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爆 作者:廣林 (連載中)

dnd2 2012-11-17 17:1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49141

從地球穿越而來的吳輝,前世家破人亡,成就武者巔峰後,又被傳說中的玄修揮手擊殺。重活一世,吳輝是否能夠拜師玄門,走進神秘地玄修世界,求得最強與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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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d2 發表於 2012-11-17 17:25
第一章 穿越六年
更新時間:2012-9-20 13:47:29 字數:4173

  殘陽如血。

  大哲洋洋面上,一艘艘冒著青煙的染血殘艦,就像一具具猙獰地浮屍,橫呈方圓十余裡的波濤之上。

  這些都是人族最精銳的龍牙巨艦,五桅布帆,甲板樓起三四層,高愈七丈,艦首處,裝載著冰冷地青銅撞角,每艘可容納近千戰士,威武,雄壯。

  殘艦下的洋面上,隨處可見人族與「鮫人戰士」的殘肢,殷紅地鮮血,將海水染成古怪地粉紅色,刺鼻地血腥味,遮掩了微咸地海風。

  十九歲的吳輝,手裡柱著一柄重達千斤,呈暗紅色地血紋鋼龍雀巨刃,迎風佇立艦首,打著赤膊地上身,新的舊的猙獰創傷縱橫密佈。

  濃郁地血腥味充塞鼻端,印入眼簾的,是伏屍處處,殘陽西照地淒涼景象,吳輝的眼神有些迷離,六年了!

  六年前,自己是一個剛走出政法大學校門,心中忐忑的政治系畢業生,灌了幾瓶酒,一覺醒來,就換成了一副陌生少年的身體,來到了這個武力至上的古怪世界。

  六年後,自己成了一位臂有十余萬斤巨力地九級戰士,真當是人生如夢…...

  「嗚……」
  蒼涼地號角聲,再次在遠方旗艦上吹響,吹破了洋面的平靜,也吹斷了吳輝迷離地思緒。

  只見波濤起伏地洋面上,暗潮洶湧,盛開無數個旋渦,情形詭異至極點。

  吳渾心裡不由得暗歎了口氣:終於,鮫人的總攻開始了!

  「大人,艦長大人請您去艦尾甲板……」這時,一個左臂齊根而斷,身上滿是血污的中年戰士,跌跌撞撞地向吳輝跑來,大聲疾呼。

  「不用了……」吳渾搖搖頭。

  話音方落,洋面上的旋渦裡,彈射出無數個人頭大小,通體黑漆漆地「火磷球」,火磷球磕碰著甲板碎裂,躥起一條條火舌,還有刺鼻地磷煙味,橫呈洋面的殘艦群,一時間明亮地藍紫色焰光四起,濃煙滾滾,天空為之失色。

  緊隨火磷球之後,一個個手持骨矛的鮫人戰士,黑壓壓地,就跟蟻群似的,嘶吼著從洋底躥起。這是一種身後拖著條粗壯地鱷魚尾巴,腳趾間有蹼,身形消瘦精壯,成年後身高兩米三四左右的異族。

  手抓龍雀刀,後撤幾步,讓出甲板的空間,吳輝眼中寒芒一閃,刀鋒側掃,在十余萬斤的臂力下,沉重地龍雀刀,就跟草屑似的,寒光一閃,將一名躍上艦板的鮫人戰士,攔腰分屍。

  溫熱地鮮血濺了一臉,吳輝卻渾不在意,經歷的太多,從最開始的恐慌,到平靜,再到現在的漠然,吳輝早已習慣。側步龍雀刀挑起,鋒利的刃口,直接將一名敵人開膛剖肚,內臟滾了一地……

  心停,手不停,刀芒打閃,吳輝就像是一尊突然降臨人世間的魔神,釘著艦首處,瘋狂地收割人命。

  隨著時間地流逝,艦首甲板處,血水橫流,殘屍高壘,但瘋狂發起總攻地鮫人戰士,在急奏地魚鼓聲中,前赴後繼,無有窮盡。

  吳輝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氣息急促,手中的龍雀刀,似有山嶽般沉重,已是進入了某一種極限……

  突然,吳輝渾身一個激靈,頸後絨毛猛然炸起,近乎本能地拖刀旋身後擋,只看到一道呈扇形的白光,直沖自己頸脖而來,手中一輕,龍雀刀斷,脖間傳來涼意,而後就看到了下方甲板上,自己那井噴鮮血地無頭屍身,一切聲音都離自己遠去,整個天地成了無聲的畫面……

  最後印入眼簾的,是一個佇立在桅杆頂端,身上披著件白袍,衣袂飛揚,狀如神仙中人,一臉高傲的鮫人。

  「玄士……好強悍地玄能……」

  吳輝高高拋起的頭顱,無聲地張了張嘴,隨即陷入無盡地黑暗之中。
  ***

  秋溪郡,吳家。

  吳家祖上並非秋溪郡。

  百多年前,吳家老兩口子,帶著幾車財物與幾十名家奴,遷來秋溪郡時,還是風塵僕僕,舉目無親。

  但吳家祖父是個人物,就憑著幾車財物的家底,不但在秋溪郡站穩了腳根,而且幾十年時間一過,還造就了一個富冠秋溪的吳家。

  吳家第二代只生一子,雖無其父那樣的驚才絕豔,但勉強還能守得住偌大的家業。可惜人到中年,先是喪偶,接著自己也是疾病纏身,沒過幾年一命嗚呼。只留下一子三女與讓人豔羨的龐大家產。

  吳府。

  占地近百畝的吳府,大門朝南開,府內亭臺樓閣,長廊水榭,綠樹成蔭,奴僕成群。

  已經是過了用午餐的鐘點,書房內,大小姐吳紫妍,依舊沒有一點用餐的意思,端坐書案前,手裡捧著本帳薄,雙目內飽蘊怒火,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無限美好地嬌軀,止不住地輕顫著。

  「秋氏!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小姐,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陪侍在旁的貼身女婢藍狐,一臉愁容,感同身受。

  老爺與夫人去世後,留下這麼大的產業,身為吳府唯一的男丁,二少爺今年只有十三歲,無法撐起重擔。三小姐,四小姐,年歲還小,只知玩樂。如山的重擔,全都壓在二十歲的大小姐身上。

  「小藍,你說我們吳家還有救嗎?」深吸口氣,吳紫妍閉上眼眸,白晰無瑕的臉龐上,滿是疲憊。

  「大小姐,您可不能這樣想,您還有小婢、小兔、二少爺、三小姐、四小姐與洪伯……」藍狐急了。

  也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紅色侍女裝的女婢,風風火火地闖進書房來。來的正是吳紫妍的另一位貼身女婢白兔。

  對書房內壓抑的氣氛渾然未覺,白兔一進來,就咋咋乎乎地嚷道:「大小姐,大小姐,二少爺醒了!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吳紫妍聞聽豁地睜開眼睛,俏臉上湧現出喜色。

  「剛醒了,現在三小姐與四小姐正陪他說話呢。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白兔手舞足蹈,笑靨如花。

  「看什麼看?哼!二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每次出府都喝得爛醉,這一次更是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就不能讓人省省心。」吳紫妍嘴上說的恨鐵不成鋼,但在行動上,卻一點都不慢,起身離座,快步奪門而出。

  吳輝醒了。

  醒來直感覺頭疼欲裂,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看到,這是一個古色古香,面積頗大地臥室,兩個五六歲年紀,長得一模一樣地雙胞胎小女娃,趴著自己的床前,嘰嘰喳喳地大呼小叫,說個不停。

  闔上雙目,吳輝心裡不禁有些狐疑,自己不是在與「鮫人」交戰的戰場上,被一個鮫人玄士斬首了嗎?

  好半晌,等到腦中的疼痛漸漸散去,吳輝再次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開始凝聚,眼前的物什漸趨清晰,臉上流露出極度的震驚,呆呆地看著床前兩個粉妝玉琢般的小女娃。

  「二哥,二哥,二哥你睜眼了。」

  「傻二哥太壞了,還我花糖,快還我花糖……」

  「四妹,大姐說了,不能說二哥傻!不然把你嫁人了!」

  「…….」

  「小三小四?」

  吳輝眼眶發紅,聲音都帶著顫抖,哆嗦著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兩人的腦袋,就像是在觸摸兩個氣泡,擔怕一碰就碎,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從手上傳來的溫潤觸覺告訴吳輝,這一切並不是幻覺,吳輝雙目濕潤了。

  「小三小四……」

  吳輝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妹妹,不禁有些失神,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這是自己從地球醉酒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雙胞胎三妹四妹,算算時間,自己今年只有十三歲,明年十四歲。

  在自己十四歲那個夏天,也就明年夏天,一流玄門「離宗」開始選拔「選生」。

  離宗選拔選生,七年進行一次,選撥的對象是年紀12歲到19歲,天資出類拔萃的少男少女。

  自己天生神力,很幸運地在明年夏天成為離宗的選生。

  然後,自己與許多秋溪城的少男少女一起,離開家門,去往離宗「貢院」深造。

  在明年夏天自己離開後,冬天第一場雪來臨,在秋溪郡的大姐吳紫妍,與秋氏八少爺——秋律明完婚。

  這門親事,是這個世界的父親,在世時就已經訂下。

  秋氏是秋溪郡當地大族,人丁興旺,實力雄厚。

  吳輝後來瞭解到,在「自己」六歲時,秋氏八少爺秋律明,帶著幾車財物上門求親。這個世界的父親,認為自己吳家是個外來戶,攀上秋氏這顆大樹,吳家在秋溪郡的根基會更牢固,出於這樣的考慮,便應允了這門親事。

  哪想到秋氏狼子野心,提拔吳家是假,謀奪吳家冠絕秋溪郡的家產是真。

  大姐嫁過去沒多久,秋氏便露出獠牙,開始全盤接收吳家產業,忠於吳家的老人,死的死,散的散,就連自己現在住的吳府,也被秋氏賜予了在這場饕餮大餐中,立了功的家臣。

  小三吳慧禾,小四吳慧苗,在這場滅頂之災中失蹤,大姐吳紫妍在秋府得知後,傷心欲絕,投井自盡。

  家破人亡!

  家逢大變,在離宗貢院的吳輝,怒發如狂,在地球時,吳輝早年父母雙亡,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過世後,吳輝成了孤家寡人,因此很珍稀這份上天所賜的親情。

  於是,怒發如狂地吳輝,開始沒日沒夜,發瘋似的練武。

  為了賺取貢院積分,換取好一些的修煉功法,吳輝瘋狂地接貢院發佈的任務。

  在去往大陸北方「誇父族」的運糧隊中……

  大陸南方,毒蟲沼氣,莽莽叢林,「蠻族」作亂的廝殺中……

  隨船出海,與「海洋鮫人」拼殺的海戰中……

  蒼翠大森林,捕捉天仙般貌美的「魅人一族」的捕奴隊中……

  獵取「玄獸」的戰隊中…...

  都曾出現過吳輝浴血的身影,而且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傷痕累累。

  第一次生還,是吳渾運氣好;第二次生還,是吳輝撞了大運;第三次生還,是吳輝踩到了狗屎……

  每次都將自己置於險地,吳輝不可能永遠如此幸運,果然在最後一次與鮫人的海戰中,吳輝身首異處。

  那時,是吳輝進入離宗貢院的第五個年頭。發瘋似的練功,九死一生的歷練,再加上出眾的天資,吳輝那時已經是臂有十余萬斤巨力的「九級戰士」。

  但九級戰士,處於戰士的巔峰又能如何?

  九級戰士之上還有「通玄鏡」,突破至玄鏡後,才有可能在身上祭植下「玄種」,成為玄徒。

  「玄徒」只是玄修最開始的門檻,還有翻手風雷,威能莫測,焚山煮海,只手破天的「玄士」、「玄師」、「玄將」、「玄王」、「玄聖」,更有傳說中永生的玄神!

  九級戰士,縱然臂有十余萬斤巨力,但也只是凡人。

  北方苦寒之地,誇父巨人一族,就算不修煉,自然成長,只要成年,就有十余萬斤的巨力。

  「二哥,你別發愣了,快把花糖還給我,你偷了我一大袋呢。」小四吳慧苗,搖著吳輝的大手,很是著急。

  「那個,二哥不知道放哪了,二哥以後給你買吃不完的花糖好不好?」進入離院貢院的那五年,自己半瘋半癲,沒有個人樣,吳輝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偷了小四的花糖放哪了。

  「真的?」吳慧苗眼睛一亮。

  「嗯!還有小三,二哥以後也給你請最好的樂師。」小三喜歡唱歌,小四嘴饞,吳輝覺得自己的兩個妹子很可愛。

  也正在此時,房門外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吳輝眼中神光一亮,扭頭看向門口,神情略顯激動。

  門口一暗,香風襲來,快步進來三個女子。

  為首的一位,一身潔白的便服,黑色長髮披肩,身高一米八多,體態適中,纖腰一握,玉面無瑕,大眼眸,挺翹的瓊鼻。

  正是吳輝記憶中的大姐,與她的兩個貼身女婢。與記憶中一樣,大姐吳紫妍神情有些冷,精明幹練,頗有男兒之風。

  「大姐大姐……」

  雙胞胎姐妹,看到大姐來了,離開床邊,直撲吳紫妍大腿。

  「小三小四別鬧!二兒……二兒?」彎腰抱著兩個小不點,抬頭迎上床上吳輝的目光,吳紫妍不禁心頭一震。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深邃,滄桑,還有對生命的漠視與冷酷,讓吳紫妍覺得身子有些發冷,鼻子裡似乎嗅到了一種濃重地血腥味,這還是自己那個每次在外面闖了禍,回家後心虛膽怯的二弟嗎?

dnd2 發表於 2012-11-18 16:58
第二章 重生

更新時間:2012-9-20 13:48:29 字數:3593

  「大姐……」

  畢竟在重生前,九死一生,見過太多的鮮血與死屍,吳輝的神經比鋼絲還粗,又剛剛經歷過重新見到雙胞胎姐妹後的激動,此時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二兒,你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看著像是變得了人般,成熟了許多的二弟,吳紫妍最終還是沒有像以前一樣,說出責備的話,同時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查清吳輝前天是跟誰喝得酒,怎麼酒醒後會有如此多的變化。

  「大姐,我沒事,只是渴得厲害。」吳輝什麼都不想同自己大姐說,包括即將到來的家破人亡,投井自盡的大姐太剛烈了,眼裡揉不得半粒沙子,吳輝很擔心大姐知道後,會與秋氏硬來,以卵擊石。

  「你啊……以後別再出去鬼混了,明年就是離宗選生的選拔了,好好練功,閒暇時也多讀點書,這個家,以後還是要靠你來掌舵……」吳紫妍接過女婢藍狐遞過來的水杯,慈母般嗦嗦叨叨。

  吳輝低頭喝水,心頭溫熱。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進來一位老者。

  老者滿頭白髮,身形乾瘦如猴,年輪縱橫的老臉上,有一條從眼角直剖至嘴角的猙獰刀疤,一隻眼球怪異地鼓起,右手的衣袖空蕩蕩地,齊肩而斷。

  整個人的模樣,宛若厲鬼。

  但他神情溫和,一臉慈祥,一見到他,女婢藍狐與白兔趕忙彎腰施禮,而雙胞胎姐妹則興奮地直撲他懷中。

  他就是獨臂老洪。

  吳家的老管家,當年跟隨吳家祖父來秋溪郡打天下的那些奴僕中,唯一一位還在世的老人。

  「洪伯。」吳輝抬起頭來,臉上滿是笑意。

  明年夏天,洪伯在送自己去離宗貢院選拔的路上,被秋氏高手伏擊,那時自己才知道,洪伯平時隱藏的很深,他是一位身具十萬斤巨力的九級戰士,但為了保護自己,被秋氏高手亂刀分屍。

  「二少爺?」

   對上吳輝那雙變得陌生與冷酷的眼睛,洪伯眼睛裡精芒一閃,與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吳紫妍不同,洪伯知道這種眼神,只會出現在,那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浴血戰 士身上,渾身殺氣蒸騰,暴戾之氣末褪。但二少爺一個沒心沒肺地酒囊飯袋,紈絝子,醉酒躺了一天一夜,他上的是什麼戰場?

  「洪伯,吳山呢?」吳紫妍冷聲問道。

  「大小姐,吳山失蹤了,至今沒有歸府。」洪伯從吳輝臉上收回目光,壓下心中對吳輝的疑惑,輕歎了口氣。

  「失蹤了更好,他要是還敢回來,少不了一頓家法。」吳紫妍哼聲道。

  吳輝靠在床頭,聽得心內狂震,剛穿越到這個世界,自己的貼身小廝吳山失蹤,想起來了……

  也就在吳山失蹤後的第七天,「吳家村」的佃戶,來府裡上報,颶風起,海水倒灌,田地毀壞無數,還將一艘巨大的「沉船殘骸」沖上了海岸。

  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這艘毀壞嚴重的沉船殘骸,大姐吳紫妍沒有在意,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更不會去在意。

  後來,吳家村的佃戶,將沉船拆了搬回家燒火,其中一個名叫陳老皮的佃戶,在沉船的船艙夾壁中,發現了一隻「寶箱」。

  發現寶箱後,陳老皮也沒有聲張,偷偷地將寶箱賣給了「豐台郡」的一個過路客商。

  直到幾年後,那過路客商,才將從寶箱內開出來的一枚「雷火雙屬性玄種」,放在豐台郡的拍賣會上進行拍賣,吸引了無數玄修爭奪,最後拍賣出三億三千萬「標準玄晶石」,還要搭上一件「玄寶」的駭人天價。

  聽到這個消息時,吳輝已經是離宗選生,並不在秋溪郡,之所以還有記憶,是因為與自己家鄉有關,而且還是出自自己家的佃戶。

  玄種,在重生前,吳輝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形。縱然是以吳家的豪富,府中也沒有收藏過一枚玄種。那是凡人很難接觸到的東西。

  除了天階玄種,那只寶箱中還有一劑製作方法早已經失傳的「玄殤」。

  玄殤,是少數以破壞玄能為目的,能對玄士起作用的劇毒。

  對付秋氏,自己需要這劑玄殤。

  「大小姐,您看,以後讓風伢子隨侍二少爺吧。」

  吳山失蹤,大小姐吳紫妍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洪伯心裡不禁暗自搖頭,前天吳山陪二少爺出府後,二少爺醉熏熏地被外面的店鋪夥計送回吳府,貼身小廝吳山卻沒了音訊,洪伯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吳輝一愣,聽得心裡暗自苦笑,吳山失蹤,那肯定是秋氏搞得鬼,而自己這一次也不是什麼醉酒,而是中了毒。

想不到。在這時,秋氏就已經開始下毒手,並不是明年冬天大姐與秋律明完婚後。

  「小風?不行不行,現在正是他學業關鍵的時刻。」吳紫妍一愣,旋即斷然搖頭。

  「府裡還有比風伢子更合適的伴讀了嗎?二少爺要是沒了,吳家也就完了。」洪伯苦笑道。

  「好吧……」沉呤半晌,最終,吳紫緊咬嘴唇,頹然點頭。

  洪伯微微欠身一禮,轉身來到門前,打開門,也不知道對在院子裡陪著雙胞胎姐妹玩耍的女婢藍狐和白兔,說了些什麼。

  須臾,門外就響起了一個腳步聲。

  腳步聲,不急不徐,既沒有年輕人的咋咋呼呼,也沒有老年人的斷斷續續,很是沉穩,吳輝心裡知道,自己的新伴讀來了!

  「大小姐,二少爺,爺爺。」

  門推開,進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下人的灰白粗皮麻衣,身形瘦削,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身高不過一米五出頭。

  長髮披散雙肩,鼻若懸膽,目如朗星,雙目閃動間,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地深邃沉穩,神情淡然,給人一種玉樹臨風,儒雅多智的感覺。

  這是一個隨便放到哪裡,都鶴立雞群的怪胎少年。

  他就是洪伯的親孫子洪風,在這世上洪伯唯一的親人。被吳紫妍一直雪藏著,請最好地老師教導,不遺餘力地進行培養,準備在將來輔佐二弟吳輝掌舵吳家。

  「小風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再叫大小姐,要叫姐姐。小風啊,最近功課可還勤奮?」吳紫妍展露出親切地笑容,神情有些羡慕,不求自己這紈絝二弟,能像洪風那樣過目不忘,少年老成,只要有他一半的好,那該多好啊。

  「回大小姐的話,小風還算努力。」洪風一臉平靜。

  「你啊……」開口閉口都是大小姐,吳紫妍拿洪風有些沒辦法,與洪伯相對一眼,見洪伯微微點頭,接著道:「洪山失蹤了,小風你以後隨侍二少爺,可好?」

  「是,大小姐。」洪風扭頭望了一眼靠坐床頭,一臉莫明笑意的吳輝,點了點頭。

  「風伢子,你這孩子天生早慧,爺爺就不多嘮叨了。但你要緊記,大小姐將二少爺託付給你,你要用生命去守護。」洪伯囑咐道。

  「爺爺,小風明白!」洪風點點頭。

  爺孫倆如此鄭重,吳紫妍心中感動,張了張嘴,卻又什麼話都沒有說。

  而吳輝則是心裡一歎,爺孫倆今日的對話,一語成讖,明年夏天,在護送自己去參加離宗選拔的路上,洪伯先被伏擊的秋氏高手亂刀分屍,洪風則為自己擋了箭,一箭穿心而死。

  「洪伯,讓他們年輕人聊吧。小風啊,從今以後姐姐就將二少爺交給你了。」吳紫妍為吳輝掖好被角,起身對洪風道。

  「小風必不讓大小姐與爺爺失望。」洪風肅容欠身一禮。

  「洪伯,咱們走吧。」吳紫妍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問過吳輝的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吳紫妍與洪伯離開後,吳輝與洪風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吳輝腦海裡盤旋著的,是明年夏天小小年紀地洪風,為自己擋箭的那一幕。而洪風則在琢磨著,以後怎樣與二少爺相處,二少爺是出了名的混蛋,脾氣暴躁,在外,有一群狐朋狗友,花開酒地;在內,稍有不順心,就對府內下人拳打腳踢,也只有大小姐與自己爺爺能治得了他。

  「二少爺。」最終還是洪風先開口了。

  「哦,風仔……」被洪風一叫,吳輝方才從回憶中醒過神來,「給我拿塊鏡子來,我照照。」

  吳輝說著掀開錦被,坐起身子,就算是坐著,也比一米五出頭的洪風,高出一個腦袋還多。

  吳家祖父,也就是吳輝的爺爺,身上具有北方誇父巨人一族的血統,而吳輝的奶奶,則是有南方蠻族血統。據說,當初兩老的結合,其中不乏因為對方身上血統的關係,大家都被人罵作雜種,也算是同病相憐。

  吳輝與大姐、兩個妹妹不同,吳輝身上出現了一些反祖現象。

  只有十三歲的年紀,卻有一米九多的驚人身量,兩條臂膀可以與洪風的腰身比粗細。

  漆黑長髮披散雙肩,虎目,兩撇濃眉如大刀,直插入鬢,膚色偏黑,臉上脖子上滿是細密嫩黃的絨毛,跟得了多毛症似的,嘴裡還有四枚獠牙,上下各兩枚,明顯要比其它牙齒高出幾個毫米,雖未突出唇外,但張開嘴就能清晰地看到。

  由於缺乏鍛煉,身形發胖,富態地大肚腩,臉上脖子上有半指厚的脂肪。

  一雙大手跟薄扇似的,骨節寬大,手背上長滿嫩黃地絨毛。

  與鏡子裡的自己,互相打量半晌,吳輝抬起右手,摸了把臉頰上的絨毛,暗忖:看來得跟上一次穿越後一樣,這身上的毛,還是得弄點藥給脫了。

  「風仔,將窗都開了吧,透透氣。」吳輝順手將鏡子遞還給洪風,就那麼披著件睡衣,赤著腳,下了床,出了門去。

  吳輝居住的是一個獨立的小院。

  小院,兩三畝的樣子,四周一人多高的白色圍牆,院子裡鋪著一塊塊青石條,還有一顆華蓋如傘的大榕樹,因而得名「榕樹苑」。

  披散著髮絲,赤著腳,來到大榕樹下,伸手拍了拍幾個人拍粗的樹幹,吳輝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慨,上一世,自從進入離宗貢院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這大榕樹,整座吳府,都成了秋氏的產業。

  「秋氏……」

  吳輝虎目微眯,扯動嘴角,嘴裡四枚白生生地獠牙閃著寒光,腳下紮根,扭腰,右手揮出,狠狠地一拳砸向樹幹。

  「砰!」

  就跟揮舞一柄鐵錘,大力擊打樹幹似的,樹身一震,落葉繽紛,樹幹上留下一個清晰地拳印,同時,吳輝的拳面上,也擦破了點皮。

  「二少爺?」開完窗戶,走出門來的洪風,看到吳輝拳面上的點點殷紅,神情一愣,喚出聲來。
dnd2 發表於 2012-11-21 19:23
第三章 虎鶴雙形

更新時間:2012-9-21 12:02:00 字數:3893

  「不礙事。」

  吳輝看著樹幹上深盈寸許的拳印,心裡甚是感慨,這具身體,絕對是天賦異稟,十三歲的年紀,沒有經過多少鍛煉,但已經具有了三千斤的力量。

  力舉千斤,是戰士,這個世界靈氣濃郁,一般的成年男子,稍事訓練,都有這個力量;力舉兩千斤,二級戰士;三千斤以上,則是三級戰士。

  這三個級別,又被統稱為「鍛身階段」的修煉,是基礎。

  力舉萬斤,氣血飽滿,渾身暗勁勃發的四級戰士、兩萬斤的五級戰士、三萬斤以上的六級戰士,那是屬於易筋煉髒的範疇。

  三級戰士與四級戰士之間,是一道檻。

  同樣的,六級戰士與七級戰士之間也橫呈著一條鴻溝。


  七級戰士臂有六萬斤力,那是跨入洗髓換血階段,才會有的巨力。

  用純粹的力量,去劃分戰士的級別,雖然有些不科學,但卻是公認的最直觀的劃分方法。

  自己目前就已經是三級戰士。

  天生神力!

  深吸口氣,吳輝雙目一睜,微一俯身,大椎猛地掛起,腳下一蹬,整個身影就如同一頭出柙的猛虎,帶起風聲,從樹蔭下暴躥而出。

  落到院子中,吳輝打起一套拳來。

  身影縱躍翻飛,如猛虎過澗。

  登足顛步,掌爪齊撲;肘起掌翻,後臀墜碡。

  腳下每一次頓地,整個榕樹院似乎都在晃動。雙手掌施爪撲,迅猛如雷霆,撕裂空氣,「劈啪」作響,就跟有一條濕布在猛烈揮擊似的。

  一時間,洪風眼睛裡,滿是吳輝滿院子縱躥的身影,直感覺有一頭兇猛地黑虎,卷起陣陣腥風,在院子裡撲騰。
  洪風大驚!

  若是洪伯在話,必會更吃驚,吃驚於酒囊飯袋的二少爺,居然能將虎拳打出「迫虎」的高深拳意。而且,在吳輝的虎拳中,居然還夾雜著其它拳意,有著一股子輕靈之氣。

  虎鶴雙形!

  吳輝現在練的就是虎鶴雙形,由「白虎拳」與「鶴翔功」糅合而成。

  在離宗貢院的藏功樓中,白虎拳是鍛身階段的功法,而鶴翔功則是「易筋階段」的功法,兩者原本是分開的。

  吳輝有感于在地球時南拳一派,林世榮虎鶴雙形拳的大名鼎鼎,於是,花費用性命換來的「貢院積分」,換取了兩本功法的副本。

  一開始,兩本功法是分開來練,隨著時間的流逝,吳輝將兩種功法演練地越來越純熟,眼界越來越高,見識也越來越廣博,最後做到了,取虎的勁與形,鶴的象與意,成就虎鶴雙形,兩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虎鶴雙形,一直可以支撐到易筋階段的修練,至於「洗髓階段」的修煉,效果倒不是很出色,比不上那些專門的洗髓功法。

  良久,吳輝背上兩塊寬厚地背闊肌,就像白鶴地翅膀一般極力張開,單腿獨立,以鶴形收功。

  「二少爺,您沒事吧。」見吳輝身影搖搖晃晃,渾身大汗淋漓,大口喘息,已經有些脫力,洪風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趕忙迎上前。

  「沒…沒事……」吐出口長氣,吳輝心裡苦笑不已,這副身軀肌肉鬆弛,腑髒羸弱,實是外強中乾,只是活動了下筋骨,就已經脫力,以前自己怎麼沒有發現?

  「給我找把鋒利的匕首。」將氣喘勻,吳輝摸了把臉上的汗水。

  「是,二少爺。」洪風答應一聲,什麼都沒有問。

  「我去洗個澡。」吳輝打量一臉平靜地洪風一眼,心裡暗贊,小鬼還真沉得住氣。

  榕樹苑的浴室很奢華。

  七八十平方米的浴室,地上鋪著光可鑒人的青石板,正中有一方四十平米左右的浴池,如果有需要,鑲嵌在池底的玄晶石,可以對池水進入加熱。

  浴池一頭,臥著三尊「取水灰熊雕像」,大嘴微張,流水潺潺。

  脫得赤條條地,躺入冰冷地池水中,吳輝感受著痙攣地腿部肌肉,心裡有些苦笑,這副身體真的欠收拾!

  「吱……」

  門被推開,洪風捧著個託盤進得門來,託盤上放著柄泛著青幽光芒地鋒利匕首。

  吳輝伸手抓過匕首,手指一彈,尺長的刀身,「嗡嗡」作響,一把不錯的青鋼匕首,但比起自己以前用的那把血紋鋼龍雀大刀,就差遠了。不過,龍雀刀再強,也終究不是玄器,擋不住玄士信手一擊的一道玄能。

  用指肚試了試刀鋒,吳輝抬手刮起披肩的散發來。

  「二少爺?」一會功夫,吳輝就刮得只剩下青青地一層發茬子,整個人精神抖擻,如同變了個人般,洪風看得有些訝異。

  「不用懷疑,吳家二少爺向來都是這麼威武。」吳輝抬手摸了一把,有些扎手的發茬子,輕笑道。

  「……」洪風無語。

  「風仔,記一下:魚腥草、天門冬、天花粉、黑立參、石斛……」吳輝報出一連串的藥名,這是「瑤華藥浴」的配方,是吳輝重生前,一次任務的收穫,「記好了嗎?」

  「記好了。」洪風嚴肅地點點頭。這樣的背誦,對過目不忘的他的來說,沒有一點難度。

  吳輝接著,仔細地交待了煎熬藥水的注意事項與細節,交待完後,又道:「你這小身板太羸弱了,從明天開始,跟著我練功吧。爭取在明年夏天之前成為戰士,通過離宗的選拔。」

  「二少爺……就算進了離宗貢院,我也……」洪風臉上有些為難,認為就算進入離宗貢院,憑自己的根骨,也絕對不可能成為大浪淘沙後的「貢生」,更不可能入離宗的門牆,成為離宗的一名弟子,終將會被淘汰。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讀點書。

  「我知道。我不需要你成為最後的貢生,離宗貢院是一個舞臺,集中了七個郡,最優秀地一群同齡人,你得出去見見世面,開闊眼界與心胸,閉門造車,死讀書,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超級謀主。」吳輝耐心地解釋道。

  「我明白了!」洪風眼睛一亮,恭恭敬敬地彎腰向吳輝鞠了一躬。

  也就在這時,院子裡響起一個急匆匆地腳步聲,緊接著隔壁臥室的門被「砰」地一聲推開,隨即一個驚惶地女聲高呼:「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您在哪啊……」

  吳輝還沒有來得及搭話,浴室的門也猛地被撞開,進來的正是大姐吳紫妍那位咋咋呼呼地貼身女婢白兔。

  看到吳輝一絲不掛,赤條條地躺在浴池中,白兔拍了拍發育得初見規模地酥胸,長籲了口氣,一臉嗔怪地正想抱怨點什麼,張了張嘴,突然間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一張有點嬰兒肥地白皙臉龐,迅速漲得通紅,驚呼一聲,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埋著頭,轉身跑出門外。

  「二少爺……你太討厭了,怎麼都不穿衣服的……」女婢白兔跺腳大嗔。

  吳輝聞言與洪風相對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洗澡能不脫衣服?跟自己記憶中的一樣,白兔這丫頭還是這麼冒失。
  「丫頭,你有什麼事嗎?」吳輝搖遙頭,揚聲問道。

  「什麼丫頭,您比人家還小兩歲呢。」女婢白兔有些不服氣,「人家是來叫您過去吃飯的。」

  「我很快就到。」吳輝答應一聲,扭頭向洪風道:「風仔,藥浴的事抓緊辦,晚上我就要用,記得也給你自己準備一份。」

  「嗯。」洪風點點頭,微一欠身,快步離開浴室。

  洪風離開後,吳輝加快了洗澡的速度,最後足登一雙布靴,身穿一襲白色武士服,一頭青青地發茬子出了榕樹苑。

  通過榕樹苑的拱門,是一個十餘畝大小地大花園,花園裡百花爭豔,暗香浮動,夕陽遙垂天際,灑下一園金輝。

  幾個佝僂龍鍾的白髮老園丁,細細修剪,行動間不急不徐,神情專注,仿若是在撫慰裝扮自己最可愛的孫女兒。

  看到如同換了個人般,精神抖擻地吳輝,幾個老園丁不禁一愣,隨即趕忙躬身行禮。

  「幾位長者辛苦了,請起!」吳輝停住腳步,雙手虛托,臉上掛著溫和地笑容,沖著幾人點點頭,也沒有多說,移動腳步穿過花園。

  吳輝離開後,幾個老園丁盡皆愕然,面面相覷,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這還是亂髮披散,脾氣暴躁,動則鼓起牛眼,對府內下人老拳相向的二少爺嗎?

  花園那一頭,是吳紫妍居住的荷花苑,雙胞胎姐妹吳慧禾、吳慧苗年紀還小,她們還沒有安排自己的獨院,跟著吳紫妍住在荷花苑。

  荷花苑,不但面積比吳輝的榕樹苑大上幾倍,也比冷冷清清地榕樹院,熱鬧許多。

  一路走來,時不時地能看到來來往往地女僕,無一例外,女僕們跟那幾個老園丁一樣,被吳二少爺的新造型與春風般的笑容嚇了一跳,捧著胸口,驚愕呆立當場。

  「二哥……二哥你變花糖了!」進入餐廳,除了幾個隨侍在旁的女僕,坐在餐桌旁的只有雙胞胎姐妹,並沒有吳紫妍,饞嘴的小四吳慧苗,看到吳輝的新造型,立刻就聯想到了模樣千奇百怪,色彩多變地花糖。

  「二哥?二哥好!」文靜地吳慧禾,只是一愣,就一副淑女模樣地爬下凳子,向自己兄長施禮。

  「還是小三乖啊,長大了肯定能嫁得出去。小四,在你眼裡還有哪個人是不像花糖的?」吳輝伸手溺愛地彈了吳慧苗的腦殼一記。

  「嗯嗯嗯……」吳慧禾聽得點頭如小雞吃米,心有餘悸,有好幾次晚上睡覺,四妹都將自已的腳丫當花糖給啃了。

  「我要告訴大姐,二哥和三姐都欺負妹妹。」吳慧苗有些委屈,「人家已經有人要了,肯定能嫁出去,哼。」

  「明白!糖店李掌櫃的那個小鼻涕蟲嘛。」吳輝作一臉恍然大悟狀。

  「長大了就不鼻涕蟲了,他會運著好大好大一馬車花糖來求親的。」小屁孩伸出雙手畫了一個誇張的圓,意指那載花糖的馬車真的很大。

  「行!二哥到時候為你撐腰,他要是趕輛驢車,那就太對不起我們家的小公主了,二哥揍他。」吳輝嚴肅道。

  「真的?二哥,真好……」小屁孩大喜,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小臉蛋皺成一團,習慣性地將右手食指伸進嘴裡,突然眼睛一亮,道:「二哥先別揍,咱們先收下驢車,再讓他回去運一輛好大好大地馬車。」

  「行!我的妹妹,很強大!」吳輝有些忍俊不禁,呵笑出聲。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二弟你……」

  就在這時,一臉疲憊地吳紫妍,從內進出來,進入餐廳,看到大變了模樣的吳輝當即愣住了。

  「大姐,大姐……」兩小屁孩親熱地撲向吳紫妍,抱住吳紫妍的大腿。

  「大姐。」面對呆瞪著自己的大姐,吳輝老臉上帶著溫和地笑容,招呼道。

  「……」

  吳紫妍打量吳輝的目光,有些難以置信,就連抱住自己雙腿的兩個小屁孩都顧不上,實在是吳輝的變化太詭異了,一頭短得不能再短的短髮,白色武士服裹身,腰背挺直,整個人乾脆俐落,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還是吳輝的那雙眼睛,漆黑的虎目中,閃爍著靈動智慧的光芒,極是動人。

  再加上,吳輝原本就長得虎背熊腰,背寬胸厚,一身豪邁大方地漢子氣概,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讓人信服,雄渾如山的豪雄姿態。

  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大度,靈動地雙目,溫和地笑容,又給這種沉穩大度,憑添了許多鄰家男孩的陽光與親切,朝氣蓬勃,使人親近,看不到一絲深沉與陰暗。

  這還是自己那個脾氣暴躁,流裡流氣的二弟嗎?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2 06:37
本帖最後由 ikk24524010 於 2012-12-22 06:43 編輯

第四章 小四兒的甜點

「大姐,你這樣瞅著我,難道突然發現你二弟長英俊了?」吳輝故作疑惑道。

「呃......小兔崽子,大姐你都敢打趣......」吳紫妍一愣,有些啼笑皆非。

「呵呵,大姐,咱們開飯吧,小三小四都餓了。」吳輝呵笑道。

「是哦,是哦......」姐妹倆點頭整齊劃一。

「那好,先吃飯!」吳紫妍吐出口氣,點點頭。見大小姐點頭,早已經備好的菜肴,流水般地送上餐桌,一會功夫就擺了滿滿一桌。只是吳紫妍沒有什麼胃口,動了動筷,便看著吳輝與兩姐妹大快朵頤,眼睛裡充滿母xìng的光輝,但眉宇之間卻有揮之不卻的yīn霾。

「大姐,在為生意上的事憂慮?」吳輝手抓著一隻蹄膀啃得滿嘴流油,悶聲道。「

你好好練功,不要再出去鬼混,大姐就什麼憂慮都沒有了。」吳紫妍橫了自己二弟一眼,沒好氣道。

「生意上的事總是有來有去,咱們家現在已經不是賺多賺少,斤斤計較的那種初級階段。咱們家已經夠有錢了。現在最大地問題,是怎麼把錢花出去。」吳輝放下蹄膀,拾起餐布擦了擦手,油然道。

「花錢?是的,花錢是你強項!要不要給你錢買幾座酒樓,幾座那種亂七八糟的場所,最好還再來一座賭場,那樣吃喝piáo賭就齊全了。」吳紫妍氣結,還以為二弟變好了,結果敗家的稟xìng依舊。

吳輝搖搖頭,虎目內閃動起光芒,淡聲道:「大姐,經過寸利必爭的初級階段後,要想壯大,下一個階段必須得‘養望’,只有經過養望後,才能具備那種商業巨擘的人文氣質與獨特的企業文化。否則,難成大氣候,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條比較強壯的地頭蛇罷了。」毫無疑問,在地球時,政治系畢業的吳輝,為了出人頭地,曾經對經濟與時事下過一番苦功。

「養望?」吳紫妍一愣,看吳輝不像是在說笑,當真臉sè變得鄭重起來。

「嗯,養名望,養正面的良好的口碑。」吳輝點點頭。

「具體怎麼做?」吳紫妍聽的愈發好奇起來。吳輝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我們吳家在其它人眼中,只是一個令人羡慕的豪富之家罷了,除此再無其它。前幾天,海上風暴來襲,臨海村落毀壞無數,村民損失慘重,救萬民于水火,我建議大姐義不容辭。”「救助?善名?」吳紫妍聞聽黛眉輕皺,沉吟起來。

「秋氏龐然大物,一般辦法,不好對付......」吳輝輕聲啼咕一句,又埋頭啃起蹄膀來。

「秋氏......小三,小四你們吃,大姐去辦公......」吳紫妍深深地看了自己裝傻的二弟一眼,起身急匆匆地離開餐廳。

「二哥?」看著自己風風火火地大姐,文靜地小三吳慧禾有些莫明其妙。

「啪!”小四吳慧苗突然起身站到椅上,小手一拍桌子,抬頭挺胸,神采飛揚道:「上甜點!上最甜的那種,再來一盤花糖!”

「丫頭,你數數你還有幾顆牙?少吃點甜的。」吳輝有些哭笑不得,大姐一走,她倒得瑟起來了。

「二哥......飯後都有甜點的......」小屁孩可憐兮兮道。

「小聲點,大姐還沒有走遠。」吳輝壓低嗓音,煞有介事道。

「呃......」小屁孩聞聽大嚇一跳,忙不迭地爬下椅子,正襟危坐,捂著嘴,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亂轉。小屁孩一副賊兮兮的模樣,吳輝搖搖頭,眼睛裡滿是笑意。這邊廂,吳輝兄妹在用晚餐,那邊廂,洪風帶著吳輝給的藥材清單,找上了自己爺爺——吳府總管洪伯。

「這是二少爺給你的藥方?」看著洪風在紙上寫下的‘鍛體藥方’,乾瘦如猴,面若厲鬼的獨臂洪伯,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當年,吳家老祖父就是經營藥材起家,服侍了吳家三代人的洪伯何等眼力?只看這聞所未聞,大膽卻又不失細膩的藥材搭配,就可以推斷出,這是一副出自名家之手,千金難求的鍛體奇方。這種奇方怕是也只有那些傳承幾千年的玄門,才會擁有,一般的世家想也不要想。

「爺爺,二少爺不是以前的二少爺了......」洪風看著吃驚的爺爺,一五一十地道出,吳輝在榕樹苑裡虎虎生生練拳的情景,還有讓自己明年夏天一起去離宗貢院的建議。

「閉門造車無法成為超級謀主。二少爺真是這麼說?」洪伯聽得眼睛一亮。

洪風點點頭,道:「爺爺,我需要您的説明。」藥浴需要的幾十種藥材,還要熬製藥水,再將這些藥水裝桶弄進榕樹苑,洪風細胳膊瘦腿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辦到。洪伯還沒有來及回話,大小姐吳紫妍的侍女藍狐,移動蓮步,宛若chūn風拂柳,嫋嫋娜娜地進入門來。

「小婢見過總管大人。」藍狐柔柔弱弱,福身一禮,「大小姐讓小婢來請總管大人去書房一敘,有要事相商。”

「好。」洪伯點點頭,起身向洪風道:「風兒,你去找‘松管事’,讓他全力配合你,就說是二少爺與爺爺的意思。”

「謝謝爺爺。」洪風欠身一禮。***荷花苑,書房。洪伯進入書房後,吳紫妍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說出吳輝關於養望的一翻言論。洪伯聽完後,沉默良久,接著道出洪風告訴自己的,關於二少爺吳輝的變化。

「這小兔崽子,真的開竅了。」吳紫妍聽完後,與洪伯相對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訝異與喜sè。

「大小姐,二少爺是個天才!養望,老朽看,行!」秋氏步步緊逼,有些見不得光的yīn毒手段,洪伯知道的比吳紫妍還清楚。吳家與千年世家的秋氏,差距太大了。不說財力與社會關係網上的差距,秋氏就是隨便出來一個玄修的族老,都能將吳家夷為赤地。吳家與千年世家的秋氏,完全是兩個不同社會階層的存在,相當於貴族與平民。

洪伯就想不出來,吳家如何去阻止秋氏的吞併。聽二少爺的說話,不像那麼簡單,似乎意猶未盡,還留有後手,洪伯心裡愈發期待起來,「養望」的言論,的確令人眼前一亮,但就算吳家成為秋溪郡人人稱讚的大善之家,也無法與龐然大物的秋氏相抗。

「那就聽二弟一回,讓底下的人先進行預算。」見洪伯誇自己二弟是天才,吳紫妍容光煥發,喜不自禁。大小姐樂得跟小女孩一樣,洪伯心裡暗歎了口氣,這些年確實是苦了大妞,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下午二少爺剛醒來時,那雙帶著無盡殺機與冷漠的雙眸,心中呢喃,

「吳家祖宗保佑。二少爺,希望你真是個天才......」當下,兩人開始商量救助災區的一些細節。

等到洪伯從書房內退出來時,天sè已被擦黑,華燈初上,府內燈火通明。微一沉吟,洪伯踩著燈火,走向了榕樹苑。還沒有進入榕樹苑,剛進入大花園,洪伯就聽到榕樹苑方向,隱隱約約,傳來陣陣狂猛地虎嘯聲,神情一震,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果然,榕樹苑的院子中,一個白sè的身影,騰躍翻騰如下山猛虎,帶起片片殘影,每一次落地,整個院子都在輕微的顫抖,拳腳上掛著綿綿不絕地音爆聲,彙聚成撼人心魄的虎嘯聲,震得窗櫺嘩嘩作響,就算是站在聯通榕樹苑與大花園的拱門下,也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叱吒山林,仰天一嘯,百獸震惶的莫明壓迫力。

二娃,居然能打出這樣的虎形!以二娃的天賦異稟,打出音爆聲不難,難的是拳腳上掛著的虎嘯聲,只有將虎形練到登堂入室,每一個動作都要做到分毫不差,妙到毫巔,增一分太長,聲就亂,減一分太短,聲就散,恰到好處時,才會出現這種綿延不絕,回聲陣陣的虎嘯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洪風說來,洪伯總覺得沒有多少練武天資的孫兒,將二娃誇張了,現在才知道,憑自己孫兒那眼力勁,根本體會不到二娃拳法中的jīng妙之處。

“砰……”吳輝右腳點地,青石條炸裂,身子淩空躺身,翻起近四米高,左腿肌肉墳起,就跟大刀般呼嘯橫掃,腰身扭,收回的右腳,彈出化作鞭影再掃......一時間,淩空躺身的吳輝,翻滾如風車,雙腳連環,抽動起讓人目不暇接的腿影,在燈光映shè下,空氣中沸騰起肉眼可視的陣陣漣漪,正是虎鶴雙形中的殺招——鶴旋虎尾腳。腿出如風,腿影幢幢,最後在洪伯驚愕的目光,「嗶嘰」一聲,五體投地的摔倒在地。

「啊,咳咳......洪伯你老人家......晚...晚上好啊......」饒是吳輝臉皮夠厚,當場出了個大糗,也是毛臉微熱,渾身大汗淋漓,牛喘著從地上爬起身來,尷尬地沖著有些傻眼的洪伯咧咧嘴。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2 06:48
第五章 叛徒

「二少爺,你以前虧欠得太多了。」洪伯眼睛裡溢滿讚賞的光芒,輕歎了口氣,若是二娃以前能夠稍稍勤奮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肌肉鬆馳,下盤空虛,耐力不足。

「呵呵,知恥而後勇,猶未晚矣。洪伯找我有事嗎?對了,洪伯,有些事要暫且保密,讓大姐不要做那無用功,不用查了。」像是看出洪伯胸中的疑惑,吳輝肅手讓客,將洪伯請到大榕樹下的露天石桌旁,輕笑道。

洪伯聞聽一怔,有些無奈道:「好吧,暫且保密......」吳輝一覺醒來,xìng情大變,不只是吳紫妍好奇,洪伯同樣也想問個究竟。吳輝抓起茶壺,給洪伯滿了一大碗涼茶,洪伯舉起大碗,一小口一小口呷得有滋有味,良久不說話,似乎要從茶水裡喝出朵花兒來。吳輝心裡一笑,也不說話,也給自己倒了碗涼茶,學著洪伯的樣子,一臉淡定地細細品味。

「二少爺對秋氏知道多少......」最終,還是洪伯受不了吳輝的裝模作樣,搖搖頭,打開了話匣子。

「還行吧......」吳輝眼睛裡閃過一道厲芒,心忖,自己知道的實是比洪伯您還多,重生前,在貢院的那五年,秋氏亡自己的心不死,那是一個與秋氏鬥智鬥勇,爾虞我詐的五年。

「二少爺可有對付秋氏的辦法?」洪伯淡聲問道。「秋氏千年世家......**既然無法動它分毫,天災如何?」吳輝眼睛裡盡是冰冷地殺機與駭人的瘋狂。

以連洪伯這樣的定力,也被吳輝眼睛裡的瘋狂之sè,駭得心頭一跳,問道:「何為天災?”

「呃......暫且保密!」吳輝嘿嘿一笑,憊懶地聳聳肩,眼睛裡的瘋狂之sè迅速褪去。“

你……”洪伯氣得直瞪眼,無奈道:「說說你的‘養望’吧。”

「您與大姐是怎麼打算的?」吳輝微一沉吟,不答反問道。

「先派人去臨海受災村落,進行統計,然後聚集物資,送往受災村落,挨家挨戶的送。」cāo作起來並不難,洪伯認為自己與大小姐的計畫,挑不出一點錯來。

「就這些?」吳輝愕然。

「有問題?」吳伯反問。以前受災後,災民湧進城裡,出於同情,吳家會在各個店鋪前設粥棚,這一次押送物資送上門去,吳伯與大小姐都認為,自己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只是送送物資?沒有最能籠絡人心的救災口號?沒有準備來一次凝聚人心的篝火晚會?也沒有激動人心的災後重建演講?」吳輝有些傻眼。

「還要災後重建,那得要花多少錢。」洪伯有些肉疼了,皺眉道。

「我有說過災後重建嗎?我是說有關于災後重建的演講!是演講!」吳輝突出了重點。

「還能這樣?」這次輪到洪伯愕然了。

吳輝為之氣結,若是告訴你,在地球時,每一次救災都是一場大型聯歡,多少人因為貪污受賄被判刑,又有多少人趁機躥起。對某些人來說,救災就是一次難得的機遇。若是再告訴你老人家,草根出身的自己,在地球時為了往上爬,瞄著洪水與地震,已經很久了,一旦有災,自己就準備奮不顧身,在救災過程中,巧妙地弄折條腿,在醫院裡躺上一陣子,從而成為對社會有用的傑出青年。

「這次救災讓我來做吧。」為免污染了純潔的洪伯,吳輝決定親自出手,更重要的是,吳家村那艘「沉船殘骸」艙壁中的寶箱,自己誓在必得,為免夜長夢多,越快辦越好。

「你?」洪伯瞟了吳輝一眼,沉吟起來。

「嗯,讓我來。我還需要一份我們吳家現狀的資料。」吳輝一副你老人家懂的表情。

「好吧,資料老朽現在就去拿給你。」洪伯老臉上湧現出苦澀,果然是聽懂了吳輝的弦外之音,起身離開榕樹苑。洪伯前腳剛走,洪風領著幾個家丁,推著獨輪車進入榕樹苑。車上放著兩只浴桶,聞起來一股子藥味,不用人說,浴桶裡裝著的是鍛體的藥水。

「二少爺。」見吳輝坐在榕樹下,洪風一怔,遙遙欠身施禮。幾個家丁,懾于吳輝以往的yín威,則顯得有些戰戰兢兢。吳輝擺擺手,示意將浴桶放到浴室。幾個家丁見狀,躡手躡腳地將浴桶搬到浴室後,推著獨輪車就走,那模樣就跟地獄大逃亡似的,吳輝心裡不禁苦笑,自己以前有那麼「威武」嗎?吳輝也不想想,自己就是個返祖怪物,十三歲的年紀,就能力舉三千斤,普通的家丁,幾百斤力,挨著吳輝的拳腳就是悲劇,讓人情何以堪?

「二少爺?”家丁們離開後,洪風來到榕樹下。

「你先去泡吧,書房桌案上,有我剛寫下的‘龜息功’,你邊泡邊吐納,否則藥xìng太烈,泡完後肌肉酸痛,晚上你就別想睡了。」吳輝解釋道。

洪風點點頭,也不問吳輝這層出不窮的功法是哪裡來的。也沒有讓吳輝坐在榕樹下等多久,洪伯去而複返,顧自坐到吳輝面前,從懷裡掏出厚厚一本名冊。名冊上,羅列了吳府府內所有家丁、奴僕、護院,也將吳家各店鋪的掌櫃、夥計係數收錄。

顯然,這是一本洪伯私底下記錄的名冊。在名冊中的每個人名下面,洪伯都寫了簡單的容貌描述、xìng格特點、加入吳家時間的長短,還有其功過。更有意思的是,洪伯還很天才地將名冊上的所有「員工」,用彩筆劃了紅、黃、綠三sè波浪線。不用洪伯解釋,吳輝也能猜得出來,畫著紅線的,是吳家的叛逆,不是暗中投靠了秋氏,就是其它商業對手派來的間諜;黃線的,洪伯有些吃不准,待定;綠sè的,自然是絕對可靠的。

「這本名冊,大姐沒有看過吧?」吳輝越翻臉sè越難看,最後合上名冊,眉心深鎖。怵目驚心!吳家十九位核心領導層管事,這是除了自己大姐與洪伯之外,吳家最有權勢的十九人,只有三人是綠sè,紅sè的居然高達十一位,全都是暗中已被秋氏收賣,問題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嚴重!

「......」洪伯心裡滿是苦澀,無言地搖搖頭。以大妞剛烈的xìng格,若是看到這樣的名冊,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在第一時間將十一人逐出吳家,甚至還會去秋府大鬧。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吳輝嘴裡喃念,就算是自己,曾經在地球立志當政客的齷齪jiān詐,卑鄙無恥之徒,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背叛,胸中一團怒火熊熊燃燒。

「洪伯,我需要一個練功的地方。」府內到處都是秋氏的眼線,吳輝若是再在府內耍拳,必將耍來秋氏的刺客。

「秋溪山脈,野蜂谷。」洪伯眼睛裡讚賞的神sè一閃即逝,見過吳輝的拳術後,洪伯心裡早已經打定主意,這府裡,吳輝是不能再呆了,

「那是老太爺還在世時,有一次老朽賠老太爺踏chūn時,無意中發現的山谷。山谷的存在,就連老爺與大小姐都不知道。山谷裡留著一張吳家走入絕境時的最後底牌。」顯然,洪伯認為,現在的吳家已經走到了絕境。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0:30
第六章 龜息功
“哦……”

吳輝聞聽眼睛一亮,前世,洪伯在明年夏天,護送自己去參加離宗貢院選撥時,一同去的還有十來個極為陌生的護衛,原來是來自野蜂谷。

想到這裡,吳輝心裡又有些糾結,那些野蜂谷護衛,修為最弱的也是七級戰士,極個別的,甚至是九級戰士,聽起來似乎是不錯,全都是已經進入了「洗髓境」,但對上擁有玄修族老的秋氏,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

所謂的最後底牌,怕也只是在吳家快要完蛋時,秘密護送吳家血脈進行大逃亡,留下點香火吧。

「趁著你主持救災的這幾天,我會運送你練功所需要材藥囤積野峰谷,你列一張清單吧。」洪伯道。

「那好,您稍等。」吳輝也覺得一次囤積藥材很重要,多次運輸極有可能暴露野峰谷的位置。

起身進入書房,一會功夫過後,吳輝就列好了清單,與洪伯說得稍有出入的是,清單上除了藥材,還有一套練功用的沙袋和一把龍雀大刀的打造圖紙,

看著清單上龍飛鳳舞,雄渾壯闊,大氣磅礴的字體,洪伯又愣住了,狀如見鬼,這種字體他是聞所未聞,回過神來,不由得詢問似的看向吳輝。

「暫且保密!」吳輝呵呵一笑,當年在地球時讀得是政治系,書法是門面,有時候還可以在領導面前加分,因此,著實下過很大一番苦功。

洪伯聞聽,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送走洪伯後,吳輝推開浴室的門,一眼就看到小一號的浴桶內,洪風露出個熱汽蒸騰地腦袋,雙目垂簾,一張臉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像是正在承受莫大地痛楚。

讓吳輝眼睛一亮的,是洪風的呼吸。

洪風呼吸綿長,細不可聞,自然放鬆,心念不移,臍中一點真息幽幽,如大龜潛藏,靜聽閑雲。

龜息功,有三個階段:潛心、潛息、真定。

這才多少時間,洪風這小子就入了門,跨入了潛心境,吳輝心裡讚歎不已。俗話說:讀書靜心養。可見書讀得多了,還是有好處的,至少這種技巧的神上的東西,洪風做起來就不急不躁,毫無難度。

可惜的是,洪風先天體質羸弱,對上動不動就有幾萬斤巨力,鋼筋鐵骨的高階戰士,技巧再好,那也只是蚍蜉撼大柱,是個笑話。

欠缺力量的武術,只能是舞術。

力量是搏擊之道的根本!

搖搖頭,解下衣褲,吳輝悄無聲息地坐入另一隻浴桶中。

龜息功,在前世時,吳輝早已練至最高境界的「真定」,口鼻呼吸斷絕,氣息通暢于毛孔,守心意于臍中,至心息全忘,唯留一點真靈。

也就是憑藉這真定境界的龜息功,吳輝多次在秋氏子弟的追殺中逃之夭夭,有時甚至還能進行絕地大反擊。

不過,現在的吳輝,空有真定的境界,但身體卻遠遠無法跟前世那具已達到九級戰士巔峰,完成了「洗髓換血」的軀體相比。想要絕息口鼻,通過毛孔呼吸,根本不可能辦到。

因此,吳輝現在也只能做到「潛心」,與洪風一樣,甯神靜息,心無雜念。

時間在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洪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煮熟了,渾身炙痛,疼得再也無法守住心神,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旁邊的大浴桶中,吳輝同樣腦袋熱汽蒸騰,毛臉赤紅,但卻呼吸平穩,一動不動,物我兩忘,神情上看不出一絲不適。

咬咬牙,闔上雙目,調整呼吸,再次強行吐納,但一會功夫過後,洪風再次牛喘著睜開眼睛。而吳輝依舊是那個模樣,不服輸的洪風,強忍劇疼,逼著自己再次入定,結果,這次堅持的時間更短......

「風仔,第一次就到這裡吧。」正當洪風準備再次拼命時,吳輝連眼皮都沒有抬,突然出聲道。

「我......我能行的......」洪風疼得嗓音沙啞。

「再泡下去,你以後幾天都別想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走路。別再泡了,沖洗一下,去睡一覺,入睡前堅持龜息吐納,以後若是能用龜息吐納代替睡眠,那就到火候了。」吳輝睜開眼睛,苦笑道。

「是......」洪風老成的小臉蛋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沮喪與羞愧,咬著牙,顫顫悠悠地爬出浴桶,忍著劇痛,吃力地進行沖洗。

沖洗的過程中,水淋在火炭般的肌膚上,居然有一種渾身的皮肉,都似乎被洗刷下來的詭異錯覺。

洪風暗自心驚不已,那藥水明明已經放涼了,但浸入一段時間後,卻感覺跟岩漿似的,能將自己消融的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當真駭人。

目送洪風打著擺子,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浴室後,吳輝心裡啼咕不已:真是要強的傢伙啊......

第二天。

第二天,洪風是被一陣呼嘯地拳風喚醒的,從床上坐起身,只覺得渾身肌肉撕裂般痛疼,肌膚雖然沒有昨晚泡完藥浴時那樣嚇人,但還是紅sè的,推開窗戶,就發現已是rì上三竿,院子裡,吳輝**著毛茸茸地上身,舞起一串串殘影,練得正歡。

洪風不由得臉上一熱,當下哪敢賴床,爬下床,腳剛踩到地上,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就像經過最劇烈地運動似的,雙腿肌肉酸痛。

「風仔,起來了?趕緊去洗漱,吃過早餐後,我們要出府。」見洪風倚門而望,吳輝大汗淋漓地停下拳腳,轉身走向浴室。

兩人洗漱過後,來到「荷花苑」時,大姐吳紫妍已經出府忙了,雙胞胎姐妹還未起床,簡單地用過早餐,吳輝刮了臉上的茸毛,在臉上化裝出一條從眼角直剖至嘴角的猙獰刀疤,模樣變得兇神惡煞,看得洪風直了眼睛,方才滿意地領著洪風從後門溜出吳府。

穿過吳府yīn暗的後巷,再穿過幾條大街,就是秋溪城貫通南北城門的「秋溪大道」。

可供八輛馬車並行,筆直地大道兩旁,店鋪、酒樓林立,縱然是清晨,但大道上已是車馬喧鬧,人流如幟。

吳輝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古sè古香的大道,腳步不停,領著一臉平靜的洪風,一直走出了南門。

南門外的大道旁,停著一溜十余輛貨車組成的商隊,車上滿載貨物,那是吳家的車隊,一面繡著「吳」字的大旗,迎風招展。

商隊中間,那輛由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四輪馬車下,站著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頻頻眺望城門方向,待看到一身青sè武士服的吳輝與一襲白sè書生袍的洪風,出現在城門時,不由得眼睛一亮,扭頭向車內稟報導:

「管事大人,風哥兒來了,還有一個護衛,沒有看到二少爺。」沒有看到傳說中的二少爺,青衣小廝這才覺得正常,以二少爺的xìng情,他要是肯跟著商隊去餐風宿露,那才不合常理。

“哦…...”

車內人輕哦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地失望,昨晚上,「洪老」找到他時,說二少爺變了,他很是期待。結果,事實證明,只是自己等人的一廂情願罷了,稟xìng難移啊。

「風哥兒。」青衣小廝欠身施禮。

看到青衣小廝連正眼都沒有打量自己一下,吳輝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下頗覺有趣。

「管事大人在車內?」洪風臉上沒有什麼波動,淡聲問道,很是威嚴。

「是,是,風哥兒,您請上車。」青衣小廝不敢怠慢,手腳麻利為洪風掀開車簾,之所以這樣低姿態,不為其它,只因為洪風是洪老的親孫子,現在還成了二少爺的身邊人,哪是自己這樣的小廝能得罪的?

「二少爺,您請!”

在青衣小廝的目瞪口呆中,洪風側身讓出吳輝的位置。

吳輝沖著呆若木雞的青衣小廝,咧嘴無聲地一笑,露出嘴裡閃著寒光地四枚獠牙,彎腰進入車廂。

「你是......你是二少爺?”

車廂裡坐著一個年約四十許的中年文士,相貌清矍,頷下一縷漆黑地長須,此時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吳輝。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0:32
第七章 沉船

「松管事好,正是吳輝!」松管事,洪伯名冊中三位「綠sè管事」之一,吳輝落落大方地含笑抱拳行禮。

「坐......請坐......」

松風打量吳輝的目光頗為古怪,似乎要在吳輝身上看出一頭動則風雷隨行的玄獸來,青sè地武士袍,青青地發茬子,虎目有光,體態雄壯,沉穩大度,寬厚的肩膀似乎能擔起兩重大山,有豪雄之姿!這是二少爺?

「松管事,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出發?」吳輝輕笑道。

「啊......出...出發。」松管事這才回過神來。

車隊徐徐起動,快速行進。

在搖晃的車廂內,吳輝從懷裡掏出一疊稿紙,放到矮幾上,推到松管事面前,介紹道:「松管事,這是我昨晚寫的方案,你看看是否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

「哦?”

松管事目光落到稿紙上,看到稿紙上,吳輝那筆雄渾壯闊的書寫體,心頭一震,複又抬頭看了老神在在的吳輝一眼,這才捧起稿紙,細細看來。

稿紙上寫的是關於這次「救災養望」的策劃方案。

方案是教課書般的方案,一條條,一步步,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在地球,吳輝若是交出這樣的方案,最多隻能算是中規中矩,拾人牙慧,無法讓人眼前一亮。

但到了這個世界,這樣的搬上教課書的標準方案格式,卻看得松管事越來越激動,拍案叫絕,愈發覺得現在的二少爺,同洪老評價的一樣,深不可測,有大智慧!

「二少爺大才!”

松管事看完吳輝書寫的策劃方案,一臉讚歎。原本也就那麼回事,不過是送些物資,表表心意罷了,但經過二少爺這麼一弄,連自己這吳家一員,都覺得吳家太偉大了!

「您過獎了,書面上看起來可行,但在實際執行中,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偏差,到時候還望您多多費心。」吳輝一臉誠懇道。

「二少爺你......洪老說得沒有錯,我們吳家有盼頭了......」吳輝能想到這一層,松管事不由得又對吳輝高看了幾層,撫須欣慰地點頭。

車隊一路來到臨海的吳家村,途中沒有做過任何停留,就連午飯都在車上解決,跑商隊的基本上都是這樣,這一次,已經算是與郊遊沒有什麼區別了,天氣好,車輛也沒有出問題,跑異族長途,那才真叫艱苦。

車隊來到吳家村時,已經是黃昏。

但在距離村口還有段距離時,吳輝與洪風就下車了,目送商隊進入人們爭相奔走歡呼的吳家村。

站在兩人這個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吳家村內許多低矮的土木結構瓦房,都成了殘垣斷壁,有些大樹被連根拔起,一副災後的淒涼景象。

「二少爺?」洪風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吳輝下了力氣,一力促成此事,但真到收穫名望的時候,卻主動放棄了?

「讓松管事先熟悉下業務,明年夏天,還有一場更兇猛地天災,等著他來‘養望’。」吳輝眼睛裡閃過濃烈地殺機。

「更大的天災?」洪風一愣。

「到時你就明白了,在空前的浩劫面前,秋氏與我們吳家是一樣的,都是螻蟻。走,咱們去海灘上逛逛......」吳家村外海灘上的「沉船殘骸」,才是吳輝這一次來的真正目的,至於救災,吳輝從未想過要親力親為。

海灘,是泥濘的灘塗。

距離吳家村只有七八裡地。

穿過一個樹林,一眼就可以看到,夕陽下,泥濘的灘塗上,有若怪獸一般,側翻著一艘巨大的沉船殘骸。

確切地說,這只是半截沉船的殘骸。

但就是這半截殘骸,沒有被灘塗掩埋的,就有三層樓高,長四十多米。由此可見它全盛時期的恢弘與龐然大物。

「古王朝時期的巨鯨樓船?」洪風書讀得多,一口就道出沉船的來歷,臉上有些驚訝。

古王朝,還得從六千多年前說起。

大陸西部是人類三個強大帝國的地盤,而最富饒的大陸東部,原本也是由許許多多個大小王國組成,群雄割據,戰亂頻發,許多玄門都是附依這些王國存在。

大約是在六千多年前,西部大陸的三個帝國,不約而同地,開始大肆圍剿距離帝國權力中心越來越近地眾多玄門,直殺得眾多玄門血流成河。

有鑑於此,大陸東部的玄門,人人自危,開始自救,謀朝篡位,顛覆王朝,清洗貴族。

這才有了現在由眾多玄門所瓜分的東部大陸。

小的玄門佔據著百里之地,而像離宗這樣的一流玄門,它擁有包括秋溪郡在內的七個郡,這是一個遼闊的疆土,人口近億。

為了管理好這片疆土,離宗內設有專門的「政務院」、「軍部」、「刑堂」。毫不客氣地說,離宗就是離國。

「腐爛的太嚴重了......」

洪風有些失望,在古王朝時期,巨鯨樓船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乘坐的,大多供王室成員驅使。只是這艘沉船,毀壞得太嚴重。艙壁,甲板,爛得像破布,巨大的龍骨與肋條畢露,可以說毫無價值,只能用來燒火。

「爛船都有三斤釘......」吳輝可沒有洪風這樣的失望,眼睛裡燃燒起一團火,目光炙熱地盯著巨大殘骸,彎下腰,脫了鞋,正準備走下灘塗時,心中驀生jǐng兆,背部汗毛炸起,就跟受驚地猛虎似的,大椎掛起,猛地甩頭看向左側樹林。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1:20
第八章 寶箱
樹林裡悄無聲息地走出來一高一矮兩個黑衣中年人。

高的,瘦如竹竿,臉面無三兩肉,顴骨高聳,跟頭骷髏似的;矮的那位,身高不過一米七,斜背著一柄幾乎與他身體等高的黑sè雙手大劍,渾身肌肉虯結,臂膀與大腿一樣粗,鋥亮黝黑地腦袋,跟頭健牛似的。

兩人都擁有一樣冷峻的臉容,嗜血的眼神,還有,只屬於洗髓境巔峰戰士的,那種獨特地迫人壓力。

看到兩人,洪風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側跨步,迅速地擋到吳輝身前,惡狠狠地盯著兩人,如臨大敵。

吳輝也沒有阻止,那兩人胸口都繡著一隻紅白相間的野蜂,面無表情地與兩人對視半晌,兩人率先抬起右手,做了一個奇怪地手勢,然後彎下腰,肅容道:「細蜂,工蜂,見過二少爺!”

如臨大敵地洪風,見狀一愣,有些摸不著後腦勺。

「兩位隊長請起,洪伯讓兩位來的?」吳輝問道。

「回稟二少爺,是洪老的意思。」高瘦的細蜂答道。

「辛苦兩位了。」吳輝心裡有些苦笑,洪伯這是好心辦了壞事,自己現在根本不需要人保護,「野蜂們」的曝光次數多了,極有可能會暴露,「兩位稍等,我找點東西。”

說著,吳輝大踏步走下泥濘地灘塗。

從遠處看,已經覺得碩大無朋,來到近前,愈發能感覺到沉船的恢弘龐然。

只是半截殘骸腐朽得厲害,手一抓,就能扳下一塊船板來。那個傳說中,只提到佃戶「陳老皮」在船艙夾壁中發現了寶箱,因此可以排除龍骨與肋條,還有船頭的撞角,搜索的範圍,一下子小了許多。

而且吳輝的運氣也很不錯,正當洪風、細蜂、工蜂三人有些看不過去,準備下灘塗幫忙時,吳輝跟個泥球似的,在中間的船艙夾壁中,挖出一隻暗青sè的長條形扁盒,然後低頭盯著扁盒好一陣發愣,隨後向這邊招了招手。

洪風三人見狀,相對一眼,趕忙脫鞋高卷褲腿走下灘塗。

「兩位幫個忙,一起將這沉船給拆了。風仔,你四處看看,看看被沖上灘塗的船渣中,是否也有這樣的盒子。」是一隻扁盒,與傳說中的寶箱似乎有些出入,吳輝一時間心思大動。

「是!”

三人都不是笨蛋,不用打開扁盒,只看製作扁盒的「暗金木」,就知道吳輝找到了寶貝。

暗金木號稱幾萬年不腐,比等重的紫金貴上百倍,有市無價,再加上,盒面上jīng雕細琢著,來自古王朝時期的皇家御用紋式,更是價值連城。

細蜂與工蜂,都是臂有十萬斤巨力的九級戰士,再加上一人手握藍汪汪地淬毒細劍,一個高舉誇張地雙手大劍,拆起沉船來,更是得心應手。

一會功夫,就將巨大地沉船肢解,就連深埋在灘塗裡的半邊船身都沒有放過。

只不過,三人除了得到一身泥漿,什麼都沒有發現,四處搜尋的洪風也是兩手空空。

「沒有了嗎?沒有就收工吧。」抬頭看了一眼,遙垂天際的夕陽,吳輝吐出口長氣,心裡也淡不上有多失望,扁盒應該就是那只傳說中的寶箱了。

出了灘塗,來到樹林裡的一個溪潭邊,吳輝與洪風跳進潭中搓洗,而細蜂與工蜂,只是解下沾滿泥漿的衣褲,浸入水中,手腕一震一抖,然後提出水面順手一甩,甩出一蓬水霧,衣褲就半幹,潔淨如新。

吳輝看得心下頗覺有趣,修為達到兩人這種境界,洗髓換血,一身氣血強大無匹,外罡護體,渾身上下跟有了一層防護罩似的。照說,根本不可能沾上泥漿,但兩人卻偏偏弄得比自己還泥猴!

這說明,兩人其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冷漠與兇殘,知進退,重細節,懂迎合,有點小狡猾,實屬悶sāo型。

若是在地球,當是塊干政治的好材料。

洗淨扁盒上的泥沙,暗青sè地盒身,泛著幽沉地光澤,有著一種古樸的沉澱感。只是,七八十公分長,兩掌寬,四指厚的盒子,卻有百余斤重。

舉起扁盒,對著夕陽,湊到眼前細看,吳輝發現整個盒子,找不到一絲開啟的縫隙,感覺起來,就像是由一整段暗金術雕琢而成。心下明瞭,這盒子刻有傳說中的「玄陣」,開啟的條件很苛刻。常規的辦法,根本不可能辦到,需要一位擁有玄能的玄士,運用正確地開啟方法。

好在,這盒子埋在海裡的時間太久了,玄陣上的玄晶能量,幾乎耗盡,只要想辦法匯出玄晶中所剩無幾的能量,玄陣不攻自破。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吳輝從扁盒上收回目光,抬頭遙望天際,有些意氣風發地感慨一句,「呵呵,時候不早了,咱們上路吧。”

「二少爺,不去吳家村嗎?」洪風奇道。

吳輝搖搖頭,目視細蜂與工蜂笑道:「我們連夜去野蜂谷,在野蜂谷呆到明年夏天。”

「是,二少爺!」細蜂與工蜂聞言,表面上還是一面死人臉,實則心裡長籲了口氣。

吳輝無奈地聳聳肩,洪伯派兩個傢伙來,擺明就是絕了自己所有的「去路」,只有去野蜂谷一個選擇,畢竟自己不可能帶著野蜂們到處亂跑,從而被秋氏察覺。

夜路難行,夜裡趕山路更是痛苦。

山間荊棘叢生,最討厭的還是成群的吸血蚊蠅。

一開始,要強地洪風還要自己走,但一個時辰不到,就趴到了細蜂的背上,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讓細蜂與工蜂吃驚的是吳輝。

原本長得四方形的工蜂,早已經做好了背負吳輝的準備,結果卻有些被吳輝嚇著了。

根本不用兩人去說,吳輝自己就很內行地紮了褲腿,綁緊領口,調整好呼吸,節省體力,更誇加地是,途中跑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他就揪回了一大把驅蠅蛇的「香艾草」,這是嬌生慣養的二少爺嗎?

細蜂與工蜂都有一種,在同一位優秀的野蜂成員搭檔的錯覺。

一夜疾行,一夜翻山越嶺。

第二天,迎著朝陽,三人站在了一個壁立千仞,望不到底的峭壁上。

山風陣陣,衣袂獵獵飛響,雲靄層層疊疊,遠近群山盡收眼底,吳輝不由得sāo情了起來:「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二少爺好文采!好豪情!」背負著洪風的細蜂,聽得jīng神一震,讚歎道。

「呵呵,發發sāo情,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吳輝很謙虛地擺擺手,眼睛都不帶眨的,就將半首樂府絕唱,歸入自己名下。

「二少爺,我們下去吧,底下就是野蜂谷。」工蜂顯然是光長肌肉,不長細胞,對吳輝那驚世駭俗地才情,沒有什麼感覺。

「行......對了,怎麼下去?」吳輝低頭向下望了一眼,問道。

「當年老太爺與洪老發現這座山谷時,走得是一口溶洞,不過那口溶洞,早已經被我們破壞,塌堵。」工蜂道。

「瞭解,地下工作需要,要保密。」吳輝點點頭。

「現在只能攀附藤條下去,二少爺,由屬下背你下去如何?」工蜂有些擔心吳輝要強,自己蠻幹。

「那麻煩隊長了。」吳輝毫無猶豫地點點頭,一夜急行,四腳酸軟,若是逞強,那就不是會當淩絕頂,而是自盡跳絕頂!

谷底,神仙之地!

綠菌如毯,空氣清新,溫暖如chūn,流水潺潺,桃林一眼望不到邊,花開得正盛,野蜂飛舞,面積比想像中的更大,有上千畝。

東面峭壁下,有天然洞窟,洞窟內濤聲陣陣,據細蜂介紹,那洞窟直通大海,被野蜂們稱為「通海窟」。

轉過一片桃林,就看到了野蜂們的居舍。

這是一大片建在土包上的石屋,一間緊挨著一間,簡陋,粗獷。有些外牆上都佈滿了青苔,粗略一數,有近百間。

石屋前,還有一個龐大的露天演武場,大大小小地石鎖隨意擺放著,一旁的架上,插著各種兵器,寒光爍閃,保養良好。

「細蜂隊長,谷裡目前有多少位兄弟?”

吳輝邊走邊看,山谷裡靜悄悄,看不到一個隊員。那些隊員此時已經全體出動,忙著與洪伯配合,向谷內運送吳輝需要的藥材。

「回稟二少爺,算上屬下與工蜂,一共三十四名,全是洗髓境戰士。」細蜂道。

「三十四人?辛苦大家了。」吳輝輕歎了口氣,三十四個大老爺們,沒有女人,沒有喝彩與掌聲,與世隔絕,關在這樣一座山谷裡,就算是仙境,rì子久了,也是一種煎熬。

「為吳家,我等萬死不辭!」細蜂與工蜂異口同聲。

「說到底,還是我們吳家底子太弱,若是吳家武力強絕,又何必讓大家受這種苦。」吳輝苦笑。

為吳輝準備的那間石屋,是山谷內最好最大的一座,有書房、廚房、浴室、衛生間,還有兩間供伴讀書童或者是侍女居住的廂房。用的是無煙火的「玄晶燈」,臥室裡,被褥鋪蓋換洗一新。

「山谷簡陋,還望二少爺多多包涵。」細蜂告罪道。

「不來這種虛的。一夜接觸下來,兩位隊長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吳輝苦笑著擺擺手。

「奔波一夜,您也累了,用過早餐,早點休息?」工蜂請示似的問道。

「我不困。不過,還真有點餓了,咱們去吃飯。」吳輝呵笑道。

居地內有食堂,可供上百人一同用餐。

據細蜂介紹,三十四名野蜂,都是兩人一組。

當然,最優秀的「雙人組」,自然是細蜂與工蜂,兩人被稱為「隊長組」,不但是所有雙人組的榜樣,還是他們的教官。

由於沒有專門的廚師,除了隊長組,剩下的十六個雙人組,每組輪流著負責一天的廚房。

食堂裡的吃食很簡陋,主食只有臉盆大的麥餅一種,餘下的就是些湯水、果酒與野果了。但卻並不簡單,麥餅用的肉餡,是用藥材泡過的肉糜,第一次吃,還覺得味美。

用完早餐,吳輝讓細蜂兩人領著自己去了「鍛造屋」。

吳輝要打造一個能匯出扁盒上玄晶能量的「放電裝置」。其原理,說穿了不值一哂,做一個機關,不斷地迴圈輕擊扁盒,從而引動扁盒上的玄陣,傻瓜式的進行反擊,從而讓其主動消耗玄晶能量。

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費時間。

做完放電裝置,搬進吳輝下塌的「大屋」進行試驗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這時洪風早已經醒來。

同細蜂與工蜂一樣,洪風也眼巴巴地看著吳輝將一堆亂七八糟地物什搬進浴室安裝。

大屋浴室裡的水,來自山上的清泉,勢高而下,有一定的衝擊力。

吳輝做的放電裝置有扇葉,水流衝擊扇葉,經過簡單地轉換,另一頭的鐵錘,一上一下有節奏地搗動。

將扁盒置於鐵錘下,每一次敲擊,扁盒上都會冒起一層汪藍地電芒,持繼消耗玄晶能量。

「玄陣還能這樣破解?」細蜂與工蜂驚詫不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兩位隊長還是會有表情的。」見兩人一臉呆樣,吳輝不由得調侃道。

「......」瞬間,兩人腰背一挺,眼神倏冷,一臉的漠然和兇殘。

“呃……”

吳輝啼笑皆非,難道是不兇殘不專業?悶sāo成兩位大叔這樣,也算是天災了,「其實,說到底還是這扁盒上的玄晶,已經沒有多少能量了,若是能量充足,這麼做,有可能引起玄陣自毀盒子內裝的寶物。”

「......」細蜂兩人冷冷地點頭。

也就在這時,居地內,突然響起三長一短震盪山谷的鷹嘯。

吳輝聞聽,不由得扭頭看向細蜂。

「二少爺,那些兔崽子回來了。」細蜂面如表情,冷酷道。

「好,我們去迎一迎。」吳輝說著,率先轉身快步離開浴室。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2:03
第九章 意志衝刺

南邊,吳輝等人清晨時下來的峭壁上,一夥三十二個黑衣人,背著一隻由竹條編織而成,兩人高的巨大籮筐,有如一群靈猿般,抓著青藤,無聲無息地從峭壁上直瀉而下。

個個行動間迅捷矯健,訓練有素。一會兒功夫,三十二人就來到了迎接在峭壁下的吳輝等人身前。

「二少爺!」三十二人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一身肅殺之氣,整齊劃一地輕捶胸口行禮,一雙雙閃著寒光地眸子,冷冷地看著吳輝。氣得細蜂直瞪眼,這些兔崽子,顯然是聽得二少爺酒囊飯袋的傳聞多了,有些瞧不上二少爺,要給二少爺難堪。

「諸位辛苦了。吳輝年少不更事,以後還望諸位多多指教。」這樣的場面,自然嚇不倒吳輝,吳輝老臉含笑,抱拳一禮,神態從容。

「二少爺言重了,米粒之光哪敢放光芒,二少爺人中之龍,哪輪得到這些兔崽子來指教?還愣著幹什麼,馬上給老子滾蛋!樁功通宵!否則老子饒不了你們。」細蜂喝聲道。

「天sè不早了,隊長,我看這樁功就算了吧,今晚我給大家斟酒。」吳輝做起了和事佬,為眾人求情。話音方落,就連洪風都能感覺到,眾人眼底裡流露出的輕蔑與鄙夷。吳輝這一記馬屁,顯然是拍到了馬腿上。

眾人同吳紫妍、洪伯、松管事不一樣。吳紫妍等人,是看著吳輝長大,能深刻地感受到吳輝前後之間的巨變,但眾人以前根本沒有見過吳輝,自然以為吳輝的模樣,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但也只是會說說漂亮話罷了,其本質還是酒囊飯袋!

「還不快謝二少爺!」細蜂吼聲道。

「謝二少爺!」應該是故意的,眾人轟然應喏,聲震山谷,震耳yù聾,震得吳輝一陣氣血翻騰。

「大家不必客氣。」像是根本沒有發現眾人對自己的鄙視,吳輝依舊笑容可掬。晚飯時。吳輝說到做到,一一為眾人斟酒,沒有漏掉一人,察覺到眾人看向吳輝的目光愈發顯得不屑,洪風一張臉蛋兒鐵青:這就是爺爺說的忠於吳家,可以為吳家捨命的底牌?

「二少爺,他們這麼對你,你還給他們斟酒。」晚上,大屋內,吳輝與洪風一人一個浴桶,泡著藥浴,洪風終於憋不住了,問道。

「他們怎麼對我了?」看著義憤填膺的洪風,吳輝失笑道。

「他們...他們......目無尊上,豈有此理!」洪風哼聲道。「呵呵,他們是一群有xìng格的人,他們鄙視歸鄙視,但一旦我有危險,擋在我身前的也會是他們。”吳輝有些感觸,重生前,護送自己去離宗貢院選拔的路上,正是現在這群鄙視自己的傢伙,毫不猶豫地為自己獻出了生命。

吳輝是真的感謝他們,與他們的生命相比,自己現在只是給他們斟杯酒又能算得了什麼,「別走神,好好泡,明天開始要過苦rì子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細蜂等人就被一陣夾雜著虎嘯的音爆聲,從睡夢中驚醒,個個就跟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閃電般的撲出屋外,就看到吳輝掛著一身沙袋,在演武場上,騰挪翻躍,手腳掛風,舞起片片殘影。

眾人全是洗髓境的高手,眼力自然不會差,能將虎形打出這樣的火候,就算天賦異稟,也至少需要三年的苦功。野蜂們,包括細蜂與工蜂這一對搭檔在內,一時間死死地盯著吳輝翻騰的身影,臉上不自禁地流露出訝sè。

半柱香!一柱香!天際出現魚肚白,吳輝依舊沒有停,一遍遍,一次次不斷地重複著虎鶴雙形拳,不知疲憊,一臉執著,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別看了,全體都有!上峭壁樁功!」細蜂喝聲道。眾人紛作鳥獸散。一會功夫,不遠處的峭壁上,就掛起了三十二個黑sè的身影,一個個單手抓著峭壁上插著的鋼棒,身子懸空,腳腕處,鎖著條胳臂粗的鐵鍊,鐵鍊下,吊著一塊馬車大小,重愈萬斤的巨石。

三十二個黑sè身影,排成一排,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只貼附在峭壁上的黑sè蝙蝠。單吊在峭壁上的手臂,氣血鼓漲,看起來比大腿還粗,很是詭異!岩前掛白蝠,所餐崖上rǔ,遠害全身計,不出翁中天。眾人練的正是——吊蝠樁。

「二少爺有古怪啊......」演武場邊,細蜂與工蜂越看越發覺得事兒詭異,二少爺能將鶴形完美地融入虎形,並且能打到形聲的高深境界,卻偏偏一身脂肪,身體羸弱,這沒法解釋。

「我倒是覺得二少爺用的鍛體藥湯,是個可遇可不求的奇方。」工蜂看著吳輝裸露在外的肌膚,由奇異地粉紅sè,慢慢地變成正常運動過後的紅潤之sè,心裡不由得有些驚詫。

「的確......」細蜂扭頭看了一眼,起床從大屋內出來,同樣站演武場邊上,靜靜地看著吳輝練拳的洪風。洪風現在的肌膚,也是呈現出古怪地粉紅sè,渾身肌肉不斷地蠕動,光是站著不動,就汗出如漿,跟在做劇烈運功似的。只可惜,鍛體藥湯再好,對已經步入洗髓換血階段的野蜂們來說,沒有什麼大的作用,可有可無。

「兩位隊長,風仔以後就拜託你們了。”一個時辰後,吳輝吐氣收功,瞟了一眼掛在峭壁上的野蜂們,抹了把汗,向細蜂兩人道。

「是,二少爺!」細蜂兩人捶胸應喏。工蜂領著洪風轉身離開演武場,細蜂還守著吳輝不肯走,手腳麻利的,給吳輝遞上毛巾與水壺。吳輝抓過水壺,狂灌了一氣,也不說話,閉上雙目,運起龜息功稍作休憩,接著又扛起一根碩大地圓木,開始繞著桃林奔跑。

這一跑就沒完沒了,繞桃林一周,有三四裡路的樣子,十多圈下來,吳輝腳步蹣跚,身影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跌倒。但就是不肯倒,一圈又一圈,跌跌撞撞,看得胡亂地將洪風甩給其它野蜂,又跑回來守著吳輝的工蜂,同細蜂一樣,一臉嚴肅。

「細娘,差不多了吧。」看著吳輝扛著圓木地身形,一寸寸地挪動腳步,人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全憑意志力支撐著前進,工蜂輕聲道。

「老子再很嚴肅地jǐng告你一次,別再叫老子‘細娘’,老子是爺們!二少爺跑了這麼多圈,現在才算進入最好的意志衝刺階段,你去阻止?你去!」細蜂沒好氣道。話音方落,吳輝巍巍顫顫地身影,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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