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太極拳宗 作者: 西門飛雪 (連載中)

mk2258 2012-10-22 22:16: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 117268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3

八十九、突圍!
  
  看著即將消失在七樓樓梯口的周老三,夏子云手上再也不留勁,暗勁驟發,運氣如針,雙手之上如有吸力,連粘帶推,使得魏展雙手被移,門戶大開,一拳隨即跟入,打在魏展胸前,一聲悶響爆出,魏展如被打出的棒球朝著七樓飛去。

  一步差,步步差,差根線,十條命。

  這就是武學之中所謂的武無第二的含義。

  臨敵之時,差上一線,就可能是你命喪牛泉之時。

  只不過夏子云念這魏展練武不易,下手並不是很重,估計最多躺上三四個月。

  收拾了魏展之後,夏子云沿著樓梯繼續撲上,勢必要將周老三拿下,以引出董鴻兵這個老賊。

  但隨著身形的上移,夏子云心中突然之間浮現出一絲不安。

  難道有危險?夏子云片刻之後便來到了七樓,心中不安達到了極點,舉目一看,不由得心中大驚!

  十多名壯漢手持微沖,槍口盡數指向自己衝來的方向!

  夏子云腦海閃過一道亮光,原來如此,前後的疑惑頓時被連接了起來,這竟然是一個等著自己投入羅網的陷阱!

  難怪乎那魏展作為周老三的二哥還偽裝成保鏢守護在周老三身旁,如果不是自己搶先下手,等到自己上到七樓,不說老三了,就連老二的一根毛都沾不到。

  唯一讓夏子云疑惑的是,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要來而布下陷阱的。

  雖說腦海裡想了這麼多,但也不過閃電一瞬,看到指向自己的十多條槍口在燈光輝映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夏子云哪裡還會遲疑,右手一按樓梯護手,轉身就朝著六樓落去。

  「開槍!」從一房間出來的董鴻兵面帶怒色,原本以為能在七樓將夏子云用槍逼住,再好好收拾他,誰知道突出意外,那小子竟然搶先動手,還將魏展擊沉重傷。此時還想逃跑,兒子躺在醫院,二弟重傷昏迷不醒,這使得怒火攻心的董鴻兵再也顧忌不得了,悍然下令開槍。

  人體下落的速度永遠比不上子彈追來的速度。

  只聽一連串的砰砰聲,好個夏子云,身在空中巍然不懼,雙腳橫踢護欄,內勁爆出,鐵製的護欄被巨力拋起,朝著槍手射去。

  只聽連續的慘叫聲,就知道那些槍手所受到的重創。

  但此時的夏子云也不好受,不管怎麼躲閃,背後依然中槍。

  十多處發出炙熱痛感的傷處提示著夏子云此時的處境不妙,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在子彈射出槍口的瞬間,夏子云已經有了防備,內勁運轉全身,子彈鑽入肉體不深,否則的話,就這十多枚子彈就足以讓夏子云命喪當場了。

  夏子云落地之後顧不得背後的纍纍槍傷,朝著之前的房間竄去。

  而從五樓的樓梯口也冒出了十多名槍手,想必那董鴻兵是想上下合圍將夏子云就此絞殺於此。

  動作最快的三名槍手已經將低垂的槍口抬起,只要槍手開槍,不管夏子云是否能夠躲過槍彈都會被阻滯在這樓道上,隨著上面的槍手合圍下來,就是一條絕路。

  夏子云面臨絕境,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恐慌,身體向前一竄的同時,左右雙手一揚,原本放在背包裡的爪勾與電筒等零碎物品如同滿天暗器飛射而去。

  這些臨時暗器飛入人群之後,頓時引起一片慘嚎和槍聲,數名淬不及防的槍手當場被喪命。

  夏子云腳步絲毫不停留,如同一道狂風颳過走廊,眼看就要衝入房間,殘存的幾名槍手從七樓跳到了六樓樓梯口,又是一陣槍聲。

  身體一震,夏子云消失在房門內。

  進了房間,夏子云咳嗽一聲,猛力吐出一口鮮血,子彈衝到了肺裡。

  但此時已經沒有包紮傷口的時間了,剩下的槍手至少還有十來名,一旦衝到房門口,那單薄的房門絕對不可能擋住子彈的聚射。

  跳上窗臺,夏子云看了看下方的數個空調架,估摸了一下距離,毫不猶豫的輕輕一跳,朝著五樓的空調架撲了過去。

  當抓住空調架後,夏子云不由得又吐出一口鮮血,劇烈的運動使得肺部的傷口擴大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略微平息了一下劇烈的咳嗽之後,夏子云又朝著下方落去。

  待到槍手們衝到窗口時,夏子云已經落地朝著巷外衝去。

  看到夏子云遠去的身影,董鴻兵制止了槍手們開槍的企圖。

  夜總會內開槍,隔音效果好,加上各種音樂的噪聲,影響並不是很大,即便是一些客人聽見槍聲,也可以用放錄像等藉口搪塞過去。

  但要是在窗口前開槍,在這種寂靜的夜空裡,足可以傳出幾里地,到時候,這事就是紙包不住火了。

  只不過董鴻兵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後手,有老三這個狗頭軍師在,任何一個漏洞都被堵得死死的!

  夏子云衝出小巷,頓時讓路過的行人一陣驚恐。

  一個口吐鮮血,背後血肉模糊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大街之上,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鎮定下來。

  此時的夏子云已經是大量失血,頭腦開始出現昏暈,他知道如果不及時處置傷口的話,自己可能很快就會昏暈過去。

  停放雪佛蘭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夏子云認準方向急衝而去。

  在數十秒後,夏子云的身影出現在一個小巷口,雪佛蘭就停在裡面,車上就有急救包,不說取出彈頭,至少也能快速止血。

  上蒼總是殘酷的,給人一個希望的同時又會給你帶來絕望。

  就在夏子云衝入小巷,睜眼看到雪佛蘭那白色的麗影時,一聲大喊突然暴起:「砍死他!」

  二十多條人影從小巷深處冒出,手上舉著寒光四射的殺豬刀,朝著夏子云就直衝過來。

  難道自己今天就命喪於此?夏子云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隨即便被他捏滅在萌芽狀態中,自己在外疆之時,面對數百人都從未畏懼過,這二十多個人,難道就想把自己留下?

  「妄想!」夏子云忘記了肺部的劇痛,怒吼一聲,一腳踢出,將衝在最前面的人影踢飛出去,將後面數人撞倒在地,一片慘呼。

  但更多的人影湧了上來,高舉著殺豬刀,企圖亂刀齊下,將夏子云斃命當場。

  夏子云步伐平穩,急退數步,右手一抓,便奪下了一把殺豬刀,身形一轉,以刀代槍,寒光四濺,順勢向後揮出,數聲痛呼爆出,四條持刀的胳膊頓時飛上了空中。

  只此一刀就讓湧上的人群為之膽寒!

  他們只是一群為了錢而出力的混混罷了,他們的身手連最弱的槍手都比不上。

  請看清楚,他們只是為了錢而出力,不是賣命。

  一見到他們之中混得最好的四人胳膊被那青年一刀砍斷,剩下的混混頓時不約而同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斷臂混混左手抓住斷手,扯心割肺的哀嚎慘叫著,更是讓混混們心驚肉跳,心中不停的大罵著叫自己來的老大,誰也想不到這個青年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居然還是一個惡鬼煞神。

  場面似乎僵持住了,混混們就算是想跑,也沒處可跑,這原本就是一個死胡同。

  夏子云也不敢輕易上前廝殺,自己失血過多,身手相比巔峰之時已經是削弱很多,亂刀齊下,很難說不會再添新傷。

  血不斷的從夏子云身體內流失,昏暈感越來越嚴重。

  不能這樣下去了,何況此時夏子云聽到混混們小聲的鼓著勁,說什麼大隊人馬就快趕到,只要拖住他就可以拿到賞錢了。

  夏子云心中一驚,既然這裡都埋伏下了人,那董鴻兵絕對不會就此罷手,自己得趕快離開。

  時間緊驟,如火舔眉,夏子云當機立斷,忍著劇痛爆喝一聲,嚇得眾混混連連倒退數步,原本以為此人就此暴起傷人,誰想竟然是轉頭就跑,沒有一絲遲疑。

  「他跑了!」「追!」

  幾個混混頓時大喜,想不到這人竟然是個紙老虎,痛打落水狗的心態頓時在混混們的心裡佔據了上風,他們此時忘記了還在地上翻滾的同伴,提著刀具就追了上去。

  大意之時總會發生意外,這句古人所述之言毫不例外的發生了。

  就在混混們追至巷口時,呼嘯之聲傳來,一道寒光如閃電霹靂從混混群中穿過,原來竟是夏子云隨手將手中刀具甩了回來。

  巨大的動能轉眼之間便將前後兩名混混的頸部貫穿!

  雖然只是擦邊而過,沒有一刀兩斷,但失去支撐的頭顱頓時歪到了一邊,在心臟的劇烈跳動下,兩股血泉頓時噴出,濺得周圍混混們一身都是。

  興高采烈的心情頓時被一盆冰水所澆滅,嘴上之前還喊著砍殺聲的混混們頓若寒雞,看著夏子云的身影急速遠去,一個個慢吞吞的在後追趕,沒一個人再願意上前送死。

  四條手臂,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徹底將混混們的勇氣斬滅。

  夏子云此時頭腦發暈,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這時警車的短促警笛聲已經響起,大半個月前的槍擊案尚未破案,又臨近春節,目睹夏子云傷痕纍纍的路人在驚恐之下自然選擇了報警。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4

九十、鴨子飛了
  
  如此一來,追擊夏子云的人馬就變成了兩路,一路董鴻兵派出的槍手,一路治安局的特警。

  不管是那一路人馬,夏子云此時都不願意碰到。

  治安局?自己前前後後殺了十多人,即便是自衛也是防衛過當了,抓進去至少也要吃幾年牢飯。

  董鴻兵?那更是不能碰到的。

  治安局倒還好說,畢竟夏子云已經逃離金鼎一帶,但董鴻兵就不同了,這個王臺市內的牛鬼蛇神都接到了他的追殺令。

  遍佈全市的混混都行動了起來,不時將夏子云的行蹤匯報了上去,以至於董鴻兵派出的槍手越追越近。

  四面八方的圍堵,逼得夏子云只得朝著郊外衝去。

  「噗通!」隨著一聲猛烈的撞擊聲,夏子云撲在一個垃圾桶上,嗚哇一聲,一口烏黑間雜著鮮紅的血團從喉管深處噴射了出來。

  我草,一向不愛粗口的夏子云此時也不由得罵出了聲。

  隨著身體不斷的運動,那顆子彈已經刺入肺部,使得夏子云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痛苦不斷刺激著夏子云的神經,使得他不會昏迷過去。

  後面的汽車轟鳴聲又快速的接近了,這裡已經算是郊區了,尋常時候車輛都不多,何況這個臨近春節的夜晚?

  毫無疑問,這汽車上就是追擊而來的槍手。

  深吸一口氣,將劇烈的咳嗽壓制下,夏子云撒開腳步繼續向前衝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子云每踏出一步,每呼吸一次都感到肺部如同被燒紅的針刺一般。

  他不知道跑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幾次在劇痛之時都想到過放棄,但每到這個時候,天性的堅韌,讓夏子云心中鼓起一股不服輸的熱血,我命由我不由天!

  外疆之中,千軍萬馬都闖了過來,難道還會在這裡栽下?

  說實話,能夠跑到這裡,夏子云全身的內力已盡數抽乾,想要再堅持下去都是很難。

  如果不是堅強的意志,夏子云早就一頭栽倒地面了。

  全身肌肉所產生的痠痛麻木,背後的傷口傳來的炙熱,不斷咳嗽的肺部提醒著夏子云,身體就快崩潰了。

  十多處槍傷,大量流失的血液,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斃命已久了。

  夏子云用這副殘破的身體足足奔跑了十多公里的路程,已經是極限了。

  「找到他啦!」興奮的聲音從一輛普桑上傳出,此時看向夏子云的眼睛裡冒出鈔票的光芒,在槍手們的眼裡,夏子云哪裡是人,整個一人形金山啊。

  董鴻兵在此夜再度提高了懸賞,並從活捉變成了死活不論一律百萬,從者亦有獎賞。

  如此一來,不光是槍手們激動不已,就連全市的混混都炸了窩。

  呯呯呯,普桑車上的一個槍手按忍不住,率先開槍,無奈已到郊外,汽車變得顛簸起來,夏子云才堪堪逃過一劫。

  「我草!」為首的槍手一巴掌拍到了開槍的頭上,開槍者怒目相瞪,為首的槍手罵道:「你個白痴,我們要抓活的!知道嗎?」

  作為董鴻兵的心腹,他知道,雖然董鴻兵說是死活不論,但要是真抓個活的回去,讓董鴻兵出一口氣的話,自己的獎賞絕對不值那一百萬。

  就是這種心態,使得夏子云才有機會繼續逃下去,否則的話,汽車追上,亂槍齊下,以夏子云此時的狀態,任憑你是大羅金仙也得飲恨當場。

  借助著地形對汽車的限制,夏子云不斷的向前奔逃著。

  突然之間一股充滿腥味的寒風衝入夏子云的鼻孔,使得他精神一振。

  難道自己跑到了海邊?夏子云心中一喜,只要到了海邊,總有辦法逃出槍手們的追捕。

  在這個想法的支撐下,越來越慢的腳步頓時變得輕快起來,夏子云奔跑的速度頓時提升了一倍不止。

  終於到海邊了,夏子云還是第一次看到波濤不驚的大海,他終於明白了那句話「天!你是那麼的藍!海!你是那麼的藍。」

  的確如此,雖然此時已是深夜,但遠處的燈塔、漁火依然將大海的藍照映了出來。

  真美,夜景下的大海與白日時完全不同,雖說沒有成群的海鷗飛翔,但點點漁火在大海上遊蕩,可謂美不勝收。

  不過這副美景倒是沒時間觀賞了,帶著驚喜,夏子云大步上前,不到十分鐘,海浪撞擊在礁石上的響聲便清晰的傳入耳中。

  夏子云此時卻沒有了欣賞大海的心情,由於黑夜之中無法看路,夏子云竟然一頭衝到了孤崖之上。

  孤崖下,浪花拍擊礁石的巨響似乎成為了夏子云的喪鐘。

  每一下拍擊伴隨著不斷追近的汽車聲。

  想要轉進是不太可能了,七八桿微沖的火力就足以封鎖孤崖退路。

  看著遠處停下的數輛汽車以及不斷從車上跳下的槍手,夏子云知道退路已斷,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繼續前進。

  快走幾步,夏子云站在了孤崖的頂端上,身下就是七八十米高的懸崖,無數在浪花中若隱若現的礁石如同森林中的猛獸張開那猙獰的巨口,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此地看來是沒有任何希望的絕地了。

  「抓住他了!」充滿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夏子云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氣,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縱身一跳。

  正興奮幻想著領到賞錢之後該如何去瀟灑的槍手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似乎那一堆能夠比人高的鈔票也隨著這一跳離他們遠去。

  在黑夜中,只能看見一條人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消失不見。

  待到槍手們急匆匆的趕到孤崖頂端,朝下看去時,已是大海茫茫,不見蹤影。

  槍手們都為夏子云的決死一跳感到震撼,呆愣了半晌之後,一個槍手遲疑的說道:「怎麼辦?」

  為首的槍手似乎心情很不好,也是,任憑誰見到到嘴的鴨子飛了,心情都不會比他更好,順手一巴掌就拍在了開口說話的槍手頭上:「怎麼辦?涼拌!」

  隨後槍手首領轉頭朝著其他槍手下達著命令:「小七,你把情況通知給大爺,小五,小六,你們帶兩隊人沿著海灘仔細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屍體,百萬賞金就著落在這上面了。」

  眾槍手答了聲是,便分頭行事。

  且不說董鴻兵在得知情況後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就說槍手們在海邊搜了一夜也是白瞎,等太陽出來後,董鴻兵更是抽調人手在海邊大肆搜尋,甚至連他安插在政府部門的棋子也被他一一調動了起來,為的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有著這麼一個高手在背地裡,任何人晚上都不會睡踏實的。

  至於在搜尋三四個月後,依然不見夏子云的屍體,這也讓董鴻兵放棄了搜索,指不定這夏子云的屍體是不是被大魚吃了,想來,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下面礁石密佈,再加上身負重傷,想要活下來的機會不超過千分之一。

  至此,董鴻兵感覺算是為兒子和老二報了仇,心思也就轉到了其它方面去。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大商之大商臨御四海,渤海、牛海、東海、南海,海疆寬闊無邊無際。

  其中以南海為四海之尊,東海為四海之夏。

  在冬日陽光的暖照之下,一艘三角四帆的豪商遊艇正破風逐浪朝著南面而行,數隻海鷗追逐著遊艇後方濺起的浪花,不時的撲下。

  「它們是為了螺旋漿甩出的小魚而來,可不是為了你手中的零食,蕓蕓眾生皆為利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笑著對倚靠在欄杆旁的長發少女說道。

  「爺爺!不和你說了。」在撒嬌一聲之後,身著白色連衣裙的二八少女放下手中用來逗弄海鷗的零食,雙手捧著下巴,撐在欄杆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閃吧閃吧的看向遠方,似乎有著什麼心事。

  看到少女略帶惆悵的模樣,身著孟裝的白髮老人不由得在心中喟嘆一聲,爺爺對不起你。

  待到老人坐在一張沙灘椅,一名身穿青衣短褂的中年人急忙上前:「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老人心中天人交戰,臉上浮現出很為難的神色,半晌之後才變得堅毅起來,沉吟道:「小牛,通知張家,就說這事,我答....」正在此時,白色連衣裙少女傳來一陣驚呼:「爺爺!爺爺!」

  這聲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了老人的話語,老人十分寵愛孫女,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更是擔心她的安危,急忙站立起來。

  不過就在此時,少女如同小燕似的撲了過來,拉著老人的手嘰嘰喳喳如同麻雀一樣的叫道:「爺爺,你看那邊,好像有個人。」

  有人?老爺子心中一緊,別是海盜吧?他身居赤極洋,從年輕到現在,可是與海盜打了不少的交道,只不過這交道可不是好的那種。

  但老人隨即醒悟過來,這裡可是大商東海,有著大商東海艦隊的保衛,赤極洋那些海盜還敢跑這裡來?

  待到老人接過管家老牛遞過的望眼鏡一看,懸在半空的石頭頓時落了地,轉頭就對少女笑罵道:「小雪,你是把爺爺嚇死啊,不就是一具死屍嘛?大驚小怪的。」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7

九十一、獲救


  少女不依不饒的抓住老人的手:「爺爺那麼大的風浪都闖了過來,還怕一個死人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白衣少女的話頓時讓老人臉上一僵,但仔細查看少女神色卻是天真無邪,老人不由得一陣苦笑,自己闖蕩商海數十年,想不到疑心重到連自己孫女都要懷疑的地步了。

  都怪那張家得理不饒人,強勢逼壓,倒讓自己的孫女要吃苦了。

  就在爺孫兩人嬉笑之時,那具死屍卻慢慢的飄到了遊艇不遠處。

  「哎?老爺,那屍體好像動了一下。」牛管家雖說中年,但眼睛不花,作為一名世襲管家,牛管家深悟管家之道,主人沒有注意到的東西,需要管家去提醒。

  少女聽得一哆嗦,但那老人卻不然,聽聞此言後,定睛看了看那具漂浮的屍體,摸了摸頸前掛著的玉觀音,沉吟片刻,囑咐道:「小牛,派幾個人去把人撈上來,叫鄭醫生來看看,能不能救?」

  「是!老爺!」

  牛管家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去。

  哎喲,夏子云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努力睜開那雙乾澀無比的眼睛。

  「他醒了!他醒了!爺爺!」隨著一個不斷遠去的聲音,夏子云終於睜開了那雙粘連在一起的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夏子云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或者說就好像處於一種茫然狀態。

  好一陣子後,夏子云才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輕輕的搖了搖頭,神智回到了腦海中,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的環境很獨特,貌似一個密封的空間,有幾個圓形的玻璃窗。

  夏子云正想端坐起來,門開了,一名估摸七十多歲的白髮老人走在最前,其後是穿著連衣裙的少女與一個中年男子,至於穿著醫生白褂的人則是跟在最後面。

  「小兄弟醒啦,哈哈哈。」夏子云還未說話,那老人就爽朗的笑了起來,其中氣之足並不亞於尋常中年人。

  夏子云一愣,隨後便如同洪水倒灌,之前所發生的事一一回憶了起來,自己不是跳崖了嗎?哦,想必是被此人所救,再略略運氣在體內查探,夏子云愕然發現,自己不僅全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背後的子彈也被人取了出去。

  夏子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努力掙紮著坐起身體,雙手抱拳,朗聲回道:「大恩不言謝。」

  老人倒也不去制止他,緩緩坐到床邊,呵呵一笑:「小兄弟,何方人士,為何落難至此?」

  老人的提問無可厚非,雖說是救了人,不過也得摸清對方底細,這可是茫茫大海上,真要有什麼事,恐怕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至於真相,老人相信,很少人能夠瞞過自己的一雙眼睛。

  夏子云略微有些遲疑,一怕將真相說出來,嚇壞這救命恩人,二是怕此時依然身處險地,若是自己的行蹤暴露出去,恐怕會連累了他人。

  不過隨即看到老人那雙充滿智睿的目光,夏子云知道如果自己隱瞞的話,恐怕也會被老人識破,既然如此,倒不如聽天由命,既然老天讓自己活了下來,總不會浪費一次機會又要自己去死吧?

  整個事情不長,但也陸陸續續的講述了二十來分鐘,聽得那白衣少女兩眼發亮,像她這種溫室裡的孩子怎麼經歷過這般驚險的事情,即便是有,家族也會將所有危險抹除在萌芽狀態。

  而白髮老人倒是笑了,想不到自己出外散心,歸途之中卻意想不到的撿到一個高手。

  從夏子云疲憊但卻真誠的雙眼中,白髮老人看不到任何的心機,他相信這個青年。

  身負重傷,能夠從二十多條槍,無數人的追殺中逃出生天,這不僅僅是武功高強可以說明的了,更說明此人心性堅韌,能為常人不能為之。

  如此一來,白髮老人倒是生出幾分招攬之心,赤極洋商人世家地處異國他鄉,每逢戰亂必為禍首,因此都有蓄養私人武裝乃至武學高手的習慣,以在戰亂之時能夠守護家園,不至於成為異族俎上肉,刀下魚。不過此時出言招攬未免有些攜恩圖報的意圖,白髮老人滿臉皺紋一抖,帶出三分笑意,安慰夏子云幾句,囑咐他好好休息,隨後也不多說,快步離開。見到老爺子移步,牛管家急忙跟上,一步不落,只有白衣少女對夏子云充滿興趣,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氣,看到醫生戴上口罩,將一個小車推到床邊時,白衣少女才偷偷一吐舌頭,小聲說道:「不打攪你休息了,等你好了,一定要打拳給我看。」隨後不再說一句話,起身離開。「這丫頭。」醫生搖了搖頭,從小車上拿起鑷子夾起一團酒精棉花團,讓夏子云伸出右手涂摸了一圈,一邊拿起粗膠圈將血管紮緊,一邊笑說起來:「夏兄弟,免貴姓鄭,名橋,與先祖鄭板橋一字之差,無奈走錯道路,當了江湖郎中,有辱門風啊。」這一番帶著自貶自嘲的話語,頓時將兩人之間的關係給拉近了。夏子云倒不用自己介紹,之前已經介紹過,邊看著鄭醫生給自己注射藥物,吊瓶,一邊與之閒聊起來。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鄭醫生與夏子云閒聊之時,倒是透露出不少信息。那白髮老人乃是赤極洋孟家族長孟明堂,而那白衣少女則是孟明堂的掌上明珠孟雪兒。聽到這裡,夏子云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震,原來是孟老,雖說夏子云不太瞭解時事,但也從電視裡知道這孟家在赤極洋的地位頗高,就連建國之初的大典,當時的孟家掌門人也在被邀之列。由此可見孟家在赤極洋的勢力。在赤極洋生意場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張港,孟洋。意思就是張嘉誠的香山,孟家的赤極洋。雖說這話有些過了,但孟家在赤極洋的確不容忽視。而自己就在孟家的豪商遊艇上,正朝著赤極洋駛去。如此一來,夏子云的心倒是放鬆了下來,在孟家的遊艇上,至少自己的安全不用擔心了。掛好吊瓶之後,鄭醫生給夏子云量了量體溫,微笑說了一句:「體溫控制住了,你休息一下,一會我來取吊瓶。」說完話,鄭醫生悄步離開了船艙。夏子云在與人閒聊了大半個多小時辰之後,身體就不堪疲乏,加上脫離了危險,心情放鬆,粘床就昏睡了過去。如此,夏子云就在孟家的豪商遊艇上修養起身體起來。以豪商遊艇高達二十節的速度,從東海直線航行到赤極洋只需六天,但由於孟明堂此次出行乃是拜訪各地富商以及拉攏關係,因此是沿著海岸線航行,加上登陸所需的時間,就將整個航程加到了一個月。而夏子云在船上只是一個傷號罷了,即便是孟雪兒邀請他上岸遊玩,他也只能謝之不恭。夏子云知道自己受此重傷,身體元氣大傷,需靜養,否則留下暗傷的話,想要再進一步就絕不可能。直到遊艇過了南澳香山,夏子云才堪堪從病床上起身。豪商遊艇是清晨六點起航的,而夏子云則是起航不久就上了甲板,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之後,略微運轉了一下內力,經絡之中很難運轉,十餘處穴位被完全堵塞,內力一旦接觸這些穴位就會讓經絡疼痛無比。這讓夏子云不由得暗嘆一口氣,此次受傷實在有點倒霸,子彈擊中的地方竟然都是穴位附近,雖說現在傷口大體已經癒合,新肉也已開始生長,但經絡堵塞處卻無法自動復原疏通。使得夏子云即便是身體恢復如初,其實力也將大幅下降。古時很多武學高手受到重創之後,一蹶不振皆源於此。對於突降的災禍,夏子云可沒有那麼容易認輸。在甲板上走了一圈,甚是平穩,大海之上波濤不驚,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隨後,夏子云在甲板上站起樁來,先站了一遍陳氏基本樁,將心氣完全平和下來。雖說這陳氏基本樁對內力的幫助不大,但卻能夠消除不穩定的情緒,使得心態平和,換句道家的話語來說,就是可以消除心魔。這對於夏子云來說,算是很大的幫助了。平和心氣之後,夏子云便站起方圓樁來,但身體傷勢對自己的影響遠遠超過夏子云的估算。氣定丹田,走督脈,至前頂!意識下沉,激發內力,帶動內力循走經絡。最初之時,督脈通暢,倒是讓夏子云心中變得更加平靜,不過當內力經過大椎穴,行至陶道時,一股劇烈的抽痛從陶道穴驟然爆發,痛得淬不及防的夏子云身體一歪就倒了下去。這股抽痛完全超乎夏子云的想像,就算是站虎豹樁淬骨之時的痛苦也是遠遠不及的。夏子云趴在地上,喘了好一陣子粗氣才緩過勁來。這倒不光是抽痛引起的,一痛之下,夏子云沒有防備,身形移位,使得內力錯亂暴動,如同岔氣一般,自然是起身不得。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8

九十二、痛

  在那股抽痛結束之後,夏子云心有餘悸的站立起來,如果換成別人,可能就此罷手,待身體修養完全之後才會再次站樁練功。但夏子云卻異於常人,他知道,如果自己退縮了,恐怕此後就算是身體復原了,也會因為無法承受這種痛苦而再次退縮,如此一來,想要重新振作是絕無可能。

  沒有絲毫的猶豫,夏子云再次雙腳畫圓站定甲板之上,意識下沉,激發內力,意識帶著內力再次沿著督脈循走起來。前頂、百會、後頂、強間、腦戶、風府、啞門、大椎!內力運行至此,夏子云腦海裡不由得回想起之前爆發的抽痛,心中微微一顫,但意識卻毫不猶豫的帶著內力朝著陶道猛衝了過去。

  「我草!」夏子云在腦海中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這種突如起來的抽痛足以讓意志最堅強的間諜招供。有些事,即便是在心中向上帝,佛祖,三清禱告,也會一如既往的發生。劇烈的抽痛使得夏子云怎麼也無法控制身體,原本穩若泰山的身形微微一歪斜,隨後便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頭栽倒在地,半晌動彈不得。

  「我草@#!!」雖然已經有了防備,還是被抽痛擊倒,實在是讓夏子云有些悲催的感覺。難道就這麼放棄?如果說沒有了內力,夏子云也不是沒有出路,憑藉他的國術造詣,教幾個富翁徒弟還是能夠辦到。只不過如此一來,夏子云的理想就徹底破滅。不行,夏子云又掙紮著從甲板上爬了起來,站定樁法,繼續運轉內力循走起來。

  「碰。」不一會兒,又一聲人體與甲板的撞擊聲傳了出來,如果不是甲板有減震消音的作用,恐怕,夏子云這麼折騰幾次,船上的人都得給鬧醒。不過這次,夏子云雖說躺在甲板上動彈不得,但痛苦的臉色上卻透露出幾分喜悅。

  在兩次內力衝擊下,陶道處的瘀塞感竟然有了減弱的趨勢,雖說只是很細微的一絲,但足以鼓舞夏子云繼續下去的勇氣了。倒不是夏子云的心性退化,的確是那抽痛讓人無法承受,即便是鐵打的人,痛上幾痛之後也是退縮不已。而有了希望,這抽痛就算是再痛上三四倍,夏子云也無所畏懼。帶著堅毅的神色,夏子云再一次站立起來,繼續迎接著那無比的痛苦。

  大海之上,旭日東昇,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快。除了頭天晚得太晚以至於還躲在被窩裡貪睡的孟雪兒,就連年近八十的孟老也在牛管家的侍候下起了床,略微洗漱一番之後,踏上了甲板,準備趁著太陽初生,陰陽交匯之時,打一套太極拳,活動活動勁骨。誰想,孟明堂方才踏上甲板就看見一圈水手圍在一處,臉上帶著嬉笑,似乎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孟明堂見狀微微一皺眉頭,倒不是孟老見不得水手們聚集一團,著實是在這大海上,四處無援,而水手大多都帶點桀驁不馴的性格,一旦鬧出事來,水手譁變,即便他是南陽第一世家,也只能落個海葬的下場。這種事情在海上並不少見。

  牛管家似乎隨時都注意著老爺的一舉一動,見到老爺眉頭一皺,便知道他心裡不太舒服,急忙緊走幾步,上前就吆喝道:「你們在幹嘛?散了,散了,都去做自己的事,讓老爺看見,你們小心受罰。」

  這條豪商遊艇本就是孟明堂的私人財物,而這些水手也是領的孟家的薪水,面對即便是孟家大少爺也要敬重三分的牛管家哪裡敢有所遲疑,迅速散去,朝著自己的工作崗位走去。

  而水手們散開,將一副頗為奇異的景象顯現了出來。孟明堂定睛看去,只見那名叫夏子云的青年此時正艱難的從甲板上爬起來,隨後站好樁法,似乎在調息運氣,不到半分鐘,臉上一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臉上的猙獰讓人看了都害怕,身體一歪,隨後倒下,撞擊在甲板上發出輕輕的一碰。

  「老爺。」牛管家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驚異,正待說話,卻被孟老右手輕輕一揮,止住了。孟老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貪睡的孟雪兒突然之間從艙橋上,正好看到夏子云一頭栽倒,大呼小叫:「鄭醫生,鄭醫生!」。才讓孟明堂舉步向前走去,呵斥道:「你胡叫什麼,你夏大哥,是在練功,不要驚擾了他。」「哦。」孟雪兒從沒見過爺爺這麼嚴厲對自己說話,只得委委屈屈的應了聲是。而祖孫兩人的對話也將夏子云從痛苦中驚醒過來。掙扎幾番爬起來後,夏子云上前見禮,替孟雪兒分解:「老爺子,雪兒只是出於善心,老爺子錯怪雪兒了。」

  夏子云在這段時間與孟老的接觸中發現,此人算得上是老謀深算了,和他說話得特別小心謹慎。聽了夏子云的話語,老爺子的臉上變得鬆弛起來,任憑誰聽別人稱讚自己孫女有善心,心腸好,都不會感到有怒氣。

  話敘完畢,老爺子等人就直奔飯廳,至於夏子云則是被聞訊而來的鄭醫生押回了病房,在好一陣子的檢查之後,鄭醫生才放下心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鄭醫生不由得有些責怪:「夏兄弟,你這麼搞,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不是砸我的招牌嘛。」

  鄭醫生可不是一般的家庭醫生,他在赤極洋一帶享有盛名,孟家的家庭醫生只是他的兼職罷了,平日裡他都是在新加坡國立醫院裡坐診,這次孟老遠赴大陸,才將他請在身邊。這是個重於醫德的醫生,夏子云不由得有些歉意:「鄭醫生,你不用擔心,你也檢查了,沒有什麼問題吧,我是學武之人,多少懂得一點中醫,不會讓問題出現的。」

  夏子云不說這句還好,一說中醫,鄭醫生頓時豎起了眉毛,臉色變得有些不好,嘴裡小聲嘀咕著什麼陰陽五行之說全是廢話,騙子之類的話語,也不理夏子云,轉身甩袖離去。直把躺在床上的夏子云嚇了一跳。看來這鄭醫生對中醫頗有牴觸的情緒,其中必有隱情。至於什麼隱情,夏子云一概不知。

  等到孟雪兒由於久居海上無聊,有了個夏子云這樣的新鮮人兒,自然是經常跑來閒聊,而夏子云旁推側敲之下才得知一二。原來那鄭醫生叫做鄭天勝,還有個英文名David,因為他的朋友都叫他大衛,或者是鄭戴維。他對於中醫的厭惡是眾所周知的,據說他母親在他七歲的時候,因誤服庸醫所開出的中藥,導致病重身亡,使得他心中不得釋懷,因此他對中醫萬分厭惡。

  對於此,夏子云只能表示遺憾,要說中醫是國人千年流傳下來的瑰寶,無奈在當前的環境下,中醫不振,即便是國立的中醫學院也設有西醫學科,很多中醫精商瑰寶已喪失流盡。中醫原本傳承不易,一個國手級的中醫大師帶一個徒弟至少要花上二三十年的心血,如此一來,庸醫的出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庸醫對於中醫的傷害是致命的,一個庸醫害死人命就足以讓大多數人對中醫失去信心。不過夏子云對於中醫是相信的,不說別的,哪一個武學大師不學點中醫?即便是張云澤老師,也是中醫高手,只不過沒多少機會顯露罷了。時間長了,鄭醫生與夏子云的關係也熟絡了,只不過看到鄭醫生對中醫那種深惡痛絕的態度,夏子云想著是不是等經絡盡數打通之後,讓鄭醫生見識見識內力的妙用?不過這個想法想要實現,目前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有了能夠衝開穴道淤塞的希望,夏子云再也在床上躺不住了。

  航行於大海之上,最初新鮮,之後枯燥,不過水手們最近不算枯燥了。每天都能夠看見那個被孟老爺子救起的年輕人站在甲板上練倒樁功,這是水手們給取的名字。不過神形皆具,也不算是亂瞎掰。每次夏子云站立不到半分鐘就會一頭栽倒在地,而有好事的水手去詢問夏子云則是得知其在站樁。於是乎這個功夫的名字就火熱出爐。

  只不過夏子云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後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幾日中,陶道穴的淤塞已經鬆動很多,最多一週時間,應該能夠打通這個穴位,這讓夏子云的心情好了很多,水手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怎麼說自己也是他們從水裡撈起來的。從香山到赤極洋,可能是已經將事情辦完,歸家心切的緣故,豪商遊艇只用了四天不到就趕到了雞籠坡附近海域。

  看到遊艇居然停在了海港外,夏子云有些疑惑,站在孟老身邊的牛管家倒是善解人意,笑著回道:「老爺子回府都是坐直升機,免得被人擾了清靜。」夏子云微微一愣,隨後便醒悟了過來,也是,這孟老爺子在這赤極洋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難免有些小報記者跟著,若是看到自己,也不知道會被報導成什麼樣,平生是非。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8

九十三、孟老爺子
  
  孟老爺子的座駕是一架如同小蜻蜓的小型直升機,小巧玲瓏,靈活輕便,就連噪音也比夏子云坐過的軍機小了很多。孟明堂倒是很注意夏子云的神色,多數人在看到自己的座駕後都會顯出羨慕的神色,而這夏子云只是略微驚異之後,面色便恢復了一貫的平和。這倒是讓孟明堂心中不住的點頭,此子非同尋常啊,更是生出了想將其招攬過來的想法。孟老爺子、牛管家、孟雪兒以及夏子云四人登上了直升機,而鄭醫生則是準備乘坐豪商遊艇直接回港,他可是急著趕飛機回新加坡,醫院還需要自己坐診。

  赤極洋是一塊富饒的土地,直升機沿著海岸線急速的飛行著。舉目相望,隨處可見大片的橡膠園。如果說石油是現代工業的血液,那橡膠就是現代工業的肌肉。沒有橡膠作為鋪墊的現代工業是無法想像的。基於現代工業對橡膠的渴求,在赤極洋擁有百分之三十份額橡膠園的孟家,其富可想而知了。隨著直升機不斷的前進,一片坐落於海岸邊的巨大莊園出現在夏子云眼前。

  說實話,當孟雪兒興奮的指著莊園朝自己介紹那就是她的家時,夏子云這麼一個從小縣城裡走出來的人都有點無法相信。這片莊園著實大了點,光是目測,總面積就不低於三千多畝。「真大啊。」住慣了小房子的夏子云不由得一聲驚嘆,就連董大少住的別墅,也不過五百平方米的佔地面積,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小巫見大大巫了。莊園是由五座別墅群與一個海濱浴場組成,按照孟雪兒的說法,這莊園原本沒有這麼大,只不過隨著家族人員的增加,不斷的擴建而成。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一個小型停機坪上,四周圍滿了人,待到孟老爺子在牛管家的攙扶下,步下飛機後,人群就湧了過來。什麼父親,大伯,爺爺,大爺爺等等稱呼從人群中爆發出來。夏子云見此情景只得拖在後面,好傢伙,難怪要修這麼大的莊園。略略一數,這孟家的成員不下三百多人,不由得讓夏子云暗暗咂舌。這得多少別墅來裝啊。不過等到牛管家安排夏子云住處時,夏子云便問了一句,誰知道牛管家隨之笑了:「還有在外負責莊園,分公司的人沒回來,總有一百多人吧。」

  莊園內只有別墅,夏子云也住的別墅,在住了幾日後,夏子云才算搞清楚孟家的龐大。不說別的,光是孟老下面就有四個兄弟,而他們下一輩也有二十多人,加上他們的子女老婆老公,這一群就有不下百人了。何況孟明堂還有堂兄弟姐妹等等,各有一大家子人,如果不是有規定,除了直系與有貢獻的家族人員外,其餘分支不得入住莊園,這人口還得增加數十倍。孟家可不是近幾年才崛起的世家,至少上溯兩百年,這期間的親戚分支就不計其數了。而這些親戚分支是絕對沒有資格住在莊園內,他們分佈在孟家下屬的諸多公司內,因此讓孟家對各個公司的掌控力大增。這種家族公司模式在赤極洋很盛行,看上去似乎很好,不過時間一長就很難說了。豪門恩怨可不是說說就算的。

  牛管家祖祖輩輩都是孟家的管家,父輩的身傳言教以及自己多年來侍候老爺子的心得體會使得牛管家心思細密。他完全能夠看得出孟老對夏子云的賞識以及招攬之心,因此在回到莊園之後,雖然孟老忙於事務,沒有專門關照,但牛管家還是給夏子云調派了兩名傭人。一名菲傭專門打掃清潔以及燒菜做飯,並且這菲傭擁有難得可貴的廚房技藝,會做西部菜,這一點在做慣西餐的菲傭中可不多見,足見牛管家的細心了。而另一名傭人則是十三四歲的小子,叫做牛二喜,夏子云見其與牛管家相貌相似,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才知道其為牛管家老二。按照牛管家的說法,老大去給大少爺當差了,老二也應該出來學點東西了。這管家一族,多數都是老大繼承父職,而餘下兄弟就只能自謀生路,牛管家也是心痛老二,算是未雨綢繆了。

  牛二喜為人機靈,算是遺傳了父親的優點,頗為察言觀色,在夏子云身邊當個小廝一般的人物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受。夏子云所住的別墅被安排在海濱浴場附近,空氣新鮮,朝陽,對身體的康復很有好處,也算是牛管家的另一番心意了。不過,在夏子云在孟家莊園裡住下不久,他的倒地樁功就被人宣揚開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無聊,或許是家中子弟看到孟老出去一趟回來後竟然多了個外人,而且對這外人的態度還不算太差,心中難免嫉妒,想讓夏子云出醜。這家族大了,齷齪事就多了,不光這些,就連家中子弟零用錢多少也要比上一比的,總之,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況這孟家四五百人?外人怎麼說,怎麼看,夏子云是決計不管的。每天清晨便起床站樁,除了洗漱吃飯,一直站到深夜。期間不知道要倒地多少次,都讓陪同在一旁的牛二喜從最初的驚叫到了麻木。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抵達孟家莊園的第四日,內力運轉經絡,當夏子云催使內力走到大椎,過陶道之時,原本淤塞的穴道竟然被奔騰的內力轟然沖通。終於通了,夏子云不由得臉上一喜,但隨即又一頭栽倒在地。陶道是通了,不過陶道之下的身柱還是淤塞著的,內力運行至此,自然會讓夏子云抽痛倒地。掙紮起身,再次站樁之時,夏子云忽然之間發現有些不一樣。體內經絡裡的內力較之突破陶道淤塞之前增強了許多。如果說之前的內力總量為一百的話,那現在的內力總量即為一百一十到一百一十五之間。也就是說增強了一層的內力。夏子云已踏步暗勁中層巔峰,平日裡想要增強一絲內力,都是困難不已。想不到此次受傷,反倒是因禍得福。

  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牛二喜倒是很不解,這夏大哥為何練拳的模樣與別人不同,需要不停的倒地,又不好意思去詢問,只能在一旁守候著,遞個毛巾抹把汗什麼的。此後,夏子云每天將站樁的時間反倒是減少了兩個時辰,將這兩個時辰用於修煉拳架,並委託牛管家幫自己去訂製一桿大槍,以便在經絡貫通之後練習槍術之用。春節很快就來到,這個除夕夜,夏子云過得倒不算很淒涼。

  夏母那邊已讓牛管家派人去內地報了平安,而在除夕之夜,孟家莊園舉辦了除夕篝火晚會,不但邀請了赤極洋一帶頗有名氣的歌星舞星來表演節目,就連在外掌管家族企業的諸多家族子弟不管是直系分支還是外戚,也在孟老爺子的命令下齊齊趕回。一時間莊園內人滿為患,給人一種擁擠的感覺。這人多嘴雜,家族子弟之間相互攀比,比業績,比汽車,比女人,就連身邊的保鏢也要比上一比。這種浮躁在莊園內湧動,就連身處莊園較為偏遠位置的夏子云也受到了影響。

  除夕之夜的篝火晚會上,孟明堂老爺子獨坐一桌,身邊陪同者若干。孟老爺子右手是自己的五弟孟明雄,這是跟他最親密的兄弟,在孟老爺子年輕時,爭奪家族大權,這年幼的五弟是衝鋒在前立下了汗馬功勞,理應坐這最尊貴的位置。至於孟老爺子的其餘三個兄弟都是失敗者,早就失意搬離了莊園,移民其他國家,只剩下他們的子孫在孟家企業裡奮鬥。

  孟老爺子的左手是他最寵愛的小孫女孟雪兒。隨後是他的大兒孟光強,二子孟光正,三子孟光易,三子即為孟雪兒之父。牛管家作為孟家的大管家也是嘔心瀝血,坐在孟明雄的右手,隨後是孟光強的長子孟正雨以及夏子云。至於女眷們,作為孟家的慣例,是不能上首席的,自成一席排列其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人居然坐到了孟老爺子的首席上,頓時在孟家子弟裡引起了驚濤駭浪。

  一些惡意的流言開始迭起。有謠傳夏子云乃是孟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子,有謠傳夏子云是孟老爺子定下的孫女婿,至於這孫女是誰,就不言而喻了。等等這些謠傳流言處處擊中了一些家族子弟的要害。私生子?那不是要來分家產?這倒還好說些,畢竟家族子弟那麼多,一個區區的私生子能分多少?不過孫女婿一說卻是驚起了無數的風浪。孟雪兒是誰?孟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女,據說這次孟老爺子外出就是家族出現了危機而不得不將孟雪兒許配某家子弟,以保住孟家的萬世基業。看夏子云那副模樣也不像什麼世家子弟,達官貴人的後裔,真要是他成了孟雪兒的夫婿,那孟家豈不是要微微欲墜了?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9

九十四、旁系狗腿
  
  繼續求推薦票,謝謝兄弟們了。這對於在家族企業裡幹了一輩子的家族子弟來說是完全無法忍受的。大廈將傾,餘者能存焉?隨著陶道穴的貫通,內力的驟然增強,第二個穴道身柱的貫通也就順利多了,大年初三的早上,夏子云第一次站方圓樁就將身柱穴淤塞一氣貫通。從地上爬起來後,接過牛二喜遞來的抹布,夏子云正待將身上痛出的汗水抹去,卻聽見一個尖酸刻薄的男聲從一旁樹叢路徑中傳來:「聽說那個病死鬼就住在這裡?」

  在這樣的環境裡,夏子云的耳力足以聽見百米範圍內的動靜,不由得眉頭一皺,舉目朝著尖酸刻薄之聲的方向看去。而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緊接著奉迎了起來:「那七少爺,我們去看看?今天銅師傅來了,手頭裡癢,聽說那病死鬼也是個練家子,何不請出來練練?」這邊正說著話,卻見兩人立在路中。一人臉上略微發青,卻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而另一人年約十六七歲,倒是認識。「這不是牛二喜嗎?」低沉聲音是個紅臉漢子,話說紅臉之人心直口快,不過看他勾腰駝背的樣子,心術恐怕不怎麼正。

  「我是說今天早上怎麼聽見烏鴉叫,原來是七少爺和錢腿子大駕光臨啊。」牛二喜倒是認出了來人一行。七少爺並不是孟老爺子的直系子弟,是孟老爺子三堂弟的孫子,因此牛二喜雖說是個下人,但也不會懼怕,至於跟在七少爺身後的錢招財,只是七少爺從外面帶來的僕人,連家生子都不算,讓牛二喜叫他一聲錢腿子算是抬舉他了。加上牛二喜跟在夏子云身邊,也算是親近,聽見了之前的話語,心中不太痛快,出言也不會太讓別人愉快。

  不過這番話聽在七少爺的耳朵裡就不怎麼舒服了,大年初三的早上就被人說成烏鴉,換成誰也心情不好。何況七少爺雖不是直系子弟,但怎麼也是做慣了少爺的,被一個下人這般嘲諷,心中早生怒意,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轉頭便對跟在身後的一名短褂打扮的男子說道:「童師傅,下人不守規矩,還請童師傅幫我管教一番。」那童師傅雙臂暴露在外,粗壯無比,一看就是個外家高手,聽到七少爺這麼一說,口中嘿嘿兩聲,大步就直奔牛二喜而來。牛二喜見過最大的場面也就是兩個菲傭打架,面對一名如同奔牛的壯漢朝著自己奔來,心中早就發顫,嚇得嘴巴都不敢說話了。

  而那童師傅見牛二喜嚇得站立不動,心中大喜,鼓著勁想要在七少爺面前露個臉。孟家內部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七少爺高興了,對自己一賞識,自己今後的日子就好過了。想到這裡,童師傅右手伸出,手心由紅變黑,隱隱透出一股腥臭之氣,對準了牛二喜的胸膛就一掌拍了下去。那七少爺看得是眼睛發亮,看不出錢招財還真找了個高手來,想必這一掌下去,這讓人厭惡的下人不死即傷了吧?黑煞掌?正在抹汗的夏子云頓時心中一沉,這可不是一般的外功,以牛二喜那小身板,被擊中之後,必定連吐三天黑血,命喪黃泉。

  此種功夫遠比黑沙掌之類的功夫來得歹毒,練習之時需用多種毒料輔以鐵砂燒熱插手,直到手掌皮開肉綻時,用藥復原,如此練上三月之後,再以喂毒的山羊練掌,而最後階段以人練掌方能大成。觀其掌色漆黑,順風飄來腥甜氣息,必為大成,至少有三人被其練掌。此人居然如此的狠毒!夏子云哪裡還敢有半點猶豫,手中的抹布向前一抖,如同利劍呼嘯而去。那童師傅也不是庸手,聽風辨聲,一物猛然襲來,拍出的右掌急忙收回一抓,一股汗臭撲面而來,定睛一看,卻是一張汗水淋淋的抹布。這抹布迎風飛來,聲勢浩大,但卻沒有半點威力,完全是夏子云憑藉巧力向前抖出。

  倒是嚇了童師傅一跳,算是出了個小丑。夏子云這一阻擋,算是讓牛二喜驚回了魂,哪裡還敢站在那裡,連滾帶爬的跑到夏子云身後,看著那童師傅就高聲叫罵起來。這也怪不得牛二喜,他本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被這一嚇,哪裡還收得住口,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污言穢語一個勁的朝著姓董的頭上拋去,就連站在後面的七少爺與錢腿子也沒有逃過一劫。直激得三人青筋直跳,尤其是那童師傅,哪裡與人鬥過嘴,剛想還口就被牛二喜一連串的罵聲給堵了回來,讓他恨不得一把捏死這個小兔崽子。

  修煉外功之人大多性格衝動,這童師傅更是其中翹楚,被牛二喜一激,腳下用力一蹬地面,一股煙塵升起,照著牛二喜就衝了過去。只不過夏子云正好站在牛二喜前面,童師傅也不繞道,順手就是一掌拍了過去,至於會不會傷及無辜,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之前已經聽錢腿子說得太多了,這就是個會點架勢的病殼子,運氣好被孟老爺子救了上來,在除夕篝火晚會時居然還坐到了首席上。如何不讓童師傅這種想要投靠豪門卻無路可通的人妒恨。

  面對撲面而來的腥風,夏子云臉上微微一笑,若是其它內家拳法,他沒有內力在身,多少要退讓幾步,摸清對方武學門路。但黑煞掌這種全靠毒性藥力練出的外功,夏子云卻是全然不放在心中,光看對方盤下無力就知道是個樣子貨。左手一抬,輕輕在對方右手腕上一架,右手輕輕一推,左手化架為粘,順勢而為,而夏子云的左腳則是上前一步擋在了童師傅的腳下。一架一推一沾一拉,加上腳下輕微一絆,來勢洶洶的童師傅只感到腳下一輕,頓時如同騰云駕霧一般的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撞在大樹之上,就此昏迷了過去。夏子云很久沒有單純運用太極對敵了,這一番打鬥,倒是讓他有了新的領悟。

  在無法動用內力對敵之時,單純的太極運用越見純熟,就在他低頭沉思之時,原本以為可以出一口惡氣的七少爺頓時傻眼了。那看上去能一個打十個的童師傅被這病死鬼輕輕一推,就飛出老遠,撞暈在大樹上,要是他來打自己的話,自己這小胳膊身材恐怕經不起他一推啊。七少爺倒是不知道,夏子云對付童師傅乃是借力打力,童師傅出力越狠,反擊到他身上的力道就越重,要是七少爺親自揮拳上陣,最多也就推個平沙落雁。除非夏子云動用拳頭,憑藉肌肉力量,七少爺是萬萬不會受傷的。不過那錢腿子是不知道這些的,拉了拉七少爺的衣袖,顫音道:「少爺,我們還是。。。」

  話音未落,被錢腿子驚過魂來的七少爺不等他說完,轉身就撒開腿跑了出去,如同身後有一條惡狼在追趕一般。錢腿子不愧被牛二喜稱為腿子,跟在七少爺身後,做出一副護主忠僕的模樣,如果被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此人要謀財害命。看到七少爺兩人逃跑,夏子云冷聲喝道:「站住!」聲音不大,但卻讓七少爺兩人雙腿一軟,差點就直接跪到地上。顫顫驚驚的轉過身,也不敢再跑,童師傅都一招栽了,自己兩人跑恐怕是跑不掉的,何必多吃些苦頭?還是老實點好。

  「尊駕,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要是打了我,我爺爺是不會放過你的。」七少爺是鴨子死在田坎邊---嘴殼子硬,都成為了別人刀下魚,還不忘搬出自己爺爺的名頭來嚇唬對方。誰知,夏子云根本就不知道他爺爺是誰,不過他也不想為難對方,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孟老爺子的小輩,自己不好做得太過。

  「把你們帶來的這條狗牽走,不要擾了我練功的興致。」夏子云說完這話,也不多言,轉身帶著牛二喜就返回別墅去,午飯的時間到了。七少爺無法,的確如此,這童師傅雖說不是自己的僕人,但也是自己帶進莊園的,要是扔著不管的話,嘴是長在別人身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自己以後想要再招攬人才就難了。

  且不提七少爺與錢腿子兩人嗨著嗨著將昏迷過去的童師傅抬走。陶道穴用了一週方才打通淤塞,而身柱穴只用了五天不到,如此算下來,餘下的淤塞穴道打通所需的時間必定越來越短,這讓夏子云喜上眉梢,再加上今天將那童師傅打暈,只是太極的運用,這更讓他心情愉快。夏子云一路上與牛二喜說說笑笑的返回別墅。

  不過走到自己所住的松風別墅時,夏子云不禁有些愣神,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正笑吟吟的站在大門處,真是手如柔荑,顏如舜商,笑顏開來,齒如含貝,配上那一身白衣,淡雅脫俗。「雪兒小姐!您怎麼來了?」繼承了牛管家優良基因的牛二喜眼尖嘴快,趕緊上前見禮。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19

九十五、葉不沾身,蚊蠅不留
  
  這孟雪兒可不是七少爺那種分支大少,孟老爺子的心頭肉,要是怠慢了,別說打打小報告,就算是父親知道了,也會懲罰自己。牛二喜這一見禮,算是將夏子云從愣神中解救了出來,笑著上前:「雪兒小姐,稀客啊。」夏子云這句話也不是無處可循,自從回到莊園後,孟雪兒就沒有私下裡來找過夏子云了。說聲稀客也不為怪。

  孟雪兒臉上閃過一絲紅霞,大眼睛閃了閃,如玉珠落盤:「夏大哥,您武功真好。」夏子云不由得又是一愣:「你都看見了?」孟雪兒點了點頭,隨後作勢遇跪。夏子云從孟雪兒一說話開始就有了預感,沒法,這小妮子的動作與張小露太相似了。這就是來拜師了。

  急忙上前一步,夏子云順手托住了孟雪兒下跪的身體,讓其站穩之後,鬆手笑道:「雪兒小姐不急,我那功夫只是三腳貓,孟家家大業大,還怕請不到高手傳藝?」雖說夏子云在張云澤老師的首肯下,算是出師了,也有張小露一個徒弟了,但他現在可沒有再收一個徒弟的打算。再說了,自己在赤極洋名氣不旺,即便是收了孟雪兒為徒,恐怕也會被視為為錢賣命的武夫。心性堅毅之人,心頭必有股傲氣,夏子云是不會如此輕易收徒。

  孟雪兒性格溫柔,倒不似張小露那般死打爛纏,夏子云所說之話正好點中她的要害。之前想要拜師,純屬一時好奇,被夏子云這麼一說,反倒是遲疑不定。夏子云呵呵一笑,也不給她過多思考的時間:「雪兒小姐,吃了午飯沒有?如果沒有急事的話,就一起用餐吧。」

  孟雪兒自幼生長在豪門,很少私下與人同桌吃飯,聽聞夏子云這麼一說,不由得遲疑了起來,半晌之後,含齒一笑:「中午要陪爺爺吃飯,夏大哥,不好意思啦。」話已至此,孟雪兒也不好意思多留,轉身芊芊離去。看著孟雪兒遠離的身影,夏子云不由得輕嘆了一口,轉身朝著大門而進。只有牛二喜如同看了一部怪異連續劇,以他那聰慧的頭腦也想不明白其中的事情,不由得追了上去,拉著夏子云就問:「雪兒小姐很聰明的,夏大哥為什麼不收她為徒呢?」

  夏子云輕聲一笑:「學武之人必定要有一心向武之心,方能大成,雪兒小姐雖然聰明,無奈心性不堅啊,何況她身為孟家大小姐,有那麼大一份祖業要繼承,怎麼可能將精力放在武學之上,既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打消她的習武之心。」牛二喜此時不由得靈光一閃,平日裡不敢說出的話語也冒了出來:「夏大哥,你看我怎麼樣?是塊學武的料麼?我看你救我的時候好帥,我都想學武功了。」

  夏子云笑了笑沒說話,要說這牛二喜的心性還行,每天干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站樁,也不說聲枯燥。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夏子云還得觀察他一段時間才行。孟雪兒這一去也沒見回來,夏子云每天還得站樁以打通淤塞穴道。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自從七少爺帶來的童師傅被打暈之後,莊園內的風言風語也消失了很多,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平靜如水。大年初五,神道穴貫通。

  大年初六,靈臺穴貫通。大年初七,至陽,筋縮兩穴貫通。大年初八,中樞,脊中,懸樞三穴貫通。大年初九,命門,腰陽關兩穴貫通。至此,夏子云背後淤塞的督脈十一穴盡數貫通,收樁之後,欣喜異常的夏子云一個箭步衝到大樹下,內勁驟發,輕輕一掌按在了樹幹之上。一股低沉的悶響爆出,手掌移開之後,一股海風吹襲而過。

  在牛二喜愕然的神色中,那原本絲毫沒有破損的樹幹處一股由木屑組成的沙泉緩緩流出。片刻之後,一個貫穿樹幹的掌印空洞駭然出現。夏子云此時的內力竟然較受傷之前增強了兩倍不止,非要量化的話,夏子云此時的內力已是之前的三倍,突飛猛進的內力使得夏子云不由得思考起用受傷來淬煉內力的問題了。

  不過微微一想,夏子云就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這次可算是幸運,子彈沒有正中經絡要害,真要是自己去故意受傷,恐怕下次就是經絡全廢了。這樣的風險,夏子云是絕對不會去嘗試的。

  對於這一幕,牛二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手伸入空洞摸了摸,不是幻覺。夏子云此時離去的身形在牛二喜眼中頓時變得金光四射,微風再吹,木屑捲入牛二喜眼中,使得他不住的噴嚏,眼淚四溢,但他哪裡還顧得這些,一邊奔跑用手揉著眼睛,一邊高聲大呼:「師父等等我!」奇異的景象,使得牛二喜堅定了學武之心,他只知道,這次機會如果錯過,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次日,大年初十,牛管家將一桿白蠟大槍送到了松風別墅,並詢問牛二喜表現如何。難為天下父母心啊,牛管家的言下之意,夏子云也是知曉,當下便命牛二喜取過一碗清茶,喝過敬師茶,算是記名弟子,待稟過張云澤老師才算正式入門。牛管家自然是千恩萬謝,絕不提那桿白蠟大槍費了自己多少功夫,才能在十日不到的時間裡做出。

  看著兒子歡喜的面龐,牛管家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這夏子云絕非池中之物,孟老爺子閱人過萬尚且驚嘆,二子跟著此人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牛管家事務繁忙,藉機告辭。而夏子云新得大槍,不由得手中發癢,歡悅之際,便帶著自己新收的記名弟子牛二喜尋了一塊空地。不過很久沒有修煉虎豹樁了,夏子云也不知道自己淬骨的境地有沒有退步,決定先練一練,揮手讓手舞足蹈激動異常的牛二喜站在一旁。自己則是雙手一舉,擺出虎豹盤踞之勢。逆任脈,到會陰,沖帶二脈隨心走。心中默默唸著吐納之法,夏子云意識下沉,引導內力依序而循,身體不由自主的變幻起來。

  或虎行,或豹躍,期間似乎時間停止,骨節不斷的發出低沉至極的虎嘯豹呼。看著夏子云不斷變幻的身形,牛二喜開初還想跟著試試,誰知道擺了兩個姿勢不到就失去重心栽倒在地。看來沒有師父傳授,這武功還真不好學啊,牛二喜抹了抹臉龐沾上的泥土,也不起身,就坐在地上,呆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內力增強的緣故,夏子云此次站這虎豹樁,從起式開始,全身骨頭就響個不停,如同千串爆竹連續炸開。全身骨頭在內力的淬煉下,不斷的銳變著,一些較為脆弱的骨節甚至出現了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裂紋,但隨即也被內力滋潤緩緩癒合。這種快速的銳變所帶來的痛苦,是常人完全無法想像的。不過對於經歷了抽痛痛苦的夏子云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這一次站樁,等到夏子云收樁恢復對外界的察覺後,不由得一愣。此時竟然天色已黑,夏子云隨口問了一聲在一旁坐得屁股酸麻的牛二喜後才知道,這一次站樁自己竟然站了七個小時之久。這虎豹樁站樁時間長意味著自己更進了一步,限制著自己的瓶頸在這次傷癒之後豁然消失。這倒是讓夏子云心中一陣驚喜,仔細檢查一番,內力透出體外所形成的氣針更細了,不僅如此,即便是將內力灌入樹葉之中,也不會隨即就炸。只不過還是不能達到張云澤老師的地步,離手三四米之後便會輕聲炸開。

  如此一來,夏子云倒是多了一件殺手利器,如果將內力灌入鋼珠之類的物品中,在與人生死搏鬥之時,悄然打出,不說讓人傷殘,也能將對方驚嚇,從而奠定勝局。終於突破暗勁中層巔峰,踏入了暗勁上層!夏子云默默的看著頭頂明月,享受著息息海風的吹拂。從王臺受到伏擊身負重傷,落水逃亡至今,那一團瀰漫在心中的氤氳陰影已經是驟然消失不見,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與喜悅心情相互照應。

  一股明悟忽然生出,腳踏太極,拳走陰陽,夏子云突然之間便在清風明月之下打起拳來。拳走綿勁,腳似划水,雙拳如同陰陽魚,四處遊走不停息。拳法打到興致極高處時,股股旋風隨拳而起,隨著夏子云不斷的出拳,四周的大樹也被這股拳勁所牽動,每一拳打出,大樹隨風搖晃,無數的綠葉隨風而下,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朝著夏子云傾瀉而下。而此時的夏子云完全沉浸於拳意之中,不知樹葉臨身與否。無數的樹葉在傾瀉到夏子云身前時,卻被拳勁所牽引,驟然向上浮起,在上空飄蕩匯聚。

  如有精通太極者位於側的話,必定會驚叫:「好一個葉不沾身,蚊蠅不留。」隨著時間的推移,上空的樹葉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匯聚成為一個綠色的巨球。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20

九十六、宴會

  正待此時,夏子云一個躍起,頓步而下,呼聲而起:「槍來!」腳下發力,一股暗勁震入地下,那原本是插在泥土裡紋絲不動的白蠟大槍,如同利劍出鞘,唰的一聲射向天空。

  面對寒光四射直射而來的大槍,夏子云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輕探猿臂,牢牢的抓在了槍桿之上。此時那巨大綠球失去了拳勁的依託正忽然而下,夏子云在空中連踩數步,如踏實梯,扭腰轉身,大槍如白蛇出洞,寒光一點,直竄而出,瞬息而至,正中那巨大綠球中間。轟然一聲巨響,由拳勁扭聚於一團的綠葉驟然炸開,朝著四周激射而去,其勢如子彈穿擊。

  只見大槍化龍,漫遊吞吐,射開的綠葉頓時少了小半,槍勢一轉,如百鳥朝鳳,點點寒光四射,大半個圓球狀放射而出的綠葉幾乎被寒光收盡,只剩下一小撮綠葉逃過搶光,直射而出。那一小撮射出的綠葉片刻之後便將正對的大樹射得千孔百瘡,片片樹葉如同子彈般的威力。

  這一幕看得在一旁呆坐的牛二喜都有些傻了,這就是武學高手的力量?在這樣的實力下,就算是有一個連隊的士兵,也只能送死啊。再看從空中躍下的師父,手上大槍已經變成綠色,無數的樹葉被大槍穿在槍桿上,而師父身上沒有一片樹葉。

  夏子云只說了聲痛快,就提著大槍轉身走去,跟在其後的牛二喜幾乎都要眼冒金光了,如果自己學得這樣的武功,還用得著跟父親一樣去當管家麼?雖說牛管家在孟家地位頗高,但畢竟是下人,作為新時代青年的牛二喜對於大哥去接父親的班毫無嫉妒,甚至有些慶幸,真要是讓他像父親那樣去侍候主人,他是決計不甘心。

  不過牛二喜倒是不知道,夏子云這一番練武景像在一段時間裡是不可能重現了。這根本就不是暗勁上層所能夠做到的程度。光是拈葉飛花就必須化勁層次,夏子云之前能夠做到,只不過是一時頓悟罷了,即便如此,此時也是樓去山空,全身內力耗盡。不過能有此頓悟,對於夏子云進軍化勁層次有著說不出的好處罷了。

  接下來數日,夏子云按照張云澤老師當初教授自己一般,先讓牛二喜站陳氏太極的基礎三樁。雖說牛二喜年齡已經十六,看上去練武有點晚了,不過太極功夫並不一味的追求這些。牛二喜的根骨不算差,只比張小露低上一線。祖祖輩輩當慣了下人,前途似乎無法更改,因此在有了這麼一個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時,牛二喜選擇的是,牢牢抓住。不管夏子云說什麼話,他都默默記在心裡。

  每天站樁的時間比夏子云還長,直到夏子云強行讓他停止方才收樁。看到牛二喜練功的勁頭,夏子云心中還是歡喜,畢竟徒弟努力,自己付出的心血有所成績,心中也會欣慰。大年十五,元宵節,又稱上元節,大商的傳統節日之一,以吃元宵,看花燈,舞獅舞龍燈為節日特色。而孟家作為一個傳統的商人世家,財大勢雄,自然不會放過這一顯示實力的機會。提前幾天,孟家莊園內就堆滿了各種材料,從外地請來的篾匠三五成群,各自分工,各施絕技,將一堆堆的青竹蔑成細條,一個個精緻玲瓏的燈籠在他們的巧手下逐漸成型。

  大年十五一早,牛管家就指揮著一群群的僕人將紮好的燈籠掛到高處,一等黑夜降臨之後,即可點燃照耀莊園。要說這元宵節最快樂的算是小孩們了,春節過了,這元宵節一完,就要去上學,恐怖啊,他們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這最後的快樂中去了。夏子云傍晚時分練完拳,帶著牛二喜一回到松風別墅,就遇到一菲傭,說是晚上孟老爺子設宴款待。夏子云一聽搖頭不已,即便是山珍海味,夏子云也不願意去吃上一口了,上次除夕晚宴,坐了坐首席,就引得孟家莊園內一片風聲鶴嘯。如果這次再去的話,恐怕引起的風波更大,以夏子云的心性絕不願意將孟家攪得不得安寧。不過就在夏子云揮手讓菲傭回去後不久,牛管家也跑得氣喘吁吁的來到松風別墅。

  說什麼孟老爺子一定要夏子云過去,有什麼要事相談。至於什麼事,牛管家不說,夏子云也算是看出來了,不是牛管家不知道,而是他不敢說,孟老爺子所說的事,牛管家估計自己不會答應,如果說了,自己是決計不會去的。夏子云想了想,自己的傷勢已經痊癒,也到離開的時候了,去見見孟老爺子也好,如果他有事相求,又不違反自己原則的話,答應也無可厚非,就算是自己報這救命之恩。想好了對策,夏子云也不再推遲,帶著牛二喜在牛管家的帶領下朝著孟老爺子所居住的萬福別墅而去。

  夜色已經濛濛,四處懸掛的花燈已經被點燃,將整座孟家莊園點綴得如同人間仙境一般。不管老少,長幼,孟家子弟以及一些被邀請而來的貴客四處遊玩著,或猜燈謎,或閒談,各有各的樂趣。牛管家在莊園內算是知名度最高的數人之一,一路行來,幾乎人人都與之問好,一些年幼的子弟看到牛管家之後,還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牛爺爺好,喜得牛管家掏糖不已。與牛管家並肩而行的夏子云自然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即便是一些不知道夏子云的人,也在別人的述說下得知夏子云那病死鬼的綽號。

  眾人的竊竊私語自然是瞞不過夏子云的耳朵,但對於夏子云來說,這個莊園今日之後就要離去,沒必要與這些平庸之輩計較,平白的弱了自己心性。至於牛二喜倒是有些憤憤不平,這些人完全不知道師父的厲害,卻在這裡妄作高人。夏子云正與牛管家閒談,轉頭就看到了牛二喜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得輕聲一笑:「二喜,可知勾踐?」二喜雖然只是牛管家之子,但孟老爺子仁厚,凡是孟家僕人後代均可進入免費就讀孟家創辦的學校,而牛管家治家也算嚴厲,牛二喜也肯學,對於雜書看得也多,點了點頭:「師父我知道,春秋末期的霸主,臥薪嘗膽就是說的他。」夏子云笑了笑:「勾踐尚且能夠臥薪嘗膽,你難道就不能閉耳塞聽?你可知道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牛二喜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立在一旁的牛管家心中一陣慶幸,二子找了個好師父啊,不但教他學武,更是時刻提點,教他做人的道理,比起這夏小哥,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有點失職了。三人說說走走,萬福別墅很快就出現在眼前。此時的萬福別墅如同坐落於燈火花海之中,一條條盤龍,一隻隻游鳳,期間的童子獻桃,仙人下棋,萬點蓮燈等等,讓人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夏子云看到此也不由得驚嘆百年豪門的氣勢,換成暴發戶來操辦的話,恐怕只能是東施效顰了。

  孟老爺子年紀大了,孟雪兒就站在萬福別墅門口迎接貴賓,雖然是笑臉吟吟,但夏子云還是從她那笑容中看出幾分憂鬱。不過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夏子云只得壓下心中的疑惑,邊走邊打量了起來。這萬福別墅相對於山莊內的其它別墅要大上數倍。客廳內擺放著三十多張八仙桌,絲毫不見擁擠,四處豎立著長柄銅燭,如長槍林立,頗具幾分古風。夏子云來得算是比較晚了,孟老爺子請客,不管是家族子弟中的傑出之輩,還是從外邀請來的達官貴人哪個不是一早就跑來守候著,期望能夠在孟老爺子眼裡留下幾絲影響,以孟老爺子在赤極洋的威望和財富,只要稍稍漏點口風,他們就受益不盡了。

  孟老爺子正瞇著眼睛端坐在大廳最中樞的八仙桌前,名為首席。牛管家趕緊上前,在孟老爺子的耳邊附語片刻,孟老爺子便睜開了眼,廉頗老矣,但精氣神俱在,睜開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既然來了,夏子云也不矯情,在首席上選了個座位就此坐下。至於牛二喜,還沒有坐首席的資格,就自己尋了偏僻的席位坐下。「既然夏小哥來了,那就開席吧。」孟老爺子輕聲吩咐道。頓時在大廳四周束手站立的菲傭如同上了發條的機械,西部流不息的將一盤盤美味佳餚端了上來。在踏入暗勁上層之後,夏子云的胃口突然之間變小了很多,上桌也不再是狼吞虎嚥,細條慢理的品嚐,不會給人一種驚愕的感覺。

  飯過五味,酒過三巡。突然之間,孟老爺子朝著牛管家示了示意,牛管家便慌忙放下筷子上的美味,站立起來,朗聲道:「大家靜一靜!現在有請孟老爺祝詞。」就在這時,夏子云很明顯看到孟雪兒臉上顯出一絲激動和期盼,看來事情來了。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20

九十七、太祖長拳

  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內隨著牛管家的聲音變得一片寂靜。孟老爺子也不要牛管家攙扶,自己站立了起來,先是說了一遍祝酒詞,恭賀來賓元宵愉快等等,但隨即話鋒一轉:「我的乖孫女雪兒,欲拜夏子云,夏小哥為師,還請諸位做個見證。」夏子云臉上絲毫沒有異樣,他就知道是這事,並且這事恐怕還沒這麼簡單,如果只是拜師,孟老爺子只需私下召見,自己為報救命之恩也不可能不答應。

  事態的發展如同夏子云所預料的一般。孟老爺子話音一落,大廳內頓時就變得一片沸騰,誰是夏子云?相互之間打聽著。不過這三四百人中自然有早就打聽好了的人將夏子云是誰傳播了出去。而此時一個身穿阿瑪尼西裝的青年在與身旁一面露陰險的男子交頭接耳一番之後,按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孟爺爺,雪兒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那她的事也是我的事,這夏子云我不知道是什麼的高人,但我張家也不缺武學高手,反正雪兒要進我張家的門,何必求於外人?」

  夏子云倒是不知道此人是誰,觀其神色,雙眼昏暗,四肢虛弱無力,太陽穴內陷,實為內陽空虛,精失氣虛之狀,看樣子就知道是個沉溺於酒色之徒,怎麼會是孟雪兒的未婚夫君?不過身旁牛管家似乎自言自語的話倒是讓他知道了個明白。原來這青年就是赤極洋另一大家族張家的嫡系長子張金堂,這張家可不像孟家只在商業上發展。要說這赤極洋最大的黑幫勢力,就屬張家了。張家百年之前是海盜出身,後因格局變化,海盜這一行當不吃香了,就轉型到陸地上。

  不但最大的海運公司是張家所有,據傳聞,活躍在馬六甲海峽的數支海盜也與張家有所關係。至於張家內部,更是豢養武林高手無數,私下的武裝更有數千人之多,就連赤極洋時常爆發的反商暴動也不敢動張家一根毫毛,可見張家在赤極洋的聲勢。而張家最近針對孟家活動頻頻,全方位的打壓孟家的商業活動,企圖從孟家所控制的商業銷售渠道中挖出一塊肥肉。如果不是孟老爺子頂著,恐怕孟家早就搖搖欲墜了。

  這張家嫡長子張金堂在見過孟雪兒一面之後,就戀戀不忘,藉著之前打壓孟家所形成的強勢,張家就趁機提出結親之事,這事最初之時就被孟老爺子一口否決。那張金堂在赤極洋算是出了名的好色,平日是燈紅酒綠,流連歡場,強搶民女,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名聲是響,就是臭了大街,他的頭像出現最多的地方就是赤極洋色情小報上。

  如此名聲狼藉之輩,孟老爺子就算是老眼昏花,也決計看不上的。不過隨後接踵而至的一連串打壓,使得孟家幾乎就要倒下。商業上的打壓不說,張家的海運公司拒絕孟家的貨物,孟家可以找其他海運公司,赤極洋可不止一家海運。但受到張家操縱的海盜開始對孟家貨物下手的時候,孟家就損失慘重了,一連串的賠償,使得孟家資金鏈幾欲斷裂,無奈之下,孟老爺子才捨棄這張老臉,跑了趟大陸尋求援助。

  不過情況似乎不太好,看到這點,張家的嫡長子也不請自到,厚著臉皮混進了元宵晚宴,從而引起這番事故。聽到張金堂自稱是自己未婚夫婿,孟雪兒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羞怒,雖說她知道張家想要結親之事,但孟老爺子尚未點頭,這張金堂就大大咧咧在這孟家元宵晚宴上宣佈這些,無疑是赤裸裸打孟家的臉。就連一些尚能看明其中道理的孟家子弟也對張金堂怒目以對。

  至於大多數的孟家子弟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如果說孟老爺子的寵愛有一百點,那孟雪兒就分走了九十點,剩下的十點散播在幾百名子弟的頭上。如何不叫這些孟家子弟嫉恨孟雪兒,現如今聽到孟雪兒就要嫁出去的消息,心中不由得大喜,嫁出門的女,潑出門的水啊。只要孟雪兒離開了孟家,孟老爺子的目光總有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的,為了這一天,很多孟家子弟都想著如何推波助瀾,而不是考慮孟家的顏面。

  至於掀起事端苗頭的孟老爺子則是穩坐釣魚臺,微微閉目養神,似乎沒有聽見張金堂所言。夏子云也是埋頭吃食,張金堂雖說有些跋扈,語言之中對自己也沒好話,不過夏子云也是客人,至於孟雪兒是否可以收入門下,夏子云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孟雪兒與張小露雖說都是家庭背景強大的女孩,但兩者之間確實有著本質的不同。張小露在家裡雖說倍受寵愛,但絕不是那種擔負著家族重任的繼承人,她的幾個堂哥可以讓她遮風避雨。

  而孟雪兒,夏子云從一天見到開始,就知道這女子是被孟老爺子作為繼承人來培養的,在這種商業豪門世家中,能夠被掌門人帶在身邊就是繼承人的標誌,對於這一點,夏子云相信自己的眼睛。因此就算孟雪兒拜入自己門下,夏子云最多只能收她為記名弟子,而不是傳承衣缽的真正弟子。何況孟老爺子此時無疑是將拜師一事作為引子來啟動自己的一些計劃罷了。諸人皆可沉默不語,但孟雪兒的父親孟光易是不論如何坐不住了,他沒有在家族企業裡掌權,從小喜歡考古,因此在大學畢業之後就留校任教,至今已是赤極洋赫赫有名的考古大家,尋常時就自憐名聲。

  這張金堂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自言孟雪兒的未婚夫婿,讓孟光易心頭大怒,書生氣息頓時發作。一拍八仙桌就站了起來:「張金堂,這裡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不說孟雪兒還未與你訂婚,絲毫沒有半點情誼,就算是訂了婚,以你張家大少的做派,我們孟家高攀不起!來人!送張家大少出去!」隨著孟光易的叱責聲,幾名僕人就走了上去,正待請走張金堂的時候。

  那張金堂身邊的陰險男子哈哈哈大笑數聲站了起來,伸手一攔,口中叫道:「且慢!孟三少,按理來說,您可是張少的岳父啊,這世界上哪裡有岳父驅趕女婿的道理?」孟家的僕人被陰險男子伸手一攔,一個個站立不穩,東倒西歪。悄然注視著這邊的夏子云不由得眼睛一亮,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名詞:太祖長拳!這太祖長拳據傳,乃是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在少林寺學習武術之後,自己獨創的一個套路。

  太祖長拳講究步法靈活,不拘陳跡,剛柔相濟,虛實並兼,行拳過步,長打短靠,爆發力強,是一種實戰性很強的近戰內家拳法。觀其攔人時暗含拳理,無形之間一絲氣浪撲出,夏子云斷定此人已踏入暗勁層次,實為少見的高手。要知道在大陸,自從宋朝滅亡之後,太祖長拳就缺失了很多招式乃至心法,凡修煉太祖長拳者很難踏入暗勁層次。反倒是這赤極洋,趙氏後裔逃出中原遠渡赤極洋,留下一絲香火,也使得這太祖長拳能夠在他鄉異國紮根落地。

  從此,夏子云可以斷定此人手中必定有全本的太祖長拳。對於這太祖長拳,夏子云頗具興趣。記得張云澤老師當年所說,這太祖長拳乃是少林十八家武學第一家,天下武功出少林這句說法就源於此。此種拳法,剛柔兼濟,臥牛之地施展開來,可謂是所向睥睨。只不過這套拳法就算是張云澤老師都沒有見過全本的,也就成為了遺憾。

  就在夏子云盤算著如何才能與之過上幾招時,孟光易此時卻是被陰險男人的一番話氣得滿面通紅,他從大學畢業就沉浸在自己的考古事業中,與社會頗有點脫節,面對陰險男人的指責,他只能連說不是事實。不過那陰險男人的中氣可比他足多了,根本不管他的回答,只顧自己一個勁的說了下去:「鄙人乃是張少的師父,姓趙,名勝天!先祖乃是故國大宋皇室嫡系,天潢貴胄。既然雪兒小姐要拜師學武,鄙人不才,自薦為師,此後雪兒小姐與張少一起習武,培養培養,感情就出來了,豈不是美事?何況孟老爺子口中所說的夏子云師傅,在座各位誰曾聽聞過?」

  這趙勝天說話之時,滿臉的淫穢之色,哪裡有半點他所說的天潢貴胄的神色,反倒是像個無賴之輩,也不知道腦海裡在想著什麼,或許是想著孟雪兒的絕世容顏?不過這趙勝天所說之話,倒是給了夏子云一個機會。「趙師傅,在下就是您口中的夏子云,師承陳氏太極,雖說在赤極洋毫無名氣,但自問也要比一些自吹自擂的貨色強上許多。是騾子是馬,還是牽出來遛一遛比較好。」夏子云的話語頓時讓趙勝天的臉色一變。
thoream 發表於 2013-2-6 13:21

九十八、生死對戰!

  趙勝天是有些真本事,至少太祖長拳,是趙氏家族中年青一輩中,數一數二的角色,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奉迎,以及在進入張家之後無人能敵的虛榮使得他的心性變得有些偏激。那就是只能說他好,不能說他壞。對於說自己壞話的人,趙勝天唯一的決定就是與之對戰,生死不論!

  「嘿嘿,既然夏師傅這麼有興致,那我們何不練練?也好為雪兒小姐的選擇做個依斷?」對於師父的個性,張金堂是瞭如指掌,他也是看夏子云很不順眼,就在酒席之時,幾個被他收買的孟家子弟早就將孟雪兒經常去找夏子云的事情說了個遍,聽得張金堂是咬牙切齒,好像自己老婆被人搶了一般。

  趙勝天剛剛離開八仙桌,張金堂就帶著幾個孟家子弟指揮著僕人將大廳一部分的八仙桌移開,並高聲叫道:「夏子云,我師父與人切磋可是要簽生死狀的!你可敢!」

  對於張金堂的反客為主,孟老爺子似乎睡著一般,雙目微閉,只有孟雪兒有些驚慌,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不過,對於夏子云來說,正中下懷,這趙勝天乃是張金堂的師父,太祖長拳高手,若是手下留情,恐怕很難施展手腳。雖說生死狀在法律上不受保護,但在赤極洋一帶,商人圈中卻是認可的,如果不依生死狀行事,即便是張家,也會在商人圈中名聲掃地。因此寫下生死狀後,至少不用擔心張家明面上的報復了。

  夏子云正待走出,誰知那牛二喜卻是竄了出來,雙手緊緊抓住自己衣袖:「師父!」

  夏子云自然知道牛二喜心中的緊張,話說好不容易找到了條新出路,換成誰都不願意輕易放棄。「二喜,你應該相信你師父。」

  牛管家恰好插話,怒目瞪了牛二喜兩眼。牛二喜有些依依不捨的放開手:「師父,一定要小心啊。」牛二喜剛一撒手,孟光易卻又過來了:「夏師傅,別去,那趙勝天,手下都有幾條人命了。」

  孟光易臉上的緊張絕非做作,雖說他與夏子云並不熟識,但也不願意這年輕小夥子就此喪命。按他的想法來看,趙勝天有四十餘歲了,正是巔峰之時,而夏子云不過二十歲,練武的時間怎麼說也沒有趙勝天多,上去也是送死。

  「幾條人命?」夏子云微微笑了笑,堅定的走了上去,心裡只是暗暗的咦噓,從紅箭大隊時算起,自己手上的人命有多少?自己都記不清了,反正不下三四百人了。

  看到夏子云毅然迎戰,不管是趙勝天還是張金堂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夏子云是死定了,其中的想法與孟光易差不多。夏子云走到趙勝天面前一伸手:「拿來!」

  「拿來什麼?」趙勝天有些莫名其妙。「生死狀!」夏子云皺了皺眉頭,估計這趙勝天一天沒事也不可能將生死狀準備好順身攜帶,便轉身朝著孟老爺子朗聲笑道:「孟老,還請筆墨侍候!」根本不用孟老爺子開口,牛管家吩咐下去,不一會,一摞上好的宣紙,筆墨便被人送了上來。

  夏子云抓起一張宣紙就唰唰唰寫了起來,他的毛筆字也是張云澤老師所授,正宗的瘦金體,宋徽宗趙佶所創,就是不知道那趙勝天自命大宋後裔,學到了幾成。唰唰唰最後幾筆,夏子云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隨手遞給趙勝天。

  都到這個當頭上了,趙勝天自然也不可能退縮,何況他是信心十足,幾筆落款留名。夏子云也不讓趙勝天開口,順手一抓,將生死狀取回,略微一瞧,那趙勝天的簽名真是丟了他祖宗的臉,用鬼畫桃符來形容真是讚美了他。

  隨後,夏子云將生死狀遞給身旁的牛管家,請他念上一遍,以示正聽。「生死狀!今有夏子云,趙勝天兩人以武會友,為以拳腳無眼,死傷難測,特在孟家眾人面前簽訂生死狀,此狀簽訂,會武之時,生死不論,其家屬親朋好友不得以生死追仇!特此立約為證。契約人:夏子云!趙勝天!見證:孟明堂,孟光易,張金堂。」牛管家唸完生死狀後,將生死狀在眾人手中傳看一遍之後,確定此生死狀無疑,便大聲叫道:「生死狀即立,有請夏子云,趙勝天兩位師傅出場!」

  頓時大廳之中掀起一陣喧鬧,不管是孟家子弟還是外來賓客都為之興奮了起來。這可不是尋常的拳賽,凡是立了生死狀的拳賽,必定會死一人,這種熱鬧尋常時節可是看不到的,對於這些以熱鬧心情看戲的人來說,這可是以後吹牛侃大山的絕好題材。

  生死狀一立,趙勝天臉上的不屑頓時消失一空,他雖然看不起夏子云這毛頭小夥子,但每次簽訂生死狀後,他都會全力以赴,這是他能夠在數次生死大戰中存活下來的依憑,而之前夏子云輕手奪走生死狀,他在大意之下竟然沒能反應過來,這也讓他收起了蔑視之心,此人絕非庸手!

  隨著牛管家的叫喊聲,原本還湊在夏趙兩人身邊的人群,頓時散開,大廳中心處為之一空。夏子云漫步走到趙勝天面前,左手立掌,右手抱拳行了個箭禮,而趙勝天此時也將傲慢盡數收起,雙手抱拳予以回禮。隨後,夏子云便擺出一個陳氏太極的起手式,趙勝天畢竟年長,年幼者擺出本門武學的起手式乃是予以尊敬。

  而趙勝天就不那麼講究了,太祖長拳講究豪邁奔放,氣勢兇猛,但又是長打短靠,步伐靈活,不拘形式。見夏子云擺出陳氏太極起手式,趙勝天心中一咯,若這夏子云所習真為陳氏太極的話,今天這一場打鬥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拿下了。

  太祖長拳雖然講究剛柔兼濟,但從整體拳路上來說,偏向於剛性,因此對上太極一類的功夫,多少要受些克制,不過這武學並不是單純的以柔克剛,如果趙勝天的拳術超出夏子云甚多,或者是夏子云實戰經驗甚少的話,那勝負的結果就不會那麼簡單了。想到這裡,趙勝天心中不由得一鬆,這夏子云年紀不過二十,能有多少實戰經驗,就算是硬吃他也能吃下了。

  由此,趙勝天也不再猶豫,一個雙抄封天,右腳墊步上前,雙手化掌,雙抄上前,而左腿順勢勾腿踢出,直取夏子云下盤。此招乃是虛虛實實,雙掌一腿同時攻擊,不管夏子云忙於應付那一路,其餘一路便會化虛為實,直取要害。

  對於太祖長拳,夏子云知曉並不多,不過陳氏太極講究見招拆招,借力打力,因此夏子云絲毫沒有半分慌張,左掌上撩,粘貼雙掌,右掌切地,以洩勾腿之力。兩人皆為暗勁高手,實戰經驗也是豐富至極,片刻之間,兩人便是交手數次。

  趙勝天每一招式均留有餘地,防恐夏子云借力打力,而夏子云則是想要摸清太祖長拳的全套拳路,也是能粘即粘,能退即退。從場面上來看,倒是夏子云被趙勝天一路追打,看上去只有招架之力,卻無反擊之功了。

  這番景象引得張金堂一陣叫好,他也就是個紈褲子弟,拜趙勝天為師也不過一時好玩,實際就是找一高級保鏢,在自己想打人時,能夠出力罷了,因此他的武學眼光與凡人無疑,也就是看個表面,看個熱鬧罷了。至於孟家眾人也以為夏子云算是輸定了,一些看夏子云不順眼的更是暗地裡宣揚自己當初的明見,並將夏子云的倒地功大肆宣揚。

  不過順著兩人打鬥事件的不斷延長,即便是不懂拳理的孟老爺子也看出其中的奧妙了。

  夏子云雖說被趙勝天一路追打,但腳下步伐絲毫不見慌亂,雙拳格擋之時也是穩健有力,趙勝天一不小心還會被引斜身形。諸多次數之後,趙勝天的臉上已經是紅霞湧動,雙目之中怒火中燒。

  趙勝天萬萬沒有想到這夏子云竟然如此難纏,自己的雙拳如若是打在石像上,早就粉碎至渣了,但打向夏子云的時候,卻是如同打入綿堆,雙拳如蛛絲纏繞,絲毫用不上勁。想不到這夏子云的太極拳理竟然領悟至此!

  幾番追擊無效之後,趙勝天心中大怒,暗運心法,一股內力遊走經絡,直奔右拳而出,一個弓步打馬,原本夏子云已躲出五六米之遠,但趙勝天雙腿疾奔,轉息而至,雙手化拳,如狂風驟雨,轉眼之間,數十拳隨即打出,打得一股股氣浪朝著四周擴散開來,逼得四周站立較近的人群不由得朝後退去。

  拳未臨身,夏子云臉上就是一陣刺痛,雙眼不禁流出淚水,這太祖長拳果然不同凡響,夏子云此時忽然才想起對方也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搓捏的軟蛋,也是一名暗勁高手啊。一念至此,夏子云哪裡還敢猶豫,周身內力迸發,暗勁透體而出,雙拳化掌徑直朝前猛力拍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