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人太簡單（下）
“哈哈哈……”胡一刀被羅崗的想法逗得大笑了起來，捂住肚子笑了老半天，眼淚都笑出來了。“你……你太有意思了。他沒有死，他和死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為了保持肉質的新鮮，我現在就可以讓他死掉。”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正確，胡一刀伸出右手捂在穿鞋人的臉上。穿鞋人因為嘴巴和鼻子被封住不能呼吸，很快就臉漲得通紅。穿鞋人拼命掙紮，想要推開胡一刀的手臂，無奈他的力量太虛弱了，根本無濟于事。
“住手，不要殺他。”雖然幾分鍾前對方想要殺死自己，但是羅崗依然不能忍受他在自己面前被活活的悶死。“身份標示卡歸你，他歸我。”
胡一刀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羅崗，說道：“行啊小兄弟，你有成為一個奸商的潛質。”胡一刀把兩個人手腕上的身份標示卡取下來，在羅崗面前搖晃了一下說道：“與這兩個人的肉比較起來，這兩張身份標示卡可以說是毫無用處。我敢打賭，這兩張身份標示卡上面的信用點絕對不足一萬，而他們的肉卻價值二十萬。你用二十萬來換一萬，小算盤打得的確高明啊。”
“不是交換，而是白送給你。這個人是我擊敗的，因此無論他的血肉還是身份標示卡都是屬于我的。”羅崗也學會了用玩具的行為規范來制約對方：“你根本就沒打算救我，因此我也沒必要領你的情。這個人我要定了，如果你不願意給我，那麼你將會面臨電子警察的抓捕。”羅崗的新手保護期限還沒有結束，于是再次有恃無恐的耍起了無賴。
胡一刀倒是很痛快，並沒有和羅崗爭辯，而是拿著兩個身份標示卡說道：“沒想到你也喜歡吃人肉。這我很理解，每天吃這些膠囊太乏味了，偶爾換換口味也不賴。”
“我才不會吃人肉呢，我要讓他活下去。”
“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胡一刀拿著身份標示卡解釋道：“他沒了身份，就成了黑人，頂多一個月，聯邦戶籍警察就會把他抓走，送往生物農場人道毀滅的。”
經過胡一刀一提醒，羅剛一下子想起來了，前天他在天網上查閱資料的時候，曾經看過關于身份標示卡的內容。根據聯邦法律規定，每個甲級玩具都會有一張相對應的身份標示卡。這張身份標示卡不但是一張銀行儲蓄卡，一部原動力探測儀，而且還是一把鑰匙。只有擁有身份標示卡的甲級玩具，才有權利在甲級玩具生活區內自由活動，否則安裝在生活區內的探測器將會發出警報，引領戶籍警察前來抓捕。
在六級身份認證制度建立初期，地球聯邦一共發放了四十五億多張身份標示卡。幾百年來，因為甲級玩具曾經爆發過幾次大規模的反抗戰爭，再加上不斷的自相殘殺，有資格使用身份標示卡的人數已經不足十億。三十八年前，聯邦議會經過討論決定，甲級玩具總量維持在九億八千萬，不能多，也不能少。一旦甲級玩具的生育率提高，數量超過九億八千萬的時候，聯邦政府將會把其中一部分嬰兒冷凍起來。如果甲級玩具之間的殺戮過重，數量低于九億八千萬的時候，聯邦政府就制造一部分克隆人，或者從乙級玩具中選拔一些比較聰明能干的人來補充缺口。事實上幾十年來，第一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玩具間的競爭很殘酷，死亡率非常高，目前九億八千萬甲級玩具中，克隆人的數量已經超過一千多萬了。
羅崗如果不想讓這個人死掉，就必須得到他的身份標示卡。于是羅崗伸出右手，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把身份標示卡給我。”
胡一刀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你已經把它送給我了，它現在屬于我。除非你花錢來買，否則我甯願把它丟進垃圾堆也不給你。”
“你開個價，我買。”
“十萬信用點。”胡一刀有些獅子大開口：“少一個點都不行。”
“成交，我給你十萬信用點。”
羅崗本來想要搶奪，可是他瞟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發現胡一刀的原動力指數高達三十三，于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胡一刀的飛刀技術出神入化，如果他要殺死自己，相信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雖然羅崗可以憑借新手保護耍無賴，但是如果胡一刀根本不和他打斗，而是躲起來，就麻煩了。
胡一刀沒有想到羅崗答應得如此痛快，神情一鄂，低頭在那兩個身份標示卡上面擺弄了幾下，一起塞到羅崗的手里：“賬戶里一共還不足一千信用點，都給你吧。你如果不是一個傻子，那麼你就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羅崗不理會胡一刀的冷嘲熱諷，彎腰抱起地上的傷員，轉身離開了愛吃不吃飯店。
回到住處，房門還沒有全開，就傳來了小C不滿意的咆哮聲：“小崗哥哥，你太不守信用了，你竟然花費十萬個信用點買來一個滾刀肉。你答應過我的，要把你所有的錢都消費在我給你推薦的商品和服務上面。”
“先不要吵吵。”羅崗把傷員放在沙發上說道：“他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治療，你趕快給我找一個醫生來。”
“我拒絕為你提供此項服務。”小C賭氣地說道：“我是主動型數字管家，有百分之五點六的幾率拒絕為你提供服務。現在，我履行我的這一項權利。”
數字管家BEF45863的確告訴過羅崗，像小C這種類型的數字管家，的確不是百依百順的類型。既然管家不幫忙，羅崗于是自己在天網上查詢。也許是羅崗對于天網系統的操作還不很熟練，也許是小C故意屏蔽了有關醫生的資料，羅崗查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醫生的資料。
“你為什麼要救我？”傷員掙紮著坐起來，眼睛里充滿了迷茫。“我的身體最多能賣二十萬信用點，你已經花費了十萬信用點購買我的身份標示卡，玩具修理師的出診費至少需要十萬信用點，你這樣做會賠錢的。”
羅崗頭也不回，繼續在天網上查找。“因為你是一個人類，人類的生命應該珍惜。”
羅崗又尋找了幾分鍾，還是一無所獲，于是失望的停止了搜尋，回過頭來看那個傷員。羅崗奇怪的發現，那個傷員正眼含熱淚，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羅崗很奇怪，這個傷員按說很堅強，剛才胡一刀說要把他當作飼料的時候都不曾流淚。
“兄弟，怎麼稱呼？”羅崗把天網的虛擬屏幕拉到對方面前，問道：“你有沒有關于醫生的資料，我實在是找不到。”
“我叫姚明亮，叫我阿亮好了。”阿亮咳嗽了幾下，嘴角滲出一縷血絲。“你不殺我，莫非要把我養得肥一些，做篝火晚會的主菜？”
“我吃你做什麼？”羅崗笑了，自從來到這個怪異的世界以來，羅崗還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我自身都難保，四十多個小時之後，朋克黨徒就會來追殺我了。你趕快找個醫生來，把自己治好了離開這里，我不想在朋克黨徒殺我的時候把你也牽扯進去。”
“朋克黨，朋克黨……”阿亮低聲念叨了幾次，對羅崗說道：“我以前就是朋克黨的成員，我怎麼沒有聽說有這項任務呢？”
“你是朋克黨的？”羅崗的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