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節：義正言辭
「哈哈哈。」金毛仙王大笑，「這你可就猜錯了，小丫頭。」
石宗則接著道：「也不怕告訴你們。你們南聯的盟主武庸，已經和我們做了多次買賣。他先是從我們這裡，收購了九轉風道仙材，而且還將七轉搧風蠱託付給我方，令我方升煉成八轉。」
「什麼？」柴家蠱仙們震動。
冰媛輕笑道：「魔道、正道，有什麼區別？我家主上若轉為正道，誰敢不承認呢？事實上，不只是武家。西漠房家也和我方秘密盟約，目前房家全力開發青鬼沙漠，不斷提供給主上海量的魂核。」
柴家蠱仙們又一陣騷動。
西漠房家，他們是聽說過的，最近的動向他們也都明白。更對他們產生衝擊的，是武家居然也和方源暗中合作著。
「怎麼可能？」柴可卿忽然又喊道，「編造謊言，也要編的像一些。武庸大人乃是我們南聯的盟主，怎麼可能和你們媾和？大家不要聽信這些異人蠱仙的胡言亂語，他們以為隨意說幾句謊言，就能欺騙得了我們！」
但這一次，柴家眾仙卻都沉默不語。
柴可卿剛剛升仙不久，又是關係戶，雖然有才情和天賦，但一直受著蠱仙長輩的照料，對於世情並不洞達。
甚至，對於蠱仙界的瞭解，還不如商心慈那般深刻。
異人蠱仙們既然說出這些話，柴家諸仙相信，極可能都是真的！
因為這些東西，只需要查證一番，就會有蛛絲馬跡。
異人蠱仙們既然說出來，就不怕查證，甚至可以提供最直接的證據。
柴可卿不相信武庸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柴家眾仙都是混跡已久的人物。甚至前不久，柴家還秘密和陸畏因那方面暗通曲款，留一條後路呢。
冰媛再道：「我家主上決意塑造天地秘境——人海。主上的性情，諸位恐怕都有所瞭解。即便天下所有人反對，他都會去做，絕不會因為誰攔著他，他就會罷休！」
「你們還可以打聽一下，不久前東海發生的事情。」
「我們異人蠱仙四處出動，在東海各個海島上屠殺人族，就是為了蒐集資源，完善人海。」
「你們看到東海正道的超級勢力，有哪一家冒出頭來，公然反抗的麼？」
「呵呵呵。正氣盟中可是有氣海老祖這樣的亞仙尊，都置若罔聞。更何況你們南聯呢？」
柴家諸仙心志劇烈動搖，紛紛傳音。
「東海蠱仙界的確發生了一幕幕的慘劇。」
「是啊，這幾個異人蠱仙雖然可惡至極，但說話並非沒有道理的。」
「東海正氣盟有亞仙尊氣海老祖，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南聯，卻無這樣的強者。」
「更糟糕的是，武庸還暗中和方源合作呢。」
「方源之勢，竟強悍如斯！」
「敵強我弱，不如保存實力，留待將來，這才是明智之舉啊。」
柴家諸仙很悲憤地發現，他們不是方源的對手，甚至不是眼前三位八轉異人的對手。更讓他們絕望的是，恐怕就算他們反抗，南聯也提供不了什麼庇護。就算南聯提供了庇護，恐怕也庇護不了他們。
柴家的人煙山上，有著海量的人族。
真要打起來，這些人族也是柴家的弱點，他們根本遮護不足。
歷史上，巴家、夏家為難柴家，也有很多次依靠這一點，只要做出威脅人煙山的舉動，就足夠讓柴家投鼠忌器。
交涉至此，柴家上下都已經傾向於和方源合作了。
沒有辦法。
敵強我弱得太多了！
惟獨一人，柴可卿張口道：「諸位，且聽我一言……」
「你給我閉嘴！」柴干再不忍耐，信手一揮，就將柴可卿封印，動彈不得。
柴可卿一臉震驚之色，萬萬沒有料到自家的太上大長老會這樣做！
這手段也令異人三仙瞳孔微縮。
柴幹此招發出的前後，整個過程中竟都沒有絲毫氣息洩露。
感受不到勃發而出的氣息，三位異人蠱仙也無從判斷，這是什麼流派的殺招。
柴家到底是南疆的超級勢力，還是有底蘊的。
柴乾冷著臉，又盯著其中一位柴家蠱仙：「柴堆山，你給我好好管一下你的這位後輩。」
「是。」柴堆山立即走到柴可卿的身側，將手搭在後者的肩膀上。
瞬間，柴可卿身上的封印又得到了增強。
柴可卿心頭狂震，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她轉動眼珠，看向自己曾經心目中那麼偉岸的先祖，很快就眼眶泛紅起來。
見到這一幕，三位異人蠱仙的心頭同時浮起相同的念頭——
大局已定！
一天之後。
人煙山突遭百年難遇的獸災侵襲。一頭土道太古荒獸從地下鑽出，正值柴家大本營空虛之際。
其時，柴家諸仙正四處出動，爭奪諸多福地、傳承等等，留守在大本營中的不過是數位六轉蠱仙。
為了保護黎民百姓，柴家留守的數位蠱仙以柴可卿為首，不顧柴家損失，悍然發動殺招。
此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太古荒獸雖然剷除，但人煙山卻遭受重創，幾乎成了一個大坑。
幸好保下了一部分的族人。
「仙凡雖然有別，但在我柴家的眼中，是沒有分別的。」
「人命關天，凡人的性命和蠱仙同樣珍貴！為了儘可能拯救更多的生命，就算犧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這就是我柴家的理念，我柴家身為正道的操守！」
柴家太上大長老柴干在事後，向南疆蠱仙界發表了自己的一番話，十分義正言辭。
異人三仙則開始秘密回返。
人煙山當然是他們動的手。
按照異人三仙和柴家商量好的盟約，柴家出賣了人煙山，以及人煙山上的絕大多數百姓，只保留自家族人。以及一些零散的百姓，來裝裝樣子。
柴家蠱仙並不親自動手，由異人三仙出手，挖走人煙山，將海量凡人屠戮一空。
最後，三仙還帶走了柴家的人道成果，留給柴家一份炎道真傳，以及三隻八轉仙蠱。
「哈哈哈，主上此次任務，底線是五隻八轉仙蠱，沒想到我們只出了三隻，就做成了這次任務。」石宗大笑。
「柴家即便是超級家族，盤踞南疆已久，也沒有見過世面。三隻八轉仙蠱就把他們砸暈了。」金毛仙王也表示不屑。
如今，在至尊仙竅中的兌換榜上，名列了二十多只八轉仙蠱！
這些八轉仙蠱分數各大流派，都是可以用貢獻進行兌換！
方源此前幫助許多蠱仙渡劫，在至尊仙竅中八轉蠱仙數量激增。正因如此，方源便將一些八轉仙蠱撥出來，放到兌換榜中去。
這一舉動，將各個八轉蠱仙刺激得宛若紅了眼的公牛，全被激起了熱情，乃至瘋狂。
雖然很多蠱仙都心底清楚：這是方源吊在眾仙面前的胡蘿蔔，就是讓這些蠱仙當做騾馬來奔命。
但這顆胡蘿蔔實在太粗太大，色澤太鮮豔，太讓人垂涎了！
八轉仙蠱是多麼難得，多麼難以煉製。
蠱仙們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恭喜冰媛大人，為主上節省下來了兩隻八轉仙蠱。這一次回去，定然還會再獎勵大人一筆豐厚的貢獻。」金毛仙王恭維道。
方源的任務報酬，並非是一成不變的，也會跟隨具體情況的變化，酌情增減相應的報酬。
冰媛矜持一笑：「其實貢獻多少什麼的，我都不在意。我節省下來兩隻八轉仙蠱，也不是貪圖什麼貢獻，純粹就是想幫助自家人。你們要知道，我族的雪兒可是方源大人的未婚妻子啊。」
「又是這話。」
「冰媛又在炫耀她和主上的關係！」
石宗、金毛仙王隱晦地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複雜神情。
老實說，他們聽冰媛隔三差五就提一次這層關係，早就耳朵聽得起老繭了。但即便如此，每一次聽到這番話，石宗和金毛仙王都不禁在心中升騰起的羨慕嫉妒之情。
不願意冰媛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石宗轉移話題道：「你們說，明明我方實力如此雄厚強盛，主上為何還要以重利相誘，和柴家做買賣呢？」
金毛仙王立即接道：「依我看，主上先後和武家、柴家、房家等做交易，恐怕是想轉正道了。」
石宗嘆息一聲：「若是我有主上這樣的地位和實力，早就大殺四方，誰能擋我？呵呵呵，區區柴家，彈彈手指頭就能令其灰飛煙滅。還和這些人談生意？」
冰媛冷哼一聲：「所以，石宗你絕不會成為主上這樣的存在。主上的考慮，向來高瞻遠矚，豈是我等能夠輕易揣度得了的？你我冒然揣度，無異於螻蟻去揣度日月。」
「是啊是啊。」金毛仙王連忙附和，「其實即便轉為正道，咱們的日子也很不錯啊。你看看那些柴家蠱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真是爽啊。我區區一位毛民，終於在這一次的經歷中，體味到了平等的滋味了。」
說到這裡，三仙對視一眼，各自的臉上紛紛浮現出了笑意。
冰媛最後總結道：「不管主上是走正道，還是走魔道，我們只需要明白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牢牢跟隨主上的腳步，主上要談判，做買賣，那咱們就去做買賣。主上要砍誰，要殺誰，咱們就去砍殺那個倒霉的傢伙。」
「那是當然的！」金毛仙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胸脯。
石宗也連連點頭，感慨到：「縱觀人族歷史，除了人祖之外，我也只佩服主上一人！」
經過這段時間，方源的麾下蠱仙都有巨大變化。
表面上的變化，是他們的修為、實力都得到了迅猛的提升。而內在的心理變化，是他們對方源的忠誠不斷暴漲。
強者的凶威，嚴苛的盟約，恐怖的戰績，讓這些蠱仙感到畏懼，不敢反抗。在這樣的基礎上，方源只要稍微給點好處，就能讓這些蠱仙感恩戴德！
而現在，方源給予的待遇，完全是其他勢力不能帶給他們的。
如此巨大的利益，讓這些蠱仙都緊密地團結在了方源的身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