身。”白素顏看到呂恒被自己嚇得臉色發白,忍住笑,繼續嚇唬道。

    “你,你,素顏啊,咱們都老夫老妻的了,有話好好說,幹嘛呀。這是!”呂恒陪著笑臉,一邊退後,一便四下裡尋找著逃跑的路線。

    白素顏移開目光,看著那遠方白雲繚繞在山間的綿延青山。輕聲道:“別怪妾身沒提醒你哦,這地方到了晚上,可是有豺狼虎豹出沒的喲!”

    呂恒聞言,挪動的腳步立即停下來。

    哈哈大笑一聲,擺手道:“好不容易與你相見。正是甜蜜之時,素顏你再說什麼呀,為夫豈是哪種人?”

    白素顏轉過頭來,眨著秋水一般的大眼睛。看著心虛的呂恒,憋著笑。別的好辛苦:“要不,妾身閉上眼睛,給你半個時辰的逃跑時間?半個時辰後,妾身再追你去?追上你把你埋了?”

    呂恒嘴角抽了抽,一擺手,氣勢凜然道:“不跑,堅決不跑,跑什麼呀。好不容易找到你,正是天當被地當床,素顏當新娘的好日子。這可是人生四大美事之一的事情啊。為夫豈能錯過?”

    呂恒一改剛剛的正人君子摸樣,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滿嘴的葷腥話。

    白素顏聞言,俏臉微紅,輕呸一聲。

    看著面前,那一襲白裙,宛若淩波仙子一般的白素顏,呂恒心中輕歎:就是春天杜鵑花開遍山巒的風景,也比不過素顏的一顰一笑的美麗啊!

    白素顏俏臉微紅,低著頭緩緩走到了呂恒面前。

    伸出柔荑,按在呂恒的肩膀上,輕輕的讓他坐在憑欄上。輕聲問道:“真的不跑?”

    “不跑!”呂恒搖頭,堅定說道:“一輩子都不跑!”

    白素顏輕嗯了一聲,聲音微不可察。

    輕咬著嘴唇,伸出手,撫摸著書生的臉頰。秋水般的美眸中,情意濃濃。

    風吹來,如薄紗一般,蒙在曠野上空的那層薄霧,隨風移動。

    白素顏咬了咬嘴唇,緩緩俯下身子。伸出雙臂,從後面環抱著呂恒的腰,發燙的小臉貼在呂恒的背上。低頭輕聲道:“呂郎,素顏好想你!好愛你!”

    聲音低的只有白素顏自己一個人能聽到,而坐在那裡,忐忑不安的享受著白素顏按摩的呂恒,只聽到了極其低微的聲響。

    “你說什麼?”呂恒好奇的轉過頭,輕聲問道。

    “不許回頭!”白素顏小臉發燙,小手抓了一下呂恒的腰間,羞澀的嗔怪道。

    此時的她,美眸留情,面若桃花,如果讓呂恒看到,自己不知該怎麼辦。

    見呂恒轉過頭,白素顏急忙埋頭更深,著急的說道。

    “好好好,不回頭,不回頭!”呂恒笑了笑,心裡狐疑著,轉回頭,正襟危坐。

    身後,白素顏抱著呂恒許久之後,輕輕的鬆開了呂恒的腰。然後伸出纖纖玉指,點在了呂恒的背上。

    被那溫暖柔軟的手指輕點,呂恒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身後,白素顏抿著嘴唇,眼角含笑的看了呂恒一眼。然後,咬著嘴唇,用那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在呂恒背後,寫下了一個字。

    “你一定要把這個字,記在心裡,知道嗎,我的男人!”白素顏寫完那個字後,美眸突然有些濕潤,幸福的笑著,抱住呂恒,輕聲說道:“就是轉世輪迴,素顏也能通過這個字,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我的呂郎!”

    呂恒感受著背後那溫暖的聲音,心中感慨萬千,轉過頭來,伸出手,抱住了白素顏。

    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下巴貼在女子的額頭上,沉聲說道:“千生萬世,紅塵萬丈,我永遠都不會忘的!”

    白素顏埋首在呂恒的懷裡,聽著心上人那果決的聲音,感受著呂恒那有力的信條。心中幸福之下,淚濕雙頰。

    “怎麼了?”看到女子暴雨梨花的淚水,呂恒心中一痛,焦急問道。

    白素顏嫣然一笑,輕輕搖頭:“妾身高興!”

    抬起素手擦去了臉頰上的淚痕後。白素顏輕輕仰起頭,看著呂恒的眼睛,豔麗一笑:“呂郎,陪我進山。好嗎?”

    呂恒轉過頭,看了一眼遠方那雲霧繚繞的深山,擔憂道:“山裡可是有狼蟲虎豹的,要不,讓煙雲衛陪同?”

    白素顏哼了一聲,瓊鼻微皺,哼道:“呂郎小看妾身了呢!”

    說罷,這可愛的女子。好不忘挺起了胸膛。將手裡那柄秋水長劍抖了抖。

    好一副颯爽英姿的女巾幗形象。

    呂恒哈哈大笑,點頭贊道:“差點忘了,我家素顏可是獨門絕技白素針的傳承者啊!”

    白素顏哼了一聲,小女兒一般的嬌嗔道:“你才知道!”

    說罷。白素顏上前一步,伸出手,挽住了呂恒的胳膊。

    “走吧,呂郎!”

    “走!”

    曠野迷茫,荒草淒淒。那隨風起伏的荒草。在藍天紅日下,閃爍著迷人的金光。

    秋風吹來,田野間清香彌漫。

    田野裡,宛若仙子的白裙女子。面若桃花,嘴角含笑。輕聲訴說著什麼,是不是的踮起腳尖。在書生的耳邊,低語一番,然後俏臉羞紅的跑開。

    身後,書生面帶微笑,看著那青天紅日下,金色田野裡漫步的仙子,微微一笑。

    ……

    不知不覺,日頭西垂。

    夕陽掛在山梁上,給這連綿的群山,鑲上了一層金邊。

    山谷中,已是暮色青青。

    一座破壞的山神廟中,篝火燒得正旺。

    燃燒的木柴,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破碎濺射的火星,宛若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一樣,煞是美麗。

    篝火上,架著一口鍋。被燒得發黑的鐵鍋裡,肉湯煮的咕嘟咕嘟冒泡,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彌漫在這山神廟中。

    或許是肉湯的香味,太過甜美。隨風飄出去的香味,引得山間野獸不斷叫喚。

    如果是一般人,置身在這群狼環飼的深山老林中,或許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坐在篝火對面的呂恒和白素顏,卻談笑風生,眉宇間不見絲毫緊張害怕。

    對面,白素顏抱著膝蓋,坐在篝火邊,靜靜的看著圍著篝火忙前忙後的呂恒。

    “呂郎,還是妾身來吧,你一個大男人,做著女人的事情,傳出去,妾身可是要被人罵死的!”坐在那裡,乾等著吃喝的白素顏,渾身都不舒服,猶豫的看著呂恒,輕聲說道。

    “什麼男人女人的,你坐好了。再過一會兒就煮好了!!”呂恒十分專業的將調料灑進鍋裡,然後用勺子舀起一點,嘗了嘗後,滿意的點頭。

    白素顏輕嗯一聲,靜靜的坐在那裡,柔情萬千的看著呂恒。

    過了一會兒,正式開飯。

    “嘗嘗為夫的手藝!”呂恒盛滿一碗肉湯,遞給了白素顏,期待的看著。

    白素顏輕抿一口,美眸中閃爍著光彩,驚訝道:“呂郎這手藝是從何處學來的?”

    “天生的!”呂恒大言不慚道。

    白素顏白了呂恒一眼,嬉笑道:“吹牛!”

    二人有說有笑的吃著,氣氛融洽。

    吃過後,呂恒找了幾塊掉在地上的門板,將門擋了起來。然後拍著手走回到了篝火邊,看著已經在山神像下面鋪好床榻的白素顏,微微笑了笑,緩緩坐了下來。

    白素顏坐在床榻上,紅著臉,瞪了呂恒一眼,嗔道:“坐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呂恒聞言,精神頓時一震,轉過頭,眼中滿是欣喜的看著,面若桃花,嬌羞無限的白素顏。

    見女子頷首羞澀的樣子,呂恒一蹦三尺高,比兔子還利索,嗖的一下竄了過去。

    “天當被,地當床,素顏當新娘!”呂恒壓在白素顏的身上,感受著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軀,只覺得口乾舌燥。輕吻了一下白素顏的額頭,看著女子因為忐忑,而顫抖的睫毛,呂恒笑了笑,輕聲說道。

    “呂郎當新郎!”白素顏睜開眼,說了一句後。輕輕的在呂恒的嘴唇上輕啄一下,然後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篝火熊熊,光線朦朧!呂恆三兩下就除去身上衣物。白素顏依然裹著抹胸,那一塊多餘的絲綢嬌羞地掩住雙峰。兩隻柔荑遮住早已空無一物掩飾的一叢幽秘。呂恆迎向這位令他日夜思念的多情苗女,雙手伸向她的後背,輕輕一拉,繡著比翼飛燕的抹胸瞬間落下。順手撥開幽叢探向玉門,那裡,早已一片濕濘,汩汩愛的汁液,似乎正催促著呂恆快些進入。

“會有點痛。”呂恆力聚丹田,提起那一根物事。雙手憐惜地輕撫白素顏的椒乳。

“嗯。”一聲輕若未聞的嬌聲,恰似給了呂恆進入花門的通行證。

噗哧一聲,男陽破入花門。一聲輕哼,柔荑緊抓著呂恆雙臀,讓他一股作氣再深入秘徑。

玉門狹窄,秘徑亦是促湊緊縮。在男陽的推送之間,徑壁突然蹙起皺褶,頻頻壓縮振動,好似燕鳥搧動兩翼,即將振翅而飛。原來,這就是位列「十大爐鼎」之亞的『乳燕雙飛』,又名『燕飛屄』!!

隨著徑壁不斷地推擠,絲絲乳白色的汁液自花門口溢出,裹在男陽週身,讓呂恆感受到龍頭的濕潤。但也明示著,多情苗女即將高潮!

未幾,兩相輕哼,愛液與汗水交雜,一股熱流井噴而出,射在玉門之上。呂恆力盡,趴在白素顏的嬌軀,舌頭輕舔著她的乳暈。

黑夜無風,靜靜的,一對享盡敦倫之歡的男女,相擁而眠。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00:42
第六百十一章 拜祭



一夜鸞鳳顛倒,嬌喘聲連連。芙蓉帳暖間,那火熱的熱情,自是不能對外人道也。

    第二日,天氣大晴。東方紅日噴薄而出,射出萬道金光。

    連綿青山,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染上了一層金邊。

    陽光從窗戶中,照進灰塵飛舞的山神廟。光束中,點點的灰塵,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廟中,那相貌英武的山神爺,手持短戟,面貌猙獰,怒目而視,蓄勢待發。,仿佛下一刻就要用手中的短戟,打平天下不平事。

    桌案前,一個佈滿了灰塵的香爐,依稀可見當年山神廟的香火之盛。

    當陽光照在桌案下的時候,那躺在桌案下,簡單床榻上的呂恒,終於從睡夢中轉醒。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四下裡看了一眼。

    身旁不遠處,篝火已經燃盡。只剩下了一堆餘溫尚存的灰燼。

    抬起頭,見道道陽光照進來,廟中昏暗與光明充斥著,格外的分明。這才意識到,天已大亮。

    廟門外,偶爾有習練拳腳的踢打聲,和女子的嬌姹聲傳來。

    呂恒四下裡找了一下,將昨夜隨意丟棄的衣服收斂起來。正悉悉索索的穿著衣服的時候,那破落的門板被挪了開來。

    一襲白裙的嬌豔女子,臉上帶著些許紅暈。蓮步輕移,款款走進來。

    陽光照在她的白裙上,折射出朦朧的光芒。

    晃眼間,當真是一位下凡的美麗仙女。

    “起來了?”白素顏緩緩走過來。蹲下身來,撿起長衫。幫呂恒穿了上去。

    呂恒一邊伸展著胳膊,一邊看著面帶紅潤的女子。笑著點頭:“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是你睡得晚!”白素顏瞪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小聲說道:“我們苗家有傳統。新婚第一日,新郎要抱新娘起床的。”

    白素顏抬起頭,委屈的看著呂恒,心裡狠狠,忍不住伸出拳頭打了呂恒一下:“只是。見你睡的香,不忍叫醒你!”

    呂恒愣了一下,伸出手,緩緩的撫摸著白素顏的臉頰。

    然後手順勢往下,揪住了她的長裙。

    “你幹什麼?”白素顏並沒有去阻攔呂恒的動作。只是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問道。

    “我還沒睡醒,咱們重來一遍!”呂恒伸出雙臂,抱住白素顏,再次把她拉入了身下。

    陽光照進山神廟裡,溫暖而又寧靜

    ……

    一番激情過後,呂恒穿好衣服後,蹲下身,將臉上紅暈還為散去的白素顏,輕輕抱了起來。

    白素顏羞澀的低著頭,輕咬著嘴唇,任由呂恒抱著自己,走到了那桌案前。

    將白素顏放在椅子上後,呂恒面帶著微笑,從白素顏手裡拿過了紅色的木梳子。

    “漢人也有這樣的習俗,成婚後,丈夫要幫妻子整理髮髻的!”

    呂恒微微笑著,單手攥著梳子,順著那柔順的青絲,一邊梳,一邊笑著說道: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兒孫滿地;

    ……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白素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俏臉微醺,輕聲說道:“想起了一首詩,跟你有關係的一首詩!”

    “什麼詩?”呂恒笑著,手裡忙活著,開口問道。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白素顏輕聲吟誦完後,掩嘴淺笑:“很貼景呢!!”

    “哦,這首啊。呵,這首是黃鶴寫的!”呂恒笑著說道,想起黃鶴,不知不覺間,那傢伙現在已經是山西巡撫了。

    回過神來後,卻看到了白素顏掩嘴偷笑,呂恒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是答非所問。

    將梳子放下後,看著鏡子裡的白素顏,輕咳了一聲,微微想了想道:“其實,還有一首的!”

    “什麼呀?”白素顏看著鏡子裡,正在幫自己挽起髮髻的呂恒,美眸中滿是好奇之色,輕聲問道。

    看著銅鏡裡,白素顏那初為婦人的嬌羞。呂恒眼中含笑,心中感歎,輕輕說道:“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鏡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

    白素顏俏臉帶著薄薄的紅暈,靜靜聽著呂恒念完這首詩。

    待到最後一聲落下後,白素顏抿嘴輕笑著,轉過頭來,看著呂恒道:“一問一答,也很貼景!”

    呂恒挑了挑眉,毫不謙虛:“那是!”

    白素顏掩嘴咯咯嬌笑,美眸中情意流轉。

    看著眼前美豔動人的女子,想起剛剛她那小小的幽怨。呂恒心中感動著,輕輕的抱住了白素顏,感慨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淡淡的情話,最是能夠打動人心。聽著呂恒略顯顫抖的聲音,白素顏芳心一顫。忍不住的伸出手,抓住了呂恒的大手。

    本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白素顏心裡突然想到了別的。

    哼了一聲,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恒:“你那一瓢舀出的弱水,都快趕上大缸了吧!”

    荒僻的山神廟中,傳來了呂恒尷尬的咳嗽聲,還有女子的咯咯嬌笑聲。

    外面,那長在山崖邊的樹上,兩隻鳥兒成雙對,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

    從山神廟上下來後,白素顏帶著呂恒,沿著深邃的山谷,一路朝著深山中走去。

    一路上,兩側山崖上,猿聲啼不斷。偶爾有一聲鷹隼的清脆鳴叫聲後,空穀幽澗中,鳥雀驚飛,遮天蔽日。

    路旁,泉水淙淙,清澈見底。泉水下,那細微的枯草,隨著水流輕輕搖曳著。

    一路上,呂恒看到身旁白素顏,眉宇間帶著一絲凝重肅然後,心中喟歎一聲,伸出手,握住了白素顏有些涼的小手,輕輕握了握,對她微微一笑。

    雖然,白素顏未曾說此行的目的。

    但是,來到成都這麼多天。再有阿貴這個苗人的講解。呂恒也知道關於這條山谷的故事。

    這裡,再往前走不遠處,就是苗家的禁地。禁地裡,埋葬著苗家歷代苗王的骨骸。

    換句話說,這裡便是白素顏親人的埋骨之所。

    十年前,苗人被逼造反。

    戰敗後,白素顏的父親,娘親,兄弟姐妹喪命在安家刀下,被拋屍荒野。一個月後,等苗人找到了苗王一家的屍體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了一堆白骨了。

    苗人悲傷之下,冒著巨大的風險,收斂了苗王的遺骸,然後安葬在了這裡。

    如今,白素顏重臨谷底,想起自己的親人,心中悲戚之下,每走一步,皆是淚灑腳下。

    如果不是呂恒攙扶著,白素顏根本難走一步。

    出了山谷,前方是一片平坦的狹長地帶。霧掩青山,浮雲繚繞。山下泉水淙淙,叮咚流過。平坦的峽谷中,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季節。這裡,青山露水,草地青青。在那草地上,開著淡黃色的小花,隨著山峰吹來,微微起伏著。

    而在那起伏的青草間,依稀可見一座座孤零零的墳塚。

    呂恒雙臂環抱著白素顏,攙扶著她,緩緩的走進了這座空無一人的墓園中。

    置身在這墓園中,饒是呂恒心情開朗,也不由的被這肅然的氣氛所影響,一直未發一言。

    當呂恒在在白素顏父母和兄妹的墳墓點燃了香燭的時候,一旁的白素顏眼眶發紅的看著那墓碑,抬起白玉般的手,擦去了臉頰上的淚痕,緩緩的跪在地上。

    “呂郎,你也跪下吧!”白素顏紅著臉,轉過頭,低聲對呂恒說道。

    呂恒點點頭,單手撩起長衫前擺,隨後,雙膝跪在了地上。

    “阿爹,阿媽,女兒來看你們了!”白素顏將一把紙錢,扔進火堆裡後,靜靜的看著墓碑,嘴角掛著羞澀的笑容,直起腰,輕聲說道。

    “跟女兒一起來的,還有……”紅紅的火光中,白素顏美眸中閃爍著淚花,緩緩伸出白玉般的手,拉著呂恒,輕聲對那墓碑說道:“還有女兒的阿哥!”

    白素顏甜甜笑了笑,嬌羞無限,低聲道:“他對女兒很好,是女兒值得託付一身的郎君。爹、娘,你看,這就是女兒的阿哥!”

    緩緩回過頭,卻看到呂恒在愣神,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白素顏氣惱的抓了他一把,小聲道:“還不快見過我爹娘!”

    兩世為人從未有過如此經歷的呂恒這才恍然,原來白素顏今天拉著自己來到這裡,感情是讓自己拜見岳母、岳丈呢。

    心裡年紀此處,呂恒連忙雙手伏地,對著那墓碑磕了三個頭:“爹、娘,我來看你們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生待素顏的!”

    白素顏臉紅了一下,輕輕碰了呂恒一下,小聲道:“起來吧!”

    呂恒呵呵一笑,緩緩的直起了腰。

    白素顏柔情萬千的看了呂恒一眼後,伸出手牽著呂恒的大手,目光幽幽的看著墓碑,輕聲歎息道:“如今苗家的生活越來越好,鄉親們家裡都有了餘糧。阿妹們身上的銀飾也多了起來。比起十年前,鄉親們很好,女兒……”

    白素顏輕輕咬著嘴唇,目光中帶著一絲歉然,展顏一笑:“女兒也很好!”

    “只是……”白素顏猶豫了一下,小手緊緊的握著呂恒的大手,猶豫道:“只是,你們的仇……”

    呂恒伸出手攬住了白素顏的腰,對白素顏微微一笑,然後目光清澈的看著墓碑,沉聲說道:“你們的仇,我來報!”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00:54
第六百十二章 國事家事



當晚霞鋪滿原野的時候,呂恒和白素顏,出現在了成都府外的官道

    曠野上空,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此時,這層薄霧又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了金紅色,若一條若有若無的絲帶一樣,蒙在了這茫茫的成都原野上。

    相較於北方的荒涼和豪邁,籠罩在輕霧中的成都,卻是盡力的像世人展示獨屬於她的婉約。

    在這夕陽餘暉中,成都的景色,本身就是一首名傳千古的詩詞。

    而在那古樸的官道上,行走的白衣白裙的絕色佳人,還有那一襲青衫的書生,不經意間,將這日落時分的成都,凝成了一副娟秀的山水畫卷。

    進了城,隨處可聽到晚歸的百姓們,在談論昨天晚上的那場廝殺。

    對於黃國安被殺,百姓言語間,頗多興奮和激動。仿佛是在濕冷的大霧呆過多年,猛然見到陽光一樣的興奮。

    呂恒笑了笑,伸出手徑直拉著心中忐忑的白素顏,往知府衙門走去。

    如今,黃國安伏誅。知府衙門,也順利而然的而成了呂恒的暫居之所。

    一路沿著寬闊的街道,披著餘暉,往家中走去。

    經過一路上,呂恒的再三保證。白素顏,也逐漸的放下了心中的忐忑。

    想當初,自己劫持呂恒去四川的時候,可是跟柳青青見過一面的。

    只是,當時自己心中被仇恨所填滿。故而,在對柳青青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想起自己當初冷冰冰的態度,白素顏心中總感覺怪怪的。

    誰曾想,造化弄人。當初冷淡的雙方,卻如今住在了一個屋簷下,而且共事一夫。

    想到一會兒就會與呂恒的家人碰面,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到了府衙外的時候卻見府衙大門門口聚集了很多翹首探頭朝著裡邊張望的百姓。

    而且,這些百姓,還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等打探到了消息後,呂恒啞然失笑。

    原來是武寧遠正在坐堂,審理貪官污吏呢。

    聽著裡面驚堂木啪啪的亂拍,一道道堪比軍法的判決下發出來。呂恒笑著搖頭,心中歎道,看來,黃國安的事情,的確讓這老頭很火大。而那些小魚小蝦正好成了武寧遠怒氣的宣洩口。

    真是夠倒楣的!

    一旁,白素顏看著那些一臉喜悅的漢人百姓,心中頗有感觸。

    如果不是當初,呂恒給苗家留下了長老會的意見,以及與川陝總督的聯繫方式,恐怕,苗家也難逃黃國安的壓榨。

    心裡想到此處,白素顏微微一笑伸出緩緩的拉住了呂恒的手。

    生怕被武寧遠拉去做壯丁的呂恒,在看了一會兒武寧遠的表演後,便拉著白素顏朝著後門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武寧遠帶著一幫人,呼啦一聲沖出來,在府衙門口東張西望一番,就像是翹首期待丈夫回家的怨婦一樣。

    “人呢,在那兒呢?”武寧遠黑著臉,瞪大眼睛四下裡照著,怒氣衝衝的問道。

    找呂恒,找了一整天不見蹤影,武寧遠肚子裡早已憋了一肚子火。

    一來是擔心呂恒的安危,二來是自己被那些讓人焦頭爛額的案件憋得慌。

    想自己一個堂堂王爺,統兵打仗的元帥,竟然會坐在這狗日的地方,審理這些讓人頭大如斗的案件。

    想起那些告狀的人們,千奇百怪的理由。武寧遠心裡那個憋屈啊,眼睛都在噴火。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人啊屁大點事情,就哭天喊地的上來告狀。尼瑪的,要是在部隊裡,老子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

    如今,得知呂恒安然無恙回來。武甯遠心頭頓時大喜,準備將這一攤子爛事兒,交給呂恒來打理。但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開口,這傢伙,竟然又跑的沒影了。

    親兵撓了撓頭,茫然道:“剛剛還在門口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門口,在無數百姓詫異的目光中,武寧遠背著手,原地走了幾步後。眼睛驟然一亮。

    “本王知道,他在哪兒?”

    武寧遠拍手,嘿嘿一笑,。隨後對親兵吩咐道:“你現在這裡審理著,本王去去就來!”

    說罷,武寧遠拍了拍親兵的肩膀,也不管身後親兵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大步離去。

    站在原地的親兵,看著圍觀著他的數千百姓,只感覺頭皮發麻。

    拱起手,擠出一絲笑容後,親兵訕笑道:“各位鄉親••••••”

    話音還沒落下,就看到一群百姓,突然間伏地磕頭:“大人啊,冤枉啊!”

    聽到這如同山洪海嘯一般的喊冤聲,親兵如遭雷擊,身體驟然一顫。

    然後,在無數人的圍觀中,親兵眼睛一番,眼斜嘴歪,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偷偷地,親兵在倒下去的時候,還沒忘了找一塊比較平整的地方。

    “大人暈倒了!”

    一時間,府衙門口亂成了一團。

    隨後,幾個同伴把臨時知府搬進衙門口,順手在緊閉的大門上掛了一塊牌子:今日休息,明日再來!

    卻說武寧遠甩掉了眾人後,自己一人便徑直便往呂恒家中而去。

    快走到呂恒家門口的時候,武寧遠還特意停下了腳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隨後,正準備伸出手,推開大門的時候。卻見大門吱丫一聲打開,一個一襲白裙,相貌美豔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從裡邊跑了出來。

    由於這女子淚眼朦朧,抬眼間,朦朦朧朧的看到面前當著一個人。哭哭啼啼的她,估計把武寧遠當成了前來阻攔自己的人,奔跑中,女子看也不看,一把推出。

    巨大的力氣,差點把這位大周戰神推倒在地。

    遭遇無妄之災的武寧遠,一頭霧水。看著那裡去的女子,撓撓頭,然後又轉過頭來,朝著門中看去。

    不過,還沒等武寧遠回過神來。就看到呂恒急匆匆的從門裡追了出來。

    見到門口愣神的武寧遠後,呂恒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衣領,急切的問道:“剛剛那個白裙女子去哪兒了?”

    武寧遠下意識的抬起手,朝著白素顏離去的方向指了指。

    “謝謝!”呂恒拋下一句話後,徑直追去。

    這是怎麼了?

    武寧遠不明就裡,站在門口自言自語。

    不多時,柳青青也拉著長裙,急促的追了出來。

    看到門口喃喃自語的武寧遠後,柳青青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一把揪住了武寧遠的衣領,急切問道:“義父,看到我家相公了嗎?”

    再次被揪住領口,武寧遠心裡無比的鬱悶。

    看著眼前,哭的暴雨梨花一般的柳青青。武寧遠滿頭黑線,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怎麼呂恒的家人,都喜歡揪人領口呢。

    不過,此時見自己的義女,哭的讓人心疼,武寧遠頓時豪氣重生,挺起胸膛,拍著胸脯道:“是不是呂恒欺負你了,告訴義父,義父替你收拾他!”

    柳青青著急的直跺腳,搖頭道:“不是啊,女兒,女兒惹相公生氣了!”

    “你怎麼惹他生氣了?”武寧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柳青青卻是臉紅了一下,怎麼都不肯說。

    不過,以武寧遠的心思,想起剛剛那個掩面而泣的白裙女子和呂恒的焦急樣子後•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肯定是呂恒在外頭找小的,結果被柳青青他們知道了。

    於是,姦夫淫婦和正牌妻子的狗血劇就發生了。

    對於女人這件事上,武寧遠跟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一樣,還是相當大男子主義的。不說他,之前有N多老婆,小妾成群。但就說是在婚後,年輕時候的武寧遠,跟那些京中紈絝一樣,一直是京城風月場所的常客。

    所以,在他心裡:男人嘛,多娶幾個女人,太正常了。

    不光要多娶,而且一定要在家中樹立夫綱,也就是丈夫的至高無上地位。

    所以,武寧遠即便有再多的女人,家裡也從來都沒發生過家中女子排擠外來女子的這種事兒。

    當初在江寧的時候,在說起男子應該有幾個女人的時候,呂恒那謹小慎微的態度,就被武寧遠取笑過。

    而且,後來,在東京的時候。武寧遠每次道呂恒家中做客,見到呂恒的妻妾們,沒有一個樣子,就偷偷的示意他,要在家中樹立威信。

    而且,當時武寧遠還把自己治家的心得,一股腦的告訴了呂恒。

    其訣竅,只有一個字:打!

    武寧遠當時的原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裡如戰場,只有確定自己絕對的優勢,才能穩穩的控制住家中的局面。

    如今,看到呂恒家中局勢失去了控制,武寧遠撚著鬍鬚,心中為呂恒感到可惜:怎麼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說起策略陰人,老夫或許不如你。但是在治家這一項上,就連皇帝都得跟老夫學習呢。

    此時,看到自己的義女,哭的淚嘩嘩的。武寧遠輕歎了一聲後,語重心長的勸道:“青兒啊,不是義父說你,你作為呂家大婦,一定要有容人之量。要替呂恒把家關好。不要給他增添發惱,知道嗎?”

    柳青青臉紅了下,低頭輕嗯了一聲。隨後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武寧遠,再次問道:“義父大人,女兒知道錯了。可是,您能不能告女兒,相公他去哪兒了?”

    武寧遠歎了一聲,指著呂恒離去的方向道:“他去追那個白衣女子了!”

    柳青青輕點了下頭,然後拉著裙角,趕緊追去了。

    站在原地的武寧遠,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後。搖搖頭,輕歎一聲,也跟著過去了。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01:04
第六百十三章 城頭



白素顏傷心之下,一路飛奔。

    身後,呂恒一邊狂追,一邊大聲喊著,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側目,還以為這道貌岸然的書生,是個當街強搶民女的惡棍呢。

    白素顏轉過頭看了呂恒一眼,一跺腳,狠下心施展出輕身功法,三兩步就把呂恒甩出了十幾米遠。

    呂恒累得像條狗一樣,大口喘著氣。心神俱疲之下,卻看到白素顏越跑越遠。

    就在他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駿馬疾馳的聲音。

    駿馬飛奔到自己身前的時候,突然揚起前蹄停了下來。頭髮亂糟糟的阿貴,翻身下馬,急切道:“公子,上馬,上馬!”

    呂恒暗贊一聲小子有前途,急忙抓過馬韁繩。

    阿貴單手一送,呂恒輕鬆馬。

    “阿貴,你立即去告訴守城將士,關閉城門!”

    事情緊急,呂恒也顧不得其他,大喝一聲後,一抖韁繩。胯下駿馬嘶鳴一聲,疾馳而出。

    紈絝似地鬧事飆車,哦不,飆馬,直接嚇得路人們紛紛躲避。一時間,成都街頭,哭喊聲不斷,宛若亂兵進村燒殺搶掠一樣。

    街道上巡邏的士兵,聽到遠處街道上傳來的喧鬧聲。急忙過去查看。

    不過,等看到馬背上的那人後,巡邏官突然仰起頭,看一眼霧濛濛的天空,丟下一句,今天好天氣,然後便大手一揮,帶著同伴趕緊溜掉。

    一路上,呂恒策馬狂追。街道兩側店鋪,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過。

    在趕到了西城門的時候,堪堪追上了正站在城樓上,準備跳下去的白素顏。

    而那些得到了命令的守城官兵,則是無奈的伸開雙臂,攔在白素顏的身前。一個個硬著頭皮,就是不退後。

    阿貴則是蹲在那裡愁眉苦臉的抱著頭。唉聲歎氣不已。

    “素顏,你別走啊。你聽我說!”呂恒心中焦急之下,下馬的時候,差點一頭栽在地上。踉踉蹌蹌的穩住身形後踩著臺階,大步跑到了城樓上。看到被一群士兵擋住的白素顏,呂恒焦急之極,連忙叫道。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餘暉染紅了古老的城樓,也染紅了這座滄桑的城牆。

    白素顏披著紫紅色的霞光,站在城垛上淚眼朦朧的看著呂恒,輕輕搖頭道:“你不要過來!”

    呂恒停下腳步,苦笑道:“素顏,聽我說呀!”

    今天,呂恒帶著白素顏回家,本就是高高興興的事情。

    到了家裡,柳青青也表示出了大婦的風度。熱情的拉著白素顏,噓寒問暖一番。隨後又把幾個姐妹介紹給了白素顏。

    而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等介紹到了王婷芝那裡的時候,比白素顏小的王婷芝硬是要讓白素顏叫姐姐。

    而白素顏當時笑著調笑了一句說,你還沒我大呢。

    就這一句話,頓時讓王婷芝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隨口而出,說了一句:“大又怎麼樣,再大也只能給我抱孩子!”

    前兩天,王婷芝被查出有孕在身。所以,她變成了呂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本來這句也沒什麼意思。她也經常跟柳青青她們說,權當是玩笑之語。而柳青青幾女也笑著說,等孩兒出生後便由她們幾個輪流抱。

    只是,這句話當著初次見面的白素顏說出來,就感覺有些變了味了。

    白素顏心中本就忐忑緊張,聽了這句話後,還以為王婷芝是這家中大婦。再想想這句話,完全就是大婦對小妾的說辭。

    心高氣傲的白素顏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聞言後,臉色微變,冷笑著道:“那你就不怕我虐待你的孩子?”

    白素顏的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事情爆炸的導火索。

    原本心中對白素顏有些芥蒂的柳青青,此時也開口了。她不冷不淡的看了白素顏一眼,淡淡說道:“孩子是呂家的骨血,你如果敢虐待孩子,必將不容與呂家!”

    這話說的夠重,白素顏聞言,心中驟然一冷。當即感覺,就連這難得的餘暉,也不再美麗了。

    而且,作為當事人的王婷芝,更是氣的渾身顫抖,一臉鄙夷的看著白素顏,哼了一聲:“都說苗女心狠手辣,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年代,民族間的相互敵視和嘲諷,非常嚴重。而作為弱勢群體的苗家人,更是這種蔑視態度的受害者。

    白素顏身為一族聖姑,豈容他人污蔑苗族。

    聞言後,當場發飆。

    但是,就在她氣的上前要質問王婷芝的時候。從不參與爭鬥的蘇倩倩也扯了進來。

    蘇倩倩上前一步,擋在了王婷芝面前,那冷漠的目光,宛若生死仇敵一般。

    看著院子裡,同仇敵該,對付自己的三女。

    白素中頓時感覺好冷。

    滿腔熱情的回來,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看著三女那冷漠陌生的目光,白素顏難掩心中的委屈,掩面而逃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呂恒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發怒,掌摑了王婷芝。

    這下子,家裡可就打亂了。

    王婷芝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呂恒。眼眶中淚水打轉。

    貌似從認識呂恒以來,從未見過呂恒發怒。更別說是動自己一手指頭了。而今天,他竟然為了一個外來者,打了自己。

    王婷芝心中委屈之下,哭哭啼啼的跑回到了家中,關起門,誰也不見。

    這還不算完,呂恒在看著王婷芝離去,心中歉疚之際,但沒有任何阻攔。隨後,他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是家中大婦的柳青青。

    心裡忐忑的柳青青,在看到了呂恒那失望而又痛心的目光後,心裡突然感覺到好疼。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肯定讓叔叔傷透了心。

    見柳青青美眸含淚,欲言又止的樣子。呂恒移開了目光,看了蘇倩倩一眼後,轉身隨著白素顏的腳步,追了出去。

    沒想到,白素顏這小妮子,性格竟然是如此剛烈。

    如果不是自己下令,讓士兵們阻攔的話。估計這時候,白素顏早已跳下了城牆,返回苗寨了。

    看了一眼城下越聚越多的百姓們,呂恒歎了一聲,苦笑道:“說真的,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白素顏一言不發,只是垂淚。

    晚風吹過,白素顏那被夕陽染成了紅色的裙角,隨風翻飛。

    城下,聚眾看熱鬧的百姓們,在看到宛若仙女一樣的白素顏後,將矛頭一致對準了那書生,他們心裡的那個白眼狼。

    “素顏,跟我回去吧!”呂恒不知到自己該怎麼說,如今,只有這乾巴巴的一句話。

    白素顏輕輕搖頭,抬起手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轉過頭來,帶著臉上的淚痕,對呂恒嫣然一笑:“呂郎,你每年都會到苗寨看素顏的,對不對?”

    聽著話,像是死了心一樣要回去。呂恒頓感頭大如鬥,苦著臉道:“素顏啊,你這是……”

    白素顏卻定定的看著呂恒,輕聲問道:“我的男人,你回答素顏,好不好!”

    呂恒低下了頭,心中煎熬之極。

    看這情況,白素顏真的是對自己的家人,失望透頂了。

    而且,呂恒也知道,以白素顏的傲氣,如果讓她真的就這麼跟自己回去。煎熬的,只是她那顆看似堅強,卻如同水晶一般易碎的玲瓏剔透的心。

    難道,真的無法和解嗎?

    晚風吹過,餘暉灑滿城頭。

    呂恒站在城頭上,心中無奈之際。

    而就在此時,隨後趕過來的柳青青走上了城池。

    看到一襲白裙的白素顏站在城垛上,去意已決的樣子。再看看站在不遠處,一臉無奈的呂恒。

    柳青青感覺到了叔叔心中的無可奈何,心裡酸澀之下,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她輕輕的走上前去,站在距離白素顏不到三米的距離,輕輕咬著嘴唇,看著白素顏,猶豫了一下,微微屈膝:“素顏妹妹,剛剛都是我們不好,我待各位妹妹,向你賠禮道歉!”

    白素顏輕輕抬起手,擦去了臉頰上的淚痕,搖頭道:“柳姐姐,你不必如此。呂郎說過,呂家人的膝蓋,從來都是硬的。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屈膝的!你是柳家大婦,代表的是整個柳家,更要以身作則的

    好一個心靈善良的女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替呂家著想。

    看著白素顏那淒楚的面容,柳青青心中更是內疚。

    輕聲道:“素顏妹妹,你先下來好不好!你要是走了,我們會內疚一輩子的。再說了,你就忍心看到呂郎,為了一家人團聚東本西跑,餐風露宿嗎?”

    被點中了心中最柔軟地方的白素顏,愣了一下。轉過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呂恒。

    那眼中的神色,既有歉意又有疼惜。

    “呂郎,素顏,素顏對不起你!”

    白素顏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淚落如雨道。

    見白素顏還是不肯下來,柳青青咬了咬嘴唇,落淚道:“素顏妹妹,你知道嗎,剛剛呂郎打了亭芝妹妹!”

    一句話說出後,站在城垛上的白素顏嬌軀微微一顫。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低頭默然的呂恒。雖然對呂恒愛惜自己的做法感動,但想到王婷芝一臉幸福的樣子,心中還是焦急道:“呂郎,你,你怎麼能這樣,王婷芝已是有孕在身,你,你怎麼如此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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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四章 一家人



心中慌亂之下,白素顏下意識的走回了一步。

    看到白素顏這個細微的動作後,一直蹲在地上,看熱鬧的阿貴,在得到了呂恒的示意後。突然身形一動,如鬼魅般飄忽上前。閃電般的出現在了白素顏的身後,單掌呈手刀,砍在了白素顏的背上。

    輕輕一下,白素顏輕哼了一聲。身體軟軟的倒了下來。

    呂恒上前一步,將白素顏抱在了懷裡。

    一旁,柳青青在看到呂恒看著白素顏的那歉疚目光的時候,心裡難過,緩緩走上前來,咬著花瓣般柔軟的嘴唇,忐忑道:“相公!妾身知道錯了!”

    呂恒輕歎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到柳青青那臉頰上閃爍的淚痕。伸出手替她逝去了臉頰上的淚痕,微微笑了笑。

    動作一如往日的輕柔,明澈的目光中,有歉意和愛惜。

    柳青青心中感動之下,款款上前,低頭,輕聲囈語:“相公啊!”

    呂恒伸出一隻手,攬住了柳青青的腰。下巴在她那額頭上蹭了蹭,輕聲問道:“亭芝怎麼樣了?”

    柳青青歎了一聲,黯然道:“婷芝妹妹躲進房裡,不肯出來!”

    想起王婷芝那大小姐的做派,呂恒頭疼的皺起了眉頭。無奈的揉揉太陽穴,輕歎了一聲。

    柳青青還以為相公對婷芝妹妹有不好看法,心驚之下,連忙替王婷芝求情道:“相公,婷芝妹妹這幾日有孕在身,本就情緒多變,你,你可千萬不要……”

    呂恒笑著搖頭,伸出手。在柳青青鼻子上輕點一下,笑道:“說什麼呢!為夫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

    見柳青青展顏一笑。宛若卸下了心頭的重擔。呂恒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肢,轉過頭,看著夕陽西下,目光依然有些憂慮。

    柳青青心思靈巧。看到相公這愁眉不展的樣子,也知道他在但有什麼。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按著呂恒胸膛,柔聲道:“相公放心吧,婷芝妹妹那裡。由妾身去說。相信以婷芝妹妹的性格。是識得大體的!”

    就目前來說,這無疑是最合適的辦法。

    呂恒聞言後,微微點頭。

    日暮西垂,斜靠在遠山之上。

    西方的天空,一片絢麗的火紅。

    清風吹來,城樓上的旗幟隨風輕擺。

    那火紅的落霞中。呂恒三人輕輕靠在椅子。夕陽的餘暉中,才子佳人。宛若神仙眷侶一般。

    不知是什麼時候,城樓下圍觀的百姓裡,有人開始起哄。

    要讓那書生親一下,美若天仙的女子。

    隨著這聲音傳出後,越來越多的打醬油的人,開始參與其中。

    柳青青聽到這聲音後,俏臉頓時羞成了迷人的粉紅色。期待而又緊張的看了一眼呂恒,嚶嚀一聲,捂著臉頰,低下了頭。

    呂恒大感尷尬,循著聲音朝著城下望去。

    僅僅是一眼,呂恒就找到了人群裡那個最先起哄的,武寧遠。

    老頭鬚髮皆白,一臉為老不尊的蕩笑,站在人群裡,喊得正起勁兒。

    等看到呂恒盯著自己,武寧遠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嚷嚷的更起勁了。

    同時,那遠遠站在一旁,守城的官兵們,也開始起哄。他們那年輕而又滄桑的臉上,洋溢著善意的消融。目光中滿是祝福之色,看著敬愛的軍師。哈哈大笑著,起哄道。

    “親一個,親一個!”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整個西門,被這聲音頓時淹沒。

    站在城頭上的呂恒,咳嗽了一聲後,微微平定了下情緒。

    然後,在上千人熾熱的目光中,呂恒單臂抱住柳青青,嘿嘿一笑,附身吻上了柳青青的嘴唇。

    城樓下,數千百姓看到這一幕後,在短暫的平靜後,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

    長長的深吻後,呂恒放開了柳青青。然後看著被自己抱在懷裡,睫毛微微顫抖的白素顏。

    嘿嘿,小樣兒,早就醒了吧,還裝!

    心裡知道白素顏是想裝昏迷,躲過這個風波。呂恒豈能讓她如願。

    在柳青青那掩嘴偷笑的捉黠目光中,呂恒雙臂緊緊的抱住了白素顏。

    感覺到佯裝昏迷的白素顏,嬌軀驟然繃緊。呂恒微微一笑,又是來了一個長長的輕吻。

    本就剛剛轉醒,心情忐忑不安的白素顏,在被呂恒堵住了嘴巴後。心情激動之下,嚶嚀一聲,又是暈了過去。

    長長的深吻完後,呂恒愕然的看著白素顏。

    輕輕搖了搖,沒反應!

    呂恒轉過頭,木訥的看著白素顏。

    真的暈過去了!

    ……

    夕陽落去,青色夜幕,籠罩了成都。

    白天裡喧囂的成都府,此時也安靜了下來,行人早已回家,街道上清冷而又寧靜。

    街頭巷尾,掛起了明亮的燈籠。星星點點的光芒,在這逐漸濃厚的霧氣中,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坐著馬車,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聽著駿馬達達的馬蹄聲,還有車輪吱吱呀呀的聲音。

    車廂裡,呂恒靜靜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臉上的笑容,輕鬆而又愜意。

    撩起車簾,聽著那街道旁邊,那昏黃的窗戶裡,傳來尋常百姓家的嬉笑怒駡聲。還有孩童的吵鬧聲。一切,都是這麼的隨和。

    昏黃的燭火,青石板的街道,還有那淡淡的霧氣。

    慢生活的成都,依然是一副丹青水墨畫卷!

    放下車簾,轉回到車廂裡。

    白素顏臉上的紅暈,依然未曾散去。羞澀的低著頭,聽著柳青青低聲耳語。

    不知,兩女在說些什麼。反正,每每二人在看著呂恒的時候,如同春蘭秋菊一般明豔的臉頰上,都會不由的浮現出一抹紅暈。

    “看什麼看!”白素顏故意板著小臉。瞪了呂恒一眼,氣勢倒是值得一讚。不過。那語氣卻弱的可憐。

    柳青青掩嘴偷笑。美眸流轉,看著這針鋒相對的二人。

    呂恒微微一笑,靠在車廂上,仰起頭。心裡被這淡淡的幸福所充斥著。

    回到了府上,已是華燈溢彩之時。

    門口那昏黃的燈籠下。

    蘇倩倩,王婷芝,還有小臉凍得紅撲撲的歐陽若蘭。三女正靜靜的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

    馬車吱吱呀呀走來。呈現出了朦朧的輪廓。

    三女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欣喜。

    王婷芝心裡沒底,低下頭,漸生退縮之意。

    只是,還沒等她退後一步。就感覺小手被拉住。

    抬起頭來,看到了蘇倩倩那鼓勵的目光。王婷芝心中稍安。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阿貴的一聲輕籲聲中。馬車緩緩停下。車簾撩起,呂恒率先走了下來。

    隨後,下了車的呂恒,伸出手將柳青青也扶了下來。

    最後,在眾人千呼萬喚的目光中,緊張兮兮,渾身不自在的白素顏,忐忑不安的走了下來。

    下了車,白素顏依然難掩心中的緊張,小手緊緊的抓著呂恒的衣角,小鳥依人的站在那裡。目光中充滿了依賴。

    呂恒笑了笑,伸出手輕拍著白素顏的胳膊,示意她莫要擔心。

    門口,王婷芝在感覺到了蘇倩倩的鼓勵後,咬了咬嘴唇,在蘇倩倩和歐陽若蘭的陪同下,緩緩走上了前去。

    借著昏黃的燈火,呂恒看到了王婷芝那嬌媚的臉頰上,清晰的手印。

    心中歉意之下,上前一步,艱難開口:“婷芝!”

    王婷芝聞言,嬌軀微微一顫。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呂恒。

    “對不起!”呂恒低下頭,歉疚的說道。

    王婷芝聞言,心中的委屈,在此刻如泄閘的洪水一般,洶湧流出。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簌簌而下。刹那間濕了衣裙。

    呂恒長歎一聲,上前一步,抱住了王婷芝:“對不起,是相公不好!”

    懷中,王婷芝搖頭,垂淚道:“是婷芝不好,婷芝惹相公生氣了!”

    感覺到了懷裡女子那一絲幽怨氣惱的小脾氣,呂恒心中感慨良久,抱著她,靜靜的聞著她的髮香,心中感動良久。

    王婷芝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緊緊的抱著呂恒的要。臉頰貼在呂恒的胸膛,聽著相公那有力的心跳,她能感覺得到相公的心中所想。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其他幾女咳嗽不斷的時候。

    王婷芝這才想起正事來,戀戀不捨的從呂恒的懷裡出來後,深深的看了呂恒一眼。

    然後,王婷芝輕輕斂著裙擺,走到了白素顏身前。

    苒苒一禮後,王婷芝看著白素顏,輕聲道:“素顏姐姐,白天是婷芝不好,你能原諒婷芝嗎?”

    白素顏剛剛在看到王婷芝對呂恒的款款深情後,心中的那絲不快,在就消失不見了。

    此時,看到瑟瑟的秋風中,身懷六甲的王婷芝,像自己屈膝行禮。

    白素顏心中一驚,連忙走上前,伸出手,制止了王婷芝的屈膝,心疼道:“婷芝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呀,你現在有孕在身,可做不得這樣的!”

    可是,王婷芝卻咬著嘴唇,搖頭道:“姐姐當得起!”。

    無奈之下的白素顏,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呂恒。

    “相公!”

    一旁,呂恒看到一家終於和睦下來,心中輕鬆之極,感覺比打了一場勝仗還要開心。

    緩緩走過去後,扶起了王婷芝,然後伸出手,抓住了王婷芝的手,輕輕的放在掌心裡。隨後,又把白素顏的手抓在了手裡。

    抬起頭,看著眼前眼圈紅紅的二女,呂恒笑了笑,輕聲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句話,包括了太多的波折和期待。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01:20
第六百十五章 評價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

    剛剛起床,迷迷糊糊的呂恒就被找上門的武寧遠拉去了府衙。

    在武甯遠用強,把官袍披在了呂恒身上後。

    大周最牛逼的知府,在成都府終於誕生。

    整整一天,面對著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案件。呂恒說中驚堂木一拍,如行雲流水般過案。

    坐在一旁,旁聽的武寧遠,咧著嘴,樂呵呵的看著坐在知府大椅上,氣度沉穩的呂恒。心中讚歎道:到底是永正啊,審案就跟喝涼水似地。

    原本那些讓自己頭大如鬥的案子,在呂恒三下五除二的分析過後,瞬間就變得條理清晰。

    就拿剛剛一個盜竊案來說,是一個小偷偷了賣油翁的錢。然後反誣是賣油翁偷了他的錢。當時武寧遠聽了,一頭霧水。而呂恒卻只是讓人端來了一盆水,將那銅錢扔進水裡看了一眼,便水落石出。

    該罰的罰,該打的打。

    當呂恒扔出令箭後,便是武寧遠和他手下親兵的表演時間。

    劈裡啪啦一陣狠揍,那小偷哼哼唧唧的被人攙扶出去,慘狀無比。

    當然,還有一些富家大戶欺壓良善百姓的事情。

    原先在黃國安當值的時候,這些富家大戶在成都府囂張跋扈,橫行無忌。但是很不幸,他們這次遇到了大周史上最牛逼的知府。

    一聲令下,令箭拋出。鐵面無私的呂恒,直接下令,打。

    於是,武寧遠的親兵們,再次舉起了板子。

    劈裡啪啦一陣狂打,那富家大戶的公子們。哭哭啼啼的出去。在臨出門的時候,還威脅呂恒說,他上頭有人,讓呂恒小心之類的事情。

    不過,等他們回到家,還沒等他訴說自己的切膚之痛的時候,就被怒火熊熊的家主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媽的,你個龜兒子。你他媽的想死自己去死,別拖累家族好不好。

    連帝師你都敢威脅,你小子有幾顆腦袋啊?

    如此一來,那些家中兒子被打了的家主們,非但心裡不甘怨恨這位牛逼的知府。反而還上門負荊請罪。請求呂恒的寬恕。

    而門口那些圍觀的百姓,在看到這一幕後,則是紛紛叫好。冤情得到平息的,跪在地上,連呼青天。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府衙門關閉。親兵們在門口豎起了一塊牌子,上書:明日再來四個大字。

    如此,圍觀的百姓們這才戀戀不捨離去。

    不過,在離去的時候。這些心情開闊的百姓們,則是紛紛跟親兵們詢問。這位知府大人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不買地方豪紳的帳。更多的人。則是詢問,這位知府大人,是不是一直會留在成都府。

    對此,被武寧遠下了封口令的親兵們只能苦笑搖頭,一問三不知。

    夕陽西下,餘暉漫天。

    院子裡,歸巢的倦鳥,站在樹枝上輕鳴幾聲,輕啄幾下羽翼,靜靜的站在枝頭,看著夕陽西下。

    安靜的大堂裡,光線逐漸黯淡了下來。

    打人打了一天,也累了的親兵們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興奮的說著今天看到的事情。

    嘻嘻哈哈的聲音過後,這些農戶家的子弟兵們,也不由的感歎,如果軍師真的能去自家故鄉去當一方官吏那該有多好。

    安靜溫暖的後堂中,已經點起了蠟燭。

    昏黃的燈火將這昏暗的房間,映照出朦朧的光芒。

    桌子上,兩盞清茶,冒著嫋嫋的熱氣。

    茶香彌漫在房間裡,沁人心脾。

    武寧遠端著茶,朝著茶盞裡吹了吹後,笑道:“到底是讀書人,心眼兒就是多。老夫昨天一天審理的案件,還不到兩個,而且,估摸著還有一件審錯了。嘿嘿,倒是你啊,一天十七個案子,行雲流水,毫不拖遝。帝師的名頭,真是名不虛傳啊!哈哈!”

    呂恒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非是我厲害,只是地方官員不肯盡心罷了。”

    武寧遠點頭,然後拎起茶壺,幫呂恒滿上,然後深有感觸道:“是啊,官員不盡心,真是一件麻煩事。這幫鳥人!”

    武寧遠狠狠的罵了一句後,突然想到了,這段時間在大周官場瘋傳的太原模式。

    “說起來,你在太原設立推廣的官員監督模式,可真是神來之筆啊!如果推行得當,能保我大周社稷千年不倒啊!”

    武寧遠越想越有趣,笑著稱讚道:“這對那些想以官謀私的庸官、貪官來說,此舉不亞於釜底抽薪,真是夠狠,哈哈!”

    說到此處,武寧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低聲眨眼道:“你知道嗎,聽說在太原府,百姓們為了感激你的貢獻,還為你立了一塊碑呢!”

    呂恒搖頭笑笑,搖著茶盞裡的香茶,看了武寧遠一眼,苦笑道:“呵,估計那些想著以官謀私的官員心裡早就期盼著我,快點早死!”

    “哼!”武寧遠聽到呂恒的擔憂,劍眉一豎,殺氣騰騰的說道:“老子倒要看看,誰敢動你一下?”

    看著武寧遠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呂恒心中暖暖的感動。

    端著茶盞,看著橫眉冷對的武寧遠,笑著搖頭。

    呵,這老頭!

    武寧遠氣呼呼的說了一番後,隨後想到前段時間,朝廷裡傳來的消息,便壓低聲音,對呂恒說道:“你知道嗎,一個月前,曾經有吏部的一個官員,向陛下彈劾你。說你在太原推廣的模式,表面上是為國為民,其實暗中是鼓勵百姓造反作亂。包藏禍心,圖謀不軌!”

    呂恒聽了,微微點頭輕笑。仿佛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一樣。

    武寧遠卻不甘心,壓低聲音道:“你猜,我那皇兄怎麼回覆他的?”

    呂恒笑了笑,淡淡問道:“怎麼回覆的?”

    武寧遠嘿嘿一笑,陰險道:“我那皇兄說那大臣,陷害忠良,罪該萬死。但念及他年老體衰,便將斬首之罪改為流放三千里!嘖嘖,全家流放啊!”

    幸災樂禍的笑了一番後,武寧遠繼續說道:“後來,陛下在朝堂上跟那些心裡還存有幻想的大臣們說了。帝師此舉,乃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利國利民之舉。如果膽敢有人再誣陷帝師的話,定斬不饒!”

    見呂恒微微笑了笑,武寧遠接著說道:“後來,陛下也給我來了一封信,信上說,太原模式雖然有削弱皇權的意思,但是他能看出來,此舉對大周的重要性。百年江山和千年基業的重要性,他還是分得清的!”

    呂恒聞言,心中微動,點點頭:“皇帝能看到這點,也不枉他是大周開國以來,第一位聖君!”

    這是呂恒第一次,對當朝天子做出的評價。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待這位當朝天子。

    這是一個足夠分量的評價,也是一個足以讓任何皇帝自傲的一個評價。

    武寧遠聞言,頓時愣住了。

    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呂恒,然後下意識的扣了扣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然後,等看到呂恒那認真的表情後,武寧遠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

    想起呂恒剛剛對皇帝的高評價,武寧遠心裡欣喜之餘,難道呂恒有跟陛下重新修好的意願?

    不過,心裡在感觸至於,也不免的有些嫉妒呂恒嘴裡的那位聖君。

    他知道,如果能得帝師這一句評價。自己的皇兄,一定會青史留名的。在以後史書中,皇兄必然會是以一代聖君的姿態,出現在後人面前。

    想到這裡,武寧遠咳嗽了一聲,猶猶豫豫的看了呂恒。嘿嘿笑著,伸出手,指著自己靦腆道:“那老夫呢,你也評價一下了老夫唄!”

    呂恒聞言,哦了一聲。目光怪異的掃了武寧遠一眼,然後撇嘴道:“糟老頭一個!”

    武寧遠頓時暴起,呼的一聲,如風一般沖了過去。想要抓住呂恒,問個清楚。

    但呂恒近日來,跟阿貴繼續學武。如今已是有所小成,逃跑起來,速度那叫一個快。饒是武寧遠出手如閃電,也沒撈著半根毫毛。

    武寧遠雙手按在桌子上,面黑如碳,目光不善的盯著呂恒,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這麼評價老夫的?老夫那裡得罪你了?你個王八蛋,你今天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老夫今天跟你沒完!!”

    武寧遠氣勢洶洶,儼然是到了發飆的地步。

    見老頭似乎真的發怒了,呂恒哈哈大笑,連忙擺手求饒。

    伸出手,將發飆的老頭按在椅子上,然後又殷勤的幫武寧遠斟茶遞水。

    好不容易把武寧遠安撫下來後,呂恒這才嘿嘿訕笑著,坐回了椅子上。

    看到老頭依然氣呼呼坐在那裡,像個孩子一樣置氣不看自己一眼。呂恒搖頭,啞然失笑。

    咳嗽了一聲後,端起了盛滿了香茶的被子。目光含笑的看著武寧遠。

    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道:“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周戰神四海名揚。功在社稷,名滿天下,一代賢王萬古流芳!”

    昏黃的燭火下,武寧遠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驟然一滯。略顯佝僂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抬起頭的時候,呂恒竟然看到了這位征戰沙場數十載的戰場悍將,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紅暈。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12:45
第六百十六章 還來得及



夜色沉沉,房間裡,燭火如豆。

    武寧遠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起頭看了呂恒一眼,搖頭道:“戴上這頂大帽子,老夫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呂恒松了一口氣,笑了下 ,便站起來準備告辭離去。

    不知不覺都晚上,家裡的飯也應該做好了。嘖嘖,素顏的手藝真是沒的說啊!

    心裡念想著家中的美食和美人,呂恒片刻不肯停留,就要拱手離去。

    坐在對面的武寧遠,見呂恒起身,頓時傻眼。

    原本他也只是謙虛一說,豈料,這滑頭的小子,竟然這麼難纏,說走就走。

    武寧遠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沖過去一把拉住呂恒,笑駡道:“你小子倒是不見外啊,老夫說著玩的,你竟然當真了?”

    呂恒著急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苦著臉,拱手道:“您老人家霸氣外露,天縱英才。區區吐蕃,你一個指頭就能搞定,我還摻和什麼呀。這不是給您老人家添亂嗎?”

    雖然這老頭沒有說是什麼事請,但呂恒還是猜了出來。能讓這老頭火急火燎的事情,肯定是關於打仗。這老頭剛從康定一線回來,所為的無非就是吐蕃的戰事。

    武甯遠抓住呂恒的手,死也不放,搖頭道:“不添亂,不添亂!”

    呂恒咳嗽一聲,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搖頭道:“那也不行,不添亂,但會擾亂你的思緒的!”

    武甯遠見呂恒如此難纏,緊緊的拉著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呂恒,苦笑一下。歎氣道:“前線戰事不順,段鵬吃敗仗了!”

    呂恒聞言。哈哈大笑。擺手道:“無妨,勝敗乃兵家常事!區區敗仗……我靠,你說什麼, 段鵬吃敗仗了?”

    呂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一聲後,看到武寧遠低頭歎氣。這才意識到事情貌似很嚴重。

    武寧遠點點頭,沮喪道:“,你也知道。吐蕃那鬼地方。咱們中原人根本受不了,上去以後就頭暈目眩的,別說打仗了,就是拿起刀都不容易啊!但是吐蕃人龜縮不出,而陛下又逼得緊,無奈之下。段鵬率兵進去吐蕃作戰。結果……呵!”

    武寧遠歎了一口氣,低著頭。神色沮喪至極,

    呂恒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抬起頭,看著武寧遠那喪氣的樣子,疑惑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道理,您老人家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武寧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歎了一口氣,抬起頭,滄桑的目光中,有傷感之色閃過,苦澀一笑道:“陛下不行了!我,我想讓他看到這場勝利!”

    呂恒聞言,愣了一下。但隨後看到武寧遠那低頭默然神傷的樣子,心中輕歎一聲,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了武寧遠的肩膀上。

    “節哀順變!”

    武寧遠聞言,滿頭黑線,抬起頭,黑著臉盯著呂恒,咬牙切齒的道:“還沒死呢!”

    呂恒歉意的拍拍額頭,聳著肩膀賠笑道:“啊,啊啊對,不好意思,說錯話了!”

    武寧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哼哼兩聲。

    不過,經呂恒這麼一鬧,心裡的那絲傷感也消失不見。

    武寧遠抬起頭,看到呂恒那眼中閃爍的笑意,也知道他剛剛插科打諢是為了什麼。心念此處後,搖頭道:“你放心吧,老夫沒事兒!”

    呂恒笑了笑,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既然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武寧遠:“……”

    站起來的呂恒,看到武寧遠目光不善。訕訕的笑了兩下,重新坐下來,哈哈大笑道:“開個玩笑,幹麼這麼認真呢?”

    武甯遠面黑如碳,臉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開玩笑,這事兒能開玩笑嗎?

    呂恒見這老頭氣得不輕,嘿嘿笑了笑,連忙拎起茶壺,幫老頭斟滿了茶水。隨後又熱情的捧了一把,才讓這老頭面色稍緩了一些。

    “好了,現在咱們就說說吐蕃的事情吧!”呂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中估摸著,有兩個小時說完後,自己再回去也不算太遲。

    武寧遠點點頭,正襟危坐。

    氣氛隨之變得肅然。

    呂恒想了下,抬起頭看著武甯遠道:“其實,正如你剛剛所言,大周士兵不適合高原作戰,這是肯定的。如果強行進入,只能吃敗仗!而且,進入吐蕃的道路,崎嶇難行,這無形中加大了行軍作戰的難度!”

    “你去過吐蕃?”武寧遠點了點頭後,隨後突然問起了一個不相關的話題。

    呂恒點點頭,似乎是回憶道:“嗯,去過,坐火車去的?”

    “火車?”武寧遠驚訝道:“聽起來像是載具,到底是何物?”

    呂恒笑了笑,下意識回答道:“這個火車啊……”

    話說出口,卻覺得氣氛不對。抬起頭來,看到武寧遠正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盯著自己看著。等待著火車的答案。

    呂恒頓時無語,沒好氣道:“什麼火車啊,你到底想不想聽?”

    武寧遠嘿嘿一笑,然後攤開手,示意呂恒繼續。

    被武寧遠無心的攪和後,呂恒也變得興趣乏乏。,直起腰來,靠在椅子上,看著武甯遠道:“其實說起來,最實用的法子,還是以前的方法!”

    “你是說,封鎖物資?”武寧遠所有所思的想了想,輕聲問道。

    呂恒點點頭,想了下,緩緩說道:“這幾個月來,雖然有黃國安陽奉陰違。但封鎖的效果,你在前線,想必比誰都知道。吐蕃人開始狗急跳牆,這足以說明,封鎖物資的威力有多大!”

    武寧遠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了陛下身體的事情。

    想到這,就想到了呂恒那句節哀順變。

    武寧遠沒好氣的白了呂恒一眼,皺眉道:“只是,陛下身體,怕是等不了這麼長時間!”

    呂恒聞言,沉默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

    燭臺上蠟燭也燒到了盡頭,斜躺在燭臺裡的火苗,似乎隨時可能熄滅一樣。

    房間裡,燈火黯淡了下來。

    沉思片刻後,呂恒突然抬起頭,看著武寧遠,沉聲問道:“『雪狼營』現在哪兒?”

    自從呂恒從突厥前線回來後,就與展雄的聯繫斷掉了。此時想起展雄和他的雪狼營,呂恒有些臉紅的發現,自己竟然好久沒有想起那個粗壯好爽的大漢了。

    正在愣神的武寧遠,聽到呂恒的提問後,下意識回答:“已經回到了東京!”

    說完,武寧遠才意識到了呂恒的意圖,驚訝道:“你準備讓雪狼營上?”

    呂恒點點頭道:“沒錯,打吐蕃,沒了雪狼營還真玩不轉!”

    當初,在訓練雪狼營的時候,呂恒就加入了高原作戰的訓練,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訓練,就是缺氧環境下 的訓練內容。

    直至現在,雪狼營的那些官兵想起大綱上寫的,帶著口罩,快速上山下山的訓練內容,就感覺到頭皮發麻,胸口發悶。

    所以,此次進入高原作戰,雪狼營是當之無愧的先鋒部隊。

    他們承擔的,不知是情報搜索。更重要的是,擊殺吐蕃叛軍的頭目。

    想到這裡,呂恒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活泛了起來。笑道:“不光是雪狼營,連楮徐良的部隊一起調來。還有,該是讓安家行動了!這麼長時間了,安家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一旁,武寧遠聽呂恒大談特談特種作戰,笑著點頭贊同。隨後,聽呂恒說起安家,武寧遠卻是目光猶豫的看了呂恒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呂恒察覺到了武寧遠的異狀後,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妙,皺眉問道。

    武寧遠沉聲道:“安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從夜鶯傳回來的消息說,安家家主好像被人控制住了!”

    “被誰?”呂恒愣了一下,激動之下,站了起來,雙手按著桌子,沉聲問道。

    武寧遠嘿嘿一笑,眼裡滿是鄙夷之色道:“他的兒子,當年大周朝廷的左僕射,安鵬,安大人!”

    呂恒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緩緩坐下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眉頭緊皺道:“這麼說,原先的一切佈局,都亂了?”

    武寧遠坐下來,搖頭道:“倒也不是,聽說是安鵬想要掌管安家,但是遭到了他父親和族中長老的反對。後來,安鵬出走。安家的那些人,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此接過了,沒想到,一個月後,安鵬竟然帶著大批吐蕃人進入了安家。一舉將安家之人抓了起來,控制了安家!”

    呂恒心中微動,眯著眼睛問道:“這件事,什麼時候發生的?”

    “一個月前!”武寧遠信誓旦旦的說道。

    呂恒眼睛眯起,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自言自語道:“這麼說,還來得及!”

    武寧遠不明就裡,好奇道:“什麼來得及?”

    呂恒神秘一笑,然後朝著窗外喊了一句:“桑彪!”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身材精裝,面色兇狠的桑彪打不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房中二人後,桑彪拱手行禮:“公子,王爺!”

    呂恒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交給你一個任務!”
usaden 發表於 2014-4-6 12:52
第六百十七章 生日快樂



把桑彪叫道身邊,耳語一番後,呂恒拍了拍桑彪的肩膀,叮囑他小心一點後,便讓他離去了。

    等桑彪離去後,武寧遠才指著門口,狐疑道:“就他們幾個,行嗎?”

    呂恒笑了笑,淡淡道:“如果他們都不行,那就沒人行了!”

    武寧遠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

    隨即,二人再次就經濟封鎖的細節展開了討論。

    前段時間,因為黃國安的存在。使得這項政策的實行,漏洞頻出。

    此次,武寧遠親手操作,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而且,呂恒又在原先的條陳,加入了馬匹,鐵,鹽,胭脂水粉,絲綢布料等諸多軍用民用品。政策的最後一項,呂恒又在文中加入了嚴厲禁止,各種工匠進入吐蕃的命令。

    如此一來,涉及到軍用民生,衣食住行各個方面的經濟封鎖政策,全面展開。

    兩個時辰後,這項在呂恒腦海裡過了多遍的經濟戰政策,完整出爐。

    隨後,留下武寧遠一個人呆在房裡,捧著那條陳嘖嘖稱奇,讚歎讀書人心眼兒歹毒。呂恒則是趁著夜色,溜達著朝著自己的小院而去。

    一路上,呂恒想著安家的事情,走的倒也不是很快。等到了中院的時候,呂恒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朗朗明月。

    想著想著,不由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就在昨天,自己還在糾結。怎麼處理安鵬。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自己跳出來了。

    如此一來。自己派人幹掉他,也就名正言順了。

    呵!倒是省了不少麻煩啊!

    搖頭笑笑。心中放鬆的長出一口氣。呂恒精神振奮的朝著家中走去。

    小院外。昏黃的燈籠隨風搖曳。

    那昏黃的光芒,照亮了門前的石板,也照亮了臺階。

    走上前去,伸出手輕輕推開了門。

    吱丫一聲,大門打開。

    只是,進了院子,卻發現原本熱鬧的院子,此時卻顯得格外寂靜。站在門口朝著前方望去,發現房間裡也是一片漆黑。

    偌大的院子裡,寂靜無聲。只有夜風吹過樹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呂恒狐疑的看了一眼,隨後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見皓月當空。銀輝滿地。也意識到此,此時也是深夜了。估摸著柳青青他們或許睡了吧。

    搖搖頭,笑了下。呂恒緊了緊身上的長衫,然後輕手輕腳的朝著屋子走去。

    只是到了屋子近前的時候,原本推門而入的呂恒,卻猶豫了。

    該去誰的房間呢?

    站在門口念了一遍上山打老虎後,呂恒很湊巧的點中了面前這柳青青的閨房。

    然後心中笑了下,便直接推門而入。

    推開門,朝著裡面看了一眼。房間溫暖如春,但卻一片漆黑。

    呂恒輕手輕腳的進去,然後反手關好了門。

    剛走了一步,突然間一聲輕微的響聲傳來。然後整個房間裡的燭火瞬間涼了起來。

    沒有防備的呂恒,眼前一陣炫目。連忙抬起手擋了一下。

    漸漸的,視線清晰了起來。

    重新裝點過的房間裡,燭火星星點點,宛若白晝一般。

    女子們身著盛裝,笑意盈盈的站在一起。

    而一系碎花湛藍色長裙的柳青青,則是美眸含羞,宛若千嬌百媚的牡丹一樣,靜靜的被諸多姐妹簇擁在中間,俏臉微紅。含情脈脈的看著呂恒。

    而在她們的身前,桌子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美酒美食。在桌子的中間,則是一個非常別致的生日蛋糕。

    是的,呂恒沒看錯,這的確是一個生日蛋糕。

    雖然沒有奶油,但心靈手巧的女子們,用酥餅的做法,將這蛋糕做得無比漂亮。

    金色的外觀,香甜的味道。還有那上面用各種水果點綴而出的動物形狀。

    僅僅是站在門口,呂恒就能聞到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相公,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白素顏』一身白裙,靜靜的站在『柳青青』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恒,冷笑道。

    與柳青青站在一旁的『王婷芝』,撇了撇嘴後,瞪了呂恒一眼,然後輕聲道:“素顏姐姐,你別問他了,婷芝估摸著,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就是!”『蘇倩倩』哼了一聲,緊緊的抓住了柳青青的手,靠近一步,同仇敵愾的盯著呂恒道。

    “不,不會的呀!”年紀最小的『歐陽若蘭』,擺手說著:“我覺得相公是因為太忙了……好吧,他好像真的忘了!”

    就在歐陽若蘭想替呂恒辯解一兩句的時候,一群女子不善的目光立馬投了過來。寡不敵眾的歐陽若蘭臉紅著,連忙擺手,瞬間改變立場。

    其實,用不著她們提醒。早在看到那生日蛋糕的時候,呂恒就知道,自己今天差點誤了大事。

    汗,如果讓武寧遠知道,呂恒所謂的大事,就是這的話。估計早就氣的翻白眼了。

    呂恒看著眼前這五個豔麗無雙的女子,苦笑著搖頭,抬起手拍了拍額頭。

    內疚的歎了一聲後,呂恒走上前去,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柳青青的手,柔聲道:”對不起啊,青青,我差點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一言說出後,女子們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柳青青也是忍俊不禁,嗔怪的瞪了呂恒一眼,掩嘴偷笑。

    貌似不對啊。

    呂恒撓撓頭,移開目光,看著穿的最好看的歐陽若蘭:”若蘭,你的生日?“

    歐陽若蘭紅著臉,連忙擺手,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啊!“

    “那,是倩倩你的?”呂恒不明就裡,乾巴巴的笑著問蘇倩倩道。

    蘇倩倩憋著笑,都憋紅了臉,看到相公這愣頭愣腦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低下頭,掩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素顏姐姐,你看,我說他忘了吧!”王婷芝抬起小手,捂著額頭,無力的歎氣道。

    白素顏看了呂恒一眼,抿嘴一笑。

    這,玩笑開大了呀!

    呂恒滿頭黑線,看著這五個一個比一個精靈古怪的女子,不敢開口了。

    再說下去,保不齊就會傷了誰的心!

    見姐妹們笑的前俯後仰的,柳青青嗔怪的瞪了呂恒一眼。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

    咯咯嬌笑的女子們,這才忍住笑,停了下來。

    不過,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笑意的蘇倩倩和歐陽若蘭,依然是掩嘴偷笑。

    柳青青瞪了她倆一眼,見她二人收聲後。這才轉過頭來,接過了一旁白素顏遞過來的滿盞酒水,輕輕的遞到了呂恒的身前。

    呂恒下意識的接過來,依然茫然的看著柳青青。

    柳青青抿嘴一笑,左右看了一眼後,輕聲道:“姐妹們!”

    於是,下一刻,五個女子齊齊退後一步,美眸情誼流轉的看著呂恒,竊竊私語一番。然後雙手交叉,按在腰間,對呂恒苒苒一禮:“相公,生辰快樂!”

    鶯鶯燕燕的聲音,脆生生響起。

    那朦朧的燭火,變得有些朦朧不清。

    呂恒愕然的看著這一切,低頭看看手中的酒盞。

    手中,酒水的溫度,真真切切。

    還有那撲鼻的乾裂酒香,依然是真切無比。

    抬起頭,看著眼前,五個恍如仙女一般,美貌傾城的女子。還有她們臉上嬌羞喜悅的紅暈。

    呂恒嘴角一咧,聲音沙啞:“我,我的生日?”

    柳青青含羞笑著,走上前來,伸出手握著相公那有些顫抖的雙手。抬起頭,美眸流轉的看著呂恒,柔聲道:“相公,生辰快樂!”

    說罷,柳青青神秘一笑,然後背著手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木雕的熊貓小玩意。獻寶似的放在白玉般的手掌裡,亮晃在呂恒眼前:“你看,這是妾身送你的生辰禮物!”

    呂恒看著柳青青那情意濃濃的目光,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一樣,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兩世為人,呂恒從懂事以後,就沒過過生日。

    父母早亡,親戚冷漠。世事艱難,職場競爭……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

    看著眼前這些女子們,那含情脈脈的目光。

    呂恒突然感覺到眼眶發熱。

    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柳青青看到呂恒眼睛發紅,頓時慌了起來,擔憂道:“相公,你,你怎麼了?是不是青青的禮物不好?”

    呂恒連忙放下手,搖頭道:“不,不是,不是的。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柳青青抬起頭,目光癡癡的看著呂恒,伸出手,碰了碰呂恒眼角轉動的淚花,喃喃道:“相公,你,你哭了?”

    呂恒心中感慨激動之下,一把將柳青青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下巴墊在柳青青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說道:“謝謝,謝謝你,謝謝你們!”

    呂恒的聲音有些哽咽,閉著眼,聲音顫抖道:“是你們,是你們讓我感覺到了,我的生命多麼的真實!”

    柳青青感受到了相公的心潮澎湃後,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呂恒的腰。柔聲呢喃道:“叔叔啊!相公啊!”

    呂恒心中感觸至深,點點頭。然後睜開眼,抬起頭,看著柳青青身後,白素顏四女後。展顏一笑:“讓相公我抱抱,我的娘子們!”

    白素顏幾女眼睛紅紅的,對視一眼後,低著頭,含情脈脈,宛若一株含羞草一樣,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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