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志願者小隊
和平時期，一位大學生為了搭救落水的老婦人，獻出了生命，會有無數媒體鋪天蓋地地報導，會有無數磚家叫獸以此為題進行辯論，到底值得不值得，生命誰貴誰賤，等等問題。
戰爭時期，不分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貴賤，誰死誰活，在整個國家民族乃至上層統治階層面前，只有一個選擇標準：
死一萬人，活一百萬人，那一萬人就必須去死，死一百萬人，活一億人，那一百萬人就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們的歡笑與喜怒，悲苦與哀樂，在純粹的數字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殘酷麼？現實麼？
在延續民族國家乃至種族的問題上，就這麼殘酷，就這麼現實，冰冷的數字決定了一切！
錢偉國上將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無論是誰，坐到那個位子上，遇到這種情況，都沒有更好的選擇，以前不會有，以後，更不會有。
所以，他必須成為計畫的實際執行者，將這個可以挽救國家民族，卻殘忍血腥無人能面對的防疫計畫執行下去！
大不了，自己遺臭萬年，身後事，管不了那麼多了！
決心已下，錢上將絕不拖泥帶水，打開視頻通話，沉聲道：“通知各個部隊，保持原計劃，人在陣地在，給我釘死在陣地上！不論發生什麼情況，絕對不准後退一步！”
政委沉默了足足有五秒，才重複了剛才的命令，同意下發給各作戰部隊。
他明白這段話代表了什麼。
隨著戰鬥時間的延長，在那些變異首領層出不窮的詭秘手段面前，一線部隊的傷亡會大增，搞不好，整排整連的棒小夥，會變成喪屍攻擊他們的戰友。
部隊成建制地被‘吃掉’，也是有可能的。
命令頒佈，錢上將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他畢竟是個老人家，還沒等錢上將鬆口氣，緊急通信再次讓他的神經緊繃起來。
“什麼事？！”
發出通信的正是不久前被上將呵斥過，負責病毒研究專案的軍官，他能聽出上司語氣中隱含地怒氣，卻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們俘虜的那位變異首領堅持要和您通話，將軍。”
你們是廢物麼？！審訊犯人還要我親自來？！錢上將頓時覺得心火旺盛，正要切斷通信，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穩穩地控制住自己情緒，沉聲道：“轉過來吧。”
久居上位者，自然有自己的氣量，上將如果不是連日疲勞，心力交瘁，等閒不會失態。
劉衛國滿是血絲的雙眼配合著蒼白青腫的面容出現在螢幕上，見到錢上將的面容，他下意識地挺起脊樑，因為被束縛衣捆綁，沒做出敬禮的動作。
“我是錢偉國，我看過你的資料，變異前是一名文職軍官，負責空降兵武器研究，主攻電磁波武器，你想說什麼，說吧。”
“想要控制病毒蔓延，關鍵點不是普通喪屍，也不是變異喪屍，而在於保持了高度人類智慧，擁有特殊能力的變異首領。”劉衛國的聲音嘶啞，語氣卻很堅定。
“說下去。”
“變異首領的外表和常人無異，擁有的能力千奇百怪，混在難民中或許能辨別，想在荒野森林中市鎮中鎖定他們幾乎不可能……”
“說重點。”
“我是研究電磁波武器的，對人類大腦自然也不陌生，自身又是變異者，三個條件加在一起，讓我有辦法鎖定變異首領的位置，而且能幫助軍方驅散喪屍。”
錢上將聽到這一句，終於來了興趣，略微前俯，盯著螢幕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讓我身邊這些變態少碰我，我就幫你。”劉衛國苦笑，他確實被這些‘同僚’折騰的不輕，頓了頓，又補充道：“告訴我女兒，我已經死了，送她去後方我前妻那裏，安排個好環境……”
“好，只要你能做到你所說的，你的條件我全都滿足。”
不由得錢上將不同意，這簡直是瞌睡來枕頭的好事兒！尋找並消滅變異首領是眼下頭等重要的事情，如果能在短時間內清理掉瀋陽週邊活動的那些變異首領，剩餘的喪屍與變異喪屍，根本不足為懼！沒有變異首領的控制與驅動，這些喪屍不過是一盤散沙，別說衝擊滲透解放軍的防線，被消滅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極端點說，沒有變異首領的喪屍群，即便放任不管，三兩個月過去，爛也爛光了。
根據劉衛國的透露的資訊，普通喪屍一旦被某個首領控制，就很難再聽從其他首領的指令，恐怕是因為首次精神控制會在普通喪屍的大腦某處留下個烙印，就好象國家宣誓領土所有權一樣，輕易不會改變，除非這個首領死亡，喪屍才可能脫離控制。
劉衛國的方法說白了一錢不值，只要他持續保持操縱喪屍的狀態，儀器就會記錄下這種相對特殊的腦電波頻率。誠然，每個變異首領的腦電波頻率都不相同，依靠喪屍的轉發與加強，覆蓋範圍也不會超過三平方公里，功率非常細微，不容易偵測。但是總體差異不大，就好比手機的通信波段一樣，詳細分析這個頻率波段，自然可以為一線部隊提供搜尋變異首領的切實資料。
即便搜索不到，反正波段放在那裏，人腦輸出功率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軍用干擾設備，在局部戰場針對對這個波段進行深度干擾，可以打亂變異首領的控制指令，降低作戰部隊的戰鬥壓力。
電子戰在現代戰場已經是敵我雙方常用手段，解放軍的干擾設備在陸軍普通兵種中已經裝備到排一級的指揮車，陸軍裝甲部隊更是每車必裝，特種大隊也有專用的一次性小裝置，設置後立刻啟動，可隨意丟棄在任何地方，對方圓五百米內進行短時強干擾。
研究劉衛國的成果在短短兩小時內就下達到一線部隊，僅僅過去半小時，各部隊反應回來的情況令人欣喜，成果有效！在干擾設備的運行下，幾乎沒有停滯的‘喪屍潮’大部分潰散了！喪屍開始憑本能行事，多數失去了方向性，開始被血食所吸引，不再聽從變異首領的指令！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錢上將立刻命令空軍配合陸軍擴大戰果，全面搜索瀋陽週邊的變異首領，只要偵測到類似頻段的信號，馬上結合多光譜偵測裝置，利用空中打擊優勢，消滅方圓三公里內的喪屍群，必須做到斬草除根！
與此同時，這種干擾方法立刻向中央彙報並迅速推廣，當然，在幫助‘國際友人’方面，鑒於這種方法的不成熟與不穩定性，上級決定還是暫緩一段時間再說，沒准‘國際友人’們會自己摸索出更加恰當的方式也說不定。
國與國之間的明爭暗鬥，不外如是。
消滅變異首領的行動轟轟烈烈地展開，梅西幾人也得到了久違的好消息。
付慶蕊她們還活著！
“沒錯！很可能還活著！”叢旭也不繞彎子，就在梅西翻身坐起的床邊坐下，將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打開地圖，指點道：“在鐵嶺和開原之間，有個中固鎮，陸軍航空兵的直升機檢測到當初咱們定好的通信信號，只是他們的通信器似乎壞了，只能發出模糊的雜音，聽不清說什麼。”
“太好了，有信號就有希望，救援什麼時候去？”好睡了一晚，梅西喜上眉梢，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邢大爺皺著眉頭，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
“軍方沒有救援計畫，對吧？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們了。”邢大爺的聲音相當肯定。
“沒錯。”叢旭苦笑。
“為什麼！憑什麼不救人！你們不是人民子弟兵麼？不是有戰友陷在裏面……”梅西火了。
用東北話講，他是徹底‘炸廟’了。
“梅施主，莫急，讓叢施主說完。”了緣按住梅西的肩膀，勸道。
“檢測到通信信號的同時，也在鎮子裏發現了疑似變異首領的腦電波信號，而且不是一處，是三處！按照現在的情況，空軍本應該立刻實施空中打擊，將這個鎮子徹底從地圖上抹去。”叢旭的聲音裏充滿了苦澀，“可能有倖存者，才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情況回饋到軍區，王錦程少校強烈要求派出偵察小隊，確定是否有戰友倖存，結果被否決了。”
梅西忍不住要張口，卻被叢旭揮手打斷，“這不是電影拯救大兵，是現實！關鍵就是通信信號裏只有雜音！信號源周圍有不少起火點，光譜探測什麼都看不清，沒辦法確定是否真的有人倖存！為了拯救很可能犧牲或者被喪屍化的戰友與平民，派出偵察分隊進入確定有兩個變異首領存在的小鎮，任何一個頭腦清醒的指揮官都不會同意！”
“少校其實也明白這一點，吵鬧再厲害，就是想落地還錢，派出志願者進行搜索吧？”邢大爺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上面給了六個小時”叢旭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邢大爺，這老爺子怎麼知道軍隊的彎彎饒？其實他還有個理由沒說，上級在採集生體樣本後，為了如何處理變異人頭疼。
變異人擁有特殊能力，不會被病毒二次感染，這都是常人無法匹敵的優勢，如果能讓變異人在這場戰鬥中發揮作用，即便失敗，對軍方人員沒什麼損失。一旦成功，戰時錄製的視頻就是宣傳的好材料，對外可以宣稱軍民團結，民兵系統在防疫中起到重要用，又能拉攏更多的變異人對付同樣能力特殊的變異首領，減少普通士兵的傷亡，進而塑造平民英雄，緩和緊張的官民關係，可謂是一石數鳥。
“呵呵，老子當初也是……反正志願軍不就是這個意思，別這麼看著我，人老精鬼老靈，年歲長了酒更醇，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邢大爺擺擺手，豪氣幹雲道：“不能看著付丫頭送死，弄輛好車，大爺我去會會那什麼變異首領！”
“算我一個！”梅西不甘其後。
“還有我！”孫萬峰努力站起身。
“也算上小僧吧”了緣雙手合十，就差說奧秘豆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