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煉巔峰 作者：莫默 (連載中)

第五千六十四章 破綻

    陰陽關那邊給自己選的目標是黑淵域主，說是黑淵得暮光王主看重，本身實力在所有域主當中也排名前列，經常會出入王城，方便打探消息。

    可他也不知道黑淵到底什麼樣子，更不知陰陽關要如何運作，才能確保黑淵來墨化自己。

    想知道結果的話，只有打探一番了。

    一念至此，楊開扭頭朝身邊那領主望去，抱拳道：“尊駕如何稱呼？”

    那領主身上也有傷勢，想來是之前在資源產區的戰場上所留，聞言笑道：“紮古，叫我紮古就好。”

    楊開微微頷首：“原來是紮古大人。”

    這一聲尊稱無疑讓紮古極為受用，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蒲扇般的大手更是親熱地拍了拍楊開的肩頭：“客氣了，日後同在大人麾下效力，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

    “那就多謝了。”楊開道謝一聲，問起正題：“咱們大人……怎麼稱呼？”

    紮古神色一肅，凝聲道：“大人在族內尊號黑淵，王旗之下所有域主當中，也是能排得上前五的，能被大人收服，也是你的運氣。”

    果然是黑淵！楊開心頭一定，看樣子計畫進行的確實順利。

    紮古又歎息一聲，扭頭朝船艙那邊瞧了一眼：“這一戰坐鎮戰區的幾位大人，除了黑淵大人之外，其他的全被人族打的陷入沉睡之中，回去之後，黑淵大人怕是少不了王主的一番責罰。”說著話，又寬慰楊開道：“不過咱們大人一直頗得王主看重，就算責罰也沒什麼大事，頂多就是削減一些領地，罷了，不說這個，看你也快要堅持不住了，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吧。”

    楊開再次道謝一聲，便在甲板上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取出一些靈丹塞入口中，默默調息著。

    紮古的三言兩語讓楊開確定了很多事情，也讓他終於明白，陰陽關那邊如何確保讓黑淵來墨化自己了。

    除了黑淵之外的其他幾個域主，全都被人族強者打的陷入沉睡之中，如此一來，只有黑淵能夠出手了。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人族那邊付出的代價恐怕也不小，想要重創這麼多域主級別的強者，人族八品開天幾乎也要付出等同的代價，而對墨族來說，沉睡便是最好的療傷方式，若是能夠回歸墨巢沉睡的話，療傷的效果則會更好一些。

    此刻這樓船上數位域主，黑淵本身有重傷在身，其他幾個域主更是陷入沉眠，楊開甚至忍不住湧出一種想辦法悄悄弄死那幾個域主的念頭。

    若真能在這裡搞死幾個域主，絕對能讓陰陽戰區這邊的壓力大減。

    不過他此行畢竟另有重任在身，還是不宜節外生枝。

    以黑淵坐鎮的樓船為首，墨族的潰敗之軍徐徐朝腹地撤退，很快遠去。

    約莫一日之後，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之前的虛空戰場處，查探四方，此地還殘留著之前大戰的種種痕跡，尤其是墨族的死屍，數不勝數。

    單看這一戰的結果，便可想而知此前的戰況激烈。

    此人在戰場上游走了片刻，這才駐足，眺望虛空深處。

    少頃，又一道流光從遠方掠來，落到他身邊。

    “怎樣？關內那邊有消息嗎？”先一步來到這裡查探情況的武清開口問道。

    後來的唐秋道：“剛接到消息，楊開沒回關內，這邊怎麼樣？”

    “跟徐靈公小隊彙報的情況大致不差，不過有些出入。”

    “哪裡有出入？”唐秋皺眉問道。

    “你看那邊！”武清忽然伸手指著一個方向。

    唐秋凝神望去，神色微凜：“這是……被打碎的乾坤碎片，那小子割捨自身小乾坤了？”

    武清頷首：“徐靈公小隊彙報的情況說是楊開陷入苦戰，後面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想來是他們走後，楊開才割捨的自身小乾坤，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

    唐秋神色凝重：“割捨小乾坤的疆域，根基必然受損，不過碧落關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得了一株世界樹子樹，從而主動獻出了天地泉，而有世界樹子樹在，他不但不會被墨之力侵蝕，被割捨的小乾坤也會自我修復。而他這般做法，顯然是在試圖蒙蔽墨族，倒也是聰慧之舉，如此看來，當時的情況應該還在他的掌握之中，否則真要有什麼危險，他定然不會割捨自身小乾坤，自損戰力。”




    武清頷首：“做最好的打算，他如今已被黑淵墨化，成為了黑淵的墨徒。原本這計畫最大的一處破綻還讓我有些擔心，不過他這番順勢而為或許可以彌補這個破綻。”

    武清雖沒有說出那破綻到底是什麼，但唐秋又何嘗不知，事實上，在籌謀此事的時候，這個破綻便是明擺著的，然而對這個破綻，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祈禱楊開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之前我也很擔心，縱然他佯裝被墨化了，萬一黑淵要查探他的小乾坤，可就一切都暴露了。”

    上次楊開偽裝成墨徒，不過是六品開天的修為，墨化他的也只是一個上位墨族，根本就不會想到楊開還維持著人族的理智，自然就沒有查探楊開的小乾坤。

    更何況，在墨族的認知中，一個六品開天的小乾坤，還沒有由虛化實，哪有查探的必要？

    如今楊開已是七品，局勢就不同了。

    萬一黑淵心血來潮，要楊開敞開小乾坤給他查探一番，楊開是同意還是拒絕？只要小乾坤的門戶一敞開，他所有隱藏的秘密都要暴露出去。

    雖說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域主出手墨化一個七品開天，哪有這麼多疑慮，可凡事總得以防萬一。

    如今在激戰之中，楊開甚至割捨了自身小乾坤，就愈發會讓墨族那邊放鬆警惕。若不是逼不得已，人族怎會承受割捨小乾坤之痛。

    可以說，楊開割捨小乾坤的舉動，讓他的處境無形中變得更加安全了。

    而且在墨族那邊的認知中，乾坤四柱向來都是由八品開天掌管的，七品開天還沒有資格掌控這些抵擋墨之力侵蝕的利器。

    不出意外的話，黑淵那邊是不會要查探他的小乾坤。

    “以他之能，若計畫有誤，縱然不敵黑淵，肯定也已經跑了，如今既沒回關，定是已隨黑淵去了墨族腹地。”唐秋悠悠歎息一聲：“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趕緊回去療傷，待他打探出消息，必有一場大戰要打。”

    武清微微頷首：“回吧！”

    下一刻，兩人齊齊催動乾坤訣，腳下浮現出大陣紋路。

    光芒閃過，兩道身影消失不見，赫然已返回陰陽關中。

    墨族撤軍一切順利，沿途不斷地有一支支或多或少的隊伍離去，返回各自原本的領地，黑淵坐鎮的樓船則持續往虛空深處馳去，也不知要去往何處。

    甲板上，楊開默默調息修養著，之前一戰消耗太大，連小乾坤都割捨了兩次，這樣的損失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彌補回來的。




    可以說這些年的辛苦積累，差點因為割捨小乾坤的舉動一掃而空，若不是之前服用了一枚子樹結出的上品世界果，楊開如今的底蘊必定要跌回剛晉升七品之時。

    繞是如此，兩次割捨小乾坤的舉動，也足足讓他損失了差不多百年之功。

    甲板上隨處可見療傷的墨族，有資格在這裡療傷的都是領主級別的，對楊開自是沒什麼好臉色，不過鑒於之前黑淵對楊開的態度，他們縱然不喜，也沒有對楊開做出什麼刁難之事。

    更何況，那紮古就坐在楊開身邊，也在療傷之中。

    接連多日，楊開肉身的傷勢基本痊癒，然而小乾坤的損失短時間卻是彌補不回來的，尤其是小乾坤本身的缺損，縱有子樹緩慢修復，恐怕也需要休養數年功夫。

    這一日，楊開正在打坐調息之中，忽聞黑淵召喚，連忙起身，朝樓船三樓處行去。

    循著聲音的指引，楊開很快在三樓某間奢華的房間中見到了黑淵。

    比起之前，黑淵的氣息雖然有所恢復，卻依舊顯得虛弱，此時此刻，他正端坐在一張巨大的椅子上，以手支頜，似在沉思。

    “主人！”楊開恭聲喊著，低眉順目。

    黑淵沒應，依舊在沉思之中，好片刻功夫才深深地吸了口氣，直起身子道：“你叫什麼？”

    楊開報出姓名。

    黑淵微微頷首：“人族的名字當真奇怪，叫你過來是想問你一些事。”

    “主人請問。”楊開神態依舊恭敬，保持著一個墨徒該有的姿態。

    “你在人族那邊，身份不低吧？”

    “屬下只是人族一隊隊長！”

    “只是隊長？”黑淵訝然，“以你的實力，不應該啊，按人族軍團的劃分，你做一衛總衛都綽綽有餘了。”

    楊開傲然道：“論實力，人族七品能與屬下抗衡者，寥寥無幾，不過屬下不通兵陣之道，之前大戰有率軍冒進之舉，所以那邊只讓我擔任了一隊的隊長之職。”

    黑淵露出了然之色：“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支小隊就敢伏擊我墨族大軍，想來是立功心切。”

    楊開立馬打蛇順棍上：“主人明鑒。”

第五千六十五章 域主領地

    原本不過是隨口胡扯應付黑淵的盤問，誰知倒頗為應景，讓黑淵心生誤會，楊開自然不會再辯解什麼。

    “之前一戰，我見你似是服用了什麼靈丹，驅散了侵蝕入體的墨之力？”

    “是！”楊開頷首。

    黑淵身子微微前傾：“那是什麼靈丹？取來看看。”

    楊開露出為難之色：“回稟主人，那靈丹喚作驅墨丹，乃是人族那邊新近研製出來的，因為煉製困難，所以屬下只分得一枚，戰場上已經服用，沒有更多的了。”

    “驅墨丹！”黑淵眼角微微抽動，“什麼時候研製出來的？”

    楊開略一沉吟：“就是最近十幾二十年。”

    黑淵不禁咬牙：“就是依靠這驅墨丹，所以人族那邊才能屢屢抵擋墨之力的侵蝕，所以這些年下來，才沒有一個新的墨徒誕生？”

    “是。”

    “可惡！”黑淵怒及，總算搞明白最近這些年沒誕生過新的墨徒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們早就猜測人族那邊應該有了應對墨之力侵蝕的手段，只是一直不清楚這手段到底是什麼，今次若不是他機緣巧合收服了這個叫楊開的人族，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憤憤了一陣，黑淵又問道：“這驅墨丹煉製容易嗎？”

    此事重大，他自然是要打探清楚，回頭是要上報王主的。

    楊開恭敬道：“煉丹之事屬下不太清楚，不過聽人隨口說起過幾句，這驅墨丹煉製起來並不容易，即便是煉丹宗師出手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所以成丹率不高，一般來說，一支人族的小隊，只會配備一枚。”

    黑淵臉色稍霽，楊開的說法無疑也印證了之前那一戰的所見。一支小隊三個七品，唯獨楊開服用了一枚所謂的驅墨丹驅除了侵蝕入體的墨之力，另外兩個七品縱是被墨之力侵蝕，也始終沒有服用這驅墨丹的跡象。

    直到他們逃出戰場，杳無音訊。

    若一支人族小隊只配備了一枚驅墨丹的話，倒也不是什麼太壞的消息，怕就怕這東西煉製簡單，人手配備幾枚，到時候戰場上墨族稍不留神，可就要吃大虧。

    心神稍定，黑淵又問道：“你陰陽關老祖的傷勢如何？”

    楊開心中一怔，心說你若不問，我還不知陰陽關老祖受傷了，哪裡知道那位傷勢如何？

    不過結合碧落關之前的情形，楊開雖不知具體情況怎樣，但也猜出陰陽關那位老祖肯定是跟這邊的暮光王主交過手，老祖傷勢定然跟暮光王主脫不了關係。

    老祖會受傷，那位暮光王主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不知這兩位是什麼時候打過的。

    心思變換了一下，楊開回道：“屬下修為尚低，不入老祖法眼，老祖療傷之地更是戒備森嚴，屬下無法靠近，不過這些年老祖一直都在療傷之中，想來快要痊癒了吧。”

    黑淵微微頷首：“算算時間，差不多也有百年光陰了，傷勢再重也該恢復了，只怕這邊戰區不日又將有一場大戰。”

    楊開這才知道，陰陽關老祖受傷快有百年時間了。這也就是說，百年前，陰陽戰區這邊曾有一場巨大戰事，連人族的老祖和墨族的王主都有交手。

    百年光陰彈指間，兩族各自休養生息，大戰再起已經勢不可擋。

    不過這一次資源產區的交鋒，或許會讓大戰往後拖延一些年頭，畢竟這一次無論是墨族還是人族，高端戰力都有損傷，需得時間來恢復。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墨族領主，赫然便是紮古，抱拳道：“域主大人，快到領地了。”

    黑淵微微頷首，沖楊開揮手道：“先下去吧。”

    楊開恭聲應了，徐徐退下。

    回到甲板上，朝遠方虛空眺望，一眼便到一處巨大的浮陸，此浮陸之大，堪比一座乾坤世界。

    整個浮陸週邊，都有一層朦朧的墨色籠罩，可見這浮陸中墨之力的濃郁，長時間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下，墨族的實力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楊開曾在墨族腹地中生存過兩年，也跟著那上位墨族走南闖北，去過不少領地。

    但從未有哪一處領地能與這一片浮陸相提並論。

    楊開立刻明白，這應該就是黑淵直屬的浮陸領土，而在他麾下，一個個領主又佔據一片片疆域，這些疆域湊在一起，便是一位域主所有的領土。

    樓船直直地朝那浮陸行駛過去，穿過墨之力縈繞的雲層，很快便抵達一座巨大城池上方。

    那城池之大，一眼看不到盡頭，而在城池的正中央處，一個巨大的墨巢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悚然屹立，墨巢如有生命般緩緩收縮舒張，每一次吞吐，都有大量的墨之力滋生出來。

    楊開微微眯眼，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墨巢的，可眼前這個墨巢絕對是規模最大的一個，想來只要有足夠的資源，這樣的墨巢很快便可以滋生出一支墨族大軍！

    墨巢永遠都是墨族的生存之本，墨族是自墨巢中誕生出來的，墨族的進階也需要在墨巢之中進行，若是失了墨巢，那墨族便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針對這一特性，人族那邊也曾想過要毀去墨族的墨巢，以此來斬斷根源。

    但此事想要達成又談何容易？墨族一塊塊領土上，基本上都有墨巢，甚至就連逐風當初的隱藏巢穴中，都有一個小小墨巢備用。

    想要將這些墨巢全部摧毀，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達成的，只摧毀寥寥幾座的話，根本無濟於事，墨族那邊很快就可以弄出新的墨巢來。

    迄今為止，人族始終沒弄明白，墨巢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誕生的。有人猜測是墨族建造而來，但這個猜測站不住腳，因為看過墨巢的人都知道，這東西似有自己的生命，根本不是人為能建造的死物可以比較。

    也有人猜測，墨巢的誕生猶如栽種花朵，一粒種子種下去，悉心呵護，自然就誕生新的墨巢了。

    但如果這個猜測是真，那種子是什麼，從何而來？

    曾有老祖為了研究墨巢，單槍匹馬闖入墨族腹地，殺入一處領主所在的領土，將那領土上的墨族屠戮殆盡，搶了墨巢。

    然而那墨巢在被老祖施以強大手段帶走之後，沒多久便如凋零的花朵般，自行枯萎了。

    如此一來，所謂的研究自然也就不了了之。連老祖都拿這墨巢沒什麼辦法，人族這邊也就熄了心思，偶有機會遇到墨巢，都是傾盡全力摧毀。

    不管怎樣，摧毀墨巢對墨族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樓船徑直落在了那巨大墨巢的前方，底下早有墨族強者恭候，顯然是已經得到了黑淵歸來的消息。

    甲板上，楊開在紮古的帶領下先行躍下，站在一旁恭候。

    人族的外表和陌生的外貌，吸引了不少墨族的目光，不過此處領地上，本就有一些墨徒生存，所以那些墨族雖然好奇，卻也只是瞧了幾眼而已。

    黑淵的身影自甲板上出現，並沒有立刻下船，而是隨手一揮，濃郁的墨之力跌宕之下，口中低喝一聲：“醒來！”

    隨著他這一聲呼喊，樓船船艙內，忽然甦醒一個個強大的氣息。

    楊開神色一凜，立刻明白這些氣息便是之前在樓船上沉睡的域主們。不過這些氣息雖然強大，但在楊開的感知下卻顯得外強中乾，明顯都是重創在身。

    這一路沉睡，並沒有讓這些域主的傷勢好轉到那去，所以黑淵一回來，便將他們都帶到墨巢前，要借助墨巢之力讓他們療傷。

    少頃，一個又一個高大的身影自船艙內走出，站在甲板上。

    眾多墨族都恭敬行禮。

    楊開悄悄觀望，只見那些域主個個有傷在身，渾身浴血，最嚴重的一個，頸脖都被砍斷了一半，也不知是哪一位總鎮下的手，這般狠辣，斷裂的頸脖處還有墨血在滲出，傷口上更縈繞著奇特的力量，阻擾傷勢的癒合。

    這個域主的氣息尤其虛弱，整個人都顯得懵懵懂懂的，好似不馬上療傷就要死去的樣子。

    算上黑淵本身，樓船上總共有六個域主，那五位被喚醒的域主都沖黑淵微微頷首，一言不發，一個接一個沖進墨巢中，消失不見。

    待他們走後，黑淵才俯瞰而來：“本域主療傷之時，領土上一切事宜由鬼獠統管。”

    之前早就等候在這裡，恭迎黑淵的一位領主級別墨族躬身道：“是！”

    這位領主級別的墨族，顯然就是鬼獠了。

    黑淵邁步朝墨巢行去，忽又駐足，轉頭吩咐鬼獠道：“那是我新收的墨徒，給他找一枚玄牝靈果。”

    鬼獠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扭頭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楊開。

    事實上，楊開從甲板上跳下來的時候，他也看了一眼，不過沒怎麼在意，戰場上俘獲墨徒之事以前並不少見。

    但域主大人一番話，明顯是極為看重這個墨徒的，這讓鬼獠不免有些意外。

    要知道，收服而來的墨徒，基本上全都是小乾坤有所受損的，想要修補人族的小乾坤，就勢必要用到玄牝靈果。

    墨族這邊自然是有玄牝靈果的，可這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賜下的東西。

第五千六十六章 這個人很強

    只有那些在戰場下立下了功勞的墨徒，證明了自身存在的價值，才有機會得墨族賞賜玄牝靈果，修補受損的小乾坤。

    楊開一個新被收服的墨徒，居然能得到如此殊榮，自然讓鬼獠等一眾墨族領主意外。

    不過既是黑淵親自吩咐下來，鬼獠自是不敢有什麼異議，當即躬身應是。

    黑淵走進墨巢中，隨著他身影的消失，整個墨巢都自我封閉起來。

    數位域主要在這裡療傷修養，此地墨巢在數年之內都不會再打開，甚至可以說，之前在墨巢中修行的墨族都被提前趕了出來，只為給這幾個域主騰出足夠療傷的能量。

    域主們進了墨巢，那些隨著樓船歸來的諸多領主也各自散去，很快墨巢前便只剩下鬼獠紮古和楊開三道身影。

    鬼獠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楊開，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楊開見過鬼獠大人。”楊開抱拳一禮。

    鬼獠微微頷首：“隨我來吧。”又看向紮古：“你也一起來。”

    這般說著，當先領路而去。

    楊開緊隨其後，紮古雖不明其意，但既是鬼獠吩咐，自也只能跟上。

    不多時，一行便抵達一處巨大的古堡前，那古堡有著明顯的異族風格，而且所處位置地段上佳，應該是黑淵的古堡。

    古堡中生存著不少墨族，楊開跟著鬼獠走進這裡，好奇地四下打量。

    鬼獠隨口喚來一個墨族，吩咐道：“他是域主大人新收的墨徒，帶下去安置了。”

    那墨族不過是一個上位墨族，身上氣息並不算強大，頂多只相當於五品開天的程度，這樣的墨族即便放在戰場上，也只是用來消耗人族強者力量的炮灰，在墨族當中地位也不算多高，不過放在這古堡之中打雜做事卻是綽綽有餘了。

    那上位墨徒聞言躬身道：“是！”看向楊開，招呼道：“隨我來。”

    楊開沖鬼獠抱了抱拳，這才跟著那上位墨族離去。

    鬼獠默默地注視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楊開消失在視野中，這才繼續向前。

    少頃，一座偏殿中，鬼獠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從自己的空間戒中取出一枚封存了天地偉力的天地球，放在口鼻間輕輕地吸了一口，面上立刻湧出舒暢的神色。

    紮古便站在下方。

    兩個墨族雖都是領主級別的，但明顯高下有別，無他，鬼獠可是黑淵真正的心腹，要不然黑淵之前也不會說他在療傷期間，領地上一切事宜由鬼獠統管。

    事實上，在黑淵出征之時，這邊的事也是鬼獠一直代為管理的，每個域主級別的墨族都有自己的心腹，更何況鬼獠可是有極大可能在百年內晉升域主，到時候，他的身份跟紮古就不是一個層次了。

    是以雖然站在下方，傷勢未愈，紮古卻沒有絲毫不滿之色。

    “說說吧，那個楊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居然得域主大人如此看重？”鬼獠吸了幾口天地球中的天地偉力，這才不疾不徐地問道。

    果然是問這個！

    事實上，紮古對鬼獠讓自己一道前來的緣由也有所猜測，如今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略一沉吟，紮古便神色凝重道：“這個人很強！”

    鬼獠微微眯眼：“很強？有多強？”

    紮古道：“之前諸位大人在資源產區那邊被人族大軍偷襲，兵敗退走，這個人領了一支人族小隊在後方伏擊截殺，只他一人之力，便殺了數千墨族，最起碼有十幾個領主死在他手上。”

    鬼獠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驟然也凝重起來：“十幾個領主死在他手上？還殺了數千墨族？你沒看錯？”

    紮古苦笑一聲：“當時域主大人便在旁邊，他也是親眼看到了的，正因為這個人族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強大，所以域主大人縱然重傷在身，也起了收服他的心思。”

    鬼獠微微失神，好片刻才道：“將你所見的統統說出來。”

    紮古自無隱瞞，將當日一戰的場景繪聲繪色道來，鬼獠的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場驚天大戰的場景。

    “這傢伙先後兩次割捨了小乾坤，最後為了讓同伴逃走，更是主動留下抵擋追兵，最後見事不可為，便要自隕，域主大人適時出手，這才將他墨化。”紮古回想當日所見，依然有些心緒難平，甚至隱隱有種感覺，當日楊開若不是要保護自己的族人，一心逃跑的話，本就重傷在身的域主大人未必能把他怎麼樣。

    域主大人也怕人族大軍從後方追擊而來，楊開真要逃跑，他未必會冒險追逐。

    “人族還是這麼愚蠢！”鬼獠聽完之後不禁冷哼一聲，忽又問道：“那你覺得，若是我與他交手，誰能贏？”

    紮古忙道：“鬼獠大人可是快要晉升域主的，那楊開縱然再厲害，怕也不是大人你的對手。”

    鬼獠輕哼一聲，紮古雖然回答的毫不猶豫，但正因為太過爽快，反而讓鬼獠覺得有些不對味。

    不過他也懶得計較，隨手將手中那吸食過半的天地球拋給紮古：“好了，你也傷勢不輕，回去療傷吧。”

    紮古接過那天地球，大喜道謝：“多謝大人。”

    原本墨巢那邊被幾個域主佔據，徹底封閉，不能借助墨巢療傷的話，他的傷勢也是有些麻煩的，恐怕要修養更多年月才能恢復過來，如今有了這一枚天地球中的天地偉力，倒是可以縮短療傷期，雖說他也不是買不起天地球，但這東西著實不便宜。

    待到紮古退下，鬼獠才微微眯眼，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沉吟了好片刻才忽然開口：“劉子安。”

    身後陰影處，一道身影忽然走出：“主人！”

    鬼獠抬首望去：“堡裡新來了個人族，是域主大人收的墨徒，既跟你是同族，就找機會親近親近。”

    劉子安立刻領命：“是！”

    古堡內一處偏殿中，楊開被那上位墨族引至此地安頓下，那墨族便離去了。

    這偏殿是按墨族的身形打造的，穹頂極高，一個人族住在這裡顯得有些空曠，不過楊開也不講究這些，左右打量了一下環境，頗為滿意。

    找了個地方盤膝落座，並不著急修行，如今他小乾坤受損，修行的效率大打折扣，雖說有世界樹子樹自我修復，但想要痊癒最起碼也要好幾年功夫。

    好在黑淵在進墨巢之前曾吩咐那鬼獠，叫他給自己找一枚玄牝靈果，這也算是解了楊開的燃眉之急。

    原本他就打算，到了墨族這邊首先要做的便是趕緊尋一枚玄牝靈果來，以此掩蓋自身小乾坤的秘密。

    否則若是幾年過去，沒有玄牝靈果，自己的小乾坤反而自我修復好了，勢必會讓黑淵起疑。

    而且有一點讓他不免在意，那就是黑淵等幾位域主進了墨巢中療傷修養，墨巢甚至為此關閉。

    楊開不知黑淵這一趟療傷要花費多久，但想來短時間是不可能出關的，換言之，他極有可能幾年內都見不到黑淵。

    如此一來，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便是他可不受制約，自行打探消息，壞處就是沒有黑淵領著，根本去不了王城，甚至都沒辦法輕易離開這一片浮陸。

    墨族這邊有精通煉器的墨徒在研製行宮秘寶，楊開必須得想辦法確定他的身份和位置，沒辦法離開這片浮陸的話，打探消息的管道就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楊開暗暗覺得難辦，不禁有些憂愁。

    正頭疼之際，忽然察覺有生人氣息靠近，楊開微微一怔，連忙查探。

    感知之中，竟是一個人族朝這邊靠近。

    片刻後，便傳來了敲門聲。

    楊開起身，打開房門瞧去，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的人族，無一例外都是墨徒，楊開之前隨鬼獠從墨巢返回古堡的時候，也在路上見到一些人族墨徒，所以倒也見怪不怪。

    不過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墨徒，身形巍峨的有些不太像話，楊開站在他面前，竟只堪堪到他的胸口處。

    要知道楊開本身身形雖說不算多麼高大，卻也不矮，由此可見，來人的身高之巨。

    讓楊開在意的不是他的身高，而是他的氣息。

    此人有七品開天的氣息，但那氣息中卻摻雜著極為明顯的暴戾之意，渾身上下更是彌漫著肉眼可見的墨之力，讓他整個人身上彷彿籠罩了一層黑霧。

    更讓楊開在意的是他身上的一些異狀，他的頸脖處有一處隆起，彷彿肉瘤，後背上更是高高凸起，似一座駝峰。

    乍一見此人，楊開不禁生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危險並非來自他可能對自己可能造成的威脅，而是他本身的狀態！

    他此刻的狀態，極為危險。

    楊開不由想起當初在黑獄之中，被墨之力侵蝕的欒白鳳給自己展現過的一幕幕。

    如眼前之人的狀態，他在黑獄曾經見到過。

    洞天福地之所以一直隱瞞著墨之力的消息，一則是因為墨之力太過危險，怕消息傳開引起什麼恐慌，二則卻是因為墨之力太具誘惑，怕有人經受不住這種誘惑，主動尋求墨之力。

第五千六十七章 劉子安

    人力有時窮，開天有桎梏。

    一個開天境在武道之峰上能攀登多高，最終達成什麼樣的成就，晉升開天時便已決定了一切。

    一般來說，晉升開天之後，即便再怎麼努力修行，日後頂多也只能讓自身再提升兩品之境。

    這也是洞天福地大力培育精銳弟子的原因，只有那些直晉五品之上的弟子，日後才有資格成就上品開天。

    直晉四品，極限不過是六品水準而已。

    但墨之力在侵蝕了開天境之後，卻可以突破這個桎梏，讓開天境武者得以無限制地晉升下去。

    這對任何一個開天境來說，都是難以言喻的誘惑。

    便是琅琊福地的副掌教元篤都沒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主動尋求了墨之力，從而淪為墨徒，從而禍亂琅琊內部。

    可想而知，一旦這個消息擴散開來，會對三千世界造成多麼大的衝擊，這世上受瓶頸所限，自身武道終無寸進的，可不止元篤一人。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墨之力確實可以助開天境武者突破桎梏，達成尋常手段無法達成的成就，卻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往往是無法承受的。

    當初在黑獄中，楊開親眼目睹了好幾位開天境借助墨之力，突破自身桎梏。

    但那幾人的下場卻好不到哪去。

    藩籬的突破，力量的暴增，有可能會讓人爆體而亡，身死道消，也有可能會讓人形體發生極大的改變，宛若怪物，從而迷失本性，變得暴戾非常。

    眼前忽然出現的這個墨徒，無疑便是後一種情況。

    他頸脖處的肉瘤，背後的駝峰，乃至不似常人的巨大體型，明顯都是因為墨之力的侵蝕。

    換言之，這個人原本是不可能擁有七品開天的修為的，但借助墨之力從而突破了自身極限，在得到品階提升的同時，身體也發生了一些異變。

    楊開能明顯地感覺到，眼前這位七品氣息雖然凶戾非常，卻顯得根基不穩，猶如被那蟲蛀的大廈，輕輕一推便可能傾倒。

    他若再繼續修行下去，隨著實力的提升，因為無法承受太過強大的力量而爆體而亡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大。

    而如他這樣的人，即便動用淨化之光驅散了他體內的墨之力，也是救不回來的，他的小乾坤只能承受六品之力，七品的開天之力已經超出他承受的極限，一旦驅散了墨之力，沒有墨之力的幫助，頃刻間就要隕落。

    種種念頭在楊開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心中微微一聲歎息，楊開問道：“尊駕是……”

    來人一抱拳，咧嘴笑道：“劉子安，鬼獠大人麾下墨徒。”

    “原來是劉兄！”楊開微微頷首，“劉兄有事？”

    劉子安豪爽一笑：“聽說域主大人親自收了一個墨徒，好奇之下過來看看，咱們域主大人實力強大，對一般的墨徒可看不上眼，這麼多年我還從未見過他親自收取墨徒，楊兄是頭一個。”

    “那可是我的榮幸！”楊開謙遜一聲，看出劉子安應該是有事找自己，便讓開身子道：“劉兄進來說話吧。”

    劉子安也不客氣，大步入內。

    楊開關了房門，這偏殿內原本空無一物，應該是很久沒人住了，楊開方才到來，也沒準備什麼，此時便從小乾坤中取出一套桌椅來擺上，伸手示意。

    劉子安大喇喇地落座。

    楊開也坐了下來，開口道：“劉兄之前說是鬼獠大人麾下墨徒？”

    “正是。”劉子安點頭。

    “劉兄來這邊多久了？”楊開又問道。

    劉子安咂咂嘴，唏噓道：“不短了，約莫有千年了。”

    “那確實不短。”楊開微微點頭，“小弟我初來乍到，對墨族這邊一應事物陌生的很，日後還要仰仗劉兄多多提攜了。”

    劉子安哈哈一笑：“好說好說，都是在域主大人麾下效力，有什麼能幫的日後儘管招呼，咱們雖是墨徒，但畢竟源自一族，是該好好親近親近。”

    “劉兄說的是。”楊開一臉贊同模樣，“卻不知劉兄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

    劉子安擺手道：“既已成墨徒，那便跟以前沒了關係，不必再提什麼出身了。老弟既來了墨族這邊，當入鄉隨俗才是。”

    “明白了。”楊開一副受教的表情。

    劉子安又道：“說實話，我初來墨族這邊的時候，也是很不習慣的，但相處久了就發現，這邊跟人族那邊其實也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人情往來罷了，想要人家辦什麼事，想要得到重視，只需把關係搞好了，自然一切順利。”

    楊開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劉兄說的有道理！”

    這傢伙把話說的這麼明白，楊開豈能不知，當即扣扣索索一陣，搗鼓出一枚空間戒，順著桌面推了過去：“我與劉兄一見如故，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日後還望劉兄多多指點。”

    劉子安眉頭一揚，哈哈大笑：“好說好說，楊兄太客氣了。”

    話雖這麼說，手上卻是一點都不含糊，拿起空間戒神念一掃，原本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

    那空間戒中，不過區區幾十萬開天丹而已。

    這點東西，還不夠劉子安半月修行所用，他雖是墨徒，但依舊還是人族之身，修行之物與人族那邊沒什麼區別。

    他倒也不含糊，立刻斜眼望來：“楊兄出手可不夠大方！”

    楊開面不改色：“這已是我所有資產的一半。劉兄應該知道，人族那邊一旦出戰，是不會攜帶太多物資的。”

    這也是人族各處關隘的規矩，就是怕在戰場上隕落了，導致資源流失，所以正常情況下，出戰的武者都會將自己的資產留在住處，如此一來，即便隕落了，族人也可以將之取出，以供他用。

    楊開知道這個規矩，可碧落關那邊從來沒有用這個規矩約束過他，所以他的財富，全都在小乾坤中。

    劉子安聞言皺了皺眉，楊開說的是實情，他也不好反駁什麼，以往戰場中，墨族收穫的戰利品有不少人族的空間戒，但那每一枚空間戒都沒有好東西。

    略一沉吟，劉子安道：“罷了罷了，楊兄有這份心思便好。”

    “多謝劉兄體諒。”楊開抱拳，又開口道：“劉兄既是鬼獠大人的墨徒，可否幫我一個忙？”

    劉子安雖收了禮，但態度卻不見多麼爽快，反而警惕望來：“什麼忙？”

    楊開道：“黑淵大人入墨巢療傷之前，曾吩咐鬼獠大人尋一枚玄牝靈果交于我，劉兄既是鬼獠大人的墨徒，能不能幫我問問鬼獠大人，那玄牝靈果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劉子安聞言一怔：“域主大人要給你一枚玄牝靈果？”

    “不錯！”楊開點點頭，奇道：“有什麼問題？”

    劉子安上下打量他一陣，緩緩搖頭：“沒什麼。”

    說著便站起身來：“此事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鬼獠大人如何決斷，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過劉兄！”

    “嗯。”劉子安淡淡頷首，“有消息了我再來通知你。”

    楊開起身相送：“劉兄慢走！”

    劉子安頭也不回，只是隨意擺手。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楊開面色淡然。雖同是人族，但這一番接觸下來，楊開可沒有從劉子安那邊感受到半點親近之意。

    這與他之前的經歷多少有些不同。

    之前在怒焰麾下偽裝墨徒的時候，那甲一，乙二，丁四，戊五雖性格不同，但因為同是出身人族的緣故，所以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劉子安不一樣，並沒有將楊開當成同族來看。估計墨之力的侵蝕已經完全扭曲了他的心性，雖然所有的墨徒的心性都會被扭曲，變得唯墨至上，可墨之力的危害對劉子安明顯更甚一籌。

    這應該跟墨之力助他突破了桎梏有關。

    只不過人家主動來登門拜訪，楊開也猜不透這到底是他本人的意思，還是有鬼獠的授意。

    若是後者的話，那就有意思了，鬼獠這般試探自己幹什麼？自己名義上算是黑淵的墨徒，而他則是黑淵指定的領土掌管者，井水不犯河水的，之前更是沒有見過，也沒什麼恩怨啊。

    想不透徹，楊開懶得多想，回到房間裡取出開天丹默默吞服煉化。

    他也不敢隨便取什麼資源來修行，畢竟之前才跟劉子安說過自己現在身無長物，若是一下取出一套七品資源來，委實不合常理。

    更何況這大殿四周也沒有隔絕查探的禁制，很容易就被人察覺到能量波動。

    與此同時，古堡更深處一座大殿中，劉子安站在鬼獠面前彙報著方才與楊開之間的交談。

    鬼獠面無表情地聆聽。

    說完之後，劉子安悄悄抬頭瞧了鬼獠一眼，見鬼獠毫無反應，壯了壯膽子道：“主人，那楊開說域主大人之前許諾他一枚玄牝靈果？”

    鬼獠嗯了一聲：“是有此事。”

    劉子安皺眉道：“域主大人竟這般看重他？此人方來，寸功未立便得如此賞賜，豈不是助長他的氣焰。”

第五千六十八章 鬼獠的嗜好

    鬼獠瞥他一眼：“怎麼？心中不服？”

    劉子安忙道不敢，但那不忿的表情卻是顯而易見。

    他當年也曾為人族拼死血戰，在戰場上被墨之力侵蝕，亦是割捨過自身小乾坤。

    淪為墨徒之時，小乾坤自是不完整的。

    那之後又過了足足三百年，在戰場上立下了一些功勞，才得鬼獠賜下一枚玄牝靈果，修補好自身的小乾坤。

    對比自己當年的遭遇和楊開如今的待遇，一個天一個地，劉子安自是不服，不過鬼獠問起，他也不敢直言。

    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鬼獠輕哼一聲：“之前紮古說的事你也聽到了，這個人族實力很強，要不然域主大人也不會這麼看重他，你怎麼跟人家比？”

    劉子安面上閃過一絲桀驁之色：“那要打過才知道。”

    鬼獠悠悠道：“那可是域主大人的墨徒，你若真將他怎麼了，域主大人出關後怕是繞不了你。”

    劉子安獰笑道：“主人放心，若有機會，屬下只會稍稍教訓教訓他，又不是取他性命，定不會讓主人在域主大人面前難做的。”

    鬼獠頷首：“你知道就好。”略一沉吟終是搖頭道：“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域主大人雖在墨巢中療傷，但他終究是會出關的。”

    劉子安皺眉道：“那玄牝靈果就給他了？”

    鬼獠嗤笑一聲：“域主大人只是要我找一枚玄牝靈果給他，什麼時候找得到，那就是我的事了，至於給不給他，也要看他識相不識相。”手指輕敲著桌面：“他恐怕會再去找你，到時候要如何做，你應該清楚。”

    “主人放心，屬下清楚的很。”劉子安恭敬應著。

    “去吧。”鬼獠揮了揮手，劉子安徐徐退下。

    偏殿中，楊開默默修行，足足十來日之後，也沒等來玄牝靈果。

    按道理說，域主領土上各種物資應該應有盡有，楊開此前跟著黑淵回到此地的時候，也見過這裡的繁華，玄牝靈果固然珍貴，但墨族這邊的需求量比人族那邊要小的多，古堡內怎麼也該有儲存才是。

    而且這事還是黑淵當眾吩咐下來的，楊開又讓劉子安幫忙探聽，按道理來說，這些日子鬼獠應該已經將玄牝靈果送來了。

    可直到今日也不見蹤影，楊開總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而且這些日子他煉化開天丹修行，效率委實低下，遠不能與之前相提並論，如今的情況又不好堂而皇之地取出七品資源煉化，甚至連佈置各種禁制的手段都不好輕易使出。

    思來想去，楊開決定親自去找鬼獠問問情況。

    出了偏殿，很快便見到一個行色匆匆的墨族，這個墨族的實力不高，約莫只相當於一個五品開天。

    楊開一把拉住他，開口問道：“鬼獠大人何在？”

    這墨族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楊開一眼，見鬼了一般。要知道墨徒在墨族這邊的地位向來極低，等閒墨徒遇到墨族正常情況下都是唯唯諾諾，如這般拉住他問話的墨徒，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過想起這個人族是域主大人親自墨化的墨徒，地位與尋常墨徒不太一樣，心中也就釋然。

    壓下心中怒火，這墨族搖頭道：“不清楚。”

    這般說著，甩開楊開便走了。

    楊開無奈，又詢問了幾個墨族，竟無一知道鬼獠身在何處，又或者是他們知道，卻不願說。

    這讓楊開皺眉不已。

    找不到鬼獠，還怎麼詢問玄牝靈果的事？

    站在原地沉吟了一陣，楊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催動神念查探整個古堡的情況。

    強大的神念如潮水一般彌漫而出，很快便激發了整個古堡各處的反應。

    古堡內有不少領主級別的墨族，楊開這般明目張膽地以神念查探，自然讓這些墨族大為驚怒。

    不過楊開的神念只是一放既收，不等這些墨族領主反擊，便已退了回來。

    這一瞬間的感知，確實沒有察覺到鬼獠的氣息，看樣子之前詢問的那幾個墨族並沒有說謊，他們確實不知鬼獠在哪裡。

    楊開略一沉吟，尋著一個方向行去。

    片刻後，來到一棟小院前，院內有禁制，楊開曲指輕彈，彈出一層層漣漪。

    少頃，禁制關閉，院門打開，劉子安怒氣衝衝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能找到劉子安的所在倒不是瞎蒙，方才他以神念查探古堡的時候，這邊禁制被觸動，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劉子安露出了氣息探查，這才被楊開知曉。

    “劉兄！”楊開退後一步，抱拳問好。

    劉子安滿面怒容，見是楊開後，一頭惱火：“是你啊，我道是誰這麼膽大妄為。”

    楊開呵呵一笑：“無奈之舉，劉兄見諒。”

    “有事？”劉子安沉聲問道。

    楊開點點頭：“確實有事想請教劉兄。”

    劉子安皺了皺眉，側身讓出位置：“進來說吧。”

    楊開道了聲謝，隨著劉子安入內。

    左右打量，楊開眉頭微揚，這個小院的環境比起鬼獠給他安排的那個偏殿要好的多，更適合人族居住，想來是鬼獠對劉子安頗為看重的緣故。

    而他雖是黑淵麾下的墨徒，但畢竟與鬼獠隔著一層，鬼獠那邊就沒那麼上心了，只隨便讓人給他安置了一下便了事。

    這種事就算是黑淵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不過由此也可見，鬼獠那邊確實不怎麼在意自己。

    院內有桌椅，不過椅子只有一張，劉子安自顧落座。

    楊開站在他面前，左右瞧瞧，感覺自己像是來跟上峰來彙報工作的。

    “有什麼事就說吧。”劉子安有些不耐地催促。

    楊開笑了笑，從小乾坤中摸出一把椅子來，擺放到劉子安對面坐下，這才開口道：“是這樣的劉兄，我上次托你打聽的事，可有什麼眉目？”

    劉子安斜眼望來：“什麼事？”

    楊開微微眯眼：“劉兄莫不是在裝糊塗？我上次所提之事只有一件。”

    心中莫名納悶，上次見這劉子安的時候，感覺這個人很是桀驁，渾身戾氣，倒也沒那麼大的敵意，這一次楊開明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敵意，不知是怎麼回事，就連說話都顯得陰陽怪氣的。

    說起來，大家如今都是墨徒，又何苦如此？更何況，他上次明明托劉子安打聽玄牝靈果的事，如今他卻在這裡裝糊塗。

    楊開如今雖然用不到玄牝靈果，但卻是需要玄牝靈果來掩蓋自身小乾坤的秘密，所以這果子非得拿到手不可。

    劉子安端坐，八風不動，淡淡道：“玄牝靈果嗎？”

    楊開點頭：“劉兄這不是沒忘嗎？”

    劉子安道：“我幫你問過鬼獠大人了，不過大人並沒有說什麼，大人要如何決斷，也不是我能干涉的。”

    楊開不禁皺眉：“那鬼獠大人如今何在？”

    劉子安冷哼一聲：“劉某乃是鬼獠大人麾下墨徒，他身為主人，要去何處難道還需跟我報備嗎？他如今何在，我又怎知曉。”

    楊開被他噎的幾乎說不出話，恨不得祭出蒼龍槍一槍給他捅死。

    見他神色陰鬱，劉子安話鋒一轉，悠悠道：“楊兄，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什麼嗎？”

    楊開道：“上次劉兄與我說過很多，卻不知劉兄如今指的是什麼？”

    劉子安咧嘴一笑：“楊兄既然忘了，那劉某就再說一遍。墨族這邊與人族其實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人情往來，想要求人辦什麼事，把關係搞好了，自然一切順利。”

    楊開頓時露出難色：“劉兄，我手上只有一點開天丹了，上次便分了一半給你，如今真的沒剩下多少了。”

    劉子安不屑道：“誰還貪圖你那點開天丹？”

    楊開不解：“那劉兄想要什麼？”

    劉子安冷冷道：“不是劉某想要什麼，玄牝靈果之事，劉某可做不得主。”

    楊開恍然大悟，身子前傾，壓低了聲音道：“不知鬼獠大人喜好何物？”

    這傢伙拐來拐去，無非就是要自己投其所好啊，玄牝靈果之事，需要鬼獠做主，而他是鬼獠麾下墨徒，楊開幾乎可以肯定，劉子安此刻所為，皆都得了鬼獠的授意。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楊開總算明白為何即便黑淵吩咐下來，鬼獠也沒有第一時間將玄牝靈果交給自己了，他是著實沒想到，墨族這邊居然有這樣的風氣。

    此風不正！楊開心中唾棄。

    說完之後又道：“劉兄你也知道，如今我身無長物，鬼獠大人想要什麼的話，我未必能夠滿足啊。”

    劉子安嘿嘿一笑：“放心，鬼獠大人喜歡的東西，你自然是有的。”

    這般說著，上下打量他，楊開被他看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眯眼道：“劉兄還請明示！”

    話說到這份上，自是沒必要藏著掖著。

    只聽劉子安道：“楊兄應該也知道，墨族能吞食天地偉力，這不但能助長他們實力的提升，也是一種喜好。鬼獠大人的喜好有那麼一點點與眾不同，也不能說與眾不同吧，或許很多墨族都有這個喜好，那就是喜好吞食鮮活的天地偉力。”

第五千六十九章 吃了我的要吐出來

    楊開聽的一怔，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天地偉力這東西還有什麼鮮活不鮮活的，天地偉力是開天境武者力量的根基，又不是什麼活物，哪有這種區別？

    心中不解，便問出了口：“何為鮮活的天地偉力？”

    劉子安笑道：“楊兄可知天地球？”

    楊開點點頭：“有所聽聞。”

    劉子安道：“天地球嚴格來說只是一種秘寶，是墨族這邊研究煉製出來的，其用途便是封存在戰場上隕落的人族開天境逸散出來的天地偉力，每一處墨族領地上，都有天地球這種東西售賣，價格不菲，墨族買來天地球可吞食其中的天地偉力，以供修行。還有那一處處秘境中的天地偉力，墨族也可吞食，不過這些天地偉力終究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便是死物！在某些墨族的眼中，這些天地偉力便不夠鮮活。食之，就如我人族吃了不新鮮的飯菜。”

    “而如你我這般活生生的開天境，小乾坤中的天地偉力便足夠鮮活了。鬼獠大人口味有些刁鑽，最是喜好吞食這樣的天地偉力。”

    言至此處，劉子安目光灼灼地望著楊開：“所以想要討得鬼獠大人的歡心，楊兄要做的很簡單，敞開自身小乾坤，鬼獠大人只需吃飽喝足了，自會滿足你的要求。”

    楊開眼簾低垂，淡淡道：“劉兄時常這般討鬼獠大人歡心？”

    劉子安理所當然地頷首：“不錯，不過據鬼獠大人所說，每一個開天境的天地偉力品嘗起來味道都是不同的，劉某跟隨鬼獠大人多年，早些年他還不時地吞食劉某的天地偉力，近年來卻是沒有了，怕是已經膩了。楊兄初來，正好可以給鬼獠大人改改胃口，據大人說，實力越強的人族，天地偉力品嘗起來越是美味，楊兄實力不弱，若能小小的委屈一下，鬼獠大人定會對你另眼相看，日後在這邊行事也方便的多。”

    “這是條件？”楊開抬頭問道。

    劉子安搖搖頭：“不是條件，只是劉某的建議！楊兄，識時務者為俊傑啊，這裡畢竟是墨族的領地，你我不過都只是墨徒而已。”

    “我是域主大人的墨徒，不是他鬼獠的。”

    劉子安臉色微變：“楊兄莫要冥頑不靈！只不過是損失一些天地偉力罷了，若能得玄牝靈果，便可修補好小乾坤的缺損，到時候慢慢修行，自可彌補損失。”

    楊開眼神銳利地望著他：“域主大人入墨巢療傷之前，可是親自吩咐過，要鬼獠給我找一枚玄牝靈果，他難道想抗命？”

    劉子安呵呵一笑：“域主大人的命令自是無人敢違抗，鬼獠大人這不是出去替你找那玄牝靈果了嗎？不過楊兄也知道，這玩意稀少的很，找不找得到，什麼時候能找到，那就要看天意了。”

    看個狗屁的天意！楊開心中怒駡，明顯是鬼獠想用這種法子逼自己就範。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鬼獠居然有這種癖好，居然喜好吞食活人的天地偉力。

    雖說這樣做，對被吞食者有一定程度的損失，但只要掌握好那個度，不損傷到根基就沒什麼大礙，損失的天地偉力早晚能修行回來。

    可楊開又怎麼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且不說他根本沒理由同意鬼獠的這個要求，再者，真要是在鬼獠面前敞開小乾坤，那小乾坤裡的秘密可就全暴露了。

    之前在戰場上，他兩度割捨自身小乾坤，一是形勢所迫，順勢而為，二也是為了麻痹墨族，讓他們不至於要檢查自己的小乾坤。

    所幸一切順利，眼下又豈會自曝身份。

    劉子安身子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道：“楊兄不防回去仔細考慮考慮，劉某這些可都是肺腑之言。”

    “不必考慮了。”楊開緩緩搖頭。

    劉子安定定地瞧著他：“楊兄的意思是……”

    楊開冷哼一聲：“楊某是域主大人的墨徒，不是他鬼獠的，若是域主大人有令，便是刀山火海楊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至於鬼獠的無稽要求，待域主大人出關之後，我自會稟告！”

    劉子安臉色大變，猛地一拍桌子：“小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域主大人閉關最起碼也要數年光陰，這段時間你可都是要在鬼獠大人眼皮子底下做事。”

    “怎麼？”楊開斜眼看他，“鬼獠還能殺我不成？”

    “你不過是一墨徒，若是犯錯，鬼獠大人殺你又如何？”劉子安一臉兇狠。

    楊開冷笑不迭：“那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劉子安失神，望了楊開好半晌才不斷搖頭：“瘋子，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沒從楊開身上感受到半點對鬼獠的恭敬，這簡直有些無法理解，身為墨徒，對鬼獠這樣的墨族領主居然也如此輕視？心中簡直沒有尊卑之分。

    身為域主的墨徒，難道就有這樣的底氣？劉子安心中不免酸澀。

    楊開忽又朝他伸出一隻手來：“拿來！”

    “什麼？”劉子安一怔。

    “前些日子給你的開天丹。”楊開板著臉看他。

    原本這個劉子安雖然令人不喜，但楊開也沒想到把關係搞的這麼僵，畢竟他初來乍到，不宜節外生枝，可如今事態的進展完全不在預想之中。

    鬼獠居然想吞食他的天地偉力，甚至讓劉子安來旁敲側擊。

    楊開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答應的，又需要一枚玄牝靈果來掩蓋自身小乾坤的秘密，種種考慮之下，只能將事情搞大了，期待鬼獠能夠有所忌憚。

    而這古堡之內，劉子安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劉子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送出去的東西居然還有臉要回去？這臉皮得多厚才能開口？

    說實話，那區區數十萬開天丹，劉子安還不放在眼中，但楊開這般討要，他又豈能交還？真交回去豈不是說他怕了楊開。

    是以劉子安只是略一沉吟，便冷笑道：“哪有什麼開天丹，早就吃進肚子裡了。”

    楊開手握成拳，劈裡啪啦一陣炸響，一身氣勢節節攀升：“吃了我的，那可要吐出來！”

    劉子安不由怔住，不敢置信地望著楊開：“你要跟我動手？你居然要跟我動手？”

    忍不住想笑。

    之前在鬼獠面前，他便提議稍稍教訓一下楊開，那個時候只是因為不忿自身與楊開之間的區別待遇，憑什麼這姓楊的小子一來便得賜玄牝靈果，偏偏自己淪為墨徒之後三百年才得到，而且還是因為立下了功勞。

    只不過當時鬼獠吩咐他不要節外生枝，劉子安便熄了這個心思。

    如今楊開居然這般挑釁，正中他的下懷。鬼獠雖有吩咐，他不敢不尊，可若是楊開先動手的話，那他就沒什麼顧忌了，回頭在鬼獠面前也有解釋。

    紮古跟鬼獠彙報楊開那一戰的時候，劉子安躲在暗處也聽的清清楚楚，知道域主大人新收的這個墨徒實力強大，帶領一個人族小隊殺了數千墨族，十幾個領主。

    劉子安自付沒有這個的本事。

    不過那是楊開全盛狀態的戰績。

    那一戰中，他先後割捨了兩次小乾坤，如今小乾坤缺損，甚至損傷到了根基，實力必定大跌。

    劉子安又有何懼？

    是以楊開的挑釁立刻將他激怒，七品開天的威勢兇猛攀升，整個人身上更是縈繞著濃郁的黑霧，而隨著他力量的催動，他的身形似乎又擴大了一圈，頸脖處那個肉瘤更是如心臟鼓動般跳動著，發出咚咚的聲響。

    他徐徐起身，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楊開，咧嘴獰笑：“小子，你要想清楚，對我出手會有什麼下場！”

    看似是在警告楊開，實則巴不得他趕緊出手。

    楊開不屑撇嘴：“廢話忒多！”

    這般說著，兇猛一拳便轟了過來。

    劉子安幾乎要為楊開喝一聲彩，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姓楊的居然是如此衝動的個性，三言兩語不合便大打出手，與他之前表現的彬彬有禮判若兩人。

    不過這也正是他期望看到的一幕。

    是以眼見楊開出手，他也毫不猶豫，同樣一拳揮出，他身形高大，便是拳頭都要比楊開大上一倍。

    兩隻拳頭迅速碰撞，彷彿兩座乾坤撞擊在一處，天地偉力迸發之時，劉子安勝券在握的表情僵在臉上，整個人龐大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倒飛出去，直接撞進了後面的廂房之中，砸出巨大坑洞來。

    楊開的身形也是後退不已，直退出十幾步才堪堪穩住。

    狂暴氣勁逸散，震的衣衫嘩啦啦作響。

    他緩緩搖了搖頭，邁步上前，對自己如今的狀態頗有些不太適應。

    若實力完好無損，劉子安這類貨色，他全力一拳便可將之重創，三拳兩腳便可取他性命。

    可如今小乾坤受損，實力有所下跌，比起全盛時期大大不如。

    好在碰到的是劉子安。

    他雖也是七品開天，但這個七品卻是因為墨之力的侵蝕突破自身瓶頸而來，換言之，他的極限成就本只是六品開天而已，得墨之力相助，才有了七品之境。

    然而他這個七品根基不穩，難以發揮出七品真正的實力。

第五千七十章 我要控訴

    交手一招，楊開便已判斷出劉子安的真實實力，確實有七品，那濃郁的天地偉力做不了假，然而他根本難以將自身實力全部發揮出來，這一身修為對他來說頗有些空中樓閣的味道。

    反觀楊開雖然因為兩度割捨小乾坤，導致自身根基受損，然則得世界樹子樹的凝練，自身力量精純至極，此刻縱然在量的比拼上不如對手，但在質的層次上已經足以形成碾壓，所以這一次交手楊開才會略占上風。

    愈發暴戾的氣息自倒塌的殘垣斷壁中升騰，劉子安龐大的身影自破爛的廂房中一步步踏出，每一步落下，似讓大地都為之顫抖，他渾身上下黑氣縈繞，就連一雙眸子都徹底變成了黑色，惡狠狠地盯著楊開，咬牙嘶吼：“小子，你找死！”

    話落之時，合身便朝楊開撲殺而來，迅疾如電。

    身在半空中，兩隻拳頭便化作漫天拳影，朝楊開當頭罩下。

    楊開本就要把事情搞大，此刻自是不會退縮，迎頭攔上，頃刻間與劉子安戰成一團。

    這邊爭鬥的動靜不小，很快便驚動了古堡內方方面面。

    一個個分散在各處的領主接連現身，遠遠觀望，待看到居然是鬼獠大人的墨徒和域主大人的墨徒在交手，都吃了一驚，不知道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這兩個人族大打出手，生死相向。

    不過這些領主倒是沒有插手或者阻攔的意思，對他們來說，出身人族的墨徒縱然已被墨之力侵蝕，與他們高貴的血脈也不是一個物種，自不會在意誰生誰死，反而看的津津有味，指指點點。

    小院的戰場中，楊開與劉子安的戰鬥激烈非常，而隨著激戰，楊開發現這個劉子安對自身力量的運用果然有問題。

    他的一道道攻擊，時而勢大力沉，就連楊開如今抵擋起來也頗顯得吃力，時而又忽然變得軟綿綿沒有力道，被楊開尋得破綻，拳拳到肉，打的痛苦嚎叫。

    這樣的情況當然不是劉子安對自身力量的靈活運用，而是他的發揮極不穩定，偶爾能發揮出他真正的實力，偶爾卻又有心無力。

    真正根基扎實的開天境是不可能遇到這種問題的，能一路修行至開天境，對自身力量的運用早就登峰造極，又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狀況，劉子安的七品來之不正，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如他這種狀態，真的上了戰場，那也是很快就會隕落的下場，只需被對手尋的一絲絲破綻，便可取他性命。

    即便是楊開如今，想要殺他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楊開並沒有這個打算，劉子安雖說已經不可能救回來了，就算動用淨化之光驅散了他體內的墨之力，小乾坤也會因為無法承受七品開天的力量而崩塌身隕，但他畢竟是鬼獠麾下的墨徒，真在這裡殺了他，鬼獠肯定要惱羞成怒。

    劉子安有一句話沒說錯，黑淵閉關療傷數年光陰，此前又讓鬼獠代管領地上一切事宜，真把他激怒了，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

    激戰半晌，劉子安已經全面落入下風。

    這讓他愈發狂怒，原本以為楊開根基有損，必不是自己對手，如今交手之後才知道，事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根基受損都有如此本事，怪不得全盛狀態能殺了那麼多領主和墨族。

    此刻劉子安倒是有些騎虎難下，只能瘋狂地催動自身力量，企圖壓制楊開，同時祈禱他根基受損，必不能持久。

    而他越是催動自身力量，周身縈繞的黑氣就愈是濃郁，整個人彌漫出來的氣息也愈發危險。

    他自身恍若未覺，楊開卻是隱隱有所洞察。

    強行催動自身原本根本無法駕馭的力量，這個劉子安怕是很快要被自身的力量反噬了，到時候不死也要變廢人。

    便在這時，楊開心頭忽然一動，稍稍放緩了攻勢。

    劉子安見狀，正欲追擊，一聲怒喝忽然傳來：“都給我住手！”

    話落之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徑直落在楊開與劉子安中間。

    楊開見機的快，迅速往後跳出幾步，劉子安已被憤怒蒙蔽了心神，狠狠搗出的一拳，勢大力沉，瞬間襲至這人面前。

    不過在看清來人面貌之後，劉子安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收拳。

    兇猛的攻擊沒有打出去，反而強行收回，小乾坤一陣激蕩，一身天地偉力都變得紊亂至極。

    “噗……”地一聲，劉子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終是沒承受住自身的反噬之力，氣息變得萎靡了不少。

    強打著精神，劉子安抱拳：“主人！”

    鬼獠冷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只把他看的汗流浹背，兩股戰慄，墨徒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本就受到天然的壓制，而且這一次好像還把事情搞砸了，劉子安自然惶恐不安。

    “鬼獠大人！”楊開也抱拳問候，心中冷笑不迭，總算把你給驚出來了。

    看鬼獠出場的架勢，方才他確實不在古堡內，不過兩位七品開天的大戰，波動足以傳至小半個領地，鬼獠只要在附近，自然是能感知到的。

    鬼獠聞聲，轉過頭，看了看楊開，面上怒氣顯而易見。

    域主大人閉關療傷這才多久，古堡內兩個墨徒居然大打出手，導致古堡大片建築損壞，不管起因為何，都是他統管不利，這個責任他得擔在身上。

    回頭域主大人出關若是問起，搞不好要被訓斥幾句，雖說不會有什麼大礙，但總歸是不爽的。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鬼獠森聲問道。

    劉子安唯唯諾諾說不出話，總不能說是楊開拒絕了他的提議，又找他討要之前送的開天丹，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劉子安說不出，楊開卻是中氣十足，抱拳道：“鬼獠大人，我要控訴劉子安，欺楊某初來乍到，不通墨族人土風情，竟借大人的名義，向楊某索要種種好處。”

    楊開話一出口，鬼獠便心中一沉，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問了句蠢話。

    方才他盛怒之下也沒多做考慮，如今想來，應該將這兩個人族帶到僻靜處詢問，也省得被這許多領主暗中觀望。

    “有這事？”鬼獠微微眯眼望向劉子安。

    劉子安面上冷汗直流：“絕對沒有。”

    楊開斜眼看來：“你敢說我初來那一日，你沒有收我開天丹？”

    劉子安怒道：“那可不是我找你要的，是你自己給我的！”

    楊開冷哼：“你若不開口討要，我又怎會給你？確實，你沒有明言直討，但話裡話外無非就是那個意思，楊某又不是傻子，自會揣摩，我初來乍到，自是不敢忤逆，只能忍痛割捨。”轉頭看向鬼獠，抱拳道：“鬼獠大人明鑒，可憐我手上只有一點點開天丹，還分潤了一半與他，原本以為能結個善緣，熟料這傢伙貪得無厭，覺得我送他的東西價值太少，今日居然借助鬼獠大人的名義，又獅子大開口。”

    “你休得胡言亂語。”劉子安大怒，唯恐楊開將今日之事捅破。

    雖說古堡內的墨族都知道鬼獠的癖好，甚至可以說這種癖好很多墨族都有，但知道歸知道，被人當眾說出來就不好了。

    有些事暗地裡做沒什麼關係，擺在明面上就不好看了，尤其是楊開身份特殊，是域主大人親自墨化的墨徒。

    如果不是這一層關係也沒什麼，關鍵是這一層關係實在要命，連域主大人麾下的墨徒都敢打主意，這哪還把域主大人放在眼裡？這種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值一提，又不是要楊開的性命，往大了說那可就是蔑視上峰。

    域主大人若真心怪罪下來，鬼獠也兜不住。

    如果鬼獠能偷偷摸摸將事情辦下來也沒什麼，原本在他的考慮中，楊開一個新來的墨徒自然不敢有什麼反抗，而且損失一點天地偉力並無大礙，誰知楊開居然悍然如斯，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鬼獠眼角跳了跳，默然不語。

    楊開道：“大人就不想知道他如何敗壞你的名聲嗎？”

    話趕話到這份上，鬼獠即便不想刨根問底也不行了，那倒是顯得自己心虛，呵呵一笑道：“說來聽聽。”

    臉上雖有笑容，那眼中卻全是殺機。

    楊開仿若未覺，朗聲道：“域主大人閉關療傷之前，曾吩咐鬼獠大人尋一枚玄牝靈果于我，屬下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卻是毫無音訊，今日本是要去尋大人問問情況的，大人不在，只能去找劉子安了。這傢伙仗著是大人麾下的墨徒，便與我獅子大開口，直言討要海量物資，說只要滿足他的要求，他便替我向大人你進言，助我早日得到玄牝靈果。還說……”

    言至此處，欲言又止，似難以企口。

    “還說什麼？”鬼獠咬牙。

    楊開接道：“還說那些要求並非為他自己，而是為了鬼獠大人你。大人，玄牝靈果之事可是域主大人親自吩咐下來的，我相信鬼獠大人定不會馬虎懈怠，又何須他來相助，大人行事更不是他一個墨徒能夠左右，屬下識破了他醜陋的嘴臉，他便惱羞成怒，屬下這才與他打了起來，還請大人明察！”

    一番話聽的劉子安瞪大眼睛望著楊開，都驚呆了。

第五千七十一章 你很不錯

    劉子安壓根沒想到楊開居然會這麼胡扯一通，而且一番義正辭嚴，搞的好像真是如此一般，當即反駁：“沒有的事！”

    楊開老神在在望去：“沒有的事？那劉兄你倒是說說，咱們為何爭執不休？我一個新來的墨徒總不能自找麻煩，平白無故得罪於你吧？”

    劉子安怒道：“那當然是……”

    楊開逼視著他：“當然是什麼？”

    劉子安一時無言，今日他跟楊開提的要求實在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畢竟這是他揣摩鬼獠的心思所為，真要是說出來，鬼獠可就下不了臺了，他身為鬼獠的墨徒，又豈敢將自己的主人置於這種尷尬境地。

    楊開當即道：“看，他說不出來！鬼獠大人，事情已經明擺著了，非是我願意與他發生衝突，實在是此人欺人太甚，還望大人明察！”

    鬼獠深深地望他一眼，又看向劉子安，眼神淩厲：“廢物！”

    劉子安滿嘴苦澀塞過吃了黃連，鬼獠的訓斥更是讓他如芒刺背，惶恐不安，而一切的緣由皆是楊開，只能將這份怨恨記在心中，待日後再報。

    “不管起因如何，你二人身為墨徒竟敢在域主大人的堡內大打出手，導致堡內多有損壞，都要受到責罰，劉子安！”

    劉子安顫聲道：“屬下在。”

    “罰你三枚天地球。”

    劉子安臉色頓時一變，蒼白無比，乞求地望著鬼獠：“大人……”

    “再敢囉嗦那便是五枚！”鬼獠冷哼一聲。

    劉子安頓時不敢再出聲了，但那臉上的悲憤和委屈卻是顯而易見。

    “至於你……”鬼獠冷幽幽地朝楊開瞥來：“罰你一枚天地球吧。”

    楊開雖不知這懲罰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否則劉子安聽了不至於有那樣的表現，立刻抱拳道：“鬼獠大人，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鬼獠冷笑一聲，“你們人族有句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今日之事，你二人皆有過錯，本領主這般處理，便是域主大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怎麼？你不服？”

    能服才怪！楊開咬了咬牙，好片刻才道：“屬下領罰便是。”

    鬼獠深深地瞧他一眼，頷首道：“你很不錯！”

    “大人過獎！”楊開淡淡應道。

    “看什麼，都散了。”鬼獠忽又一揮手，沖四周圍觀的眾多領主呵斥道，那些領主這才散去。

    眼見鬼獠要走，楊開又喊住了他：“大人，域主大人交代下來的玄牝靈果，什麼時候能給我？”

    鬼獠頭也不回：“等著，本領主找到了，自然會給你。”

    少頃不見了蹤影，至於什麼時候能找到，他卻是不說。楊開估計自己這麼一鬧騰，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得到什麼玄牝靈果了。不過他也沒什麼好後悔的，鬼獠要他敞開小乾坤吞食他的天地偉力，這種事楊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

    只不過玄牝靈果之事非得解決了不可，否則等子樹自我修補好了小乾坤，自己可沒辦法解釋。

    忽然感覺到仇恨的目光從旁邊望來，楊開扭頭瞧去，正見劉子安目光噴火地望著自己，頓時嗤笑一聲，灑脫離去，直把劉子安氣的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趟激戰，劉子安不但在他手下被打傷，還被鬼獠責罰，更連住處都毀了，可以說是吃了大虧。

    反觀楊開，雖然也被責罰，但比他要輕多了，劉子安如何能夠忍受？

    楊開卻懶得理會他，這個墨徒已經救不回來了，楊開也不好殺他，只能放任他自生自滅。

    返回住處沒多久，便有一個上位墨族前來，交給楊開一枚天地球，說是鬼獠大人吩咐下來的，然後便走了。

    天地球這東西楊開自然是見過的，當初跟在怒焰身邊，這傢伙帶著他前往各處領地與其他墨徒血戰，賺取的墨幣，大多都買了天地球來修行。

    那怒焰一直有一個夢想，便是攢夠了墨幣，前往墨巢中晉升領主。

    只可惜這個夢想還沒來得及實現，便在虛空中被馮英給殺了。

    對墨族來說，天地球是修行的物資，每一枚都價值不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的。

    那怒焰要不是因為楊開實力彪炳，每次血戰都能獲勝，也賺不了墨幣不斷地去買天地球來修行。

    怒焰麾下另一個墨徒丁四最初曾與楊開說過，天地球中的天地偉力，基本都是在戰場上收集來的，人族開天境的陣亡，小乾坤崩塌，天地偉力逸散，天地球便可收集封存。

    後來楊開覺得這有些不合常理，戰場上隕落的人族開天境確實不少，但也不至於多到供應墨族天地球的程度。

    丁四這才告訴他，墨徒們也可以往天地球中灌入天地偉力，而這才是墨族這邊製造天地球最常見的方式。

    所以任何一個墨徒，對墨族來說都是寶貴的財富，墨徒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戰時可以跟隨上陣廝殺，閒暇之時更可以製造天地球供自己的主人修行，只要墨徒不死，身為主人的墨族，便有源源不斷地天地球可以使用。

    怒焰當初便曾買過幾個空白的天地球，讓丁四他們往其中灌入自身的天地偉力。

    楊開因為戰力彪炳，是他的搖錢樹，所以便免了這個任務，只需要在各處血鬥場內打贏就行。

    今日楊開剛聽到鬼獠對自己的懲罰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在拿到這一枚空白的天地球之後，他總算明白鬼獠是什麼意思了。

    這明顯是要自己往這天地球中灌入天地偉力。

    每一枚完整的天地球誕生都耗時漫長，以楊開如今七品之身，手上這一枚天地球想要灌滿的話，最起碼也要數月光陰，不但浪費了修行時間，還損耗了自身的底蘊。

    這種事，楊開怎會去幹？鬼獠這傢伙連玄牝靈果都不給自己，他又豈會幫他製造天地球。

    只是如今公然得罪了鬼獠，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最起碼，在黑淵出關前的這幾年，需得小心謹慎，免得被他找到機會刁難。

    而且楊開還需得想辦法完成此行的任務，打探出那煉器大師的身份和位置。

    不過眼下對他來說，最要緊的還是玄牝靈果，這東西指望不上鬼獠，只能自己想辦法。

    沉吟了許久，楊開起身走出房間。

    古堡內一切如常，來來往往的墨族倒是有些好奇地觀望他，畢竟才剛來沒幾天的墨徒，便在古堡內大打出手的，他們還真沒見過。

    楊開隨手拉住了一個墨族，開口問道：“可知紮古住在何處？”

    那墨族一臉茫然：“哪個紮古？”

    紮古雖是領主級別的強者，但在黑淵這領地上，如紮古這樣的領主數不勝數，古堡內的墨族又豈會全都認識？

    楊開也不氣餒，見一個墨族便問一個，接連問了十幾個，總算有了點眉目，據那稍微知情的墨族所說，紮古具體住在何處，他也不清楚，或許楊開可以去領地某個方向搜尋一二，如紮古這樣的領主，一般都喜歡在城池之外，自尋一處滿意的位置，圈出屬於自己的領土。

    這也是黑淵乃至所有域主默認的。

    只不過沒有能力得到墨巢，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領地。

    楊開道謝一聲，邁步朝那個方向行去，沿途也不見什麼阻攔，看樣子經過方才的事，鬼獠也不準備在自己身上再節外生枝。

    這一整個巨大如乾坤世界的浮陸，都是黑淵直屬的領土，他麾下領主們在虛空中各處佔據的所有的疆域，便是他所有的領地。

    墨巢和古堡所在的位置，算是這浮陸的中心地帶，也是這一塊浮陸最繁華的地方。

    城池中也沒有禁飛一說，楊開出了古堡直飛沖天，半空中高來高去的墨族數量著實不少。

    不少墨族感知到他人族的氣息，都好奇打量過來，不過卻沒人為難他，更沒有墨族打他的主意。

    畢竟他七品開天的修為，也不是隨便哪個墨族能俘獲的。

    很快楊開便離開了這巨大城池。

    往前飛行不過數十里，楊開便見到下方有一處莊園。暗暗猜測那應該是某個墨族領主的地盤。

    也不猶豫，直接飛落了下去，更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

    他還沒有落下，那莊園某處，便有一道魁梧身影沖天而起，迎面而來。

    少頃便站在楊開面前，上下打量楊開一眼，露出驚奇表情：“七品墨徒？”

    這一塊浮陸上七品開天的墨徒數量可不多，他大多都是見過的，楊開面容陌生，自然讓他感到奇怪。

    “叨擾！”楊開抱拳：“敢問這位大人，知道紮古大人住在何處嗎？”

    那領主不答反問：“你是誰的墨徒？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楊開客客氣氣回道：“我是域主大人的墨徒，奉鬼獠大人之命，前來尋紮古，有事相商。”

    那領主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你就是域主大人新收的墨徒？怪不得以前沒曾見過。”

第五千七十二章 生財之道

    楊開聞言奇道：“此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那領主呵呵一笑：“域主大人的事，我們自然多有關注。”

    楊開恍然：“原來如此。”

    知道楊開是黑淵麾下的墨徒，這領主的神態溫和不少，開口道：“你想找紮古的話，往這個方向去，按你們人族的說法，他就住在差不多三千里之外的地方。”

    楊開順著他指引的方向望去，抱拳道：“多謝了。”

    辭別這位領主，楊開直朝那個方向掠去，區區三千里，不過片刻便已抵達。

    遠遠地，楊開便見一座類似黑淵古堡的建築，屹立在一座荒山之上，而放眼望去，方圓百里之外也沒有其他墨族居住的痕跡，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這裡應該就是紮古所居之地了。

    楊開身形飄落在古堡前，神念感知之下，這古堡內有不少墨族生存，不過基本上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下位墨族，上位墨族都極為稀少。

    古堡最深處，還有一道楊開熟悉的氣息，應該就是紮古。

    確定對方就住在此地，楊開當即開口呼喚：“紮古兄！”

    一聲之下，古堡震動，眾多墨族循聲望來，似在療傷之中的紮古更是被驚動，徐徐睜開雙眸，穿透虛空望來。

    少頃，古堡大門敞開，紮古從裡面邁步走出，驚奇地望著楊開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楊開拱手笑道：“特意前來拜會紮古兄，萬望沒有叨擾才好。”

    紮古微微頷首：“進來說話吧。”

    隨著紮古進了古堡，來到一間庭室中，賓主落座。

    “可是域主大人有什麼吩咐？”紮古開口問道，在他想來，楊開身為墨徒，居然獨自一人跑到這裡來，極有可能是得了域主大人的什麼密令。

    誰曾想楊開搖頭道：“域主大人自那一日入墨巢療傷，一直未曾露面，聽說要好幾年時間呢。”

    原來不是域主大人有什麼事找自己，紮古不禁鬆了口氣。

    “今日是我自己來找紮古兄，有事想要請你幫忙。”楊開道明來意。

    紮古微微皺眉：“我能幫你什麼？”

    雖說楊開是黑淵麾下墨徒，及得黑淵看重，但畢竟只是墨徒，紮古願意結交他，卻不至於討好他，所以得先打探清楚要幫什麼才能做決定。

    楊開歎了口氣，悠悠道：“我是想請教紮古兄，墨族這邊有什麼生財之道。”

    “生財之道？”紮古一臉意外。

    “就是賺錢的法子。”楊開輕咳一聲，“你也知道，我人族將士出戰一般都不會攜帶什麼物資，前些日子被域主大人收服，如今我小乾坤受損，需要玄牝靈果修補，本身又要修行，需求物資，可域主大人進了墨巢閉關療傷，我這邊身無長物，無論是修補小乾坤還是修行，都無法滿足啊。”

    紮古不解道：“玄牝靈果的話，域主大人閉關之前不是說要鬼獠大人找一枚給你嗎？以鬼獠大人的地位，尋一枚玄牝靈果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或許吧。”楊開點點頭：“不過我好像得罪了鬼獠大人，他那邊未必願意給我找尋。”

    紮古聞言一驚：“你得罪了鬼獠大人？怎麼回事？”

    楊開無奈，將之前與劉子安的衝突和起因說了一遍。

    紮古表情古怪地望著他：“就因為這個，你便得罪了鬼獠大人？”聽他的語氣，似是答應鬼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不明白楊開為何會拒絕。

    楊開雙手一攤：“紮古兄也知道，之前我兩次割捨了自身小乾坤，本就根基受損，實力大跌，若是再讓鬼獠大人吞噬我小乾坤的力量，搞不好要品階跌落，真出現這種情況，我對域主大人又有何用？到時候豈不是要變成廢物？”

    “這倒也是。”紮古點點頭。

    “所以逼不得已，只能讓鬼獠大人失望了。可如此一來，玄牝靈果怕是指望不上了。”

    紮古皺眉道：“不至於，域主大人吩咐下來的事，他不敢不尊從，只不過可能需要等一陣子。”

    楊開心說我哪裡等的起？子樹時時刻刻都在修補自身小乾坤，不趕緊找一枚玄牝靈果掩蓋一下，小乾坤的秘密都快暴露了。

    卻聽紮古寬慰道：“放心，在域主大人出關前，他肯定會給你找來玄牝靈果的。”

    楊開搖頭道：“求人不如求己，玄牝靈果我自己想辦法，城內應該有賣的才對。”

    紮古道：“確實有賣的，不過這東西一直很貴，所需墨幣不菲。”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紮古兄請教生財之道，不知紮古兄何以教我！”楊開一臉虛心地望著他。

    紮古面露難色。

    鬼獠那邊既然已經放出話來了，他若是這個時候幫助楊開，等於是得罪鬼獠，為了一個墨徒明顯是不划算的，且不說他本來就沒什麼辦法，就算是有，也未必願意說。

    楊開察言觀色，當即道：“紮古兄放心，若真有合適的方法，讓我能夠賺取墨幣，我必有重謝。”

    紮古面色微動，想了片刻才道：“對你這情況，倒確實有一個辦法。”

    楊開眼前一亮：“哦？不知是什麼辦法？”

    紮古道：“天地球知道嗎？我可以出資給你買一些原始的天地球，由你出手往其中灌入力量，再倒賣出去，如此一來，一枚天地球便可賺得不少墨幣，你只需弄十枚天地球出來，應該就可以買一枚玄牝靈果了。”

    楊開眼角一抽，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這個方法，當即搖頭道：“紮古兄莫開玩笑，我如今連自身修行都無法保證，哪有餘力去灌注天地球，真這麼弄，必然要品階跌落，到時候得不償失。”

    “這倒也是，用你們人族的說法，這叫殺雞取卵。”

    楊開心說殺雞取卵能用在這裡？不過也懶得糾正，話鋒一轉道：“我聽說城內有血鬥場？”

    “你想去與人血鬥？”紮古立刻明白了楊開的用意。

    楊開頷首：“不過如此一來，需要一位真正的墨族領著才行，而我思來想去，也只有紮古兄最為合適了。若是紮古兄能出面與人對賭，我必不會讓你失望，到時候所有得利，我與紮古兄對半分賬。”

    紮古搖頭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但對你來說是不成的。”

    “此話怎講？”楊開不解。

    紮古解釋道：“既是血鬥，那自然是要實力相當，你一個七品，在血鬥場中可沒有合適的對手。那邊參與血鬥的墨徒，都是七品之下。”

    楊開仔細想想，當初跟著怒焰四處血鬥的時候，好像確實沒有看到七品開天之間的爭鬥，如今看來，一則是七品開天出手威力太大，二則也是七品墨徒數量不多，墨族極為珍稀，自然不會讓其輕易上血鬥場承擔隕落的風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在楊開另有準備，當即悠悠一歎：“看樣子只能辛苦些，出賣手藝了。”

    紮古好奇道：“手藝？什麼手藝？”

    楊開道：“以前在戰場上我就發現了，墨族這邊似乎很少有動用秘寶作戰的，不說那些上位墨族和下位墨族，便是領主級別的墨族，也鮮少使用秘寶的。墨族這邊似乎更習慣運用墨之力和種種秘術與人族爭鬥。”

    紮古頷首道：“墨之力是我墨族力量的根源，就如人族的小乾坤的天地偉力一般，我墨族本身也比人族更加身強體壯，卻不諳煉器之道，墨族這邊的秘寶，基本上都是從人族手上搶來又或者是人族墨徒煉製的，所以極為稀少，然而從人族手上搶來的秘寶，大多又都不適合墨族使用。”

    楊開道：“紮古兄有自己的秘寶嗎？”

    紮古搖頭道：“以前曾得到過一柄人族長劍，但那東西品階好像不是很高，又不太適合我使用，用過一次便丟了。”

    楊開想了一下，紮古這巨大體型拿著一柄人族長劍，簡直跟他持著一柄小小的匕首沒區別，在戰場上確實難以發揮出威力。

    微微挑眉道：“若是我幫紮古兄量身煉製一件秘寶呢？”

    紮古微微一怔：“你會煉製秘寶？”

    “略懂一二。”

    “你真會煉製秘寶？”紮古臉色震驚，“那你不是人族中的煉器師？”

    楊開矜持含笑：“算是吧。”

    紮古上下打量他，顯得有些驚疑不定：“你方才所說的出賣手藝，就是這個？”

    “自然。”楊開皺眉道：“紮古兄信不過我？”

    紮古搖頭道：“倒不是信不過你，只是……有些意外，你居然是煉器師，人族那邊對煉器師的保護向來不遺餘力，你怎會出現在戰場上。”

    楊開道：“煉器只是閒暇時的愛好，並沒有用過太多心思，我是煉器師的事人族那邊也很少有人知道，自晉升開天，我便不曾煉器了，不過雖然放下很多年，但手藝應該還在。”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蠱惑：“紮古兄要不要試試？若有一件趁手的秘寶，戰場上或許能夠如虎添翼。”

    紮古哪受的了這樣的誘惑，當即起身：“隨我來。”

第五千七十三章 精煉大戟

    跟著紮古往古堡深處行去，一路往下，足足走了有千丈之地，這才忽然來到一個巨大的溶洞之中。

    熱浪撲面而來。

    楊開放眼望去，頓時露出意外的神色，因為這地下溶洞中，竟有天然地火湧動，而那無所不在的熱浪，正是地火彌漫導致。

    這溶洞內，更有一些人族禁制的痕跡，整個溶洞都被一座大陣籠罩著。

    地火彙聚處，正是大陣的正中心。

    溶洞四周，還擺放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材料，許多材料看起來都像是被人使用過的樣子。

    楊開眉頭一皺，露出不解的神色。

    紮古徑直朝那大陣中心行去，活物的氣息似引動了大陣的威能，足以融金噬玉的地火對著紮古吞吐火舌，紮古渾然不理，催動墨之力籠罩住大手，探手朝地火之中抓去。

    等他大手從地火中抽出來之後，手上已經多出一物。

    紮古從大陣中心退出，將手中之物拋給楊開：“你看看這個。”

    楊開伸手接住，雙臂微微一沉，以他的蠻力都如此表現，可見此物的重量如何。

    這赫然是一杆大戟，長約五丈左右，粗若人腿，這樣一杆大戟楊開抱在手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這東西明顯與紮古的體型相得益彰。

    “這是……”楊開驚奇地打量這杆大戟，神念感知之下，很快便有所洞悉：“人族的煉器之物？”

    轉過頭，驚奇地望著紮古：“這東西哪來的？”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大戟雖出自人族煉器師之手，但並沒有煉製完全，只是粗糙地有了一些雛形，這樣的東西拿到戰場上是發揮不了作用的，在人族開天境的力量下，很容易就會摧毀。

    “我手下原本有個墨徒，那傢伙略懂煉器，耗費了不少時間和資源，便為我煉製了這個東西。”

    楊開愕然，沒想到竟是這樣。

    “我之所以將住處安置在這裡，也是因為他的建議，這裡有他煉器需要的地火，方便他發揮自身所長，只可惜沒等他將這東西煉製好便……不過臨走之前他留下了佈置，囑咐我將這東西放在地火中溫養，百年後或許就可以使用了。”

    楊開聞言搖頭道：“沒用的，根基不成，即便再怎麼溫養也難成氣候。”

    紮古眉頭一揚：“此話怎講？”

    楊開道：“我不知你那墨徒的煉器術是什麼等級，但在我看來煉製手法粗劣不堪，這秘寶從根基上就已經定型了，就算百年後溫養成功，你所得到的也僅僅只是一件下品秘寶。”

    紮古眼睛微微發亮：“這麼說來，你的煉器水準要高過他？”

    楊開傲然一笑：“那是自然。”

    紮古不免激動：“若是由你出手，能煉製出什麼樣的東西？”

    楊開略一沉吟：“人族開天境所使用的秘寶，一般分上中下三品，對應的是人族開天境上中下三大品階，能煉製上品秘寶的，無一不是宗師級別的煉器師，我的煉器術馬馬虎虎，遠不到宗師，不過煉製中品還是沒問題的。”

    在煉器術上十年苦修，而且教導他煉器的更是出身神鼎洞天的祡昊。

    此人是東郭安平座下六弟子，煉器術精妙雖比不上東郭安平這等大宗師，但也是宗師級別的了，這樣的人親自教導，就算資質再差，十年功夫也能有所成長。

    更何況，煉器與煉丹之道很多都有通用之處，楊開本身還是七品開天，悟性不俗，那十年間跟隨祡昊修行煉器術，自身技藝可以說一日千里。

    如今他在煉器之道上的水準，多少也算登堂入室了。

    然而受限天資，在煉器之道上，楊開註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或許將來某一天，能夠成長到煉製上品秘寶的程度，也就是宗師級別。但那就是他的極限，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的極限，終究不可能成就如東郭安平這樣的大宗師。

    師從神鼎洞天，且不說楊開如今煉器水準如何，單是眼力已不是一般的煉器師能比，這大戟在他眼中，各種粗陋之處一目了然。

    只不過楊開也沒想到，紮古麾下原本竟有一位煉器師，不過看這大戟的煉器手法，這煉器師的水準著實不怎麼樣，而且如今既然沒見到，想來是已經在戰場上隕落了，好在那煉器師提前有所佈置，將大戟放在地火中慢慢溫養，百年後紮古還可以得到一件下品的開天級秘寶。

    然則以他領主級別的修為，在戰場上催動一件下品秘寶，對自身戰力的幫助委實太小。

    另一邊，紮古的神色明顯更激動了：“你可別騙我。”

    楊開嗤笑一聲：“騙你作甚！”

    “口說無憑，你先照這個秘寶的樣子給我煉一件出來，所有材料由我提供，若能成功，本領主自有重謝。”

    “好說。”楊開一口答應下來，他來這裡的目的本就為此，只是沒想到事情進展的竟如此順利。

    而且這邊已有煉器師所需的一應環境，可以說他也是承了紮古麾下那墨徒煉器師的遺澤。

    撫著手中那大戟，楊開上下瞧了一陣，道：“重新煉製的話，未免太浪費，此物煉製手法雖然粗劣了一些，但已然成型，所用的材料卻是珍貴的很，只需精煉一番便可。”

    “需要什麼？我去準備。”紮古興致勃勃。

    楊開道：“一些修行恢復用的物資吧。”

    “只要這些？”紮古有些意外。

    楊開點點頭。

    這倒沒什麼難辦的，紮古很快便搗鼓出一枚空間戒來遞給楊開：“你且看看這些夠不夠？”

    楊開接過一看，戒指中竟有不少開天丹，還有幾套五品六品的物資。

    那些五品六品的物資來源不可考證，但開天丹這東西，只有人族能煉製，而且只對人族有用，紮古手上有，明顯是從戰場上收繳的戰利品。

    從這開天丹的數量來看，死在紮古手上的人族將士多少有那麼幾個。

    楊開面色平靜，將空間戒收起，又檢視了一下這溶洞中的大陣，轉頭望向紮古：“此地大陣的控制陣牌呢？”

    紮古一拍腦袋：“忘了！”

    這般說著，便拋了一枚陣牌過來，楊開接過，催動力量煉化。

    這東西煉化起來並不困難，前後不過十幾個呼吸，便已煉化完全，持此權杖，此地大陣便可由楊開掌控催動。

    這對煉器有極大的幫助，畢竟借助此地地火之力的話，煉器可以事半功倍。

    一切準備妥當，楊開伸手在虛空中一握，一柄閃爍著銀光，彷彿鐵錘一般的東西便出現在手心上。

    鐵錘無名，乃是祡昊贈送給他的，這也是祡昊早些年煉器所用之物，不過後來有了更好的，便沒再使用了，他也是見楊開在煉器之道上頗有些資質，而且求學之心如饑似渴才會贈送，否則又怎會割愛。

    這東西對他如今沒用了，可畢竟是成長的見證，有特殊的意義。

    雖然對祡昊無用，但對楊開來說卻是一件好東西，以他如今的煉器水準，也只能勉強催動這鐵錘的部分威能，更好的煉器之物他也用不了。

    重若萬鈞的大戟被楊開隨手一拍，整個都插進了地下，直直豎起。

    紮古觀望中，只見他對著那大戟掄起了手中大錘，狠狠砸下。

    那大錘掄起時，彌漫在這溶洞中的地火之力瘋狂地朝大錘中灌入，直讓整個大錘都變得一片通紅。

    咣地一聲響動，震耳發聵。

    這樣的一擊，原本應該將整個溶洞都摧毀，然而離奇的是所有的力量都加諸在大戟之上，沒有半點餘力外逸，這顯然是楊開對自身力量的控制已登峰造極，沒讓自身力量有半點浪費的緣故。

    單是這一手，便讓紮古看的眉頭一揚，領主與七品開天本質上是同一個品階的，但這一手力量的控制，他卻是做不到的。

    由此可見，自己與楊開之間的差距，心說怪不得人家能殺的墨族大軍損失慘重。

    不過眼前一幕卻讓他看的迷茫至極。

    以前他麾下那個墨徒煉器的時候，他也曾在旁邊觀望，雖然不懂煉器之道，但那墨徒煉器時手法精妙優美，玄奧至極，偏偏楊開這邊竟是如此粗暴拙劣，看著竟像是……打鐵？

    心中不解，只聽又一聲咣地響動傳出。

    一聲又一聲，連綿不絕，楊開每一次揮動手中大錘，似都用盡了全部的力量，那每一錘之間更是節奏分明，絲毫不差，每一次揮動大錘，都引動了大陣的地火之力，手中鐵錘一片通紅滾燙。

    如此響聲，接連八十一響，一杆大戟被楊開從頭錘到尾。

    初始紮古還沒察覺到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分明感覺到那只有雛形的大戟似隱隱有過變化，只不過這個變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他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而八十一錘之後，楊開的氣息明顯有些不穩。

    當即收了鐵錘，盤膝而坐，掏出大把開天丹來吞服。

    紮古也知他小乾坤受損，實力大跌，方才那一番施為恐怕消耗不輕，便安靜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