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32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5
卷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會面


    因為鐘泱的決斷,農信社以雷厲風行的手法在南沙地區進行了大規模的推廣運動。有著曾經遭受過襲擊的先例,農信社的主要負責人以此為借口,給所有的社員都配備了武器,人數比較集中的地區,甚至還有專門的武裝護衛隊。

    而何大彪他們,也被南沙區地方法院進行了判決,搶劫、殺人、縱火、襲擊民間合法組織,人贓並獲,還有生還者作為目擊證人,數罪並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不僅如此,根據何大彪的口供,吳錫正的惡行也被披露了出來。包括指使強盜襲擊農信社羅屋村分部的行為,都被追究了相關的責任,並且登載在了報紙上。這樣的打擊,對于十分在乎名聲的鄉紳階級是巨大的,這也是天興集團對其余地主的一次警告。

    不服氣的無所謂,但是敢于對抗的,不單只是有滅門之禍,死後也要身敗名裂,被民眾唾棄。

    何大彪因為分贓不均所以起了歹念,放火燒死了吳氏一家,這一罪責已經被定性。物證、證人,一應齊全。擁有著權勢和力量,什麼證據弄不出來?什麼口供不能獲得?所以說,相信這一些東西的都是下位者,不知所以然的普通民眾。

    至于那些地主,卻是全然不信的。無論是從雙方的力量對比還是動機邏輯上,何大彪都不敢殺也殺不了吳錫正一家,南沙區地方法院的判決結果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屁。但那又如何呢?

    血淋淋的例子就在前方,要如何選擇,就要看自己的立場有多堅定,命有多硬了。大部分人依舊選擇了冷處理,保持中立,這種無聲的抗議鐘泱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也不打算繼續壓迫這些人。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農信社自己去處理了,古文會不可能永遠充當他們的保姆,地宮也不會一直在這種事情上給予幫助。前期的血路已然殺開,剩下的事情,就看農信社內部體系本身的力量了。

    鐘泱不需要無用的人,困境會讓有才能的人脫穎而出,這一點毫無疑問。古文會的任務,只是在最危急的情況下給予幫助,以使嬌嫩的花骨朵不會在一開始便已凋零。

    負責處理農信社事務的是兩個來自廣西的年輕畢業生,農學專業,並且是貧苦人家出身,同情農民的遭遇。讓他們這樣有著朝氣,有著也和農民相同立場的年輕人負責,這樣的情況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李萬盛走了之後,天海閣的會客室里,又來了兩位皮膚粗糙黝黑的年輕人。其中一個比較木訥和瘦弱,另外一個則略顯矮小,但是蘊含著一股彪悍的精氣。他們就是程德生和李堅三,兩個廣西籍的畢業生。

    “請用茶。”

    受過專業訓練的中年僕人用著無可挑剔的禮儀,招呼著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年輕學子。天海閣雖然初建,鐘泱也並不是什麼百年家族的傳人,但是在日常禮儀和府內規矩方面,卻也朝著正規的方向不斷前進著。

    這不是裝逼,而是事實的需要。一個諾大的家庭,僕人管家,日常管理都必須有著章法和規矩,不然一個混亂的內部環境,對于身為主人的鐘泱來說,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困擾。最主要的是,這個地方有著太多的秘密,雖然未必就怕泄露出去,但是麻煩還是能少則少比較好。

    翹著二郎腿,鐘泱一臉從容,淡定的喝著綠茶。祖捷依舊是恭謹而冷漠的站在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時刻盯緊著面前的這兩個陌生人。

    程德生顯得木訥和內向,緊張的拽著衣角,著裝也很樸素,甚至是有些寒酸。但是卻洗得很干淨,一點也不顯得骯髒,看來是一個很喜歡干淨的人。雖然眼楮微閉,但鐘泱的眸光,卻是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

    第一印象並不能決定什麼,但是許多細節卻可以觀察出一個人的氣質和作風習慣,這就足夠判斷許多事情了。至于李堅三,倒是顯得比較鎮定,但是微微低垂的額頭,卻也說明了他還不敢和鐘泱對視。

    面前的這兩個人,說不上有多優秀,甚至不過是中人之資。但有一點,那就是他們也是講原則的人。這並非是吹噓,而是綜合了這一年多來多方面觀察所得出的結論。按成績說,他們也只不過是排在靠前的位置,比他們更優秀的不是沒有。以出身來說,他們家庭環境雖說不上好,但是基本的溫飽還是能夠提供的。

    從廣西大老遠的跑來廣州就讀大學,家境實在壞不到哪里去。比他們窮困的赤貧家庭的孩子也並不少。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他們在學校的師生口中,口碑很好。陳德生雖然木訥,但是做事情有板有眼,尤其是財務統計,從來都用本子記下,是一個很懂得規劃生活的人。

    至于李堅三,為人善于交際,並且能夠關心他人,經常照顧有需要的同學,在周圍人的眼中,是一個急公好義,人脈很廣,做事也很實在的人。

    這樣的兩個人,正是還處于剛剛起步階段的農信社所急需的。在鐘泱眼中,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永遠比外面找來的人要好。才能可以培養,經驗可以累積,智慧可以通過不斷拓寬眼界來補充。最重要的,還是在于他們的利益是否和組織一致,他們的工作態度和性格習慣。這一些,比單純的才能更有價值,對于古文會而言,也更讓人放心。

    學習成績好的,大多數都是家庭環境不錯的,他們的的利益未必就能和組織一樣,至少現在還不行。窮人的孩子也不是沒有成績優秀的,但畢竟太少,而且通常功利心也太強,不適合重點培養,只適合作為以後的人才儲備。

    像是程德生和李堅三這樣的人,卻正好合適,沒什麼野心,為人處世也很實在,很沉穩。現在的農信社,不需要大刀闊斧的改革,也不需要大踏步的前進,而是要配合著古文會的腳步,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向前行走的老實人。

    務實和甘于寂寞,不急于立功,這樣的心態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在鐘泱所制定的發展計劃里,現在還並不適合大規模的推廣農信社的理念。單單只是南沙一地,就遭遇了如此激烈的對抗,如果不是憑借著地宮的及時鎮壓,用血腥的殺戮來震懾了宵小,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程度呢。

    至于要在全廣州推廣,不單只要有面對一切阻撓的武裝力量,還必須要有充足的財力。後一點才是鐘泱所顧慮的,武力因素還很容易解決,有著陸戰士兵和民團,鎮壓這點地主家丁還是很簡單的。

    真正讓鐘泱頭疼的,是古文會沒有那麼多的財力去支撐起這個龐大的農業改革計劃,只能在南沙進行小範圍的推廣實踐。既便如此,在財政上就已經很吃緊了。

    “好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的任務就在這本計劃書里,你們先看看,再和我說說你們自己的想法。”對于這兩個體系內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鐘泱的表情還是很和藹的,畢竟是自己人,和對外人的態度完全不同。

    “是,我知道了。”程德生和李堅三異口同聲的回答。眼前的這個年紀也不大的人,他們並不認識,但鐘泱身上的氣度和涵養,讓他們領略到了大人物的風采。所以在言語上,也顯得恭謹和謙遜。

    剩下的,就是沙沙沙的翻書聲,無論是程德生,還是李堅三,都在聚精會神地閱讀著兩份薄薄的文件。憑著這些年來所學習到的專業知識,他們以自己的觀點評估著整份計劃的可行性,以及學習其中新穎的農業發展觀念,吸收著在學校和課堂上所沒接觸過的知識。

    因為被其中的豐富內容所吸引,故而看得過于入神,忘卻了時間。鐘泱卻也並不氣惱,更無焦慮,僅僅是淡然處之,靜靜地品味著杯中的香茗,旋轉翻騰的茶葉,仿佛帶動著命運的軌跡,使人迷醉。

    兩人的認真和出神,讓鐘泱感到了開懷。他從中他們閃爍著亮光的雙眸之中,看到了夢想和堅持。這倆個年輕人就如同璞玉一般,被平凡的外表和暗淡的才智所遮掩著,生命中的精彩光華一時之間還難以顯露。

    但是鐘泱卻是知道,他們一定會有所成就他們所需要的,只是合適的陽光以及土壤,需要一片開闊的發展前景。在鐘泱的內心深處,已然做出了決定︰他要栽培眼前的兩人,讓他們的名字和功績,去照亮這片天空。

    卻不知道,這一時的心血來潮,將會為整個中國的南方,開拓出一片怎樣嶄新的未來。當農信社如雨後春筍一般布滿南方大地的時候,即使是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新興國家,也會因為這一深刻影響著世界農業發展格局的兩個中國人,而感到了震驚。

    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不提,讓我們的目光,回到眼前,那個舒適而溫馨的會客廳。兩排沙發相對而列,中間是一個金絲楠木框架,安放著茶色玻璃的茶幾,其中鏤刻著精美的花草蟲魚,顯得精美非凡。

    晃動著茶杯,鐘泱氣定神閑的等待著對方的決定。他知道,這兩個人定然不會輕易的讓眼前的這個機會就此離去。

    果不其然,在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李堅三是第一個閱讀完了正份計劃書的人。他用著興奮的語氣,對著鐘泱說道︰“這份計劃書太棒了,里面的理論和實施步驟,都很有見地。”話語之間,因為躁動地心情而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此時此刻的鐘泱,已經不會為這種程度的贊美而有所欣喜了。從原本的世界里獲得了海量的有用資訊,擁有著數十億人,數個先進國家的農業發展模式可供借鑒,並且還調查分析了這個時代的農業概況。制定一份這樣的農業發展計劃,其實並不困難,也說不上是什麼了不得的成就。

    無非是站在了無數巨人的肩膀上,比這個時代的其他人看得更遠更深刻罷了。

    如此心機深沉,器宇從容,鐘泱和李堅三聊起了一些發展的細節。也是在向他說清楚一些問題的立場和態度,以及必要的手段。甚至包括在最危急的情況下,動用武力,或者是呼叫民團的軍事支援。

    而程德生,也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看完了資料,時不時的發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疑問。雖然沒有什麼驚才絕艷之處,卻也是樸實無華,步調沉穩。看得鐘泱心中暗暗點頭。。.。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5
卷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農村信用合作社(三更送到)


    討論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李堅三和程德生一起,參與到了這個農業改革計劃之中,並且成為了該項計劃的主要負責人,農信社的正副社長。

    之所以在這個亂局將起的時候,成立農村信用合作社,初步開始實施這個農業改革計劃,主要還是為了低調。

    農業改革對于中國而言,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千百年來的農業發展模即使是到了這個民族資本主義開始繁榮興盛的時代,也依舊牽動著許多人的目光。

    不要以為地主階級僅僅是貪婪、懶惰、封建和愚昧的,他們的嗅覺比任何人都要靈敏。任何涉及到了土地已經農業的事情,都是他們津津樂道而又緊張異常的關注點。別看他們大多數人平時都很低調,而且武裝力量也不強,但在關鍵時刻,還是很有手段的。

    當前從事**的大多數黨人,基本都是地主階級出身,良好的教育以及空閑的精力,讓他們有著比終日辛勤勞作的農民和工人有著更為寬廣的視野,在知識和學問上也是大大的領先。當然,底層民眾中也並非沒有驚才絕艷之輩,但偶然就是偶然,無法改變整體的實力差距。

    百余年來扎根于此片土地,這些人脈寬廣的地主和晚清知識分子集團,早就盤根錯節的佔據著整個廣州的中上層,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優勢和權力。擔任議員,參政議政,從事政府部門的官僚職位,在關鍵位置上安插自己的嫡系,這些都使得這些地主一直牢牢地佔據著優勢地位。

    除了欠缺必要的正規軍事力量之外,在社會影響力和政治資本上,古文會都沒有任何可以相比的地方。所以面對這些所謂的社會精英階層,鐘泱根本就不打算和對方扯皮,而是直接動用武力。

    即使是導致離心離德,埋下仇恨的種子也絲毫不在乎。大家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既然走不到一起,鐘泱也不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妥協這種東西,是在大家還有合作的利益基礎上才能顯示出意義的。

    對于不識相,非要不自量力地擋在前面的螳臂,鐘泱可不會有絲毫的猶豫,更不會有任何的憐憫。既然選擇成為敵人,那就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個亂世之中,唯有實力才是一切。社會和政治層面的力量,只在和平年代才有著足夠的威力。

    握著手中的這一份《農業改革計劃第一期綱要》,鐘泱也是感慨良多。之前的工作人員主要是李萬盛介紹來的塘尾鎮原住民,難免有一家獨大的嫌疑,並且因為這些成員原本的農業專業技術並不好,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顯得粗糙,成本和效果也控制得不理想。

    所以鐘泱才會從農業技術學院找來一批速成班的畢業生,來專門負責這項工作。不單只是要逐步完善整個農信社的結構體系,更是要消除李萬盛對這個部門的影響力。雖然他未必就有不好的心思,但是體系的規矩還是要明確的,不然也是一大隱患。

    至于這些受到過專業知識教育的農學畢業生,在處理農業方面的問題上顯得更為高效。並且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平均素質也更高一些,遇到事情的時候,處理起來也會更有章法。這都是很重要的因素,對于鐘泱而言,效率可以慢慢提升,經驗可以不斷總結,但是一個合格的體系,必須在建立之初就有明確的規範。

    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走著最正規的道路,明確了組織的宗旨和手段。因此對于組織成員的受教育程度,也是有著不低的要求。在農信社還未正是成立之前,那些工作主要是由李萬盛在安排,因為他是鎮長,關心本鎮的農業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但現在農信社的成立,就必須從官方的內政體系中退出來了。農信社絕不能成為一個官方下屬的機構,只能嚴守中立,作為一個民間的商業化合作組織而存在。其主要成員是分散在各地的農業人群,以及相關的從業人員。官方機構可以對農信社實施監督,但無權干涉具體運作,更不要說管理了。

    一旦和官府掛鉤,官僚集團的本質和利益訴求,必然會戰勝“為人民服務”這種不切實際的理念。到最後,肯定是會造成對農民的壓迫和剝削,這簡直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即使不征收農業稅,難道還不能讓種子、化肥、飼料漲價?在行政命令的強迫下,這並非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也是鐘泱要杜絕政府插手的根本原因。

    但是農業本身的問題,交給商人來操作也不合適,商業和農業的模式雖說有著不少的交集,但本質卻是不同的兩種行業發展模式。商業講求的是利潤和效益,而農業則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根本,兩者有著本質的差異。讓商人來經營,必然會是壟斷和壓榨,這是追求利潤的本質所決定的,即使是運用法律來進行約束,成效也不會太明顯。

    為此,鐘泱現在所建立的農信社,決定采取會員制。凡是參與農信社的農業從事者,其檔案都會被整理入社內,效益和權益方面,會有專門的政府職能部門負責監督。最重要的是,會員雖然沒有參與農信社實際運作的權力,卻有權質問和向法律部門提出申訴。畢竟雙方在一開始就會簽訂相關的商業合同,以明確各自的權利和義務。

    民告官困難,民告商就不怎麼困難了。而且農信社還有一條——主要的核心成員以及關鍵性的管理部門職員,必須是農學專業的畢業生。而古文會也會在富裕起來的農民家庭中,鼓勵和資助一些有志于農學研究的年輕人,讓他們就讀于相關的大學專業學科。

    這樣做的目的在于從農民群體中培養起一批農學的專業人才,只有這樣,農民的利益才能夠真正的得到保障。整個體系的利益分配,以及成員背景構成,都是符合農民階級的利益訴求的。只有農民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實力和利益,才真正算得上擁有了自主的權力。

    至于那些以為免稅或者打土豪分劣紳就能解決農民生存發展問題的人,要麼是野心家,要麼就是天真。沒有自己的技術力量,沒有自己的利益,沒有足夠的實力,如何算得上掌握住了自己的未來?即使是在一時之間得到了好處,以後不也要再吐出來?鏡花水月,無論有多美,假的始終就是假的。

    農民對于土地的眷戀和依賴,這一點如果被野心家利用,的確是可以大做文章。但到最後,農民手上那些看似緊緊抓著的土地所有權,到最後也肯定是要被收回去的。這是一個萬惡的集權人治政府,必然會做的事情。

    而鐘泱,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堅持這個土地私有制的本質。並且也會提倡私有領土神聖不可侵犯這個概念。連漢朝都有著“官吏夜間禁入民宅,否則殺之無罪”這樣的進步思想,鐘泱可不想在自己的體系內,連這點開明的作風都沒有。

    當然啦,以上都是些改革的根本思路,主要是讓李堅三和程德生他們了解組織的立場,明白組織的決心。在更具體的實施步驟上,還有著更詳細的劃分,那些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說明白的了。

    必須還要經過具體的實踐檢驗,才能得出恰當的結論。

    農業改革計劃的第一步,就在于丈量土地。這一點,才是地主竭力抵制的重要原因。因為依靠隱瞞實際的土地數據,進行大量的偷稅漏稅,他們才能如此迅速的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是一大塊利益,當然不會拱手與人。為此甚至不惜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任何一個地主,都不願意自己擁有的實際土地數量暴露在官府的面前。

    許多小吏也是依靠世代掌握著魚鱗冊,才能壟斷著這種不入流,卻又油水豐富的關鍵性職位。鐘泱想要進行農業化改革,就必須要先面對這幫傳統勢力,這是難以調和的矛盾。但並非就一定要動用武力,如果不是非常的必要,鐘泱還是喜歡溫水煮青蛙的方式。

    現在只能先登記好那些靠攏過來的開明地主以及富裕農民手中的土地數量,先制定好相應的發展規劃,以他們作為榜樣,慢慢地向四周推廣這種模式。擁有著新式的農業技術,雙方生產效率必然會拉開差距。等實力扭轉時候,在慢慢地吞掉對方好了,不必急于一時。

    而且還可以憑借著現在的局面判斷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在對待不同的人群時,就要采取不同的態度和手段。親疏有別,是體系穩固的不二法門。自己人都照顧不好,還有誰會來投靠你?跟隨你?

    第一期的貸款發放總金額是二十萬華元,是一種以銀元和英鎊作為準備金的商業匯票,帶著貨幣的流通性質。在天興集團下屬的各級商業部門,都有著足夠的購買力,鐘泱以整個集團組織的信譽作為擔保,保證了這些貨幣的流通職能不會發生不良的問題。

    這些資金,主要是用于幫助有需要的農民改善生產生活條件,譬如說購買化肥、飼料以及農用器械,聘請專業的農學技術員進行專門的種植和飼養指導。鐘泱可不打算搞什麼免費咨詢,一切有用的行為,都應該有相應的補償,其中以經濟補償最為直接有效。他才不會為了一些無用的虛名而搞這種不符合實際的做法,對于農民而言不收錢未必就是好事。

    至少收了錢,技術員就必須要給予相應價值的幫助,否則就是違法,是要被追究相關責任的。這樣就不容易出現瞎指揮,幫倒忙的現象了,混吃混合也要憑本事,而不是去撞大運。

    而且鐘泱這麼做,也有著深意。這筆華元商業匯票,作為第一批流入市場的準貨幣,實在是打開金融貨幣行業缺口的一個重要舉措。只要在事實上流通了,並且證明了這些紙鈔的購買力,老百姓和商家就會慢慢地接受它。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是法定貨幣了,這是潤物細無聲的手段。

    而在實際上,鐘泱也沒有損失什麼。這筆錢以貸款的方式花了出去,但卻也是從左手轉到右手罷了。農民們在拿到錢之後,必須按照技術員的要求進行采購。至于采購的東西,自然就是天興集團自己出產的產品。

    這樣做不但促進了商品的流通,也活躍了原本已經飽和的市場需求,為天興集團下屬的相關工廠開拓了新的消費群體。。.。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5
卷二 第一百二十章 惠威將軍(一更)


    尚且駐扎在廣西的粵軍,還有五十余營,大約有一萬五千人左右。陳炯明身為全軍主帥,竟然被迫離開廣州,而且省財政廳長鐘秀南也跟著離任,他們在廣西的糧餉無有著落,自然是全軍嘩然。

    駐桂粵軍總指揮葉舉于4月26日率部離開南寧,次日,桂軍將領劉震寰入城接防。粵軍大部向梧州開拔,一部取道粵境高,雷州返省。到了5月下旬,才陸續的全部抵達廣州。5月20日,葉舉通電陳孫兩人,向陳炯明懇請其返廣州維持粵局;向孫逸仙要求其恢復陳炯明省長及粵軍總司令之職,並且免除胡漢民之職。

    署名者有葉舉,魏邦平,熊略,翁式亮,何國梁,鐘景堂,陳炯光,陳德春,丘耀西,陳小岳,楊坤如,羅紹雄,李雲復,賀瑞廷,袁帶,紀澤波等粵軍的重量級將領。早期的魏邦平雖然迫于壓力保持中立,但對于局勢的判斷,內心深處依然還是希望陳炯明能回到廣州主政的。

    但是這件事情並未能妥善解決,反而是因為北方發生的一件大事而令時局變得愈加惡劣起來。

    1922年的6月1日,北方發生了一件深刻影響著中國未來政治道路走勢的大事件。那就是舊國會的恢復以及6月2日“翰林總統”徐世昌的下台,這是一次點燃了南方亂局的導火索。

    時值直奉戰爭剛剛解結不久,王家襄,吳景濂等舊國會議員共二百零一人,得到直系的支持,于今年的6月1日,集會于天津,通電全國,宣言“非法總統”無效。所謂的“非法總統”,其實指的就是徐世昌,他是1919年安福“新”國會選舉出來的,在當時的情況來說,屬于非法。

    戰事上取得了勝利,直系軍閥曹錕、吳佩孚等人不但控制了北京政府,還宣稱自即日起,應由舊國會完全行使職權,再由合法總統依法組織政府。迫于時局和世人的壓力,徐世昌不得不于6月2日宣布辭職。同日,曹錕,吳佩孚通電請黎元洪復職,並勸南方的孫逸仙自行辭去“非常總統”一職。

    孫逸仙的這個“非常總統”,從一開始就是非法選擇出來的,而且過程中還有各種威逼、強迫、恐嚇、毆打事件發生,實在算不上是符合憲法,更談不上“護法”。護法者自毀其法,還恬不知恥的指責北方政府“非法”,實在是讓後人唏噓感慨。

    當然,邏輯道理上也很可笑,無非就是既然對方做錯了,那我也可以跟著錯了。五十步比一百步,還是優秀了不少的。此誠可笑哉,只是不知百姓待如何?

    但無論如何,徐退黎返,舊國會制憲,給北方有“非法”總統,南方有“非常”總統的僵局提供了一個和平解決的希望,這在當時是受到全國各方人士一致踴躍贊同的。但是,孫逸仙是否願意與徐世昌同時下野呢?

    請“北徐南孫”同時退職,的確最先是由實力派直系的孫傳芳公開建議,但這也是代表全國民意之所歸。舉個例子說,北方的知識份子于6月3日,也即是徐世昌辭職後的第二天。由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暨李建勛,胡適,沈士遠,高一涵,尹炎武等二百余人組成了一個聯名團體,一致發電給孫逸仙以及廣州非常國會,請求他停止北伐,實行與徐世昌同時下野的承諾。

    但顯然孫逸仙不是一個遵守諾言的男子漢,他當著全國人民放的屁又一次無影無蹤了。他不單只是向列強發出照會,要求諸國勿承認北京的新政府,並且還去督促廣州非常國會進行投票,極力抵制黎元洪復位。

    其實,主要的目的還是在于吳佩孚支持了聯省自治。一旦這個計劃落實了,毫無根據地的北伐軍將待如何?況且真要各憑本事,治理地方的話,孫逸仙算得上老幾?這一點是他決然無法同意的,他還要當新中華的“國父”呢心中的野望就這麼破滅,怎麼可以

    面對著這樣的困境,孫逸仙也依舊不肯放棄內心的野望,即使因此而焚盡粵省也在所不惜。

    他于6月12日招待廣州報界記者茶會中的談話,說到了葉舉部隊,聲稱如果全數不退出廣州市三十里之外,他就會用八倍口徑大炮的毒氣彈,在三個小時內把六十余營陳家軍變為泥粉。會後各記者議決不登載這段談話,以免振動軍心。

    但當月14日,已被香港報紙已聞訊發表,到了19日,更是被還在上海的《申報》給登載了。

    葉舉之所以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不全是想為上司陳炯明打抱不平,更是因為孫逸仙濫發紙幣且不得民心,廣州軍政府發行的帶有孫逸仙頭像的軍票,竟貶值到了僅有原價的65。

    粵軍士兵的月餉原本就只有每月8元,從去年的九月份開始,孫逸仙以總統府的名義聲稱府庫缺錢,只支付了其中的6元,其余還在拖欠。粵軍士兵之中,排長以上的職務都被克扣將近一半的糧餉,這都沒有造反已經是一種奇跡了。到了孫逸仙率軍返粵,紙幣更是貶值到了只有原來的六成,那士兵的困難,又有誰來買單呢?

    相比于孫逸仙住著月租66元的“簡陋不堪”的公寓,每餐飯菜更是僅花費2元,其“艱苦樸素”的作風實在是讓人敬仰不已。

    雙方分屬兩派,如今更是因為立場和利益的問題激烈的踫撞在了一起。雖然還沒有擦出什麼難以收拾的火花,但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從周華那里得來的消息,鐘泱已經獲悉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孫逸仙在在手上還有3萬余人的部隊,但因為起兵員構成復雜,缺乏正規的訓練,真正擁有戰斗力的隊伍不超過7000人。唯一能夠倚仗的,就是那八艘鐵甲軍艦組成的近海海軍艦隊。

    反觀葉舉所部,雖然人數只有不到一萬五千,武器裝備缺乏,糧餉也不足。但是因為是百戰精銳,且訓練有素,軍紀嚴明。更因為以前的人脈關系,葉舉得到了廣州民間和商界的廣泛支持。其中粵海商業協會和陳廉伯的商團總部,更是為葉舉籌集糧餉,供應軍火物資。

    相比于北伐軍的軍紀渙散,紀律素質較好的粵軍更受普通民眾和商業人士的歡迎。全賴陳炯明上任以來一直推行的善政所致,再加上葉舉本人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在上流社會有著比較良好的信譽保證。葉舉的父親葉竹筠是惠州豐湖書院山長,受到門風的影響,葉舉從小就受到過良好的知識教育,個人品德方面也為世人所稱頌。

    當然,此時的葉舉還不是惠威將軍,一直到1923年,他才因為其師周善培的緣故與直系的曹錕、吳佩孚搭上關系,被北洋軍政府授予惠威將軍的稱號。

    陳炯明唯恐軍變,釀成流血沖突,故而一直留在惠州安撫部下。只可惜,無論是洪兆麟,還是葉舉,他們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陳炯明首先是一個政客,其目光關注的是民生。但葉舉卻是一個軍人,孫系以卑劣的手段趕走了自己所愛戴的上司,更是縱兵遺禍地方,他決然忍不下這口氣。

    而孫逸仙不但出言恐嚇,其中孫系的胡適、汪精衛等人更是想要出錢買通粵軍的中層軍官,花費巨資運動各部殺其長官。這樣的言行和手段,無疑是在逼迫原本就在氣頭上的葉舉。

    天海閣,一棟氣派非凡的海邊別墅。一片靠海的高地上,玉白色的高牆圍繞著四周,猶如吐信的巨蟒。高聳巍峨的整體造型,就像是一座中世紀的城堡。但一片片閃爍著耀眼光華的玻璃點綴其上,平添了一股精雅致趣的氣息。

    亭台樓閣勾連之間,建著繁花爭艷的園圃,優美的舒適的環境,猶如仙境。

    封閉的秘密會議室內,依舊是古文會的核心成員,一共十三人規規矩矩地端坐在靠背椅上,商討著即將面臨的嚴峻局勢。

    “好了,粵軍和北伐軍的主要態勢以及概況介紹完畢。”最先發言的是負責情報收集與分析的周華。他先是分別介紹了一番葉舉所率的粵軍余部以及孫逸仙所屬的北伐軍本部,以便于眾人對當前的態勢能有正確的評估。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葉舉所部是佔優的。海軍的力量還並沒有決定性的強大,決定勝負的關鍵依舊是各自的陸軍。以裝備來說,北伐軍佔優,但雙方的差距並不大。差距大的是實際戰斗力。葉舉現在統領的軍隊,不但有馳騁兩廣的百戰精銳,更有原鄧鏗所部的第一師鐵軍,軍事素養高,戰斗意志強,不是北伐軍的烏合之眾可比。”

    最詳細的最全面的情報,鐘泱都是最先知道的,所以他仔細分析過兩邊的軍力對比之後,才得出了現在這個結論。

    “可孫逸仙在政治上的號召力很強,估計到時候粵軍很可能會被諸省圍攻,想要在這里長久的立足,著實困難。”劉進洋現在已經是總統府的要人,于成功的打入了孫系的內部核心,所以他才能獲得更深層次的情報,更了解到孫逸仙的政治號召力。

    “陳永善已經打算退出兵工廠的運營了,胡漢民想插手兵工廠的經營。”陳澤面無表情,但是熟悉他為人的劉進洋和伊忠明等人,都知道這個老好人也開始憤怒了。

    陳永善雖然也姓陳,但其實和陳炯明沒有什麼關系。他出生于廣東香山前山,是檀香山富商陳芳之孫、陳席儒之子。早年留學美國,畢業于耶魯大學物理系。後來更是進入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1915年回國,便擔任津浦鐵路局局長。作為愛國知識分子,也曾參與過護國倒袁運動。到了1916年後,陳永善與陳炯明相識相知,這兩位受過正統教育並且同樣關注國家建設的知識分子一時引為知己,陳永善在粵先後任廣東江防司令、石井兵工廠廠長,被省政府授陸軍少將餃。

    因為專業知識過硬,且為人忠厚,陳澤于陳永善也是一對知己好友。現在石井兵工廠正在面臨總統府的壓迫,作為合伙人的陳澤,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5
卷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變局將起(二更)


    天宇科技和粵軍合作開辦石井兵工廠一事,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陳澤與省政府內陳炯明一系的密切關系,也不是什麼秘密。從頭到尾,陳澤都是站在一個商人的立場上,對孫逸仙等人的**統治理念表示了抗拒。

    如果不是有著地宮給予的必要保護,陳澤早就被暗殺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其他的商人雖然也有反對軍政府的,但從來沒有一個像陳澤那樣旗幟鮮明的公開發表反對聲明。甚至在外人看來,陳澤和劉進洋之間的友誼,也因此而使得彼此間的立場差異限于破裂的邊緣,天興集團將要拆分的傳言,一時之間沸沸揚揚。

    “讓陳永善不必擔心,孫逸仙在這里的根基並不牢靠,單靠海軍不足以成事。北伐軍遲早都要退走,我們可以在此安安靜靜地坐等結果就好。”對于目前的局面,鐘泱卻還是保持了清醒的頭腦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對未來的局勢表示擔憂。”對于當前的態勢,劉進洋卻並不樂觀︰“從二月份開始,總統府里就來了幾個俄國人,最近幾日,更是在書房內與孫文頻頻商議。”

    得到了這個情報,鐘泱嘴角含著冷笑︰“**黨的赤化,看來是要正式開始了。既然如此,我們也要早作準備。”鄭重地目光掃過了在座的眾人,鐘泱以不容置疑的語氣下著命令︰“天興集團將會拆分,以原來的模式分別改組成為天宇集團和興華社兩個組織。細節上的問題,就由陳澤和劉進洋分別進行處理。”

    “是的,我明白了。”

    面對著鐘泱投過來的眸光,陳澤和劉進洋也是沉聲應和,這本就是當初商議好的決定,沒什麼可爭論的。

    原本的天興集團,可不但只是包括天宇科技和興華商業協會,它的職能幾乎囊括了古文會的所有分屬部門。甚至可以說,天興集團就是古文會的對外稱呼。短期內或許還沒有什麼,但時間長了,難免會出現麻煩。職權的混亂與重疊,絕對不符合鐘泱的要求,更不符合古文會的利益。

    此次的改組,不單只是鐘泱一個人的意思,而是組織內出陳澤和劉進洋之外其余所有人的意思。其中更是包括了伊忠明的青竹化工,也將會在改組之後脫離天興集團的管轄,獨立出來,成為一個擁有自主經營權的化學制品企業。

    “我的要求是,天宇集團的主要工作重心,將是立足于兩廣以及海南。政治和軍事上的事情,不要過多的去涉足,只要扶植好代理人就可以了。暫定的目標是還在廣西的李宗仁所部,讓他加入組織的外圍,為我們的發展保駕護航。”

    這番話語,基本就是對陳澤的要求,廣州的局勢太亂了,天宇集團並不適合繼續留在這潭死水里。去廣西扶持李宗仁,將會獲得更多更有價值的利益,比起在這里陷入政治斗爭的漩渦,要好得多了。

    雖然因為私人情感上的原因,陳澤的內心其實並不願意如此,但他並非感情用事的魯莽之人。對于粵軍的勝負和古文會的發展,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即使再有不甘,但他也還是擺正了現在的心態,俯首應命︰“是的,我知道了。”

    “興華社的任務也不輕松,劉執事必須要和北伐軍的各級官員打好關系。更是要在其中培養出我們的人,不過不需要焦急,我們的日子還很長,穩定比效率更為優先。”

    “好的,沒問題。”

    這也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劉進洋倒是沒什麼不愉快的情緒,相比于陳澤的落寞,他現在顯得有些躍躍欲試。作為一個有志于政界發展的年輕人,劉進洋更像是一個喜歡插手的政治的商業大鱷。

    在古文會的未來藍圖規劃里,興華社的主要任務還是在于金融和商業貿易上,實業方面的發展則由天宇科技來負責。因為攤子鋪得愈來愈大,鐘泱也無法繼續讓陸戰士兵為經常外出的核心成員提供必要的保護措施。

    所幸玄鐵保安公司已經步入了正規,一批接受過專業訓練並且家世清白的戰士通過了重重考驗,正式成為了古文會里各個要員身後的保鏢。其中陳澤和劉進洋,更是被嚴密保護著的重要人物。

    分配完了陳澤和劉進洋的任務,鐘泱便扭過頭去對周華吩咐道︰“周華,廣州城內古文會的注冊會員,你拿著名單去一一聯系,盡量讓他們轉移到南沙地區。這些人的安全,必須要得到保障,以免事態惡化,導致文化層次上的損失。”

    “是的,我這就去辦。”

    看著周華認真而恭謹的回答,鐘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已經證明了周華在處理實務上的優秀能力。保護文化工作者以及相關的文物古籍,在鐘泱眼里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這些才是中國損失不起的財務,為此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軍事動員,以避免廣州城內的文化遺產毀于戰火。

    就在古文會整裝待發,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葉舉所率領的粵軍,也完成了集結和動員。為了督促孫逸仙實現當初的諾言,和徐世昌一起下台,全軍上下不惜發動兵變

    其實早在當初,鐘泱就已經猜測到了這樣的局面。是孫逸仙的野心,把北伐軍逼到了死胡同里。如若孫逸仙下台不當總統,沒有根據地的北伐軍定然分崩離析,或被驅逐或被解散,而孫系人馬也將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但不遵守承諾,北伐軍也要遭受全國的唾棄,更是會被整個兩廣地區所排斥。因為粵軍主力尚存,孫系北伐軍難以在這里立足。

    可以說,是孫逸仙自己那顆不甘寂寞的野心,使得北伐一發不可收拾。至此進退維谷之際,孫逸仙也只能以總統府的名義繼續硬著頭皮走下去了。這種愚蠢的舉動,本來是無法取得成功的。但是中國人的歷史,早就由不得中國人來選擇了,來自甦俄和日本的資助,使得**黨在這種必敗的局面下,也依舊能死灰復燃

    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工作,鐘泱也有了足夠的空閑時光,去欣賞接下來的好戲了。雖然大致的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可鐘泱一點也不想去改變,更不會狂妄到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原本的歷史。

    這件事情本身,還有著太多的謎團和疑問,貿貿然的參與其中,不是智者所為。憑借著半吊子高中歷史教材就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歷史,那才是真的狂妄。世界是用無數人的夢想堆砌起來的,豈是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扭轉的。

    擁有著智能工廠的鐘泱,自然有著懷著余力去好整以暇,去從容不迫,施施然的坐在外圍,看著兩只還在局中廝殺的蟋蟀。

    1922年6月15日晚,白晝炎熱的天氣被清涼的海風吹散,舒爽的夜空里,群星閃爍。皓月當空,皎潔如銀盤,如水的華曦傾撒在大地之上。如此的良辰美景,卻也洗刷不清人間的悲戚。

    已經38歲的魏邦平,長著一副俊朗剛毅的國字臉。他原本是粵軍的主要人物之一,第三師的師長。但是在孫陳的矛盾之間,他出于軍人的本分以及對自身安全的顧慮,選擇了中立。更因此而被孫逸仙任命為廣州衛戍司令,統合近萬兵馬,權柄極大。

    他剛從葉舉那里回來,乘坐著專車到了自己的衛戌司令部。今天和葉舉的商議,讓他憂心忡忡。他知道葉舉的為人,是絕不會向孫逸仙這種人妥協的,暫時還能壓制下屬展開談判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于談到了關于內部軍心不穩的事情,對總統的行動讓魏邦平難以心安,他並不希望局面敗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撫著已現皺紋的額頭,原本那一個爽朗的平頭發型,讓他顯得很是精神。但此刻,卻只剩下了煩惱和苦悶。

    于九時許,接到各方傳來粵軍星夜移動,各街道戒嚴的報告。哀嘆了一聲,魏邦平知道最壞的情況還是出現了,葉舉定然是無法繼續節制部屬,群情激揚之下,定然是要去總統府討個說法的。以孫逸仙好面子的為人性格,此事依然惡化到了最壞的地步。

    但無論如何,魏邦平也不能坐等事發,他立即電告總統府,適時秘書長謝恃接話,魏遂請謝到司令部當面敘述,親自告之以一切情形,並且還懇請孫逸仙暫且出府。對方也不是愚笨之人,當即匆忙而去。

    可到了夜晚12點多之後,魏邦平見對方竟還沒有回話,便再此打電話到總統府,這次接話的恰好是孫逸仙本人,魏邦平暗叫僥幸,遂連忙勸他出府。但是孫逸仙卻很自信,滿不在乎地答道︰“現已戒備,斷不怕其來攻,府中衛隊一團,且有手機關槍,足以抵御有余,惟你當小心”。

    從美國那里依靠走私,孫逸仙以總統府的名義采購了65支湯姆遜沖鋒槍,以供護衛隊的使用。在狹窄短促的區域里,這種“手提機關槍”火力異常強大。而總統府的護衛隊,正是全部裝配著這種強勁無比的武器,以至于孫逸仙對自己的安全問題向來是自信滿滿。

    到了凌晨二時許,葉舉以電話告之魏邦平︰“現在已有舉動,請知會所部”。其實葉舉也並非想要置孫逸仙于死地,對方畢竟是**黨的黨魁,殺之恐對局勢殘生太過惡劣的影響。所以才會把這等機密的事情告訴魏邦平,想要通過他的關系告知總統府。

    魏邦平卻是心思惶急,他不得不先對葉舉進行渴求︰“為時倉猝,恐易誤會沖突,請給多些時候,以便即電致部曲,勿生誤會”。而葉舉也答應了,他雖然是個軍人,但並非沒有文化,也不缺乏大局觀,他也是曉得其中利害關系的。故此,他答應了魏邦平暫緩行動的請求,不過也明說了,這個時間絕對不會很長。

    有感于情勢危急,魏邦平亦不敢有所輕忽,而是當即電致總統府。這一次,接電話的只是一個副官。面對著話語間急切不已的魏邦平,他的態度顯然有些冷漠,只是死板地強調著說總統已安睡。甚至魏幾經催促,還大吼︰“事已發生,不能再留”。

    但是這名副官,依舊是用冷冰冰的語調,繼續說總統仍熟睡未醒。這個時候,本就不笨的魏邦平,也知到孫逸仙已出府去了。這一手金蟬脫殼的妙計,連自己也被蒙在了鼓里,他也明白,他始終不是孫系的核心人物,自然不可能得到完全的信任。

    皎潔的月色下,雖是黑夜,能見度其實並不低。孫逸仙面帶寒霜,高檔的轎車車廂內,氣氛有些凝重。段坐在一旁的秘書長謝持,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孫逸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早已充盈其上,誰敢輕易觸這個眉頭。

    只見年近六旬的孫逸仙,青絲間早已白發叢生。但銳利的雙眸卻是風采更勝,充盈著如鷹如狼的氣勢。因為過于憤怒,雙手握拳,牙根緊咬。想當年,因為實力不夠,名望也差,所以時常被人驅趕。那時所受的屈辱,就已經讓性格心狠毒辣的孫逸仙咬牙切齒了。

    到如今,一個小小的粵桂邊防督辦也敢對自己呼來喝去。平時被當面直呼“孫大炮”這樣的羞辱,他也是百般忍耐。但這種縱兵逼宮,對孫逸仙這種自比皇帝的野心家,無異于起兵犯上是絕不可饒恕的大罪

    “停車,我們要檢查”

    就在孫逸仙還被怒火燒灼著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高喊。謝持仔細一看,才覺得不妙︰“先生,是粵軍所設的關卡這可如何是好啊”

    謝持一時間慌亂無神,己方不過輛車,可戰之人也不過五名護衛。觀其對方,至少有一個排的人馬,拉著帶有鐵絲網的拒馬。眼神好一些的,還能看見後面有著簡陋的沙袋所布置的防御工事,架著輕機槍。

    這絕對不是依靠硬闖就能通過的謝持得出了這個讓他絕望的結論,故而他才慌慌張張的看向了孫逸仙,語無倫次的說著胡話。。.。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6
卷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兩次炮轟(三更)


    相比于謝持的慌亂和六神無主,孫逸仙倒是顯得鎮定和舉止從容,即使性格智慧並非超卓之輩,但當了這麼多年的上位者,該有的氣度還是有的。

    面容肅穆,那一股自然流露出的威嚴和氣勢,使得原本心中滿是焦慮的謝持也安定了不少。而緊隨其後的四名總統府護衛隊隊員,也拿起武器下了轎車,小步快跑地來到了孫逸仙的旁邊。

    這是一群狂熱的**黨黨徒,手里拿著清一色的湯姆遜,帶著堅毅的神情擋在了“大總統”的身前。這種無懼于死亡的果決,以及他們手中的武器,都讓哨卡的粵軍士兵大為緊張,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能夠有帶槍保鏢的都是大人物,這一小股粵軍士兵可不願意鬧出什麼誤會。至于孫逸仙,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局面一度僵持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趕快放下武器,我們要檢查”

    哨卡內的一個班長躲在工事後面扯著嗓子大喊,在沒有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他是不會傻到自己上前去的。孫逸仙也不答話,就這麼靜靜地坐在車廂後排,而四名忠于領袖的戰士,也都默不作聲,只是拉開了沖鋒槍左側的保險栓。

    就在雙方僵持住的這個時候,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帶著五個士兵經乘車過了這里,為首的那個年輕其人,身上流露著逼人的煞氣,顯然是百戰余生的勇烈之士。他先是若無其事的靠近車子,斜著眼楮冷冷地掃了一眼車廂內的孫逸仙和謝持。

    看到他嘴角不經意間露出的譏笑,顯然是認出了車中的人物,不過倒是沒有當場揭發,而是直接走到了哨卡處,拿出了一份證件在駐守此地的那個排長面前晃了晃︰“放行。”

    “是”

    這個排長此時的心情顯然有些慌張,來人持著親衛隊的證件,他當然認得。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煞氣的年輕人,正是葉舉葉督辦的親信,擔任著親衛隊隊長的角色。這樣的人物,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排長敢管的。什麼也不問,他就直接選擇了放行。

    “先生,這、、、、、、”見對方打開了管卡,謝持顯然還是有些遲疑。

    “走”孫逸仙卻是明白了,所以他也不廢話,直接下了繼續趕路的命令。

    而接到了命令的司機,也趕緊啟動了汽車,緩緩地駛向前方。幾名總統府衛隊成員,見沒有什麼危險了,也就重新的回到了後面的那一輛汽車。

    而年輕的軍官也是不屑的一聲冷哼,直接的坐上了自己的軍車,跟著前面的兩輛轎車開了起來。顯然是要隨著對方一起前進,目的也很明確,就讓各個管卡不要阻攔孫逸仙一行人。

    待到這幾車人都離開之後,一個小兵才呼出了一口濁氣︰“排長,我好像認得那兩輛黑轎車,是總統府的車子”雖然看著對方已經離去,但是剛才那種大氣不敢呼一下的氣氛,還在這名小兵的內心留下了不小的余波。

    “廢話,看到那幾挺手提式機關槍沒?是孫大炮才有的玩意兒,我早知道是他”拍了拍這小兵腦袋上那破舊的軍帽,這排長說的話很不客氣。

    但是那小兵卻並不氣惱,顯然兩人的關系很熱乎。只見他面帶驚慌︰“那為什麼不把這貨攔下?放跑了這老東西,難道不怕上峰責罰?”

    “不該管的別管,我們這些當小兵的,就要有小兵的見識。剛才的那個軍官知道不?我認得,是葉督辦跟前的紅人,出了什麼事,也是他擔著,和咱們沒關系。”班長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能夠舒舒服服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小軍官,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而另一邊,在一輛軍車的開道下,孫逸仙終于平平安安地穿過了廣州市區,途中更是遇上了跟過來的夫人宋慶齡。只不過因為收了驚嚇,已然小產,而且以後都不能生育。

    抵達長堤海珠公園的海軍司令部,負責接待的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營長,年輕而又英俊帥氣的葉宜偉。隨後孫逸仙也在一群親信的陪同下登上了楚豫艦。至此,才是真正的脫離了險境,粵軍沒有軍艦,已然威脅不孫逸仙本人了。

    孫逸仙登上了離岸的軍艦,一片風平浪靜。但是還留在總統府里的護衛隊死忠分子,卻是陷入了莫大的危機之中。

    粵軍在夜晚…多的時候,開始率軍包圍了總統府。以要求孫逸仙實現之前的承諾,和徐世昌一起下台,辭去“非常總統”一職。

    因為得不到想要的回應,粵軍便于拂曉時,由司令楊坤如所部數十人,打算搜繳總統府內衛隊手中的軍械。經過了一番勸慰,孫逸仙的警衛營詐稱願意繳械,但是卻暗中打算開火。

    楊坤如不疑有詐,排了一對士兵盡到了總統府府內,但迎面而來的卻是瘋狂手提機關槍掃射。毫無準備的粵軍士兵立即全數倒斃,無一幸免。因為湯姆遜沖鋒槍的強大火力,死者尸體大多分作兩截,若腰斬然,由此可見手提機關槍之猛烈也。

    孫逸仙的衛隊共有五十支最新式一九二一年模型的湯姆遜機關槍。當時列強禁運軍火入華,所以可以斷定這些新式武器,絕然是從美國經菲律賓走私偷運入華的。

    袍澤慘死總統府,府內護衛的鬼魅伎倆自然是激起了粵軍上下的憤怒。在同仇敵愾的氣氛下,粵軍楊部遂與第二師第四旅李雲復部之第七團會合圍攻總統府。孫軍除衛士隊外,還有陳可鈺的警衛團一團,約千余人。

    就在這片原本風景秀麗的街區,孫陳兩軍激戰,相持良久。為了盡快結束戰事,平定廣州城內的亂局,粵軍只好開炮助攻。

    到了白晝的上午十點,在粵軍的強大攻勢之下,孫軍最終不敵,這才真正的願意繳械投降。晚上八點,粵軍司令鐘景堂向葉舉所在的總部電報軍情。起內容包括了孫系北伐軍已悉數繳械;總統府關閉鐵閘不肯開,粵軍已將總統府包圍,並在觀音山開炮三響作為恐嚇之意;虎門全境已完全收復,長洲堂經派三營往收復;另派兵三營進駐河南;還有孫逸仙任命的財政部長廖仲愷已經被關押在石龍。

    這場總統府之戰,計孫系北伐軍死傷十余人,而粵軍死傷則在三四十人左右,平民為流彈所傷者亦有二、三人。可見戰事其實並不激烈,如果說是動真格的,孫逸仙能不能跑掉站且不提,在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下,陳可鈺等人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平定局勢的過程中,粵軍軍紀嚴肅,而葉舉所最顧慮的,卻是孫逸仙在廣州市內所招募的民軍,唯恐這些有著不良記錄的匪兵趁機擾亂民間。在此之前,孫逸仙任命姚雨平為大本營游擊司令,大量招募土匪,編為民軍,以供調往韶關作為襄助北伐的後勁。

    姚雨平在廣州市內設置了四十二所募兵機關,葉舉早已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6月16日的微晨,便命令粵軍的第一步軍事行動,就是把這些散在廣州市各處的民軍繳械解散。

    同時,第三師師長魏邦平本人雖聲言守中立,但其部屬旅長陳章甫則協助維持地方秩序,由各部隊混合組織粵軍聯合巡查隊,陳章甫任指揮官。在把總統府守軍繳械後,即開始有序的分布于市內各地,竭力維持治安。還派軍車巡游街道,懸掛著“匪徒搶掠,就地槍決”等標語。

    這一番舉措,使得廣州城很快便從混亂的局面中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往昔的火力。

    孫中山于十六日微晨登楚豫艦後,即率艦隊繞道集中于黃埔,此時的孫逸仙,早就被憤怒和屈辱沖昏了頭腦。葉舉此舉,無疑是對軍政府大總統、**黨總裁、辛亥之“國父”的極端藐視。

    他不顧周圍海軍將官的勸諫,執意要下令要使用開花彈向居民區開炮,還要求以機關炮進行掃射

    當孫中山于十六日下令海軍開炮時,身為艦長的溫樹德意頗猶豫。此人曾就讀于英國皇家海軍學校,受到的是最正統的軍事教育。況且岸上都是自己國家的平民,他實在是不忍心以炮火相加。

    而且各艦艦長也都不願開炮,但他們都被孫系人馬嚴密監視,起中更有黨徒聲稱︰“天大事情,由總統負責。”艦上軍官被水手以手槍威脅,強迫向長堤岸上市區開炮,這些水手是孫中山前在海員公會招募上船的。

    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各艦長自然是無話可說,只得向空亂轟一陣,因為有意的避開了民房稠密的地方,故而毀壞的地方較少。

    就在這個1922年6月17日的上午,孫逸仙親率永豐等七艦由黃埔出動,于中午過後一點半鐘,在粵省大河海珠天字碼頭,士敏土廠前各處開炮轟擊,又向白雲山,觀音山,大沙頭的廣九車站,沙河等處進行了覆蓋性射擊。

    在兩個小時內,先後發炮達六十余響,才總算是暫時停止。下午五點,卻又重新開炮直到黃昏時候的起點左右,艦隊才歸隊退卻。兩次炮轟,炮聲前後將及百響,子彈橫飛,四散墮下,傷人毀物,不知凡幾。

    這種轟動性的新聞,當然是被各大報章指摘唾罵,海珠前兩岸都是商店居民繁密的地區,開炮時,附近居民紛紛喊救,行人不幸罹彈死者十余人,而東提一帶,除東亞酒店外,無一鋪戶不受損毀。

    就以冠月茶樓為例,整棟房屋被炸毀,死傷將近三十余人。河南,觀音山,沙河,大沙頭附近一帶民房,亦受糜爛,而以河南東部的房屋,受到損毀最大。這兩次炮轟,房屋損失估計總共不下五百萬元。平民死傷,實數無統計,但據一般估計,總在百人以上

    雙方在這里都打出了真火葉舉炮轟了總統府,而孫逸仙也不甘示弱,炮轟廣州城至此,東南的局面再也不復平靜,陳孫之間的矛盾,再無回轉的余地。。.。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6
卷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姜瑞元(一更)


    上海巴黎新村的一所中式寓所內,舊時代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微微泛黃的亮色,映照在精美的紅木家具上。兩道細長的影子,拖倒在地上,拉伸到了很遠的地方。

    “瑞元兄,小弟此次前來,也是想看看你的意思。”先是為面前的俊朗男子倒了一杯燒酒,然後便試探著說道。听這語氣聲調,赫然就是興華社的社長劉進洋

    “唉,先生不听我之言,徒呼奈何?”

    這個先生,指的是孫逸仙。

    這個帥氣的男子就是姜瑞元,能與孫逸仙稱兄道弟的人物,對于時局的判斷,有著精準的目光和理智的分析。他今年三十幾許,生性風流,揮金如土。更是于上一年,剛娶了一位15歲的美嬌娘為妻。

    渾身上下散發著果敢和英武的氣質,豐朗俊逸的白臉,確可以用面如觀玉來形容。雙眸是明亮的丹鳳眼,鼻子直挺,薄厚適中的嘴角微微上翹。整體的氣質卻是很陽剛正氣,有股子傲然,堅毅,神情氣度可以用壯志凌雲來形容。

    總之,眼前的姜瑞元可真的是一等一的美男。自小就熟讀經書的他,長相氣質都很有東方的古典韻味。就像古代時的駙馬,犀利的鳳眼,入鬢的劍眉,確是東方男人長相的精品,,對于年輕的女性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對于劉進洋而言,關注的卻是此人的氣魄和才智。自從他加入了總統府的核心圈子之後,便通過各方關系結識了這名叫做姜瑞元的男子。稍一加接觸,更是為對方的心智和資材所感嘆,此人果如鐘泱所說,是超世之英杰

    “瑞元兄何必苦惱?先生如今已是深陷困境,不如此,何以顯出一個人的忠心和才華呢?”劉進洋此言,對于一個領袖而言,無疑是誅心之語。但對于還處在下位者的姜瑞元來說,卻就是一番金玉良言了。

    時值廣州亂局頻起,劉進洋自從開完了上一次的古文會核心會議之後,便帶著一行人高調的來到了上海。這次的行程,無論是孫逸仙,還是胡漢民,都是知曉的,也是同意了的。

    事情的起因,還是在于此前的行動所故。早在當初,利用鄧鏗的死,魏邦平的中立,洪兆麟避居上海的明哲保身。孫逸仙達到了肢解陳炯明旗下粵軍大部的這一目的,使得對方孤立無援,只得退守惠州。

    整個行動,北伐軍在孫逸仙的領導下有如神助。鄧鏗死後未及一周,北伐軍就完成了大部集合和統一行動,分工合作同心協力的夾攻廣州,打得陳炯明一個措手不及。

    孫逸仙儼然孫武再世,諸葛重生,連消帶打,一舉迫使陳炯明下野,接著就是迫不及待的開始籌劃北伐事宜。就在這時,身為粵軍許崇智的屬下,擔任第二軍參謀長一職的姜瑞元,懇切地向孫逸仙進言道︰“且慢,此時不宜北伐,陳雖被解職,但對其部署依然有足夠的號召力,而我方將士也未必真心歸附,現在廣州城中的第一第二師尚未撤走,西江上游的陳軍實力尚存,此次行動,我方已佔盡先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不趁此機會一舉剿滅陳部,待他將廣西葉舉調回,則大勢已去,悔之晚矣。我認為,應該立即進攻石龍和惠州將陳炯明徹底打垮,然後回師將葉舉殲滅,將廣東真正變成咱們**黨的地盤。”

    這本是老成之言,既然已經不厚道了,索性就不厚道到底。絕不可給敵人緩過氣來的時間,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才是現在該做的。雖然在道德層面上,這樣做很不和諧,但從軍事和政治角度分析,這樣做卻是必須的。

    可時而陰狠無度,時而優柔寡斷的孫逸仙在這里又犯了喜怒無常的老毛病。他琢磨了一下,認為不妥︰“我回廣東,人家沒攔沒阻,我撤人家職,人家欣然接受,我進廣州,人家主動撤出,這時候下手追殺,趕盡殺絕,公眾怎麼看我,輿論怎麼看我,我孫中山豈不和那些為爭個人地盤兒打打殺殺的軍閥毫無二致了嗎?我還北伐個什麼勁啊。”

    可問題是,兩廣的民眾喜歡的都是陳炯明,本來北伐就已經不受人待見,還不憑著武力殺開一條血路,震懾敵人。難道現在才想到要去關心民眾的意見嗎?只可惜,在這里孫逸仙才是老大,他的話才算數。

    最終,孫逸仙非但沒有采納姜瑞元的意見,反而派伍朝樞前往惠州迎接陳炯明回廣州,並且電請陳炯明以陸軍總長身份掛帥北伐。陳炯明回電倒是語氣恭順,但卻仍不肯掛帥北伐,對于請他回廣州履行陸軍總長職責,他只是向孫逸仙請假,但不再拒絕。

    孫逸仙一看,又開始陶醉于他的“以德服人”這個“高招”了。他以為陳炯明只要不對北伐掣肘,也就沒必要怎麼著對方。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然後,孫逸仙開始指定肇、陽、羅、高、雷、欽、廉及梧州等地為陳軍防地,派葉舉以粵桂邊防督辦名義統率之,廣州由第三師駐防。陳系部將自是欣然領命。

    至此,孫逸仙感覺後防已穩,糧草也已齊備,即令北伐軍集中韶關、南雄、仁化,改道江西北伐。北伐諸軍繞道不經廣州,自三水轉舟,直溯北江而上,經清遠而至韶關。所有北伐大軍自接到命令後,不及兩個星期就全部在韶關集中。

    1922年的5月4日,孫逸仙偕同胡漢明、許崇智等由廣州前往韶關,趁直奉大戰之際,頒下北伐總攻擊令,奉系張作霖這次是聯合了皖系和孫逸仙要一起討伐直系的,只可惜這邊剛比劃了一下,就傳來了奉軍兵敗兵糧城的消息,張作霖那丫的跑回東北去了。

    但孫逸仙此時兜里有錢,手里有兵,哪管你張作霖敗與不敗,繼續號令大家北進。北伐軍半個月時間相繼拿下南安、新城、崇義、信豐、虔南、龍南等縣,勢如破竹一般,孫逸仙沉浸在了勝利的憧憬之中。

    一群得意洋洋的北伐軍將領中,只有一個人悶悶不樂,在發出了“婦人之仁”,“豎子不足與某”的感慨後,獨自去了上海。“不听老子言,吃虧在眼前,我不陪你們丟人現眼了。”抱著這樣的嘆息,這個眼光犀利的人物也曾電告陳炯明,但最後還是發現難受重用。最終獨自一人無奈地跑回了老家。

    離開的人是姜瑞元,此時35歲,在孫系北伐軍陣營中屬于後起之秀,但正值壯年的他已經表現出了超越常人的政治敏感,之後形勢的發展,基本都印證了他的判斷。

    到了5月8日,葉舉不听號令,率領其南寧兵五十余營進駐肇慶,直逼廣州。其實也算不上不听號令,人家葉同志的老大是陳炯明,本人也多次在公開場合說出“你這個孫大炮”之類的話語,這樣的人又豈會听總統府的號令?

    身在韶關的孫逸仙電令廣州衛戍司令第三師師長魏邦平,沒有北伐大本營的命令,任何部隊不許進駐廣州,這道命令幾同廢紙。魏邦平是中立男士,他身為一個專業的牆頭草,絕對是靠不住的。5月18日,葉舉部喊著“清君側”,“除宵小”的口號涌入廣州,而魏邦平未作任何抵抗,人家兩人本來就是一伙的,葉舉又人多勢眾,來勢洶洶。

    陳炯明都沒能讓魏邦平替他賣命,你孫逸仙何德何能,能讓這顆牆頭草歸心?更可笑的是,20日葉舉等公開聯名致電孫中山,要求陳炯明官復原職,魏邦平這個大頭鬼也跟著在電報中署名。看到這情況,孫逸仙就算自視再高,也知道魏邦平這玩意兒不是個東西了。

    面對轉瞬之間廣州易手的窘境,留守的**黨要員汪精衛和馬君武急忙前往惠州面見陳炯明,討個說法,陳炯明當即表示︰“我為了黨誼和人格起見,絕對不會反對中山先生,對于部下行動亦必負完全責任。”汪馬二人將陳的態度報告給了孫孫逸仙。

    這麼多部隊集聚廣州周圍,剎那間就弄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這還不算,葉舉部還每天跑財政部找財政部長廖仲愷鬧餉,為了北伐,總統府也的確是暗中克扣了不少。手里沒錢的廖仲愷不勝其擾,請孫逸仙暫時回廣州,鎮懾一下,否則這麼鬧下去,成何體統啊。胡漢民則力勸孫逸仙千萬不要回去︰“太危險了,如果陳炯明和你翻臉,後果不堪設想。”

    孫逸仙考慮再三後認為,一來從匯報中陳的態度看,陳炯明不會撕破臉皮,二來他認為在陳不翻臉的情況下,憑借他大總統的身份,可以震懾一下無法無天的葉舉,如果能將事件暫時平息下去,則可保證北伐軍士氣不受影響,因此孫中山安排胡漢民留在韶關,自己帶親隨衛隊回返廣州。

    回返廣州前,5月27日孫逸仙下令︰“陳炯明以陸軍總長辦理兩廣軍務,所有兩廣軍隊悉歸節制調遣”,這道命令實際是恢復陳炯明廣東司令的職務,意思很清楚︰我恢復你的權力了,你應該利用你的權力命令你的手下撤軍。

    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陳炯明對這一任命不置可否,只是說︰“你放心吧,我已經讓葉退兵了。”可問題是,現在陳炯明根本就已經控制不住下面的軍隊了。北伐軍的做法,分明不是打臉,而是穿著鞋子往粵軍臉上踩,這事擱在誰身上能忍啊?

    孫逸仙到廣州後,本想召見葉舉等高級軍官,請他們顧全大局,撤回防地,結果葉舉早在頭一天就已離開廣州去了石龍,留下一群中下級軍官。孫逸仙不是直屬的長官,根本就指派不動,急忙連發三封電報給在惠州的陳炯明,大發雷霆︰“這些兵大頭都是你的手下,你小子倒是過來好好管教一下嘛”

    陳炯明卻很直接,回復說︰“我不回去,此時回去,豈不讓人誤解。”

    孫逸仙可氣壞了,以己度人,他內心的想法就是︰“你丫的裝什麼好人,葉舉就是你調來的”可他也沒想過,自己讓廖仲愷截了石井兵工廠的軍火供給,還斷了糧餉,葉舉要是再不反,他的部下也會把他干掉起來造反了。

    說起來,葉舉還算是很克制的了,對于屬下的約束也還算成功。要不然,孫逸仙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廣州城。那幾萬北伐軍和什麼大本營游擊部隊之類的雜魚,能夠和身經百戰的粵軍主力對抗?即使是以後的黃埔系,也未必有這個口氣。

    孫逸仙回到廣州十幾天,陳炯明、葉舉避而不見,城中混亂局面有增無減,可是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6月11日,徐世昌下台,黎元洪復任總統,老國會恢復了,這樣一來,使得孫中山這個大總統的合法性問題就暴露出來了,北伐的唯一借口都沒了,陷入了名不正言不順的死地。

    正因為諸事不順,心胸本就不寬的孫逸仙看著陳炯明就越是不順眼,還放出狠話要讓“陳家軍盡為泥粉”。其實從這里就看出來了,干大事而惜身,貪小利而忘義,不懂得審時度勢,透視人心,全在這個心懷野望的梟雄身上展露出來了。

    原本這個時候該說些好話,大家和和氣氣的商量一番,探討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葉舉和陳炯明原本就不是喜歡搞事的人,況且這里是廣東,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們是絕對不希望起戰亂的。可全部為孫逸仙的剛愎自用給毀了,你孫大炮這樣口出狂言,葉舉就是想和解,他的部下也不可能答應。

    說野心,孫逸仙無疑是有的,但要真論本事,就未必了。從辛亥到現在,一次成功的經歷有沒有?孫逸仙簡直是民國史上最典型的長敗不勝,屢戰屢敗,如果不是屢敗屢戰的性格,加上甦俄與日本的暗助,**黨早就在這種“英明”的領導下灰飛湮滅了。

    隨後的事情,就是互相之間的炮轟了。北伐的事業,南方的建設,都在這“大炮”轟鳴之下化為泡影。

    真要論才干和心智,劉進洋更在意眼前的這位男子。眼光和才智,都是一時之英豪,而且也有著作為領導者的魅力所在。如果不是加入了古文會,在立場和態度上已經站著非常高的位置,說不定自己還真的會願意追隨于這樣一個領袖吧。

    劉進洋這樣想著,臉上卻是淡然的微笑,時至今日,他也從鐘泱身上學來了一絲從容不迫的心態。雖說是來和姜瑞元進行初步的接觸,甚至是示好,但在本質上,他認為這只是一種投資。故而能以平和的心態來面對。

    但對于此時的姜瑞元來說,卻並非如此。他早年曾和一幫狐朋狗友在上海的金融市場里摸爬滾打,風光過,也落魄過,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而今正處于人生的有一次低谷,政治失意讓他有些意興闌珊。

    劉進洋的前來,無疑是讓他重拾自信的一個開端。對方不僅帶來了大筆的政治獻金,還願意為自己提供消息,出謀獻策。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雪中送炭的舉動,獲得了自己極大的好感。

    看著眼前這個自信而從容的年輕人,姜瑞元也仿佛想起了過去那個玩世不恭的自己。雖然兩人的性格完全不同,但在情懷上,卻也很是相近。正因為如此,姜瑞元對劉進洋的這一番舉動充滿了感激,也為日後兩人的友誼埋下了種子。。.。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6
卷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鬧劇結束(二更)


    孫逸仙棄岸登艦只後,立即電令北伐軍中的李烈鈞部“回師討賊”,又于18日發了份電報給姜瑞元︰“事緊急,盼速來。”

    姜瑞元這個人雖然自幼讀書,卻是一身江湖氣,儒雅之間隱藏著暴戾,且交際圈很雜亂,匪夷所思。他可以跟陳其美這樣的軍政要員結拜成兄弟,也可以和大罵袁世凱的戴季陶結成生意伙伴。一方面結交上海灘兩大霸主黃金榮和杜月笙,混跡青幫,另一方面,又追隨孫逸仙為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奮斗。

    姜瑞元接到孫逸仙電報後,把兩個兒子經國和緯國安排給了好友張靜江,自己義無反顧的回到了風暴的中心。姜瑞元登上永豐艦開始,就被委以全權,指揮海軍作戰,表現極為出色,在孫逸仙落難之時,姜瑞元盡棄前嫌登上永豐艦,且盡心竭力,隨侍左右,怎不讓孫逸仙感動,遂將其引為知己,經此一役,姜瑞元昂首進入到國民黨最高領導層。

    而就在永豐艦上,作為政治新貴的姜瑞元,也第一次注意到了某個叫葉宜偉的下級軍官。對方的精神和氣質讓他大為驚嘆,許多優秀的人,都能下意識地互相感覺到彼此的與眾不同,這是身為強者的感應。

    6月27日,碧空如洗,炎炎夏日,熱流吹拂在微波起伏的海面上。原本應該是一種輕松寫意的假日情懷,只可惜,戰戰兢兢的立在甲板上的人,卻是滿心寒意,冷汗頻出。

    孫逸仙背負雙手,站于高台上屹立不動,一雙鷲目怒視著下面的這二十五個所謂的民意代表。對于粵軍的恨意,對葉舉和陳炯明的惱怒,即使是過了這麼些日子,也絲毫沒有下降。這是他當上非常大總統以來,遭受的最不堪的羞辱。

    堂堂的一個“辛亥元勛”,雖然是自封的,可那也是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啊。如今,什麼面子都丟光了。軍政府的首腦竟然被“下屬”趕出駐地,這等羞辱是孫逸仙萬萬無法忍受的。

    廣州市民深恐孫中山再行開炮,于今日選出了這二十五人作為民意代表,由伍朝樞隨同登艦謁見孫逸仙。各界代表利于甲板上,俱皆環立。首由伍朝樞報告,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孫逸仙的軍艦不要再向城內開炮。

    孫逸仙卻是屹立不動,注視各代表不發一言。此情此境,各紳界代表無不戰戰兢兢的俯首陳述︰“謂大總統南來愛民若赤,民等亦無間言,此次變故,商場損失甚大,萬懇體恤民艱,勿再啟干戈。”他們都是在廣州城內有家業的,孫逸仙這麼搞下去,任誰不人心惶惶?

    善團總公所代表,一位梁姓的社會上流人士,更是請求總統表示意見。然後更是有方便醫院代表範某鞠躬懇求,希望身為大總統的孫逸仙能夠體念商民之苦,總求切勿……

    孫逸仙不置一詞,依舊是面目森冷。而作為代表的眾人至此已是吶吶而不敢言。而總商業協會代表黃某更是訴苦,謂之開炮後商場已糜爛不堪,而且連日有來因為亂局而導致治安紛擾,搶掠之事時有發生。小東門一帶商店,大約八百余商家損失約八十萬元以上,這還只是有形損失。

    至于那些難以統計的無形之損失,不知幾許。所以這些代表才會迫不及待的硬著頭皮來哀請作為大總統的孫逸仙能夠俯恤民艱,稍為退讓,勿再開炮,以維危局,而惠地方雲雲。

    可當各代表發言時,孫氏目不轉楮,反而是露出一種怒容,及代表言畢,然後發言,稱︰“若果陳氏今早抵省,我即今早開炮;今晚返省,即今晚開炮”其實意思就是要逼迫民眾和商界作出選擇,不要再去支持陳炯明。

    主要的問題還是在于要求廣州市民不再懇請陳炯明返粵主持覺面,否則他這個孫大炮就真的要開跑了。這一番恐嚇,看似無用,其實內里大有深意。

    首先,孫逸仙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如此灰溜溜的被趕走,連個場面話也來不及說,是絕對不符合他的性格需求的。所以他對粵省居民的第一點要求,就是要所有人替他送行,應該要有禮貌和尊敬的態度。更是直接提出了,廣州方面應該要給予孫逸仙一個適合大總統身份的送行。

    其次,既然要求北伐軍離境,那“廣東政府”就應該支付開撥費,甚至還要支付孫逸仙本人一百萬元的“選舉費用”。其實,是為了籌集北伐所需的軍費,在臨走之前希望在富庶的廣東撈上最後一把。

    最後一點,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點,北伐軍如今沒有根據地,南北又和談在即,那就必須要商量好割出一片區域讓北伐軍修養。孫逸仙經姜瑞元的提點,看上了江西境內的一些富裕的地方。

    這些要求,孫逸仙基本上都沒得到想要的答復。陳炯明和葉舉也不可能答應,你孫逸仙自己拉出的便便,憑什麼要讓粵軍來收拾?江西的地盤就更扯了,陳炯明是粵軍總司令,又不是贛軍總司令,還能做得了江西人民的主?

    古文會的會議室內,幻燈片上頻頻轉換著一張張不同的照片,配合著周華口中的信息,讓在座的眾人都對當前的局勢有了直觀的了解。

    “孫逸仙現率領艦隊退駐黃埔。長洲炮台也仍在北伐軍手中,可藉以掩護艦隊。從目前的態勢之中,根據參謀部的意見是孫軍會以黃埔為根據地,在附近各處召集民軍,編為海軍陸戰隊,等到北伐軍回粵只時,各軍即由艦隊掩護,夾攻省城,以作為謀奪回廣州的計劃。如果失敗,對方亦早于六月底時,安排好後路。我們收到了消息,他已由領事團處,暗中取得葉舉讓他安全離境的保證。”

    手里拿著教鞭,周華站在講台上做著詳盡的情報分析和匯報。前些日子的炮轟廣州城事件之中,因為古文會旗下的產業並不在那一片區域,所以所幸沒有受到直接的影響。不過一位城內治安狀況的惡化,搶掠傷人時間激增,玄鐵保安公司的任務加重了不少。

    陳澤卻是一年怒容,顯然孫逸仙的做法觸動到了他的道德底線︰“許崇智的軍隊現在已經被驅逐入江西境內的贛州,其人數只有四千人不到。關鍵在于這其中大部分的廣東籍士兵是心向陳總司令的。至于李烈鈞與李福林,他們兩人已經親自答覆不會加入粵亂的旋渦,以免粵人自相殺害。”

    陳炯明現在是全力支持黎元洪為總統的,因為聯省自治的緣故。一旦廣東得和平,統一即在指顧間,這是廣東全省人民的期望,葉舉也公開承諾將盡其之所能令這一切早日實現。海軍司令溫樹德更是因為之前的被黨徒強迫事件,已經不願意再和孫逸仙共事。

    “現在最大的問題,在于孫逸仙手上依舊握著海軍的控制權,他不單只在廣州市外四鄉大招民軍,土匪流氓,趁機進行活動,禍害鄉里民間。更是命令兵艦,四處截米截煤,以供給養。”財務部長黃紹廣不得不大吐苦水。

    “小虎瀝和沙螺灣等地,已經開始出現民軍的身影。至于我們從越南和江西訂購的煤和大米,也被截了。”

    雖然損失這點東西並不算什麼,但是長久以往,畢竟是影響不好。至于那些所謂的“民軍”,鐘泱更是厭惡︰“我會吩咐王立文,讓他處理掉軍事上的隱患。總之南沙是我們的南沙,誰也不能來動搖我們的根基所在。”

    孫逸仙自恃擁有海軍,在此肆無忌憚的橫行霸道,也讓鐘泱感到了發展海軍的重要性。不過暫時來說,他也並不是害怕孫逸仙手底下那幾艘破船爛鐵,岸防炮足夠招呼它們的了。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開戰畢竟是影響不好。

    有鑒于孫系的艦隊司令陳策帶領民軍把江門洗劫一空的先例,鐘泱可不願意在南沙也出現這樣的情景。南沙民團存在的意義,就用來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

    但是其他地方就沒有南沙這麼幸運了,粵軍人數太少,不可能處處布防,更何況還要集中起來對北伐軍將要采取的行動進行必要的防備。故而除了廣州市區比較安定之外,其余地方都或多或少的被孫系自組的民軍騷擾。有些地方更是被燒殺搶掠,洗劫一空。

    陳炯明歸粵之後所取得的內政成績,就這麼被孫逸仙一手摧毀了。三民主義的提倡者,卻是廣東民眾的迫害者,尤其是等到日後孫離開廣州之時,萬民歡呼彈冠相慶的場面,不知是何等的諷刺啊。

    北伐軍奉命回師攻粵,一入境,北伐軍中的粵軍就紛紛倒戈,其中大多數士兵本來就是當地人,平白無故的,憑什麼自己人打自己人呢。北伐軍中,尤以黃大偉,李福林所部,大都是同情陳炯明的。戰事發生後,紛紛歸降。梁鴻楷所率鄧鏗之舊部則全部歸由葉舉指揮。湘軍陳嘉佑在樂昌為謝文炳擊敗,退往廣西。西江方面,駐守梧州的粵軍第四師師長關國雄,于事變時即宣言贊同請孫下野,並制止滇軍張開儒部入粵。

    北伐軍回師攻粵,只翁源一役,戰事最為激烈,兩方死亡人數大概超過了千人。其他各處戰役,因葉舉取招撫歸降的策略,雙方傷亡人數,很是輕微,而散兵游勇,摧害地方人民的危險,亦大為減少。願意撤軍的,都能從葉舉手上得到遣散費,何樂而不為?

    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沒有多少北伐軍士兵還願意替孫逸仙賣命了。沒有戰力,更無戰意的北伐軍只得撤退,在永豐艦上呆了55天後,孫逸仙眼見無法撼動粵軍,只得帶著姜瑞元胡漢民等人假道香港,回了上海。

    又失敗了,孫逸仙已經算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被驅逐了。亂世之中,光有野心和名望始終是不夠的,還要有腦子和實力。只可惜,直到年老的此時,孫逸仙才真正的明白過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7
卷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赤化開始(三更)


    孫中山離粵的消息傳出後,廣州市民大感快慰。半閉門的商店,立刻全行開業。十日晚,全市放爆竹,竟有人燒香謝天地,慶祝和平的降臨

    看著熙熙嚷嚷的街頭,人潮洶涌亢奮,鐘泱也是一陣感慨。而站在一旁的陳澤,卻是露出了真心的笑語︰“怎麼樣,是不是很失望。”

    當然,陳澤的這番話也只是開玩笑,並非是真的指責鐘泱。在此之前,鐘泱力主要和孫逸仙達成協議,這一點讓傾向于陳炯明的陳澤一直是心有芥蒂。

    “和平並沒有真正的到來,我所擔心的,正是葉舉的放虎歸山。不過其實也無所謂,有山的地方,總會有老虎的。”搖了搖頭,鐘泱並沒有辯駁陳澤的話語,而是搖了搖頭,自顧自地離開了人潮。

    孫逸仙灰溜溜的離開了廣州,但那些被鼓動起來的“民軍”卻留了下來,為禍鄉里。所以粵軍也沒有什麼修整的時間,而是要忙于四處撲滅這些野火。

    但無論陳炯明所建立的省政府如何努力,北伐軍在這里留下的傷痕,都不會輕易消散。孫逸仙是暫時撤走了,但也留下了一大堆的爛攤子。軍政府發行的軍票成了廢紙,官方貨幣貶值嚴重,政府在民間幾乎失去了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信譽。

    作為一省之最高長官,對于這樣一個百廢待興的故鄉,陳炯明也唯有哀嘆吾民之不幸。幸好廣東的商團總會對幫助粵軍維持地方治安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商團武裝更是配合著粵軍的各個營連對負隅頑抗的“民軍”進行了圍剿和收編。

    而粵海商業協會與天宇集團,則帶頭聯合了廣州市內大多數的商家,為了廣州地區的重建籌集資金,出錢出力積極參與其中。從越南采購回來的的大批糧食也起到了平抑物價的作用,陳澤的名聲在整個廣東一時無兩。

    “炮轟總統府”事件發生後,陳炯明等到孫逸仙離開廣州後六天的八月十五日,才由惠州返回廣州。九月底,陳在兩廣的地位已極大增強,即開始進行組織西南聯盟,重覓西南團結。據官方的報告,這聯盟是包括雲南的唐繼堯,貴州的袁祖銘,和湖南的趙恆惕,而以唐紹儀為首長的聯省政府。

    在九月五日,陳炯明告訴廣州美國領事,言辭懇切︰“袁世凱,段祺瑞,孫逸仙,和現在的吳佩孚,都想以武力統一中國。這是錯誤的辦法,正確的辦法,應以法律來統一中國。換言之,制定一部好憲法,而頒布實行之。”

    只可惜,孫逸仙于1921年五月,一心只想就任非常大總統,以“護法者”身份而卻自行毀法,他的恃意孤行,嚴重破壞了西南的團結。接著更是率師北伐,以“改道攻贛”的借口回師對付陳炯明,引致了整個事件的爆發。

    至此,中國失去了原本還有一絲希望的和平統一道路。在此之後,所有的爭端基本都是以武力作為解決途徑。直到大家都奄奄一息的時刻,日本全面侵華,祖國大地烽煙四起,生靈涂炭。

    “進洋,你本不必如此。”胡漢民看著眼前這個還帶著自信和微笑的年輕人,便是內心快慰。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值此落難之際,才看出了原本只是一個商人出身的劉進洋竟也對**黨不離不棄,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你和鐘泱的關系怎麼樣了?”鐘泱此時已經**,更是公開宣稱和北伐軍再無瓜葛。按照黨規,這種行為是忤逆黨魁,背叛**的行為。

    不過此時的孫逸仙,已經沒有余力去追殺鐘泱這種“小人物”了。再者說了,在這個時候**的人可不只鐘泱一個,而是許多對孫逸仙做法已經感到了失望的**黨人。而作為劉進洋的上司兼好友,胡漢民對于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很關心的。

    “唉,還能怎麼樣。昔日先生與競存親若手足,如今不也以仇寇相視。我與泱,雖說還是朋友,但理念終究是南轅北轍。”仿佛是真摯的感情流露,劉進洋也是百般嘆息。

    這原本就是計劃中的事情,劉進洋按照這設計好的劇本,全身心的投靠到了胡漢民的羽翼之下。不但如此,還和姜瑞元等**黨的要員結識,慢慢地開始編織一張不斷擴大的人脈網絡。

    胡漢民不疑有他,而是把劉進洋當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親信︰“那你在廣州城內的產業怎麼辦?”劉進洋的興華社,還是很有經濟實力的,胡漢民並不希望失去這個金礦。現在的北伐軍,經濟情況已經很拮據了。

    這話語間隱含的意思,劉進洋那里會听不出來,對于此事,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面對著胡漢民的擔憂和顧慮,他倒是顯得很豁達自信︰“先生何必憂慮,我只是一介商人,又並非黨人,省政府沒有借口處置我。再加上,興華社依舊和天興集團有著許多生意上的往來,陳澤是斷然不會允許陳炯明對我下手的。”

    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也不算什麼,胡漢民也是知道一些陳澤和劉進洋之間的關系的。甚至可以說,這兩人是純粹的商人,不會因為政治而破壞彼此之間的商業合作。至于站位問題,劉進洋一直以來都堅定的站在**黨孫系這邊,出錢出力甚多。胡漢民更沒有懷疑的理由了。

    其實**黨內部也經常有這種表面上大打出手,背後依舊是勾勾搭搭的事情,只要有合作前景和共同的利益立場,這種細節問題一般都是懶得理會。最重要的,還是劉進洋用無數的政治獻金“證明”了他本人對**的“熱誠”。對于這樣一個搖錢樹,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至少不會無聊到干涉對方的私人感情。

    此次跟隨,劉進洋不僅拿來了100萬元的資金,還帶來了北伐軍最急需的軍火。有3000桿步槍和80萬發子彈,更有兩門全新的野戰榴彈炮。孫逸仙為此還想要在眾人面前大大地表揚他一番,不過出于低調的原則,劉進洋謙虛的推辭了。理由是不希望太張揚,以免以後不好在廣州商界繼續活動。

    這些話孫逸仙也是明白的,之前的那一通炮轟,讓廣州的各大商團是恨透了自己。劉進洋肯送這麼多**黨急需的金錢和物資過來,已經算得上是精忠為黨了。

    並且孫逸仙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繼續潛伏在廣州城里替他辦事,在他的眼中,劉進洋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一直行事低調,故而外界並不太熟悉劉進洋這個人,再加上他和陳澤、鐘泱之間的關系,還是可以一用的。

    孫逸仙這個清末民初最出名的常敗將軍,經常以在關鍵時刻犯渾而著名于世。幾十年來,凡是和他沾邊的事件**黨幾無勝績。基本上他的一生,就是從一個失敗走向另一個失敗,不過到最後,他卻成為了所有此時代的中國政客之中最成功的一個人。

    可是這個成功,卻是來源在于他率先在中國搞起了赤化,仿照甦聯建起一黨專政的**制度。這種制度極大的凝聚了體系內部的各種資源和思想,迸發出了遠超同時代其他軍閥的強勁力量,最終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取得了天下。

    但是這種成功,對于我們的百姓和我們的民族而言,卻是一種莫大的災難。自建奴政權滅亡之後,**高壓統治再一次降到了中華民族的身上,成為了難以清除的精神枷鎖。而這一切的開端,就在于孫逸仙的這次失敗。

    孫逸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上海,開始了新一輪的思考,在一次次失敗面前,孫逸仙也不得不仔細地開始一番新的思考了。

    就在這個時候,孫逸仙他想起了半年多前,也就是1921年12月的時候。他在桂林和馬林的會面,對方參加了中國紅門一大的紅門國際代表。馬林在參加完紅門一大後不久,就在紅門成員張太雷的陪同下南往桂林,與正在這里組織北伐的孫逸仙會面。

    當時他就已經向孫逸仙介紹了布爾什維克和俄國**的情況,使孫逸仙對社民主義這個概念有了感性認識,並且知道了中國有了一個推崇嘛咳死主義的組織——紅門。之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開始想到俄國,想到布爾什維克,是因為他終于認識到了自己之前的“誤區”。

    從同盟會、**黨、中華**黨一直到現在的中國**黨,孫逸仙可謂不遺余力,也弄出了很大的聲響,可是卻始終無法擺脫和各路軍閥相互利用的窘境。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孫逸仙那套“三民主義”學說,普通老百姓根本听不懂,而偉大的“國父”也懶的跟他們宣講,區區草民,支持與否有什麼所謂?

    而孫逸仙的支持者們對其主張也是一知半解,因為這套“主義”本來就不夠系統與完善,東拼西湊道听途說而來,與同一時期在中國開始傳播的嘛咳死主義相比,顯的十分幼稚,他自己還在不斷修正之中,當然也就別指望別人真的明白了。

    孫逸仙那套“民主”說辭根本無法贏得百姓的支持,而軍閥們支持與否也基本與民主無關,如此打打殺殺,焉能不敗。而且,軍事上的力量也是一大敗筆,堂堂一個總統府,主要戰力竟然是依靠招募土匪和幫派打手。

    原本被寄予了厚望的民軍,在粵軍主力面前暴露出了自身戰斗力無限低下這個大問題。勝利的時候還好,洗劫民眾也很賣力,一到勢均力敵的鏖戰或者是處于劣勢的時候,必定是潰敗收場。簡直是讓孫逸仙等人丟盡了臉面,要不是還有海軍保護,自己早就被人捆起來了。

    這一次的失敗,對于孫逸仙的觸動尤其大。在以前,他還可以找借口說自己是因為沒實力所以失敗。可是這一次,他帶著3萬多的北伐大軍,卻被區區一個葉舉領著一萬五千余人打得落花流水。

    也正因為如此,孫逸仙就開始明白,建立正規的高素質軍事隊伍是多麼的重要。依靠那些臨時征募而來的烏合之眾,是絕然無法與別的軍閥勢力對抗的。他的目光,看向了不懷好意的甦俄,雙方的勾勾搭搭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至于甦俄,也樂于改善自己的國際周邊環境,想要在中國扶植起一個听話的小弟來。其中,更有著猶太人的身影。歷史就在著重重黑幕的掩蓋下,邁起了沉重的步伐。

    赤紅色的恐怖和罪惡,開始在這一片古老而神聖的土地上肆虐,悠久的文明,將在這一刻開始崩塌。所幸,南方還有著一群致力于拯救我族思想的後裔。。.。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8
卷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刺殺狂潮(一更)


    廣東的十月,不見金秋之色,仿佛依舊是炎熱的盛夏之際,一股股灼浪撲面而來,躁動的心情席卷著每一個人的心間。

    南沙地區位于黃埔的下游,瀕臨大海,故而時常被海風吹襲。今日便是大雨的天氣,晶瑩剔透的露珠自天而下,編織著密致的雨簾,滴落在溫潤的土地上,響起了珠玉撞擊銀盤的天籟之音。

    穿著清爽的單衣,鐘泱面色悠揚地站在了開闊式的陽台上,一個人靜靜地感悟著雨中的這番天地。撲面而來的舒爽氣息,帶著絲絲冰涼的快意,依照著這股獨特的意境,鐘泱的思緒也不斷蔓延,逐漸飄往了遠方。

    “會長,陳董事長來了。”

    祖捷的的聲音打破了此方天地的靜謐,而他口中的陳董事長,自然指的是陳澤。天宇集團成立之後,他就是集團的董事長了。而劉進洋,也成為了興華社的社長。

    “讓他進來。”

    鐘泱頭也不回,依舊是定定的站在帶有棚頂的陽台上,雙眼微閉。

    沒一會兒,陳澤就在祖捷的引領下,走進了鐘泱的臥室。待祖捷恭謹的行禮悄悄地離開房間之後,他才看向了仍舊站在陽台上的鐘泱。陳澤也不打攪,而是自己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淡然的走到鐘泱的左側。

    兩人就這樣面朝著雨落的海面,淡看浪潮翻滾。

    這樣的安靜過了許久,鐘泱才睜開眼微笑著︰“怎麼,今天不用處理集團內部的事務嗎?”隨著日子不斷流逝,鐘泱身上的冷凝也日漸消散,不過那股自內而發的巍峨感,卻也讓陳澤內心狂跳不止。

    “我感覺你變了。”稍微的定了一下心神,陳澤才面帶凝重地說著。鐘泱的變化雖然緩慢,但他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陳澤所擔心的,是智能工廠里生體改造是否會不斷地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哈哈,只是活得更加自我罷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鐘泱爽朗而笑,語氣之間卻是往日所少見的輕松和愜意。

    至于這其間的因由,陳澤也不打算細究,他只要確認鐘泱還是原來那個鐘泱,這就足夠了。誰沒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陳炯光來找過我,似乎是想要繼續加深彼此間的合作。”

    對方是陳炯明的堂弟,而且也是粵軍的骨干將領,天宇集團作為廣州商家冉冉升起的經濟新星,受到當權者的拉攏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不是我們原本就計劃好的事情嗎?為何還要來問我?”听聞了陳澤的話語,鐘泱最先感覺到的就是疑惑,但隨後也想到了些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知道陳澤不會因為這種小問題就來找自己,況且對方臉上的悲戚神色也讓鐘泱眉頭微擰。

    “關國雄死了,對外稱是酒後中風而死。”似是苦悶,也像嘆息,陳澤面色有些倉惶。

    這位關國雄,鐘泱也是知道的。這個人出身綠林,卻憑著真本事做到了粵軍第四師的師長,身兼梧州陸海軍總司令,為陳炯明手底下的第二號心腹大將。第一號是鄧鏗,真論實戰的本事,洪兆麟也不及此人。

    這樣一位嘴巴寬闊,酒量飯量都驚人的“大口魚”猛士,在壯年就因喝酒而“中風”死掉。並且是在孫逸仙剛剛被驅逐離開的這個敏感時機,不知道其余人做何感想?

    “不單只是關國雄,陳達生也因槍殺而死,這是香港警方傳來的信息。”陳澤先是遞過了一份報告,然後面帶戚然。鐘泱看其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事情?”陳澤的神情如此怪異,自然是引發了鐘泱的好奇。

    “陳永善親自來找過我,讓我最近注意安全。”

    听到了這話,鐘泱也算是會過意來︰“孫逸仙要殺你?”言語之間,滿是森寒的殺意。陳澤乃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更是古文會的核心成員。如今竟然有人敢行這等暗殺之事,教鐘泱如何不怒。

    “粵軍調查處在廣州市內查出一暗殺團的組織,冒名“南洋同僑俱樂部”,拿獲謝民智等嫌犯五人,並搜獲粵軍將領洪兆麟,楊坤如,陳覺民,陳永善,翁式亮,鐘秀南,黃強,李雲復等相片十余張,意圖謀害。其中,我的名字在第二批名單的首位,並沒有開始真正實施。”

    說起了這種事,陳澤又豈能不害怕。說到底,他也只是因緣際會之際才有幸成為了大型商業集團的總裁,何曾見識過這種慘烈的政治刺殺案件?關國雄和陳達生的死,讓他心有戚戚,死亡的恐懼已然籠罩在他的頭上。

    人有百密,難免一疏,陳澤害怕的就是不知會在什麼時候,像上面的兩人那樣無緣無故的死去。但是內心的原則和良心,依舊讓他選擇了堅定地站在陳炯明那一邊。事到如今,他能想到也只有來這里求得古文會的幫助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從今天開始,地宮會全面負責對你的保護工作,這件事情,周華會繼續跟進的。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不要有絲毫的大意”先是勸慰了一番,隨後就是對陳澤的安全進行了周密的安排和切實的保證。

    這件事情肯定是和**黨有關孫逸仙以有組織的暴徒手段來對付“敵人”,在南方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所以,陳澤言辭激烈的指責著︰“北方軍閥尚講體面,有點剛直氣。南方軍閥無賴而又陰狠,只懂暗殺之道這樣的組織,為何你不願意全力支持陳炯明”

    一直以來,對于鐘泱既不參與政治,又對各大勢力態度曖昧,陳澤都感覺到了難以理解。隨著接觸的日子久了,他也越來越感到迷糊,籍著這次有組織有預謀的刺殺風波,他才壯著膽子質問起鐘泱的意見。

    面對著陳澤的憤怒,鐘泱倒是面色如常,一臉淡然︰“陳炯明或許是個好人,他的治理才干和道德品格都無可挑剔。可問題是,你覺得他的手下也能如此嗎?除了少數比較正值的鄧鏗、陳永善、陳炯光等人,就連洪兆麟和陳覺民之類的,都依舊是舊軍閥的心態。包煙庇賭,談不上無惡不作,但也離好人相去甚遠。”

    “大的局面上還是很好的,漳州和廣州的治理不也是卓有成效嗎?”鐘泱的話,讓陳澤無言反駁,畢竟當初鄧鏗率軍禁煙封賭的時候,的確是查處了洪兆麟等人的問題。但他還是欣賞陳炯明在位期間所做的一切,比起這個時代的其他政客,陳炯明要好上太多了。

    “大局?陳炯明太軟弱了,他只適合跟著別人走,不適合自己做領導。所以我不打算不支持他,至少現在還不打算支持。”

    “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他失去一切之後,等他的體系分崩離析之後,一無所有的陳炯明,才是我們所需要的。現在的他,我們用不起,也不能用。”背負著雙手,鐘泱目光凝然,直視著陳澤的雙眼。

    鐘泱的意思很簡單,陳炯明是一個好人,但整個粵軍體系里也有著不少舊時代的毒瘤。古文會必須要等到對方在過去的一切都失去之後,才會選擇給予適量的幫助。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陳澤也必須服從整個體系的意志。鐘泱做出的這個決定,必然有著他的道理。而且結果也不算太糟,至少從鐘泱的話語中,陳澤還是听出了他對陳炯明的認可,以及隱隱地承諾會保證陳系一眾人等的人身安全。

    見事情已經談完,心情還是有些壓抑的陳澤也起身告辭。他還有著不少的事情要去處理,自然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繼續呆在這里。

    看著陳澤離開時那道蕭瑟的背影,鐘泱內心也是涌起了一陣猙獰︰“孫大炮,既然你想玩暗殺,那我們就來比比看吧,看哪邊死的人會比較多。”

    陳炯明或許是個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老好人,但鐘泱卻絕對不是。所謂的顧從大局,所謂的為大義而犧牲,那就讓別人去做好了,鐘泱從來就不打算犧牲自己和自己的人。有實力才是王道,其余的計謀和忍耐,都是弱者的理論。

    既然對方不守規矩,那就一起敞開性子廝殺好了。看是誰的鮮血,先灑滿黃浦江

    熊熊的戰意,在鐘泱那雙深沉的眸光之中劇烈的繞燒著。地宮,這個神秘的武裝組織,第一次以酷烈的殺意君臨廣州,讓所有心懷不軌的惡意者,為之戰栗。

    “祖捷”

    “會長,您找我。”

    陳澤剛以一離開,還站在門外的祖捷便听到了鐘泱的召喚,急忙應聲而入。恭恭敬敬地候立在一旁,神色之間去不見任何的緊張,一如既往的沉穩和淡漠。

    “去把周華找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談。”鐘泱寒聲而述,站在身側的祖捷也感到了語氣間迸發激蕩的殺意。

    即使是性格沉穩如祖捷,內心也不由的一緊︰“是的,我明白了。”說完,便行了一個下人的禮節,然後迅速地跑去打電話通知周華去了。

    周華作為情報部門的執事,主要還是坐鎮在地宮那里,是塘尾鎮里的一所福利院。對外是招收無依無靠的孤兒,收容一些乞丐和無業游民。但其實,本質上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特務培訓機構,在這個階段,整個部門還肩負著對外情報刺探的職責。

    接到了祖捷打來的電話,周華也不敢怠慢,而是趕忙整理好一切,就乘著小轎車直接來到了天海閣。在祖捷的牽引下,來到了書房,見到了早早地就坐在沙發上的鐘泱。祖捷先是鞠了一躬,見兩人都沒什麼吩咐,這才離開了書房,還輕輕地關上了厚實隔音的木門。

    “會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見鐘泱面色森嚴酷烈,周華也感到了不妙,但是出于本職工作的要求,他還是先必須要確認鐘泱本人的具體意思如何,才能作出決定。

    “孫逸仙是不是在廣東一帶搞了個暗殺組織?”這麼重要的情報,如果說周華不知道的話,要麼就是無能,要麼就是有些小心思,無論是那種,鐘泱都覺得必須要敲打敲打了。雖然未必就是背叛,但私心多少還是有的。

    “是的,當初粵軍采取行動的時候,我們情報部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周華面色如常,即使是面對著鐘泱的質問,他也沒有絲毫的慌亂。言語之間,從容而淡定,顯然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繼續說。”鐘泱眼楮微閉,身體自然而然的靠在沙發的椅背上,也不動怒。這種事情,原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完全看上位者的心性氣度如何了。鐘泱並不是**主義者,也不打算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的下屬。

    “作為情報部門的長官,我也想要立下一份大功。孫逸仙的的刺殺小組,並不止一處,而是分得很散,並且隱藏得很深。如果不能一網打盡,很容易就會暴露我們的身份。”周華身為情報部的最高長官,每天都收到各種各樣的情報,經過篩選才會把有用的信息交給鐘泱查閱。

    至于這一次,其實也是希望通過一舉端掉孫逸仙在廣州的暗殺系統來獲得自身地位的提升。畢竟作為後來才加入古文會的他,在組織內的地位並不高,這樣內心也有著野望的周華感到了不甘,所以才急切地想要立下一份大功,以提升自己在體系內部的地位。

    對于這種心思,鐘泱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是作為領導者,也必須要時常敲打一下自己的下屬。要讓這種野心,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如果不加以引導和節制,野心也會成為摧毀組織結構的隱患。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情有可原,下不為例。”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再,鐘泱不希望有人因為不好的心思而慢慢變得失控,最終變成因**而瘋狂地野獸。

    鐘泱的意思,周華也是明白的,恭敬地低著頭︰“沒有下次了,請會長放心。”瘦弱而有些佝僂的身影,卻依舊是凝然如冰川的森冷。看著眼前這個內心潛藏著一只遠古巨獸的年輕人,鐘泱也從中品味到了一種絕然的氣勢。

    但是卻並不感到擔心,野心這種東西,沒有足夠的力量作為支撐的話也是毫無意義的。

    “從這一刻開始,全面搜集**黨在廣州城內的活動資料。凡是左派的激進分子,連同他們的家人一起,給我統統殺掉然後通過專線給胡漢民發一封密電,讓他警告孫逸仙,凡事不要太過分。”

    平淡的語句之間,卻是洶涌澎湃的殺意。孫逸仙自恃大總統的大義名分,肆無忌憚的在廣州成立開展活動。陳炯明或許會因顧全大局而不敢開展反刺殺,但鐘泱卻沒有這樣的顧忌。都被人捅刀子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軟弱是換不來和平的,唯有鮮血滿地,才能讓心懷惡意之人有所驚懼,從而讓其有所收斂。

    新一輪的刺殺狂潮,將掀起再一次動亂和不安。只不過和之前的戰火不同,這一場看不到硝煙的刺殺戰,僅僅是在許多人的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陰影。。.。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17:39
卷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冷酷無情(二更)


    李梟翼面帶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牢籠,事情的起始已經記不清楚了。回憶中最後的一抹畫面是被一群陌生人捂著他的嘴塞進了一部轎車里,至于如何輾轉送到這樣一間不知道建立于什麼地方的牢房,這期間的具體過程他是完全沒有印象。

    只不過,這里的條件跟一般牢房的形象相去甚遠︰沒有鐐銬鐵窗和炭火烙鐵,也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更不是陰沉沉充滿了陳腐氣味的潮濕牢籠。就是一間四面沒有窗戶,牆面也都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包裹而成,柔軟而具有彈性的,一間即使用盡力氣也撞不死自己的空屋子。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李梟翼才發現原本穿著的衣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連體外套。他整個人就這麼被丟在這所房間里。門已經被關上,听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只有一束慘白地燈光從高高地房頂上垂下來,說不出地孤寂。

    對于這樣地手段。李梟翼不屑地冷笑以他地心智之堅定,怎麼會在乎這種鬼蜮伎倆?看情況,應該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前段時間剛剛暗殺了關國雄,看來事情敗露,他本人也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作為**黨駐廣州的暗殺組副組長,李梟翼對黨魁孫逸仙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在他的眼里,大總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祖國的救星,他的生命就是用來捍衛大總統的理念和意志的。為了黨魁的一句話,他可以毫不顧惜的對黨內和黨外的人進行刺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在李梟翼坦然地躺下之後,那扇瓖嵌在牆體內地怪門才毫無縫隙地門開了。一個瘦弱而又顯得有些佝僂的年輕人,眼楮細長個子不高,但渾身上下收拾地一絲不亂。

    來人就是周華,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在四名配備著武器的陸戰士兵簇擁下走了進來。順便帶來的,還有手里拎著的那兩把塑料椅子。周華斜著眼楮看了看李梟翼,拿著兩張凳子間隔兩米相對放在地上。

    周華輕緩舒展地在身邊地椅子上坐下,右手一讓︰“坐吧”

    李梟翼雙腿盤坐在地上,唇角泛起一絲不屑地冷笑。眼楮左右看看那四個孔武有力全副武裝地彪形大漢,冷然而笑︰“哼,軍閥走狗,休想從我口中知道任何東西”

    把頭扭向一旁,李梟翼甚至不願意去看那幾張冷乎乎地大臉。

    周華的神色倒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神都保持著的安詳平和,整了整衣袖,然後雙手相握,語氣仍舊是淡淡的說著︰“坐吧生和死這個內容太沉重了,讓我們聊點其他的有價值的話題怎麼樣?”

    李梟翼“噌”的狂跳起來,昂首闊步,大馬金刀的端坐在那張塑料椅子上,腰板挺得筆直,冷哼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在李梟翼的心思里,眼前的這些人定然是萬惡的東南軍閥陳炯明屬下,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難以活命,所以也不會求饒。

    他是**黨內部培養起來的“精忠”之士,腦中只有孫逸仙的命令。黨魁的旨意就是聖旨,就是天意任何不服從黨魁的人,都是反**,都是叛逆。把孫逸仙“趕出”了廣州的陳炯明,就是最大的叛逆。

    今年十月,孫逸仙被趕出廣州後的第二個月,市區內便連接發生了六次炸彈案,所炸地點包括了東方旅館,亞洲酒店,東堤橋旁,報館等處。全都是一些陳炯明常去,或者是親陳炯明一派的民間組織機構。

    到了10月13日,周華才總算是依靠許多外線的小幫派收集了足夠的資料,把目標鎖定在了這個名叫李梟翼的年輕人身上。出動暗中的力量把對方抓來,還關了兩天。

    周華唇角微微一翹,似乎有一絲獰笑滑過,把手放下來平平的按在膝蓋上,直視著李梟翼的眼楮說道︰“先認識一下吧,我叫周華,你的案子由我負責。李先生,你做了一件蠢事,知道麼?”

    李梟翼傲然而笑︰“你不用想用這樣的言辭來打擊我,我對**的忠誠,不是你們這些人民的罪人所能夠了解的。不要說廢話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周華淡然的搖搖頭道︰“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也罷,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情,因為你的恐怖活動,導致了你的家人發生了意外。”

    說著,還遞上了一個紙盒,里面裝著兩只左手掌

    “你們這群禽獸”李梟翼面色大變,呼的站起來搶上兩步。盒子里的手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的生父生母,不單只是憑著肢體上的特征,更是從那對訂做的戒指上看出了其主人的身份。

    只見原本還很冷酷的李梟翼血氣上涌,指著周華的鼻子怒聲大吼︰“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有本事沖著我來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得,所有的責任我自己承擔,你們為什麼要遷怒于我的家人?你們這些屠夫、劊子手”

    他身子一晃就要對周華動手,而兩名陸戰士兵則閃身過來,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強行架著按在椅子上,不管他如何的掙扎暴怒,面對著強大的機械構裝體,都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周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微微笑道︰“怎麼,覺得很憤怒?年輕人沖勁是好事,但是在做事之前,最好想明白後果有多麼嚴重”周華才不會可憐這種人,更不會去憐憫對方的家人。

    六起爆炸案之中,地宮鎖定了兩個團伙組織。其中一個是還潛伏在醫院里的“美籍醫生”,另外一個就是著李梟翼。在這幾起恐怖活動之中,死去的可不但只有省政府的要員,更有許多無辜的群眾。其中包括了一位被烈性炸藥炸藥炸碎了上半身的小女孩,他的父母卻僥幸活了下來,不過也是終身殘疾。

    對于這些人,周華是不會有絲毫的憐憫。連帶著對方的家人,也要為此而付出代價。連坐之法,雖然酷烈無德,但無法否認是一個很好用的手段。

    李梟翼掙扎著吼叫幾聲,忽然力竭似的軟下來眼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周華,大叫道︰“你們這樣做,只會令天下人齒冷心寒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你們的奸計永遠不能得逞”

    周華用帶著憐憫意味的眼神看著李梟翼,他只覺得想要嘆息︰“這樣的年輕人他看過的太熱血沸騰,頭腦不夠冷靜,自以為一腔愛國心,卻不被野心家們利用。”

    不過周華也沒打算給予太多的同情,李梟翼一家,也並非全都殺光了。還留著幾個活人呢,這種殘忍的事情自不必細說。周華保持著和煦的微笑,語重心長的勸慰著︰“不要急著喊口號嘛,令尊令堂的事情,我們也深表遺憾。但是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是要堅強的活下去啊。”

    如果忽略掉某些事實,整個畫面其實真的很像一對老友在傾心交談,李梟翼都熱淚盈眶了。

    青年別是有知識的青年是最容易受到鼓動的。他們充滿了天下為公的念頭,他們自以為看明白了這天下大勢。就像李梟翼一樣,其實周華都不用問,調查過他的背景資料後就能判斷的出來。

    這是個已經被黨化教育洗腦了的青年,派他出來的人一定告訴過他,正是因為陳炯明這樣的軍閥分子的存在,才導致了孫“大總統”遲遲不能匡扶天下。正是因為陳炯明的“跋扈”掌控,導致廣東的經濟財政都不能為北伐軍所用。

    陳炯明身為**黨人,手握重兵,卻沒有報效黨魁的覺悟,跟阻撓國家統一的的直系軍閥並無區別。更有甚者,陳炯明還慫恿下屬葉舉等人叛黨反**,一起試圖顛覆黨魁的總統府,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李梟翼憤怒了,在他的觀念里,陳炯明這樣的人簡直可以稱之為國賊,存在的越久,勢力越大,就越是為國家帶來更大的動蕩和不安。如果他們不能服從黨魁的意志,那麼就一定要把他們消滅,即使他們曾經為這個國家民族做了些貢獻,但比起全局的大任和秩序,為了能讓大總統心無旁騖的專心考慮國家振興的大計,他們這些人,一定要死

    “我妹妹在哪里她是無辜的,放過她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這個野獸”雖然被摁倒在地上,但是李梟翼還是面目猙獰地掙扎著,放著狠話。

    看著這個既可憐又可恨的男子,周華卻也沒有惱怒,只是會心一笑︰“你妹妹的命運,在你手里,不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她被賣到南陽去和那些日本女人一起工作,我勸你還是合作一些比較好。好了,現在就給我答復吧,你沒時間去考慮了。”

    臉頰緊貼著冰冷但充滿彈性的地面,李梟翼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臉,猶自扭動著身體想要起身。不過兩名陸戰士兵堅決地執行著周華的命令,毫不留情地把李梟翼按在地上。甚至因為掙扎過于激烈,已經發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周華卻是看也不看,李梟翼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周華也知道不需要繼續審問了︰“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很抱歉了,我會幫你和你妹妹說永別的。還有你哥哥那一家子,對此我也很遺憾啊。”

    剩下的,也之後還回蕩在牢房里的嘶吼了,李梟翼已經成為了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

    “大人,不需要繼續提問嗎?”周華的旁邊,跟著一位稚氣未脫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楊于,是兩年親福利院收養的最早那批孩子中最優秀的一個,現在已經是周華的得力助手了。

    “楊于,酷刑對這種死士意義不大。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先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這一番做法,其實還是鐘泱教的。嚴刑逼供並不是最合適的辦法,特別是這種被洗腦過的死士。鐘泱所提出的建議是,先破壞掉對方最在乎的東西,然後在用不間斷的連番質問來獲取情報。

    在喪失至親至愛的悲痛和內疚之下,人的精神和意志都會變得薄弱,這樣下去,只要連續3天不讓對方休息,就算是在倔強的死士,也只能開口招供。因為精神的恍惚,已經讓他的大腦無法對外界的此作出理性的回應了。在本能的驅使下,只會機械的回答提問者的問題。

    “那個女孩怎麼辦?”楊于說的是李梟翼那個無辜的妹妹李美蓮,挺清秀的一個女孩子,他的內心還是有著不忍。

    “你知道,我從來不嚇唬人。”連頭也不回,周華就這麼淡然地說著。

    就是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就已經注定了李美蓮等人的命運。楊于惶恐不安的低下了頭顱,生怕周華發現了自己眼中的軟弱。地宮是一個陰冷殘酷的情報組織,對待敵人,沒有憐憫可言。從加入的那一天氣,他就明白了這個組織的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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