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爆 作者:廣林 (連載中)

dnd2 2012-11-17 17:1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49139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2:12
第十章 玄殤
「別動!二少爺還能行!」工蜂見狀,剛yù奪步奔出,細蜂趕忙輕喝道。

工蜂有些無奈,雙目緊盯著趴在地上的吳輝。

半晌,吳輝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工蜂心裡一急,身影暴躥而出。

「該死!這就是你說的意志衝刺!」翻過吳輝的身子,發現吳輝此時臉sè蒼白如紙,氣惹遊絲,人已經陷入昏迷,工蜂不由得怒聲向細蜂問道。

「呃......老子哪知道會中署?」細蜂彎腰抱起吳輝,火急火燎地直沖大屋,心裡則是哭笑不得,中暑,那是距離野蜂們,何等遙遠的一件事!

緊急降溫、推拿、刺激竅穴,細蜂兩人一通忙活後,吳輝悠悠醒來,饒是吳輝臉皮厚到足以當政客,當下也是尷尬不已。

但吳輝並沒有就此減少運功量,中午進餐過後,龜息功恢復體力,下午站樁功,站完樁功後,扛起圓木繞桃林飛奔,晚上藥浴。

一天又一天,每天不斷地重複著一千下的劈刀、虎鶴雙形拳、扛圓木飛奔、樁功、藥浴、龜息功,吳輝連睡眠的時間,都少得可憐,話也說得越來越少了。

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跟細蜂兩人說不上一句話,一方面,再漂亮的話,說得多了,只會成為空話套話,讓人反感;另一方面,吳輝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樣,連喘氣都費勁,哪有與人費口舌的力氣。

時間就在吳輝瘋狂地練功中,悄然流逝。

很快,吳輝與洪風兩人來到野蜂谷已有半年了,冬天悄然來臨,年關將近。

野蜂谷。

東面峭壁,直通大海的洞窟內,海水倒灌入洞窟,撞擊礁石,激起飛浪,發出震耳yù聾的聲響。

吳輝**著上身,雙腳不丁不八地站在一塊濕滑的礁石上,身子微弓,就像一頭猛虎踞于山崗,任憑飛浪蓋頭蓋臉地拍打,身影巋然不動。

吳輝現在站的,正是虎形中的「迫虎樁」。

受傷的,被人逼急的猛虎,怒發如狂,胸中滿是憤恨,直yù撕碎擋在身前的一切敵人。

迫虎樁,取得正是這種意。

飛浪襲來,吳輝一條大椎,隨著飛浪拍打地節奏,隆起,伏下。

大椎每一次隆起,氣血怒行,渾身汗毛炸起,細密地血脈浮現,肌膚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鐵青sè,胸腹間,內臟蠕動,隱隱有虎嘯聲。

縱然是震耳yù聾的濤聲中,也難以掩蓋低沉的虎吟。

「二少爺天賦異稟,人中之龍,非池中之物。」聽著這一陣陣虎吟,工蜂感觸良多。

半年了,工蜂是看著吳輝從渾身毛茸茸地大肚腩少年,變成現在體毛稀疏,渾身肌肉怒賁,八塊腹肌棱角分明,眼神如電,勢若猛虎,帶著一股迫人氣息的漢子。

半年時間,完成鍛體煉骨,氣血飽滿,進入第二階段的易筋煉髒,渾身暗勁勃發,力舉兩萬余斤,這已經是五級戰士,考慮到二少爺今年只有十三歲的年紀,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是啊,二少爺,有我年輕時的風采。」細蜂一臉欣慰。

「就你?一副鬧饑荒的衰樣?當年在府裡偷窺胡嬸沐浴的yín賊?」工蜂嗤之以鼻。

「難道你不想偷窺?別給老子裝正經人,記得當時窗戶太高,你個死矮子,屁顛顛地跑去搬凳子,結果老子倒楣,我說你搬就搬了,跑這麼急幹什麼,弄得劈哐亂響,害得老子被胡嬸揪住耳朵不放。」細蜂一輩子都記住工蜂了。

「我那是搬凳子嗎?我很嚴肅地告訴你,我那是趕著去向胡嬸揭發yín賊。」工蜂一身正氣。

「滾!」細蜂罵娘。

「做yín賊還有理了......」

工蜂話還沒有說完,吳輝突然張嘴吐出口長氣,氣息如箭,將拍來的巨浪,穿出一口洞來。

吐氣如箭,駭人的強大腑髒。

「兩位隊長,都是妙人啊。」收功,雙肩一聳,吳輝躍起一丈多高,身影撥出水中,背闊肌一張,一個飄逸輕靈地後空翻,如一隻大鶴般,滑過近十米的空間,落到岸邊,看著一臉嚴肅與兇殘的細蜂兩人,別有深意道。

「謝二少爺誇獎,為吳家我等誓死不悔!」兩人腰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臉容剛毅,眼神堅定,擲地有聲。

「......」吳輝一腦門黑線,拿悶sāo的兩人沒有一點辦法,也不浪費時間,快步離開窟窿,趕回去泡藥浴。

現在與開始時不一樣,開始時一天只泡一次藥浴,吳輝都有些補過頭了,渾身通紅,消化不了藥力。現如今,吳輝中午、晚上各泡一次藥浴,才能跟得上每天的訓練強度。

回到大屋,並沒有看到洪風,吳輝也不在意,洪風的教官是那些野蜂們,那些閑得蛋疼的野蜂,將洪風當成樂子耍,怎麼折磨人,怎麼來。因此,洪風都很少回大屋,經常xìng夜不歸宿,野蜂們美其名rì:夜間訓練。

進入浴室,吳輝一眼就看到盛滿藥水的浴桶上,貼著張便條,字體俊秀飄逸,是洪風的手筆:二少爺,扁盒今早玄晶能量耗盡!

吳輝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一把拉開從梁上垂下的草簾,露出那簡易地「放電裝置」。

放電裝置中的「錘擊裝置」,還在水流的帶動下,不斷地敲擊扁盒,但扁盒上,已經沒有了開始時自然防護冒起的電芒,玄晶能量耗盡!原本像一段整木的扁盒,裂開了一條縫隙。

大喜之下,吳輝右手伸出,氣血一激,整條手臂筋脈漲起,變成駭人的鐵青sè,手掌奇跡般地充血鼓起,五根手指指肚倏收,指甲突起,呈尖銳地猛禽趾甲狀。

正是虎形中最具破壞力的虎爪功。

鐵青sè的大手掌,抓住錘頭一扯,暗勁吐露,jīng鐵打造的錘頭,就像一團橡皮泥,直接被捏得變了形狀。

握鐵成泥,這就是暗勁的威力!

人在活動之時,每一個動作都會產生能量熱量,也即是人體元氣。完成鍛體隊段的修煉,就像五級戰士的吳輝,他可以隨意地閉合四肢與背部的毛孔,毛孔閉塞,汗液流不出來,熱量就無法揮發,一旦有需要,氣血jīng力就會化成這股能量熱量,與汗液一起沖出毛孔。

這就是練jīng化氣,也即是暗勁!

練成暗勁,最明顯地特徵,就像此刻的吳輝,太陽穴高鼓。

若是吳輝能隨意地閉合全身的毛孔,那就是六級戰士的巔峰,暗勁通達全身,成功完成易筋煉髒的修煉,步入最後階段的洗髓洗血,外罡顯露。

翻開盒蓋。

盒子裡靜靜地躺著兩支兒臂粗的,表面上刻滿玄陣的水晶試管,試管內盛著瓦藍的液體。

正是人人談之sè變的劇毒——玄殤!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2:49
第十一章 沐親恩
   

小心翼翼地用手捏起盛裝瓦藍液體的水晶試管,吳輝眼睛裡冒起jīng光。

重生前,豐台郡拍賣出震憾世人的那枚天價雷火雙屬xìng玄種後,不久,便暴發了席捲豐台城,波及幾個周邊大城的恐怖瘟疫。就連擁有玄能的玄士,也跟普通人一樣,無法倖免。

瘟疫突如其來,驚動了離宗高層,很快便查出了瘟疫的起因。

是因為早已經銷聲匿跡的玄殤,而且是變異的玄殤!

其來源,就是那只盛放雷火雙屬xìng玄種的寶箱,來自秋溪郡灘塗,古王朝沉船殘骸的寶箱!

吳輝心中明白,什麼變異的玄殤,其實就是因為放置了幾千年,縱然有玄陣保護,玄殤也放變質了。後來,也證明了這的確是變質的玄殤,瘟疫暴發後,豐台城被封鎖,有點門路的世家全跑了,留下的只是平頭百姓。

但真正死于瘟疫的百姓並沒有多少人,過了兩年多時間,就算不用吃藥,自然而然便能痊癒,反倒是因為恐慌與混亂,自相殘殺死了不少人,直至吳輝重生時,整個豐台郡還是一片蕭條。

這一世,已經不用豐台郡的百姓承受這樣的痛苦,替他們受過的,將會是秋溪城民。

吳輝要在秋溪城製造一場瘟疫,秋氏是秋溪城的頂級世家又如何?人力難為,自己便用天災!

能將整個秋溪城的地面,都翻過來的天災!

吳輝此時想起了地球時的那些恐怖組織,自己現在算不算是在準備進行傳說中的恐怖活動......

扁盒有兩層,底下一層,放著同樣是由暗金木製成,茶杯大小的方盒,還有一柄兩尺來長的連鞘長匕首,鞘是由某種玄獸的皮革製成。

抽出匕首,匕身上刻滿繁雜的玄陣線條,這顯然是一柄傳說中的「玄器」。

匕身背厚刃薄,靠近柄把處,烙有一個「墨」字,也不知道是何種材質製成,漆黑不反光,吳輝信手一揮,被捏得變了形的錘頭,無聲無息地被分成兩瓣,幾乎感受不到阻力。

果然,能與玄殤、雷火雙屬xìng玄種放在一起的,必是寶物。

還真是意外之喜!

放下「墨匕」,吳輝深吸口氣,緩緩地掀開那只方盒盒蓋,毫光迸發,一隻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模樣,散發著汪藍光芒地滾圓球狀物,現于眼端。

球狀物表面,滿是玄奧地祭煉後的玄陣,內中一隻縮成一團,像是正在熟睡的背插雙翅的猛虎。

這是一枚「飛虎玄種」,漂亮的像一件jīng心製作的工藝品。

吳輝心中有著一種朝聖般的虔誠。

玄種,通往永生,成神之路的梯子!可惜的是,要等自己達到內外一體,竅穴大開的通玄境,才有資格「祭植入體」。

珍而重之地合上方盒,連同墨匕與兩支玄殤一起放回扁盒,提起扁盒,吳輝來到屋後,挖坑將扁盒深埋。

埋完扁盒,rì子又開始變得重複而單調。

很快,便是年關的沐恩節,

沐恩節來臨,整個秋溪城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吳府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地,大門上便掛起了紅綢,府內僕人也都換上了新衣,在帳房外排著隊領紅包。

書房內,大小姐吳紫妍,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大清早便起來了,穿著一身便服,伏案急書,案上帳本堆積如山。女婢藍狐在一旁侍候著。

與府內的僕人們不一樣,年關到了,吳紫妍主僕兩人,反倒比平時更忙碌。

「大...大姐......」這時,三妹吳慧禾懷裡抱著一支管簫,躡手躡腳地進入書房,見主僕二人都在忙碌,好半晌沒有搭理自己,忍不住怯生生地出聲道。

「三啊,大姐忙,一邊玩去......」吳紫妍頭也不抬道。

「大姐,我......」對大姐吳紫妍,文靜懂事的吳慧禾心中充滿敬畏,張了張小嘴,yù言又止。

「你什麼你?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大姐又當爹來又當娘,很辛苦嗎?」吳紫妍扭頭斥聲道。

「......」吳慧禾被斥責得小臉蛋兒一白,倔強地抱緊懷中的管簫,撲簌簌地無聲淌淚。

「你這孩子......」

吳紫妍見狀黛眉一蹙,話正說著,小四吳慧苗懷裡抱著一塊堅冰,一雙小手凍得通紅,嘴裡嚼著花糖,咋咋呼呼地沖進書房來:「大姐!大姐!結冰了,昨夜結冰了,你快看,好冷的一塊冰!”

「快放下,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大清早的,剛給你換上新衣,你就髒得跟只泥猴似的。」看著四妹一身雪白地皮襖,滿是水漬泥漿,與皮襖上纖塵不染,白潔光燦的三妹吳慧禾,形成鮮明的對比,吳紫妍雙目一瞪,一抓吳慧苗,按到膝蓋上,像征xìng地在她屁股上拍了幾把。

「哇呀呀,打死人了......大姐欺負小孩子,咦,三姐,你怎麼哭了?」挨揍的次數多了,吳慧苗都已經成了老油條,嘻嘻哈哈,渾沒有將「盛怒」的大姐放在眼裡。

「調皮搗蛋的小鬼頭,看你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吳紫妍拿自己四妹無可奈何,接過藍狐遞上來的毛巾,為她擦起水淋淋地一雙小手。

「三啊,別哭了。你說說,找大姐有什麼事?」搞定吳慧苗,吳紫妍又開始問起滿臉委屈的吳慧禾。

「我...我想在沐恩節的早晨給大姐......吹一首曲子......」吳慧禾小聲哽咽道。

「這就事?」吳紫妍一愣。

吳慧禾學音樂的事,本來吳紫妍是極力反對的,認為這是戲子才幹的事。吳家有門有臉的豪富之家,吳家的三小姐,哪能是一個戲子?還是吳輝讓洪伯給吳慧禾請了樂師,見吳慧禾每天學得樂呵呵地,喜氣洋洋,吳紫妍心軟了,最終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萬料不到,在沐恩節的這一天,五歲的吳慧禾,會特意跑來給自己吹奏。

「嗯......」吳慧禾含淚點點頭。

「好吧,你吹吧。”

吳紫妍xìng情剛烈,有男兒之風,女紅與聽小曲這種事,與她絕緣。

看著三妹淒淒婉婉,柔柔弱弱的模樣,吳紫妍越看越覺得自己這三妹像那些「勾欄」裡的戲子,想起將來有一天,三妹拿她那雙像是會說話的眼睛,淚汪汪地勾人,吳紫妍就有些不寒而慄。

此股歪風邪氣,絕不可長!過了沐恩節,那樂師要立刻逐出府!

如泣似訴的簫聲響起,曲調輕柔委婉,宛若一縷chūn風吹進眾人的心窩,暖暖融融,又像是徜徉在母愛的海洋裡,無拘無束......

明月朗,相對念親恩。吳慧禾吹的正是名曲《沐親恩》。

一曲終了,書房內寂然無聲,吳紫妍眼圈發紅,多悉善感的女婢藍狐,襟然淚下,只有小屁孩吳慧苗,很快便回過神來,歡快起拍起巴掌,嚷嚷道:「三姐吹的好好,三姐再吹,三姐再吹......」

「你這丫頭!」吳紫妍有些啼笑皆非。

「大姐,我想二哥了......」吳慧禾念著吳輝的好,是吳輝讓洪伯給她請的樂師。

「小鬼頭,你呢?你想不想你二哥?」吳紫妍聞聽向趴在自己腿上的吳慧苗問道。

吳慧苗聞言,小臉蛋兒一苦,習慣xìng將手指伸進嘴裡,想了想,道:「要是二哥回來後不搶我花糖,我就想他。”

「你啊......」

吳紫妍伸手一戳吳慧苗的額角,無奈地搖搖頭,「藍狐,去請洪伯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將二兒與小風藏哪了,連沐恩節都不回家!」想起每次問洪伯,吳輝與洪風的去向,洪伯皆是一臉神秘地「暫且保密」,吳紫妍就糾結不已。

若是被吳紫妍知道,「暫且保密」這四個字來自吳輝,洪伯只是現學現賣罷了,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須臾,藍狐請來洪伯。

「洪老,沐恩節好啊!」吳紫妍心中有氣,學著下人的口吻,口稱洪老。

「大小姐也好。」洪伯苦笑,心中明白,大妞這是為二娃的事,跟自己堵氣,只是野蜂們的存在,傳男不傳女,非吳家大禍時不可暴露,這是老太爺在世時就定下的規矩,自己哪能忤逆。

「沐恩節了,二兒與小風也不能回來?」吳紫妍氣哼道。

「這個......暫且保密。大小姐放心,二少爺與風伢子不會錯過離宗的大選。」洪伯守口如瓶。

又是暫且保密!吳紫妍聽的一窒,拿眼向吳慧禾與吳慧苗示意。

「洪伯......」雙胞胎姐妹見狀,迅速地撲向洪伯,一人抱住一條大腿。

吳紫妍心裡暗樂,看洪伯這次怎麼辦?結果,此念還沒有轉完,洪伯有如變戲法般,從懷裡摸出一根溫潤的玉笛,還有一包花糖。

「哇呀,花糖,給我的?洪伯最好了!”

「謝謝洪伯!”

「好了,去玩吧。」洪伯溺愛地揉揉雙胞胎姐妹的腦袋。

姐妹倆歡呼著跑出書房。

「大小姐,若是沒有其它事,老奴告退。」欠身一禮,洪伯也快步離開書房。

吳紫妍一時間與藍狐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洪伯居然也如此憊懶?

    ***

秋家大院。

千年世家,千年沉澱,氣象萬千,威嚴厚重。

族老秋耕升別院外,一身雪白裘衣的秋律明,正在向侍衛打聽父親秋耕升,是否已經參加完「年關族老會」回到別院?

秋律明今年三十二歲,已經有三位侍妾,百白無須,一米八多的身高,腦袋上別著玉簪,挺拔俊秀,目如朗星,洗髓換血九級戰士的修為,使得他並沒有像一些不知自愛的二世祖一樣,一副酒sè過度地疲憊與頹廢,神采奕奕。

良好的世家教育,又使得他看起來,識量寬和,風度翩翩。

這就是吳紫妍的未婚夫!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少爺,老爺在書房,傳您入內相見。」一名侍衛去而複返,抱拳彎腰,畢恭畢敬。秋律明是秋耕升族老的二子,在整個秋家大院內排名第八,以秋律明的才貌品相,即沒有像兄長一樣步入軍界,也沒有涉足政壇,明眼人都知道,手掌族中一半財權的族老秋耕升,是準備在將來讓其接過自己的權柄,掌控秋氏一族的財政大權。

「父親。」進入古sè古香的書房,秋律明神sè恭敬地長揖一禮。

「你來了。」秋耕升老臉烏雲籠罩,抬起眼皮,瞟了自己兒子一眼。

「父親,族老會上,其它族老又給您添堵了?」秋律明端起茶壺,滿了一杯,遞給自己父親。

「父親這個位置,族中許多人眼紅,他們哪能父親討得了好去。」秋耕升輕呷一口香茗,淡聲道。

千年秋氏,族中山頭林立,每一位族老都有自己的派系,秋耕升手掌一半財權,早已經成了幾位族老的眼中釘。

「吳家子,還沒有消息嗎?”

幾個族老逼得越來越急,就連族長也開始沉默,若是再拿不出出sè的政績,rì子難熬,秋耕升對吃下秋溪富商吳家的心,開始顯得迫切。秋耕升需要吳家的財富,為自己增添政治砝碼。只是委屈自己明兒了,要娶一個商家女為妻。

「還沒有......據查,吳家子半年前跟隨糧隊出城後,至今再無音訊。不過,父親放心,離宗大選生在即,吳家子天賦異稟,成為離宗選生沒有任何問題,夏天時,他必會出現。」秋律明一臉自信。

「吳家子必須抹去,必要時准許你調動‘秋刀組’,我不想在看到他成為接收吳家的障礙。」秋耕升言罷,又狀似漫不經心道:「聽說,你最近與李家的女娃走得很近。”

「父親,那只是逢場作戲罷了......」秋律明聞聽一愣,聳聳肩。

「我不管你是什麼,在迎娶吳家女過門之前,我不想聽到任何流言蜚語。」秋耕升緩緩道。

「是,父親。」秋律明肅容應諾。

秋耕升不再說話,闔上雙目,擺擺手,揮退秋律明。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2:50
第十二章 背屍少年(上)

時光匆匆,冬去chūn來,不知不覺天氣變得酷熱,盛夏已至。

野蜂谷,遍野的桃樹,碩果累累,七年一屆的離宗大選生rì子也悄然來臨。

山谷直通大海的洞窟內,看著擊打礁石,發出震耳yù聾聲響的飛浪,工蜂皺眉道:

「細娘,是不是應該下去看看,二少爺下去已經有三柱香了。」工蜂有些糾結,二少爺練起功來,一次比一次狠,以前還只是在礁石上紮樁功,現如今,變成潛入海底與湍急地暗流較勁,並且還一次比一次潛得深。

「別說話,你仔細聽?」細蜂面容沉靜,閉著雙目,耳根肌肉鼓起,兩只耳朵就跟裝了馬達似的,不斷地抽動,看起來,極為詭異。

工蜂聞言一怔,隨即也是耳朵扇動,做出傾聽狀。

果然,在這濤聲,還夾雜著一絲幾乎弱不可微的雷鳴聲,工蜂心頭一跳,豁地瞪大眼睛,驚聲道:「雷音煉髓,二少爺他......跨入了洗髓境!”

「說到底,還是我教導的好啊。」細蜂睜開眼睛,一臉的欣慰與滿足。

「你能不能說一次是我的功勞?誇我一次,你會死?」工蜂氣結,心裡則是暗松了口氣,跨入洗髓境,要是二少爺還能被淹死,那就有鬼了。

若是被工蜂知道,事實,正好與自己以為的恰好相反,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此刻的吳輝,已經缺氧到了瀕死的邊緣,臉面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胸腔中像是撕裂般疼痛,頭暈腦眩,意識模糊,近乎是本能地在運行「龜息功」。

突然,頭頂處,像是有一層薄膜被驀然撕裂,一股清涼的氣息,洶湧著灌體而入,隨即,全身的毛孔,就像受到號令般,豁然打開。

一會功夫,吳輝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漸趨平復,胸悶的感覺散去,吳輝緩緩地打開了眼簾,入眼的是,黑黢黢地海底暗流,感受著頭頂百匯穴處,跟開了天窗似的,牽引進外界的靈氣,沖刷肉身,通體舒泰,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古怪的神sè。

厚積薄發,突然間跨入了洗髓境,自己拼了老命,只不過是想試一試,能不能借著突破的良機,將龜息功一舉推至最高的「真定」境界,打開毛孔換氣!

結果,毛孔不但開了,頭頂百匯穴居然也奇跡般的通了!

通竅穴,牽引靈氣入體,內外一體,不塵不垢,餐風飲露,辟五穀,那是「通玄境」修為才能辦到的事。雖然,只是開了一個竅穴,能牽引入體的靈氣極為有限,還達不到祭植玄種的要求,祭植玄種最少需要通九個竅穴,但就算是這樣,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也步入了通竅境。

要知道,洪伯、細蜂、工蜂等人,停留在九級戰士巔峰這麼多年,想盡辦法都無法通一個竅穴。

就這是命!

難道是因為自己基因太優秀了?集中了誇父族、蠻族、人族全部的優點,從而連老天都要幫自己?

至於,前世的自己,為什麼已經是九級戰士的巔峰,還是無法通一個竅穴,吳輝歸功於這一世的基地打得牢靠!前世的自己,在離宗貢院,既要賺積分,又要應付秋氏子弟的歹意,哪有像現在這樣的瘋狂投入,說的難聽點,前世時,就是泡個藥浴,也要擔心是不是被人在藥水中下了毒。

四肢一展,身上劈嚦啪啦一陣炒豆般的爆響,感受著體內蘊含的旺盛氣血,吳輝總算找回了一些前世凡人巔峰的感覺,雙腳點地,腳弓倏收即放,身影如離弦的箭矢般,暴躥而起。

躍出海面,腳底罡勁勃發,就在沖天的飛浪中,涉水飛奔而來,海水只沒到了膝蓋的位置,很快便來到觀望的細蜂與工蜂身前。

「恭喜二少爺神功大成!」細蜂兩人肅容長揖。

「不說客套話。今天是第幾天了?」吳輝拿悶sāo的兩人有些沒辦法。

「就剩兩天了。洪老傳話了,若是二少爺再不出現,他老人家就要親自來捉拿二少爺。」細蜂苦笑不已,七年一屆的離宗大選生,一共也就只有七天,那對人的一生中來說,是何等重要的一件事,二少爺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式。

「明天才是第六天?老人家真是心急啊。對了,麻煩兩位隊長喚一下洪風,我回大屋等你們。」吳輝邊走邊道。

「好的,二少爺。」細蜂兩人心裡一喜,二少爺終於肯走了。

打發走細蜂兩人,吳輝回到大屋,從屋後起出了扁盒,取出那支玄殤與墨匕,將雷火雙屬xìng飛虎玄種再次埋回原處,希望再次啟出玄種的時間,不會太晚吧。

回到屋內,吳輝將兩支玄殤包在一起,開始收拾包袱時,屋外傳來了響動,一身黑sè練功服,頂著個白晃晃光腦袋的洪風,進入屋來。

「二少爺。」來到野蜂谷一年了,洪風長高了少許,也不再是那個贏弱白嫩少年,力舉一千三百多斤,膚sè黑了許多,身上出現了jīng瘦的肉條。

「風仔,收拾下包袱,我們等會就走。”

看著洪風此刻鋥亮的光腦袋,吳輝心裡覺得有些抱歉,原來的洪風,有著一頭飄逸的黑長髮,只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同自己一起泡了摻有脫毛劑的藥浴,結果老掉發,等到醒悟時,已經有些晚了,一頭黑髮變得稀稀疏疏,索xìng刮了個光頭。

「是,二少爺。」見吳輝又盯著自己的光腦袋猛瞅,洪風心裡一抽,不由得想起了,吳輝對自己腦袋的評價:正宗的雞蛋圓腦袋。

洪風動作很快,再說,也沒有好收拾的,就是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偽造的「通關路引」,因此,很快就回到了吳輝的臥室。

「走吧。」吳輝將墨匕貼身收藏,背起包袱,像個兄長一般,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洪風光溜溜地腦袋,跨步走出。

兩人剛出大門,就看到大屋外,三十四名野蜂,包括細蜂與工蜂在內,人人黑衣裹身,背掛刀劍,一身肅殺,一副整裝待發的架式。

見到吳輝與洪風從大屋內出來,人人腰背挺得筆直。

今時不同往rì,過去的一年,吳輝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並不是酒囊飯袋,眾人看待吳輝的目光,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鄙視與不屑。

「兩位隊長,大家這是幹什麼?」吳輝故作不解道。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3 02:51
第十三章 背屍少年(下)

「奉洪老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將二少爺安全送抵‘秋溪城貢園’。」細蜂目不斜視,喝聲道。

秋溪城貢園,顧名思義,是離宗貢院設在秋溪城的下屬機構。

整個秋溪郡有七座城,共設有七個貢園,每一座城,都有一座貢園。

貢園有教導所在城市適齡少男少女之責任,等待七年一屆的大選生,向上一級的離宗貢院輸送苗子。

「不用這麼嚴重。你們看,我與洪風現在的模樣,就算跑到秋家大院門口,潑他們家大門狗屎,秋氏的人也認不出我是吳家的二少爺。」吳輝聳聳肩,自以為很幽默,結果連洪風都沒有逗樂,眾人依舊一臉冷酷地高昂著頭。

「好吧......我以吳家家主的身份,命令爾等原地待命!」吳輝老臉一沉,虎目微眯,閃過一道刀鋒般的冷芒,一股暴戾冷漠地氣息瞬間上身,再加上,渾身肌肉怒賁,一米九多的傲人身高,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突然被激怒的惡虎。

細蜂與工蜂瞳孔一縮,心中驚詫不已,一直以來,吳輝都是和氣陽光,還真想不到吳輝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知道你們與洪伯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人多目標大,更容易暴露。這一次我謝謝大家的好意,但我單獨行動,反而更安全。大家請留步!風仔,我們走。」吳輝拋下一句話,捶胸一禮,領著洪風大踏步走出居地,很快便消失在黃昏的桃林內。

「細蜂,現在怎麼辦?」工蜂輕聲問道。

「也許,二少爺說的對,秋氏要行動,我們根本護不住二少爺......」細蜂苦笑道。

「那就這樣算了!」工蜂皺眉道。

「我本來還擔心,二少爺關門練功,沒有經歷過血與火,實戰經驗欠缺。現在看來......」想起吳輝那身,只有殺人盈野,極度危險的鐵血戰士才能擁有的驚人煞氣,細蜂就狀如見鬼,「按二少爺說的辦吧,洪老怪罪下來,由我負全責......」

「二少爺要是少了根毫毛,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工蜂哼聲道,揮手解散眾人。

等到眾人散去後,細蜂突然道:「走吧。”

「走?去哪裡?」工蜂一愣。

「當然是去護送二少爺,就你我兩人。」細蜂頭也不回道。

工蜂一呆,接著跨步追上前,罵娘道:「細娘,我他娘的再次很嚴肅地告訴你,你還是那個在府內偷窺胡嬸洗澡的yín賊!”

出乎吳輝意料。

原本吳輝還擔心洪風借助藤條爬出峭臂,會心慌,結果,洪風細小的身影,跟只猴子似的,雙手嫺熟地不斷交替,躥得飛快。

吳輝心裡不禁為洪風暗抹了把汗:這倒楣孩子,這一年來,怕是被那幫沒人xìng的野蜂們玩慘了。需要何等地兇殘,才能將一個弱不禁風的孩子,訓練成一隻猴子?

登上峭壁頂端,兩人也不說話,迅速地撲向秋溪城方向,速度比來時快了許多,第二天清晨,就走出了山區。

秋溪城巍峨地南城門,遙遙在望。

「風仔,你進城後吃點東西,直接去‘貢園大選’吧,家裡就不用回去了,我想大姐與洪伯他們一定已經去了貢園。」吳輝探手從包袱裡摸出一隻裝有金幣的錢袋子,塞到洪風手裡。

「二少爺?」洪風一怔。

「我還要等個人,若是大姐問起來,你就說‘我明天一定到貢園’,其它的,等我到了再說。」吳輝道。

「二少爺保重!」洪風點點頭,揖了一禮,轉身走向城門。

目送洪風離開後,吳輝回頭深深地望了來時的山林一眼,搖搖頭,腳弓一繃一送,身影暴躥而起,上了山林邊緣處的一顆大樹,橫躺枝丫,雄壯地身軀,隨著枝丫輕蕩,半眯起眼睛,似睡非睡,監視起不遠處的官道。

吳輝並沒有騙洪風,他的確是要等一個人,一個在前世離宗貢院時,被稱為「刺狼」的少年選生。

那是一個在吳輝這一屆選生中,穩穩高踞前十的天才,值至吳輝重生時,據說他已經通了三十九個竅穴。

在修行的道路上,甩下被秋氏子弟盯著不放的吳輝太多了。吳輝那時,根本沒有排名,因為排名只有前五十位。

前世時,吳輝與冷漠地刺狼,沒有過任何交集,只是聽得刺狼的傳說多了。

那時就是想不聽都不行,貢院前十,不出意外的話,在七年後結束貢院生涯,進行「宗門貢選」時,定能被某一位大佬相中,從而收為弟子,即內門弟子。

離宗的內門弟子,在許多人眼中,那是一個相當於王朝王子的存在,身價駭人。

記得,刺狼是秋溪城外,南部山區,一個小村中的獵戶之子,他是在大選生的第六天,背著自己母親的屍體,出現在秋溪城南門外,還與城門衛起了衝突,畢竟在大選生的rì子裡,秋溪城上至「郡牧」,下到兵丁,都不敢有絲毫輕慢,哪能讓你背著一具發臭的屍體進城?

只是不知道,他是上午到的,還是下午到的,抑或是晚上到。吳輝現在能做的,只有盯著南面的官路不放。

「二少爺好像發現我們了。」吳輝蹲守的大樹後方山林內,工蜂看著吳輝上樹後,就不走了,不由得有些糾結,「難道二少爺是因為咱倆跟著,蹲點不走,向咱倆示威?”

「你懂什麼?二少爺是聰明人,知道他是勸不走咱倆的,他不會再浪費唇舌。二少爺要等的,應該是另有其人。」細蜂道。

「會等什麼?大小姐?洪老?」工蜂皺眉道。

「我哪知道!二少爺極有主見,有雄才,他不會做無用功。咱們也等著吧。」細蜂對吳輝的評價很高。

這一等,從早上到中午,再到夕陽西下,步入黃昏。

「你說,要不要給二少爺送點乾糧?」吳輝在樹上蹲了一天,像是睡著了,工蜂心裡不由得暗贊吳輝好耐xìng。

「滾!」細蜂氣結,臻達洗髓境,氣血充盈無匹的二少爺,只是一天功夫,還怕他能餓死?

此刻,吳輝表面上平靜,心底裡實則已經有了一些懷疑,這都盯了一天了,官道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就是沒有看到一個背著具屍體的冷漠少年,哪傢伙不會是坐了馬車吧?

心裡正這麼揣測著,左後方的山林裡,突然響起唏唏嗦嗦地聲響,心裡不由得有些苦笑,兩位太負責任的隊長,終於忍不住了嗎?吳輝無奈地扭頭一望,就看到一個身高一米七出頭,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jīng瘦少年,手裡抓著一張大弓,弓臂包著一層黑sè地棉布,背上斜背著一卷草席,團成一團的草席鼓鼓地,包卷著一個人形物體,蚊蠅嗡嗡,揮之不去。

是他!刺狼荀坤!

「老兄,站住!打劫!”

看到乞丐似的荀坤,出了山林後,抬頭望了一眼城門的方向,一言不發,默然舉步,吳輝一聲暴喝。

聽得一直盯梢吳輝的細蜂與工蜂,滿頭黑線,吳家窮得只剩下錢了,二少爺還需要打劫?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0:34
第十四章 雙甲等

「沒錢!」少年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步子不停。

「沒錢?你手上的那把弓是什麼?」吳輝就像一頭出林的猛虎,帶著一股腥風,幾個縱躍,攔住了少年的去路,雙手抱胸,打量著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個頭的少年,鼻子裡充塞著草席中散發出來的屍臭,好整以暇道。

荀坤手上這把弓,吳輝自然知道,是rì後名動整個離宗貢院的「刺狼弓」,也是荀坤刺狼諢號的由來,雖不是玄器,但在凡間來說,那是一把難得的良弓,是荀坤的祖傳之物。

「不給!」荀坤一臉疲憊,但一雙眸子卻散發著野獸般的寒芒,冷冷地盯著雄渾如山的吳輝。

「從專業的角度出發,賊不落空,我很抱歉,給了吧。」吳輝懶洋洋道。

荀坤聞言,也不再說話,緩緩地解下背上的草席,像是對待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寶般,輕柔地放到一旁的樹下,起身時,順手折了一根筆直地枝丫,信手一抹,帶葉的枝丫,就變成了一支簡陋地箭矢。

轉身時,箭已上弦,弓如滿月,直指站在二十步開外的吳輝,取的目標,正是吳輝的左眼。

一股鋒利無匹的氣息,刺激得吳輝左眼皮直跳。

彎弓搭箭,荀坤就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吳輝還是雙手抱胸,一副懶洋洋地調調,似笑非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冰冷如霜地荀坤。

兩人誰都沒有動,如此半晌,突然,饑腸轆轆地荀坤,腹中響起「咕咕」雷鳴,吳輝聽得眉梢一挑,弦聲響,吳輝整條大椎倏地掛起,直yù破背而出,身子自然伏低,樹枝做成的簡陋箭矢,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擦著頭皮而過。

吳輝暗罵了聲娘:不愧是將來名動離宗貢院的刺狼!十三歲的年紀,就已步入易筋煉髒階段,而且還能將暗勁融入箭矢中!這一點,怕是已經達到洗髓境,催生罡勁的自己,做起來都有些吃力。

心中讚歎間,吳輝緊收的大椎一彈,背闊肌一扇,便如猛虎般,躥過二十步的距離,來到荀坤身前。

右手五指曲起,力貫筋梢,指肚收,指甲彈出,拂過荀坤腕部筋梢,罡勁輕吐,荀坤手上的大弓,就到了吳輝手中。

說來話長,其實是瞬間的事,吳輝大椎一收一放,便輕鬆奪弓。

「暗勁!我滴個乖乖!是世道變得太快,還是咱們已經落伍了?」看著擦著吳輝腦袋飛出的樹枝,有小半根插入一旁的一顆松樹樹幹中,細蜂當即心頭一跳,現在的小鬼頭,都如此恐怖嗎?暗勁成了少年人中的一種普遍現象?這世道沒法混了!

「弓我搶走了。”

吳輝晃了晃手中的刺狼弓,嘿嘿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荀坤冰冷地目光,緊盯著吳輝雄渾高壯的背影,一言不發。

突然,行走中的吳輝右手而後一揚,拋來一個錢袋子,聲音遠遠地傳回來:「別再背著了,否則過不了城門,入土為安吧。這錢算我先借給你,記得欠我個人情,我不算你利息......」

背著刺狼弓,亮出偽造的通關路引,吳輝輕輕鬆松地,就進入了大選生之期的秋溪城。

據說,每一次大選生之期,城裡最多的,是帶著家中小輩們,來參加大選生的鄉下土財主。

話雖然說得有些嫉妒人家比自己有錢。

但事實上,還真有些道理,進入城中,吳輝還真看到了不少一身員外服,大腹便便,說話大嗓門,舉止粗獷,家僕前呼後擁的財主。

財主們住客棧都是用包的,吳輝一連跑了三家,都是客滿,到了第四家方才問到了空房。

「什麼?住一晚要三個金幣?你知道三個金幣可以買多少東西嗎?真是豈有此理,你這到底是讓客人住‘上房’,還是讓客人上吊?」吳輝一拍櫃檯怒了,難道自己長得,看起來比較人傻錢多?

「客官要是不滿意,柴房裡還有空鋪位,只需要二十個銅子。」夥計慢條斯理道。

「你行!真行!”

吳輝拍出三枚金幣,「給爺備好熱水和酒菜送到房裡!爺回頭享用!”

轉身出了客棧,無意中,抬頭一看客棧上高懸著的匾額——吳氏客棧,吳輝不由得一怔,心裡忍不住嘀咕:大姐與底下的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這開得是善堂,還是客棧?值此人滿為患的非常時期,一間頂頂好,可遇不可求的上房,居然只收三個金幣?一群敗家玩意兒......

搖搖頭,吳輝開始在城內亂轉起來,等到夕陽大半個沉入地平線,再次回到客棧時,已經完成了對城中多處水源的下毒。兩支盛裝玄殤的水晶試管,也被吳輝搓成糜粉,毀屍滅跡。

毒下得跟變魔術似的,手法很隱蔽,怕是一直遙遙地吊在吳輝身後的細蜂與工蜂,也看不出來,吳輝出去轉了一圈,都幹了些什麼。

洗了個澡,大吃一頓,吳輝這一夜哪裡都沒有去,早早地上床休息,用龜功息代替睡眠。

第二天午後,從最深沉的龜息功真定中,悠悠醒來,那感覺就跟從水底,緩緩地上浮,探出水面似的,水面上風和rì麗,讓人在一瞬間呼吸通暢,jīng神大震。

坐在床上,長伸了個懶腰,筋骨暴鳴,吳輝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穿上最愛的青sè武士服,故意解開幾個鈕扣,強壯的高高墳起的胸肌,若隱若現。

顯然,吳輝對自己這一身可以跟誇父族猛男比健美的肌肉,很滿意。至於稱自己為肌肉男的,那都是嫉妒,**裸地嫉妒。

用過遲到的午餐,結了房錢,吳輝身背刺狼弓,大搖大擺地離開客棧。

看到吳輝腳步不停,一直走向位於城西的貢園,盯梢的細蜂兩人,不禁長籲了口氣,吳輝一覺就睡到午後,兩人都快忍不住要衝進客房,押著吳輝去貢園。

貢園,跟它的名字起得一樣,它還真就是一個大觀園。

已經是大選生的最後一天下午,貢園門外的大街上,人滿為患,水泄不通。其中,最多的是來送行的家長。因為在傍晚時分,這一屆的秋溪城大選生,就會截止,而後成功通過考核的選生們,就會組隊啟程趕往「大離山脈」。反倒是,這時來考核的准選生,了了無幾,很多准選生早已經在頭幾天,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考核。

「吳輝,男,秋溪城人,十四歲?”

好不容易排來人群,擠到貢園大門前,將「選生文牒」交給坐在書案後的書記員。看到年齡一項填寫著十四歲,書記員訝異地抬起頭來,眼前此子,長得跟誇父族似的,手臂比自己大腿還粗,站在身前,就像一堵牆般遮擋住陽光,神情從容,沒有一絲少年人的緊張與拘束,這是十四歲?

「書記先生,選生文牒有人敢造假?對於真漢子來說,年齡不需要暫且保密,只有女人,年齡才是秘密。」吳輝聳肩道。

書記員搖搖頭,也不再說話,提筆抄寫文牒上的資訊建檔,將文牒遞還給吳輝:「左轉,十四號門。”

吳輝道了聲謝,進入貢園。

十四號門,即是14歲准選生的考場。

前世已經參加過一次,吳輝輕車熟路地來到標寫「十四號」字樣的拱門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拱門後,是一個不小的園子。園子已經經過改造,改造成了一個迷宮般的考場,在進門處,還放著四隻jīng鐵打造的石鎖,分別為1000斤、2000斤、3000斤、10000斤。

偌大的空間內,冷冷清清,沒有一個考生,只有幾個監考的理事。

遞上文牒,吳輝毫不遲疑地走向標有萬斤的石鎖。

幾個臨考理事見狀,相對一眼,眨也不眨盯著吳輝雄健的身軀。

萬斤只是易筋煉髒階段的標準,對已經跨入洗髓境的吳輝來說,就跟玩兒似的,輕鬆高舉過頭。

「力量甲等!」一名理事清喝道。

吳輝放下石鎖,咧嘴一笑,露出四顆xìng感地獠牙,緩步走向迷宮。

幾個監考理事,不由得齊齊伸長脖子,心裡期待的同時,又有些忐忑,迷宮內遍佈暗樁,測試的,是准選生的身體靈活xìng、膽sè、臨機應變的能力。以此子的塊頭,身體的靈活xìng,著實讓人心急。

無疑,幾個監考理事,是極其渴望,吳輝能得個最優秀的「雙甲等」。幾天下來,整個秋溪城有三千多名准選生,成功通過考核,成為正式的選生,雙甲等的優等生,已有9位,這個數位已經平了秋溪城最好的歷史記錄!

再有一位,就能達到兩位數,創造秋溪城新的歷史!作為身負有教導全城適齡少男少女之責,向離宗貢院輸送新血的秋溪城貢園,臉上必將大大有光,上頭的獎勵,豈能少得了?

重生的吳輝,深知雙甲等選生,到了離宗貢院後,表面上說一視同仁,而事實上,卻是被當成了「種子」,有政策上的傾斜,因此當下的表現,自然不會讓幾個監考理事失望。

行雲流水,閒庭信步,鶴形的優雅與清靈,吳輝發揮得淋漓盡致,看起來都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水漏還沒有滴到一半,吳輝就氣定神閑地,向幾名監考理事這邊走來。

「好!”

「完美!”

幾名監考理事,激動得忍不住起身鼓掌,樂得老臉開了花,歷史!秋溪城大選生新的歷史!

「謝謝!」吳輝含笑鞠躬。

「小吳啊,若是有超甲等,我等一定給你超甲等的評價。恭喜你成為秋溪城第十位雙甲等驕子!」不驕不躁,不急不徐,幾名監考理事越看吳輝,越覺得此子有大將風度,前途不可限量。

「謝謝!」吳輝再次道謝,心裡則有些嘀咕,只是十位,不是十一位嗎?記得前世這一屆秋溪城就創造了新記錄,出了十位雙甲等。前世的自己,只舉起了3000斤石鎖,力量乙等,迷宮考丙等,綜合「乙丙等」,而這一世因為自己的突然暴發,應該會有十一位雙甲等。

轉念再一想,心下明瞭,定是「刺狼」那傢伙,葬母耽擱了,還未趕到貢園進行考核。

「小吳,跟我來,我領你去園長那裡領腰牌。」其中一個理事,搶在同伴之前,拍上了吳輝的馬屁。對於吳輝的未來,幾個監考理事,顯然是極其看好的,若是等到吳輝成為離宗的弟子,就算是成為一名外門弟子,也需要他們這些分部貢園的理事仰望。

此時不混個臉熟,更待何時!

吳輝點頭應諾。

當下,看著被同伴領走的吳輝,幾個理事不免有些吃味。

就在吳輝被理事領走後不久,貢園內,升起了七彩地煙花,就算是在光天化rì之,也炫爛璀璨的七彩煙花。

煙花起,擁擠在貢園門外大街上的家長與選生們,齊齊抬頭,接著嗡嗡聲響起,議論紛紛。

「又是一位雙甲等驕子?這都是第十位了!”

「你們說是哪個世家的子弟?李家?秋家?記得大前天,李家與秋家的子弟,都已經完成了考核......」

「你就知道一定是世家子?為什麼不能是平民之子?”

「平民之子?呵呵,老陳,想不到你都這把年紀了,娃都參加考核了,還如此有童貞。你以為是在聽說書,一名不文的窮小子,成為拯救人族的英雄?”

雙甲等的難度,世人皆知,不但需要傲人的天資,還需要讓人眼紅的修煉功法、成堆成堆地藥材、名師指點、奮發爭先,你追我趕地修煉大環境。

法、財、侶、地,一般的平民之家,能辦得到嗎?只有那些世家才擁有這樣的底蘊。事實也如是,前幾天出現的9個雙甲等天才,全都來自城內的幾個世家。

「大小姐快看!又放煙花了,好漂亮啊......」

貢園外大街上,一家名為「吳氏酒樓」的飯館三樓雅座內,飛揚跳脫的女婢白兔,臨窗而望,兩眼冒著星星,看著從貢園內不斷升起的煙花。

「是挺好看的......」吳紫妍有些羡慕,若是這煙花是為二兒而放,那該有多好啊!

「呵呵,看來,二少爺已經完成考核了!」長得跟厲鬼似的洪伯,紅光滿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升空的煙花,覺得今天的煙花最美!

「洪伯,您是說......」吳紫妍聽的心頭一撞,豁地扭頭看向樂呵呵地洪伯。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1:13
第十五章 萬年船木

「大小姐稍安勿躁,等會就知道了。」洪伯高深莫測。他老人家早已經從盯梢的細蜂那裡,得到了吳輝進入貢園的消息,以吳輝的實力,不是雙甲等,那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

「您......」吳紫妍氣結,轉身道:「小風,你來說。”

「回稟大小姐,應該是二少爺了。」洪風頂著鋥亮的腦袋,還是那副少年老成,淡泊如水的模樣。

「不會,不會,二兒哪能得個雙甲等,他能得個雙乙等,我就滿足了......」吳紫妍臉上,止不住地露出了笑容,心裡實則滿懷期待。

「泥...泥們......是在輸(說)二哥嗎?」整個身子趴到餐桌上,努力對付著一堆甜點的小四吳慧苗,百忙之中抬起頭來,嚼著滿嘴的甜點,問道。

「一年不見,小四長進了啊,連二哥都敢輸了。”

就在這時,雅座虛掩著的門被推開,門口一暗,進來一位體態雄渾如山,身背大弓的短髮少年。

正是吳輝!

「哇,咳咳......」饞嘴的吳慧苗嗆著了。

「二少爺!」洪風施禮。

「你......」洪伯眼晴中異芒連閃。多次收到了細蜂兩人的報告,說二娃大變了模樣,但真當二娃出現在眼前,洪伯還是有些驚詫。

「......」吳紫妍、女婢藍狐、白兔三人則直接愣住了,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哥,嗚嗚,二哥你可回來了......」小三吳慧禾撒腿撲向吳輝,放聲大哭,哭得好不委屈。

「不哭不哭......想二哥了?」吳輝彎腰抱起吳慧禾,向還在發呆的吳紫妍露齒一笑。

「你...你是二兒......」吳紫妍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渾身肌肉怒賁,沒有一絲贅肉,濃眉大眼,笑容陽光的吳輝,顫聲道。

「大姐,如假包換。」吳輝一臉嚴肅。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吳紫妍傻然道。

「這個......大姐,一言難盡,暫且保密吧!」吳輝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你趕緊說!」又是暫且保密,吳紫妍怒了!

「不關我事,全是洪伯安排的。」吳輝一隻手抱著吳慧禾,另一隻高高舉手,毫無猶豫地將洪伯出賣。

「呃......大小姐,你不是想知道二少爺考核的結果嗎?」見吳紫妍扭頭看向自己,洪伯啼笑皆非地瞪了吳輝一眼,趕忙轉移話題。

「二兒,腰牌!快拿出來!」吳紫妍果然來了jīng神。

吳輝無奈,從懷裡摸出一塊只有二指寬,一指長的青sè木牌片。

「萬年船木!二兒,好......好......」手指摩挲溫潤如玉的青sè牌片,吳紫妍喜極而泣。船木,顧名思義,是打造船隻時,常用來鋪龍骨的一種樹木,船木很奇怪,萬年以下的船木sè呈淡黃,生長萬年以上,則是溫潤如青玉。

牌片正面刻著「離宗貢院吳輝」六個字,反面,是一副暗藏著玄陣的簡易山水圖,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資訊。但離宗治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雙甲等驕子,才有資格擁有這種萬年船木腰牌。並且因為刻有玄陣的原因,腰牌配帶在身上,還有甯神靜息的效果。

至於,其它的選生,全是那種sè呈淡黃的普通船木腰牌,上面也沒有玄陣。

兩者之間,是有區別對待的。

「大姐,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小四吳慧苗爬下桌子,大呼小叫,撲向吳紫妍,兔子般的蹦跳著,伸手去抓吳紫妍手上的「青牌」。一時間,整個雅座中充滿家的溫馨。

「二少爺坐。」洪伯肅手將吳輝讓到一邊的茶几旁。

「嗯。對了,風仔得到個什麼測評?」抱著三妹吳慧禾與洪伯相對坐下後,吳輝向斟茶的洪風問道。

「丁乙等。」洪風一臉平靜,臉上毫無得sè,像是在述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厲害!」吳輝聽得堅起大拇指,洪風十三歲,與吳輝十四歲的考核標準不同,丁等的力量,需要舉起九百斤的石鎖,這個洪風沒有問題,出人意料的是乙等的迷宮考。

迷宮考要得乙等,過迷宮時不允許有一次的失誤,只允許有瑕疵,難度可想而知。吳輝前世迷宮考時,就只得了個丙等。

「都是二少爺教導的好啊。」洪伯捏著下巴,老臉上滿是欣慰與滿足。

吳輝聞聽聳聳肩,低頭向懷中悶悶不樂的吳慧禾逗道:「小三好像有些不開心。看來,二哥離開的這一年,咱們家出冤情了。跟二哥說說,小三有什麼委屈?”

「二哥,大...大姐趕走了老師......不...不讓我學琴了......」吳慧苗抽泣著哽咽道。

「老師?」吳輝一愣。

「是三小姐拜的樂師。」洪伯有些無奈道。

「豈有此理!」吳輝一愣,扭頭向吳紫妍揚聲道:「大姐,您想搞什麼?還讓不讓人有點藝術愛好了?”

「怎麼?得了個雙甲等翅膀就硬了,想造反?想聯合小三造反?告訴你,學琴就是不行!我說你這個當二哥的,怎能教唆自己妹妹,學那種下流的東西,你就不怕她學壞了?」吳紫妍瞪眼道。

「下流的東西?學琴是下流的東西?大姐,您這是從何說起?藝術是什麼?藝術是人類......是人族的jīng神食糧,會是下流東西!」吳輝據理力爭。

「樂jì不是賣笑的下流東西?」吳紫妍訓斥道。

「您......您不可理喻!我說三妹學琴是好事!我交的朋友中,我認識的人中,除了您,沒有一個人會認為藝術是下流的東西......家裡要支援!」吳輝覺得自己大姐的思想有問題,有別于人。

「朋友?你是不是又跟那幫潑皮無賴搞在一起了!我告訴你,你那些都是酒肉朋友,都是潑皮,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還朋友,就你講義氣,你腦子是怎麼長的......」吳紫妍發飆了。

「那不是以前的我嘛。不過,大姐,我很嚴肅地告訴您一句,我堅決支援小三兒造反學琴!」吳輝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你敢!”

“……”

姐弟倆正吵吵著,雅座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推門的是一個一身潔白袍服,劍眉星目,挺拔俊秀,儒雅瀟灑的青年男子。

「都在呢,呵呵。”

青年男子目光掠過吳輝身上,微微一頓,旋即又恢復溫和地神sè,見眾人都不說話,當即打趣道:「怎麼?禾兒苗兒,不歡迎姐夫嗎?」來的正是吳紫妍的未婚夫——秋律明。

雙胞胎姐妹聞言,齊齊扭頭看向自己大姐。

「你來幹什麼?」吳紫妍俏臉上凝結起一層冰霜,冷聲道。

「二弟得了雙甲等,我這做姐夫的,若是不來,人家要說閒話了。」秋律明也不生氣,向吳輝擠擠眼睛,接著向洪伯長揖一禮,「律明見過洪老。”

洪伯垂著眼皮,慢條斯理地掏出煙杆,壓上煙絲,對秋律明的問候,充耳未聞。

「呵呵,姐夫,你來的不是時候,我正和大姐爭論有關人族藝術方面的發展與前景,大姐在生我的氣呢。來,姐夫坐,咱們別理會大姐。」吳輝呵呵一笑,起身相迎,熱情地將秋律明請到茶几前,親手為他滿上香茗。

「二弟你呀......別怪姐夫多嘴,撐起偌大一個家,妍兒也不容易。你是漢子,有什麼事,讓著些你姐。」秋律明搖搖頭,一副兄長教訓弟弟的口吻。

「我向大姐道歉!」吳輝一臉真誠地向吳紫妍長揖了一禮,「大姐,我錯了。”

「三兒四兒,走,我們去為你二哥收拾包袱。」吳紫妍翻了個白眼,招呼雙胞胎姐妹一聲,冰封著俏臉,轉身準備離開。

「妍兒等等!”

秋律明出聲挽留,抬手鼓了下手掌。

雅座的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入的,是三個剽肥體壯,一身肅殺之氣的大漢,三人手裡都捧著一隻禮盒。進屋後,放下禮盒,一言不發,躬身退出室外。

「來,苗兒,這是你的,淑芳齋jīng心熬制的花糖。這是禾兒的,河叟大師晚年的作品,鳳鳴琴。」秋律明掀開其中兩只禮盒,含笑向雙胞胎姐妹招手。

「大姐,好大一盒花糖呢......」看到一大盒花式翻新,塑造成各種小動物模樣的花糖,吳慧禾咬起了手指,一雙大眼睛裡,亮晶晶地,輕扯吳紫妍的褲腿,抬頭仰望吳紫妍的臉sè,見吳紫妍居高淩下,冷冷地盯著自己,當即嚇得肩膀一縮,旋即拍拍自己胸脯,昂首壯烈道:「大姐說了,吃了姓秋的花糖,會壞肚子!人家是一直都記得的!”

「大姐給你買。大姐也給三兒買最好的琴!」吳紫妍俏臉解凍,彎腰抱起雙胞胎姐妹,揚長而去。至始至終,小三吳慧禾都沒有看禮盒中的名琴一眼。

「大姐,您這是怎麼說話的,您給我回來,有您這麼對待姐夫的嗎?這還算不算是一家人了?真是豈有此理。」吳輝沖著掩上的房門,為秋律明抱不平。

「二弟,算了,女兒家難免總會有一些小xìng子。呵呵,來,看看姐夫給你準備的禮物是否喜歡?」秋律明大度地擺擺手,抓過最大的那只禮盒,塞到吳輝手裡。

入手微微一沉,吳輝便輕鬆接穩。看得秋律明眼中厲芒一閃,隨即又俊臉含笑,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吳輝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秋律明那一瞬間的異樣,喜滋滋地打開禮盒。

禮盒內,是一柄連鞘的特製大刀,連柄帶鞘,幾乎與吳輝身體等高。

「鏘!”

龍吟聲起,吳輝就那麼坐著,一手抹掉樸實無華的刀鞘,這是一柄渾體漆黑的大刀,背厚刃薄,刀背處兩度曲弧,不管是直刺還是劈砍皆是威力無窮,刃部窄,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汪藍sè,鋒芒直逼人眼眉。

刀身兩面,一面抽象的龍紋,一面抽象的鳳紋,看得洪伯不由得瞳孔一縮,這是一柄龍雀大刀!也是洪伯平生,第二次看到這樣的怪刀。

第一次看到這種刀,是在一年前,吳輝要去野蜂谷閉關,畫了一張龍雀刀的圖紙,交給洪伯連同沙袋一起打造。

秋律明能弄出這樣一柄刀,洪伯心中憤恨,吳家的鐵匠鋪,又出了新的內jiān!

「好刀!」吳輝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來自地球,出自自己之手的龍雀刀被盜版,手指一扣,重重地一彈刀身,聽著嗡嗡不絕地龍吟聲,眼睛裡流露出欣喜與激動的光芒。

「這柄龍雀大刀,打造時在血紋鋼中又摻入了一些‘玉鋼’,重一千八百八十九斤,鋒利無比,雖不能與那些玄器相提並論,但也算是一件難得的寶物。」秋律明含笑介紹道。

「玉鋼?這......這可讓姐夫破費了。」玉鋼是打造玄器的寶貝,都是論兩拍賣,凡器中若是加入一兩玉鋼,品質就會發生質的飛越,玉鋼一般情況下,只有在那些玄門中才能見到,吳輝前世那把花了大力氣打造的龍雀刀,與眼前這把比起來,就是渣。

「呵呵,二弟能喜歡就好。對了,二弟,這一年你都去了哪裡?看把你姐給急的。」秋律明話鋒一轉,責怪道。

「讓姐夫與大姐擔心了。不過,這說起來,可就話長了......話說:去年雷電交加,風雨如狂,海水倒湧,吳家村遭了大災。不過,這世道,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有災沒災的,這租還是得交!因此我與松管事下鄉去收租......結果,姐夫,你猜我看到了什麼?一道霹靂,一道水桶粗的霹靂,從天而降,‘哢嚓’一下,劈到海邊的一塊大礁石上,然後,居然從礁石裡蹦出來了一隻石猴,好傢伙!那石猴一出世就能跑能跳,我猜應該是某種不得了的上古玄獸......」吳輝口沫橫飛,眉飛sè舞,直接給秋律明整了一出「西遊記石猴出世」。

「二弟言之有理。此石猴玄獸,當真驚天動地。」秋律明聽得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那是......」

當下,洪伯看著秋律明與吳輝你一言我一語,侃侃而談,氣氛融洽,一副哥倆好的親熱模樣,直yù作嘔。

明明是恨不得將對方全家剝皮抽筋,活煮了喂狗的兩個人,卻都能表現出,能為對方兩肋插刀的模樣。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cháo者。可拜上將軍!

洪伯心中讚歎不已,二少爺真的長大了,他可以與秋氏重點培養的傑出子弟——秋律明分庭抗禮,並且絲毫不落下風。

不過,最讓洪伯欣慰的,還是自己的親孫兒洪風。

看著二少爺與秋律明相談甚歡,自己這孫兒,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與鄙夷,有得只是若有所思。

這孩子懂得用腦子想事了!

「砰!”

突然,窗外再次爆起煙花,煙花從貢園內升起,在空中肆意怒放。

雅座內的吳輝與秋律明,不約而同的停止濃濃地談興,將目光投往窗外。

「雙甲等!”

秋律明輕「咦」一聲,起身道:「二弟,時候也不早了,你與妍兒她們好好聚聚,姐夫就不打擾了。”

「好,我聽姐夫的。姐夫慢走!」吳輝起身相送。

「二弟留步!」秋律明一抱拳,轉身瀟灑地出門而去。

「雙甲等!真是可惜了......」

洪伯望著貢園內不斷升起的煙花,神情有些羡慕。

顯然,秋律明突然離開,是為了貢園內這位新鮮出爐的雙甲等驕子。只是再羡慕也沒有用,雙甲等驕子,只有那些世家才有資格招攬,吳家?還沒有與那些世家搶奪雙甲等驕子的實力!

「可惜嗎?洪伯,世事難料啊,呵呵。」吳輝咧嘴露出四顆獠牙,笑得一臉詭異。

「哦?二少爺有何指教?」洪伯翻白眼道。

「暫且保密!」吳輝臉sè一正,沒有理會佯怒的洪伯,翻開隨身的包袱,掏出一疊手稿,放到洪伯身前,「這是我在山谷裡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寫的<災後策劃書>,只允許您老一個人看!千萬記住!是您老一個人!連大姐都不行!”

「二少爺放心,老奴還沒有老糊塗,老奴看完後付之一炬如何?」洪伯氣結道。

「那最好不過了。」吳輝裝模作樣地長出口氣,接著打量窗外殘照的夕陽一眼,道:「秋律明那狗雜種,有一句話說得對,時候不早了......風仔,我們去看看大姐,然後得下去集合了。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1:37
第十六章 狐朋狗友

黃昏,秋溪城大選生截止。

貢園外,直通西城門的大街上,幾乎全是家長與選生們殷殷話別的身影。其中就有吳輝一家。

「大姐,我這是去貢院,不是搬家。再說,去貢院要步行走上一個月,您想累死我與風仔不成?」看著吳紫妍大包小包地往自己與洪風身上掛,生生將自己與洪風整成兩只貨架,吳輝有些哭笑不得。

「你現在長大了,都不聽大姐的話了。」吳紫妍說著雙目泛紅,一臉悲傷。

「行!都帶上!」吳輝趕忙舉手投降,拿慈母般嘮叨的大姐,無可奈何。

於是乎,吳輝和洪風,也成了眾多人形貨架的選生之一。

一溜二十多輛,頂上插著「秋溪城貢園」字樣的三角旗,由兩匹健馬拉著的馬車,從貢園大門內魚貫而出,

秋溪城的選生們出發了!

二十多輛馬車在前,然後是三千多名秋溪城選生與送行的家長。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西城門,最後,家長駐足城門外,臉上帶著殷切的希望,灑淚目送崽子們,在落rì的餘輝中,追著極速行進的馬車,漸跑漸遠。

排成長蛇,一字行進的車隊隊尾,那輛最豪華的馬車內,白髮白須,心寬體胖,挺著大肚腩的秋溪城貢園園長——喬柏,與貢院下派的執事伍誠相對而坐。兩人透過狹小的車窗,打量著車後賣力飛奔的人cháo,神sè各異。

「這些兔崽子,擁擁攘攘,亂成一團,成何體統!」園長喬柏嘴裡說得兇狠,但一張肥嘟嘟地胖面上,滿是掩飾不住地得sè。

「你這老家夥!你就得意吧,11名雙甲等!不知道這11名雙甲等中,有幾位是園長大人所英明領導下的秋溪城貢園培養的?」臉容冷峻的執事伍誠,嘲諷道。

「嫉妒!老伍你這是**裸地嫉妒!咱們主要是看秋溪城出了多少位雙甲等,至於是不是貢園培養的,那都是無關痛癢嘛。」喬柏哈哈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事實上,只有那些平民子弟,才會上貢園進修,世家子弟,恥于與平民為伍,也瞧不上,貢園中抄大鍋飯式的培養體系,更看不上貢園中敝帚自珍,只教授基礎拳腳功夫的教員。

「老家夥,還是你舒坦啊。」看著紅光滿面的老友,神情有些疲憊的執事伍誠不無感慨道。

「這是你老伍自找的!當初,你老伍是有機會的,可你老伍不聽我勸,硬要想著往上再爬一個臺階。但你老伍也不想想,臻升‘大執事’是那麼容易的嗎?”

當初,喬柏與伍誠都是貢院的一名執事,都有機會外放成為園長,喬柏毫不考慮地點頭了,而雄心未泯的伍誠,則選擇了留下,畢竟留在貢院,升職的機會比較多,一旦外放,算是遠離中心,差不多就是養老了。

「理事、理事長、執事,再外放升了半級,成為園長。老夫這一生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喬柏很知足,想想自己一個平民之子,從入選「選生」,到堅持到最後成為「貢生」,在貢生大選上,喬柏並未進入離宗的法眼,沒有成為離宗的弟子,而後,喬柏並沒有像其它落選的貢生一樣,離開貢院自謀出路,而是削尖腦袋,努力成為了貢院的一名理事。

「老伍啊,你要是能聽我的,我勸你最好多多關注一下吳家那個小傢伙。”

「為什麼不是秋曉寒?或者是李世昌和池蘭?」伍誠所說的三人,是秋溪城這一屆最出sè的世家子弟,雙甲等中最佼佼者,李氏世昌與池氏蘭十八歲,全是洗髓境八級戰士的修為,秋氏曉寒十九歲,九級戰士,也是三千多名秋溪城考生中,目前年齡最長,實力最強大的一位。

「直覺!一個二十多年老園長的直覺。」喬柏淡然道。

「哦......」伍誠聞言,再次將目光投出車窗,縱然是三千多人奔行的人cháo中,擁有過人身高與雄健體魄的吳家子,也是鶴立雞群,以伍誠通玄境的目力,一眼掃過去就可以準確地找到。

此時的吳家子,閒庭信步,腳下不停,正與一個瘦高個少年,一個矮胖如球地少年,激烈地爭論著,可惜距離太遠,以伍誠的修為,還無法聽清他們在爭論什麼。

「老財,你這一年毫無音訊,老子與胖子很受傷,你是不是應該賠償點什麼?」說話的是瘦高個少年,身高只比吳輝矮了寸許,也是一米九多,但卻瘦成皮包骨,脖子細長,一張猥瑣的長馬臉上,有一對藍sè地骨碌碌亂轉的大眼睛,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人族與鮫人族的混血兒。

「老財啊,我心軟,交出百兩紫金,咱們以後還是好兄弟!」另外一個胖子,比竹竿混血兒更猥瑣,身高不到一米六,圓滾滾光溜溜地肥白腦袋,兩眼如豆,看他奔跑,就像是在地上滾的。唯一可取的,胖子有著白嫩如嬰兒,讓女人嫉妒的肌膚。

此二人,正是大姐吳紫妍口中的潑皮,狐朋狗友。

竹竿混血兒,名叫高安,諢號麵條,有著一雙靈巧的手,麵條般柔韌的身軀,經常客串小偷;胖子許超,有著強大地心算能力,財迷;吳輝,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天生神力,經常扮演強盜,吃霸王餐的強盜!

高家與許家,都是秋溪城裡的商戶之家,當然,同吳家的豪富比起來,小巫見大巫,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但與吳輝,也算是出身同一個階層的商家子,又是同齡,今年都是十四歲。因此「以前的那個吳輝」,與高許兩人很玩得來。

前世,吳輝在離宗貢院呆了五年,都沒有被誓殺吳輝的秋氏得逞,其中不無兩個猥瑣好友的功勞。

「信不信,我真將你們揍成‘麵條’與‘胖球’。我勸你們還是省點說話的力氣,我估計,這樣的奔跑短時間內不會停。」吳輝道。

「你怎麼知道?喬柏那老家夥想玩死我們不成?」高安望了前方的車隊一眼,罵聲道。

「小爺對老家夥沒有興趣,小爺現在對老財你很感興趣!老財,你最近到底吃了些什麼?你變了!好像不傻呆了!還有,你這身肉疙瘩是怎麼練的?有沒有什麼秘訣?」胖子有些羡慕如同換了個人般的吳輝。

「想知道?百兩紫金!」吳輝挑眉道。

「滾!小爺摸你老姐大屁股!想要小爺出錢,你......」胖子聞聽大怒,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吳輝一腳踹飛,皮球般高高拋起,哇哇怪叫著跌入前方隊伍中,惹得隊伍中一陣sāo亂與罵娘聲。

「麵條,你想知道嗎?」吳輝像是幹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兒般,虎目微眯,扭頭向高安露出嘴裡的四顆獠牙。

「別!老財,不......輝少,咱們是兄弟,輝少的大姐,就是我高某人的大姐,一家人!」高安吞了口唾沫,一張馬臉無比嚴肅,擲地有聲。

「麵條,你小子有前途,輝少可比老財的叫法和諧多了......」吳輝頗為贊許地點點頭。

吳輝是對的,車隊一夜奔行,一夜不停,到了第二天清晨,大部隊來到牧海城外的一個「驛站」。

正當選生們想著,這下終於可以進城,好好地吃喝一回,補個覺,極個別的,心思猥瑣的,如高安與胖子等牲口,甚至在想,累個半死,可以進城領略一下牧海城勾欄裡姐兒們的風sāo,倒也值回票價了。

可惜,車隊在驛站換完馬匹,毫不遲疑地繞城而過,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打馬飛奔。

眾選生當即傻了眼,不過,也沒有人膽敢去跟喬柏理論,就算世家子弟也不敢。

又是一天奔行,值至黃昏,大隊人馬來到了著名的「猛澤大荒原」邊緣,喬柏一聲令下,大隊人馬停在了「澤河」邊,準備露宿一夜。

眾選生如逢大赦,狼嚎一聲,三兩把甩掉衣褲,撲進滔滔澤河,女選生們也顧不得矜持,脫鞋露出白嫩的腳丫,高挽起袖子,掬水冷敷曬得通紅的臉蛋。

涼快過後,選生們的素質也開始顯露。

最強勢的,當數秋曉寒、李世昌、池蘭三人,三人身邊原本就聚集著幾百名各自家族的子弟,這一天一夜走來,又各自拉擾了一些富家與平民子弟。

因此,此刻三千多名秋溪城選生,其本上分成了三個大部,涇渭分明,各部分近千人。

秋、李、池三人,顯然都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聚集在身邊的人群,在三人的指派下,分工明確,拾柴禾的、架篝火的、捕魚的、狩獵的、燒烤的......絲毫不亂。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選生,看不慣世家子弟的作風,並沒有加入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吳輝、洪風、高安、許超四人,就形成了一個小集體,選了一個土包背風處,點燃篝火,烤起了河魚。

「世家禽獸果然懂得享受,居然還帶了帳篷!怎麼著?那些禽獸晚上還想拖幾個妞,進帳篷繁衍後代不成。」胖子許超看著不遠處三家人群中,升起了幾頂雪白地帳篷,不由得有些吃味。

「人家是有這個條件,子弟眾多,一人帶塊尿布,都能織成一頂帳篷。」吳輝翻動著串在樹枝上的燒魚,聳肩道。

「兩位先別忙著sāo情,好像有客到......」高安突然道。

吳輝三人順著高安的目光一望,就看到一個亂髮蓬飛,衣衫襤褸的冷漠少年,手裡提著只肥碩的荒原兔,向自己這邊走來。

吳輝見狀,嘴角一扯,輕笑道:「咱們的專職燒烤師傅來了。”

「還我弓。」荀坤將荒原兔擲到吳輝腳下,目光冰冷地盯著吳輝,連正眼都沒有打量高安三人一下,淡然道。

「小子你誰啊?敢到‘秋溪三虎’的地盤來鬧事,是不是欠揍!留下百兩紫金快滾!否則,小爺采你胸前兩顆葡萄!」胖子一臉兇狠。

「忘了給大家介紹,這位是荀坤,欠我一個人情的傢伙,咱們這一屆的雙甲等選生之一!」吳輝輕笑道。

「雙甲等!”

高安與胖子大嚇一跳,就連淡泊如水的洪風也為之動容。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1:45
第十七章 世家子

貢園只是悶sāo地放放煙花,從不宣佈到底是誰得了雙甲等。

因此,除了那幾個早已經名聲鵲起,被譽為天才的世家子,其它幾個雙甲等,現在還是個謎。同樣的,高安與胖子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邊就坐著一位正在烤魚的雙甲等。

「老財,你怎麼不早說!兄弟,怠慢了怠慢了,快快請坐!」回過神來,胖子立即換了種臉sè,飛快地跳起身,堆起燦爛地笑臉,親熱地拉著荀坤坐到篝火旁。

荀坤顯然是不習慣胖子的熱情,微一蹙眉,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坐到篝火旁,目光不離吳輝背在身上的祖傳刺狼弓。

「老兄,一隻兔子就想換刺狼弓,我很為難,這樣如何?這一個月,我們的吃食你負責,順帶著,你再欠我一個人情。」吳輝一本正經地提出了自己的價碼。

「給我。」荀坤冷聲道。

吳輝聞言毫不遲疑地摘下刺狼弓,抖手拋給荀坤。

接住刺狼弓,荀坤低著頭,細細地摩挲一番,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篝火旁,身影沒入一旁長及人胸的荒草中。

「老財,這傢伙什麼來路,很囂張啊。」高安好奇地問道。

「鄉下的一個獵戶之子。」吳輝聳聳肩,心裡則在想,荀坤的祖上應該有些門道,不然,也不會有那把祖傳的刺狼弓。

「就這些?」高安愕然。

「我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與他認識。」吳輝道。

「若是能得到他的加入,咱們秋溪三虎,那就愈發虎虎生風了。」胖子眯著小眼睛,露出jiān商的本sè。

「得到,有難度,得到後,咱們就將三世家都給得罪了,rì子也不好過。」高安搖搖頭,苦笑道。

「做生意總是有風險的,有了他,咱們抱上大腿,說不定能混個‘貢生’的頭銜。」胖子覺得很值得投資,貢生的要求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滿足「通竅」與「十萬貢院積分」的條件,就可以是貢生。說難嘛,十萬積分,需要通過不斷地做任務得到,抱上高手的大腿,與高手組隊做任務,成功率無疑要高許多。而且在修煉上,也可以得到高手的指點。

「老財,你怎麼說?」高安想了想,最後向吳輝問道。

「我棄權......」吳輝也不怕燙,烤得金黃的河魚,一張嘴,就咬下拳頭大小的魚頭,舌頭一卷,上下牙床一磨,便一口吞下,胳膊長的一條烤魚,眨眼前,就剩下一根樹枝,跟頭怪獸似的。

「老財,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的考核成績是什麼?」吳輝這種像極了完成易筋煉髒境的牛嚼,高安與胖子一時間看呆了眼。

「我是青牌......」吳輝順手將樹枝扔到篝火中,抓起荀坤方才扔下的荒原兔,走向河邊,頭也不回道。

「青牌?雙甲等!小跟班,你們家少爺是雙甲等?」高安與胖子聽得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齊齊瞪大眼睛看著洪風。

「二少爺是最強的。」洪風淡然道。

「他老財......」

高安與胖子相對愕然。

好半晌,胖子方才回過神來,盯著河邊洗剝荒原兔的吳輝,喃喃道:「麵條,我記得老財家還有一對雙胞胎妹妹。”

「胖子,我覺得從現在開始,咱們應該稱他老財為大舅哥,你說呢?這種投資,手快有,手慢無啊。」高安未雨綢繆,一臉嚴肅。

洪風在旁聽得一腦門黑線。

這時,一旁的長草區裡,傳來「唏唏嗦嗦」地撥草聲,蓬頭垢面的荀坤,背上扛著一頭體型龐大地成年荒原牛,去而複返。

出了長草區後,面無表情地掃了篝火旁的洪風三人一眼,轉身走向在河邊清洗兔肉的吳輝,「砰」地一聲甩下健牛。

「好箭法!」看到牛身上毫髮無損,只是一對牛眼被shè了個對穿,吳輝忍不住贊道。

荀坤也不答話,從懷裡掏出一把鐵質獵刀,開始熟練地洗剝健牛。吳輝也蹲下身子幫手。

不遠處的李家營地。

看到吳輝與荀坤在河邊一派和諧的畫面,李氏這一屆三位雙甲等選之一的李世炎,忍不住道:「世昌哥,吳家子與那個小獵戶好像以前認識。”

「吳家子不簡單啊,秋曉寒看樣子要頭痛了。」接話的,是另一位李氏雙甲等選生——李世友。

「秋氏總把人想得太簡單了......」李世昌嘴角逸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秋氏瞧上了吳家的富庶,這在世家之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小炎,派人送袋酒過去,順帶替我向吳家子問好。”

「世昌哥你?」李世友聽得一愣。

李世昌擺擺手,接著瞟了左前方的池家營地一眼,輕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池蘭馬上也會給吳家子送酒。”

李世昌是對的!

他派出的送酒小弟,與池家派出的送酒小嘍囉,幾乎是同時抵達了土包處。

吳輝欣然接受,並且還回禮了兩條烤魚。

也就是在吳輝等人,小口地抿著美酒,一邊等待著牛肉的烤熟時,秋家行動了,十五歲的雙甲等子弟秋曉冬,領著十多個秋氏子弟,趾高氣揚地來到了土包處。

「吳家子,大兄說了,讓你們搬過去替我們倒酒。”

秋曉冬話音方落,高安與胖子還沒有來得及破口大駡,眼角的余光裡,就看到一條黑影,猛地從地上彈出,帶起的狂風,吹得篝火倒伏,瞬間就到了秋曉冬面前。

定睛再看時,十五歲的秋曉冬,已經被壯碩的吳輝捏著脖子,小雞般提得雙腳懸空。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1:47
第十八章 前輩們的遺產

「放開冬少!”

「吳家子,你找死!”

“……”

十來個秋氏子弟齊齊sè變,刀劍出鞘,卻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土包下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至極,引得人人側目。

「你很走運,有貢園的理事們在一旁看著,否則少爺直接扭斷你的脖子!」吳輝湊到臉面漲得通紅的秋曉冬耳旁,輕聲言罷,手掌一滑,拂過秋曉冬的右肩,罡勁一吐,只聽「哢嚓」一聲,秋曉冬整個左邊肩胛骨,被吳輝在輕描淡寫間拂成碎塊。

高安與胖子心裡一抖,那清脆的「哢嚓」聲,就像是響自自己心底。洪風若有所思,而荀坤則是連頭都沒有抬,專注地翻著篝火上的烤肉。

「冬少!”

秋氏子弟趕忙搶前,扶住踉蹌後退,疼得額冒冷汗,連連咳嗽的秋曉冬。

「吳家子,我殺了你!”

「你們想幹什麼!都給我住手!」貢園的二個護送理事,急奔而到。

「兩位理事大哥請了。沒事,只是與秋家的少年高手切磋切磋。貢園應該不反對選生之間切磋交流吧,這位秋家高手,你說是嗎?」吳輝像個沒事人般,聳肩笑道。

「我們走......」

秋曉冬也是硬氣,怨毒地看了吳輝一眼,抱著骨碎的右肩,扭身甩來秋家子弟的扶助,塌著身子,轉身離開。

「吳家子,希望貢園的理事一直都能護著你!」十來個秋家子弟,殺氣騰騰地拋下句狠話,鐵青著臉,義憤填膺地轉身跟上秋曉冬。

「兩位理事大哥,看到沒有?秋氏根本沒有將兩位大哥放在眼裡,太目中無人了。不過,他們家也就這麼點家教,兩位大哥多多包涵啊。」吳輝一臉的痛心疾首。

「選生吳輝!我有必須提醒你!違反‘院規’要扣積分,當你積分為負一百,縱然你再優秀,也將會被取消選生資格,逐出貢院。我不希望,還沒有到貢院,你就已經被驅逐。」其中一名護送理事,冷冷地jǐng告完,也不等吳輝的賭咒發誓,與同伴一起轉身就走。

「兩位大哥吃點牛肉再走啊,新烤的牛肉......」吳輝很有家教,沖著兩人的背影,盛情邀請。

可惜兩人只給了吳輝一個後腦勺,連頭也沒有回,吳輝也不在意,拍拍手,大擺大搖地回到篝火旁,在高安與胖子複雜古怪的目光中,一屁股坐下。

「老財,從專業的神偷角度出發,你讓我很不習慣。」吳輝給秋氏來上這麼一出,所有選生齊齊向土包處行注目禮,以神偷自居的高安,感覺自己像是偷盜未成,反被抓,**裸地暴露在群眾的目光下。

「老財,你看看我,長得如此富態,跑路可他nǎi媽大屁股的,不是我的強項啊。以後的瘋跑rì子裡,你讓我怎麼逃避秋氏伸出的毒手?」胖子惡狠狠地盯著吳輝,怒聲道。

「沒事,從明天開始,咱們混進池家的革命隊伍,一起跑。」吳輝渾不在意。

「這樣也行?”

胖子與高安聞聽一愣,相對一眼,胖子接著皺眉道:「為什麼不是李家?”

「難道你們不覺得池家這一屆女選生比較多?」吳輝反問道。

「讓人信服的好理由!」胖子與高安聽得向吳輝豎起大拇指,重重點頭。

吳輝等人說到做到。露宿篝火旁,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透,隊伍出發時,吳輝一夥人,果真混進了池家的革命隊伍一起飛奔。

池家領頭人池蘭,對這樣的托庇,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就這樣,大隊人馬過荒原、渡赤江、穿山林......不斷地向大離山脈接近。

期間,每一次露營,秋家的人,都會主動找吳輝「切磋」,只可惜每一次都會被吳輝折斷胳膊腿兒。

事實證明,秋家選生中,除了秋曉寒沒有人會是吳輝的對手,但秋曉寒卻一直沒有出手,手下的小弟卻是前赴後繼地給吳輝當靶子。

歪瓜劣棗的高安與胖子很懷疑,秋家那些個不開眼的小弟,是故意的!故意受傷,在秋曉寒面前證明自己的勇武與對家族的忠誠。

「你說,秋曉寒為什麼不出手?」又一次宿營,又有秋氏子弟被吳輝折斷雙腿,馬車內執事伍誠皺眉道。

「秋曉寒不一定能在吳家子手上討得了好去,他若是被吳家子折了手腿,秋家這一屆算是完了。呵呵,他還不算太笨。」老園長喬柏看著護送理事,驅散許多圍觀「切磋」的選生,輕笑道。

「吳家子會不會太衝動了點?」伍誠道。

「恰恰相反,吳家子謀定後動,步步占儘先機,是個難得的帥才。你回想一下,這一路走來,他是不是以寡敵眾,屢屢壓得秋家子弟抬不起頭來,本身卻絲毫未損。我敢打賭,若是沒有我們在旁監視著,再給吳家子幾個月的時間,他能係數抹殺秋家子弟。」老園長一如既往地力挺吳輝。

「你不覺得吳家子有些孤僻嗎?」伍誠反問道。有好幾次,游離于三大世家之外的「零散選生」向吳輝靠擾,但都被吳輝婉拒。

「你看吳家子那副憊懶的模樣,會是xìng格孤僻嗎?」老園長挑眉道。

伍誠覺得喬柏有些強詞奪理,無奈地搖搖頭,道:「老鬼,你不是說秋家與吳家是親家嗎?”

「秋家謀奪吳家的家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為這種事能瞞得了老夫看好的吳家子?」老園長挑眉反問,接著道:「你要是相信我,就將寶押在吳家子身上,老夫相信,不出意外的話,七年後的貢選上,他必能驚雷化龍,成為內門弟子。”

「我還是比較看好秋曉寒......你也說了,秋家謀奪吳家,不是一天兩天,你認為吳家能過得了這個檻嗎?」伍誠也有自己的看法。

「隨你了......」老園長心裡輕歎口氣,無奈搖頭。

大部隊,跟離大離山脈越來越近,看到的其它城的選生隊伍,也越來越頻繁,其它選生隊伍,比秋溪城選生輕鬆不到哪裡去,也是苦哈哈地。

又過了五天時間,大部隊終於進入了大離山脈,名動整個東大陸的「大離城」遙遙在望。

大離城,在民間也有許多人將之稱為「大離王城」,它原本就是古王朝時期「大辰帝國」的dì dū,現在當然是離宗治下的第一城。

與大離城比起來,秋溪城只能算是鄉下地方。不說其它,就是每一屆的選生,大離城就能出兩萬多人,雙甲等驕子,每一屆不會少於百人。

童謠:大離城內築金巢,十一豪門矚古朝。

說的就是大離城內的十一個豪門,就相當於古王朝時期的十一個小國。與十一豪門比起來,在秋溪城內橫行霸道的秋氏李氏池氏,充其量只不過是鄉下土豪。

可惜的是,秋溪城選生大部隊,繞城而不入,並沒有讓選生們領略第一城的傲世風範,直撲目的地——離宗貢院。

說是貢院,其實是大離城週邊的一座衛星城,一座築在大離山脈下,一個山谷裡的衛星城。

山谷三面環山,一面連通大離城官道,位於大離城東方,距離大離城有一天的腳程。

山谷幾百個平方公里,裡面酒樓商鋪,民居田園應有盡有。只是與普通的城池不同,沒有城牆,也看不到成群嬉鬧的玩童。

有的只是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少男少女,還有濃郁地宗門文化,參天的古林、潺潺地流水、抽象地玄獸雕塑、上了石階的青苔、高高翹起的簷角......處處透露著出塵古樸的氣息。

離宗治下,共七個郡,一個大離城,算起來共有五十余座大小城池,每一屆都會有二十多萬選生入駐貢院。

秋溪城選生,屬於最後一批抵達貢院的隊伍之一。

因此,等到隊伍浩浩蕩蕩地進入山谷時,山谷裡已經人滿為患。蓬頭垢面的秋溪城隊伍,引來了諸多圍觀,有些素質有待商榷的,更是在光天化rì之下,直接對秋溪城的眾多女選生,品頭論足。

更有極品的牲口,弄亂髮絲,在臉上胡亂抹上把灰,直接混入秋溪城的隊伍,跟著隊伍一直來到貢院為秋溪城選生安排的「鳳尾街」,火眼金睛,近距離搜尋美女。

隊伍停在寬可供四輛馬車並行的鳳尾街上,老園長終於登上高臺,對全部選生進行講話,講話很簡短,恭賀了選生們成功抵達貢院,並且表達了家鄉人民對選生們,rì後貢院生涯的深深祝福與殷切企盼,最後將執事伍誠,介紹給了所有選生。

執事伍誠,將是rì後秋溪城選生們的生活指導與直接負責人。

長著一張僵屍臉的伍誠,一上來就開始宣讀眾選生下塌的居舍。

等到伍誠宣讀完長長地名單,最後通知選生們,後天下午「貢場」集中,出席觀禮上一屆學長們貢選,結束講話,解散隊伍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吳輝是雙甲等選生,分配的居舍,不同于普通選生的民居,而是靠近街尾處的一座兩進的院落。

推開院落的大門,吳輝與跟在身後的洪風,一眼就看到院子裡,一左一右的兩棵大榕樹樹幹上,被刮掉了一層樹皮,上面刻著「小麗,我真的愛你」、「該死的彪狗,老子見一次揍一次」、「沒希望了,我要完蛋了」、「豹哥到此一游」、「姑娘有兩個優點,但有一個漏洞。漢子雖然沒有優點,但有一個長處......」等等亂七八糟的文字。

仔細看,那廊柱上、窗門上、地磚上都有這樣的文字。

顯然,這是前幾任學長們留下的珍貴遺產。

除了這些前輩們的遺產,總得來說,前後兩進的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也算清幽。比吳輝前世住的民居,要強上太多。民舍只有三間房,臥室、書房、廚房,院子是用籬笆圍的,上個廁所,都得用馬桶,洗個澡,要是不願意露天沖洗,就得挑水用屋內的浴桶。

「風仔,挑個房間一起住,你那邊的房子,不用去管它。」吳輝道。

「這樣行嗎?」洪風有些猶豫。

「放心吧,貢院為雙甲等選生,特意安排這樣的院落,是有深意的。」吳輝輕笑道。

「聚眾?」洪風微一沉吟,抬頭看向吳輝。

「對,就是聚眾!雙甲等選生是種子,七年後貢選上勝出的,幾乎全都是雙甲等選生,為雙甲等選生安排這樣的院落,提供良好居住環境的同時,也方便了在雙甲等選生身邊,聚集其它選生,從而培養雙甲等選生的領導、交際、理事能力。」吳輝耐心地解釋,「所以說,你住在這裡,沒有一點問題。我沒有猜錯的話,高安與許超那兩個猥瑣男,看完貢院給他們安排的居所後,立刻就會過來搶房間住。”

吳輝料事如神!

當吳輝與洪風參觀完院落,進入澡堂泡水解乏時,高安與胖子問都不問一聲,闖進院落來,撞門而入。

「老財,小爺倆被區別對待了,等會小爺要去‘貢府」抗議!」胖子說著,三兩把甩掉衣褲,露出一身白花花地皮肉,皮球般砸入澡池中,激起水花四濺。

「老財,西廂房是我的了。」高安一個魚躍插入澡池,再探出頭時,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我能說不嗎?」吳輝沒好氣道。

「世風rì下啊,老財你變吝嗇了,記得當年,你可是我與麵條的人形錢袋子,大財主。」胖子搖搖頭,言下不勝唏噓。

「我可不會像胖子這麼死要錢,我付房租,用情報付房租!老財,你知道我們這一屆最出名的那幾個傢伙是誰嗎?」高安賣了個關子。

「趙、王、孫,三巨頭。」吳輝信口道。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4 01:59
第十九章 觀禮

「你怎麼知道?」高安一愣。

「暫且保密!」吳輝聳聳肩。

趙河、王守義、孫光耀,前世時開始幾年的三巨頭,大離城十一豪門的子弟,傳說他們三人在入貢院之初,就已經通了兩三個竅穴,是為「通玄境」修為。後來,趙河與王守義,一直是二十多萬選生中的十大強人。

「好吧,你老財厲害。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就在剛才,秋氏的雜種,派人去給孫光耀送禮。」高安罵聲道。

「讓他們折騰去。」吳輝一臉的無所謂,三巨頭中,孫光耀是個水貨,四年多後,他已經落到五十名外,名落孫山,被「刺狼」荀坤等人後來居上。

「老財,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現在是個混蛋!」高安氣結,爬出澡池開始沖洗,「你們也動作快點,現在是飯點,去遲了,飯館就沒位置了。吃完後,咱們好好逛逛傳說中的貢院。”

「麵條英明!nǎi媽的,啃了一個月的燒烤,小爺都瘦成皮包骨了,得好好補回來才行。」胖子抖著白花花的肥膘,自歎自憐。

「你們去吧。順便跟飯館的人說一聲,送桌酒菜過來。」吳輝說著,整個人滑入池水中,四肢拳縮,跟一頭大龜似的,盤居池底,無聲無息。

「老財痿了。小跟班,你怎麼說?」吳輝習慣xìng的開始練功,高安與胖子也拿他沒有辦法。

「......」洪風不答,也學著吳輝的樣子滑入池底。

「小跟班挺有個xìng!」高安與胖子氣結。

吳輝有自己的打算,前世輸在起步太晚,練功時間太少,這一世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另外,吳輝與其它選生不一樣,吳輝對貢院的一切,比對秋溪城還熟悉。貢院裡的一切,自然無法引起吳輝閒逛的興趣。

因此,吳輝按部就班地進行修煉,第二天還是如此,吃喝都是讓飯館送菜上門,值至第三天下午,貢選大會即將開始,吳輝與洪風方才換上離宗貢院選生,統一制式的黑sè武士服,走出院落,匯入街上的選生人流,浩浩蕩蕩地趕往「貢場」觀禮。

貢場,建在一個頗大的狹谷中。zhōng yāng地勢平坦,兩邊呈40度角傾斜的山壁上,開鑿出一個個階梯,可供二三十萬人就座。

與吳輝記憶中一樣,等到他與洪風進入貢場時,貢場zhōng yāng的「演武場」上,已經搭起了一座巨大地高臺,高臺上十七張大椅一字排來,高臺下,整整齊齊地挺立著,五千多名身穿黑sè武士服,肩披紅綢的青年武者。

他們是上一屆的佼佼者,離宗最新一期的貢生,其中修為最差的,也是通了一個竅穴,臻達通玄境。

沒來由的,吳輝心中有些感慨,自己這一屆二十多萬選生,七年後,最終能站在這裡的,怕是也就這個數。其它的選生,不是死在做任務的途中,就是黯然離開,與離宗再無關聯。

貢選的程式,與吳輝前世看到的相同。

滿頭銀白,仙風道骨的貢院院長走上高臺,充當司儀,一番簡短地開場白過後,大離山脈深處的天空中,有說有笑,淩空飛來十七位中老年男女。如臨世的仙神一般,從空中落到高臺上。

一流玄門離宗,共有十七座峰頭。

如果說離宗是一個王國的話,「離峰」是帝皇一脈,餘下的十六峰,就是十六親王。這十七人就是離宗十七峰的代表,全是各峰「副掌峰」級別的大佬。

漫步虛空,顧盼自雄,如大將巡營,十七人,至少都是「玄將」的修為。

十七副掌峰蒞臨,早已宰殺好的三牲,被抬上高臺祭祖。

祭祖過後,十七副掌峰就座,真正的貢選開始了。

當充當司儀的老院長,從離峰副掌峰手中,接過一本燙金的「摺子」,整個貢場頓時鴉雀無聲。

不只是底下的貢生,山壁臺階上就座觀禮的二十多萬選生,也是伸長了脖子。

要知道,離峰的第一輪第一順位選擇的貢生,也被稱為「蟾宮」。蟾宮舞長袖,稱孤道寡!

「甲申年,離宗貢選第一輪第一順位......趙陽!”

老院長話音方落,一個瀟灑俊逸,神態自若,帶著迷人笑容的英偉青年,在一陣陣驚歎聲中,走出人群,拾級登上高臺,落落大方地彎腰接過老園長手中的摺子,站到離峰副掌峰座椅旁。

「甲申年,離宗貢選第一輪第二順位......錢海燕!」這一次出摺子的是「晨峰」副掌峰,一個英姿颯爽的短髮女青年,成為了這一屆的「桂子」。

「甲申年,離宗貢選第一輪第三順位......胡軍!」這一屆的「登聞」,是一個滿臉繞緦胡,濃眉大眼,身影偉岸的青年漢子,出自「炎峰」的摺子。

「甲申年,離宗貢選第一輪第四順位......獨孤鳴!」第四位的「天聽」,摺子來自「莫幹峰」。

蟾宮折桂,登聞天聽。皆已名花有主。

貢選還在繼續,一會功夫過後,高臺上已經多了十七位離宗新臻的內門弟子,每一座「峰」,都選擇了一位。

第一輪結束,第二輪開始,剛一開始,排在首席的離峰副掌峰,就選擇了放棄,次席的晨峰倒是再遞出了一張摺子,輪到第三席的炎峰,也選擇了放棄......

結果,整個第二輪下來,只有六名貢生,有幸成為內門弟子。

理論上來說,離宗貢選一共有3輪,若是每輪都選足的話,將有51位貢生中大獎。

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歷屆貢選,最多的一屆,也只有42位,最少時,有一屆僅僅只選了13位,連第一輪都沒有選滿額。

這一屆到了進行第三輪時,十七峰全員放棄。

因此,第一輪的17位,再加上第二輪的6位,這一屆共有23位幸運兒,成為了離宗新臻內門弟子,魚躍龍門,一步登天。

三輪貢選結束,接下來,老院長宣讀了,離宗這一屆外門弟子的名單,外門弟子的人數也不多,僅有三百多位。

至此貢選結束。

有人歡喜,有人憂。人生的道路,在此出現叉口。

23位幸運兒,被十七峰副掌峰帶起,騰空飛向大離山脈深處。三百多位外門弟子,被老院長領走,他們大多會被安排在軍中歷練,極個別的,若是能立下功勳的話,還有機會轉為內門弟子,祭植玄種,成為玄途中人。

雖則這樣的機會很渺茫,但也算是有了個念想。

至於餘下的幾千位貢生,則是連這種念想都沒有,他們結束七年貢院生涯,得到的只是一個貢生的身份,在離宗治下,可以見官不拜,還有其它一些政策上的傾斜。

「老財啊,人生如夢也如霧,小生心有淒淒然啊。」隨著人流湧出貢場,胖子有些氣餒,二十多萬選生,七年後,最終一飛沖天的,他nǎi媽的只有23位!自己現在只有二級戰士的修為,而別人,像這一屆的三巨頭,都已經通了幾個竅穴,這還有活路嗎?

「胖子,要樂觀啊。」吳輝道。

「我感覺自己現在挺悲觀的!」高安苦笑道。

「要挺住,拿出你們那股猥瑣的勁頭來,還是很有希望混個貢生的嘛。」吳輝這樣安慰道。

「老財,你個混蛋!你這麼說,就是認為我們倆徹底沒希望了,根本不可能成為宗門弟子?」胖子與高安聞言相對一眼,異口同聲地鼓起眼睛,怒視吳輝。

「瞧,你們現在就不是挺sāo的嗎?兩位,若是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別妄想還有人能拯救得了你們。走吧,咱們青chūn年少,還是很有前途的......」吳輝伸手摟上兩人的肩膀,一臉樂觀。

四人隨著人流,回到「鳳尾街」,還沒有走出多長一段路,遠遠地,就看到位於街尾處的院落門口,站著一夥帶著刀劍,殺氣騰騰的黑衣少年。

四人當即停住了腳步。

「老財,出禍事了,來者不善!」胖子苦聲道。

「看,是秋曉寒,那個......那個好像是孫光耀!」高安抬頭望著院落街對面的那家酒樓二樓處的其中一個窗戶,sè變道。

三人聞言,順著高安的目光一望,果然看到秋曉寒與一個長得尖嘴猴腮,身形矮小,雙目如電,像極一隻猴子的乾瘦少年,托著一隻酒杯臨窗而立,談笑風生。

吳輝下意識地別過腦袋,看向遠處的「教導樓」,恰好看到教導員伍誠執事的身影,在教導樓三樓的某一個視窗處,一閃而逝。

吳輝不由得心生暗怒,孫光耀領著孫家子弟堵自己的門,伍誠顯然是知道的,但他卻默許了。

「你們說,我要是能幹趴下孫光耀,會不會一戰成名?登上‘半世榜’。」吳輝望著臨窗而立的秋曉寒與孫光耀,虎目微眯。

所謂半世榜,也就是選生中的前五十名,很有希望成為離宗內門弟子的前五十名。當然,這個榜單是非官方的,是選生們自發的行為。除了半世榜,還有「十大院花」、「百大廢柴榜」什麼的。

「老財,你瘋了!」高安大嚇一跳,挑戰通竅境的孫光耀,以目前的吳輝,高安認為,與自殘沒有任何區別。

「老財,麵條,我突然有些頭暈......啊,更暈了......不行了,我得去醫館開點藥......你們忙哈......」胖子裝模作樣地捂著腦袋,真的是很暈眩。

「死胖子,有你的!你們與風仔幫我一個忙,幫我放一把火,燒幾間居舍。」吳輝說著,拋下三人,從容踏步,走向秋曉寒與孫光耀所在的酒樓。伍誠那頭牲口,既然不管了,在鳳尾街放一把火,自然會有更高級別的大執事跑來管事。

「老財你......」胖子大急。

「希望孫光耀能有所顧忌,不會宰了老財吧。」高安一張馬臉上滿是憂sè,這樣的話,連自己都騙不了。孫光耀出身大離城孫氏豪門,他若是宰了老財,執事伍誠敢得罪豪門孫氏,上報「貢府」,據理力爭,將他定罪嗎?

洪風什麼話都沒有說,目送吳輝壯碩的背影,消失在酒樓門口處,轉身就走。

「小跟班,你幹什麼去?」胖子喝聲道。

「準備火油。」洪風頭也不回,淡聲道。

胖子與高安聞言相對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裡深深地擔憂與無奈,轉過身,默默地跟上洪風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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