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三十六計
「宰了?宰就宰了!孫光耀是個什麼東西?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老財你不知道,這一年多來,我在外門,受夠了那些豪門王八蛋的氣,不就是命好嘛,個個用得著這麼人五人六......」高安罵娘道。
「輝哥宰得好......」
「是啊,豪門子弟,都不是個東西......」
「那個,我建議將‘老蛋’排除在外,老蛋人品還是......咦?老蛋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你玩變臉呢。”
這時,高安三人才發現,聽完吳輝的話後,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守寬臉色大變,怔在當場。
「我沒事......」王守寬回過神來,擺擺手,有些複雜地看了吳輝一眼,心裡有震憾、驚詫,更多的是對吳輝的服氣。
高安等人非豪門出身,不知道這對母子的份量,但王守寬可是一清二楚,宰了這對母子後,惹上雷家那個連族中老祖,都不敢碰的彪悍老太婆,吳輝還能活蹦亂跳地從玄界下來,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不得不讓人服氣。
「還是說說你們吧,你們不是在外門修煉嗎?怎麼惹上了一夥鮫人賊寇?」吳輝沖著王守寬微微一笑,向高安問道。
「那些傢伙,還不是看兄弟我長得帥呆,想搶兄弟我,回去給他們大王當上門女婿。奇怪的是,我一向都是很低調的,卻想不到不管怎麼掩飾,都已經帥名動海域,聲名在外,唉......惹起這等殺劫,實非我所願啊。難道帥呆到一定境界,非要傾國傾城......」高安仰起長長地馬臉望天,神情落寞,不勝唏噓。
「你娘喲,混血的,你能不能再噁心一點?」王守寬四人聽得直欲作嘔,一臉鄙視。
「陸上有高郎,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怎能叫蛟人不興風鼓浪,得之而金屋藏高郎?麵條,為了沿海百姓的安全著想,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靠近海邊了。」同樣不要臉的吳輝,悲天憫人地仰首歎息道。
王守寬四人:「......」
刀鬼與黃劍:「......」
「老財,你這個建議提得好!為蒼生福祉我就應該犧牲,那些外門‘人事堂’的混蛋也是這麼想的。老子我明明是個天生的海軍,那些混蛋偏偏要把老子安排到最西面的陸上邊防重鎮——新培城。」高安心中有怨氣。
「怎麼講?」吳輝問道。
「還不是外門那些豪門混蛋弄的。一會再細說,還是先葬了海軍的弟兄吧。」看著伏屍處處地海軍軍士,高安心中有些同情,也有些敬佩。
與來自外門,外出歷練的高安五人不一樣,死的這些,都是海軍最普通的軍士,遭遇蛟人賊寇,自我保護能力也最差,很平凡,死得也平凡,但他們身上那種有敵無我,悍不畏死地鋼鐵軍魂,卻又贏得了高安等人的感動與尊敬。
高安等人用的是海軍中最常見的海葬,屍體進行簡單地包裹,莊重地推入海中,留下的,只是各人生前的軍牌。
至於那些蛟人賊寇的屍體,已經被五頭騎寵吞食的差不多了。
對於戰後放出自己的騎寵吞食敵人的屍體,高安等人顯然習以為常,心中沒有一絲憐憫之情,有的只是徹底毀滅敵人的殘忍與冷酷。
完成簡單地葬禮後,護衛艦取道「外門基地」,趁著有吳輝護送,騎寵又飽食了一頓,王守寬四人依偎著各自騎寵,甯神靜息,人與騎寵,建立起玄能聯繫,變成一個整體,籠罩在淡淡地光幕中,抓緊時間療傷。
船艙內,吳輝從高安肩膀上抽回大手,高安感受著體內澎湃地玄氣,睜開眼睛,看看身上如此許多,跟沒受過傷似的傷口,抬起頭看著吳輝,愕然道:
「老財,你哪裡學來的這等逆天手段?難道內門的玄醫都這麼神?”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暫且保密!」吳輝苦臉道,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吧。對了,顏麗與程香進了內門後,契約了騎寵卵沒過多久,程香那個在離宗海軍當偏將的老哥,就將兩人領走了。有程香老哥的照顧,你不用擔心。”
高安說到這裡,頓了頓,瞟了吳輝一眼,道:「老財,說實話,你準備拿程香怎麼辦?我與胖子在貢院時就看出來了,那母老虎也對你老財情根深種。”
「咳......你怎麼沒跟程香老哥走?」吳輝清咳一聲,反問道。
「我怎麼沒走,你老財這麼奸詐的人會看不出來?在貢院時,咱們有意無意間,得罪了不少豪門弟子,那些傢伙從中作梗,老子豈能走得了?」高安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我告訴你啊,別想轉移話題!程香那母老虎你準備怎麼辦?在外門期間,那母老虎訓練時老走神,做夢都在喊‘死蠻子’,這事鬧得......那母老虎都有些內分泌失調了。”
「行,我投降!」吳輝無奈地搖搖頭,直截了當道:「我只當她是好朋友。再說我與麗兒,算是已經有了婚約。麗兒,我也蠻喜歡的,時間到了,只要她對我不反感,我會娶她。”
「行行行,老子不管你那些破事。老子自己的事,好像也挺頭疼的,那些豪門混蛋,將我弄到了新培城服兵役,這次回外門基地收拾一下,也得去報到了。還不知道正式到了軍中後,那些混蛋會怎麼調戲我。」高安有些無奈。
「調令已經不能改了嗎?」眼看著損友即將步入險地,如果有可能,吳輝並不介意將外門的那些傢伙,也得罪了,上外門基地跟他們好好聊聊。
「軍令如山,這種調令,一旦定下了,就改不了了。」高安搖搖頭,「老財你就別多想了,你能幫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除非你將我貼身保護起來,這樣的話,我還敢對別人說,自己是男人嗎?”
看著一臉認真的高安,吳輝心裡暗歎了口氣。
但吳輝並不是什麼事情都不做。
在護衛艦回航外門基地的這段時間裡,吳輝在護衛艦上,日夜趕工,伏案急書,回憶默寫下了兵家聖典《三十六計》與《孫子兵法》。
當然,並不是對《三十六計》與《孫子兵法》原文不變地照搬照抄,畢竟地球時的古戰爭,與這世界的戰爭,在某些地方是有很大區別的。地球時的古戰場,就沒有成編制的空軍。
因此,吳輝煞費苦心地結合這個世界的戰爭,又對《三十六計》與《孫子兵法》進行了修改。
完稿後,吳輝看著有些似是而非的兩疊稿紙,也沒有起什麼威風淩淩地名號,就叫《三十六計》與《兵法》。
「老財,你搞什麼?你這些天躲在船艙裡,就搗鼓了這疊紙?你老財什麼時候成了個文化人?”
外門基地所在的海島,遙遙在望,吳輝、刀鬼、黃劍三人也算是完成了護送任務,分別在即,接過吳輝遞來的兩疊稿紙,高安一臉愕然。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訴你,這兩疊東西你只要能領悟到其中皮毛,在軍中升官發財不在話下。」這個世界崇拜找死的英雄,與地球比起來,戰法相當簡陋,幾乎看不到什麼謀略。
「我可不是嫂子與程老虎,信你才有鬼!」高安一臉懷疑。
吳輝聳聳肩,縱身躍到停靠在護衛艦旁的突擊船,沖著王守寬四人點點頭:「諸位,就此別過。”
「輝哥慢走!”
「輝哥一路順風!”
“……”
王守寬四人肅容挺胸,向吳輝行軍禮。
良久,直到吳輝三人所在的突擊船,成了遠去的黑點,四人才收了軍禮。
十余日後。
吳輝三人所在的飛輪突擊船,停靠了牧海城的一個小漁村碼頭,吳輝三人上了岸,路過牧海城時,吳輝也穿上了一件黑色連帽鬥蓬,接著往秋溪城趕去。
同一時間,大離城,豪門王家。
王常溫是王守寬之父,是海軍一名手下三千人的營偏將,常年漂泊海上,甚少放假回家與妻兒團聚。
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探親假,迎接他的卻是妻子的哭臉。
原因很簡單,家中獨子王守寬在家中大鬧,王守寬極度渴望,去戰事慘烈地邊關重鎮殺敵,但王常溫卻利用自己的人脈,說動外門「人事堂」,將王守寬安排在了大離城,出任一名巡城百夫長。
王守寬糾結的想發瘋。
戰爭的殘酷,戎馬一生的王常溫太清楚了,私心作祟,實在不忍再將獨子送上戰場。但想不到,逆子居然敢在家中大鬧,還真造反了不成?
同獨子王守寬一樣,王常溫也是個身材魁梧,脾氣暴躁的主。
聽完妻子的哭訴,王常溫當即惱了,抽出背上雙手大劍,連戰甲都不脫,怒髮衝冠地殺向王守寬居住的小院。
「老爺...老爺......你想幹什麼,你可就只有寬兒一個兒子啊......老爺......別管我...快去攔住老爺,老爺會打折寬兒的雙腿......」看著殺氣騰騰地丈夫,提著把嚇人的大劍,王守寬母親害怕了,跌跌撞撞地直追丈夫大跨步而出的背影。
「砰!”
小院的木門,被盛怒的王常溫,一腳踹成飛濺的碎片。
「逆子,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今天就要打斷你的雙腿!逆子......」王常溫怒吼著直沖小院廳堂,廳堂裡沒有王守寬的人影,轉而又進了書房,書房裡還是沒有,最後提著大劍的王常溫,進了王守寬的臥室,又是沒有!
「逆子,別以為藏起來,老子就找不到!有本事,你一輩子藏著!」王常溫手中大劍重重地一頓地板,「轟」地一聲,碎石飛射,震得整個房子都晃動了起來,床上被侍女疊得好好地被褥散了,放在床頭的玉枕,更是蹦起一尺來高。
露出了原本放在玉枕底下的一疊稿紙。
王常溫一愣,隨即便是狂怒,那逆子好大地膽子,居然學起了那些花花大少,在枕頭底下藏「**」!
脾氣暴躁的王常溫,幾乎是想也不想,恨恨地一劍劈向描金燙銀的華麗大床,「轟」然大響,一劍將大床劈散震碎。
幾張稿紙慢慢悠悠地飄到王常溫腳下,王常溫無意中低頭一掃,幾張稿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那逆子狗爬似的字跡,定睛一看內容,初時臉上還怒火未消,轉瞬,突地瞪大眼睛,跟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迅速彎下腰,撿起那幾張稿紙。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終而複始,日月是也。死而復生,四時是也。聲不過五,五聲之變不可勝聽也......唔?這是什麼字?該死,逆子啊......」
讀著那幾張稿紙上的內容,王常溫又驚又喜,又氣又急,驚得是世上居然會有這種東西,氣的是,那逆子狗爬似的書寫,自己居然有好多字認不出來。
壓下心頭的震驚,王常溫跟丟了骨頭的野狗似的,撲向散碎地大床,急急地翻找餘下的稿紙。
當王守寬母親等人,跌跌撞撞地沖進臥室時,就看到王老爺就跟孩童似的,整個身子趴在滿地狼藉上,撅了屁股,毫無形象地在翻找著什麼,嘴裡還在喃喃:「怎麼這麼少,還有的,應該還有的......」
「老爺?」王守寬母親等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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