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地王族（上）
車隊一路向北，因為插著慶河商會的旗子，又有大隊護衛，小的馬匪團夥不敢惹，大的，又多多少少會給任南坡一些面子，因此一路走來順風順水。
一個多月後，潛伏于魏甯、馬六、花豹三人腦部的冥獸，就跟歸巢的工蜂般，被吳輝召回了體內，外放的冥獸，只留司徒允體內一頭。
通過司徒允體內的冥獸，吳輝駭然發現，雷家那位老太君不但出關了，還不顧身份下了玄界，到了慶河鎮追殺自己，真是行事不可理喻的瘋子啊！
雷家老太君號稱，繼十三玄將顧百里與離宗教宗之後，離宗的第三強者，盛名之下無虛士，縱然有過宰殺孫友邦的經驗，但吳輝心中卻沒有一點把握。
吳輝想得到射聲金絲仙草的心情，更迫切了。
車隊出了萬疆大荒，進入北方，著名的「萬貿商城」遙遙在望。
萬貿商城，一如其名，是北方異族與人族最繁忙的交易集散地之一。
萬貿商城，沒有城牆，商隊雲集，異族雲集，喧囂吵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錢的味道。
「先生，您繼續北上，還是先留在萬貿商城休息一段時間？」大河商會財大氣粗，在萬貿商城買了倉庫與居所，但一進入萬貿商城，還沒有來不及將貨物入庫，王河屁顛著來到吳輝馬車外請示。
「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幹，我還是繼續北上，早去早完事。”
按照計畫，王河等人將留在萬貿商城接應吳輝，繼續北上的。將只有吳輝、刀鬼、黃劍三人。
「預祝先生馬到功成。」王河長揖，心裡巴不得吳輝早點出發。
「說得好聽。馬上完蛋才是！就這樣吧，阿鬼出發！」吳輝沒好氣翻翻眼睛，關上車門。
孤零零地一輛馬車，出了萬貿商城，越往北方走，看到的人族就越少，六七天過後，幾乎已經看不到一個人族，看到的，全是莽莽荒原與時不時出現的異族。感覺起來。就像是進入了另一片天地。
這一天黃昏，馬車停在稀疏地小樹林內，三人就在水潭邊烤著獵回來的野味。樹林外，突然隱隱約約地，傳來許多腳步聲。
「師兄？」刀鬼與黃劍側耳傾聽半晌。詢問似的看向吳輝。
「別緊張，都是普通異族，沒有高手。」吳輝端坐不動，轉動著篝火上的獵物，頭也不抬道。
刀鬼與黃劍松了口氣。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預示著那夥異族，正在向小樹林這邊接近。
半晌，腳步聲停在的小樹林外，以刀鬼與黃劍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夥雙耳筍尖，上下顎微凸的狗頭人。
六七十個狗頭人，有老有少，個個衣衫襤褸，一臉菜色。背著大包小包，像是逃荒的難民。
一夥狗頭人，顯然也看到了水潭邊的吳輝三人，一陣竊竊私語過後，一個強壯的中年狗頭人漢子，離開人群，進了樹林，走向吳輝三人。
「淫...淫族（人族）的兄弟，喔西（我是）......」
「講巫語吧，我能聽得懂。」吳輝抬起頭來，友好地微笑道。
「你會巫語，那太好了。這位人族的兄弟，我是臥牛山犬神部落的族長苟山，我們也想進來飲水休息，還請人族的兄弟給個方便。」苟山撫胸一禮，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沒有問題，族長請自便。」吳輝含笑點頭。
「願犬神祝福你！」苟山臉上一喜，再次撫胸，
老老少少，經過長途跋涉，又累又餓，進入樹林後，就著冰涼地潭水，默默地啃食發黴的糠餅，就這連牲口都不吃的糠餅，還有幾個老人吃不上。幾個蓬頭垢面的孩童，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吳輝三人的烤肉，口水直流，一臉渴望與羡慕。
「阿鬼，你辛苦一趟，再去弄點獵物。」吳輝突然道。
「好的。」刀鬼扭頭看了一眼慘兮兮地狗頭異族，答應一聲，身影如煙消失。
發現刀鬼離去時的異狀，苟山等人心頭不由得一震，果然不出所料，有膽子孤身深入北方的人族，必是人族中的勇士，不是自己等人所能得罪的，犬神保佑，希望這幾個人族，真如表面上表現的那樣友好。
「苟山族長，若是不介意的話，一起過來吃點。」吳輝邀請道。
「這......」四下看了看身旁面黃肌瘦，疲憊困頓的族人，苟山面有難色。
「放心，我已經叫人去給你族人狩獵，一會他就會回來，餓不著你的族人。」吳輝道。
「多謝人族的兄弟。」苟山一愣，面現感激。
待到苟山在篝火旁坐下後，吳輝從空間錦囊中掏出四壇酒，遞給苟山一壇。
苟山又是一驚，對吳輝做出重新估計，這人怕是人族傳說中的玄修，不然用不了這種藏東西的寶貝。
「苟山族長，你們這拖家帶口的，是要去哪裡？北方有戰亂？」吳輝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苟山臉上一閃即逝的驚色，狀似隨意地問道。
「唉，一言難盡......」苟山話正說著，刀鬼背著一頭大若房舍的巨蜥回來了，苟山立刻激動地站起身來。
吳輝見狀，向刀鬼呶呶嘴，刀鬼會意，將背上的巨蜥，放到幾十個狗頭人中間。
「族人們，感謝犬神讓我們遇到了這麼好的人族兄弟。這是人族兄弟送給我們的食物。」苟山起身來到族人身邊，大聲宣佈。
一夥狗頭人聞聲歡呼，原本看向吳輝三人的，怯生生地目光，多了許多感激與崇敬，甚至還有老人向吳輝三人方向，五體投地膜拜。
吳輝有些啼笑皆非，這些狗頭異族，也太好收買了吧？有奶便是娘？
看得出來，苟山是個不錯的首領，有條不紊地指揮肢解巨蜥，老人與孩子也被他按排了拾柴架篝火的任務。
人多力量大，用不了多久，被肢解的巨蜥，就被架上篝火，烤得直冒油脂。囑咐一個老者進行分配後，苟山這才用樹葉包著一大塊最好的裡肌肉，來到了吳輝三人身邊。
「感謝人族兄弟賜于我們食物。」苟山深深彎腰低頭，雙手捧著烤肉，遞向吳輝。
「族長客氣了，坐下聊！”
那肉只是表皮熟了，裡面還是生的，白乎乎地，直冒血水，吳輝接過來後，發現苟山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有無奈地咬了一大口，接著一怔，鮮嫩，很有嚼頭，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以入喉，順手遞給黃劍，「你們也嘗嘗，吃起來別有風味。”
苟山見狀松了口氣，剛一坐下，族人那邊卻突然出了狀況。
「爺爺，爺爺，您怎麼了......爺爺您醒醒......」
一個老人躺倒在地，渾身痙攣成一團，老人的孫女跪在他身旁，搖晃著他的身子，發出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苟山臉色大變，趕忙站起身，走向族人。
「師兄？」變生肘腋，刀鬼與黃劍也看出了不妥，明明是一起出來的族人，此刻那夥狗頭人，跟見了鬼似的，離祖孫倆遠遠地，居然沒有一人上前探視，只是一臉同情地看著祖孫倆。
「咱們過去瞧瞧。」吳輝微一沉吟，起身道。
「兒，沒救了，讓族人埋了吧......別！人族的兄弟，你們別過來......」苟山來到老人身旁蹲下身子，摸了摸老人的額頭，突然發現，吳輝三人居然都過來了，當即嚇了一跳，趕忙起身阻止。
「苟山族長不必緊張，我是人族玄醫，也許我能治好他。」吳輝腳步不停，自我介紹道。
苟山大急，趕忙張開雙臂攔住吳輝三人的去路，解釋道：「人族的兄弟，不是我不讓你瞧......而是...而是老灰狗得的是......瘟疫......」
「那恰好，我在人族諢號‘治瘟大師’。」吳輝渾不在意地聳聳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