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寶瓶
與那些民居不同,高塔內空無一物,只有地板上鋪著的厚厚塵灰,彰顯著歷史的滄桑。近百丈高的石塔,每一層都是如此,吳輝也沒有心思去細究,懷著激動地心情,直奔傳說中的高塔最高層。
最高層,近三十平米的方室內,正中一塊齊人高,腰身粗,無sè透明玄晶柱,柱上放著一隻圓肚細頸地黑sè瓶子。
那瓶子不過三寸來高,頸脖細如手指,無蓋,通體黑乎乎,像是由一整塊墨玉雕鑿而成,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它。
看看腰身粗的玄晶柱,再看看柱端地「黑瓶」,好半晌,吳輝「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
黑瓶是什麼寶物,吳輝不知道,但那無sè地玄晶柱,吳輝卻有過耳聞。傳說,有一種玄晶被稱為「聖玄晶」,無sè透明。聖玄晶中的能量最純淨,而且它是無屬xìng的,除了可以用來修煉、煉器,它甚至還可以用來入藥。
強忍心中的貪yù,吳輝疑神疑鬼地四下細細打量起來,良久,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後,一咬牙,伸手抓上柱端地黑瓶。
手剛握上瓶身,吳輝渾身猛地一震,直感覺自己丹田裡,原本就不多地玄氣,像是某種受到號召,直泄而出,吳輝都來不及驚呼出聲,只是在一瞬間,就被詭異地瓶身吸個一乾二淨。
然後,整只黑瓶,在吳輝地瞠目結舌中,驀然消失,循著手部經脈,進入體內,最後來到了自己丹田中。
「見...見鬼了......」
吳輝就像突然被人封穴了一般,右手保持著前伸的姿勢,眼珠子亂轉,等了半晌,發現黑瓶消失後,也沒有發生諸如高塔,或者空間崩塌地詭異事件,當即閉上雙目,展開內視。
馬上就發現,自己有麻煩了,不管怎麼弄,都無法將黑瓶再次驅除出體外,不像融入手腳四肢的墨匕,收放由心,黑瓶就像是在丹田裡紮了根,紋絲不動。更嚴重地是,它像是一頭喂不飽地凶獸,調息得來多少玄氣,它就吸收多少。
這種情況,像極了傳聞中用玄能祭煉玄器的情形。只是祭煉玄器,都是將玄能外放到體外來進行,絕對不可能出現玄器霸道地紮根丹田,來多少,它就吸收多少的情況。
黑瓶這麼一搞,就相當於,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都會成為它的奴隸,調息得來多少玄氣,盡數被它吸引,體內存不住一絲玄氣。
若是在平時,也就算了,若是在兩年多後的宗門貢選上,自己體內若是沒有一絲玄氣,那就是個笑話!不要說成為內門弟子,就算是外門弟子都沒有自己的份。
體內沒有一點丁玄氣,渾身竅穴卻通了好幾百個,那只會是一種情況,你的體質是傳說中被眾神所遺棄地「漏體」。
漏體百萬中無一,而且事先很難察覺,只有進入了通玄境,開了丹田竅穴,一開始還能蓄存玄氣,但練著練著,突然間就漏了玄氣,就跟突然被人廢功似的。情形與現在的吳輝,幾乎一模一樣。
吳輝心裡有些發苦,自己現在這模樣,太讓人產生漏體地聯想了。
可這又能如何?
沒有完成玄種的祭植,成為玄徒,也就無法直接吸引玄晶中的能量,光靠自己調息得來的微弱玄氣,真的可以在兩年多的時間內,成功祭煉完丹田裡這只詭異地黑瓶?
黑著臉睜開眼睛,退出內視,吳輝輕歎了口氣,定定心神,張開雙臂抱上「聖玄晶柱」,肌肉墳起,發力一撥。
聖玄晶柱離開地板,「隆隆」聲響起,高塔搖晃,就跟鬧地震似的,牆壁開始龜裂,高塔崩坍,吳輝心裡一驚,扛起聖玄晶柱,趕忙破塔跳出,在開始崩坍地塔身上多次借力,身影直瀉而下。
在塵煙滾滾,亂石崩飛的塔身崩坍中,吳輝落地後,就開始狂奔,狂奔過塔身下的廣場,撞進一幢民居,回頭再看,就見那些原本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的龐大骨獸,盡皆匍匐在地,露出一副臣服地姿態,就算被崩飛地亂石砸中,也不不敢動彈。
從來沒有聽說過,聖玄晶,還能讓玄獸臣服的能力,聖玄晶只會令玄獸瘋狂爭奪,那麼問題一定出在自己丹田中,那只神秘地黑瓶身上!吳輝心裡暗自震驚,這黑瓶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回過神來,吳輝試著走出民居,那些骨獸依然匍匐在地,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
吳輝心裡暗喜,抬頭將目光對準地下城頂部,鑲嵌著的無數玄晶。
經過時間的沖刷,這些玄晶雖然耗去許多能量,但依然像那根聖玄晶柱一般,還有許多剩餘。
原本吳輝異想天開,還想指揮著那些骨獸載自己升空,挖取玄晶,結果試了在心裡默念,還有手舞足蹈,它們依舊不為所動。
吳輝只得親自上陣。
少去了骨獸地威脅,吳輝借助鋼鏈與墨匕,手腳並用,攀岩而上,有選擇xìng地撬下一塊塊火屬xìng與雷屬xìng玄晶。
吳輝這是在為將來打算,自己本身是火屬xìng玄修,將來祭植了那牧雷火雙屬xìng飛虎玄種後,會增加雷電的屬xìng。雖說其它屬xìng的玄晶,也可以用來修煉,但效果絕對沒有用火屬xìng與雷屬xìng的玄晶來得快捷方便。
吳輝很有想法,用墨匕在整塊的大石上,淘挖出一隻棺材模樣的石槽,用來裝載玄晶。
就像是一隻準備過冬蓄糧的松鼠,吳輝一趟趟,不辭辛勞,樂此不疲地向洞穴外頭運送玄晶,而後覓地埋藏。
這樣的運送一直持續了七八天時間,到了第九天夜裡,吳輝發現驪山峽上空,出現了幾道禦器飛行的玄修身影,立即果斷放棄,潛身而走,遠離驪山峽。
忙著搬運玄晶,時刻注意著有沒有玄修進入驪山峽,神經緊繃,心無旁騖,但離開了驪山峽後,心中松了口氣,吳輝又開始為丹田中的黑瓶感到糾結。
返回離宗貢院地途中,吳輝幾次停下來覓地潛修,都無法將黑瓶驅除出體外,情形與在高塔中,剛得到它時,一模一樣,體內玄氣被它吸收得點丁不剩。無奈之下,只得接受自己現在是廢物的事實。
一個多月後,吳輝回到鳳尾街院落時,夜已深。
讓吳輝有些意外的是,星夜下,高安、顏麗、程香三人,還在院子裡艱難地行走針毒後的飛絮步,三人俱都汗濕衣衫,眼睛裡燃燒著一團不屈的火焰,高昂著腦袋,咬著牙,忍著渾身地劇痛,吃力地挪動腳步。
吳輝看得不由得有些感動,聳身跳下圍牆,招呼道:「大家,我回來了!”
「老財!”
「吳家哥哥......」
「啊喲......死蠻子,你回來就回來了,你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叫喚個什麼勁......」吳輝突然出聲,程香被嚇了一跳,左腳踩右腳,一個狗啃屎撲倒在地,當即大怒。
「怎麼沒有看到胖子與風仔?他們睡了?」吳輝四下打量一眼,問道。
「死報館裡去了!」程香沒好氣道。
「呃......我的錯,你們繼續,我去洗個澡,咱們明天聊。」吳輝無奈地聳聳肩,擺擺手,邁步走向浴室。
「吳家哥哥?」顏麗看著吳輝如山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邁步,臉上露出迷惑的光芒。
「麗兒,死丫頭,別看了,他這不就回來了,明天你可以看個夠。死丫頭,沒救了!」程香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不是,香香姐,我怎麼感覺吳家哥哥......」顏麗俏臉一紅,忙分辯道。
「他怎麼了?他不是好好地嗎?又沒有缺胳膊少腿。」程香沒好氣道。
「也許......也許是我的錯覺吧......」顏麗喃念著,自我安慰。
「兩位美女,我已經夠勁了,我去蒸療,你們還要繼續嗎?」高安問道。
「快滾,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程香不耐煩地答道。
一夜無話,胖子與洪風徹夜未歸,高安三人必須得蒸療,吳輝洗完澡後,上床龜息功聚元調息。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吳輝就起來了,對自己進行針毒後,來到院子裡進行飛絮步。
直到rì上三竿,吳輝渾身汗透衣衫,腳步如同墜了鉛時,西廂的房門打開,高安出得門來,對著朝陽,長伸了個懶腰,向院子中的吳輝,懶洋洋地招呼道:
「老財,起得早啊。”
「你不練功?」吳輝沒好氣道。
「被那死胖子害的,原本我們是白天針毒,晚上蒸療,結果那死胖子覺得我們針毒後,走飛絮步的樣子,很有特點,便收起了門票。弄得我們黑白顛倒,改成了晚上針毒。”
高安說到這裡頓了頓,聳聳肩,「就因為這事,胖子被那程老虎結結實實地胖揍了一頓,現在都常駐報館,不敢回來了。對了,老財,你這一走,就是將近三個月,可有什麼收穫?”
「瘦子,你說誰是老虎!」就在這時,東廂的房門開了,走出來怒目而視的程香,與背著雙板斧的顏麗。
「啊哈,今天天氣真好......」高安仰天打了個哈哈。
「吳家哥哥你......」顏麗看著吳輝,一臉詢問與擔憂。
「麗兒,你沒有看錯,我現在的確是沒有了玄氣。」吳輝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