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爆 作者:廣林 (連載中)

dnd2 2012-11-17 17:1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49140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5 01:44
第二十九章 鬼狐

「好吧,就看一眼啊......」顏麗有些無奈,小心翼翼地將緊抱在懷中的包裹,解開一條縫,入目的是刺眼地金黃,那是只有一萬兩以上的金票,才能有的獨特sè彩。

「錢!」雖則家中豪富,但程香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票,整整一包裹,那得有多少?一百萬?二百萬?

「哼,那蠻子也就窮得只剩下錢了!」程香回過神來,不屑道。

「不是呢,我看到,好像還有一封信......」顏麗紅著臉,接著又不無擔憂道:「這麼多錢,可怎麼了得......要還回去嗎?”

「還什麼還?那蠻子家裡錢多的,在全郡都是出了名的。咱們主要還是說信的事,趕緊著,拿出來看看......」程香道。

「不行不行......」顏麗緊緊地將包裹捂在胸口,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要看,也要回住處才看。”

「那行,咱們快走!兩個多月了,老娘還真有些想哪些小妮子了。」程香急吼吼道。

顏麗聞言心中有些疑惑,香香姐,好像對吳家哥哥的事很關注?連吳家哥哥給自己的信,她也要看。

兩女回到賣魚橋,姐妹們重逢,自然少不了一通熱鬧,入睡時份,程香與顏麗擠在被窩裡,折開吳輝那封信時,都有些失望,那封信,嚴格上說,並不能算是書信,而是吳輝寫給顏麗的藥浴藥方。

「果然是不懂情趣的蠻子!」程香感覺自己,又被那該死地蠻子耍了一回,再瞟了一眼,信紙上那雄渾壯闊的書寫體,咋巴下了嘴,哼聲道:「這蠻子的字......一定是找人代筆的......」

「吳家哥哥才不會呢......」顏麗小心翼翼折好,撫平,珍而重之地塞入枕下。

「你這小妮子,墜落了,沒救了......」程香伸出一根手指,戳了顏麗光潔地額角一記,翻翻白眼,「老娘懶得理你,老娘回房去睡覺......」

    ***

鳳尾街,吳輝院落。

這已經是兩女離開的第六天,也是鳳尾街解除戒嚴的第六天。

因為前陣子戒嚴的原因,鳳尾街的秋溪城選生,在賺取貢院積分方面,已經落後于其它城的選生。因此剛一解除戒嚴,許多秋溪城選生,都急吼吼地跑去領了任務,但吳輝卻沒有一點動靜。

看著在院子中站著《細柳經》洗髓篇的吳輝,高安與胖子坐在榕樹下唉聲歎氣,吳輝練起功來,氣血通達全身,身子殷紅,體內雷音陣陣,模樣像個怪物,很有看頭,但看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

「老財,你完事了沒有?趕緊的,來貢院都差不多快半年了,還是零積分,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胖子催促道。

「你胖子需要積分嗎?」吳輝吐出口氣箭,睜開眼睛,沒好氣道。

「呃......」胖子被吳輝噎得不輕,積分最大的作用,是為了向貢院兌換修煉的功法,還有七年後參加貢選,但對已經破罐子破摔的胖子,還真沒有什麼作用,「我這是為你與麵條著急!”

「也行,那你與麵條帶著我的腰牌去領任務吧。」吳輝解下腰間青sè地萬年船木腰牌,甩給胖子。

「老財,你......」吳輝如此痛快,高安與胖子反倒愣住了。

「任務你們倆商量著領,快滾蛋,老子忙著!」吳輝說著,抽出龍雀刀,舞起破鋒八式。

「麵條?」看吳輝不像是說笑,胖子不由得詢問似的看向高安。

「那就咱倆來,老財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咱們不能老指望著老財。不過,這任務,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孫氏與秋氏的傢伙,估計就等著咱們走出去送死。」高安言罷,微一沉吟,道:「咱們先去‘大廳’瞅瞅,看看這一個月都發佈了些什麼任務,有沒有合適咱們做的,要是沒有合適的,咱們就等下一個月的新任務。”

「行!老財,你慢慢耍,我與麵條去幹正事。」胖子沖著吳輝揚揚手,與高安連袂出了院落大門。

    ***

大廳,其實是一座塔,一座六層的高塔。

最底下的大廳,牆上掛著的任務都是最簡單的,也是積分最少的,諸如送信、收割莊稼之類的。

再往上一層的任務,便有了一些難度,商隊護送之類的,積分也相對更高,而到了高塔最高第六層,那裡羅列的,是被選生們戲稱為「百大殺場」的終極任務。

一百個任務,完成每一個任務都是十萬積分,也就是說,只要能完成其中一個,就湊足了參加貢選所需要的積分。

這一百個任務,有些已經放著很久了,七八屆下來,都沒有哪個天才去完成,有些則是這一屆出現的新任務。

一連往大廳裡跑了十多天,經過仔細地對比與分析,高安與胖子,最終用自己兩人與吳輝的腰牌一口氣領取了九個任務。

吳輝、趙河、王守義三人,無疑是現階段,最受矚目的三人。

趙河與王守義一直沒有動靜,吳輝終於出手領任務,消息傳出,整個貢院為之議論紛紛,不要說普通選生,就是貢院高層,也為之側目。

貢院zhōng yāng區域,是大離城選生下塌之所在。

王守義院落。

後花園中,今年十七歲的王守義,赤著腳,一身白袍,一手支著腦袋側臥于溪邊一塊平坦的大石上,一手端著本書冊,眼神在字裡行間穿梭。

四周寂靜,花海暗香浮動,藍天,白雲,白衣勝雪的王守義,與這天地成了一副靜止的畫面,寧靜淡泊。

王守義身形瘦削,一米八的樣子,臉容與他身形一樣瘦長,雙目細長。

最讓人感覺怪異的,是他有一隻誇張的大鼻子,鼻樑骨高聳,比常人高出一倍有餘,因此看到王守義這個人,最先看到的,應該是會他那只幾乎霸佔了半張臉的高聳鷹勾鼻。

王守義的相貌,實在談上什麼英俊,但他長髮飄飄,神情淡泊,細長雙目開闔間,閃爍著智慧與從容的光芒,仿佛天底下已經沒有任何事能難住他一般,自然而然,便有一股邪魅地吸引人的古怪氣質,讓人無法忽視。

事實上,在大離城的許多豪門小輩中,王守義素有「王家鬼狐」的稱號,詭詐多智,沒有哪個小輩膽敢招惹上鬼狐,就連與王守義齊名的趙河和孫光耀,也對他極為忌憚。

「義哥...義哥......」一個身背雙手大劍的魁梧少年,興沖沖地向這邊走來,人未到,聲已至。

「何事?」王守義眼睛不離書冊,連頭都沒有抬。

「義哥,吳家子出手了,今天在大廳領了任務。」魁梧少年毫不客氣地縱身躍上大石,有些激動道。

「哦?」王守義臉上閃過一絲訝sè,終於將目光從書冊挪開,沉吟道:「都領了些什麼任務?”

「共九個任務,商隊護送、狩獵熊膽、探察寒潭......」魁梧少年對於高安與胖子所領的任務,如數家珍。

王守義聽完後,嘴sè逸出一輕笑,又將目光對準書冊,搖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義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吳家子風頭強勁,可不是普通人。你不是對他評價很高,很感興趣嗎?」王守義如此模樣,魁梧少年有些急了。

「我能說什麼?吳家子這是在逗孫光耀玩呢。」王守義沒好氣道。

「逗孫光耀?義哥,你......我怎麼有些迷糊?」魁梧少年有些摸不著後腦勺。

「遇事別老這麼急吼吼,多用用腦子。這種只是貢院用來哄哄廢物的任務,他吳家子要是真的能看上眼,他也就不是我鬼狐所感興趣的吳家子了......」王守義哂然一笑,接著扭頭瞪眼斥道:「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沒事別來打擾我看書。”

“呃……”

魁梧少年為之傻眼,想不明白,吳家子既然瞧不上那些任務為什麼又要接?

要知道,既然接了,若是又放棄任務,或者是任務失敗,那可是要扣積分的,負一百積分就要被逐出貢院!這麼做,貢院也是為了防止,選生們不自量力,好高騖遠,接那些根本無法完成的高積分任務。

賣魚橋,顏麗院落。

「麗兒,大事不好了,那蠻子接任務了!」程香咋咋呼呼地撞門進入顏麗的臥室,急聲道。

「吳家哥哥接任務了?」正在臥床龜息功的顏麗,睜開眼睛,神情一愣,好奇道。

「是啊,那蠻子是怎麼搞的?平時看起來挺有腦子的一個傢伙,怎麼接個任務,卻弄得滿城風雨。他到底知不知道,孫氏的人,正等著他自投羅網。」程香氣極,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相信吳家哥哥會安排好的,小風也說了,吳家哥哥是最厲害的!」想起吳輝那有擎天之姿的偉岸身影,顏麗就心中篤定,況且自己這麼笨,剛接著任務,吳家哥哥會很忙碌,自己現在過去看望吳家哥哥,說不定會給吳家哥哥添麻煩。

「麗兒,你怎麼一點都擔心?外面都在瘋傳,孫光耀已經放出話來,要將蠻子剝皮銼骨......不行,咱們得馬上過去給那蠻子提個醒兒......」

程香急得在室裡亂轉,最後一咬牙,決定去給吳輝提醒兒,轉過身來,看向顏麗時,發現顏麗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俏臉一熱,聳聳香肩,攤手故做輕鬆道:

「我是看到我們家麗兒的份上,才想去給他提個醒,要不是麗兒,鬼才管他死活......咳,呵呵,麗兒你自己決定吧,我先去洗個澡......」言罷,轉身又急衝衝地走了。

颜丽:“......”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5 01:44
第三十章 玄能

鳳尾街,吳輝院落。

距離從大廳裡接了那九個任務,已經有半個月。

半個月來,吳輝還像往常一樣,跟只鐘錶似的,準時練功、吃喝,沒有一點要出任務的跡象。

眼看著,那九個任務的期限已經過了一半,要知道逾期不交任務,等同于任任務失敗,那可是要扣積分的。

高安與胖子很著急。

但吳輝還是那副老神在在地架式,若不是看吳輝眼神清澈,他每天這麼機械似的練功,話也不多,高安與胖子非當他走火入魔了不可。

終於,到了領完任務的第二十天,吳輝被高安與胖子煩得沒辦法,道出了心中的實情,原來,他根本就沒有做任務的打算。

得到這樣的回簽,高安與胖子當即傻眼。

心算能力過人的胖子,一下子就算出,這九個任務,各自以各人的名義,分別接了三個,全數放棄,自己要扣76個積分、高安要扣65個積分、吳輝則要扣84個積分。距離負一百積分,被驅逐出貢院的大限不遠了。

而高安則是額冒冷汗,幸虧當時接任務,已經充分考慮到,因為孫氏與秋氏的阻撓,從而會出現放棄任務的情況。若是當時自己與胖子,一時腦袋發昏,接了那些傳說中「百大殺場」的任務?那放棄後,直接會被扣任務積分的10%,也就是10000積分,那現在自己三人已經被貢院掃地出門了!

高安與胖子想罵娘,而在「zhōng yāng區域」某一個院落內的孫光耀,不但直接罵了,還將書房內的物什,砸了個狼藉。

恨不得啃食吳輝血肉的孫光耀,早早地就知會了家裡,派出死士進行埋伏,為了保險,吳輝三人所接的九個任務,全都做了安排,可謂面面俱到,無一遺漏。

結果,卻是吳輝根本沒有出任務的想法,如何不讓孫光耀怒發如狂?他吳家子欺人太甚!

有過這一次「慘痛」地教訓後,高安與胖子再不敢提「任務」兩個字。

時光如流水,不肯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片刻。

轉眼間,吳輝這一屆選生,來到貢院已經將近三年了。

近三年來,這一屆的選生,有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個個人長高了,舉手投足間也更成熟了。

當然,有些選生,近三年來碰了一鼻子灰,自知參加貢選無望,收拾行裝,主動黯然離開了貢院;有些厚著臉皮,賴著不走,開始自拋自棄,放浪形骸;有些則自知不足,開始奮勇爭先......

自然,也不乏聲名鵲起之輩,風頭之勁,甚至已經隱隱蓋過了,最開始名動貢院的吳輝、趙河、王守義三人。例如:現今積分榜第一,大離城豪門郭氏——郭存孝,他已經擁有了三十七萬積分,比積分榜第二名高出整整一倍還多,據傳,他已經通了十一個竅穴。

近三年來,貢院風起雲湧。

鳳尾街,吳輝院落。

將近三年了,吳輝同趙河、王守義一樣,沒有出過一次任務,足不出戶,沒有鬧出過一點動靜!

在許多選生看來,曾經鼎鼎大名的鳳尾街「吳輝院落」,是沉寂的,孤獨的。

深夜,高安提著一大壇酒,抬頭望了一眼,仰躺在屋頂上的吳輝,足弓一繃一送,高瘦的身形,如箭矢般shè出,鬼魅般的來到吳輝身旁,一屁股坐下,順手拍開酒罈封泥,仰脖灌了一氣,拋給吳輝。

「麵條,進展不錯啊。」接過酒,吳輝臉上有讚賞,只看高安身如柳絮,落地無聲,就知道他已經能很好地控制罡勁,怕是有八級戰士的水準了。

「你這算是嘲諷我,還是誇我?」看著愈發顯得從容與內斂的吳輝,高安沒好氣地翻翻眼睛,縱然跟吳輝身形不離,高安還是時刻感受著吳輝身上的變化。

剛入貢院的吳輝,渾身氣血蒸騰,鋒芒畢露,看起來就像是一頭yù擇人面噬的猛虎,有著一股讓人心顫的壓迫力。

而現在的吳輝,氣血抱成團,鋒芒內斂,整個人看起來,變成了一頭吃飽喝足,慵懶地臥在山崗上休憩的老虎,威風收起。

「老財,說來聽聽,你現在到底通了幾個竅穴?丹田竅穴開了沒有?謠傳那郭存孝都通了十一個竅穴,你要是比他通得少,那也太沒有面子了吧。」吳輝一路通暢,勢如破竹,那難倒萬千九級戰士的「第一個竅穴通」,對於吳輝來說,好像根本不存在,吳輝早已經跨入通玄境,高安是知道的。

問題是,吳輝到底通了幾個竅穴,其中最重要的「丹田竅穴」是否已經開了,只有丹田竅穴開,體內才能真正地存得住玄氣,才算真正地跨入「通玄境」,舉手投足間,玄氣翻湧,開山破石。

「這個很重要嗎?」吳輝沒好氣道。

「當然重要,別跟你媳婦兒似的,動不動就羞羞答答,趕緊講講。你都不知道,外面是怎麼說你的,說你老財不行了,痿了,明白不?」高安氣結道。

吳輝有些無奈,抬起右手,悄無聲息地,整只手掌突然一亮,冒起一層紅光,看起來就像是整只手掌都在燃燒,宛若一支火把,焰火突突,隨風起伏,映得左近一片赤紅,大放光明。

「玄氣!火屬xìng玄氣!老...老...老財,你丹田竅穴已開?」高安瞬間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吳輝手掌上搖曳的赤紅玄氣,結結巴巴道。

「嗯,開了有一陣子了。」收回外放的玄氣,屋頂重又被夜sè籠罩,吳輝心裡也是有些感慨,前世做夢都想的事,現在只用了不到三年,自己就做到了。

「老財,體內有玄氣,感覺,是不是與平時不一樣?」高安一臉羡慕,好奇地問道

「是不一樣。其實,在第一個竊穴通時,天地靈氣灌體而入,感覺就與九級戰士時不一樣了,那感覺就像長時間被關在一間密室裡,突然打開了一扇窗戶,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廣袤無邊的jīng彩天地。到了丹田竊穴開時,玄氣能在體內存貯,積小成多,感受著它每天都在壯大......嗯,用胖子的話說,就是每天都在存一把金幣,身心愉悅。」吳輝呵笑道。

「是啊,內外一體,勾通天地,通玄境,已經超脫了凡人的範疇。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的境界啊。」高安一臉嚮往。

「你天賦並不差,只要不放棄,跨過通玄的檻,應該不成問題。」吳輝鼓勵道。

「希望吧......」高安苦笑,心裡實在沒有多少信心,不知道有多少九級巔峰的戰士,就卡在這道檻上,終身無法寸進。

「好好幹!」吳輝拍拍高安的肩膀,起身望著遠處的燈火,淡然道:「我得離開貢院一陣子。”

「你出去幹什麼?」高安一愣。

「當然是去賺積分。」吳輝油然道。

「出去做任務?你什麼時候領的任務,我怎麼不知道?」高安訝然道。

「誰告訴你,做任務一定要先領任務?」吳輝挑眉反問道。

「也對,只要帶回任務物品,再領任務,一樣能完成任務,取得積分。」高安搖頭苦笑,是自己有些死腦筋了,「你什麼時候走?”

「下去收拾下包裹,待會就走。」吳輝說著,一個筋斗從屋頂翻下,穩穩地落到地上。

高安也趕忙跟隨而下,跟著吳輝進了臥室。

「老財,你......你這是哪裡學的?”

看著吳輝坐在鏡子前,翻出一堆零碎的物什,在臉上、脖子上、手上,左抹右塗,然後筋骨「劈嚦啪啦」一陣亂響,身高已經長到兩米出頭的吳輝,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身高一米八多,兩鬃斑白,一團和氣的中年大胖子,高安當即為之傻眼。

「我這種只能唬弄不懂行的凡夫俗子,若是玄士,我再怎麼改變身形都沒有用,他們認人,認得是你身上的一種氣息。」吳輝換了身衣褲,手腳麻利地,將巨大地龍雀刀,放入一隻黑sè地狹長木匣,再細細地在木匣上纏了棉布。

一隻包裹,一隻長木匣,背負在身,腦袋上,再擱上一頂毛皮氊帽......一個風塵僕僕地行腳商人就出現在高安眼前。

「老財,你就這麼突然走了,胖子與小跟班問起來,我怎麼說?」看著吳輝,高安問道。

「你就說我閉關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吳輝對著鏡子照了照,向高安點點頭,算是告別,身子一聳,穿窗而出,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老財你......」

高安一急,緊跟著翻窗而出時,屋外星光璀璨,涼風席席,已經失去了吳輝的蹤影。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0:00
第三十一章 刺殺秋律明

貢院是不設防的,因此,化裝成中年行腳商人的吳輝,輕易地就離開了貢院。

出了貢院後,吳輝辨別了方向,悶聲不響,迫虎步展開,專挑僻靜的小路,直撲牧海城。

在做那個前世被稱為「天上掉餡餅」的任務之前,吳輝還有一件事要做。

來貢院將近三年了,也就是說,秋溪城的瘟疫爆發也有三年了,現在應該陸續有人不藥而愈。

按照自己交給洪伯的方案,大姐會得瘟疫,而後慢慢「死」去,來上一次隆重的喪事。

可惜的是,洪伯並沒有按照自己說的辦,在他想來,哪有親弟弟咒自己姐姐死的,無君無父,這簡直不可理喻!因而,洪伯擅自將吳紫妍的「死亡」,改成了吳紫妍得了瘟疫,病入膏肓,借此推延與秋律明的婚事。

被洪伯這麼樣一改,可就苦了吳輝。這次離開貢院,直撲牧海城,吳輝就是來刺殺秋律明!

秋律明必須得死!

一旦確認秋溪城的瘟疫成了往事,而瘟疫也沒有想像中那樣不可阻擋,已經舉家牽到牧海城的秋氏,必將舊事重提,重新商定秋律明與大姐的婚事。

這顯然是吳輝極不願意見到的。

半個多月地晝伏夜出,餐風宿露,牧海城巍峨的城牆,已然在望,而吳輝鬍子拉渣,一臉風塵,愈發像一個行腳商人。

因為秋溪城瘟疫的原因,牧海城城門外,設起了幾個粥棚,粥棚前許多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的難民排起了隊伍。

遠遠地看著許多蓬頭垢面,跟前世在豐台郡看到的,差不離的難民,縱然吳輝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也是心下五味翻湧,臉sè陣青陣白。他們還不是最慘的,秋海城瘟疫漸漸消散,他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返家園,最慘的,是秋溪城內那一撥早已經死于混亂與sāo亂的平民,他們已經沒有機會迎來劫後重生。

佇足良久,吳輝吐出口濁氣,自嘲似的搖搖頭,緊了緊背上的包裹與盒匣,大踏步走向前方的牧海城。

牧海城的城門管制鬆懈,化裝成行腳商人的吳輝,堆起討好地笑容,肉疼地塞了城門衛一把銅錢,就得以進入城中。間接也可以看出,秋溪城的瘟疫已接近了尾聲,要不然,為了防止外人將瘟疫帶入城中,絕對不會有這樣鬆懈地城門管制。

牧海城很繁華,特別最近幾年「郡牧府」從秋溪城轉移到牧海城辦公,又有秋溪城的世家與富商大舉牽入,牧海城儼然已經取代了,秋溪城往rì在全郡的「主城」地位。

與吳輝想像中的一樣,牧海城隨處可見沿街乞討的乞丐,而且這些乞丐,幾乎都是秋溪城的難民,而且來到牧海城已經有一段時間。

這給吳輝的情報收集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入住客棧,三天時間不到,吳輝就從這些乞丐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

首先是關於自己吳家的,說起秋溪城的吳家,乞丐們無不肅然起敬,沒有吳家的資助,他們早已經餓死,根本到不了牧海城。只可惜,這麼好的吳家,卻生生被人欺負,吳家在牧海城的生意,全盤被挨千刀的世家秋氏接收,美其名rì:照顧!

秋氏這麼一個動作,令眾乞丐義憤填膺,原本吳家在牧海城的眾多店鋪門前,天天都會分派食物,或者是衣物,結果,卻因為秋氏的橫行霸道,生生夭折。眾乞丐認為,是秋氏斷了他們的一路生路,對秋氏自然恨之入骨。

其次,是關於秋律明的。

秋律明與李家小姐——李世琴戀jiān情熱,每隔幾天,都會在牧海城最豪華的「牧海園」中廝混。

得到這樣的消息,吳輝頓時從一個苦哈哈地行腳商,變成了一個背著包裹離家出走的富家大胖少年,入住牧海園。

牧海城是瀕海城市,是良港,造船業發達。而牧海園的地勢,就像是一條伸出海面的舌頭,狹長,三面環海,三面都是優質的沙灘,一面連接陸地,其上植被鬱鬱蔥蔥,面積有近千畝,吃喝玩樂設施完備,是牧海城最著名的銷金窟。

讓吳輝眼冒jīng光的是,在他入住牧海園的當天晚上,正坐在園中「海味樓」五樓一個雅間中享用海味,居高臨下,透過窗戶,就看到被秋律明長年包下的「天涯別院」的燈,突然亮了。

大約是兩個時辰後,就看到一身白衣,俊逸瀟灑的秋律明,從別院內走出。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媚視煙行的妖豔少婦,好像真是李世琴。

李世琴豔名遠播,早年下嫁于牧海城的一個海商,海商死後,她接收了海商的所有產業,據說夜夜無男不歡,沒過幾年,回到了秋溪城娘家,又與秋溪城許多世家子有染。

秋律明跟李世琴搞在一起,吳輝不無惡意地揣測,秋律明是瞄上了李世琴的財富。

李世琴雖然在行為上有些不檢點,但不可否認,她在經商上頗有天賦,海商死後,家道不但沒有中落,反倒是借助娘家的勢力,還有那些世家子姘頭的關照,在她的打理下,蒸蒸rì上。偌大的牧海園股東中,就有她李世琴的身影。

讓吳輝大感有趣的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對自己修為的自信,還是出於對牧海園的信任,這一對狗男女,身邊居然只帶著一個書童與侍女,沒有一個護衛貼身保護。

目睹兩人在馬廄內告別,分別鑽進一輛馬車內,離開牧海園,吳輝嘴角逸出一絲別樣的笑容。

這是吳輝入住牧海園的第七天。

秋律明與李世琴,終於又出現了。

食sè男女,**,剛進天涯別院的門,就激烈擁吻,跟兩頭餓狼似的,邊互相撕扯衣物,邊氣喘吁吁地走向臥室,直把兩人帶來的書童與侍女,羞紅了臉,忸妮地為兩人關上門。

臥室裡,鑲金嵌玉的大床上,脫得赤條條地秋律明,撲在同樣一絲不掛,大張**的李世琴身上,臀部一頂,「嚶嚀」一聲,李世琴喉嚨裡哼出歎息般的呻吟。

呻吟聲方起,一道赤紅的刀芒,就如同來自地獄深處一般,破開空間,悄無聲息地從粗大的橫樑上斬下,映得滿室皆赤。

變生肘腋,秋律明大吼一聲,右臂汗毛猛地炸起,一摟一送,就將身子底下驚聲尖叫的**玉體,挑向刀芒,自己則借力翻滾向大床另一側。只不過,翻滾下去時,一把漆黑的匕首,貫穿腦顱,登時斃命。

而撞向刀芒的**玉體,比秋律明更慘,直接被刀芒攔腰斷成兩截,鮮血與內臟流了一地。

說來話長,其實,只是在刀芒起滅間,就完成了所有事。

化裝成大胖少年的吳輝,面無表情地歸刀入鞘,彎腰收回插在秋律明腦袋上的墨匕,頭也不回,縱身穿窗而出,紮入窗外的海水中,迅速遁走。

發現秋律明與李世琴的死,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

秋律明的書童與李世琴的侍女,見已經是需要回去的時間,還不見秋李兩人出來,先是敲門提醒,而後高聲呼喊請示,最後壯起膽子推門而入,結果就發現秋李兩人已被刺殺。

兩人赤身**地,被刺殺在一起,這是秋家與李家從未有過的醜聞。兩家惱羞成怒,懸賞令一夜之間,通傳整個秋溪郡,刺客死活不論,報酬百萬紫金幣,就連能提供刺客確切消息者,也可以得到二十萬紫金幣。

吳輝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這百來斤,可以換成堆成小山的紫金幣。

入夜時分完成刺殺,吳輝一頭紮入海中,不斷地潛泳,直至第二天清晨,rì出時分,發現腦袋上方,出現了一大塊黑乎乎地yīn影,那是行駛在海面的海船,吳輝這才將腦袋探出海面,準備搭個便船。

但剛將腦袋探出,吳輝就被船上的水手察覺,同時,吳輝也看到了那鼓漲的風帆上,繡著紫sè地大大地「蒼」字,當即不由得一愣,心中苦笑,不知道說自己幸運好,還是歎自己倒楣。

這顯然是一艘「蒼門」的海軍主力戰艦,五桅布帆,長近百米的龐然大物。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1:22
第三十二章 人豔如花(上)

蒼門與離宗,主宰著東大陸「澤河」以東的這片大地,其它許多中小玄門,只能仰離宗與蒼門的鼻息。

蒼門與離宗,同為一流玄門,表面上和睦,但暗底裡的碰撞與齷齪,吳輝前世時,就有過親身體會。外出做任務,有好幾次,吳輝都與蒼門選生,發生過衝突。

「嗨,胖子,你到底想不想上船了?想上船就抓纜繩。”

一條胳膊粗的纜繩垂下,船幫上許多十七八歲的少年,將身子探出,圍觀海水中載浮載沉的吳輝,見吳輝發愣,其中一個有些不耐煩道。

「多謝!」吳輝心裡歎息一聲,伸手抓住纜繩,借力飛魚般躥出海面,躍上六七米高的船幫,踏足甲板。

「喲呵,胖子還是個練家子。”

「修為還馬馬虎虎,進入易筋階段,練出‘暗勁’了吧。”

「胖子哪裡人?怎麼稱呼?”

「我看這胖子好像居心不良,怎麼就會這巧,出現在咱們的航線上......」

“……”

一夥身穿武士服,兵刃在身的少年,圍住吳輝品頭論足。吳輝心裡不禁有些苦笑,果然與自己猜想中的一樣,船上除了水手,還載有許多蒼門選生,這是一艘外出做任務的選生船。

「飛哥?飛哥來了,大家讓一讓!”

「飛哥!”

「飛哥好!”

一個白衣飄飄,年約十六七歲,黑sè長髮披散雙肩,體態軒昂的少年,在兩個同樣身穿白衣,身材高挑,俏臉冷若冰霜的雙胎胞女選生簇擁下,從艙室內出來,排開人群來到吳輝身前。

少年很英俊,一米八多的個頭,面如冠玉,肌膚細膩,毫無瑕疵,櫻桃小嘴,眉毛纖細,若不是他胸脯平坦,還長有喉節,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貌美的少女。

少年嘴角噙著一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輕蔑笑容,一雙明亮的丹鳳眼,微微眯著,昂首挺胸,神情倨傲,打量人時,像是在打量一隻螻蟻,似乎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天生比他低一等。

「本人蒼門選生厲飛!」美少年上上下下打量吳輝半晌,突然瀟灑地一抱拳,含笑自我介紹道。

「厲飛?」吳輝心頭一跳。

蒼門厲飛,現任蒼門門主的親外孫,有關于他的傳說,前世的吳輝聽得太多了,他是蒼門這一屆選生中,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傳說,厲飛人豔如花,智深若海,身邊一對貌美地「冰雪雙姝」形影不離,羨煞旁人。他在選生期間,幹過最嚇人的一件事,就是策動蒼門海軍進攻「蛇盤島」,將蛇盤島上一夥蟠居多年的海盜,一舉攻破,最後還準確地判斷出,海盜頭子們潰敗後,乘船出海的逃跑航線,從而輕輕鬆松地將一船海盜頭子生擒,一次xìng地收割了近百萬蒼門貢院積分!

這件事,也被離宗的選生們,眼紅地稱為「天上掉餡餅」。

離宗的選生們認為,海盜頭子們乘船潰逃時,已是傷重垂死,不然的話,厲飛怎麼可能生擒得了海盜頭子中,具有玄徒修為的「金蛇」、「銀蛇」、「青蛇」三人?

眼紅的離宗選生們,認定厲飛是撞到了大運,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全然不顧,海盜頭子們之所以潰逃,全是出自厲飛的謀劃!

也難怪離宗選生們要眼紅,蒼門與離宗在這片大地上互別苗頭,蒼門貢院與離宗貢院,發佈的任務有30%是一模一樣的,特別是,「10萬積分」級別的那一百個頂級任務,更是有九成相同。

吳輝未卜先知,這一次出來,其實是想搶在厲飛之前,收割海盜頭子們的頭顱,從而一次xìng地得到足夠地積分,搶了原本屬於厲飛的「餡餅」,只是想不到,自己卻上了厲飛的座船。

「朋友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厲某人?」見吳輝神情有些古怪,厲飛挑眉懶洋洋道。

「厲飛,蒼門選生第一人,久仰大名。」吳輝聳肩道。

「胖子找死!飛哥的名號,是你隨便就能叫的!」圍觀的蒼門選生中,有人向吳輝怒目而視。

「朋友怎麼稱呼?」厲飛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眾人噤聲,輕笑著問道。

「鄙人周健!」吳輝一抱拳,信口胡謅了個化名。

「原本是周兄,周兄潛泳辛苦,入艙內喝杯熱茶解解乏,如何?」厲飛一臉chūn風,盛情道。

「多謝!」吳輝落落大方地點頭稱謝。

當下,眾人看著吳輝神情自若地與厲飛並肩而行,「冰雪雙姝」跟隨在後,旁若無人地進入船艙,不由得為之傻眼。

「這胖子什麼來路?居然能入得了飛哥的法眼!」厲飛的高傲,目無餘子,在蒼門內是出了名的,就算是蒼門的許多內門弟子,他都不屑一顧,何況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只有易筋境修為的胖子。

「這胖子不簡單呐!」有人已經注意到,方才吳輝與厲飛侃侃而談,厲飛罕見的熱情相待,那胖子不但沒有受寵若驚,反倒還一副本該如此的架式,受之泰然。

甲板上,眾人議論紛紛,船艙內,吳輝解下背上的盒匣,順手遞給雙胞胎姐妹中的姐姐「冰」,近兩千斤的龍雀刀藏在盒匣中,過後手,冰雙手一沉,隨即使力接穩,冰霜般凍結的俏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訝sè。

而吳輝與厲飛像是對冰的訝異,渾然未覺。

「望海茶,采自蒼山南麓那九顆老茶樹,每年也就能產幾斤,落到本人手裡也就幾兩,周兄嘗嘗。」厲飛肅手讓客,端起茶盅輕呷一口,神態優雅。

「味醇,形美,香高持久,好茶!」吳輝就那麼渾身濕露露地,安然落座,粗獷地端起茶盅仰脖一飲而盡,咂咂嘴,點點頭,隨即放下茶盅,游目四下打量起來。

艙室不大,六十多平米的樣子,但卻佈置得很雅致,擺件古sè古香,地上還鋪著名貴的玄獸地毯,只是女兒味濃郁,纖塵不染,乾淨得讓人有些拘束,還燃著一爐熏香。

「本人聞不慣海腥味,也就靠這些熏香打發船上的rì子了。」見吳輝注意上了香爐,厲飛自嘲地一笑,順手抓起玉壺給吳輝滿上香茗,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周兄可是常年出海?”

「有時吧。」吳輝信口答道。

「周兄誆我啊!徒手漂洋過海,可見周兄對大哲洋的cháo汐極為熟悉,此非經年老手不可辦到。」厲飛搖搖頭。

「我謙虛一下,難道不行?」吳輝目視厲飛,挑眉反問道。

「呃......」厲飛一愣,與吳輝大眼瞪小眼對視半晌,隨即失笑出聲,「看來,周兄還是個妙人!”

「彼此吧,你厲飛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難以親近。喔,對了,只是跟傳聞中的一樣,老兄你長得有些娘娘腔。」吳輝一臉誠懇道。

厲飛聽得當即玉臉一沉。冰雪兩人,則是立時黑了臉,怒視吳輝,斥喝道:「大膽!”

「冰兒,雪兒,你們倆退下!」厲飛鳳目微眯,盯著一臉無辜的吳輝,淡聲道。

「是,公子。”

兩人躬身告退,臨走時還不忘了,恨恨地橫了吳輝一眼。

退出艙室後,雪就大發嬌嗔:「姐姐,那胖子有什麼好的,渾身髒兮兮地,邋遢!他剛才喝茶還咂嘴,粗鄙!說話還大大咧咧,毫無顧忌......公子怎麼就會對他感興趣?公子可是從來沒有對人家凶過呢。”

「公子邀請他,自然有公子的道理。」冰心裡不由想起了那只盒匣,背著近兩千斤重的盒匣,那人卻像背著一根鴻毛,行動間落地無聲,舉重若輕,非擁有通玄境的修為不能辦到,而且必須是開闢了丹田竅穴,體內存貯有玄氣的通玄境小乘境界。

船行三rì。

第三rì黃昏,戰艦靠向了「飛書島」的一個港口。

飛書島取得其實是一個諧音,實為「飛鼠島」。整個島的形狀像一頭巨大的灰鼠。

在飛書島東面百余海裡處,就是被海盜蟠居,地勢狹長地蛇盤島嶼群,因此,從空中看,飛書島,就成了在「海蛇」追逐下,飛奔逃躥的老鼠。

飛書島幾百個平方公里,隸屬于蒼門蒼東郡治下,算是蒼東郡海外的一個小城。

戰艦停泊港口,吳輝就向厲飛提出告辭,厲飛也沒有為難吳輝,任由吳輝離去。

「飛哥,這胖子什麼來路?」一群蒼門選生立于港口,目送踩著金sè的夕陽,消失在飛書島深處的吳輝,其中一人好奇地問道。

「厲某人這個層次的對手,豈是你能過問的。」厲飛柳眉一挑,雙手背後,神情說不出的倨傲,「閒話休提,王將軍的艦隊現在在哪個位置?”

「回稟公子,王將軍已出海四rì,明rì黎明時分,就將合圍蛇盤島。」冰道。

「好,給王將軍發‘飛書’,務必做好隱蔽工作,按原計劃,第一時間發動襲擊。我等暫且入島歇息一晚,明rì觀賞王將軍勇破蛇盤,再立軍功!」厲飛目眺遠處的蛇盤島嶼群,臉上有些失望。

蒼門海軍已經出海四rì,但蛇盤島上的一夥匪徒,卻猶在夢中,毫無察覺,還真是一群讓人興味索然的廢物啊!

    ***

吳輝入島後並未多作停留,只在島上大吃了一頓,稍事休歇,就趁著夜sè,入了海水,潛泳向蛇盤島。

吳輝並沒有上蛇盤島,而是直接潛向了記憶中的「藏船洞」。

前世,蛇盤島三匪首,被蒼門海軍擊潰後,就是利用藏船洞內的快船,躥逃出海,最後被厲飛截住,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藏船洞,在前世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三匪首最後的掙扎,而是因為蒼門海軍攻破蛇盤島後,在藏船洞某一間秘庫中,找到了堆積如山的錢財,其中還有失蹤已久,前任飛書島城主的屍骸。

前世吳輝出海做任務時,在蛇盤島上停留過一個多月。

只是與記憶中的藏船洞不同,記憶中的藏船洞,早已經被蒼門海軍清空,而現在的藏船洞,位於懸崖底下的出海口處,一道鐵柵欄擋道,洞內黑燈瞎火,黑黢黢瞧不真切,唯有細小的魚蝦,隨著暗湧地海水,通過鐵柵欄進去來出。

吳輝也不急,龜息功運行,心跳幾乎停滯,不吃不喝,像一隻休眠的大海龜,就此伏在棚欄外的一塊海底礁石上,靜靜蟄伏等待。

也沒有讓吳輝等多久,第二天,島上就廝殺聲四起,鬧轟轟地,從天明時分折騰到rì落,掌燈時分,天空電閃雷鳴,海面上暴雨如注,洞穴裡頭,隱約有亮光透出,也有了人交談的聲音。

片刻,鐵柵欄徐徐升起,伏在礁石上的吳輝,就像是一隻被驚動的海底凶獸,緩緩地睜開眼睛,微微仰頭,借著閃電的亮光,冷冷地看著一連三艘快船,從柵欄內的洞窟內,魚貫而出,隨即分三個方向四散開來。

吳輝虎目微眯,功聚雙耳,傾聽半晌,虎目jīng芒一閃,扭頭看向最左邊的那艘快船,如出獵的虎鯊般,手足一撐,悄無聲息地離開礁石,追向左邊那艘快船。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1:53
第三十三章 人豔如花(下)

快船隻有一支桅杆,全長不過三十余米,形如梭,船尾有飛輪擊水,船舷兩側有漿。

耐著xìng子,在水裡跟出一段距離,吳輝心中了然,難怪前世厲飛能輕鬆生擒三匪首,船上氣血最強大的三人,重傷昏迷;次一等的,像是匪幫護法的四人,個個有傷在身;搖漿的八名匪徒,從氣血上感應,只是九級戰士,還未跨入通玄境。

當下,吳輝再不遲疑,從水中躥起,炮彈般破艙而入。

黑夜,風雨如狂,船在浪峰中拋跌,船上廝打聲,慘呼聲此起彼伏,天空電閃雷鳴,閃電亮光起滅之間,映照得船上慘烈搏殺的人影,宛如惡鬼,情形詭異莫明。

一會功夫過後,船上一派死寂,銀白地電光閃過,驚鴻一瞥間,就見吳輝手柱龍雀刀,挺立甲板,大口喘息,身上衣衫襤褸,憑添了幾道平滑的創口,一柄尖細的分水刺,穿透右腿。腳下甲板上,雨水混合著血水,殘肢狼藉。

低頭看了一眼,插在右腿上的分水刺,吳輝心裡不禁有些自嘲,還是有些自大了,搖搖頭,順手抽出分水刺,創口附近肌肉收縮,收住泉湧地鮮血,拖著龍雀刀進入艙室。

船室內也是滿目瘡痍,三個重傷昏迷,渾身佈滿奇異花紋,像是紋了身的大漢,橫呈牙床,不省人事。

正是蛇盤島三匪首!傳說中祭植了玄種的玄徒,每人價值10萬貢院積分!

這還是吳輝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玄徒,一如傳聞,玄徒身體表面的花紋,並非是什麼紋身,而是祭植了玄種後,短時間內身體無法與玄種融合,身體起的一種排斥反應,看起來就跟中了毒似的,身體表面肌膚變sè。

傳聞,當身體不在排斥外來的玄種,水**融時,「紋身」消失,才是玄修真正的開始,是為「玄士」。

刀光連閃,斬下三匪首頭顱,吳輝微一沉吟,又轉身割了艙室內四個次一等頭目的首級,四人加起來,也可以兌換十余萬貢院積分。

將七顆首級裹了背負在身,吳輝腳下玄氣一吐,身子下沉,在船底破開一口大洞,認准陸地的方向,潛泳而去。

身後,海水倒灌,船體開始傾斜,很快便消失在如狂的風雨中,沉入海底,滅了蹤跡。

    ***

第二天黃昏,吳輝上了岸後,並沒有進入「蒼東城」,找了口樹洞,原地調息了一晚,接著翻山躍嶺,直奔離宗貢院。

四天后,「界碑山」已然在望,翻過界碑山就是牧海城,也就進入了離宗治下。

正當吳輝心裡暗松了口氣時,界碑山山頂,一點白影,如蒼鷺般踩著樹梢,直瀉而下,須臾就來到吳輝身前。

來得正是白衣飄飄,嬌豔如花的厲飛!

「不知道應該稱你為周兄,還是吳兄?」厲飛背負長劍,負手立于樹巔,身影隨著樹梢的擺動,上下起伏,居高淩下,含笑目視下方的吳輝,狀如仙魔,好不飄逸瀟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吳輝一臉愕然。

「吳兄又誆我。本人很早以前就到過大離城,與大離城小輩中,最負盛名的趙、王、孫三人打過交道。趙河說得好聽點,是成熟穩重,不客氣地說,做事瞻前顧後,只是個守成之犬,難有大做為。孫光耀,剛愎自用,外寬內忌,難成大器。唯有人稱‘鬼狐’的王守義,還算是有些門道。本以為離宗這一屆選生,也就他王守義能上得了檯面,但卻出了個吳兄!”

說到這裡,厲飛不無讚賞道:「吳兄一入離宗貢院,就重創孫光耀,而後三年不鳴,但卻一鳴驚人,牧海城內秋家與李家那對jiān夫yín婦也是吳兄下得手吧?不過,吳兄錯就錯在搶了本人的‘果子’。”

「你這是在說我?」吳輝一臉迷茫,很是無辜。

「你?”

到了這步田地,吳輝還是裝愣充傻,厲飛不由得玉臉一沉,有些惱了,吳輝的化裝並不高明,再加上他背上那柄近二千斤的龍雀刀......當自己是瞎子不成?

「我承認我先前大大低估了吳兄。為了蛇盤島的三匪首,本人收集情報,聯絡各方,整整準備了一年,但吳兄卻只用了三四天工夫,就摘了三匪首的首級。吳兄讓我情何以堪?吳兄是否可以解我疑惑?吳兄是怎麼辦到的?”

「暫且保密!以後有空我請你宵夜,告辭!」吳輝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厲飛一愣,當即有些啼笑皆非,沖著吳輝快步急行的背影,揚聲道:

「若是本人傳出消息,三匪首已伏誅,吳兄猜一猜,離宗貢院會否刪去蛇盤島的任務?若是在吳兄趕回貢院之前,任務就已經刪去,吳兄現在背著的首級,做何用處?”

「老兄,說到底還是要做過一場,早說不就完了。”

吳輝卸下背上的盒匣與包裹,甩到一旁,大椎一跳,抖抖肩膀,身上「劈嚦啪啦」一陣脆響,衣褲暴裂,眨眼間,從一個大胖少年,變成一個渾身肌肉怒賁,身高兩米出頭,有扛山之資的雄健漢子。

厲飛不由得眼睛一亮,人言吳家子有誇父之雄風,身姿俊偉,此言不虛!

「老兄,我看你背上的那柄劍,好像是玄器。我看你也不是那種會占人小便宜的,不會仗刀兵之利,欺侮我一個有嚴重腿傷的傷患吧。咱們就徒手玩玩如何?」吳輝扭扭脖子,激將道。

「吳兄若是膽怯,可以束手就降,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甚至,若是吳兄願意,我可以保吳兄一個蒼門內門弟子的身份。」厲飛瀟灑地聳聳肩,反倒還對吳輝進行了勸降。

吳輝聽得心中苦笑,家世駭人,天資聰穎,又是這種憊懶的xìng子,他厲飛要是再闖不出名堂,那真是老天瞎眼了。

「老兄,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不但娘娘腔,還毫無風度,無恥之尤!放馬過來吧,吳某人就徒手跟你玩玩。」吳輝說到最後,背微弓,雙臂自然下垂,微微眯起虎目,臉容肅然,就像是一頭準備撲食的猛虎。

「呵呵,我喜歡吳兄徒手硬撼玄器,不自量力地悲壯行為......」厲飛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下手卻並沒有因為吳輝是徒手,自己勝之不武,就有所保留,汪藍地利劍出鞘,身子躍離樹梢,灑下滿天劍雨,當頭向吳輝罩下。

劍雨紛飛,宛若繽紛落葉,一瞬間,吳輝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突然間,就被轉換了空間,從寂靜山林,轉換到了冰寒地劍林中。左右前後,所有空間,皆被封死,除了硬撼,別無它途。

吳輝像是被震住了,毫無動作。

眼看著劍雨即將臨身,吳輝猛地一個激靈,虎目一睜,右手甩出,一記鞭手,狠狠地抽向劍雨最盛處,人隨手動,也跟著暴躥而出。

「鏘!”

吳輝那不知何時,變成漆黑如墨的右手手掌,像是經過計算般,jīng准地找到劍鋒,掌劍交擊,發出金屬般激銳地交鳴聲。劍雨立消,漆黑地手掌完好無損,厲飛不由地心頭一震,瞳孔微縮。

吳輝長笑一聲,得勢不饒人,一個「貼山靠」,搶進厲飛懷裡,爪肘膝蓋齊施,在方寸之間,對厲飛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貼身短攻。

厲飛一退再退,只是吳輝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咬住就不放,如影隨形。

一時間,兩個身影,就如同兩頭瘋狗一般,在林間空地上糾纏不休,枝葉山石橫飛,氣勁交擊聲與樹木倒塌聲,不絕於耳。

厲飛越打越鬱悶,自己一招料錯,招招錯,yīn險地吳家子跟個怨婦似的,死纏著不放,壓迫得劍勢根本無法展開,弄得只有招架之功。

此刻,吳輝其實比厲飛更糾結,這娘娘腔,簡直沒有天理,手上一柄玄器也就算了,他nǎi媽的,身上居然還穿著一件放出毫光,護住全身的內甲玄器!就算他娘娘腔是蒼門門主的親外孫,也不能如此無恥吧?擊中他這麼多拳腳,他什麼事都沒有,反倒還越來越有jīng神,自己卻是被內甲的反震力,弄得手腳生疼,這還怎麼打?時間一久,玄氣衰竭,自己必敗!

這是一場只會輸,完全沒有可能贏的比拼。

「公子!公子......」正當吳輝騎虎難下,心中糾結不已的時候,身後的密林裡,隱隱傳來「冰雪雙姝」著急地呼喝聲。

「喂,老兄,有人找你!”

吳輝心中一動,飄身後退,垂下酸麻地雙臂,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一臉真誠地看著厲飛,一副老兄你有事忙,我不打擾的架式。

「吳兄太客氣,能與吳兄一戰,本人受益匪淺,咱們接著來。」厲飛有意無意間一挺身,因為衣衫破碎,佈滿玄奧花紋地暗藍內甲,反shè著陽光,直晃吳輝眼睛。

「哪能啊?老兄rì理萬機,以後約個時間再行切磋吧。」吳輝裝模作樣地直搖頭。

「真的不繼續了?我看吳兄似乎意猶未盡啊。」看著吳輝吃癟的模樣,厲飛心中暗笑,皺眉道。

「別,我很盡興......」吳輝心裡直罵娘,表面上,卻還真不敢得罪現在武裝到牙齒的厲某人。

「那好吧。」厲飛聳聳肩,歸劍入鞘,道:「咱們這次算平手吧。”

「不,我認輸!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是我輸了。」吳輝惹不起有個好外公的太子爺。

「你在諷刺我?」厲飛柳眉一豎,「提著你那些臭熏熏地人頭,快滾蛋,不然,等他們過來,可就沒有本公子這麼好說話了!”

「謝了!”

吳輝不敢怠慢,背起盒匣與包裹,轉身就走,走出一段路,突然腳下一頓,停住腳步,頭也不回道:「娘娘腔,你雖然無恥,但人還真沒有想像中那樣難以親近。”

「混蛋!吳家子,我jǐng告你,再敢叫本公子娘娘腔,本公子一路追殺你到離宗貢院!」厲飛勃然大怒。

「公子!”

「公子,您沒事吧?”

林中兩個白sè的身影,如利箭般shè到,正是冰雪雙姝,兩女見及一地狼藉,還有衣衫襤褸地厲飛,不由得大急。

「別急,我沒事,倒是那吳家子...有些古怪啊......」厲飛身上的內甲,還有手中的利劍,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玄器,而事實上卻是自己外公親賜的極品「寶器」,與玄器有雲泥之別,但居然會被吳輝一隻肉掌擋下?

「飛哥!飛哥......飛哥您害我們好找......」

「飛哥,您怎麼樣了?這是誰幹的?好大的膽子!”

「好像還沒有走遠!飛哥,您給句話,我等......」

這時,當rì在戰艦上的蒼門選生大部隊趕到,圍著厲飛噓寒問暖。

「行了,本公子這種層次的對手,豈是你們可以輕狂的,你們追上去,也只配給他試手罷了。這次出來,就到此為止吧,雖然少了三匪首的首級,但從那些小頭目身上所得的積分,也足夠你們選取理想的修煉功法了。」厲飛擺擺手,很是大方。

「那飛哥的積分怎麼辦?三匪首的首級,可是飛哥早已經預定的。」眾人義憤填膺。

「本公子還需要積分嗎?只要時間到了,成為內門弟子,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厲飛聳聳肩,「走吧,回宗門。”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2:22
第三十四章 蟾宮(上)

離宗貢院。

鳳尾街,吳輝院落。

距離吳輝離開,差不多已經有兩個月了,浴室內,高安與洪風正緊閉雙目運行龜息功,泡著藥浴,門突然被人撞開。

高安眼皮也不抬,不悅道:「胖子,你就不能輕點,不知道我與小跟班正在練功嗎?”

回答高安的是「轟」然的聲響,像是有人傾金山,倒玉柱猛地砸進浴池裡。

高安皺眉,有些惱怒地睜開眼睛,就看到臉上鬍子拉渣,蓬頭垢面的吳輝,正站在浴池中扒拉身上的衣褲,當即瞪大眼睛,豁地從浴桶中起身,喜聲道:「老財!”

「二少爺!您回來了?」這時,洪風也發現了吳輝,同高安一樣,激動地從浴桶裡站起身。

「嗯,回來了。風仔,家裡最近有沒有來信?」吳輝問道。

「有!半個月前,爺爺來信說,秋律明死了!秋氏通知了大小姐,讓大小姐過去奔喪,結果......結果大小姐帶著三小姐四小姐,離家出走了,爺爺很著急......」洪風有些緊張地看著吳輝,擔怕吳輝無法接受,大小姐離家出走的事實。

「信封上有綠sè波浪線嗎?」吳輝虎目微眯,問道。

「嗯,有綠sè波浪線。」洪風點點頭。

「讓大姐出去散散心也好,呵呵......」吳輝聽得嘴角逸出一絲笑容,洪伯也是有趣,早幹什麼去了?早聽自己的,讓大姐得了瘟疫「死亡」,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多演一齣離家出走的戲。

「......」洪風聽得愣在當場,心裡愈發對神奇地綠sè波浪線感到好奇。

「老財,我力挺你家大姐出走,秋氏算個什麼玩意兒!老財,這差不多有兩個月了,你都去哪了?」高安跨出浴桶,跳入浴池中,來到吳輝身旁。

「說來話長,看到那包東西沒有?裡面是‘蛇盤島’三匪首,還有四個大頭目的首級。你與風仔,速度快點,帶上我的腰牌,還有這些首級先去賣魚橋,叫上顏麗,然後去‘大廳’領了蛇盤島的任務。這裡的首級可以兌換四十多萬積分,足夠我們三人均分。」吳輝張開雙臂,靠著池沿,向放在一旁的包裹呶呶嘴。

「蛇盤島三匪首?百大殺場?」高安與洪風聽得大嚇一跳,回過神來,高安忙不迭地跳出浴池,奔到包裹前,迅速解開。

「老財,這是蛇盤島的三匪首?”

時間長了,首級也只有在與厲飛分開後,吳輝粗糙地進行了防腐處理,因而高安現在看到的首級,腫脹的面目全非,很是猙獰,還散發著惡臭。

「放心吧,貢院既然發放了任務,自然有一套自己的鑒別辦法,真的假不了。你與風仔趕緊的,若是等貢院取消了蛇盤島的任務,那我就白忙了。」吳輝道。

「是喔!”

高安現在才想起來,吳輝離開時,根本沒有接什麼任務,看首級的腐爛程度,蛇盤島三匪首已斃命多時,一旦被貢院知曉,必會在第一時間取消任務,「小跟班,快穿衣服,帶上老財的腰牌,咱們馬上去賣魚橋找嫂子......老財,我們先走了!”

看著高洪兩人火急火燎地提著包裹奪門而出,餐風宿露,一路孤獨與疲憊的吳輝,心裡不得由有些溫暖,

    ***

大離城選生所在的zhōng yāng區域,王守義院落。

像往常一樣,後花園中,鼻樑骨高聳,相貌稟異,白衣勝雪的王守義,手裡端著本書冊,側臥在溪邊那塊大石上,細細看來,淡泊寧靜。

「義哥,義哥,這次真出大事了!蛇盤島三匪首一個不漏,係數被吳家子幹掉!大廳那邊都鬧翻天了!」身背雙手大劍,渾身肌肉虯結,身材魁梧的族弟王守寬,大呼小叫地急奔而來。

「你再說一遍!」王守義細長地雙目豁地睜開,jīng芒隱隱,有些驚疑地盯著王守寬。

「義哥,吳家子帶回了蛇盤島三匪首的首級,這是真的。要不,你親自去大廳看看。」王官運提議道。

王守義坐起身,擺擺手示意王守寬噤聲,雙眉緊蹙,心裡滿是震驚,低頭喃念道:「這怎麼可能?吳家子何等何能,居然能搶了‘娘娘腔’的任務......」

蒼門那個娘娘腔的能耐,王守義太清楚了。那娘娘腔,早就盯上了蛇盤島,吳家子居然能從他手裡......

「義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蛟寨’的任務還做不做了?都是義哥你,一直說不急,結果好了,被吳家子搶了先,做了‘百大殺場’的第一次。」被人搶了這一屆第一個成功地完成了百大殺場中的任務,王守寬心裡很糾結,也很不服氣。

「你給我閉嘴!」王守義瞪眼斥聲道。

「義哥,我的好義哥,蛟寨的任務,咱們都已經準備了快兩年了,蛟寨的一切,甚至是那蛟人匪首,每天穿什麼褻褲,咱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咱們出手吧,不然,咱們還會被趙河那夥人搶了先。」王守寬苦著臉,唉歎道。

「你嚎什麼?此事我心中有數,你給我滾蛋!」王守義不為所動。

「義哥你......整天看書,整天看書,早晚點,我會點把火燒了你的書房,不,我現在就去!」王守寬嘴裡哼哼著,轉身就走。

「你敢!」王守義大怒,看著負氣而走的王守寬,消失在拱門處,不禁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強脾氣,又死要面子的傻小子啊!

「吳家子......真是...高深莫測......」

    ***

貢府。

貢院之核心所在。

「大人,大喜!大喜啊!」一個年輕的執事,喜氣洋洋地推門進入院長書房。

「喜從何來?」滿頭銀白,仙風道骨的老院長,有些不悅地從書案上抬起頭來。

「蛇盤島三匪首梟首!大人您猜猜,會是誰幹的?」年輕的執事,膽子很壯,賣了個關子。

「哦?」院長眼睛一亮,沉吟道:「會是王家那個小傢伙?那小傢伙好像一直盯著‘蛟寨’的任務......」

「王守義,這陣子,一直都呆在貢院,哪會是他?」年輕執事笑著解釋道。

「我記得蒼門那個驕傲的小子,盯著蛇盤島已經很久了,除了王守義,本座倒是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從哪小子嘴裡虎口奪食?」老院長搖搖頭。

「吳輝!秋溪城選生吳輝!」年輕執事掀開了謎底。

「是他?怎麼可能?」老院長驚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老院長小瞧吳輝,吳輝絕對是這一屆最耀眼的明星之一,是個天才中的天才,老院長最看好的選生之一。但10萬積分那種任務,單憑個人是不可能會完成的,去了,只配送死,那種任務需要團隊協作,還需要宗門軍隊的協同。以吳輝的出身與家世,他如何使喚得動宗門的軍隊?

「大人,沒有想到吧?那小子僅憑一人之力,給蒼門的那些小傢伙好好地上了一課。看來,我們離宗貢院在大人的英明領導下,英才輩出啊。」年輕執事以吳輝為榮。

「還是有些......不太可能啊......」老院長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兩道雪白地壽眉蹙起,微一沉吟,手上亮起一團濕潤如玉,宛若實質地玄芒,注入書案上放著的,那件一尺來高的玉石「金雕擺件」,啟動機關。

「軋軋」聲響起,一旁的書架,應聲徐徐向兩邊打開,露出斜伸向下的階梯。

年輕的執事,神情有些激動,伸長脖子,貪婪地打量著階梯下的密室。

傳說中,只有每一任院長,才有資格進入的「蟾宮」,是整個貢院最神秘的所在。

有人說,蟾宮連通內門,直達天聽;有人說,蟾宮,其實是一個慘無人道的**解剖實驗室;也有人說,蟾宮無限廣大,是一個地下城......

眾說紛紜,但真正進入過蟾宮的每一任院長,卻都是守口如瓶,諱莫如深,不露一絲口風。

「嗯?」發現年輕的執事,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跟在自己身後,準備進入密室,老院長停下腳步,壽眉一挑。

「咳,老舅,就咱們倆呢,您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呃,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到什麼,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年輕的執事涎著臉,賭咒發誓。

「在貢院沒有人是你老舅,叫本座院長大人!」老院長黑著臉,冷哼一聲,伸手在書架上一拍,分開的書架,重又迅速合攏,將自己憊懶地外甥,擋在密室外。

「老舅,你就欺負自己人吧,你就欺負我娘去世的早吧......」年輕的執事,梗著脖子,憤憤不平,但卻沒有一點辦法,最終無奈地撓撓後腦勺,垂頭喪氣地離開書房,心裡卻跟貓爪子撓似的,該死的,那傳說中的蟾宮裡,到底會有些什麼?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2:32
第三十五章 蟾宮(下)

蟾宮內並沒有聯通內門的地道,也不是什麼無限廣闊的地下城,它只是一座橢圓形的空間,畝許,高四五米的密室。

密室正中建有一座石台,石臺上放著一盞碩大地玄晶燈,映照得整個密室如同白晝。

密室的牆壁上,開鑿出一個個如同蜂窩般,密密麻麻地「佛龕」,也就是用來放神像的那種小閣子。

但這裡的佛龕中,並沒有放神像,而是放著一個個兩拳大小地「黑sè玄晶球」,數量三千余牧,但卻只有九百多枚放著各sè各樣地彩光,餘下兩千多牧,一團漆黑,如同死物。

在這九百多枚發光的「晶球」中,分成三個檔次。

絕大多數,只是發出朦朧地彩光。但其中有四十多枚,不但有朦朧地彩光,內中還出現了幾個光點,煞是好看,但與最後那四枚最明亮地晶球比起來,又是黯然失sè。

那四枚晶球,有朦朧地彩光、密密麻麻地光點,內中還鶴立雞群地,都有一團「雲霧狀光團」在流轉,流光溢彩,玄奧莫測。

這四枚中,尤其是最左側地那一枚,凝聚地光點,密密麻麻,怕是有近百之數,幾乎等同于其它三枚加起來的總數,獨領風sāo!那晶球所放的佛龕一側,貼著一張符條,上書:秋溪城·吳輝。

而另外三枚的符條上,分別書寫著:大離城·王守義、大離城·趙河、大離城·郭存孝。

這就是蟾宮中最大的秘密。

人們只知道每一個貢院雙甲等選生,都會領到一塊萬年船木製作的腰牌,那腰牌上刻有玄陣,有凝神靜息地效果。但事實上,那腰牌與放在蟾宮的這些晶球,是成對的。

雙甲等選生將腰牌帶在身上,那腰牌無時無刻不在向「晶球」回饋著選生的資訊:選生身上通了多少個竅穴、是否已經開闢了最重要地丹田竅穴,甚至於,那選生,曾經到過什麼地方,此刻所在的確切位置等等......都在晶球上一目了然。.

晶球上出現的每一個光點,代表著一個貫通的竅穴,至於那團雲霧狀的光團,對應的,則是開闢了丹田竅穴後,體內存貯著的玄氣。

這些晶球,也是選生們結束貢院生涯,進行貢選時,內門那些大佬們參考的,最重要的資料之一。

換言之,宗門一再強調,對所有選生,不管是雙甲等,還是普通選生,一視同仁。而事實上,卻在入貢院的最初始,就已經被分了檔次,那些普通選生,在蟾宮中根本就沒有與其配對地晶球,對於他們,宗門基本上已經放棄,要想成為內門弟子,除非出現奇跡!

「二十三,三十一,四十七......九...九十八?好傢伙!難怪......」老院長凝神細數吳輝四人晶球上的「光點」,赫然發現,吳輝已經通了包括丹田竅穴在內的98個竅穴。

記得剛來貢院,那小子犯了事時,還只是個七級戰士,這才只過了三年時間,就通了98個竅穴。若是在餘下的四年時間裡,那小子依然能保持這樣的進度,那將極有可能,會在結束貢院生源時,就貫通全部365個竅穴,完成「大滿貫」。

老院長就任離宗貢院院長,已經有一百多年,在他的任期內,還從沒有出現過哪一位天才選生,能做到這樣的大滿貫。

「小子,可千萬別再讓我老人家失望了才好......」

上一屆穩坐首席的趙陽,原本是極有希望完成大滿貫,結果最後一年,那小子跑到大離城與人爭風吃醋,受傷而回,最終功虧一簣,到了貢選時,只完成了345個竅穴地貫通,老院長想起來,就有些啼笑皆非,現在的年輕人啊......

搖搖頭,老院長背著手,轉身離開密室。

    ***

鳳尾街,吳輝院落。

「回來了,回來了,老財,我們回來了!」推開院門,高安就扯起嗓子大呼小叫。同高安一起回來的,除了洪風,還有顏麗與程香。

「知道了!」吳輝此時已經刮了髮絲與鬍子,換了一身寬大舒服地睡袍,懶洋洋地坐在院子中的榕樹下,品著香茗,悠然自得。

「吳家哥哥!」顏麗背著兩柄標誌xìng地大板爺,大眼眸散發著喜滋滋地光芒,快步來到吳輝身旁,一臉崇拜與愛慕地看著吳輝,仿佛怎麼都看不夠。

「麗兒坐,程小姐也請坐。」吳輝伸手抓起茶壺,滿了四杯茶,邀請四人坐下聊。

「嗯!」被吳輝親昵地稱為「麗兒」,顏麗俏臉微醉,重重點頭。

高安與洪風自然不會客氣,大大方方地就座。唯有印象中,最潑辣地程香,此時有些尷尬與忸怩,神情訕訕然。吳輝不由得挑眉訝然道:「程小姐身體不舒服?或者是發現吳某又變帥了,害羞?”

「自戀的蠻子......」

程香沒好氣翻翻白眼,接著鳳目一瞪,梗起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式,大聲道:「我承認,我這次是占了你的大便宜,拿了你拼命賺來的積分。不過,我拿都拿了,再還已經不可能了,你想怎麼著?要命有一條!”

「麵條?」吳輝聞聽故作一臉茫然,扭頭詢問似的看向高安。

高安聳聳肩,不答。

「吳家哥哥......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提議讓高安哥哥,將積分給香姐姐的。香香姐很努力的,她現在已經進入了洗髓境,她一定會通竅的......再說,香香姐,也不白要積分,她已經寫信讓家裡寄些靈材過來,做為補償......」顏麗急忙為程香求情。

「二少爺,積分的情況是這樣的,三匪首‘金蛇’、‘銀蛇’、‘青蛇’,各10萬積分,分別給了二少nǎinǎi、高安、程小姐。餘下的四頭目,共有14萬積分,用了二少爺您的腰牌,扣除二少爺當初被扣的84個積分,二少爺您現在一共還有139916個積分。」洪風解釋道。

顏麗與程香現在都是10萬積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高安則是99935個積分,他同吳輝一樣,當初因為接了任務,又放棄,被扣過65個積分。不過,這少了的65分,不是什麼問題,就算是在貢院清掃大街,都能得到這65分。

「蠻子,你劃下道兒來吧!」程香一臉的視死如歸。

「你拿了就拿了吧,希望別浪費了那些積分才好。」被程香拿走的10萬積分,吳輝還真沒有在意,反正自已留著,也沒有什麼大用,無非是拿積分兌換一些兵器與靈藥,功法自己不缺。

「謝謝吳家哥哥!」顏麗松了一口氣,喜笑顏開。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浪費那些積分,我一定能臻達通玄境,參加貢選。我與麗兒都商量好了,這次來了,我們就不走了,你們怎麼練,我們也怎麼練,你們能吃苦,我們也一樣行!」程香道。

「隨你們了......」看著顏麗一臉渴求地看著自己,吳輝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程香與顏麗聞聽大喜,抬手習慣地擊掌相慶,一臉雀躍。發現吳輝有些古怪地看著失態地自己,顏麗的臉又紅了,低下腦袋,蟻呐似地結巴道:「我...我去買菜,準備晚飯......」

「麗兒,我跟你一起去,哼......」程香起身橫了吳輝一眼,挽著顏麗的胳膊,連袂出了大門,恰好撞上從外面聽到消息,興沖沖地跑回來的胖子。

「咦?兩位美女這是?要走?老財那傢伙發了大財回來了,晚上要讓他請客,下館子大吃一頓,兩位一起啊。”

「給老娘閃開!」程香伸手一撥,罡勁勃發,撥得胖子一個踉蹌,而後與顏麗揚長而去。

「他nǎi媽的,遲早點老子總會將你的屁股給摸了......娘們,太囂張...囂張個什麼勁......該死的,原來你們都在!老財,麵條,你們兩個傢伙怎麼說?發了大財,賺了這麼多積分,也給老子分一點?可憐老子現在的積分還是負的。」胖子興師問罪,罵娘道。

「行了,你小子要積分有什麼用?」高安沒好氣道。

「這不是用不用的問題,而是分髒不均的問題,你們必須從經濟上補償老子,一人來個百十萬紫金鈔吧。」比起積分,胖子還是比較喜歡金鈔。

「先欠著。胖子,你消息比較靈通,說說現在孫光耀與秋曉寒,都是一副什麼嘴臉?」高安一臉的惡趣味。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2:42
第三十六章 針毒(上)

「失聲!老財發大財的消息轟傳整個貢院,人人熱議,唯有孫光耀與秋曉寒居住的院落,突然間變得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怕是嚇傻了吧,嘿嘿。」胖子有些幸災樂禍,「不過,老財,你這一次還真是太誇張了,僅憑一人之力,踏平蛇盤島,神跡啊!我在報館剛聽說時,差點心跳停止。”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等著看好了,王守義他們過不了多久,一樣能完成百大殺場中的任務。」吳輝一臉謙虛,很是淡定。

「虛偽!”

胖子與高安齊齊翻白眼鄙視。

晚餐很豐盛,顏麗家傳的手藝,美味不輸于酒樓大廚jīng心烹製的菜肴。

只是在吳輝六人用晚餐期間,許多六人認識的,不認識地牛蛇鬼神,上門帶著大包小包地禮物前來拜訪,其中就有顏麗與程香在賣魚橋的那夥姐妹。因而晚餐還沒有用完,院落裡就人滿為患。

這樣的狀況,一連持續了十來天,最後吳輝不厭其煩,讓洪風在大門上掛出塊牌子,閉門謝客,情形才有所轉變。只是胖子有些不樂意,認為吳輝這麼幹,斷了他的財路,畢竟能來登門拜訪的傢伙,幾乎全都是世家子弟,送的禮可都不輕。

接下來的rì子,洪風依舊跟著胖子鬼混,增加自己的閱歷,吳輝、高安、顏麗、程香四人則開始發奮苦修。

特別是程香,她本來就比高安與顏麗進度要慢,此時更是咬緊牙關,要證明給吳輝看,自己絕對不會浪費那些來之不易地積分。

時光如流水,一年時間匆匆而過。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王守義與趙河,都完成了百大殺場中的一個任務,只是兩人在眾選生的心目中,還是無法與吳輝比肩,吳輝依舊是無可爭議地「半世榜」首席,兩人在完成任務時,死傷不少隨行的選生,並沒有像吳輝這樣單槍匹馬,而且還是零傷亡。

一年時間高安、顏麗、程香三人,都已經成為九級戰士,進展順利。但吳輝的進展卻有些不理想。

以前,吳輝一個月能通十來個竅穴,到了現在,一個月卻只能通三四個竅穴,雖說通穴到了最後會越來越困難,這樣的進度,已經不算慢了,保持這樣的進度,在結果貢院生涯時,極有可能完成大滿貫。

但吳輝很不滿意,這已經是自己進入貢院的第四個年頭,明年也就是自己重生的最後一年。

明年秋天,上古遺跡「恒河地宮」就會被人發現,然後吸引了各門各派無數玄修前往冒險,其中有一個只有玄士修為的三流門派弟子,誤打誤撞,通過一條捷徑,進入到地宮最核心處,得到了一件寶物。

結果,只過去了十天時間,那三流門派一夜之間就被東大陸雙霸主之一的超級玄門「天樞宗」滅門,寶物被帶入天樞宗,奉為至寶。

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寶物,那三流玄門,寧可被滅門,也不願放棄,吳輝想起來就心跳加速。

那條捷徑,在重生的吳輝心中,並不是什麼秘密,要想得到那件寶物,必須得趕在所有人發現恒河地宮,也就是在明年秋天之前,啟出寶物。

只是地宮兇險,自己的修為還太弱了。

想起,若是能得到那件寶物,對自己以後踏上玄修一途,所能起到的決定xìng的作用,吳輝就熱血沸騰。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經過幾天地慎重思考,重生的吳輝,最終還是無法接受前世的庸庸碌碌,為寶物計,決定拼命,對自身進行「針毒」,提升修為。

針毒,顧名思義,在纖細地銀針上鍍上特製地劇毒——鏽毒,插入封閉地竅穴,運行《細柳經》通玄篇中特殊的通竅功法,從而達到通竅穴的目的。

研究出這種方法的,是著作《細柳經》的那位無名撰寫者。

細柳經中分:鍛骨篇、易筋篇、洗髓篇、通玄篇。鑒於許多九級戰士終生無法通一個竅穴,無名撰寫者想出了一個這樣的辦法。

採用這種辦法,最難地是「鏽毒」地熬制,鏽毒的火候,要是出了問題,極有可能會弄巧成拙,給身體留下永久xìng地傷害,而且為了保持鏽毒地純淨,煉製時忌用普通地炭火,玄火最佳,因而鏽毒地煉製,非經驗豐富地玄醫不可辦到。

「胖子,你消息比較靈通,貢院內有沒有比較jīng通煉藥的玄醫。」吳輝一身青sè武士服,背著手,佇立于廊簷下,看著院子中高安、顏麗、程香站成一排,肌膚緋紅,站著《細柳經》洗髓篇,雷音陣陣,身形詭異地撥高又收縮,向胖子問道。

「zhōng yāng區域裡‘聖手齋’中有一個老頭,聽說煉藥很彪悍,只是那老頭脾氣古怪,不好溝通。」胖子毫無形象地坐在屋前的臺階上,抓著只蹄膀,啃得正歡,一雙放著光芒地小眼睛,卻猥瑣地不離顏麗與程香兩女誘人地**,此刻地兩女大汗淋漓,濕透衣衫,顯露出一身曼妙地曲線。

「那行,幫我去煉份藥。」吳輝點點頭,轉身進屋,出來時手上都多了一紙藥方。

「讓小跟班去,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嗎?」胖子不接藥方,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的「美景」。

「如果我告訴程香,你小子一雙賊眼不離她的胸臀,你猜,你將會去醫館躺多久?」吳輝挑眉道。

「老財,你這是誹謗!你這是造謠污蔑!」胖子大嚇一跳。

「我是不是在污蔑你,咱們倆說了都不算,還是交給程香來決定吧。」吳輝好整以暇道。

「老財你現在有進步,比老子還卑鄙無恥......行行行......算老子怕了你!這是藥方是吧?你什麼時候要?」胖子擦了把油手,接過藥方,罵娘道。

「越快越好,我現在就想要。不過,這藥容不得出一點差錯,否則會出人命的,你小子別玩大了,留點心!」吳輝囑咐道。

「放心!每到這種關鍵時刻,老子出馬,一準錯不了!」胖子擺擺手,起身啃著蹄膀,出了門去。

胖子走後,吳輝微一沉吟,又叫來了洪風,讓洪風上街買些銀針,還有用來排毒地蒸療藥材。鏽毒,毒xìng劇烈,縱然使用方法正確,也需要及時蒸療排出。

胖子辦事,果然跟他吹噓的一樣,效率很高,第二天夜裡就交給吳輝一隻筷子高地細脖圓肚玄晶瓶,瓶中裝著銀白地液體,宛若水銀,順帶著責問吳輝,他煉得到底是什麼狗屁倒灶的藥,那「老混蛋」,居然開口要價二十萬紫金幣!還不讓還價!

銀白sè,在燈光映照下,有金屬般亮光的鏽毒,無sè無味,《細柳經》中說最純淨。

吳輝不敢托大,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用「無根水」進行10倍稀釋,而後泡入一根銀針。

銀針浸入鏽毒,以肉眼可視的速度,迅速變成紅褐sè,像是被上了一層鐵銹,這也是「鏽毒」之名地由來。

吳輝也不急,一直到天明時分,方才啟出浸泡了一夜的銀針,用兩根手指拈著,湊到眼前細瞧,心中一發狠,搓撚著插入肋部「期門穴」,寸許長的紅褐sè銀針盡根沒入。

通玄境武者的身軀,敏感無匹,只是在一瞬間,吳輝就感到了劇烈地痛疼,仿佛插入的根本不是一根細若毫毛地銀針,而是一根燒紅的鐵棒,狠狠地插入肋部,疼得吳輝老臉扭曲,眼角直跳。

強忍著不用玄氣去祛毒,只是一會功夫,身體表面,就出現一塊塊紅褐sè地斑塊,四肢僵硬麻木,跟生了鏽似的,這症狀跟細柳經提到中的一樣,吳輝心中苦笑,這種方法能不能通穴,現在還不知道,但至少這鏽毒是煉對頭了。

吃力地挪動僵硬的腳步,只是從臥房到院子裡的這點路,就疼得吳輝額冒冷汗,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老財?”

「死蠻子!你昨天不是還好好地嗎?”

「吳家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你要不要緊?”

院子裡,高安、顏麗、程得三人已經開始晨練,看到吳輝跟得了重病的,腳步蹣跚,三人不禁大嚇一跳,不約而同地停下練功,著急地圍向吳輝。

「你們繼續......別管我...我練功......」吳輝擺擺手,鋼牙緊咬,在院子中開始一瘸一拐地行走,開始進行針毒過程中,配套地「飛絮步」修煉。

「老財這是在練功?」看著吳輝在院子裡,神經地移動腳步,每走一步,身子都在抽搐,高安不由得為之傻眼。

「吳家哥哥......」顏麗看著臉面扭曲的吳輝,感同身受,說著就要撲上前去阻止吳輝。

「麗兒別急!哼哼......別又被他騙了,看他能搞什麼鬼?」程香一把拉住顏麗,哼聲道。

「可是......」顏麗一臉著急。

「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不會尋死的。」程香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果然,三人看了半晌,還真如程香所說,吳輝這麼慢悠悠地在院子中「散步」,情形並沒有惡化,反倒吳輝渾身僵硬,走起路來,就跟在跳詭異地舞步似的,很是酷斃!

「看到沒有?老娘就說了,他不會尋死的,不用理會他,咱們繼續,早rì突破通玄境。」程香道。

“那…...那吳家哥哥,我們練功了,你要是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們喲......」顏麗還是有些不放心,看到自己囑咐完後,吳輝僵硬地勾勾腦袋,這才神思恍惚地接著練功,練功中,時不時地扭頭瞟上吳輝一眼,時刻關注著。

身如柳絮,隨風蕩;心寬似海,容萬物。這是飛絮步的總訣!

吳輝現在連邁步都困難,哪有一絲飛絮步中的瀟灑與輕盈。但吳輝卻毫不氣餒,虎目圓睜,艱難地踏出一步又一步,像是一部永不停歇地機器。

rì上三竿,「夜生活」比較豐富地胖子與洪風起床了,看到院子中艱難行走,像是正在承受莫大疼怵地吳輝,齊齊被嚇了一跳,胖子愕然道:「老財這傢伙,花了這麼大價錢煉毒,敢情是給自己使上了。”

「今天我不去報館,我要助二少爺蒸療。」洪風淡然道,這才明白,吳輝讓自己準備蒸療的藥材,是為了給他自己祛毒。

「行,你忙著......麵條,兩位美女回頭見。」昨天煉藥被「敲詐」了二十萬紫金幣,胖子覺得還是賺錢比較要緊。

「兩位,胖子好像知道點什麼。」看著胖子吃驚過後,便揚長而去,高安站著《細柳經》洗髓篇,腳下不動,扭頭向兩女道。

「男人故作神秘兮兮,老娘見得多了,沒一個好東西!」程香哼聲道。

高安啞然。

時間到了下午,吳輝還在堅持。

只不過與早上不同,吳輝身上的關節,像是全都鏽住了,身上肌膚大面積地出現可怖地紅褐sè,僵硬得如同一具屍體,良久才邁出一步,每一步踏出,渾身都在抽搐,體內像是有千萬把燒紅的小刀在切割,簡直就是酷刑,比千刀萬剮還慘絕人寰。就算是以吳輝的體質與毅力,也是疼得時不時地冒出就此放棄的念頭。

一步又一步,到了黃昏時分,吳輝成了一樽立在院子裡的鏽鐵雕塑,旁觀的高安、顏麗、程香、洪風目視吳輝,等了半晌,都沒有見吳輝邁出一步,但四人只是緊張地盯著吳輝,心底裡暗暗鼓勁,並沒有上前問候,因為吳輝那對佈滿血絲地虎目中,還燃燒著熊熊地鬥志,那是一種瘋狂的,能灼傷人的,讓人肅然起敬的鬥志。

吳輝還沒有放棄!

終於,在關節發出地「咯吱」聲中,吳輝放「慢鏡頭」般,緩緩地抬起腳,向前踏出,接著腳下一軟,身形像一塊石雕般,緩緩傾斜,眼看著就要僵硬地摔倒。早已經心急如焚地顏麗,搶先奔出,一把抱住吳輝,急得眼眸發紅:「吳家哥哥,你怎麼樣了?”

「老財,你不會真把自己玩死吧!”

「死蠻子......」

「快!抱二少爺去廚房!」洪風大急。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8 22:54
第三十七章 针毒(下)

厨房,自从高安、颜丽、程香三人跨入洗髓境,气血强大无匹,练功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一顿就能吞下两头羊,一顿吃完后,几天都不需要进食,人成了怪物,变得比蟒蛇还坚韧,厨房已经很少开火了。

此刻的厨房内,洪风早就准备好了一只人高的蒸桶,桶底一团玄晶火,桶中乌黑的药水,翻滚沸腾,热汽弥漫,整个厨房里充塞着一味药味。

高安也顾不上两位女士在场,三两把扯掉吴辉的上衣与裤子,只穿着一条亵裤的吴辉,就跟煮整猪似的,整个人被放入煮沸的药水中。

明明是沸水,但剛一放入其中,吳輝就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通達全身,體內的炙熱與刀割般的痛疼,一下子像是減輕了許多。

丹田裡的玄氣不在壓制,洶湧而出,流經經脈,帶動著藥力,就跟清道夫似的,不斷地體內的鏽毒通過毛孔排出體外。

原本跟生了鏽似的身體,像是漸漸被磨去斑斑鏽跡,重新煥發出絕世的光彩。

只是一個時辰不到,桶裡黑sè地藥水,就變成了紅sè,紅得像血,吳輝也坐在桶中睜開了眼睛,炯炯有神,不見一絲疲憊。

「吳家哥哥,你感覺怎麼樣了?」顏麗急聲道。

「沒事,體內的毒素,差不多已經排淨。」吳輝搖搖頭,咧嘴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

眾人這才長鬆口氣,高安不無好奇道:「老財,你到底在搞什麼?玩得自己半死不活。”

吳輝聞言微一沉吟,見一個個一臉渴望地盯著自己,也不在隱瞞:「其實,我給你們的<細柳經>中,還有一篇是關於怎樣突破通玄境的秘法,過程就是我今天做的。”

「有這種好事?效果怎麼樣?”

高安、顏麗、程香三人聞言相對一眼,心頭火熱。三人自問,自己不是吳輝這樣的變態,人人苦求不得的通玄第一穴,對於吳輝來說,仿佛根本不存在。

「效果很理想,我能感覺到‘天突穴’已經鬆動,通穴就在今夜。」見三人聽得一臉迷糊,吳輝只得無奈地向三人道出「針毒」與「飛絮步」的真相。

「好啊!老娘就說死蠻子不是好人,表面上看起來忠厚老實,實則滿肚子壞水。有這麼好的方法,居然一個人偷偷地用,也不告訴我們一聲,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咱們每天苦苦掙扎。」程香雙手叉腰,大聲責問。

「你們真的想試?」程香話音方落,高安也是面sè不善地準備罵娘,吳輝當即挑眉道。

「一切全憑吳家哥哥做主......吳家哥哥不告訴我們,一定有他的原因。」顏麗開始變得跟洪風一樣,對吳輝產生了一種盲目地信任。

「麗兒!你先一邊看著。蠻子,你到底教不教?」程香鼓起眼睛,擼起袖子,揚揚粉拳,威脅道。

「你們不後悔?到時別說我沒有事先jǐng告過你們,那滋味並不好受。」吳輝道。

「別跟老娘來這一套!你能做到的,老娘一樣能做到!」程香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麵條,你也是這樣想的......行,明早我給你們施針。」吳輝嘴角逸出一絲玩味地笑容。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的院子,很熱鬧。

吳輝、高安、顏麗、程香四人,施了針毒,在院子裡挪動僵硬地腳步。

顏麗邊走邊哭,邊破口大駡:「嗚嗚,死蠻子,混蛋蠻子......嗚嗚,死蠻子,混蛋蠻子......」

「哥哥三隻手哇,肥羊你大膽走啊......哥哥三隻手哇,肥羊你休走啊......喲嗨...喲嗨......喲喲嗨......」高安倒沒有哭,只是神經質地扯著脖子大吼,藉以分散身上被千刀萬剮般的劇疼。

“……”

顏麗沒有哭,也沒有狼嚎,死死地忍受了酷刑般的針毒,嘴裡咬出了血,卻渾然不知,心裡甚至還在傻乎乎地念叨,原來吳家哥哥昨天是在受著這樣的苦!據他說,自己三人現在用的是稀釋過百倍的鏽毒,而他用的,只是稀釋了十倍,他所承受的苦怵,比自己三人更強烈,但他卻哼都不哼一聲,吳家哥哥好偉大......

「程小姐,何苦來哉?你是大小姐,吃不了苦,可以放棄。」一上午程香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哭個不休,也罵個不停,弄得嗓子沙啞,吳輝不由得沒好氣道。

「瞧...瞧不起老娘......你才放棄!你全家都放棄!嗚嗚......死蠻子,混蛋蠻子......」程香眼淚鼻涕橫流,還兀自嘴硬,吳輝有些啼笑皆非。

「小跟班,你說真有這麼痛嗎?老財這傢伙有能耐啊,居然能將程老虎,弄得yù仙yù死,嘖嘖......」廊下,胖子端著杯茶在看熱鬧。

「......」洪風沒有說話,看著高安、顏麗的眼神,有些羡慕。

這是上午的情況,到了下午,顏麗與高安,已經沒有了力氣再鬼哭與狼嚎,只剩下有氣無力地呻吟。

一天!

兩天!

半個月!

被許多選生視為鳳尾街最神秘的吳輝院落,天天傳出這樣宛若瀕死地慘叫,個個只聽得毛骨怵然,卻又好奇心氾濫。

這就便宜了嗅覺靈敏的胖子,胖子在自己開辦的邸報上,以半個當事人的身份,用連載的形式,採取誇張地手法,開始披露「吳輝院落」鮮為人知的秘密。

邸報大賣。

可讓胖子糾結的是,只賣了三個月,高安與顏麗就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折磨,開始叫得不那麼賣力了,也不那麼慘絕人寰了,邸報的俏量開始縮水。胖子很有想法,準備再讓吳輝給兩人來點狠的,結果,吳輝人卻不見了,問了洪風,才知道吳輝離開貢院已經有兩天了。

三個月針毒,三個月酷刑,平均差不多每過兩天,就能通一個竊穴,使得吳輝離開貢院時,通的竅穴總數達到了236個。

通了如此多的竅穴,吸收外界靈氣的速度暴增,丹田裡的玄氣團無時無刻不在壯大著,幾乎一天一個模樣,但吳輝卻無法靜靜地享受這樣的提升。

已經是初夏,想到恒河地宮中的那件寶物,必須得出發了。

化成了苦哈哈地行腳商人,吳輝緊趕慢趕,一路餐風宿露,終於在半個多月後,過了「澤河」,進入了恒河流域。
ikk24524010 發表於 2012-12-29 15:53
第三十八章 上古地宮

恒河,也被稱為永恆的大河,從遙遠的上古時期,奔流到至今,未曾停歇。

滔滔恒河貫穿整個東西大陸,不知道有多長,其中澤河只是恒河的一條支流。

地宮所在的位置,是澤河與恒河交匯處附近,著名的「驪山峽」這一段水路底下。

驪山峽這一段水路,綿延百余裡,人跡罕至,四周群山起伏,如大龍酣睡。

兩岸懸崖峭壁,壁立千仞,雄奇險峻,直如鬼斧神工,水流湍急處,驚濤拍岸,「隆隆」濤聲宛若天公震怒。

吳輝風塵僕僕地趕到驪山峽時,正值黃昏,天際遍灑金輝,染得恒河像一條奔湧沸騰地金河,壯麗雄渾,撼人心魄,讓人歎為觀止。

傳聞地宮被發現後,驪山峽玄修雲集,那個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倒楣的三流門派弟子,被人擊傷,躲在一個山洞中療傷,結果好運地發現那個山洞,其實是地宮的某一個「氣孔」,因為時代變遷,地殼運動,形成了直達地宮核心的捷徑。

這也是吳輝的信心所在!

自己現在的修為,與那個受傷的三流門派弟子比起來,應該差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吳輝曾經領過一個搜索地宮的任務,期待著能撞上大運,來個奇遇,當時走的就是那條出了名後的捷徑。

因此,吳輝很快就找到了那口位於懸崖中段,曾經是那個三流門派弟子療傷的山洞。

只是與前世不同,前世吳輝來時,山洞附近人滿為患,地宮也早已經被最早的那一批玄修翻過一遍,吳輝是來撿漏的。而此時的山洞,洞口掩藏在繁茂地葛藤中,很隱蔽,若不是吳輝前世曾經來過,休想發現。

洞內yīn森森地,一團漆黑,吳輝解開包裹,從包裹內取出一盞拳頭大小地特製「玄晶燈」。

玄晶燈昏黃地光芒破開黑暗,可以清晰地看到,洞內怪石嶙峋,蛛網密佈。

微一沉吟,吳輝又從包裹裡取出一根筷子粗細,長有幾十米的細長鋼鏈,一圈圈地纏到手臂上。

與玄晶燈一樣,這條鎢金鋼鏈,也是在來驪山峽的途中,特意買的,鋼鏈一頭連著一個寒光閃閃地棱形槍頭,既可當繩索,也可以當鏈槍來使。

洞內四通八達,有叉道,有些地方因為地殼運動,出現了明顯的斷紋,吳輝邊凝神戒備,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不斷地向洞內深入。

大約是一個時辰後,前方出現了亮光,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吳輝心中一喜,加快腳步,緊接著眼前豁然開朗,滿目紅光,果然是到了記憶中的那條地底「熔岩河」。

寬達十余米的溶岩河,如同燒紅的鋼水一般,奔湧向前,散發著驚人的高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的味道。

再往下的路,就得跨過熔岩河,去往河對岸。

吳輝早有準備,抬手一震,纏繞在手臂上的鋼鏈,如同出穴的毒蛇一般,釘向對岸石壁,人也跟著蕩了而出,輕鬆拂過熔岩河上空。

接下來的路,不斷地深入地底,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如果一定要有說,那就是一種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孤獨與寂寥。

兩個時辰後,吳輝已經深入地底幾千丈,讓吳輝有些驚訝的是,眼看著再走百余米,出了前方的洞口,就是地宮最核心地「地下古城」。

記憶中那地下古城,也是與身後的洞穴一樣,一團漆黑,但現在看到的,卻偏偏有亮光透出,莫不是有人已經捷足先登?比自己還早到一步?

心下狐疑,吳輝跟作賊似的,趴下身子,全神戒備,小心翼翼地匍匐前進,爬到洞口處,吳輝並沒有第一時間將腦袋探出洞口,而是閉上雙目,功聚雙耳,凝神細聽,結果地宮裡靜悄悄地,寂然無聲。

緩緩地將腦袋探出洞口,入目的情景,不禁使吳輝瞬間瞪大眼睛,傻在當場。

這還是記憶中,一片廢墟的地下城嗎?

千余畝方圓,高幾百丈的龐大地下空間中,屋舍綿延,街道整潔寬敞。

空間的空中與地上,到處都是玄獸慘白地骨架,小的如山貓,大的如屋舍,最詭異地是,那些骨架像是有生命似的,每一具骨架腦袋中,都有一枚散發著各sè毫光的「獸晶」,骨架無聲地走動奔跑,飛翔嬉戲,只看得趴在洞口的吳輝頭皮發麻。

空間頂部,鑲嵌著無數玄晶,特別是最中心的那一顆玄晶,大如桌盤,純淨得像一團幽藍的火焰,被其它大大小地玄晶,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圍在正中心,散發了皇者的光芒,映照著整個空間大放光明。

這些都是真正的玄晶!並不是吳輝等人平時用來點燈、燒火地「假玄晶」。

吳輝等人平時用來點燈與燒火地玩意兒,其實是一種玄晶的伴生礦,只是模樣像極玄晶,因而民間習慣xìng地也將其稱為玄晶。

真正的玄晶,吳輝前世與今生加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乾咽了口唾沫,吳輝從頂部無數地玄晶上收回目光,低頭居高淩下,看向地下城正中,那座近百丈高的黑sè石塔。

傳說那三流門派弟子,得到的那件寶物,就供奉在石塔最高一層的空間裡。

寶物就在眼前,吳輝趴在離地近兩百丈高的洞口,眯著眼睛沉吟半晌,伸出右手,五指一扣,玄氣一吐,硬生生地從洞壁上抓下一塊人頭大小地岩石,振臂甩向空中一隻雕類的骨獸。

百十米的距離,以吳輝的手勁,人頭大小地岩石,就跟出膛地彈炸似的,jīng准至極地擊中雕類骨獸的腦袋,「啪」地一聲,岩石炸成碎片,而那雕類骨獸卻完好無損,只是在空中打了個踉蹌,便穩住身影。

吳輝當即一愣,以自己的臂力,就算是jīng鋼,也會被砸出個凹坑!前世那個倒楣地傢伙,是怎麼在無數骨獸的包圍中,得到寶物的?不要說他一個受傷的玄士,就是一個鼎盛時期的玄師,怕是也無法在這樣密集地骨獸群中,全身而退。

也就在吳輝愣神地當兒,那被突然襲擊的雕類骨獸,穩住身影后,腦袋中獸晶大發光明,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張開嘴無聲地尖嘯,如閃電般撲向趴在洞口的吳輝。

「轟」然大響,塵士飛揚,無數地碎石,往下墜落,硬生生地在山洞上撞出一個大坑,饒是吳輝向洞內退得快,也被飛濺地碎石,shè得生疼。

更讓吳輝大吃一驚的是,那龐大地雕類骨獸,被撞得倒跌而回後,穩住身影,又兇猛地shè向洞口,轟隆地撞擊聲不斷響起,一下子就驚動了空間中所有的骨獸,地上跑的,攀附著山壁,瘋狂地湧向近兩百丈高的洞口,飛翔在空中的骨獸,則學著雕類骨獸的樣子,直接俯衝撞擊。

亂石崩飛,地動山搖,只是一會功夫,原本直徑只有米許的洞口,就被撞塌成了一口巨大地窟窿,已經有身影細小地爬行骨獸湧入,吳輝返身撒退就跑。

聽得身後洞穴裡,傳來萬獸奔騰般的轟隆聲,吳輝心頭突地一亮,不驚反喜,暗忖:原來當初那個倒楣的傢伙,是這麼搞定這些恐怖地骨獸的......

完全可以想像,當初那個倒楣傢伙,好運地通透氣孔,直達地下城後,應該也跟自己一樣,趴在洞口,砸出些東西試探,惹得無數骨獸瘋狂追殺,結果那些毫無神智地骨獸,迷失在了四通八達地洞穴中,無意中,就破解了,看似無解地死局。

不停地飛奔,吳輝比來時更快,只是一刻多鐘的工夫,吳輝就跑到了熔岩河旁,也不用鋼鏈,足弓一推,如猛虎過澗,輕鬆跨過熔岩河後,吳輝回頭看了一眼來路,發現效果出奇的好,已經有追得急的細小骨獸,急奔而出,在熔岩河上空劃過一條抛物線,墜落河中,被奔湧地岩漿帶往不知名地深處。

吳輝心裡暗道可惜!可惜了那些骨獸腦袋中的獸晶!要知道,就算是最低品階的獸晶,也值上百枚標準玄晶。

只有十余米寬的熔岩河,無法阻擋眾多骨獸的腳步,掉入熔岩河中的,只是極小一部分,吳輝不敢停留,再次奔逃。

等到身後再沒有骨獸時,吳輝停下腳步,這才發現自己一頓瘋狂,距離位於懸崖中段的隱蔽洞穴口,已經不遠了。

聽著漆黑一團的地底,時不時地傳來骨獸們胡亂撞擊山壁的沉悶聲響,吳輝心頭一突,驪山峽雖則人跡罕至,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哪個玄修從驪山峽上空飛過,發現地底不斷地撞擊聲,覺得有古怪,停下來看個究竟,那自己就成了為他人作嫁衣的倒楣蛋。

但就算是這樣,吳輝也只能無奈地選擇在原地,打坐了一夜。

吳輝在等,也必須等,出來時的通道擠滿骨獸,吳輝要等到它們散去,迷失在迷宮般的洞穴中,方好進入地下城取寶。

一夜過去,漆黑的洞穴中,靠著洞壁盤坐的吳輝,睜開眼睛,功聚雙目,兩隻眼珠子就跟通了電的燈泡似的,shè出幾尺長的毫光,宛若兩朵鬼火,突然出現在黑黢黢地洞穴裡頭。

側耳傾聽,果然,一夜過去,地底的撞擊聲小了許多,也更分散了,吳輝不再遲疑,解下龍雀刀握在手中,定定心神,大踏步走向洞穴深處。

走了不過半刻鐘,頭頂突然一股惡風撲下,吳輝想也不想,雙臂肌肉猛地炸起,一記挑撩劃出,鋒利地刀刃與慘白地骨胳擦過,躥出一溜火星,發出金屬碰撞般的交鳴聲,同時,突襲的山貓類骨獸,也被大力的龍雀刀挑飛,「轟」地一聲倒撞回洞穴頂部,重又跌落在地。

讓吳輝皺眉的是,自己順手一記挑撩,怎麼說也有幾萬斤力,如此大力,再加上龍雀刀的鋒銳,就算是一大塊jīng鋼也會被剖成兩瓣。

但眼前這跟普通山貓差不多大小的骨架子,受此重擊,跌落在地後,腦袋中的獸晶一亮,骨架上因重擊而來的裂痕,恢復如初,甩甩身子,後肢頓地,複又向吳輝迎面撲來。

破鋒!

玄氣外放,龍雀刀身上躥起火紅地刀芒,以力劈華山的架式,破開空氣,吳輝使出全力轟然向骨獸腦袋斬下,只聽「鏘」地一聲,頭骨暴裂,頭骨中的獸晶暴爍,還來不及修復創傷,就已熄滅,連同骨架一起,一同化為灰燼。

吳輝心裡一愣,這才明白,骨獸腦袋中的獸晶,實則能量有限,已是強弩之末,難怪這些骨架只有肉搏之力,而無遠攻能力,若是真正的玄獸,動輒就是風雨隨行,雷電佈道,哪會如此容易對付。

骨獸腦袋中誘人的獸晶,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吳輝當即便死了挖獸晶的心思,接下來的路,能避則避,能繞則繞,非到迫不得已,絕不與骨獸死磕。

因此,吳輝行進的速度,一下子便快了許多,三個多時辰後,便又回到了連通地下城的那個直道口。

讓吳輝皺眉的是,百余米長的直道,被撞塌了一半,但那些體形龐大的鳥獸骨架,依然無法進入狹窄地洞穴,因而,地下城內還有上百頭體形龐大,實力看起來也是最強勁地鳥獸骨架,虎視眈眈。

一旦進入地下城,還是會被上百頭骨獸圍攻,對自己來說,情形依舊嚴峻。

吳輝雙眉越鎖越緊,一定還有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還有如此多的鳥獸骨架留在地下城,前世那個三流門派弟子,若是這麼直接沖下去也一定會被撕成碎片,他一定是用了什麼取巧地方法。

思索的目光,一遍遍地從那些碩大猙獰地骨架上掠過,驀然,吳輝心頭一亮,虎目倏睜,盯上了地下城內的那些建築,沒錯!骨獸如此暴動,卻沒有毀壞地下城內一處建築,仿佛這些骨獸亙古就存在,為了保護這些建築,不受外來者侵犯。

「原來如此......」

吳輝眯起眼睛,凝神靜息,脊背弓起,就像準備捕食地猛虎,功聚雙耳,將五感極力放開,就連最微弱地空氣流動都不放過,瞅准空中一隻飛行龍獸,撞擊岩壁後,倒跌的當兒,身影猛地撲出。

洞口距離地面近兩百丈高,再加上人在空中,為了加速下落,又使了個「千斤墜」,因而吳輝轟然撞進一幢兩層民居時,縱然shè出了鋼鏈掛上一處簷角卸力,落地後又成了滾地葫蘆,也是撞得五臟移位,一口鮮血噴出。

顧不上察看傷勢,就那麼躺在撞得塵土飛場的地板上,通過層頂撞出的大窟窿,看著從空中俯衝而下的許多飛行骨獸,到了接近屋頂時,果然是一個拆身,滑翔而過,不敢毀壞屋舍分毫,吳輝臉上不由得露出果然如此地笑容。

從屋頂上收回目光,吳輝撐起手肘,在彌漫地塵士中,游目四顧,發現屋裡已經很久沒有住人,積了厚厚一層塵灰。更誇張地是,屋裡的一切擺設,都已經腐朽敗壞,光是自己掉下來帶起的氣流,就將室內的一切盡皆化成糜粉,只留下光禿禿地牆壁與屋頂。

定睛細看,可以發現牆壁與屋頂都有玄陣的痕跡,吳輝心中暗自駭然,奢侈到用桌盤大的極品玄晶用來照明、豢養玄獸無數、弄個住房都畫玄陣,如此大的手筆,當真駭人聽聞。

只是,再怎麼輝煌的曾經,也經受不住時間地侵蝕,一切都歸了塵土。

搖搖頭,吳輝運功匆匆處理了下傷勢,傷勢說重不重,但要完全復原,也需要幾天時間。只是地宮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吳輝已經等不了了。

方才落下時,吳輝就已經瞅准了,正中那座「黑sè高塔」地位置。

當下,吳輝沒有一絲毀壞古物地覺悟,遇牆破牆,遇門破門,在滾滾塵煙中,直沖高塔,弄得一群骨獸焦躁不已,怒飛急奔,如熱鍋上的螞蟻,卻發不出一聲怒鳴。

高塔孤傲dú lì,四周是一個頗大地廣場,吳輝躲在離高塔最近一幢民居裡,試探著shè出龍雀刀,原本還以為高塔在地下城中地位特殊,會堅固一些,哪想到直接被shè出的龍雀刀,在塔身上撞出一口大洞。

等了半晌,也沒見高塔內弄出什麼要人小命地機關,吳輝不再遲疑,在眾多骨獸地堵截中,發力奔過廣場,團身撞進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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