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39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2
卷二 第一百五十章 梟雄之資(二更)


    時至今日,整個鐘泱所期待的小型社會體系已經建立完成。

    首先是原本必須依托古文會和鐘泱的決策才能合理運行的軍政架構,全都獨立了出去,按照原本的計劃運作了起來。

    關鍵的原因還在于穩固的組織體系以及合理的利益分配,社會的主導權和立法權在資本商人手中,尤其是是實業商人。金融管理則由官商合辦的基金和銀行組織在負責,股票的發行被允許,但是期貨和對沖基金卻被嚴厲禁止。

    虛擬經濟的總量,被嚴格限制在實體經濟的五倍以內,這一切將由天宇集團再背後操縱,鐘泱絕不允許有人跨越這條底線。尤其是那些有太資本財閥,更是被排斥在外。

    南沙的經濟投資,基本上拒絕了外國資本的進入,在完善的經濟體系和本土資本家還未完全成長起來以前,開放的結果必然是遭遇“剪羊毛”行動。

    民華銀行的貨幣發行也遵循了5倍于準備金以內的原則,過高的發行量,會導致不斷的通貨膨脹。即使在短期內成效顯著,但為了長久的經濟建設,這種事情不可開此先例。

    雖然孫逸仙以強勁的勢頭回到了廣州,手底下掌握了大量的兵馬軍需,但鐘泱卻絲毫不擔心。

    大元帥府看似風光無限,兵精糧足,實際上卻是一盤散沙。除了東路討賊軍的兩萬人馬真正終于孫逸仙本人,其余的諸省軍隊,全都是不可靠的牆頭草。

    順德、番禺和南沙,這三個地區是天宇集團的囊中之物,正好趁著孫陳交戰的時機,新粵第四路軍也即是簡稱的新四軍,在李少杰的率領下進駐了這兩個地方,以拱衛南沙,維持地方治安的名義,佔據了這兩塊對于組織而言相當重要的領地。

    對于當地的居民而言,新四軍的軍紀嚴明,風格堅毅,甚至還因為日常食物的采購而大大的活躍了當地的經濟。公平的買賣,良好的精神風貌,使得民眾不再排斥這支新軍。

    最重要的是,許多的士兵本身就出自這里,這一趟走放下來,也就成了人民子弟兵,獲得了民心和聲譽。

    對于亂世之中,能有一支保護自己的軍隊,當地的居民都是很歡迎的。

    不過也並非全然如此,有一小撮人,依舊對這支所謂的新四軍懷有惡意。

    一處簡陋破敗的民宅里,幾個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漢子正在商量著什麼,從他們布滿老繭的雙手可以看出,這幾人確實是熟悉農活的莊稼漢子。

    但如果仔細觀察,定然會發現他們的言行句子與尋常的農人不同。雙眸清亮有神,絕對不是一般農家的麻木與訥然可比。

    “趙哥,農信社的那些人已經開始注意到我們了。”

    說話的是一位面有菜色,皮膚黝黑的中年農民,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面色有些蠟黃。蓬頭垢面,但一雙堅定沉穩的眸光,卻表現出了此人的不凡。他是汪大湖,中國紅門在在順德地區發展起來的門徒。

    至于他口中所說的趙哥,則是中國紅門總部下派來的指導員,名叫趙國忠。為了避免身份泄露,門徒都以趙哥稱之。

    “大湖,你莫要焦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我仔細說說。”事情涉及到了組織再這里的安危,趙國忠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處理。他先是安撫住了汪大湖的心情,然後才是詳細的詢問起了事情的細節。

    也許是他本人的鎮定起到了作用,在場的其余兩人也都放寬了心情,而汪大湖也把在當地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眼前的這位領導。

    原來,他們是紅門潛伏在當地的地下活動組織。其中趙國忠更是廣州南部三個地區的總負責人,權柄極大。

    紅門其實在當前階段並不重視農民階級的力量,他們大多數人的目光依舊還是緊緊地盯在了工人階級的身上。所以農會的組織並不成功,只不過聊勝于無罷了。

    原本紅門在湖南和湖北發展得還算不錯,深受當地一些貧苦農民和工人的歡迎。各種工會農會相繼成立,為紅門的工作開展積累了相當的組織經驗。

    利用農民和工人自身的貧苦來激發他們對**的熱情,雖然並不算多麼成功,但至少聚攏了一批對現實不滿的閑人。這原本是百試不爽的妙計,但來到廣州之後,這個辦法卻行不通了。

    在順德,紅門第一次遇上了農信社,一個同樣是從事農業組織活動的組織。唯一不同的是,紅門除了鼓吹**和號召起義之外,對農業本身沒什麼太大的幫助。想要獲得好處,唯有讓農民去哄搶地主的財產。

    這種分浮財的舉動,黃巾軍當年也干過,實在是不新鮮。如果不能提供穩定的農業發展計略,這種打土豪分劣紳的舉動也只不過是權宜之計,難以長久。

    相比之下,農信社提供貸款和新式的農業技術,並且幫助農業戶口轉化為工商業戶口,才真正的獲得了當地農民的支持。搶地主也是要冒風險的,除了少數心術不正的閑漢,大多數農民還是喜歡穩穩當當的過活。

    並且農信社所提供的條件,讓農民們覺得更有盼頭,再程德生和李堅三的奔走下,當地的農業租稅也減輕了許多。如果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農民是不會起來造反的,即使紅門再怎麼鼓動,也沒有用。

    趙國忠來到這里,四處奔走了大半年,也才發展其了二十幾個人,其中也只有眼前的這位汪大湖還像點樣,其余人都是想借著**的由頭為自己撈點好處的閑漢。但是趙國忠無人可用,也只能對這種情況表示容忍。

    待到對方走後,趙國忠這才恭恭敬敬地對著原本站在其身後的來人說道︰“大人,這就是我們在這里的情況了。”

    此人名叫馬子任,出生于湘省的一個農民家庭。如今雖然僅僅是一個紅門湘區的委員會書記,但觀其氣度凝然,眸如深潭,自有一番強人的氣象。

    他嘴含微笑,施施然的坐在了木制的長凳上,看著眼前的趙國忠︰“工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關于天宇集團的內部情報還沒能收集來嗎?”

    雖然馬子任說話之時態度寬和,語氣平緩,但趙國忠深知其人的狼性和陰狠,故而不敢有絲毫的隨意。先是恭謹的行了一個禮節,這才無奈的匯報著︰“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宇集團的人,想來排斥我們紅門,雖然也成立了工會,但在管束上極為嚴格。已經有好幾位志士因為私下活動而失蹤了。”

    鐘泱最討厭這些為了所謂理想就到處挑動暴*和起義的地下組織,對于官方來說,紅門是不擇不扣的恐怖主義組織。為此,地宮和農信社情報科對此都十分重視,堅決的處理掉那些別有用心的犯罪分子。

    尤其是教唆工人鬧事的那些亂黨分子,罷工是可以的,但是襲擊廠方這種舉動就是犯法有什麼矛盾和沖突,全都必須要依照法律來解決,不得私下采取武力手段,否則就要受到法辦。

    “嗯,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為我紅門保存了實力。”

    听完了趙國忠的敘述,馬子任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和煦的鼓勵著。但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此人的精氣神和一個人很像。

    孫逸仙

    野狼一樣的眸光,雄鷹一樣的氣魄,待人接物溫潤如玉,但行事卻果決狠辣,不擇手段。趙國忠是馬子任的心腹,當然知道其主的奸詐無情,簡直是梟雄之資。

    其實不單只是紅門在頭疼天宇集團,聚集在元帥府內的孫系一眾,也全都對陳澤和段亦天這些富商無可奈何。其中猶以陳澤為最,此人成了孫逸仙幾欲除之而後快的首要人物。

    其他的那些富商,坐擁重兵的陸海軍大元帥孫逸仙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即使是粵海商業協會的私軍,加上陳廉伯的廣州商團總部,也不過一萬五千左右的兵丁,還是那種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民兵。

    至于霍仁宣,此人不過是英國在香港的一個代理人,不會過于介入廣州的局勢,只要稍加逼迫,便可使其知難而退。

    唯有這陳澤,手底下的南沙民團實力雄厚,甚至有參與過的實戰的官兵。加之能夠自行生產軍火,錢糧充盈,在當地根基雄厚,實在是讓孫逸仙這個**黨魁首寢食難安。

    主要的緣故,還是在于陳澤和陳炯明的交情,以及其人一貫來的主張。就為了這個緣故,孫逸仙沒少要求劉浩然去找陳澤商議。

    揚眉張目,孫逸仙凝視著候立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語氣輕緩︰“浩然,對方的答復怎樣?”就在今日,他囑托了劉浩然最後一次去找陳澤商議,以期讓對方低頭。但是看著劉浩然面露苦澀,他就怒喝一聲︰“難道此子竟如此不識時務”

    這頓怒火,自然不是沖著劉浩然去的,但也著實讓他打了一個寒戰。追隨于喜怒無常的**者,還真是如履薄冰啊,他已經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了。不過他也知道,孫逸仙現在不可能殺他的,畢竟是元帥府的搖錢樹,就連廖仲愷,也必須交好于自己,才能妥善的解決財政方面的難題。

    “請元帥息怒,陳澤此人倒也不是反動的死硬分子。通過在下的一番勸說,他也願意有所表示。這里是一份認捐的報表,請元帥過目。”

    定了定心神,劉浩然便遞上了一份準備好的禮單,讓坐在主位上的孫逸仙查驗。

    “哼,捐銀100萬,步槍一萬桿,子彈三百萬發。倒也算他識趣。東西什麼時候送到?”盯著里面的行文細看了一陣,孫逸仙也還算滿意。不過也因此而對陳澤的財富感到了驚訝,貪婪之心大起。

    “元帥,這些都是有條件的。”看到孫逸仙一副食髓知味的神色,劉浩然就知道對方並沒有看最後的條目,只好硬著頭皮提醒了了一番。

    “什麼,豈有此理”只見這位陸海軍大元帥須發怒張,狠狠地拍著茶幾,顯然是氣惱極了。

    在劉浩然的提示下,孫逸仙果真發現了這些條款。其內容不多,但絕對能讓身為大元帥的孫逸仙郁憤難平。

    陳澤的來信,先是說了一通拍馬屁的廢話,真正的實質內容只有兩項︰第一,承諾送上軍火糧餉。第二,條件是大元帥府必須把順德、番禺和南沙劃歸于對方的治下。

    別看孫逸仙對著列強出讓國權不眨眼楮,但是面對陳澤這種“賤商”卻是大發神威了。天宇集團作為一個民間商業團體,竟然要和大元帥府劃地而治?

    這絕不可以。.。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2
卷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沖突開始(三更)


    以孫逸仙的**理念,當然是不允許天宇集團這種“不服王化”的私人組織。對方竟然想要在臥榻之內酣睡,當真是不可忍。

    主君一怒,當然是要血流漂鹵的。雙方之間的爭斗,以孫逸仙的霸道個性,注定是難以用談判的方式解決。

    而鐘泱和陳澤他們,也不可能把身家性命去投到這種所謂的“**”身上去。雙方再過往的一年里,早就積累下了不小的怨恨,尤其是此前那段時間的刺殺案。

    血仇,當然只能用血來洗刷。

    即使大元帥府不挑起這場戰爭,鐘泱也會找個理由挑動雙方的爭斗。這和善惡對錯無關,而是天宇集團的興起,必然要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戰斗,用鐵和血,殺開一道坦途。

    孫逸仙不顧劉浩然的勸止,一力主張動用武力,新仇舊恨,勢要拿下南沙。而在場的軍官,也都興奮莫名,誰不知道天宇集團經營了兩年多,聚累了驚人的財富。如此富庶的地方,怎能不惹人眼紅。

    所有的高級軍官,全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目露紅光,氣喘如牛,勢要爭得這個先鋒的位置。第一個攻入南沙區的人,功勞還在其次,關鍵是那海量的財富啊。

    宴後,星夜當空,碧月如洗。

    春暖時節,百花爭鳴,即使是涼如秋水的夜晚,也依舊沁透著花香。

    庭院深深,嫩綠的枝椏隨風而擺,搖曳生姿。劉浩然端坐在院子里,感慨良多。原本還不太熟悉孫逸仙的為人,以為其所宣揚的**理念很有感召力。

    但誰能想到,一番接觸之後,才發現全都是謊言。果然如鐘泱所說,**黨的組織和行事處處透露著**和狂熱,根本就不是拯救國民,而是在用狂妄的野心吞噬萬民。

    只可惜,現在的劉浩然已經不能選擇退出了。當日的路,是他自己所選,時至今日,也只能繼續錯下去。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轉機,至少還有古文會在。

    腦中思緒萬千,正想得出神,卻感到肩膀上傳來一股溫潤的暖意,一雙柔荑從身後探出,環抱著劉浩然。

    感到了妻子胸前的突起緊緊的貼著後背,單薄的衣物也無法阻隔兩人之間的體溫。握著愛妻陳穎荷的手,劉浩然拋開了內心的傷感,溫和的笑著︰“我的寶貝,怎麼還不睡啊。”

    順著丈夫的牽引,陳穎荷也不扭捏,深情款款的望著眼前的愛人,坐在他的身旁,將滿是青絲的腦袋靠在劉浩然的臂彎里。

    感受著丈夫的體溫和氣息,她探起了晶瑩如玉的俏臉,一雙恰若晚春的星眸,內含關切之意︰“浩然,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的結合全是自由戀愛,婚姻也算美滿,妻子的擔心,劉浩然也自是明白。但時局如此,他也無可奈何。對于天宇集團,他倒很有信心,但是卻也不希望**黨的實力在這里做著無謂的損耗。

    無論孫逸仙本人如何不堪,但**到底是真的,**黨之中的英才也是有的,他不希望這些優秀的火種,在大元帥府和天宇集團的沖突中出現不必要的犧牲。

    想法雖好,他卻無力阻止孫逸仙的野望。這次南下太過順利了,幾乎可以說是望風而降,萬民景從。但也正因為如此,孫逸仙內心之中的欲念開始滋生,蔓延開來,膨脹的私欲和自大,讓他有些忘乎所以。

    甚至連王不可因怒而興師的古訓也忘記了,對于現在的**黨而言,天宇集團顯得過于強大了。工業化生產力所帶來的巨大鴻溝,這些還停留在舊時代的人是難以想象的,但劉浩然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特別是鐘泱的智能工廠,這種神秘的寶物至今仍舊是劉浩然難以理解的存在。但這個秘密他也不敢輕易告訴無關的人,不單只是因為鐘泱的告誡,更是和元蛟的存在有關。越是接觸,他對于智能工廠的神奇越是驚訝。

    擁有了如此大的家業,他更不敢嘗試所謂的背叛了。他又怎能確定,鐘泱所說的不是在試探于他呢?萬一事敗,可就連現在的富足也要失去了,何必呢?

    而且他本人也對鐘泱所說的理念很感興趣,希望能按著計劃好的道路,走下去。看看是否能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和妻子談,這不是信任,而是在害她。

    就在小夫妻倆溫存旖旎的時候,府內的女佣過來敲響了房門,說是有貴客臨門。溫馨的氣氛被打破,劉浩然也很無奈,只好對著動情了的妻子抱歉道︰“我去去就來。”

    陳穎荷也不是一個任性的嬌蠻女,知道男人當以事業為重,還幫丈夫正了正衣冠。望著妻子嬌羞的面容,劉浩然也是滿心歡喜,不過當下,卻也要去接見客人,不能讓人就等。

    布置得精致小巧的客廳里,裝潢並不奢華,但是給人以一種清幽舒適的美感。

    一個紅泥小火爐正在碳盂上燒著茶水,香茗滿室。

    身著正裝,劉浩然走進了客廳,定楮一看,原來是好友姜瑞元和葉宜偉,這兩位**黨內的新晉後起之秀。

    “看茶。”

    見是熟人,劉浩然當然也是熱情的招呼著,待到僕人上好了茶水,退到門外去之後,三人也都開始聊了起來。

    “浩然,你今天所說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提問的是姜瑞元,他和劉浩然之間的關系比較不錯,對于今天對方竟然當面勸止魁首,他感到了擔憂。

    孫逸仙的為人,不像是一個能听得進諫言的家伙,要不當初姜瑞元也不會三心二意想要改投陳炯明了。要不是覺得陳更沒前途,他也不會眼巴巴地再次跑回孫的身邊。

    “難道你還想著要幫陳澤嗎?”這次的話卻是葉宜偉說的,而姜瑞元也沒有發表意見,反而是盯著劉浩然,顯然也是想要知道劉浩然現在的立場。

    上次大元帥就職典禮上,葉宜偉看到了劉浩然和陳澤之間的眼神交流,所以才會有此疑問。如果不是姜瑞元勸阻,他早就把這個消息和孫逸仙說了。

    面對這樣的質問,劉浩然也早有所料,嘆息著︰“我不是在擔心天宇集團,而是在憂慮我軍的安危。”

    這話倒也不假,對于天宇集團和鐘泱本身的實力,劉浩然也是知根知底的。但是想要以此來勸說孫逸仙,卻是不可能的。心高氣傲的**者,又豈會向一個在他眼中只能算是卑微的商人?

    “哈哈,賢弟勿憂,我軍新勝,士氣高昂。兵馬整肅,武器精良,小小一個南沙,不在話下。”

    听聞了劉浩然的這話,姜瑞元開懷一笑,只要知道了對方並不是立場模糊,他就放心了。政治這種東西,有實力才有資格搖擺不定,否則就是自尋死路。姜瑞元對劉浩然十分看重,當然不希望這樣有作為的年輕人走上這種道路。

    “我軍總數七萬八千余人,全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裝備也算齊整。雖然直屬于魁首麾下的只有東路討賊軍的2萬人,但也絕不是區區一個南沙民團能夠應付的,浩然何必顧慮。”

    葉宜偉久在軍中,自然對雙方的軍情比較清楚明了。北伐軍新勝,士氣本就高昂。再加上全套的甦制武器,重機槍和火炮全都齊備,以他在軍事上的分析,實在不明白劉浩然擔心什麼。

    表面上,南沙民團也就原本的塘尾營參加過實戰,其他都是練出來新兵。總數不過一萬五千余人,剩下的也就只有李宗仁的七千多人,也是粵軍的手下敗將,不足言勇。唯一可慮的,也就是還呆在廣西籌備新桂系的莫榮新了。

    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葉宜偉也並不覺得會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局面,甚至在為陳澤的桀驁不馴感到了惋惜。畢竟他對陳澤的經營才能還是很欣賞的,但彼此互為仇寇,也難以深交。

    “宜偉,你不是天宇集團的人,你根本就不懂里面的詳情。我和陳澤原本就是摯友,一起開辦實業,建設工廠。他負責技術上的事情,我負責商業上的交易,所以我對于那里的詳細情況知之甚深。”

    見葉宜偉如此輕視于天宇集團,劉浩然也很無奈,但是該說的始終要說,反正對于大局毫無影響。無論是姜瑞元,還是葉宜偉,此時于**黨內始終只是小人物,無法左右孫逸仙作出的決定。

    “你且和我細說。”

    得聞劉浩然提起了這件事,姜瑞元也很好奇,到底天宇集團這樣的組織,強在何處,竟然能讓劉浩然如此推崇。雖然對方也只是一個商人,但是在財力和軍火采購上擁有的力量,卻被姜瑞元重視著。

    “南沙民團雖然名為民團,但是觀其架構,根本就是新式軍隊。”

    對著姜、葉二人,劉浩然也都有選擇的說出了一些關于天宇集團的內幕消息。這是古文會當初就計劃好的,不單只是為了震懾,更是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和姜瑞元這樣的梟雄潛龍展開合作。

    為了防止對方發昏,展現出一定的實力層次還是必要的。。.。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2
卷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沖突升級(一更)


    听完了劉浩然的一番解說,姜瑞元便領著葉宜偉一塊離去,作為主人的劉浩然,自然是要親自送出門去的。

    望著兩人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他便目光深沉,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看姜瑞元的選擇了。對于**黨的情分,已經沒剩下多少了,現在的劉浩然,又回復到了往昔的從容和自信。

    這幾月來,跟在孫逸仙身旁,按照鐘泱當日所說過的思路去分析,發現**黨果然沒有前途。打著新時代的口號,卻是用著舊時代的手段,如此根基搖擺,自然是難成大業。

    黨同伐異沒錯,政治清洗也沒錯,這樣做固然殘忍,卻也純化了部隊思想,凝聚了組織的人心。

    可問題在于,工業化時代,最重要的就是利益的商業化分配,這是促進科學技術發展的基石。用**主義不是不可以,但成也**,敗也**,見效快,意味著死得更快。

    生產力上去了,知識教育自然有著余力,民智一開,這思想壓迫就難以持久了。大批受過教育的人得不到重用,必然會導致民亂四起。歷史上唐宋就是如此,明朝也是如此,開科取士,卻總有那些不如意的學子投到了亂黨甚至是外族那里去,結果就是天下處處烽煙,國器崩壞。

    其實鐘泱想到的更多,只是不好和劉浩然一一解說。古代聖賢就曾言︰民不可使知之。這話不是單純的愚民之策,而是讀書的人大多都有野心,再生產力極度低下的古代,這會產生致命的動亂。

    只有到了生產力開始足以養活更多人的時候,這句話才不再是真理,一切都是資源的分配模式和效率問題。**黨沒有看到這一點,紅門也是一樣。

    所謂的平均主義,根本就是腦殘分的配模式。不把資源集中起來使用,不以商業化和科技貢獻來區別人的才能,文明永遠不可能進入黃金時代。

    更何況,紅門何曾實現過平均?哪怕是短短的一天?實行**主義的組織,還能實現平均主義?簡直是笑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借助集體的大義,行那剝奪的實質。這和古代帝王假借天意,剝奪萬民,並無二致,甚至猶有過之。

    帝王尚且受道德lun理的制約,而紅門卻是連思想也要禁錮,有門無國,有門性,無人性。這樣的極端激進主義的思想,如果說能拯救一個國家,那麼必定是以毀滅一個文明為代價。

    劉浩然雖然對**黨中許多英才志士感到了惋惜,但一個連根本宗旨都是錯誤的組織,里面即使有再多優秀的人才,也不可能真正的拯救中國。舊時代的分配模式,已經無法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了,這是他們最致命的缺陷。

    而離去的姜瑞元和葉宜偉,自然無法得知劉浩然的內心所想。他們還震驚于天宇集團的強大力量之中,南沙民團的訓練模式,武器裝備,甚至是他們只有在列強那里才听說過的強勁工業產能。

    “瑞元,你真的相信浩然所說的話嗎?”葉宜偉雙眉擰動,顯然是對劉浩然的話語將信將疑。畢竟一個組織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不應該像現在這般默默無聞才是。

    見對方還有疑惑,姜瑞元卻是愜意地笑了笑︰“宜偉,我們為何不信呢?”即使是再夜幕低垂的晚空之下,姜瑞元那閃動著野火的雙眸,也散發著詭異的魅力。他盯著葉宜偉,神情顯得輕松而隨和,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剛才的話。

    葉宜偉雖然也是一個英武果敢的大將之才,可是再姜瑞元面前,卻也被對方的氣魄所傾倒,分了主從。此時的他,態度甚至有些恭謹︰“如果是真的,他為何要告訴我等,而不先與魁首細說?”

    比起已經開始昏庸和老朽的孫逸仙,葉宜偉更信服眼前的姜瑞元。正值壯年,目光灼灼,更有著果敢雄渾的意志,以征伐天下為己任,有蛟龍之姿,這才是他願意追隨的英主。相比之下,好詭計暗殺的孫逸仙,未免流于蛇的陰毒,沒有龍的氣魄。

    “哈哈,說與不說,結果其實都是一樣。魁首乾綱獨斷,豈是別人能勸說得動的?而和我們說,則是在提前站隊,你還不明白嗎?”

    對視著姜瑞元猶若淵潭的深眸,葉宜偉也突然將醒悟過來。的確如此,說與不說,對于孫逸仙所作出的決定根本就難有絲毫改變。至于不在會上提,反而是私底下和姜瑞元細談,這就是政治表態了。

    劉浩然竟然也打算開始放棄**黨內的其余人,意圖投靠到姜瑞元麾下了葉宜偉本就是才智機敏的英杰,自然明白了姜瑞元的提示。

    看著會過意來的親信,姜瑞元也是內含欣喜。能夠折服劉浩然和葉宜偉,讓他有了更大的野心。其實單以才能論,劉浩然不過中人之資,但其財富驚人,加上善于經營,自然有著非同小可的人脈。

    最重要的是,姜瑞元對天宇集團很感興趣,雖然孫逸仙因為個人情感的原因對陳澤有些排斥,但更加務實的姜瑞元卻不受此念的影響。對于他而言,為了**的霸業,這點胸襟都沒有,那就太失敗了。

    他還在等一個機會,只要孫逸仙下定決心和甦俄展開全面合作,才是他崛起的機會。現在,姜瑞元仍舊需要潛龍在淵,盡量避免別人的窺視。

    “大人,前面就是飛鵝領,但是有軍隊駐扎,不讓我等進入”

    一個獐嵋鼠目的小兵,眼珠子亂轉,一臉諂媚的討好著跟前的一個軍官。那將官軍裝歪歪斜斜的批在身上,胸口敞開,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壯年大漢。

    他是王獻林,綽號歪鼻子,為人凶悍,是東路討賊軍黃大偉手下的一個旅長。這次襲擾南沙,他搶來了這個先鋒的位置,因為此前的大勝,並不將南沙民團放在眼里。

    新四軍雖然已經從省政府那里獲得了正式的陸軍建制編號,但孫逸仙依舊把他們貶斥為民團,認為陳炯明是**黨的叛徒,省政府的公文不具法律效力。

    “章目,你去和他們說,是大爺我王獻林來了,讓那群瓜娃子趁早投降,免得激起我軍的憤怒,到時可就要殺他個雞犬不留了”

    王獻林目中無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全都是黃大偉嬌縱出來的蠻兵悍將。以東路討賊軍整個系統來說,基層骨干質素以黃大偉所部為較優,不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便是保定軍官學校出身,許多還是南京第九鎮的老軍官,營以下很多雲南陸軍講武堂畢業的華僑子弟。黃之粵軍第一路到福州後,大加擴充改編為東路討賊軍第一軍,黃大偉任軍長。

    正因為如此,東路討賊軍中其部多次立有軍功,反觀許崇智部除了葉宜偉和薛岳等幾人可圈可點之外,幾乎都是了無寸功,倒經常被打得大敗虧輸。

    雖說久在軍旅,但其治軍的水平實在一般,也只能欺負一些不入流的山賊河匪,遇上林虎這樣的猛將,也就只能且戰且敗了。

    許崇智這個人本是出身早資格老的軍事將領,獨是暮氣太深,總干不起**的勁頭,且公子哥兒的習慣也重,既淪黑籍,更耽女色,優柔寡斷兼而有之。黃大偉固然乖僻成性,自視甚高,但其干活確有一點朝氣,兩相比較黃實稍勝一籌,相互間因權利之爭,積不相能,而黃氣焰滋長更視許如無物。

    著東路討賊軍,也不是鐵板一塊,如果不是孫逸仙威信還在,憑借著甦俄的支持尚且能夠彈壓這些桀驁不馴的武官,估計大元帥府又要再一次被人架空了。

    這次黃大偉主動請戰,即使是孫逸仙,也不能太過明顯的偏幫許崇智,只得應了對方的要求,讓王獻林當了這個先鋒大將。

    王獻林是第十四旅的旅長,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但若要說其是一個草包,卻也不然。在籠絡部下,聚攏軍心方面,他還是很得力的。

    “弟兄們總司令為我等爭來這份美差,莫要丟了我粵軍的威風”王獻林此時也不忘以南沙的富饒來鼓舞士氣,甚至還搬出了黃大偉的名頭。

    東路討賊軍的部隊番號,原是許崇智之粵軍第二軍、李福林之福軍、黃大偉之粵軍第一路等三部所擴編改組而成,也就是1922年春夏間,奉孫逸仙之命提師北伐的隊伍。

    進入廣州之後,黃大偉野心膨脹,他的骨干基本都是出自粵省,也算是東路討賊軍中的粵系,再本地有著巨大的人脈優勢。在虛榮心的驅使下,甚至關起門來自封了一個國民軍總司令,甚至不冠以**二字,想來也是對孫逸仙起了二心。

    他這樣一副儼然唯我獨尊的舉動,顯然是沒把大元帥府放在眼里了。不唯如此,他甚至在事實上脫離東路討賊軍的番號,還將所有旗幟關防統統做好頒發了下去。準備完成之後,當即宣布成立,舉起招牌擇吉開張了,同時決定把四個旅長晉升師級以為互陟高崇,大可彈冠相慶了。

    他事前既不理會所謂老總的許崇智,也沒有請示於身為**黨魁首的孫逸仙,弄到部下也莫明其妙。如今更是以兵勢相迫,搶來了這個攻略南沙的任務,無非是看上了當地的富庶想要據為己有罷了。

    孫逸仙對此也無可奈何,並且也想著要消磨掉黃大偉的兵力,這才答應了下來,暫且按捺住了義憤填膺的許崇智和胡漢民他們。

    但正志得意滿的黃大林卻沒想到,他搶來的不是一個可口的香餑餑,而是一塊長在猛虎身上的肥肉。

    負責鎮守飛鵝嶺的是季效良的兩個團,一共三千人,憑著高聳的地勢和土山,挖著離地一米八的深溝作為戰壕,不加上一張矮木凳根本就難以進行正常射擊。

    整個陣地防衛森嚴,通用機槍架設在臨時構建好的鋼筋混凝土碉堡內,後面還有60門105mm口徑的野戰榴彈炮發射的全是大威力的開花彈鐵絲網更是層層疊疊,步兵想要進行人海沖鋒,簡直是找死

    除非有著坦克和飛機,不然休想輕易攻破這里。

    隨著王獻林的一個旅來到了這里,大元帥府和天宇集團之間的沖突正式升級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2
卷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火炮地獄(二更)


    “旅長,再這麼打下去我們旅的那點老底子可就要全完了”一個滿身硝煙的人向著王獻林哭訴到。

    “叭”

    一個馬鞭打到了這低級軍官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這王獻林騎在一匹戰馬上,臉色鐵青的看著對面的敵陣,怒火盈目,顯然是怒急了。

    “這一鞭是讓你長點志氣,不要一打硬仗就哭哭啼啼的,要為大局考慮第五旅的人在福州不是打沒了嗎?大元帥一紙命令不僅重建了起來,現在還被提編到嫡系的第一軍,看你那點出息越混越回去了”

    話雖那麼說著,但王獻林臉上的神色著實不好。他哪曾想到,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飛鵝山,竟有人敢擋東路討賊軍的兵鋒

    “可是師長,那些人都是跟隨著我們多年的老兵啊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從我面前抬走,我難受啊”委屈還有憋屈使這個漢子雙眼通紅。

    “閉嘴我不要再听到你在這里唧唧歪歪,我只要你再給我堅守住一天,戰士打沒了長官上,長官打沒了你去給我填上,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在明天太陽落山以前,我必須要看到山頭上插上我們的軍旗”惡狠狠地給著自己的老部下下達著死命令。

    “王旅長,讓我們上吧,這樣讓他們打,我們也看不下去啊。”送走滿身硝煙和帶著痛苦表情的大元帥府隨軍參謀銀前,張開了隨身攜帶的地圖,向背對著他正查看戰場信息的王獻林請命。

    銀前是大元帥府派來的軍官,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參謀,但絕對是孫系的核心人物之一。此次前來,不單只是督軍,更是想著要立下戰功,以博得大元帥的賞識。

    “銀參謀,此事不急,待我軍重整旗鼓,必然一戰可下。些許小事,怎敢勞您大架?”眯著眼楮,不冷不熱地說了這麼一句,王獻林也懶得再去了理會眼前的這個小參謀。

    黃大偉和大元帥府之間的齷齪,王獻林這個東路討賊軍粵系第十四旅的旅長又豈能不清楚里面的彎彎繞繞?面前的骨頭難啃,但卻也絕不能讓銀前得了去,萬一他要是勝了,黃大偉的面子要往哪擱?

    要是讓上官丟了面子,王獻林自己的腦袋可就成問題了。他才不會讓對方有表現的機會呢,況且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通過大元帥府提供的資料,他知道當面的敵軍只有兩個團三千人不到。

    第十四旅卻有超過七千之眾,這還沒算銀前的那一千多人,兩倍于敵軍,王獻林自信以他的本事,足夠拿下當面的陣地了。

    而另一邊,季效良所率領的兩個團也不好受,大多數的新兵雖然接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但畢竟沒有經歷過實戰,還是出了許多的混亂。

    “啪”

    一個帶著排長級別肩章的軍官,上前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一個前線小兵的臉上。滿臉怒容地厲聲罵道︰“你條撲街仔,叫你唔號甘快開槍,你聾嘎?”一口粗鄙的本地話罵了起來,狠狠地數落著面前的這個新兵。

    按照原本的訓練要求,必須要等敵人進入50米範圍內之後才能開槍,但是依舊有寫新兵過于緊張,提前射擊了。甚至還因此而導致了連鎖反應。如若不然,對地方的殺傷力也不會只有現在的這麼一點。

    “季旅長,總部傳來了回音,同意使用大口徑火炮。”

    前線指揮室是一個不知在軍營中心的地下工事,雖然十分簡陋,但防御力絕對足夠。加強型的軍用混凝土搭配著高強度的韌性鋼筋,200mm口徑以下的火炮,根本就打不動。

    從戰斗還沒開始前,季效良就通過遠程無線電話通訊和總部取得了聯系,鐘泱最終還是同意了大口徑火炮集群的使用授權。雖然季效良所率的兩個團本身就有獨立的炮兵營編制,但是火力還不夠,只有60門105mm口徑的步兵炮。

    而就在身後的那個編制獨立的炮兵營,即使是身為旅長的季效良,也不能隨意動用。那里的各式火炮才是真正的威力驚人

    為了給敵人當頭棒喝,鐘泱已經決定顯露自己的實力,一切都不需要再繼續遮遮掩掩了。

    中午12時,早己等待多時的炮兵部隊開始進入炮兵射陣地,一門門165mm的重型野戰榴彈炮、125mm的自走火炮,75毫米的步兵山炮,117毫米輕型火箭炮及各種重型迫擊炮紛紛褪去炮衣仰待。

    算上季效良自己就能夠動用的60門小口徑步兵炮,總共多大230門的火炮集群,第一次向敵人露出了獠牙,初顯崢嶸

    對于缺乏火炮的東路軍而言,這樣的火炮配備是他們難以想象的。這簡直就不是兩個團的火力,整個大元帥府下轄的四路大軍,數量也就和這里持平而已,更何況在口徑上還要小一圈

    隨著三紅色的信號彈升空。各種口徑的大炮、火箭彈紛紛脫膛而出,各種火炮、火箭炮射所產生出的火焰照亮了射陣地,而出膛物則劃過夜空呼嘯而去。

    火箭炮的工藝難度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比中等口徑的火炮更容易生產,是對付步兵大規模集群沖鋒的強力武器。這種117mm口徑的箱排式火箭炮,就是安放在著一輛載重4噸的軍用卡車上,采用液壓式起重機操縱攻擊的方向,射程達到了15公里。

    當第一批165mm的重炮飛翔15公里後準確地落在了黃大偉所屬的粵軍步兵陣地上,塑化膠基炸藥那恐怖之極的威力,讓這地獄降臨面前的這片戰場上。53公斤的塑化膠基炸藥產生了無以倫比的沖擊波,灰白色空氣攜帶著各種粉塵以詭異的扭曲震蕩著周圍的一切,殺傷半徑高達240米

    炮彈落地的那一瞬間,世界上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王獻林怒目圓睜,呆滯地看著面前的慘狀。

    半徑80米內地一切生物不管是什麼姿勢,全都被攜著破片的高壓氣流直接給撕碎,而在這個距離內即使躲在非封閉戰壕里也將被活活震碎內髒而死。銀前甚至看到一個和自己相熟的排長直接人間蒸發

    半輩子流離浪蕩的這些窮大兵哪里見過威力如此恐怖的重炮,而在第一批炮彈剛剛肆虐過後,還未等他們做出反應,車載117mm火箭炮又接踵而至。50輛卡車運載的50管117mm火箭炮所射出2000枚火箭彈呼嘯而至,帶來的威勢比剛才那些重炮要駭人

    刺破蒼穹的淒厲聲音還未落地,便使得王獻林如臨阿鼻地獄,一朵朵連續綻放的火花在第十四旅的步兵陣地上描繪著慘烈的畫卷。

    “嘿喲”炮兵呂大牛奮力地舉起一枚165mm地重炮炮彈,將其快地裝填進剛剛怒吼完的重炮炮膛里。這樣的呼氣聲在新四軍的炮兵陣地上隨處可聞,這是炮兵們奮力抬起炮彈時的歡呼

    自成立以來,這些受過基礎數學教育培養出來的炮兵門是第一次再實戰中打得如此酣暢。以前的訓練全都是呆板而嚴謹的,甚至要重重復復的練習著各種基本動作,稍有差池就是一頓軍棍。

    至于說實彈訓練,也並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

    第一次如此淋灕盡致地宣泄著炮火,每一個士兵各個象吃了興奮劑一樣高度亢奮,全營士兵都用著最快的度進行著標準的技術動作。高昂的士氣使得炮擊的度明顯地加快,雖然這樣會使得炮管地壽命有所下降,但獨立炮兵營的長官確實知道,整個南沙需要著一個勝利來鼓舞整個組織抵抗外辱,相比之下這點損失根本微不足道。

    “打地好打的好”

    看著呼嘯的炮彈自頭頂劃空而過,飛鵝山陣地上的新四軍士兵歡呼著,仰望天空中炮彈飛往遠處的軌跡,季效良微笑的看著身邊官兵們興奮地大喊大叫,全團興奮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們之前的恐懼。

    整支隊伍始終只是初建,還未真正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如今第一仗就面對著實力正好合適的王獻林部,恰恰能磨練己方隊伍的實戰素質。作為兩個團的最高指揮官,季效良這才放下了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

    眺望著遠方敵陣的混亂,轟隆隆的爆炸聲仿佛沒有盡頭,就這麼連綿不絕的肆虐在這片原本寧靜平和的土地上。

    大家都是中國人,但是天宇集團需要崛起,新四軍需要崛起,總有人要成為墊腳石

    這場戰爭並非是自己挑起的,季效良的內心並無愧疚。而且從收集來的信息可以得知,對方路過的村子都被洗劫,至于其中所發生的慘劇和惡行,更是數不勝數。殺死這樣一幫惡徒,實是應該

    相比于新四軍的愜意,王獻林就要苦悶多了,被猛烈的火炮打得抬不起頭來。只見他此時滿臉烏黑,臉上更是開了個豁口,凝結的血塊混合著泥土以及油污,讓原本就猙獰的面目此時更像是惡鬼。

    原本騎著的戰馬也不知蹤影,想來是在混亂之中走失了。王獻林卻是連死的心都有了,面對眼前的場景他也只能哭喪著臉,好不容易籌建起來的部隊,就這麼損失殆盡。即使還活著的那些士兵,也早就精神崩潰了。

    每每念及此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越看旁邊的銀前就越是憤怒。他把心一橫,連臉面也不打算顧了,揪著對方的怒吼著︰“你妹的大元帥,這是兩個團?你TM見過兩個團有這樣的炮火”

    他早忘記了,在剛來的時候還笑話民團窮苦,竟然連重機槍都沒有,只有一些輕機槍。他可不認識通用機槍這種東西,還以為只是些火力遜色許多的捷克產輕機槍。

    但是現在這一頓炮火的猛揍之下,全軍當即崩壞,連基本的建制也難以維持。這叫王獻林如何不怒?他甚至開始懷疑其大元帥府在行借刀殺人之計,自然是把敗亡的怒火發泄在了孫系的銀前身上。

    “王旅長,你冷靜些,先把我放下來再說啊。”

    有些瘦弱的銀前哪里能掙脫得開王獻林的鐵爪,像只小雞一樣被拎在半空。此前想要爭攻的心思早就丟到南半球去了,比起虛無飄渺的功勞,他還是覺得活著比較實在一點。

    “哼”

    王獻林卻也是連話都懶得多說了,直接把銀前往地上一甩,鼻子里喘著粗氣,顯然心情一時還難以平復。。.。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嘎然而止(三更)


    前線兩軍打得火熱,鐘泱卻安坐在天海閣的客廳里,手里拿著盛有果酒的高腳水晶杯,愜意的品味著人生。一番輕松自在的姿態,難以想象他就是整個南沙的主宰著,並且正在和南方的第一大政治勢力進行著戰爭。

    陳澤倒是正襟危坐,在一旁的長排型次座沙發上閉目養神,一臉的恬靜和淡然。對于勝負,似早已了然在胸,面色溫潤,暗含著從容的氣息。

    “會長,前線軍報。”

    祖捷快步趨前,先是鞠了一禮,然後才恭敬的雙手遞上了手中的無線電話。時至今日,在智能工廠的幫助下,一幫瘋狂地科研工作者弄出了不少的發明創造,這無線電通話設備就是其中之一。

    更是被鐘泱用到了軍事之中,在民用和商用上還進行著嚴格的保密,必須要等到竊听器材開發完成之後,才考慮商用和民用。

    “我是鐘泱。”

    眸光森凝,瞳仁中閃爍著莫名的流光,心緒也在平靜中醞釀著洶涌。鐘泱凝神靜听,參謀部將完整的消息整理好了之後,才由一名通訊官親自向鐘泱匯報了當前戰線上的實際情況。

    過了十分鐘之後,總算才全部匯報清除。

    面無表情的掛掉電話,鐘泱把大塊頭的黑色磚頭形狀手機遞給了候立在側的祖捷。祖捷接過之後,恭敬地行了一個下人的禮節,輕輕地離開了會客室,並且關上了房門,以免被人打攪。

    “季效良已經擊退了敵軍的前鋒旅,對方是黃大偉的手下王獻林。”

    語氣平淡和煦,但在座的周華和陳澤都紛紛動容。其中陳澤更是直接問出聲來︰“我軍傷亡如何?對方的反應如何?”

    “敵軍已經潰退,我軍傷亡人數是73人,其中26人重傷而死,其余都救回來了。”

    鐘泱的話語不喜不怒,讓人難以猜測他的心思。其實並非是強裝鎮定,而是自從擁有了智能工廠,並且知道自己能夠突破人類的壽命限制之時,他對于這些事情就愈發的淡漠了。即使是這種關鍵軍事行動上的勝負,也無法讓他有絲毫的動容。

    “大元帥府最近和黃大偉的粵軍貌合神離,此次派王獻林來打頭陣,恐怕是借刀殺人之計。”周華也是一副冷凝的模樣,枯瘦的臉上卻營造出一股沉穩厚重的氣勢。

    在情報工作上,周華一向是兢兢業業,因此孫系內部的分裂,一早就落入了地宮的情報網。

    “孫逸仙還是沒有真正的完成赤化,不過時間也快了,像現在這種可以共甘苦不能共富貴的隊伍,想來最著急的應該是他吧。”

    此話倒是讓端坐在一旁的陳澤詫異了,因為這樣的見識竟然出自古月軍之口。一向老實忠厚的他,如今也有這樣的權謀和見識了

    “軍務上的細節,暫且不討論,今天的議題,在于應對接下來的行動。現在,我想先听听立文你在軍事角度上的意見。”瞳仁之中暗光流轉,猶如輝燁,鐘泱注視著正坐在左手邊第三排座位上的王立文淡淡地問著。

    “是的,會長。”恭謹的點了點頭,王立文才繼續說著︰“從軍事角度上看,與討賊軍的作戰壓力並不大,我們的戰略物資儲備,足以支撐3個月以上的高烈度戰爭。而從情報部門的資料分析可以得知,對方的糧餉未必能堅持得住。”

    這場戰爭,是天宇集團崛起的必須,也是要打出整個南沙的威風,不然不足以擴展自己于東南一地的影響力。亂世之中,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拳頭是實在的。可鐘泱也不可能讓全軍去剿滅東路軍,因為孫逸仙這個麻煩的存在還是必要的。

    新四軍想要用最快的速度佔據民心的制高點,就必須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在此之前,廣東需要一個惡人來充當魔王。沒有惡,民眾又如何區分善呢?所謂的仁政,必須要有比較,有區別,才能籠絡人心。

    “陳澤,經濟和生產方面呢?”

    “因為目前還沒有轉入戰時經濟體制,所以影響不大。不過如果戰後問題處理不好,可能會影響到之後的經濟利益。商業,最怕的就是道路不暢,以及整體消費水平的下滑。”在經濟方面,反而不容樂觀了。

    南沙靠海,可問題是經濟依舊是依托著廣州市的市區核心,脫離了這個腹心經濟圈,就很難有發展的機會了。畢竟許多分公司都還分散在別的地方,要一一照顧並不容易。況且以孫逸仙的霸道個性,能把粵省折騰成什麼樣子就不好說了。

    不過目前來說,以軍事上的優勢爭取談判還是不錯的,只要對方不要死纏爛打,就可以了。不怕集合軍隊死磕,就怕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不放,恐怖分子還是很讓人討厭的,尤其是這種實力不弱的暴徒集團。

    “我們要不要去扶植一下東路軍的其他分支,比如黃大偉、李福林、沈鴻英等人。”周華眉頭緊鎖,仔細地思索了一番,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鐘泱依舊是面無表情,目光森冷︰“沒必要,這些人不需理會,還是以當初的海南島密約作為談判的籌碼,向大元帥府爭取到番禺、順德和南沙的控制權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不用去做,免得徒增笑柄。”

    周華再情報工作上的細節處理很到位,甚至可以說很優秀。但是內心過于陰暗,提出的計謀也失之于陰毒,沒能顧全到大局。

    扶植李宗仁莫榮新,還能說是支持地方建設,但直接賄賂孫逸仙的下屬造反,那可就是授人以柄了。成敗姑且不論,以後的輿論影響總還是不好的。

    不能堂堂正正的取勝,就難以讓人心服,甚至是口服也未必有。政治或許很復雜,但是割據地方和展現實力卻是很簡單的,政治意味著妥協,唯有軍事力量的雄厚,才是正理。

    上兵伐謀是沒錯,但目前的天宇集團新立,所急需的是讓人無話可說的實力。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擊潰對方的自信心,讓他們明白彼此的差距,從而安安分分的接受自己的安排。以當前的名望和實力,還輪不到用謀略來取勝的地步。

    其實現在,鐘泱除了在大的方向上拿一些主意之外,他的影響早就開始漸漸的淡出了軍隊。對于其他的領導者而言,這或許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但對于鐘泱,卻只是可有可無的世俗權勢罷了。

    擁有著智能工廠,擁有著超越普通人壽命的時間,他自然對這種短暫的權勢和財富毫不在意。反而是任由這些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基業慢慢獨立出去,落在了其他人的手中。

    鐘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為了事業而奔波勞碌,為了生存而艱苦掙扎的下位者了,甚至連上位者也不是。現在的他,仿佛一個黑夜中的君王,悠閑地挪動著羅盤上的棋子,好整以暇地挑動著天下的局勢。

    不謀人,不謀局,甚至不謀天下,眾生皆是他手中的棋子,一切都僅僅是一個古老文明的革新實驗。

    黎民困苦,生靈涂炭,他都絲毫不去理會。一心一意,就在南方營造著一個全新的格局。天下蒼生,總有閑人去救,鐘泱穿越來此,卻不是為了做這個英雄的。

    說句不好听的話,人民總不會死光,但文明卻很容易消亡。以發展的基數而言,這在當前並不是人越多越好,單是兩廣就已經足夠。再多的話,就是累贅了。

    與此同時,大元帥府也收到了來自前線的戰報。不過孫逸仙可就沒有鐘泱的養氣功夫了,怒火攻心,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氣血上涌,面目通紅。

    汪兆銘、胡漢民、廖仲愷、姜瑞元等一眾親信戰戰兢兢地候立在一旁,大氣亦不敢呼一口。孫逸仙此時的狀態,誰敢去招惹啊。

    本來就有著肝病,如今更是被這麼一刺激,渾身都開始不舒服起來。只見他神色一動,顯然是有些站立不穩了。

    面對著突然癱坐在沙發上的魁首,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慌了心神,當即急呼宋慶齡和孫的私人醫生。年近六十歲的身體,平時私生活又沒太注意,如今這種局面,讓其余人不知所措。

    不過這仗是沒法打下去了,連一向目中無人的黃大偉都飲恨而歸,其余的軍官更是不想去趟這趟渾水了。必經雙方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原本甚至要送上禮物,只為劃地而治。除了**黨內的死忠分子,在場的軍閥頭目哪個不是心理面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反正都是割據廣州,誰願意去和天宇集團這樣的硬茬死磕呢?這是大元帥該頭疼的話題,卻不是他們能管的了,甚至連許崇智,也都打起了退堂鼓。

    醫生診斷完了之後,宋慶齡才關切的握著丈夫的手,細心地照料著。但孫逸仙卻掙扎著坐起身來,不過夫人的勸止,把姜瑞元喚了進來。

    “魁首,學生在此。”

    姜瑞元的話語中帶著哭腔,倒也不全是假裝。畢竟此時位卑職低,也就只有孫逸仙才能支持他上位了。要是此人已死,他在**黨的地位可就危險了,至少絕對難以和汪兆銘、胡漢民這兩人比較。

    “瑞元,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黨的偉業,始終要交到你的手上,至少軍校成立之前,我不能死。”

    腐朽的氣息已經開始蔓延著這個老人的全身,干枯的雙手,灰白色的須發,除了一雙已經跳動著野火的雙眸依舊清亮之外,孫逸仙已經盡顯老態。

    望著姜瑞元焦慮的神色,孫逸仙此時倒是心情平復了下來,病情方面暫時控制住了,但醫生也勸說著,不要讓其在這麼情緒不穩,否則將危及生命。

    “魁首千秋鼎盛,又豈會有此不測?天可見憐,必不使先生空余長恨。一時之勝敗,並不動搖我黨之根本,魁首當以身體為重,你的安危才是我黨的基石。”

    此話句句肺腑,頓時讓孫逸仙的心情歡暢了許多。對于姜瑞元這個人,也是愈來愈滿意了。正巧汪兆銘和胡漢民都還在公署處理政府,想來接到了孫逸仙病發的消息,此時定還在趕來的路上。

    但這一來會,可就耽擱了不少時間,讓姜瑞元獲得了親近孫逸仙的機會。

    而大元帥府和天宇集團之間的沖突,也因為這個突發狀況嘎然而止,廣州陷入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五章 軍民和睦(一更)


    新荷池沼,對濃綠陰中庭院,燕語鶯啼,芳蓮墜紛,疏桐吹綠,本是一幅晚春的秀美畫卷。卻不知為何,宜偉身著旗袍,曲線玲瓏,端莊秀麗的美婦蹙損雙眉。

    他就是孫逸仙的不知道第幾任妻子,不過還好,至少她是個中國人。

    院景幽深,精致的花圃前由一個秀麗的涼亭,旁邊是一處池塘,長著翠綠喜人的新荷。

    孫逸仙舊病復發,因為身體的緣故,不得不卸下了職務,安靜的于此處修養。陪伴左右的親信,卻只有姜瑞元和葉宜偉了。

    想當日,汪兆銘和胡漢民急匆匆趕回來,卻也恰好被孫托付以大元帥府的重任。非是不想讓姜瑞元代理,實在是後者名望和人脈都過于淺薄,難以服眾。

    蒼老的身影,此時已顯遲暮之色,孫逸仙今年已經57歲,多年來奔波勞碌,身體早就積勞成疾。再加上過去的私生活也不太截止,見過如今氣血渾濁,精神萎靡。

    姜瑞元候立在側,依舊是恭恭敬敬的言行。孫逸仙對他的賞識,無有虛假,甚至可以說是恩同再造。

    “瑞元,昨日的安排你不會怨我吧。”

    干枯瘦弱的身軀,但即使是在重病之中,孫逸仙的話語也一如既往的雄渾。縱橫天下十余載,雄渾和霸意早就滲透到了他的骨子里。听著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很難想像他竟然是一位正在休養中的老者。

    “學生不敢。”

    扶著孫逸仙枯瘦的左手,姜瑞元誠惶誠恐的回答著。

    當晚的情形,猶歷歷在目。大元帥府的重要職位,全都按照黨內的資歷排好了位置。至于姜瑞元,以他的人脈和關系自然是輪不上的。在會議上的職位,甚至比紅門出身的泥腿子馬子任還要低。

    雖說內心實在是不舒坦,但他並不怨恨,甚至對孫逸仙的安排大為感激。原因無他,這不是打壓,反而是一種保護。在如今這個時候,冒冒然地去從汪兆銘或者胡漢民手中搶來一些職位,不是不可以,但這就斷了以後的路。

    在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絕不應該輕易的為自己樹立政治上的敵人,這一點姜瑞元自己也有著清醒的認識。只有軍校的成立和組建,才是他唯一的機會。

    亂世之中,筆桿子終究沒有槍桿子有用。不掌握住軍隊,其他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如今的姜瑞元,正是因為在軍中缺乏有力的支持者,所以才難以上位。當然,這其實和他在資歷上的淺薄是一個意思。

    “你能明白我心意就好,唉,竟未料到時局變幻如此。”當上了大元帥,正志得意滿,劍指天下之時,卻被天宇集團下屬的民團當頭棒喝,實在是讓他氣悶不已。

    至今,**黨內部依舊不承認新四軍的編制,仍把李少杰他們的隊伍稱作民團。而相對的,黃大偉的自立旗號獨立出去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因為大元帥府還沒敗。敗的只是那個自封的總司令,是那支勞什子國民軍。

    沒啥學問的老百姓哪知道這個啊,還真以為只是黃大偉這個草包太菜,才讓南沙民團給收拾了。

    但黨內的明白人卻不少,至少許崇智這些軍方將官清楚得很,黃大偉都不頂事,他們這些人沖上去只會死得更快。國民軍眨眼間就不見了一個旅,這叫眾人情何以堪啊。

    反正現在局勢微妙,對于南沙民團,眾人都是義憤填膺,甚至破口大罵,但對于是否征討,卻個個只字不提,生怕讓自己去當了那個炮灰先鋒。

    就算是歷來自視甚高的許崇智,也只是目中無人而已,不代表他是個傻子。黃大偉和他也是老交情了,誰不知道誰啊?就王獻林那一個主力旅,絕對是北伐軍中能征善戰的勁旅了,不單只老兵人數多,裝備也很精良。

    可就這實力,上去就被人家兩個團打得灰飛湮滅,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整個**黨里的酒囊飯袋門打仗的水準或許不堪入目,但其探听消息的耳目卻是靈光得很。

    當前的這種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去主動招惹天宇集團這只老虎。

    與北伐軍一眾人的苦悶和憋屈不同,順德、番禺以及南沙三個地區的民眾卻是真心的歡喜。對于他們而言當初陳炯明建立的廣東省政府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個官方機構,至于孫逸仙此次南下,民眾卻是以恐懼居多。

    半年前的艦炮聲猶在耳邊,這種慘痛的回憶,讓他們並不喜歡北伐軍這種軍紀雜亂,肆意盤剝的舊時代官兵隊伍。反倒是和粵軍作風很像,並且有著省政府授予的官方編制的新四軍大受當地人歡迎。

    新四軍的軍紀嚴明,且買賣公道,在當地百姓的心目中擁有著很高的聲譽。

    “大人,又有村民送來慰問品了。”

    季效良身旁,一個年輕的士官敬著軍禮,一板一眼的匯報著。此人是黃適,一個個子不高,但體格堅實的年輕人,是此次從桂省找來的新兵之一。因其表現出色,被季效良看重,從民兵訓練中心給提了出來,擔任自己的護衛隊成員。

    “讓後勤部先招呼著,我等下再過去,一切按照規矩來。”

    季效良無奈的苦笑著,這種軍民和諧的事情倒不是不好,但軍紀嚴苛,容不得有絲毫動搖。

    民眾因為感謝王師,送來慰問,這種事情自古就有。但是季效良卻知道,此例不可開啊。這件事在當初村聯隊初立的時候,鐘泱就曾叮囑過,他又豈會不知?

    這種事情雖是好事,但此例一開,就怕效仿。日子久了,難免就變成軍隊強索民財。不收也不行,不利于軍民之間的感情遞增,所以必須要想個解決的方法。

    按照制度,軍隊收了民眾的禮物,必須要回饋至少等值的貨物,這個等值,要按照當時的市場價格計算。雖然此法未必就是完美,總比直接收禮要好得多了。

    這是鐘泱定下的軍民往來基調,人情不可泯,但規矩也必須要有。一切的事情,必先依照法度,法理之外,才可言情。

    這在古代,就是法內無情,法外開恩。

    換上了一件新定制的軍服,襯托著挺拔俊俏的身形,季效良在安排好了一些瑣碎的軍務之後。就在黃適的護衛下來到了軍營內的飯堂,飛鵝山並非戰略要地,所以只是搭建了一個臨時的軍營。

    雖說是臨時的,但也用水泥和紅磚建起了一棟三層樓高的大型村屋,環境比起野外還是好上許多。這不,就連招待村民用的飯堂也是嶄新的。

    “旅長,這位是村民代表譚平譚老伯。”

    “譚老伯,這位是我旅的旅長季效良。”

    黃適讀過正規的高等院校,算是知書達理,正在為雙方互相引薦,做著簡單的介紹。

    季效良本就是一個性格寬和,為人明理的軍官,所以在黃適的介紹下,當即面帶微笑,真誠的握著村民譚老伯的手,噓寒問暖︰“譚老伯,真是麻煩您了,讓您這麼費心的跑一趟。”

    譚老伯是當地頗有名望的一位老者,早年還在前清當過秀才,是村里的文化人。但實際上並未當過官,在亂世之中也是見過不少的人情冷暖。但何曾見過這麼彬彬有禮的武官?

    以前那些路過村子的軍隊,比土匪還狠,抽丁征糧都是好的了,稍有不如意,就是屠村滅族。

    唯有這新四軍,來到這里之後不單只秋毫無犯,還大量采購村中的農產品,並且帶來了許多稀罕的商品。甚至還有士兵在操練的閑暇時期幫助村民做些體力活,雙方相處和睦,幾如一家。

    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就是一些天宇集團自己出品的糖果和水果罐頭之類的貨物。原本就是軍需里面的供給,但生活困苦的村民何嘗見過這些?尤其是年紀小的孩子,平常連飯都吃不飽,更不可能有余財來享受這等甜美的食物。

    而且隨軍而來的,還有專務農事的農信社,因為此前的工作經驗,很寬就和一部分開明地主取得了諒解,在當地開展活動。雖然依舊有人不滿,但是大軍在側,倒也無人敢于武力反抗。

    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模式,還是很有用的。農民的利益一旦穩固了,在體制內,這些地主的意見就無足輕重了。農業所產生的利潤,畢竟不高,想要通過經濟的方式擠死這些不合作的人,並不困難。

    反正鐘泱現在已經通過史密斯的關系打通了美國的航線,完全可以通過大宗采購美國的廉價農產品來解決糧食問題。相信美國的那些糧食出口公司對此一定很感興趣。這種傾軋完全可以讓依靠囤積糧食災年出售的地主破產。

    因為只有和農信社合作的人,才有采購合同作為收益保障。而那些不肯合作的死硬份子,就必須面臨廉價農產品大範圍傾銷的危機了。歷年囤積的糧食如果賣不出去,可就要爛在手里了

    譚伯來到軍營駐地里,其實也是為了探個準信,畢竟大軍在側,連年遭受兵禍襲擾的的普通百姓也不得不慎重。甚至可以說有些討好的因素在里面,送上了一些瓜果蔬菜,少量的金錢,聊表心意。

    “譚伯,這里是我們全軍的一點心意,還希望您能代表村民收下。”握著老人枯瘦如柴的雙手,季效良指著一旁那些被搬抬過來的後勤物資和藹的說著。

    “這怎麼能行?我怎麼能收大人的東西?這萬萬不可啊”譚伯神情激動,灰白的胡子隨著下巴的顫抖而搖擺著。

    這輩子都沒見過送東西的武官,這樣譚伯這個鄉里鄉間的老秀才如何能經得起。自然是戰戰兢兢的回絕著,生怕季效良說的是客套話,雖說沒當過官,但是官場上的那套作風他還是多少了解一些。

    “譚伯,你也不用怕收下。我們隊伍也是有著規矩的,你要不收我的回禮,我還真的不敢領受鄉親們的好意。”

    苦笑著解釋,季效良依舊是抬起手來指了指放置在旁邊的肉類罐頭和糖果,這些能夠提供豐富營養的高熱量食物,無疑是對村民們最好的禮物。尤其是那些常年受饑餓困擾的貧困之家。這不但只是送禮,更是在試探著譚平的品格。。.。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秘密協商(二更)


    才過了兩個星期,孫逸仙的病情便有所好轉,不顧周圍人的勸說,他便又重拾起了元帥府的大權。

    對于孫逸仙而言,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失去了權勢,病在臥榻的感覺讓他難以適從。穿著灰藍色的長袖襯衫,胸前的四個一袋是一大特色,被許多年輕人紛紛效仿。

    端坐在大元帥府的主座上,他又重拾了往昔的霸氣和果決。孫逸仙始終是**黨內當仁不讓的魁首,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即使是面帶病容之色,也依舊顯得貴氣蓬發,一見便知其絕非等閑之輩。

    “魁首,城中大戶並太願意合作,加征錢糧的事情被拒絕了。”

    孫逸仙回到大元帥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見這些親信下屬,以便于掌握整個廣州的動態。而負責財政問題的廖仲愷,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匯報著這個壞消息。

    其實這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在陳炯明統治的那段時間里,全廣州的賦稅都很輕。這一比較,孫逸仙的加征賦稅可就不那麼討人喜歡了。

    “哼,這群亂黨”孫逸仙拍著桌子怒罵,對于他來說,只要不服從他的意志,就是亂黨,就是叛逆,就是大逆不道的賊子。

    “魁首,我看這些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待我黨的大軍一至,看看哪個還敢附逆”不少軍官也都附和著,一片群情激奮。

    所謂的附逆,也就是說勾結亂黨,現在的亂黨,指的就是龜縮于東江的陳炯明。以這個名義縱兵劫掠,是歷來的慣例,尤其是像北伐軍這種沒有穩定財政來源的軍隊。單靠列強的資助是絕對不夠。

    至少糧食方面要自行籌備,不能事事都依賴于別人。這城中的大戶不肯合作,就是一種對大元帥府權威的挑釁。說得誅心一些,就是還在懷念著陳炯明的時代,這是**黨絕對無法容忍的

    “魁首,學生認為此計萬萬不可”

    汪兆銘和胡漢民聯聲反對,他們在政務這塊比較熟悉,當然知道動用武力之後的惡劣影響。縱兵劫掠之後,可就相當于徹底的斷絕了繼續在此地統治的希望。這些武官或許不在乎,可像汪兆銘這些關心民生的文官,可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拿出銀錢來啊?無糧無餉,萬一鬧出了兵變,如何收拾?”許崇智大聲和問著,面目有些不忿,汪兆銘和他的關系並不好,這文武之間的分歧,一直都有。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孫逸仙面容冷肅,制止了底下人的爭吵。文武相爭,對于穩固領導者的位置的確是有些作用,但也必須把握好這其中的平衡。他可不希望因此而鬧得體系內爭斗不休,四分五裂。

    “這件事情,財政部必須拿出一個章程來,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士兵鬧餉。民生疾苦,我自然體恤,但**的大業,卻也必須民眾奉獻我不管他們有何苦衷,現在**才是第一要務,哪能由著這些別有用心之人搪塞”

    “傳我軍令,限期十日內,認捐300萬餉銀,可以糧草代替,但只能以市價之一半折算。征集會來的銀錢,全都歸入財政府庫,不得貪墨否則休怪我不顧情面”

    “是”

    汪兆銘他們一群文官不得不苦笑著應命,這限期征糧總比縱兵洗掠要好得多了。至少不用大開殺戒,為**黨在這里的統治根基帶來過于惡劣的影響。

    “不唯如此,即日起,開始實施軍政,務必要把全省的人力物力整合統一凡是我等大元帥府所采買的物資,一律低于市價五折,若敢有相抗者,以附逆論處政權草創,正是需要眾志成城,同心戮力之際,商民百姓亦應體諒我黨的苦衷。為了能更好的護衛**,開創新中華,賦稅上必須加重”

    “軍政、訓政、憲政”三階段理論是孫逸仙設計的政治路線圖。在1923年1月29日,他就于《申報》五十周年紀念專刊上發表《中國**史》一文,稱:“從事**者,于破壞敵人勢力之外,不能不兼注意于國民建設能力之養成,此**方略之所以必要也。余之**方略,規定**進行之時期為三:第一為軍政時期,第二為訓政時期,第三為憲政時期。”

    以軍制政,以黨訓政,至于憲政,從未見得以實施。即使是在原本世界的百年之後,也不見當權者有任何的突破。

    軍政的本質,就在于軍事上的強人政治,簡單點來說,就是軍閥統治。當然,我們這位偉大的愛國者先驅,**黨之黨父,孫逸仙同志不是普通的軍閥。他是心懷萬民,意圖匡扶天下的軍閥。

    在這種**的困難時期,怎麼能和黨人講條件呢?絕對不可以,凡是不低價賣貨的,凡是不繳納賦稅的,就是亂黨就是沒有政治覺悟的自私自利之惡徒是必須要被打倒的反動派

    頒布了軍政的實施綱略之後,最開心的就屬許崇智這些高級軍官了。軍人執政,這里面的好處可著實誘人。光是這采買,就是一大進項,反正披著大元帥府的外皮,別人膽敢不賣。立馬扣上附逆的大帽子

    這征稅也是美差,到時候上下其手一番,定然也是能賺的盆滿缽滿,豈不快哉

    對于這種事,汪兆銘和胡漢民也無可奈何,其實真要說治國的學問,這兩人也不咋地。真正有學問的,基本上都好好讀書去了,哪里會來這里鬧這種禍國殃民的**?

    南沙地區的東岸靠海處,一家新建好的酒店聳立于此。黑夜之中,亮麗的燈火映照于其上,在星空下閃動著新時代的氣息。

    凱悅酒店,天宇集團旗下的一大產業,此刻,內里正是燈紅酒綠的時候。美麗而妖艷的年輕女子,目含春意,扭著搖曳的身姿穿梭于眾多來賓之間,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孫逸仙的威脅,或許能影響到那些不上不下的小商家或是地主,對于粵海商業協會和廣州商團這類大鱷,暫時還無能為力。加入**黨不想遭受里應外合的襲擊,就必須容忍。

    故而,此處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不少富商豪士在此一醉方休,陶醉于浮華之中。

    商人自古求利,怕死,雖然他們覺得陳炯明比較帥,但也絕不會因此而輕易的插手到這種政治斗爭中去。相比起風險系數比較高的造反這個行當,他們還是比較喜歡牆頭草這種更有前途的職業。

    而頂層的一處包廂內,兩位舉止沉凝的賓客正坐在里面商議著要事,環境清幽,沒有閑雜之人,此處正好是進行秘密會見的好地方。

    因為是從地底車庫直接乘坐著專用電梯上來的,倒也不虞被人看見。身穿著和孫逸仙一樣的制服,胸前的四個口袋就像一個醒目的標志,至于另外一個年輕人,則穿著清爽利落的便服,但一股軍人所特有的銳氣,卻瞞不了有心人的目光。

    他們就是姜瑞元和葉宜偉二人,此時正端坐在包廂內的沙發上,說著些什麼。沒一會兒,包廂的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房門隨之而打開。

    進來的是一位年輕而沉穩的男子,平凡的外貌,卻是雙目如淵,讓人幾欲深陷。他就是陳澤,天宇集團的掌控者,整個南沙數一數二的強人,手底下更是掌握著精銳的軍隊以及不少的軍火生產線

    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見陳澤進來,姜瑞元和葉宜偉也不得不起身迎接。此方世界,到底是以實力為尊,姜瑞元可不敢在面前這人身上刷元帥府的威風,那是找死。

    “鄙人姜瑞元,見過陳先生。”

    姜瑞元微笑著伸出了右手,和陳澤見禮。陳澤卻是面無表情,目光一閃,掃過了姜瑞元身後的葉宜偉。對方那一股英武的氣質,讓他暗自稱奇。

    “姜先生,請坐。”

    雖如此,陳澤也並沒有把目光在葉宜偉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轉向了面前笑吟吟的姜瑞元。不愧是善于人家關系交往的老手,姜瑞元那寬和自如的姿態,讓人一見欣喜,加上其帥氣睿智的形象,倒也讓陳澤對他印象好上了幾分。

    今天的事情,並非是偶遇,而是雙方約好了在此見面,希望通過溝通和談判的方式解決彼此的爭端。天宇集團始終是一個商業組織,對于戰爭並不熱衷,而大元帥府立足未穩,孫逸仙也並不希望在此時大動干戈。

    基于以上的共同認識,這才有了彼此談判的基礎。雖然基調是早就定好了,但這細節上的問題,就有一番爭論了。其中包括了財政賦稅和官方名義上的爭議。

    “陳先生,貴方的要求可以先提出來,我謹代表大元帥而來,對于這次談判,很有誠意。”姜瑞元並不打算拐彎抹角,他知道陳澤的做事風格。更為要緊的是,現在繼續一個穩定的環境來整理內部問題的,是**黨自己,他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不必要的時間。

    “打不過就服軟,也不過如此。”陳澤冷笑著凝視面前的這兩位俊杰志士,當然,這種話不必說出來,徒增麻煩。

    他的表情依舊是冷凝不動,淡然的說著︰“既然如此,我也不矯情。在廣州城內,我們公司的產業之權益必須得到保證,順德、番禺、南沙三個地區的內政你們不能插手。作為誠意,我們願意奉上200萬元經費,以資北伐。”

    姜瑞元面露苦澀,無奈的問著︰“可有余地否?”

    “沒有”陳澤依舊是面無表情,冷冷的說著。

    听聞了陳澤的回答,葉宜偉斷然一怒,雙拳緊握,幾乎就要沖上去。但姜瑞元卻制止了他,甚至還對陳澤賠著不是。他可是個明白人,葉宜偉的拳腳功夫他知道,但陳澤身後的那個魁梧的保鏢,也不是善茬。

    其實葉宜偉也不是故意沖動,只不過陳澤那蠻不在乎的態度深深地觸怒了他,這種典型資本主義的做派,讓這個年輕的**志士感到了憤懣。

    “陳先生,答應那些條件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這次前來還有一件要事須和你商議。”算不上討好,但神情之中的懇切與客氣,卻是表達了出來。

    “什麼事?”雖然如此,陳澤依舊是板著一副冷臉,因為陳炯明的緣故,他對**黨一向都沒有什麼好的感官。

    “貴軍所使用的武器,我黨很感興趣,希望能采購一些。”此時的姜瑞元,可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一副彬彬有禮的文士做派。。.。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抽身離去(三更)


    鐘泱的園林別墅若從門外看去,實在是沒什麼特別,只不過是稍顯華貴罷了。但內中卻是另一回事,不但寬敞雅潔,園林與院落渾然一體,布局清幽,建築別出心裁,頗具特色。

    這座以春草堂為名的別居以主宅廳堂為主,水石為襯,復道回廊與假山貫穿分隔,高低曲折,虛實相生。

    天海閣是鐘泱居住之處,但因其靠海,常年被水氣侵襲,其實也並不適宜居住。當初之所以選在那里,還是為了要建一個秘密的海邊潛艇基地。

    所以便找來了風水名家以及園林巨匠,修築了一所別有致趣風雅的園林式宅院。作為日常起居的又一處佳地,一有空便過來這里休憩一番。

    水池之北,是一座歇山頂式的小樓,五楹兩層,飛檐如翅,仿若龍蛇起舞,非常別致,鐘泱的臥房就在那里。

    小樓的後面是蜿蜒的人造溪流由兩道小橋接通後院的僕人起居處以及倉庫。春草堂佔地不廣,但是丘壑宛然精妙古樸,極具詩意。

    陳澤只身來此,一時都看呆了眼,想不到鐘泱越來越會享受生活,竟也有這般雅趣了。

    兩人相聚于臨著院景的純木質廂房里,旁邊還有一位正在煮茶的茶師。上好的碧螺春隨著井水的沸騰,茗香四溢,竟也飄滿了屋內。

    為在座的兩人看上了香茗,茶師也在鐘泱的示意下亦步亦趨的離開了。

    “怎麼樣,昨日的事情還順利吧。”雖然嘴角含著笑意,但是鐘泱的雙眸空靈透亮,仿佛能夠直視人的內心,陳澤不得不感慨,這人卻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孫逸仙派姜瑞元為代表,和我們立下了秘密協議,這里是藍本。”態度恭順,陳澤遞上了手中的協議原本,交由鐘泱過目。

    鐘泱此時並無實權,但擁有著智能工廠的他,儼然就是眾人的領袖。生體改造之後,他給人帶來的壓迫感與日劇增,真的是如山如海,讓人愕然。

    “他們想要購買武器?”看到了協議的末尾,姜瑞元竟然提出了要購買步槍、子彈以及各種口徑的大炮,甚至願意出高價。

    鐘泱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緣故,無論如何,列強至少還是遵守了對華武器禁運,這在事實上減少了中國內戰的激烈程度。當然,武器走私的情況始終還在,但走私的數量並不大。各大勢力之間,現在的情況是有錢也買不到軍火。

    如果不是日本人和俄羅斯人不守規矩,支援了孫逸仙大筆的武器和資金,甚至可以說聯省自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不要以為西方世界是在和東方文化進行戰爭,現在的中國,連讓人正眼瞧上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古老的帝國,別說是誕生新的思潮了,就連祖先遺留的文化財富,都快要丟失殆盡。

    “是的,我回絕了。”出于防御安全上的考量,陳澤當然不可能向自己的敵人出售武器,因此對于姜瑞元的提議,他毫不猶豫的回絕了。

    “呵呵,倒不必如此。”站起身來,緩緩而行,踩踏著華貴木料鋪設的地板,鐘泱卻是語態幽深︰“老舊的軍火生產線如果還能繼續創造價值,我們也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不過最新式的武器絕不可輕易授人,這一點是原則。”

    向孫逸仙出售軍火,並非僅僅是為了賺錢,還在于施加影響力,甚至是摧毀北伐軍自身的軍火工業。如果能夠大量而相對便宜的購買到優質的軍火,對方定然不會去花費心思自己建立工廠。

    這就從根本上,掌握住了北伐軍的根本,連軍火的供應都由我來決定,那麼如何主導戰爭的進行也只不過是一念之間。只要控制好軍火供應的數量和性能,根本就不必懼怕對方反客為主。

    後世的美國,就是全世界最大的軍火供應商,卻也沒見哪個國家打到過它。相反,美國還因此而換來了大量可以揮霍的資源,成為了地球的霸主。

    “軍事上沒有問題嗎?”陳澤可就沒那麼淡定了,向自己的敵人出售軍火,這種事情他並不能輕易接受。

    “把落後的東西賣出去也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要先聲明,我們只要金屬貨幣和各種資源,不要軍票和法幣。當然,用華元結算也是可以的。”想到此處,鐘泱便詭異一笑。

    華元就是民華銀行所發行的金融債卷,只不過目前在天宇集團控制的區域里,已經開始作為法定貨幣使用。只要在軍火交易商強制以華元結算,那麼**黨的經濟命脈也將被天宇集團所滲透了。

    新的時代,在爭斗的模式上,也出現了新的手段,尤其讓人防不勝防。

    “好的,這件事情我去和公司里的人商議一下,先立個章程出來。”得聞鐘泱的建議,陳澤一下子就開了竅,這種前所未有的經營理念和思維模式,開始把他引向一個更為廣闊的世界當中。

    “陳澤,待到黃埔軍校建立之後,我就會全部卸下我在外面的職務,並且不會再干涉體系的運轉。內政、經濟、軍事、教育方面的事情,按照我立下的規矩,你們自己慢慢完善就可以了,不必事事報之于我。”

    轉過身來,凝視著立在身後的陳澤,鐘泱感嘆著︰“我將會開始全心全意處理文化上的整合,世俗的利益和權勢,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只需要一個完整的兩廣和海南作為根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的,我明白了。”聞此,陳澤亦不懂要說什麼才好,只能選擇默然。

    鐘泱帶領著眾人靠著雙手堆砌起了現在的成就,可以說是眾人的核心。但陳澤也有著自己的野心和獨立自主的希望,原本的改組使得他的權力大為下降,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事實上還是內心不喜。

    如今,發現鐘泱的控制力真的在逐漸淡出整個體系的運作之後,他卻又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陣空虛。當真正讓他掌握著整個天宇集團的發展方向和策略定計之時,他才無奈的發現自身大局上的缺失。

    誠如鐘泱所說,思維模式還停留在下位者的程度是難以掌握通盤,把持發展戰略的正確方向的。為了培養這些人的大局觀和處理時局的氣魄,鐘泱一直不遺余力的給予機會,甚至花費大量的時間去建立起一個管理層,以協助陳澤他們這些人管理著整個龐大的工商業帝國。

    如今,整個南沙甚至是整個廣州,都聞之天宇集團的大名,但又有幾個人清楚,在集團身後那些為數眾多的中小型企業和研究協會?伊忠明的青竹化工更是化學制品的巨頭,和史密斯聯合開拓著西歐的化妝品銷售,賺取了巨額的利潤。

    但在國內,卻是名不見經傳,甚至有許多人還以為這個低調的企業只不過是天宇集團的一家子公司。整個工商業帝國的龐大結構,全都隱藏在天宇集團的身後,但這只是對國內而言。

    一些個外國的投資公司以及列強國家的情報部門,都已經開始慢慢注意到了這個正在崛起的商業勢力。但卻是心懷好感的,甚至可以說充滿了期待。西方文明,到底是一個純粹的商業文明,一切都朝著利益的方向前進著。

    並非是想要把中國變成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才肯罷休,之所以對華貿易封鎖,僅僅是針對當前混亂的軍閥割據局面。一個混亂而落後的中國,絕對不符合西方列強的利益,工業品的傾銷,也是需要市場的。

    當初販賣鴉片,僅僅是為了平衡貿易逆差。但事實證明,最賺錢的始終是衣食住行,以及軍火鴉片的貿易,只是某些暴力集團所倚助的斂財手段罷了,畢竟開煙管不需要費什麼心機。

    真正的利潤,是日用消費品,尤其是紡織品,更是其中的大宗。漸漸富裕起來的南沙,成為了一個擁有著強大消費能力的地區。居民手上有著余財,才算是有了足夠的購買能力,這才是真正的利潤之源。

    真正想依靠鴉片來發家致富的,只有東印度公司,時至今日,這個腐朽的企業已經日薄西山了。整個世界,正在煥發著新一輪工商業改革的新氣息。舊工業時代的許多理論,都在兩次世界大戰之中逐漸被取代。

    這種理念上的探索和進步,才是鐘泱所極力想要參與的。中國並非要走一個西方的道路,無論是姓社還是姓資,中國應該有一條自己的道路。在現實和文化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而不是學腐儒,也不是學那些只懂得說過去不好的噴子。

    中國,需要一批理智的探索者,一批有學問有追求的文化開拓著。承繼過往,開拓未來,這是新時代的文明之路。

    原本的中國,所代表的東方文明並沒有這個機會。新崛起的西方世界,也因為無知而淺薄的心靈素養,使得人類失去了一次寶貴的蛻化之機。無論是東方那自玄學中誕生的整體論,還是西方的那無限探究根本的化約論,都是開啟文明的鑰匙。

    互相的排斥和攻擊,毫無意義。中國古代沒有誕生完整的科學體系?難道西方就有了?無外乎是近百年來,西方沒有出現一個建奴政權罷了。力量強大,並不代表腦袋也靈光。

    東方式的文明,必將以其博大的胸襟去容納西方的科學發展體系,在這個千年變局之中,煥發出新的光彩。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鐘泱帶著智能工廠出現在了這里。亂世是民眾的痛苦,卻也是文明變革的契機。

    值此之際,鐘泱打算從繁瑣的事務之中抽身離去,轉而專注于道路的求索,所謂權勢,不過是凡人的追求。。.。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包煙庇賭(一更)


    1923年4月1日,恰逢春分時節,氣溫變化無常,猶如君威。時而雷鳴電閃,微風細雨;時而明日當空,暖風吹拂。

    春分,即晝夜平分之意,排二十四節氣之四,此時太陽直射赤道,春暖花開,鶯飛草長,宜農作,田間管理和觀光出游等活動,是一年之中充滿希望和舒和之際。

    一列自上海而來的火車,緩緩的駛向了此處的站台,一個方面濃眉,剛毅俊朗的年輕人走下了還在噴涌著汽笛聲的火車。

    一雙劍眸四處張望著,菱角分明的臉龐,自有一股過人的風采。背上負著一個長帶文件包,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裝著什麼。唯一能讓人猜出他的身份的,便是胸前那個掛著的相機,他的名字叫解明宏,是一個自由職業的記者。

    其氣度沉凝,頗有君子之風,想來是出身名門,再不濟,也是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不然養不出如此的文人風骨。

    他原本是桂省人,早年去往上海讀大學,學的新聞傳媒,希望用一根筆桿子喚醒國人的意識。如今已是二十三歲,卻在長江以北尋不到救國的思潮和理念,更多的,全是看到一些渾渾噩噩,無所做為的官僚政客。

    正是因其對于北洋軍政府的失望,這才轉而南下,來兩廣看看這所謂的**黨,到底有什麼樣的新氣象。孫逸仙在上海的演講,他也去看了,的確是群情激昂,很有感染力。但作為一個有知識素養的文化人,他很清楚的了解到,對于一個政客,不可看其說了什麼,而應該看其做了什麼,做到什麼。

    **黨在南北兩地的宣傳工作倒是不錯,包括最近一個在政壇上也漸漸活躍起來的所謂紅門,這些來自甦俄的新思潮,讓身為一個新聞報者的解明宏大感興趣。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出身桂省,此次回來,已算是還鄉。

    粵桂之間,同宗同源,只不過是在發展的方向上,有著不同的選擇。

    走出了熙熙攘攘的站台,解明宏帶著審視的目光,四下里觀察了一陣。**的標語倒是插著不少,全都是愛黨愛國愛民的說辭。但出于思維上的習慣,他對于黨在國前,國在民上感到了絲絲不快,眉頭緊鎖。

    這讓他這個崇尚民主和自有的文人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北方政府即使再不堪,至少口頭上還是把民放在了第一位。怎麼到了這個所謂的**聖地,竟然是黨先民後,國居民上?這和孫逸仙所鼓吹的三妹主義可是大有不同啊。

    隨手攔了一輛黃包車,他要先去找個旅館安定下來。來到這里也並非人生地不熟,當初的一個同學,如今似乎在南沙的某個大公司里擔任要職,混得還算不錯。但作為一個自由主義報者,解明宏還是喜歡獨來獨往的生活。

    以探訪的名義去拜訪卻是沒有問題,但如果說去投靠,就非其所願了。

    坐在黃包車上四處觀望著,解明宏漸漸的發現周圍很不對勁。路邊的堵館也太多了些,而且全都是在大馬路邊上開著,這讓在上海呆慣了的解明宏很不適應。

    上海的混亂和它的繁華一樣出名,黑幫分子猖獗也是有目共睹。但你要說他想在公開的場合打開招牌來做賭博這行生意,卻是不能的。政府再**,這臉面也是要顧及的。公開的賭場和俱樂部,一般全在租界里開著。

    至于民間的黑賭坊,卻都是偷偷摸摸的設在隱秘的巷子里,哪有大白天在火車站外的馬路主干道兩旁開的?巡捕房在吃屎?這都不抓?憲法難道是廢紙嗎?

    一個個疑問,全都涌現在腦海中,解明宏一時之間感到了憤怒。這簡直不是瀆職,而是肆無忌憚的踐踏法律了急聲喝止了黃包車夫,他下車細看了面前的賭坊一番。

    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因為他在其中一個賭坊門前看到了一個大元帥府發放的賭業執照,也即是所謂的賭幡,這絕對不是什麼個別現象

    本就義憤填膺,剛想著破口大罵,幸好被一旁的黃包車夫拉住了,否則門前的幾個穿著黑褂子的壯漢,絕不是擺設。

    又上了黃包車,行至路人比較稀疏的街道,解明宏才得以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原來是因為大元帥府無法獲得商民兩界的支持,在強征過一次銀糧之後還不滿足,竟然公開發放煙賭拍照,實行抽捐。

    其實廣東地區從清朝末年開始,賭風便日益猖獗,因為當時政府**,財政和軍費嚴重依賴賭餉,以至于屢禁不止。但此時的全粵,更以官準“公賭”迥異于他省的賭博

    從黃包車夫的口中,解明宏得知了“公賭”即為由政府招標,商人競投,中標的承商負責組織和經營賭博,政府從其利潤中提稅、提餉。這個餿主意是孫逸仙自個想出來的,本意是解決大元帥府的財政困難,順便籌集軍費。

    這個“妙策”使得廣東賭館遍地開花,而大元帥府則坐收漁利、賭商日進萬金。唯有民眾,深受其害,其有甚者,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竟是大元帥親令?這如何可能,他不是以**先驅者自居嗎?豈有如此之惡舉?難道這粵省,就無忠義之士敢于反對?”

    這一個個驚人的消息,都讓心懷公理和正義的解明宏難以釋懷。原本對于東南一地的陳孫之爭,他是同情著在公開場合以弱者身份出現的孫逸仙,當初還認為此人是得開中國新紀元之**志士。

    但到了廣州,才得以看見**黨的諸般惡行。但剛才的一時沖動,並沒有迷惑了解明宏的心智,他選擇要留下來,挖掘這其中的真相,以期在國民面前披露著諸多的事實。政治不是任由強權主義者打扮的小姑娘,所謂的新聞業界,就是要還原事情的本來面目,唯人民自擇。

    懷抱著這樣的信念,解明宏才從事著這報者的工作,才會放棄了在上海的優厚生活,回到了兩廣。只是他還不知道,這里所謂的民權是子虛烏有的,即使是報社,亦不可得自由報導之權力。

    同一時間,鐘泱的案頭上也擺放著地宮收集回來的情報,這其中就包括孫系軍隊包煙庇賭之舉動。

    自從鐘泱打算從南沙官方體系中抽身之後,原本他手中所掌握的諸多要害部門,也都交到了陳澤他們手中。但這地宮,卻是被鐘泱所保留下來了,本來還打算讓周華去幫區政府組建新的商業調查科以及戰略情報局,但被其拒絕了。

    與其他人不同,周華似乎並不喜歡所謂的官方職位,他更喜歡繼續留在地宮這個陰暗的私人組織里。在這里,由著他成長的足跡,並且他也從中感受到了工作的樂趣。在地宮內,他只需听命于鐘泱便可,況且鐘泱一向不太管這方面的閑事,這讓他有了充分發揮才能的余地。

    在周華看來,如果投身于政界和官辦的情報部門,權勢或許增加了,但受到的約束也必定很大。情報必須服務于政府的需要,這其中的自由度就狹窄了不少。

    而鐘泱也對此不置可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社會普遍的價值體系,有時候也並不一定就能精確到特定的一個人身上。正如周華,他就不喜歡出任要職,而是繼續擔任地宮的“星官”。

    查閱著周華督促地宮的外圍組織所收集來的資料,鐘泱卻是冷笑不止。孫逸仙志大才疏,空言救國,行的卻是比地方軍閥還要惡劣的事情。**黨內如今諸軍混雜,嫡系部隊有四萬余,強拉來的兵丁則超過了六萬,號稱十萬大軍。

    為了籌集整支軍隊所繼續的銀餉,大元帥府竟然公開拍賣煙賭之幡,以煙捐賭捐作為軍費收入的來源。各大軍事組織,更是勾結地方黑幫,公然包煙庇賭,無人能治。

    陳炯明治理廣州2年所禁絕的煙賭,此時竟又死灰復燃,且有燎原之勢,不得不讓人感慨唏噓。

    按照此通過飛機拍攝得來的軍用照片,參謀部那邊也送來了一份關于孫陳兩軍的態勢分析資料。按照目前的軍力,自然是孫系兵馬雄厚,武器精良,為數十萬之眾。

    按照目前的情報來看,陳炯明自通電離職之後,便一直呆在海豐縣的故居,過著半退休的生活。此時的粵軍已經撤到了粵東一帶,因為此前不戰而退,主力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失。

    但粵東的資源不及廣州佛山等粵省的精華之地多矣,實在是難以支持反攻廣州的戰爭。暫時而言,孫陳兩軍在粵東形成了相持的局面。陳炯明固然是不爭,但其下屬卻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

    孫逸仙的本性,他們誰人不知?無兵在手,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會禍及嫁人,這當然不是他們所能夠接受的。

    按照收集來的情報分析可知,兩軍的實力大致如下。

    孫軍︰滇軍楊希閔-30000,湘軍譚延愷-20000,桂軍劉震寰-7000,湘豫贛雜牌軍共6000,許崇智部-7000,李福林部-3000,黃明堂部-1000,梁鴻楷部-10000。其他還有新招募來的民軍16000,合計十萬人,聲勢浩大。

    陳軍︰葉舉部-13000,洪兆麟部-17000,林虎部-24000,鄧本殷部-8000,李耀漢部-2000,黃大偉部-5000,賴世璜部-5000,王獻臣部-6000。此共計八萬人,其中黃大偉等此時也都轉投到了孫系麾下。

    這里面所指的孫軍,其實是指在此短時間內為孫逸仙所效力的軍隊,其中許崇智、梁鴻楷都是粵軍舊部,也是孫逸仙真正可以倚助的親裔嫡系兵馬。其余諸如楊希閔等人,都是花錢請來的,並不牢靠。

    雖有十萬之眾,但真正能打的也就只有4萬余,其他都是烏合之眾,只能在後方搖旗吶喊,以壯軍威。

    而相對來說,粵軍的八萬人也是水分極大,其中真正能打硬仗的部隊,絕對不會超過兩萬。大多數人,都是臨時組織起來的民軍,負責後勤倒還可以,拉上戰場就顯得太弱了。

    這些效忠于陳炯明的粵軍,大部分都是成立于1917年援閩護法之役,若以將領及其大部部屬的籍貫而言,洪兆麟是湘人,林虎出身桂省,賴世璜乃贛系,王獻臣卻是閔人,這些都不是廣東人。

    除了鄧鏗、葉舉等真正的嫡系部隊,陳炯明對于其他的幾個大將的統合能力也並不合格。其中更是發生了魏邦平和洪兆麟保持中立的情況,至于王獻臣和黃大偉,此時也已經轉投孫逸仙麾下。。.。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3
卷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亂陣腳(二更)


    陳炯明于1月15日在廣東下野之後,當即回海豐,于30日抵達了香港。如今已經在在香港逗留了超過三個月,隱居少出,更不用說與社會名流的交際。

    “總司令,門外有人求見”一個面有風霜之色的老兵先是敬了一個軍禮,這才粗聲粗氣地說著。

    “對方有說他是誰嗎?”面前的這個老兵,可是當初就跟在自己左右的親信護衛,陳炯明對待他的態度也很是和煦。

    “對方沒說,只是讓我先轉交這封信給大人您。”說完,老兵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一封書函,光潔如玉的直面,順滑的手感,在晚春的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氣息。

    對于在這個敏感的時間來自己的人,陳炯明不由的一陣眉頭緊鎖。此前也來過不少人,全都是勸自己再度出山,主政一方,以討伐孫逸仙這樣的禍國殃民之賊子,但全都為他所婉拒了。他不滿意的是孫逸仙的行為,並非針對其人,更不願意讓粵省遭受兵禍。

    來勸諫的人,更有不少是粵軍的舊部下屬,他們需要借助陳炯明的聲望來穩定軍心,更是要獲取民意的支持。

    先是切掉了封口用的朱漆,拆開信封後陳炯明才認真的讀起了信里邊的內容。原來,此信正是陳澤所寫,而等候在門外的人,則是天宇集團的一個重要職員,名叫劉申。信中也沒寫什麼重要的內容,只是互述了一下往昔的情誼。

    陳炯明啞然一笑,這明顯就是借著送信之機,讓來人找自己商量一些重要的事務啊,不然何須用一個公司里面的重要職員負責此事?至于信中子字未提,怕的也許是流連于周圍的那些**黨暴徒吧。

    沒過一會兒,劉申就在府內衛兵的監視下,來到了陳炯明的書房。當然,是要經過搜身的,這點卻是必須。

    自從隱居在此,**黨的暗嘆暴徒就一直環伺左右,如果不是還有一隊全副武裝的親衛在此護佑,陳府上下,估計已無全尸。以孫逸仙的陰狠個性和霸道行徑,這種事情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劉申是桂林人,早年便來到廣州打拼,兩年前更是抓住了機會,進入到了在當時剛成立不久的天宇科技。在如今的天宇集團內部,卻也是身居要職,更為陳澤的親信,引為左膀右臂。

    此次秘密前來,就是要為陳炯明提供一些幫助。孫逸仙在廣州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窮兵黷武。此前黃大偉國民軍和天宇集團新四軍之間的大戰,雖不是大元帥府之間參與,但雙方的關系已經有了巨大的裂痕。

    當前的平靜局勢,只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罷了。寧靜的水面之下,醞釀著洶涌澎湃的波濤。**黨野心勃勃,自然不允許天宇集團與其共享廣州,雙方之間的矛盾,是政治**和商業自有之間的沖突,絕無可調和之余地。

    **黨將廣州鬧得烏煙瘴氣,致使民生日漸凋敝,天宇集團在其間的經濟利益也已經開始下降。工商業中下游的許多利益團體,都紛紛抗議,意圖命新四軍驅逐孫逸仙這個瘟神,還廣東一個朗朗乾坤,復粵省的一片經濟樂土。

    “陳司令,我受董事長之委托,前來與您商議粵省之光復事宜。”樣貌說不上帥氣,個子也不高,但其話卻是洪亮清晰,自有一股非凡的氣質。

    “劉先生,我已經通電下野,再不是什麼總司令。而且對于紛亂的局勢,我亦無能為力。東南久經兵災,未得以喘息之機,我若興此兵事,與那**黨徒何異?”

    先是嘆息了一聲,陳炯明也搖頭拒絕了劉申的提議。雖然被人驅逐的感覺並不好受,然兵禍無情,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廣州因戰火而陷于死地。建設廣東,一直是他所堅持的理念和原則,雖然有時過于迂腐,但其才情也不得不讓人嘆服。

    劉申也並未急著繼續諫言,而是地上了一份資料,上面羅列了孫逸仙在廣州所行之事。包括其明開煙禁,公包雜賭,務使禍流數代的舉措。更有強拉丁夫,各種苛捐雜稅,猛如虎狼。

    鬧市區中,為了爭奪煙館和賭坊,竟有士兵持械激斗,平民亦有死傷。如此之廣州,不啻于地獄也。

    如此種種,皆詳細羅列于其上,未有一句是虛假。凡此惡行,無不讓有志之士捶胸頓足。這種所謂之**,真能拯救國家和人民否?其結果尚未可知,然當下已是如此,以後如何改之?

    拿著信紙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陳炯明猶不敢相信,這些事情竟是多年的好友,那個把**套在腦袋上的孫逸仙所為。往昔之爭,只在于政見,而且當初孫逸仙不曾手握治理地方的實權,所以陳炯明也不知道對方竟然會使出這般不堪的手段。

    只見他神情激動︰“孫文雖陰毒狠辣,卻也不至于此,定是下面的小人所為。”這句話倒也不差,孫逸仙雖然凶狠狡詐,無情無義,但至少他宣揚**的事情是真切的。作為一個政治家,當然不會如此自污。

    劉申卻不以為然︰“陳司令,非是我說,孫賊手握中樞大權,卻如此縱容下屬。就算不是他下的命令,難道就毫無過錯了嗎?縱兵劫掠各村,勒索商民財物,凡此種種,罄竹難書。更不去說那些當街yin辱婦女的狼兵虎將,如今之廣州城,白晝殺人也是等閑。”

    一個政權,既然治理不好國家,就不要嚷嚷著吹牛啊。自己不行,又不肯滾蛋,還要不停地用愚民政策來壓制。此種行徑,完全就是黑幫搶地盤外加思想禁錮,誰也不比誰高尚。可嘆可憫,唯民自苦,徒呼奈何

    劉申的話,陳炯明反復思量,卻也知道孫逸仙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在陳炯明心中,原本離開廣州,就是不希望因為戰火的波及而讓民眾受苦。但如今孫逸仙之行徑,卻比兵禍惡劣十倍

    觀察著陳炯明的神色,劉申就知道對方已經意動,便趕忙趁熱打鐵,加緊勸說︰“陳司令,你可考慮過家人的安危否?孫賊之性情,你當比我更了解。鄧鏗之死,猶自尸骨未寒,何況君乎?”

    這一句話,才是重點。**黨的暗探猶如瘋狗,竟追著陳炯明不放,其心可知。人有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的?如今的陳炯明,根本就保護不了自己多久,即使僅僅是為了個人以及家庭的安危,他也必須重出抗孫

    陳澤派劉申前來,就是要讓陳炯明知道,廣州還有著許多人是支持他的。天宇科技更是為陳系粵軍籌集了一批高質量的軍火,以及充足的糧餉。足夠粵軍發動一次3萬人以上的大規模戰役,並且完全能堅持住一個月。

    有了這樣的底氣,陳炯明這才決定重新出山,率領忠于他的粵軍主力。不過這期間的準備功夫還很麻煩,仍舊需要一番舉措,所以陳炯明暫時還要留在這里。為此,他不得不暗中加強了護衛,府中頓時營造出一種外松內緊的氣氛。

    帶著滿意的答復,劉申從容的離開了陳府。雙方甚至不需要任何協議,不單只是對陳炯明的品格有信心,更是對天宇集團的實力有信心。陳澤根本不在乎誰違反了協議,就如他和姜瑞元的談判一樣,照樣是不立字據。

    和孫逸仙這樣的人簽協議,簽了也是浪費紙張,還不如憑借著實力讓其不敢輕舉妄動來得實在。此次一番收刮,大元帥府又向日本購來了一批軍火,想來是要對南沙虎視眈眈了。但還未等孫逸仙展開報復,于廣州胡作非為的孫軍內部,卻發生了一件自亂陣腳的可笑之事。

    那就是4月16日沈鴻英在廣東花縣新街就任北洋政府直系軍閥吳佩孚委任的督理廣東軍務職位。興兵叛亂,分兵三路進攻廣州市,想要奪取廣東,為自己的廣東王之夢添磚添瓦。在鐘泱看來,卻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

    沈鴻英,又名阿英、字冠南。生于廣東恩平,後因土客械斗,隨母遷居雒容鎮木良村。少年時代家境貧寒,只讀私塾二年。後因偷牛被官府通緝,竄往柳城、長安、融縣、富川、鐘山等縣山區落草為寇。

    1911年辛亥**風起雲涌,柳州同盟會組織民軍隊伍,大舉招安,沈鴻英邀鄰近兩股土匪100余人接受招安,途中用計槍決匪首,控制土匪,招安後任民軍管帶,1912年升任督帶。

    從此一路官運亨通,憑借著一點曲意逢迎的本事和些許治軍才能,總算是在1923年1月孫中山聯絡滇軍、桂軍討伐叛變的粵軍總司令陳炯明的時候,被大元帥府委任為靖**總司令率部入粵。

    而後不久,就是利益分配不均,加之野心勃發,沈鴻英終是不甘寂寞。在吳佩孚的授意支持下,竟想著要當廣東的霸主,愈發的不把孫逸仙等**黨人放在眼中。遂盤踞在肇慶,三水,清遠等地,盡起大軍,意圖與孫逸仙等人一決雌雄。

    這背後,固然有北方政府在暗中推動著,畢竟孫逸仙這個人實在是不討人喜歡。但若要說幕後的黑手,卻也與天宇集團有著莫大的關系。

    仔細分析局勢,就會發現當前的這個局面實在是微妙,頗有值得玩味之處。孫逸仙那滲透到骨子里的野心,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便是絕不會熄滅的。北方政府對于這種亂黨造反派,向來就是沒有好臉色,此次支持沈鴻英,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後世的歷史學家們通過研究和分析發現,吳佩孚在當時正合奉軍僵持對峙,根本不可能無視張作霖率軍入關的威脅而出兵幫助沈鴻英奪取廣東政權。沈鴻英依舊是發動與許崇智及滇桂軍在廣州的激戰,而且其武器裝備之精良,與之前截然不同。

    許多人疑為天宇集團的資助,但並無可靠之證據,遂不了了之。然則從大勢上來分析,沈鴻英的這次叛亂,的確是為陳系粵軍以及南沙新四軍迎來了關鍵的喘息之機。

    歷史就在這重重迷霧之間,拉開了序幕,這一次小小的叛亂,卻以其關鍵性的影響而被載入史冊。**黨日後諸多的不順利,以及南方諸省的事實上割據,全都因為沈鴻英的叛亂而起,讓史學工作者感慨唏噓。

    原本只是一場不入流的小叛亂,卻在一股神秘勢力的操縱之下,成為了**黨揮之不去的噩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achreeooo

LV:9 元老

追蹤
  • 109

    主題

  • 102044

    回文

  • 9

    粉絲

最近很忙 暫時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