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核武皇帝 作者: 浪子刀 (連載中)

 
mk2258 2013-1-1 11:2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 29642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0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人生果然是一場很奇妙的旅行。

    當宋彪接受了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的最高嘉獎和沙俄帝國關于組建滿洲步兵師的委任狀,懷著那種藐視俄軍諸多將領的得意之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愈發有奇特的贊嘆。

    他喜歡這種充滿驚險、未知和冒險**的人生,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不虛此生,只是在幾個月前,他何曾想過自己會走上這樣的人生之路呢?

    所以說,生命真是有著無限種可能呢!

    在台上,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乘著這個機會面對第二集團軍和第三集團軍的主要將領,做了一次關于整個黑溝台會戰的完整公報,並總結此次會戰給俄軍帶來的變化、收益和各種啟發。

    最大的啟發莫過于宋彪開創的這種依靠霰彈槍、機槍、哥薩克長矛、詭雷和照明彈的戰術,這種被正式命名為“宋戰術”的新戰術,可以有效克制日軍夜間攻勢和陣地攻勢,系統且完整。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在此要求各部隊指揮官務必在最快時間掌握這一戰術的使用和裝備的配置,充分做到提前預判、提前阻擊和交叉式反攻三個戰術重點。

    當他在台上講解這一戰術的要領時,台下的諸多俄軍將領們都不約而同的不時看宋彪一眼,那種復雜的情緒令他們既堅硬又膽怯的心靈頗感折磨。

    宋彪則在琢磨,如果有一天等他也做了皇帝,一定要搞出一套更為有意義的功勛體系,比如說帝國驃騎勛章之類的。

    授功會和盛大的慶功宴結束後,各部隊的將領和參謀軍官才陸續離開沈旦堡。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則將宋彪單獨留下來,在第二集團軍的臨時作戰會議室里商談滿洲步兵師的組建工作,陪同在旁的還有柯爾巴斯將軍、米舒欽柯將軍和馬德尼道夫準將。

    此時的米舒欽柯將軍正式取代臨陣退縮的比爾德林格將軍,成為沙俄遠東軍第三集團軍的最高指揮官,大家坐在一起談論了片刻,很快就談到了目前的整個局勢。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是一個比較特別的最高指揮官,他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目無旁人的人,實際上,他非常樂意傾听別人的意見。

    借著這個機會,柯爾巴斯將軍和米舒欽柯將軍都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很沉默的一直听他們說完自己的想法,沒有立刻表率,轉而和宋彪說道︰“我听說馬德尼道夫說你對這場戰爭有著一些特別的想法,能否和我說一說呢?”

    “這樣啊?”

    宋彪看了馬德尼道夫準將一眼,前些天在蔣家窯陣地上,他確實就日俄戰爭和馬德尼道夫準將有過幾次探討,但他並沒有認真的考慮是否要繼續深入的影響這場戰爭。

    在心里稍加思量,宋彪才道︰“我是從第三者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中國人有一句話古話,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翻譯成俄語就是當事人通常是不清楚的,無關的人反而能更明白。這場戰爭的起因是非常清楚的,總司令比任何人都明白,但在這場戰爭中,主動挑起戰爭的日本實際上是在保衛他們民族發展和生存的底線,而俄國,我很難感覺到俄國和俄國人是在為生存而戰。這兩者決定了俄國的士兵不會全力奮戰,而日軍的士兵則悍不畏死。這是第一點。第二點,自中日甲午戰爭之後,日本就一直在準備這場戰爭,它的士兵多是訓練有素,在部隊服役多年的職業軍人,而俄軍則主要是臨時增募的預備兵,雙方在平均作戰水平上差距是明顯的;第三,日俄雙方在裝備上的差距已經不明顯;第四,在軍隊的編制上,日軍完全效法德國和法國,體制更為完善,俄軍則過多的保留了傳統的編制體系,兩軍的作戰效率是有差別的,這一點,總司令您恐怕是最為深有體會。”

    他說到此處就停了下來,實際上是真心不想再說下去,反正他所需要的利益都已經撈足了,後面不可能再為了俄軍和日軍死拼,拼也拼不下去,他的滿洲步兵團也算是被日軍第五師團打殘廢了。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沉吟良久,想要反駁,但又感覺自己無力反駁,他有種如得知音般的感慨。

    眾所周知,這位總司令官在擔任沙俄帝國陸軍大臣之時,已經預感到日軍正在加速對俄備戰,他是非常不贊同和日軍交戰的,結果未能如願,反而被委派為帝國遠東軍最高總司令官。

    在一聲迫不得已的感慨後,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忽然和宋彪說道︰“你說的非常對,但你和馬德尼道夫所說的另一個優勢,恰恰也是我現在想要爭取的,那就是時間這個無比寶貴的優勢在我們這邊。我軍沒有必要和日軍強勢決戰,因為我們拖的起,只要我們保持現在的態勢再撐半年,日軍可能自己就會失去繼續發動戰爭的能力。”

    宋彪道︰“我國古代的軍事家孫武曾經說過,不戰而屈人之兵,此為上策。總司令閣下如果有這樣的設想,那也是可行的。既然已經談到這里,我就稍微說說我的真實想法吧。總司令閣下,日軍其實也很清楚他們斷然是不能繼續拖延下去的,即便您避戰拖延,日軍也會繼續找到辦法強行決戰。所以,決戰恐怕最終難免。戰爭是經濟和政治的延伸,在日本現在的情況下,日軍的唯一選擇就是賭盡所有力量做最終一次的決戰,如果我們站在日軍的角度考慮問題,他們的唯一選擇就是繼續強攻俄軍右翼,擊潰第二集團軍。只要他們做到這一點,他們就可以強行繞道沈陽的後側,實現對整個俄軍的反包圍,切斷俄軍的所有補給,擊潰俄軍的作戰意志。這是他們的唯一對策。假如他們選擇強攻正面,或者是進攻左翼,即便他們獲勝,最終也不過是佔領撫順,對整個戰局的影響不太,未來還是要實施二次決戰。日軍斷然不會考慮這個可能性,如果我是大山岩大將,我會繼續等待和積蓄新的兵力,然後做出強攻俄軍左翼的態勢,逼迫俄軍將預備兵力全部拖到左翼,再將自己手中的所有兵力都拿出來豪賭俄軍右翼,只要一戰擊潰俄軍右翼主力,這場戰爭就結束了,即便您搶先撤退沈陽,俄軍士氣喪盡,人人畏戰,這場戰爭就和輸掉一樣。”

    稍加停頓,沉默了片刻,宋彪才又繼續和庫羅帕特金總司令補充、提醒道︰“實際上,假如事態真的發展到那一步,總司令閣下,就算您還保留了後續作戰的計劃,沙皇陛下恐怕也不會再給您這個機會了。沈陽就是您不能再退的地方,何況此前剛有一場大勝,沙皇陛下現在對您的期許一定是非常高。”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依舊是無聲的默默點頭,並未否決宋彪的一切言論,不管他此前究竟是如何看待宋彪這個人,在這一刻,他所認識的這位亞洲裔的軍人肯定是一個具有極高軍事素養的聰明人。

    此時的宋彪穿著沙俄帝國步兵上校軍服,佩戴象征沙俄帝國最高榮譽之一的聖喬治一級金質勛章,講著一口極其流利標準的俄語,他在庫羅帕特金等人心中的份量實際上也變得更重,已經是同一個階層中的人。

    至于“不戰而屈人之兵”到底該如何理解,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閣下想必也是不理解,也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去理解,而這恰恰是他和大山岩的差距,大山岩和秋山好古所用的“敵後橫斷八百里”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讀懂並能夠活用克萊塞維茨的《戰爭論》,肯定會成為一名很好的將領,但如果能真正的讀懂,並活用《孫子兵法》,那完全能夠成為一位偉大的軍事家。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深思著宋彪的提醒,沉默片刻之後才答道︰“正如你的預測,陛下要求我們在最快的時間里殲滅日軍,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消息,但我已經回電,明確此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雖然我軍已經佔據著更大的優勢,可要和日軍決戰還是為時過早,甚至也無必要,當然,這要看日軍究竟是如何考慮問題。如果日軍確實想要全面擊敗我們,那他們將會犯一個嚴重的錯誤,我們也必須讓他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宋彪嗯了一聲,問道︰“那您打算如何部署?”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卻反問道︰“宋,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應對日軍?”

    “我啊?”

    宋彪有點好奇的感嘆著,因為他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稍加思量,他道︰“我會有幾個部署,第一,我會將三十五萬的兵力重新組編為五個集團軍,左中右三翼布置三個集團軍,手里保留兩個集團軍作為預備力量;第二,我會優先加強防御工事的建設,特別是優先保障右翼和左翼,盡可能的吸引日軍強攻正面陣地;第三,抽調兩個師的力量加強後方的保障,務必確保後勤補給的充裕和穩定;第四,加強軍事裝備的配置,盡可能的強調陣地作戰的火力,多配置一些機槍和霰彈槍,將火炮力量集中在五個集團軍使用;第五,組建六到七個騎兵團,分散作戰,負責繞過日軍陣地打擊日本的補給線,要堅決貫徹打一波就跑的原則,讓日軍疲于應對;第六,我至少明白一個原則,那就正面戰場和左翼丟失都不是可怕的事,特別是左翼,即便日軍佔領撫順,實際上也不可能繞道綿延的山嶺包抄俄軍後翼,右翼丟失才是最可怕的事。戰爭就是欺騙,日軍深通此道,如果他們搶先進攻某一個陣地,那這個陣地恰恰是他們的佯攻。”

    庫羅帕特金總司令贊嘆一聲,道︰“你所設想和考慮到的各個方面,實際上比我還要更多一些,對我有一些不錯的啟發。滿洲步兵師成立之後,渾江一線的運輸補給安全就需要你來負責了,關于你所想要的一切,帝國都必將不會虧待你的,宋上校。”

    宋彪笑道︰“關于渾江地區的運輸安全問題,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清剿此地的土匪,以及那些小規模的日軍騷擾部隊!”

    此時此刻,宋彪內心深處究竟如何思考這些問題,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和米舒欽柯將軍對他都有著很特別的欣賞,他並不是一個如何英俊灑脫的貴族紳士,但他無比聰明。

    他是一個聰明人,這是諸位對他的一致共識,而他就將在這種共識之下暫別日俄戰爭。

    揮一揮手,他就這麼離開了諸位的視野,帶走的都是機槍大炮和數萬支步槍。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5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一章 宋彪的造反夢
從沈旦堡離開後,宋彪重新返回蔣家窯陣地。

    明月當空,宋彪心靈深處的某種意識忽然被喚醒,他夜不能寐的行走在陣地上,幾天之前,這里還曾是尸橫遍野,現在卻已經被清掃的異常干淨。

    趙庭柱和張亞虎兩位弟兄被他喊了過來,一同走在陣地上,回顧他們一起走過來的這些日子。

    戰爭是最好的軍校,經歷了這兩個月的戰火洗禮,他們也仿佛成了更為精明干練的青年將領,和宋彪一樣,他們穿著沙俄帝國的那身海藍色的厚呢子軍服和高筒軍靴,手里提著馬鞭和恰希克軍刀,頗有一番英明神武的氣勢。

    這兩位才是宋彪真正的心腹之交,胡大林和薛長慶還不能算,他們只能算是嫡系而已。

    漫步在塹壕邊的,回望過去和未來,宋彪心中感慨良多,此時的他終于有了一些資格為自己規劃一個更為精彩的人生之路。

    他的想法很多,可在那些千絲萬縷的道路中,沙皇授予他的聖喬治勛章卻仿佛是更為特殊的警醒了他。

    他將這枚象征著沙俄帝國最高榮譽之一的聖喬治勛章系在領章之前,瓖著白琺瑯的金質勛章在月光之下閃爍出迷蒙的光澤,令人羨慕不已。

    此時的宋彪忽然意識,雖然這時的他還籍籍無名,可他和袁世凱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漢人皇帝寶座的人,只要他好好的小心經營,他完全可以成為一位中華帝國的開國皇帝。

    有沙皇,有德皇,他憑什麼不能消滅滿清皇室,取而代之?

    難道就一定要走那條共和之路嗎?

    宋彪淡淡的冷笑一聲,慢慢的停下腳步仰望蒼穹之星斗,心里擴散出一股奇怪的豪氣,仿佛有那吞天之能。

    張亞虎和趙庭柱隨著他一起停下來,看了看星空,又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大當家,總覺得宋彪這一夜的心事特別多。

    宋彪也看了他們一眼,忽然指了指脖子前的這枚聖喬治一級金質勛章,和他們說道︰“你們看看,咱連沙俄帝國最高榮譽之一的勛章都拿到手了,你說咱們還沒有能耐嗎?”

    趙庭柱呵呵一笑,道︰“大當家的能耐,那還用說嘛。”

    宋彪卻道︰“可惜啊,這是俄國人的破玩意,不是咱們中國皇帝賞賜的東西,就這玩意,等俄國人一走,我就能扔在箱子里,幾十年里都不想看一眼。”

    張亞虎卻道︰“大當家的,要我說呀,滿清那皇帝就是一個孫子,您說日本人和俄國人在咱們的地界上打成這樣了,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們真要給咱們發勛章,咱們還不要呢,頂個屁用。”

    宋彪哈哈笑著,趙庭柱也笑呵呵的搖頭。

    宋彪續道︰“他們是滿人嘛,只要能繼續管著咱們漢人,將咱們當孫子一樣蓄養,就和養牲口一樣,吃咱們的肉,喝咱們的血,那不就行了?至于中國積弱到何等程度,東北是否會落入洋人之手,你當他們真的關心嗎?狗屁,滿人給漢人當皇帝,他們能把咱們漢人的江山當個東西看嗎?”

    他這麼一說,趙庭柱和張亞虎倒是沉默了,兩人似乎有種預感,總覺得大當家的是要反了,至少是不將滿人皇帝當個人看了。

    稍加思量,趙庭柱忽然很直接的勸說道︰“大當家,咱們手里要槍有槍,要炮有炮,要人有人,要不……咱們反了,將他們滿人驅逐出去,咱們漢人自己當皇帝。等您當了皇帝,咱們再和洋人算帳?”

    張亞虎有點不敢說話,罵一罵落個嘴上的痛快是舒坦,真要造反,那可是抄家滅九族的大罪,他甚至愣了一下,不免覺得趙庭柱好大的膽子。

    宋彪則道︰“現在就要想造反,那似乎還早了點,可咱們心里要明白,滿人繼續當咱們漢人的皇帝,咱們漢人就只能越來越倒霉,只要機會合適,咱們就得下狠手,直接將他們那幫滿人都給挫了,咱們自己當皇帝。中國想要自強,還是得先想辦法除掉滿人,咱們自己做主。”

    張亞虎咬了咬牙,道︰“大當家的,您是個明白人,厲害人,咱們弟兄就是跟著您干,要是您覺得有辦法搞掉滿人,咱們就造反了。造反這檔子事,人人都想干,只要成了,您就是皇上,咱們就是開國大將。不管成不成,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和柱子就是您的手下先鋒將,一路殺到京城去,咱們也過把皇帝老兒的癮。”

    宋彪哈哈大笑著,絕對張亞虎這番話說的很是有趣,卻道︰“只要咱們能驅逐韃子滿人,咱們這輩子就算是沒白活了,至于其他的事嘛,弟兄們,你們跟著我干就是了,咱們也得湊個機會是不是?咱們現在手里有的是槍炮,等日本人和俄國人一走,咱們就能橫行東北,關東這個地方就是咱們說了算,咱們將關東的大門一關就是土皇帝。”

    趙庭柱笑道︰“是啊,可不就是這個理。大當家的,您是真有本事的人,咱們這麼搗鼓下去,也許再過幾年,咱們想要雄踞關東,那也沒有什麼難度啊。”

    宋彪卻道︰“走一步,看一步,心里再想著一步就是了,不著急,咱們現在有了這個基礎,以後還怕吃不到 子肉嗎?”

    頓了頓,他又繼續補充道︰“弟兄們,不著急,不著急啊。”

    他說是不著急,可趙庭柱和張亞虎已經都明白了他的心思,這麼走下去,遲早有一天是要造反的,造反就造反,只要手里有的是槍炮,還怕滿人那點狗屁部隊。

    滿人連小日本都打不過,幾萬小日本就將滿人打的滿地找牙,他們呢?他們這一口氣就殺了好幾萬小日本挫子。

    有了這樣的實力,趙庭柱和張亞虎心里也特別強悍,愈發不將朝廷那些狗屁糟粕放在眼里了。

    宋彪心里倒是無比的平靜,他知道,他總有機會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這段時間給沙俄帝國做了不少事,交了很多朋友,接觸也多,愈發讓他明白中國這樣的國家還是需要皇帝的,而且是需要他這樣的。

    此時的中國依舊是必須要有一個皇帝,而這個皇帝也必須是他。

    袁世凱不行。

    宋彪也不是太在意袁世凱,不管他最終是想在袁世凱之前稱帝,還是之後稱帝,總有辦法剁掉這個人。

    想要做中華帝國的皇帝陛下,手里不僅要有槍有炮,還得有錢啊。

    宋彪同樣開始在心里尋思著這件事了。

    深夜孤寒,宋彪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讓李富貴去準備了幾個下酒菜,將趙庭柱、張亞虎、胡大林和薛長慶四個人都請過來,就在炕上邊喝邊聊。

    四位弟兄基本就是听他一個人侃侃而談,談日俄戰爭,也談清政府之荒誕,更談中國之沒落的原委,三千年中華史,西方諸強史,無一不是宋彪隨手拈來的話題,弟兄們听的這麼有滋味。

    大家還是第一次听宋彪說這些事,忽然對宋彪這位大當家有了更為神奇的新認識,他們這才知道,彪爺果然不是一般人,這世界上仿佛就沒有彪爺不知道的事。

    宋彪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忽然覺得,以後如果沒事,應該經常將兄弟們喊過來談天說地,擴寬他們的視野和知識面,也能慢慢的讓他們明白驅逐韃虜和革命的重要性,啟迪他們的現代民族意識,開啟他們的職業軍人之路。

    滿洲步兵團在蔣家窯一戰損傷極重,有四百多名的輕重不等的傷員在養傷,即便這些弟兄都能熬過來,部隊的減員還是很厲害的。

    雖然宋彪已經正式接受了沙俄帝國關于組建滿洲步兵師的委任,以及領兵前往通化剿匪的命令,可他還是必須在蔣家窯多休養數日,隨後才撤回到楊官屯。

    在楊官屯接收了遠東軍司令部調撥的籌建滿洲步兵師的第一筆軍械物資後,科爾尼洛夫少校的遠東第三步兵團、列格維奇少校的波爾塔瓦(哥薩克)第四騎兵團也陸續抵達楊官屯,這兩支部隊都臨時劃入滿洲步兵師的編制內,歸屬宋彪調度。

    這時,在2月底,宋彪才啟程領著部隊正式前往通化剿匪。

    清政府給日俄兩國劃出來的交戰區並不包括通化,日俄兩國也不想過多的刺激清政府,並沒有正式出兵控制通化的設想,只是日軍過于狡詐,他們一方面組織浪人、極右翼分子偽裝成關東土匪,另一方面大量籠絡和組織關東土匪,湊集了一個六千多人的部隊強佔了通化縣城。

    在這兩個月間,俄軍的渾江補給線已經完全被中斷,多筆物資被劫。

    俄軍終于出奇的憤怒了,原先已經決定派遣一個哥薩克騎兵旅去剿匪,正好宋彪的滿洲步兵師得到了正式的籌建委任,通化之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責任。

    此時的通化完全是在土匪的掌控中,簡直是人間地獄,縣城里逃出去數千戶人,近乎留下一座空城,能被洗劫的大戶早已被土匪洗劫一空,其余各種殘忍的事情更是數之不盡。

    從楊官屯出發之時,宋彪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麼不干,要干就干的狠一點,直接上手將這群土匪都給剿滅了,一個不剩的殺干淨。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5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二章 再相遇,青木宣純

俄國人請宋彪去通化剿匪,這真是找對人了。

    宋彪其實也不擅長剿匪,可他的部隊里有太多人就是土匪、響馬出身,他的部隊也最熟悉關東的地形,通化那一帶動地形情況,很多馬幫和土匪弟兄們是閉著眼楮都能摸出來。

    在行軍打仗這個領域,弟兄們基本是師從俄國遠東軍,宋彪也開一個了戰前作戰會議,群策群議。

    戰爭是最好的軍校,連續打了這麼多大仗,一路跟著俄國人拜師學習,宋彪這支部隊里已經有了不少能打仗的好手,當宋彪決定將通化縣的那六千多號土匪都干掉,張亞虎立刻就出了一個弟兄們一致叫好的狠招。

    這一招確實是很不錯,宋彪當場就決定這麼干。

    隨後,軍隊一路沿著甦子河進入通化地界,在一個叫通天溝的地方,部隊一分為二,薛長慶的運輸大隊繼續跟著遠東第三步兵團、波爾塔瓦哥薩克騎兵團,宋彪則帶著自己的嫡系部隊夜行晝伏,穿過通天溝和小都嶺,悄無聲息的進入大都嶺,藏身在大都嶺前秘密構建工事。

    于此同時,俄軍在金斗溝再次一分為二,科爾尼洛夫少校所帶隊的遠東第三步兵團跟著本地兵一路沿著山溝,秘密進入徐家溝,而哥薩克騎兵團則在金斗溝一帶駐扎。

    等南北兩路都已經到位,列格維奇中校的波爾塔瓦哥薩克騎兵團才和薛長慶的運輸大隊一路長驅直入,直沖通化縣城而去。

    日本滿洲軍在通化秘密駐扎著一個中隊,全部偽裝成土匪,但只靠一個中隊的力量哪里敢和一個騎兵團抗衡,那六千多名的關東土匪更是驚惶無比,說是一起出城和俄軍決戰,不等日軍將陣地挖好,土匪就一呼而散的全部跑了。

    因為哥薩克騎兵團和遠東第三步兵團已經在明處現身,關東土匪和日軍實際上都只有一條路可走,他們只能浩浩蕩蕩的沿著赤柏嶺大溝一路向南逃竄。

    只要到了大都嶺,後面就是四通八達的十幾條山溝子,越走越多,越走越亂,最終都能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活路。

    宋彪選擇在大都嶺北側的一個叫缸窯的地方設埋伏,這里的山溝路只有兩百多米寬,兩側松柏茂密,他將二十挺機槍在老林子里一架,連鬼都看不到。

    這一天是正月二十,元宵節過去剛五天而已。

    從春節到元宵節,弟兄們都沒有過的很滋潤,不是在陣地上抗著日本人的槍林彈雨,就是連續趕路,每天夜行六十里路。

    昨天夜里,宋彪和趙庭柱、張亞虎這一隊人馬就在這里守著了,張亞虎帶隊在對面的西側山林里守著,宋彪和趙庭柱帶隊在北側,花豹子陳武帶著兩個中隊的兵力守在一個叫松樹坑的地方,一旦土匪們向回跑,那三百號弟兄就會殺出來,直接斷了他們的後路。

    又在野林子里睡了一天,宋彪只覺得睡的全身冰涼,就像是傷寒一樣不舒服。

    很多弟兄都和他差不多,所以說,馬幫人的生活真是不容易,就算是身體再扎實,也撐不住連續七八天都睡在關東野外山林子里。

    馬幫是不能連續走的,連續走兩趟,一個月不休息就會將人累垮。

    吃了早飯後,宋彪就守在陣地里休息,跟著他最緊的李大運挖了一個大貓耳洞,專門給他休息,避風避雨,他就坐在里面琢磨著心思,點著一根煙看《孫子兵法》,李大運守在他旁邊打瞌睡。

    他這本《孫子兵法》是在撫順縣城里買的,以前雖然也看過,可沒有仔細的研讀和琢磨過,現在倒是真要花時間推敲里面的一字一句呢。

    通化縣的老縣城是在一個三叉溝的地方,三條大山溝的交匯之地,自然也是一個險要之地,只是沒有足夠的發展空間,後來建通化市的時候只能另外建新城市。

    張亞虎的辦法很簡單,故意將兩條路堵起來,逼著土匪走南路,在南路設一道坎,全面將他們給突突咯。

    正看了一小半,遠處的山溝里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匆匆的馬蹄聲隱約傳來,還有一陣陣的叫罵聲,甚至還有日語的呼喊聲。

    離奇啊。

    宋彪側過耳朵仔細的聆听著,李大運忽然醒了過來,一翻身就跳出貓耳洞,而趙庭柱也跑了過來和宋彪匯報道︰“大當家的,他們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真的不下六千啊,我看至少七千人。”

    宋彪想了一下,他原本還真不打算親自出手指揮,這麼容易漲經驗的好事,交給趙庭柱和張亞虎自己解決是最好的,可他還是忍不住的跳出了貓耳洞,站在塹壕前用望遠鏡觀察前方。

    在前面六百余米的山溝里,一大片的土匪成群結隊的一路狂奔,他們扛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居然還有寺廟里供奉的青龍偃月刀,步槍鳥銃都有,砍刀倒是最多的,幾乎人手一個,真正裝備步槍的人倒真的不多。

    跑在隊伍中間的那兩百多人比較特別,雖然也都穿著土匪的服裝,可身上莫名其妙的有東洋刀,似乎是浪人出身,附近的土匪明顯擁有更好的裝備,甚至還有幾十匹馬馱著一大批物資,里面居然有人扛著一挺哈奇開斯機槍。

    真是離譜啊。

    對付這樣的部隊用二十挺機槍真是太奢侈了。

    宋彪沒有太多的念想,放下望遠鏡和趙庭柱吩咐道︰“好好干吧。”

    他就說了這四個字,然後就繼續回他的小洞里看書,抓了把花生,剝了殼,一粒粒的吃著,守在他身邊的李大運倒是急不可待,很想沖上去掃射一輪,李大憨則不太在乎,縮著肩膀蹲在旁邊繼續打瞌睡。

    沒等多久,趙庭柱終于喊了一聲打,他的話聲未落,張亞虎那邊已經先開火了,密密麻麻的噠噠噠噠的機槍聲突然在山林里響起來,土匪們噗噗的倒了一地。

    這是一個愚昧的時代,土匪們雖然殺人劫財,無所不干,其實都是為了生活,當胡子也是討口飯吃,特別是零散小隊的那些胡子們,打家劫舍之後,他們還是照舊回家繼續種地,養兒育女。

    世界就是這樣殘忍。

    層層如浪潮一般的密集槍聲中,土匪們不堪一擊的倒了一大片,更多的土匪能躲就躲,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于反抗,跑在後面的土匪驚惶失措的重新跑回去,可他們的命更慘,沒有跑出幾百米又一次頂在槍林彈雨的真前方,死傷更重。

    直到土匪們死傷過半,滿洲步兵團的弟兄們才發起沖鋒,一呼而上的讓那些胡子們繳槍,一群群的卸了武器壓在地上,能捆的都捆了起來。

    宋彪這一路殺過來都是打大仗,忽然面對這種小陣勢,那真是沒有多少興趣,索性就讓弟兄們自己發揮,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鍛煉機會。

    他悠閑自在的看書吃花生。

    殺人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殺多也就麻木了,因為殺人從來不是目標,為了目標,無毒總是不丈夫。

    外面的聲音漸漸歸于平靜,不時傳來一陣嘿嘿哈哈的壞笑聲,似乎是弟兄們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兒。不一會兒,趙庭柱先跑了回來,一低頭鑽進來就和宋彪笑道︰“大當家,您說咱們都繳獲了啥?”

    宋彪挺平淡的繼續翻看著他的《孫子兵法》,隨口問道︰“都有啥?”

    趙庭柱哈哈笑道︰“您肯定也想不到,咱們繳獲的東西可多了,有金子,有銀子,有盧布票子,有日圓票子,有首飾,有珠寶,有地契,有田契,光是日圓票子、盧布票子和洋圓就有十幾麻袋,我估計最少也有兩百多萬。最離譜的是咱們繳獲了一個人,這個人說來您也認識。”

    宋彪不免有那麼點好奇了,放下書,問道︰“誰啊,值得你這麼賣關子?”

    趙庭柱還是一聲哈哈大笑,道︰“大當家,您還記不記得咱們從渾江離開之前,有一個日本大佐來拜見您,非和您吃中飯的那個?前段時間還寫信給咱們,想讓咱們跟著他干的那個?”

    宋彪很是詫異,道︰“不是吧,你們抓到了青木宣純那老東西?”

    趙庭柱笑道︰“是啊,抓到了,老東西穿的跟土匪一樣,我差點沒有認出來,結果是李富貴那家伙眼楮尖啊,一把將他從人群里拽了出來,我當時沒有注意到,李富貴已經上去打了兩拳,眼都砸青了。”

    宋彪真的很無語,心里真想不透青木宣純這麼一個日軍大佐為什麼要趟通化縣這個渾水池,只能感嘆一聲道︰“你們真是不懂規矩,堂堂大佐也能施以老拳嗎?”

    趙庭柱嘿嘿笑著,呸道︰“咱們連日軍少將都打過殺過,***一個小小大佐算什麼東西啊,大當家,您這總和兄弟們說反話,戲虐咱們啊?”

    宋彪也嘿嘿笑著,道︰“請人家過來吧。”

    趙庭柱笑道︰“行,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只等趙庭柱一走,宋彪就吩咐李大運道︰“去,去將咱們在戰場上繳獲的那柄東洋刀拿過來,找塊抹布,我擦一擦。”

    李大運不解,道︰“大當家的,您這真是讓我糊涂了,咱們繳獲的東洋刀基本得有幾百柄吧?”

    宋彪一書打在他頭上,道︰“我收藏的那一柄。”

    李大運恍然大悟,急忙跳出貓耳洞找行李。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6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三章 誰不想做軍閥?

宋彪絕對沒有想到打土匪都能有如此豐厚的回報,更沒有想到青木宣純這個自負風雅的老情報頭目居然會親自到通化組織土匪聯隊,結果還被他們給抓到了。

    這真是太無語了。

    等李大運將那柄“和泉守兼定”找出來,宋彪裝模作樣的擦拭一番時,趙庭柱和李富貴等人就惡狠狠的吼著,用槍指著青木宣純,將他給逼到了宋彪的貓耳洞前。

    此時的青木宣純真的很尷尬啊,不僅被李富貴一拳打黑了左眼,還穿著一身土匪衣服,戴著假辮子和狗皮帽子,如果不是皮膚白一點,實在不像是山里的土匪,宋彪真會看走眼呢。

    抬頭一眼看到青木宣純,宋彪這就將刀放下來,和趙庭柱訓斥道︰“我是讓你請過來,不是你打過來,這是誰下的狠手啊?”

    李富貴舉起手,擺明還是很得意的認錯道︰“大當家的,都是我不好,一時沒有忍住。”

    宋彪結果也沒有認真訓斥,只是冷瞪了一眼,這就和青木宣純大佐感嘆道︰“大佐,您這是何苦啊,怎麼當起了土匪?”

    青木宣純大佐怕是已經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可他更為驚訝,很是不解的看著宋彪,道︰“怎麼會是您呢,宋,您怎麼穿著沙俄的軍服?”

    他的視線落到了宋彪軍服胸口前的那枚金色星章,這枚星章是和聖喬治一級金質勛章同時配發的,平時只用佩戴這枚星章即可證明自己的功勛,聖喬治一級金質勛章則必須是在特殊場合專門佩戴,以示尊重。

    以青木宣純大佐的豐富閱歷和知識,想必是一眼就看出宋彪的這枚金色星章來歷不簡單。

    稍稍愣了片刻,青木宣純大佐似乎才忽然明白過來,和宋彪道︰“原來渾江保安大隊就是活躍在沈旦堡前線的滿洲步兵團嗎?”

    宋彪很簡單的答道︰“是啊,大佐閣下!”

    “這樣啊?”

    青木宣純大佐只覺得有種很徹底的懊惱,早知道渾江保安大隊的主力一直不在牛家堡,他應該當機立斷的破壞掉對手的老巢,他更懊惱的是一直不知道宋彪原來屬于俄軍的勢力,而且是這麼厲害的雇佣軍,他居然一直未能覺察。

    對手的老巢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啊,這簡直是對他的最大羞辱。

    宋彪是勝利者,犯不著斤斤計較,他很客氣的抬手請青木宣純坐下來,他這個貓耳洞雖然小,但還足夠兩三個人躺在里面睡覺、閑談,李大運他們事先要挖這個洞絕對不是考慮宋彪要在這里見客人,而是感覺宋彪這兩天身體有點不舒服,不適合再吹寒風。

    青木宣純很無奈的盤膝而坐,和宋彪感嘆道︰“宋老弟,我們真是有緣啊,古人說有緣者當千里相會,我們這番遭遇也不知道是善緣,還是惡緣呢。”

    宋彪想了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道︰“我幫俄軍只是出于俄國可以給我更大的利益,而日本無法提供罷了,青木大佐不用想太多。”

    青木宣純很不理解,問道︰“為什麼我們日本帝國就無法提供呢?據我所知,您在沈旦堡前線為俄軍做出的貢獻是非常驚人的,若是以您這樣的實力和能力轉而為我們日本帝國效力,為你們朝廷和東北的滿漢國民效力,這真是我等之大幸,不管你開出何等條件,我國也絕無拒絕的可能。”

    宋彪笑一聲,道︰“那是現在。俄軍現在還不是一樣如此開價,我值多少錢,我心里明白,俄國人何嘗不明白呢?在此之前,我的目標就是將手里的糧食運到沈陽城里,賣個真正的高價,再和俄國人收購他們手里搶劫的那些國寶財富,兩手一轉,我估計能賺個幾百萬兩銀子。人這輩子,你有多少機會可以賺這麼多,還能給自己武裝一個團的兵力,機槍十幾挺,戰馬幾百匹。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我原先在沈旦堡戰役中也只是負責運輸物資而已,陰差陽錯才整了幾件大事,連我最初也沒有想到。”

    青木宣純一陣無語,他只能說這個時代真是太妖孽了,居然有這等豪杰在他面前一晃而過,他還沒有認出來,話說他當時確實很想給宋彪開一個高價,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值得。

    現在,他後悔的連腸子都清了,當時要是直接開價三百萬兩銀子,估計這個事情就搞定了,哪里還有今天這麼多的破事。

    這一次真是損失慘重啊,他剛從滿洲軍總部領取了四百萬日圓的經費用于收買和武裝更多的土匪部隊,通化縣城里有一大批軍火物資根本來不及撤走,怕是都給滿洲步兵團白佔了。

    僅此兩項,滿洲軍的損失就高達兩百多萬兩銀子,而之所以會有這種破事,恰恰是被滿洲步兵團鬧出來的,滿洲軍參謀部決定以牙還牙,也在通化和遼中一帶武裝幾個真正強勁有力的關東土匪武裝。

    還有黑龍會和土匪們在通化周邊大肆搶劫擄掠的物資財富,這一下子都要便宜了宋彪。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此是青木宣純唯一的心聲,再以宋彪如今在沙俄帝國遠東軍的價位,日軍想要收買他,恐怕是很難做到,就算勉強做到,這個價位也未免是太高了點。

    正如宋彪自己所言,日軍能開的價碼,俄軍決定也開得出來,日軍手里的土匪武裝多不勝數,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俄軍卻只有一個滿洲步兵團能拿得出手,唯一可做諸多土匪武裝表率和招攬土匪部隊的金字招牌,顯然是更為珍貴。

    此時的青木宣純真想找個地方一頭撞死,他自負甚高,結果遇到了這檔子的破事,難得親自到通化組織土匪部隊,居然就被抓了。

    見他一時無話可說,宋彪安慰道︰“放心吧,大佐,咱們還是有點交情的,我也不是那種真的就傻到完全給俄國人賣命的人,難得咱們再相遇,您就多住幾天吧。等我回了牛角堡再好好招待您,後面就找個機會將您完整無缺的送回日軍,絕對不算是俘虜,不至于讓您臉上無光。”

    青木宣純只能感嘆一聲,道︰“那就有勞閣下了。”

    就這會兒,趙庭柱已經將繳獲的財物和各項物資都大致登記了一下,列了清單提交給宋彪查閱。

    稍稍看一眼,宋彪就有點忍不住的和青木宣純感嘆道︰“大佐,你說我的命咋就這麼好呢?”

    青木宣純由衷的嘆道︰“是啊,你的命真的好到了離譜的層次。”

    他還不清楚嘛,此次真是被宋彪抓了正著,要錢有錢,要軍火有軍火,一把抓到夠吃幾年。

    宋彪則仔細的瀏覽著大致的清單,心里愈發是高興啊,真心沒有想到這一票買賣居然這麼賺,一網撈了幾百萬日圓和六十多萬盧布,三千多 地的地契也被土匪們抓在手里,結果便宜他了。

    這真是一個**不斷的人生啊。

    宋彪忍不住的在心里感嘆一番,這就丟下了青木宣純,親自帶隊前往山溝里查看弟兄們繳獲的物資。在宋彪的這支部隊里,負責清繳戰利品的隊伍通常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其他弟兄必須等主要物資繳獲之後才能上場,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戰利品。

    此次還是由趙庭柱的第一步兵營負責清繳戰利品的主要工作,張亞虎那邊超過三百名的弟兄持著槍,將剩下來的兩千多名土匪和日本間諜兵、浪人分開扣押,這些人都被繳了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胡大林的工兵大隊另外負責清查尸體,逐個搜身,哪怕是有一個洋圓也要收集起來。

    假如遇到有瓖金牙的土匪,那就直接用槍托砸下來,哪怕對方還活著,照樣是一記槍托砸過去。

    日軍和土匪都有馬匹托運物資,幾十麻袋和數十箱的物資被聚集在山腳下,另外是一大堆還要進一步清點才能確認的物資,這些則都是從土匪身上搜查出來。

    土匪們的槍械武器都被繳獲,在大都嶺下堆積成山,六千多人的武裝力量,自然是有不少武器。

    宋彪看了一眼,估計有兩千多桿步槍、鳥銃,這些武器並無太多的意義,即便是步槍,那也不過是日軍淘汰的村田22式,甚至是13年式和18年式。

    日軍的那一挺哈奇開斯機槍就孤零零的擱置在這堆廢銅爛鐵之間,黑漆漆的槍口正對準遠處的土匪們。

    宋彪關心的是錢,因為他現在有的是槍械彈藥,缺的就是錢。

    等他帶著人走過去,趙庭柱就讓弟兄們將那些裝錢的木箱、麻袋全部打開,數百萬日圓、盧布一疊疊的捆在一起,墨西哥洋圓和日本洋圓裝了整整七個木箱子,還有一箱子的碎銀、珠寶、首飾和金子。

    宋彪站在這些財富之前,心里忽然有種頓悟,這個世界上哪里還有比這更賺錢的買賣,他就算是將糧食運到沈陽城里也不過是十倍的利潤,可要做了軍爺,手里的五十挺機槍和幾十門野炮一架起來,那是多少倍的利潤啊?

    這是多麼簡單的一個道理,難怪民國之時會有那麼多的軍閥?

    誰不想做軍閥。

    張作霖才做了幾年的東北王,那家伙還算是一個仁義誠信之士,講究取信于民,照樣在短短幾年間坐擁六千萬銀圓的家產。

    和他們這些軍閥比起來,紅頂商人盛宣懷、胡雪岩之流簡直是弱爆了。

    就站在這些財富之前,宋彪仿佛是一瞬間想明白了所有的道理。

    他看了看清澈無雲的天空,朗朗晴空之下,他殺人如麻,手里攥著大筆的鈔票銀圓,這才叫痛快的人生吧,他笑了笑,和自己笑一聲,抽出沙俄帝國遠東軍總司令官庫羅帕特金步兵上將特贈的那柄瓖著黃金之花和鑽石的恰希克軍刀,用刀鞘敲了敲兩箱子的銀圓,和趙庭柱簡單至極的吩咐道︰“給弟兄們分了,平均分。”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6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四章 亂世出英雄

正所謂機槍一響,黃金萬兩,宋彪手里有五十挺機槍,在這樣一個亂世的時代里就堪比是五十架印鈔機。

    宋彪只是在大都嶺南北兩側的山澗上架起二十挺機槍,七箱子的子彈打出去,殺了三千多名土匪,收獲的卻是超過三百萬兩白銀的收益。

    軍閥人生之痛快淋灕,此刻正是表露無遺。

    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到了傍晚時分,步兵團的弟兄們才將戰場清理干淨,在薛長慶的運輸大隊的接應下一路前往通化縣城,三千胡子們的尸體也一並運了過去,被活抓的胡子們一串串的綁在一起游街示眾。

    宋彪騎乘著一匹從日軍那里繳獲的頗為少見的銀灰色法國盎格魯阿拉伯馬,據說是日軍騎兵第一旅團長秋山好古的坐騎,身穿著沙俄帝國的海藍色高級軍官制服,佩戴著步兵上校的軍餃領章和聖喬治一級金質星章,手里持著瓖嵌金飾和鑽石的恰希克軍刀。

    在宋彪身邊兩側和身前、身後都是騎軍,還有波爾塔瓦騎兵團在前開道,俄國遠東第三步兵團在後面墊底,他就以這樣的雄武陣容和通化地區戰時最高指揮官的身份進入通化縣城。

    通化縣城里其實倒也沒有多少人了,土匪在這里肆虐了兩個月之久,能跑的都跑了,被殺被洗劫的富紳之戶多不勝數,若非如此,土匪從通化縣城里攜帶出來的大量財富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僅有的縣城鄉民們格外欣喜若狂,管他是俄國人,還是關東人自己的部隊,只要能將胡子們都剁了就是好部隊,縣民們在街道兩側點了數十掛大鞭炮,敲鑼打鼓的將宋彪的部隊迎入縣城,本地僅剩下的一些鄉紳名流更是老淚縱橫的在縣衙門前迎接宋彪。

    看清宋彪居然是自己人,這倒是令人鄉紳名流們大為驚喜,紛紛上前相迎,還要犒勞三軍,這當然是免不了的習俗,否則這些軍人沒有吃飽飯,總還是要再找人敲詐一筆。

    宋彪挺冷淡的接受了諸位名流鄉紳,還有幾位舉子和一位候補知縣的逢迎,也沒有吃他們的那一餐接風洗塵的感謝宴,只是派胡大林和科爾尼洛夫少校做代表,自己則和弟兄們一起在縣衙里住下來。

    這天晚上,宋彪繼續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招待青木宣純大佐,還有老金頭、胡大林和薛長慶一起陪同喝酒,宋彪他們吃得很熱鬧,青木宣純大佐則是無比尷尬。

    宋彪故意將胡大林這種不懂風花雪月的老胡子抓出來做三陪,省得青木宣純大佐繼續和他借機顯擺漢學功底,而且,宋彪也刻意做出不將青木宣純大佐當外人的姿態,和胡大林大談後面的安排,總之是不去日俄戰場拼命了,以後就是要撈真金白銀。

    宋彪這段時間的身體確實不太舒服,有點低燒,赤腳郎中楊三桂就讓人炖了老姜雞湯送上來。

    這場合基本就和在家里請客吃飯一樣,老金頭立刻給宋彪和青木宣純大佐都盛了一大碗,還和宋彪叮囑道︰“大當家的,別看您身體是棒,可也撐不住這關東的老雪天啊。這一大碗老姜雞湯都是我特別讓三桂子給您準備的,一定都得吃了。”

    宋彪笑了笑,道︰“這東西不錯,青木大佐,您也別客氣,多吃一點御寒嘛!”

    青木大佐很客氣的起身,雙手從老金頭手里接過這碗煲湯,鞠躬謝道︰“多謝宋上校和金老先生的美意,在下身為戰俘,能得諸位如此關照,感激不盡!”

    “哎……!”

    宋彪擺了擺手,再次強調道︰“青木大佐,您這就太拘泥了。我不是說了嘛,您在我這里怎麼能算是戰俘呢,我這是邀請您來做客,打仗歸打仗,賺錢歸賺錢,交情歸交情,這是三碼事!”

    青木宣純感嘆道︰“宋上校所言甚是啊,那在下就謝過您的款待了。”

    宋彪呵呵笑著,道︰“好說,好說。”

    正在這時,趙庭柱又匆匆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疊地契、田契,和宋彪笑道︰“大當家的,咱們總算是都點清楚了,田契三千七百四十晌,地契和房契加起來佔了通化縣城的三條街。”

    宋彪將這一疊地契都拿過來翻看,讓趙庭柱坐下來一起吃飯,隨口就和胡大林問道︰“土匪搶了這些田契做什麼?”

    胡大林道︰“嗨,搶了人家的田契轉手再賣回去啊,將人一押,沒有錢就先將田契地契押過來換人,後面再換銀子唄,話說這票土匪搶的真夠狠,我看不是綁票,全部都是上門搶光,有什麼搶就搶什麼。”

    宋彪嘆了口氣,將這些田契都仔細翻看一遍,地段都還是很不錯的,基本都集中在縣城周邊和西甸、金廠一帶,特別是西甸子,那里是通化縣最大的糧倉,七十年重新建新城區就設在那里。

    稍加思量,他和胡大林問道︰“你說咱們拿了這些田契又怎麼辦?”

    胡大林道︰“好辦啊,大當家,您將這些破事都交給我來置辦,我是熟門熟路啊,二話不說,誰家的田契繼續拿銀子來贖,贖不了,那咱們就直接賣咯。就是眼下地價太便宜,這時節賣田不劃算,索性就租給農戶先種著,等到明年後年再賣,要不然就一直留在咱們手里收租子。三千七百晌的大地,每年光是收租子都有幾萬擔的糧食。”

    宋彪尋思片刻,和胡大林吩咐道︰“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你明天在縣衙和城門前貼上告示,就說通化城現在由我們滿洲步兵師接管,此前土匪六千余眾已經被我軍剿滅,如果還有其他土匪敢在通化為非作歹,必當立殺不赦,絕不姑息。至于土匪所劫田契,因無證可查,即日起另行招租,凡租戶耕種滿五年,即可自得田契。”

    胡大林大為驚訝,問道︰“大當家的,您這麼做豈不是太便宜大家了,五年才能收多少租子啊,還不如一次賣掉!”

    宋彪笑了笑,很有把握的答道︰“你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什麼時候見你彪爺做過虧本的買賣。”

    胡大林笑道︰“那倒也是,行,我明天就按您說的這麼置辦了。”

    趙庭柱則問宋彪道︰“那些地契怎麼辦?”

    宋彪稍加思量,道︰“地契還給原主,若是原主不明,或者查無實據,就先免租由原先的商鋪住戶繼續使用,等段時間再重新處置。”

    趙庭柱點著頭。

    宋彪在心里盤算了片刻,和趙庭柱、胡大林吩咐道︰“你們這段時間稍微用點心,查清楚土匪到底是從哪里搶了這些銀子和地契,小戶辦的痛快點,如果是地方大戶鄉紳,那就能卡就卡,能沒收就沒收,不要和他們客氣。我看他們這麼熱情洋溢的在門口迎著咱們,怕是想和我們要銀子啊。”

    趙庭柱道︰“這倒是很正常,只是他們自己恐怕都覺得很難要回來吧?土匪的數量太多,大戶小戶恐怕是一起劫了,遇到什麼就搶什麼,小戶人多,還是先清償一些容易平息眾怒,至于那些本地的大戶鄉紳嘛,我看他們就認倒霉吧,咱們滿洲步兵師什麼時候又是善茬了?”

    宋彪並未答話,心里還是同意的,不是他不想撈一個虛名,實在是這個虛名的代價太大。

    三千七百 地,一年光是租子就能有幾萬擔糧食。

    這時,宋彪才和身邊的青木宣純大佐試探的說道︰“大佐,你看我現在這生意做得如何?”

    青木宣純無奈的感嘆道︰“再好不過,宋上校是滿洲罕見的高明之士,上次相見之時,未能和閣下談妥合作協議,實在是我平生最大的憾事啊。”

    宋彪呵呵一笑,道︰“大佐不用自責,人生就如過山車,時高時低,誰也難以預料。我當初之所以不想投靠你們日軍,正因為你們手里的大土匪太多,像馮麟閣那種幾千號人的遼中大匪也跟著你們,我能撈到什麼好處呢?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嘛,古人說雪中送炭,情值千金,我說雪中賣炭才叫好生意,所以我才去俄國人那邊推銷自己,當時我還真不敢說自己剛殺了一個俄軍運輸隊,特意打著暉春馬幫的名號和俄軍交涉。俄軍果然也給我開了一個高價,答應出資出錢給我籌建一個滿洲步兵團,槍械彈藥都是他們俄軍包了,每個月還有25萬盧布的軍餉。原本的意思是讓我負責清剿土匪,作為附帶條件,他們允許我在沈陽城里賣糧食,還給我介紹了不少俄軍朋友,同意將他們不要的各種物資低價賣給我。你說這個生意多賺啊,可沒有想到,我最初接觸的是米舒欽柯將軍的庫班哥薩克騎軍,他們正好要去前線,得運送大量物資,還需要一些能挖工事的勞力,正好抓到我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上了前線,原本呢,我也就負責挖個戰壕,運輸一些物資,可我是土匪部隊嘛,咱們都是本地人,查探你們陣線很方便,我到了沈旦堡陣地前沿那麼一看,這才知道你們秋山好古將軍準備了一個大機槍陣對付米舒欽柯將軍的騎軍,我就和米舒欽柯將軍做了一個建議,建議他繞道去黑溝台,不要涉入沈旦堡這趟子渾水,米舒欽柯將軍也是人,他一看那麼多機槍,頭也很疼,索性就按照我的提議去了黑溝台,後面就徹底亂了,最後連我的部隊也沖上去了。”

    听宋彪這麼一說,青木宣純才恍然大悟,他是上個星期才臨時親自抵達通化縣,試圖在通化六千土匪之中找出幾個值得培養的主力,也折騰出一個滿洲義軍和俄國人的滿洲步兵團相抗衡,這才帶了大筆的日圓票子和軍火……結果命不好,白送了宋彪一個團的裝備和彈藥,還有那幾百萬的日圓票子和十幾箱子的洋圓。

    青木宣純對宋彪在黑溝台會戰中的經歷還是很敢興趣的,正好他也偵察到了一部分情報,就和宋彪問道︰“我的情報所知,您在俄軍使用的是別奧.弗拉基米爾.宋的假名,俄軍目前正在推動一個名為別奧戰術的普及化的標準戰術,俄國人俗稱屠夫戰術,正是應對我軍的夜間攻勢,據說這個標準化戰術的原型就是您所創造的,是否有這件事?”

    宋彪指了指胸口的聖喬治一級金質星章,挺正色的答道︰“確實是有此事。閣下應該記得,我在前洞嶺曾經伏擊過貴軍一個中隊,那一夜,我實際上也是僥幸獲勝,事後心悸良久,一直在琢磨貴軍將士為啥如此之不畏死。很長一段時間,我既在思考這個問題,也在思考破解你們夜間攻勢的對策。我以為很多東西都是來之有因的,在黑溝台戰線上,我一直在觀摩學習俄軍的防御工事構造,正好咱們負責挖工事,我就一直位于戰線的前沿,邊學習邊思索,也屬于運氣好吧,我手里剛好有一批霰彈槍,加上哥薩克騎兵有一種很特殊的長矛,兩者結合,我就想到了屠夫戰術的原型,後來在戰場上一試驗,效果確實很不錯。”

    青木宣純大佐一陣唏噓,道︰“宋上校不愧是關東高明之士,悟性極高,天生名將之資,只是你也真害苦了我們。閣下如此高才,我軍不能用之,真是我的罪過啊。”

    宋彪笑一聲,親自給青木宣純大佐斟酒,又和他踫杯道︰“大佐不用這麼自責,熙熙攘攘,皆為利往,我這般拼命,故意去找俄軍踫個運氣也是為了賺錢。經歷了這幾個月的戰火考驗,我算是也明白了,戰爭只是在為經濟服務,而經濟是一個民族生存之基礎。說白了,我等都是在為錢打仗,只不過你們日軍是為了日本民族之生存和發展而戰,俄軍是為了多在遠東和中國的土地撈一筆橫財而戰,你們的意志更為強大,故而將士不畏死,表面上來看,我這支部隊和你們的斗志不能比,可咱們也是在為了生存而戰,只不過我們是為了自己弟兄的生存而戰。”

    青木宣純大佐雙手舉杯,道︰“閣下高見,一語中的,青木佩服不已!”

    說完這話,他就和宋彪同時喝下這一杯苦辣的燒酒。

    隨即,青木宣純大佐又問道︰“我听說正是滿洲步兵團對秋山好古部夜襲成功,才導致我軍第一騎兵旅團潰敗,是否有這樣的事?”

    宋彪嚴肅的微微頷首,道︰“你們這位秋山好古將軍在排兵布陣上稍稍有點破綻,他忽略了咱們本地人稱之為荒林子的一片老林地,那個地方有很多墳場,沈旦堡一帶的本地人又稱之為荒墳子,我部隊里面有不少沈旦堡的本地鄉民入伙,他們帶路,我們穿過荒林子就到了秋山好古旅團部所在地的小堡子。說起來也是這位將軍命不好,咱們是個土匪部隊,我這里都是響馬出身,打家劫舍是行家里手,咱們過去幾百號人,偷偷摸進了你們旅部的城牆上,你們還在睡覺呢,就和咱們土匪打劫大戶的行徑一樣,都是熟門熟路的上牆好手,一點聲音都沒有。”

    青木宣純大佐很是懷疑的問道︰“難道秋山好古將軍並沒有派遣足夠的哨兵嗎?”

    宋彪道︰“大概是忽視了吧,也可能是沒有想到俄軍會來突襲他的營部,我們這邊用了幾張弩,無聲無息的干掉了幾個哨兵,那個天又黑又冷的,很多巡邏兵都窩藏在垛點里面,誰肯出來轉一圈呢?”

    青木宣純大佐贊嘆道︰“若是我,大概也想不到會有部隊如此悍勇,敢于孤軍深入夜襲我的旅部所在,秋山將軍並無原則上的大錯誤,只是運氣真的不好。不過,我軍知道將軍之名還是源于蔣家窯一戰,最初我軍以為俄軍臨時將陣線前移到蔣家窯,必定有很多不足之處,故而由大山岩將軍親自下令強攻蔣家窯,能否包抄圍殲黑溝台的俄軍是其次,關鍵是想要逼迫俄軍主動棄守黑溝台,以最小之犧牲再奪黑溝台陣地,並再度圍困沈旦堡俄軍。只是未曾想到,你們在這一戰中發揮了極其關鍵的作用,英勇善戰,令我部驚嘆。”

    宋彪想了想,答道︰“這一戰比較蹊蹺,我當時剛接受了沙俄遠東軍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的接見,已經談妥讓我組建一個滿洲步兵師,俄軍提供一切所需物資,每個月另外給175萬盧布的軍餉,讓我大力招募英勇善戰的關東本地人,負責清剿從暉春到撫順這條運輸線的一切土匪武裝,維持本地安全,確保物資運輸的順利。我去遠東軍司令部之前曾經和米舒欽柯將軍談過,當時一個比較普遍的擔心是害怕俄軍第三集團軍後撤,我考慮再三,就讓弟兄們搶先在蔣家窯布陣,還請了一位俄軍少校專門負責設計陣線。我和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剛談妥條件,這就準備撤軍了,你們就將我的部隊給包圍了,嚇了我一驚,匆忙回去迎戰,我這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你們這不是要毀我嘛,我就只能和貴軍拼一個高低。話說你們也倒霉,我從沈旦堡防線搶了大筆物資,其中不乏大量的機槍,再加上我自己有一個兩千匹馬力的大運輸隊,有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的最高命令,直接繞過俄軍後勤系統從撫順駐軍等左翼預備隊抽調物資,馬德尼道夫準將當時就在我的陣線上,全面幫我調配,配合我防守的都是和我有過合作的俄軍主力步兵團,這麼打下去,你們自然是吃虧。”

    直到這時,宋彪才解答了青木宣純和日軍的所有疑惑。

    “原來如此啊!”

    青木宣純大佐一聲長嘆,忽然感覺潛龍之升,人力難擋,宋彪這條臥淵蛟龍豈是池中之物,他若要得勢,別人的命數都擋不住。

    想到此處的青木宣純大佐也不得不相信中國人所說的命數論,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出其他的答案,沉吟良久,他才和宋彪感嘆道︰“這就是天數,我等只能盡人力,余者還是要觀天數啊。”

    宋彪默默點頭,道︰“大佐所言甚是,現在好了,我總算是逃出了你們兩軍的主戰場,如今從撫順到暉春的這一路上都是我的地盤。貴軍在黑溝台會戰之後,主力損傷較多,即便貴軍希木乃典大將的第三軍調至前線,總兵力也不過22萬左右,而俄軍不僅有三十五萬,後續援軍還在不停的增加,在這種情況下,貴軍再分一個師團過來打我,恐怕是得不償失,何況你們就算是調一個師團過來,我這里有兩個俄軍主力團,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我也不怕你們。所以啊,希望大佐給個情面,咱們就算是不打不相識,至此為止吧,我窩居在這條線上做我的生意,貴軍只當是眼不見,心不煩。”

    青木宣純大佐不置可否,悄然在心里權衡一番,過了片刻才道︰“此事要等我回到滿洲軍參謀部才能確認。”

    宋彪則道︰“我這里另外有一筆生意可以和大佐商量,我在戰場上繳獲的貴軍裝備和物資還是很多的,光是貴軍的三零年式步槍就有兩萬三千桿,三一年式速射野炮四十四門,哈奇開斯機槍二十余挺。據我所知,貴軍的三零年式步槍並不充裕,後方產量有限,還不能全面武裝前線部隊,以至于軍隊要同時列裝兩種步槍,後勤補給困難。咱們不如就在通化縣設一個交易站,我用這些貴軍的裝備物資換你們手里的俄軍物資裝備,我在俄軍那邊認識的朋友多,渠道也多,可以將他們手中不用的貴軍物資都買過來,便宜賣給你們。如此一來,你們的補給壓力也會小很多。”

    青木宣純大佐心中一熱,自然知道這個買賣的利處,當即道︰“我軍繳獲的俄軍戰利品和物資極多,僅旅順一戰就足以再武裝六萬人的部隊,如今所擔心的就是後勤補給困難,以及彈藥的缺乏。若是閣下用我軍被繳的裝備等價交換,那肯定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有了這樣的交易,我想,我軍完全沒有必要進攻閣下的轄區。”

    宋彪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大佐,我們之間的舊賬到底為止,還希望您替我給大山岩將軍捎一句問候,我確實無心和日軍沖突,賺錢而已。貴軍是為了日本人之國民經濟打仗,我是為我自己,都是一個道理,來來去去都是為錢,都是為了生存,還望大山岩將軍能理解我。另外呢,我個人冒昧的廢話一句,以我之見,日本和沙俄的這場戰爭打到現在這個地步,雙方都很吃虧,從局勢來看,日軍進攻的極限也只是沈陽,俄軍若是以全國之力交戰,極限則是收復旅順,真要打到這種情況,俄國基本也是得不償失到了極點,貴軍想要越過沈陽,進一步佔領長春,那就等于是再一次掌摑沙俄皇帝的臉面,那時候就真的要撕破臉往死里硬磕了。所以,我個人覺得日俄兩國現在還是抓緊和談為妙,日軍以守住沈陽前沿這條線為上策,俄軍以不退為上策,繼續打下去,你們得不償失,我們關東百姓也恨你們,咱們的日子真是很不好過了。清政府孱弱之流,不用在乎,可你們要想以後能在關東有立足之地,還是要珍惜我等關東百姓的民心。”

    青木宣純大佐痛快的擊掌道︰“閣下高見,絕無冒昧我軍總司令之處,我必定會將這番話轉達。閣下是個高明善戰之人,軍事覺悟極高,我軍若是真要派兵返攻通化,一是得不償失;二是有損關東百姓;三是恐怕也未必能擊敗您,正如閣下所見,我軍派一個步兵師團至此,閣下未必會輸,派兩個步兵師團……我軍怕是也派不出來。今天能和閣下達成如此之共識,也算是我的幸運,漢人古語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等事正恰用于我身啊。”

    宋彪呵呵的笑一聲,心里頗有感嘆,上次和青木宣純大佐見面的時候,對方還是有種不恥于結交小人物的高姿態,如今他已然是手握重兵的一方梟雄,雄踞通化,兩人平起平坐,甚至是他更高出一截。

    世事果然變化無常。

    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大致也就是這個道理!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7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五章 新式雷擊炮

和青木宣純大佐達成了軍火交易的籌碼後,第二天一大早,宋彪就親自領著青木宣純去見識他的軍火庫,黑壓壓的都是日軍裝備,以至于他絕非虛言。

    在正式的送青木宣純回日軍本部後,宋彪才讓人將被日本人和土匪關押在監獄里的通化知縣秋銅孚搭救出來,這位秋知縣倒也識相,很願意輔助宋彪的滿洲步兵師在通化實施軍管,還為宋彪作保,按照宋彪的意思給盛京將軍增祺寫了封信,說明宋彪這個人的來歷和兵權。

    宋彪的來歷在此時已經有了更為明確的說法,即他是山東人,叔父曾在宋慶麾下效力,中日甲午戰爭之後解甲歸田,留在東北東寧、雙城子一帶經營馬幫生意,宋彪一直跟隨叔父,少而識兵,因常與俄國人來往,精通俄文,也曾在俄軍做過雜事,暗中學過俄人操練用兵之法。

    宋彪在叔父死後接管馬幫生意,因屢遭日本人支持的土匪搶劫,憤而聚眾擊殺日匪,此後才得到俄國人的資助,自建一營,極善用兵,在遼沈戰場頗有軍功,連破日軍兩個師團,擊斃日軍兩萬余眾,威名極高,俄人尊其為“屠夫將軍”,得俄國皇帝親授一等軍功勛章。

    自沙俄建國以來,此為絕無僅有之特例,遂更為俄人重用,官至步兵上校,其軍階等同清軍副都統,帳下有兩萬精兵,另有八千余人的俄軍精銳歸他調度統轄,又深得俄軍總司令庫羅帕特金總司令官賞識,有權節制通化、輝南、暉春、渾江一帶諸多俄軍,凡俄軍不滿一師的兵力皆在地方受他的節制。

    秋銅孚在信上大致就是這麼寫的,又說宋部抵達通化後,不過一日夜間便將六千槍械精良的匪軍剿殺殆盡,殺敵三千余眾,余者皆降,日軍三百余人亦無一人得活,通化渾江一帶,恐再無匪軍敢于作亂。

    最後,秋銅孚再說這個宋彪和他深談,實則並不願意繼續效力俄軍,唯想乘此機會效忠朝廷,在通化一帶為朝廷守的一地安寧,必將死保,日俄兩軍都不敢侵犯通化。

    宋彪是將軍刀擱在桌子上和秋銅孚談話,這封信要如何寫自然都是他說了算,秋知縣也是個怕死之人,半句私貨都不敢夾帶,一五一十替宋彪鼓吹一番,這就派人送往沈陽的盛京將軍府。

    至于盛京將軍增祺那里,宋彪已經早有準備,屆時會有屠格涅爾少校親自去拜見,老郭頭會另外給增祺將軍送上幾萬兩銀子以做答謝,條件無非是日俄戰爭結束之後,希望增祺將軍替他找一條生計,讓他可以繼續名正言順的領著一個步兵師的兵力雄踞遼東。

    敲定了秋銅孚這個人和這件事,宋彪這就準備去鐵廠鎮看一看情況,順手將通化鐵礦的經營權奪取過來,另外安排薛長慶帶隊先回牛家堡,正式籌備開始運糧食去沈陽城。

    他的四萬擔糧食只要運到了沈陽城,那就是三百萬兩銀子的純收益,這幾個月的辛苦和拼命不都是為了這件事嘛。

    通化本地的富紳們倒是急于想求見他,說是要為他擺一桌慶功宴,其實就是想從他手里贖回那些地契、田契,這倒是白日做夢,宋彪現在不求虛名,只求實力,根本不理睬他們,故意安排胡大林這個老土匪去和這些人打交道,自己這下去就急匆匆地去鐵廠鎮。

    通化的煤鐵資源是很豐富的,雖然不能和本溪、鞍山相比,但也算是吉林的煤鐵之鄉,通化鋼鐵就是立足于此而建立的,在吉林省是鋼鐵產業的基地和龍頭。

    除了煤鐵之外,通化的鎳礦資源也開發的非常早,在日佔時期就已經開發出來,曾經是國內最早開發的鎳礦,日本在鞍鋼生產炮鋼的鎳資源都來自于通化。

    通化的鐵礦資源主要集中在鐵廠鎮周邊地區,特別是七道溝一帶,這個地方在**哈赤時期就以出產鐵礦而聞名,本地有很多私煉鐵礦的鐵匠,也有很多礦工。

    在鐵廠一帶查看了一圈後,宋彪再次返回縣衙,心里就在琢磨著這件事該如何運作。

    稍加思量後,他讓人去將科爾尼洛夫少校請過來,自己則找了圖紙和鉛筆在縣衙的花廳里畫了一份草圖,圖剛畫出來,科爾尼洛夫少校就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見到宋彪,科爾尼洛夫少校也畢恭畢敬的敬了軍禮。

    他們過去是合作關系,現在的宋彪有了沙皇特別授予的滿洲步兵上校軍餃,等同俄軍上校軍餃,他在科爾尼洛夫少校等人面前就算是聯軍上級。

    宋彪回禮之後請科爾尼洛夫少校坐下來,將自己粗略草畫的這份設計圖給他過目,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你們發明的雷擊炮,日軍的那種土制雷擊炮呢,咱們也繳獲了不少,他們的設計還是有些可取之處,我很想借鑒一下。你看,這是我設計的一種新雷擊炮,60mm的口徑,咱們就地取材使用青銅炮身和架子,只要征集一些我國的銅錢,重新熔爐之後就能造出來,連炮彈都可以用青銅造,也可以用生鐵制造。我的這個設計就是在炮彈上做一點功夫,上下各有一個底火,下面是擊發推射藥,上面是擊發雷管。”

    科爾尼洛夫少校挺好奇的拿過圖紙仔細的觀看一番,贊道︰“這個設計確實是很好,您估計能打多遠?”

    宋彪道︰“五百米之內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粗制濫造,在沈陽城里臨時找人組織生產,估計效果也好過日軍的那種竹筒炮子。如果你們能從哈爾濱和其他地方抽調一些專業的技術工,我們在通化都能生產,我那邊有個銅礦,這邊還有一個鐵礦,臨時找一些工匠是很容易的,就是炮彈的生產需要注意點。”

    科爾尼洛夫少校仔細的評估一番,道︰“我們在沈陽城里有一個臨時兵工所,主要是負責生產地雷、炸藥包,以及你原先提供的那種詭雷,另外也負責維修火炮和機槍。你設計的這種東西,咱們肯定生產,如果能在短期內制造五十門到一百門,大量發到前線,肯定會產生極其特別的作戰效果。”

    宋彪道︰“如果你們要大量生產,直接生產80mm口徑的雷擊炮更為合理一些,炮擊範圍至少能擴大到一公里,或者是按照英尺標準生產,直接上3英寸的炮管和彈藥。如果在制造工藝上多下點功夫,一公里的射程應該不是問題吧,就是怕這個玩意的炮身受不了膛壓,還是安全點比較好,畢竟是粗略化的設計,也來不及做實驗。”

    科爾尼洛夫少校道︰“基本能滿足五百米的射程就不錯了,如果要求過關,還需要搞各種兵器試驗,特別是炮管的實驗是免不了的,時間上來不及,我覺得就按照六公分的公厘制先造一部分。”

    宋彪笑道︰“行,我就是隨便畫一個示意圖,具體的細節還是要少校自己來想辦法,您就按照自己的名義讓俄軍兵工所生產吧,若是能湊一個專利,指不定還有些獎勵也說不定!”

    科爾尼洛夫訕訕的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宋彪倒是滿不在乎,道︰“我們是兄弟般的友情嘛,這些日子,我在你的幫助下也撈足了好處,光是打這個通化縣城,我不客氣的說,我的收入就不低于一百萬盧布。中國人有一句古話諺語,叫做有錢大家賺,我賺錢了,你也要賺錢,這才叫真正的好事。好啦,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反正我這正好有事情請你幫忙。”

    科爾尼洛夫稍加思量,決定將這份禮物坦然的收下來,因為宋彪前面打土匪確實是賺了很多戰利品,可也沒有分他一些。

    他道︰“那我就謝謝你了,如果你有事情需要我幫忙,那就請直說吧,只要我能幫忙,那就肯定會幫你。”

    宋彪點著頭,和科爾尼洛夫低聲道︰“我剛才去了一趟鐵廠鎮,那個地方的煤鐵礦據說是非常多,小日本此前剛派人勘察過,我將人抓到了,拿到了一批日本人的初步勘察結果。我想了,這種事絕對不能便宜日本人。正好通化這邊沒有什麼事可擔心的,你就抓緊時間回沈陽去落實這個雷擊炮的生產,順道和屠瓦涅爾少校合計一下,兩位一起想點辦法,以你們俄國遠東軍的名義,找個俄國中間商買斷撫順、通化、渾江三地的煤鐵礦的三十年專營權,一次性支付六十萬盧布,後面呢,我再和你們做一個交易,用八十萬盧布的價格從你們手里買過來。我之所以要這麼做,主要還是考慮你們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年底之前就一定會有正式的結果,我在那時候有兩三萬的弟兄跟著我干,這些弟兄都是要吃飯的,不可能一直拿你們俄軍的軍餉,就算我這邊的部隊和滿清朝廷招安了,滿清朝廷的那份軍餉也遠不如俄軍。滿清的軍隊按人計算,每個士兵月餉不過五六個大洋,對我家里的這些兄弟來說,簡直連塞牙縫都不夠。所以,我現在就得未雨綢繆,先給弟兄們找好活路,找一些賺錢的買賣以後好養著弟兄們。指不定哪一天,你們還得再打仗,我到時候就有用武之地了嘛!”

    科爾尼洛夫少校正色的點著頭,道︰“宋上校,你一貫是個極度聰明的人,我是非常佩服你的。其實我在離開沈陽的時候和馬德尼道夫準將也談論過你這支部隊的問題。準將有一個判斷,他認為日俄戰爭想要爭取一個完美的結局已經不可能,俄軍此後恐怕不能常駐關東,至少不能派遣大部隊在滿洲駐扎,那時候,你就是我們在滿洲繼續長期壓制日本擴張的一個重要力量。你放心,準將以後還會繼續支持你。一方面,我軍絕對會給予貴國政府極大的壓力和強有力的推薦,確保你在戰後的東北擁有足夠的地位和權勢,另一方面,如果你有其他策略去應對後面的變化,我軍也會給予極大的支持。所以,宋上校,只要你能確保滿東運輸線的穩定運轉,你就完全不要擔心後面的事情。”

    宋彪心滿意足的哈哈大笑,又直接拿出五萬盧布的票子推給科爾尼洛夫少校,道︰“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要養的弟兄太多,很多事情辦的不是很漂亮,那筆物資確實是分不出來,還請少校見諒,這里就算是一些補償,至于準將和屠瓦涅爾少校那里,我另外會派人送去,少校你就放心的收下吧。”

    科爾尼洛夫少校的心里原本確實不是太高興,辛苦事情都是他們俄國人干了,前面在蔣家窯就是他的部隊頂在最前面,犧牲極大,最後的功勞和好處卻都給宋彪佔去了。

    如今見到五萬盧布的大票子,他的心情便也豁然開暢了,笑呵呵的將錢收下。

    見他收了錢,宋彪就笑眯眯的補充道︰“那就都拜托您了,少校?”

    科爾尼洛夫少校一口應承下來,道︰“放心吧,就算我和屠瓦涅爾那家伙都辦不成,還不是有準將給您撐腰了嘛。我不妨和您透露點消息,您這邊是給準將賺了不少功勞。咱們沙俄帝國這邊呢,你要想升一個少校並不是很難,也就是靠資歷而已,想要升準將,那就太難了,上校和準將之間看起來只差一步,其實可真不容易,準將和將軍之間,那差距就更大了,更難升上去。據我們听到的消息,準將似乎是能提上去了,如果後面的局勢很不錯,他指不定就會繼續留在遠東地區擔任司令官。只要有準將以後繼續幫您,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宋彪笑了笑,心里明白後面還得繼續給馬德尼道夫準將再送一筆更為厚實的盧布票子。

    沙俄時代就是一個典型的官僚主義,貪污受賄之風很是驚人,一點不比清王朝差多少,有難的時候大家都鉚足勁想辦點正事,一旦緩過這口勁,撈錢就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7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六章 再回牛家堡

送科爾尼洛夫少校離開後,宋彪在通化縣城里又住了幾天,在周邊比較適合布防的地方都查看一圈,給趙庭柱留了一套初步的布防圖,雖然說是和青木宣純大佐達成了交易協議,可誰能保證日軍腦袋不發燒,忽然又要打過來呢?

    眼下還是比較缺人手,宋彪又在他抓獲的那些土匪中間挑了一群炮頭,所謂炮頭就是負責打仗的土匪,戰斗力還是很強的,至少是見識過槍彈陣場。

    辦完這些事,他才帶著張亞虎的部隊前往牛家堡,此時已經是3月份的上旬,一別牛家堡整整75日,他的身份和實力就已經有了翻天覆地之變化。

    听說宋彪終于回來了,南甸屯的鄉親們都早早的出來迎接,鞭炮炸的宛如過年一般熱鬧,楊鐵生和馬掌櫃帶著留守在牛家堡的弟兄們排成兩列,浩浩蕩蕩的用一個大陣勢迎接宋彪凱旋歸來。

    過了土樓,宋彪就跳下他的那匹銀灰色的東洋大馬,和牛家堡的鄉親們抱拳道︰“我宋彪回來了,鄉親們以後放心了,從今以後,只要有我在渾江,渾江就沒有土匪和胡子們的立足之地!”

    一听得這話,鄉親們更是高興,大家笑呵呵將一籃籃、一盆盆的肉菜糧米送上來犒勞宋彪的部隊,弟兄們熱情高漲的左包右攬,恨不得就地開一個聚餐大會,好好的美餐一頓。

    楊鐵生帶著留守在牛家堡的那幾位馬幫弟兄們快步上前,和宋彪抱拳道︰“大當家的,您可總算是回來了,弟兄們听說您在奉天府大殺四方,東洋鬼子是一窩窩的突突,殺了好幾萬人的痛快勁,都是好一個後悔沒跟著您去。”

    宋彪哈哈大笑,拉過楊鐵生拍著他的肩膀,和排列在兩側的弟兄們大聲笑道︰“沒關系,弟兄們,只要你們跟著我宋彪,以後不愁沒有機會殺洋鬼子,小日本挫子們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弟兄還不是一萬一萬的殺,跟***殺雞子一樣。咱們現在是滿洲步兵師了,機槍都有五十來挺,前些天,咱們在大都嶺架了二十挺機槍橫掃六千土匪,一袋煙的功夫,大爺我就殺了三千多號胡子。從今天起,渾江和通化就是咱們的地盤,你們彪爺說一,誰***敢說二,管他是小日本挫子們,還是哪個道上的山爺,兄弟們就替你們彪爺將他們都給突突咯!”

    別看他這話說的土氣,可最得弟兄們喜愛,大家的氣勢陡然間就高漲起來,紛紛提槍高喝“彪爺威武”。

    宋彪並不急著將他這些老弟兄們都立刻改造成真正的職業軍人,現在還沒到那個火候,能打仗,能跟著他殺人放火就行。

    他高高的拱了拱手,這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去了南甸客棧,還是去他的迎賓閣坐下來,讓其他弟兄也都找來長板凳坐著。

    這一大伙子的都進了房間里,張亞虎迫不及待的楊鐵生等人顯擺自己的海藍色沙俄帝**裝,道︰“看見了沒,這可是俄軍營長以上才能穿的高級軍裝,咱二虎子跟著大當家的殺進殺出,也撈了這麼一身虎皮,告訴你們,爺***走在俄軍大營里,那幫俄國毛子見到咱都得低著頭,誰***敢和咱們過不去?就咱大當家的更厲害,他往俄軍大營里一戰,俄軍師長以下見了他都得敬禮,敬禮,你們懂不,下級都得給上級敬禮。咱們見了大當家的都不拱手抱拳了,咱們都興敬禮,咱們大當家的在俄軍那就是上校師長,比他高的就沒有幾個。那俄國人見了咱們大當家的,那是個個夸好,個個羨慕啊,俄國那皇帝都還親自賜了勛章。知道什麼叫勛章不,就跟那黃馬褂一樣,咱們也有勛章,可咱們這是破銅爛鐵勛章,很多俄軍都他娘的有,就咱們大當家的,那是真正的黃馬褂,就***俄軍總司令都沒有,個個羨慕的跟賊似的。”

    “哈哈!”

    弟兄們拍著大腿笑起來。

    薛長慶和老金頭這時也進來了,他們前兩天就到了,這已經將第一批的糧食都運上了車,現在就是到處購買大板車和挑擔,日本那些戰馬不適合做挽馬,只能是橫挑貨擔子。

    薛長慶一挑簾子,上前就和宋彪抱拳道︰“大當家的,咱們這貨都準備好了,明天就能出發,第一批就運他八千擔,再等十天,我這就準備再運一萬擔過去。咱們現在馬力多的是,就是差挑擔子,可這玩意也好做,等十天就能做出來五千個馬貨擔子。”

    宋彪點著頭,示意他和老金頭坐下來再說。

    楊鐵生卻抓住把柄和張亞虎挑刺道︰“二虎,你不是說弟兄們見到咱們大當家的都時興敬禮嗎?咋了,咋薛六哥就跟咱一樣啦?”

    張亞虎很有點掃興,埋怨道︰“薛六哥真不給情面,他一天到晚在後面跑,跟咱們不一樣,等柱子來了,你問柱子就行了。”

    薛長慶是後來加入宋彪的隊伍,肯定不樂意得罪張亞虎,當即笑道︰“不就是敬禮嘛,咱也會啊,俄國毛子們見到咱們大當家的都是敬禮啊,我這就敬一個給你們看準點,以後都得學我這樣。”

    說著這話,他就給宋彪敬禮。

    張亞虎立刻蹦了起來,吼道︰“都見到沒有,連咱薛爺都敬禮了,你們都給我敬禮,咱們大當家可是師長,要擱在大清朝,那就是一個提督!提督,你們懂不,比他娘的總兵還厲害呢!”

    大家哈哈笑著。

    宋彪也笑,他坐在炕上喝著一碗老姜茶,暖一暖這兩個月連續在外作戰受了寒氣的身體,乘著這個機會,他也就和楊鐵生道︰“你留在牛家堡替咱們兄弟守著老巢,這是一件大功,要不然,咱們興許就回不來了。雖然眼下是將通化縣城給佔了,可咱們鐵定不能一直佔著,最後還是得回通化。如今咱們有實力了,只要在牛家堡這麼一佔,誰也不敢動咱們。”

    張亞虎則道︰“大當家的,要不咱們索性將渾江縣城也給佔了吧?”

    宋彪挺不敢興趣的答道︰“佔那個破地方做什麼,你們信不信,我隨便找個人給渾江知縣帶個口信,他明天上午就得跑過來求我放他一馬。”

    弟兄們一听這話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馬掌櫃這時又進來了,給弟兄們準備了幾壇米酒和兩盆炒花生,每人抓了一把花生,倒了一碗米酒繼續鬧磕。

    宋彪邊剝花生,邊和弟兄們說道︰“伙計們,咱們以後也別太得意了,不能仗勢欺人啊,你們彪爺野心是很大的,誰也不要壞我的好事,知道不?”

    弟兄們連聲道︰“大當家的,您就放心吧。”

    宋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俄軍咋個操練法,咱們這兩個月也算是見識到了,日軍咋個操練法,咱們還不知道,可總能知道。別以為咱們殺了幾萬日本挫子就得意洋洋,你們彪爺用兵,自己肚子里清楚,我一貫是避開你們個人作戰能力的問題,不和小日本挫子對拼。就是打沈旦堡的小堡子,我還得單獨抽調最精銳的幾百個弟兄苦練半個月。以後打仗,人人都得是精銳。今天放你們個大假,好好耍耍,從明個起,全部給我按老規矩操練起來,得比俄國毛子們更狠更嚴格,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們彪爺這一路是要干大事,你們都是我的自家弟兄,以後也要干大事的,誰都不準給咱含糊,明白不?”

    張亞虎心里當然清楚宋彪想干啥大事,當即帶頭道︰“大當家的,您就放心吧,弟兄們肯定苦練,以後您要咱們弟兄殺誰,咱們就殺誰,咱們就認您一個主子,誰***都別想指揮咱們,就算是奉天城里的那個盛京將軍,甚至連他皇帝老子來了,咱們都敢殺他個片甲不留。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啊!”

    大家伙的熱情高漲,胡子都敢干,小日本和俄國人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殺的。

    宋彪挺滿意的微微點頭,拍著手撢掉手里的花生皮兒,道︰“那好,咱今天就和你們說個規矩,從明天起,渾江保安大隊的招牌就算是撤了,咱們以後就是滿洲步兵師,你們是軍人了。從明天開始,見到我要敬禮,見到我不要說大當家的,私下敬我一聲彪爺,我就受了你們的抬舉,明著都得喊師長,不要讓外人嘲笑咱們就是一群胡子。”

    弟兄們紛紛拍著胸膛保證道︰“大當家的,您就放心吧!”

    宋彪笑呵呵的點頭,其實也知道一時半刻改不了,就繼續強調道︰“今天就算了,你們自個兒高興吧,從明天開始算起,誰喊錯了就在外面慢慢喊十次。”

    大家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互相看著,總覺得張亞虎是最容易犯錯的那個。

    等著馬掌櫃將接風洗塵的大宴席準備好,百余號的弟兄要在南甸客棧里一起吃酒席,其他的弟兄則分散在周邊二十多戶原本就商量好的農戶家里擺一桌,還有一些則索性回牛家堡吃酒去。

    這一頓是肯定不能免的,來去兩個多月,大小這麼多惡戰打下來,每個人都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一條命,好不容易回到老巢總是要慶祝一番。

    宋彪這剛坐下來,正準備端起酒碗和弟兄們走一個,李富貴就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路小跑到宋彪身邊低聲道︰“大當家的,紅土崖的郭四爺帶了幾十號人馬過來,抬了好八個紅箱子,我觀摩都挺沉的,每個箱子都要六個人扛著呢,怕是八箱子的銀圓之類的。”

    “哦?”

    宋彪很是奇怪,問道︰“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李富貴道︰“小的也不知道啊,他說是給您慶祝高升。”

    宋彪稍稍皺眉,可感覺這個郭四爺還是很講究的人,沒有為了日本人的許諾壞了道上的規矩,也和他這邊相敬如賓,很是客氣。

    稍加思量,宋彪這就揮了揮手,將張亞虎、楊鐵生和薛長慶等一干弟兄都帶出去親自迎接郭四爺。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8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七章 為了子孫後代
    剛出了客棧,宋彪就迎面踫上了一隊胡子,穿著打扮倒還是都很得體,臉頰都刮的很干淨,穿著一身身的大皮襖子,辮子梳的油光,腰間背後都有槍械,也是清一色的村田22式步槍。.\閱讀\網

    一見到身穿沙俄帝國上校軍裝的宋彪領先在前,左右都是豪杰,領頭的那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胡子就大聲長笑,抱拳道︰“您就是牛家堡的彪爺吧?”

    宋彪當即抱拳道︰“道行淺,輩份小,爺是不敢當,在下宋彪。”

    那名四十歲左右的胡子身材高大,看人情笑面就是個很豪爽的關東大漢,粗面黑臉,胡須刮的很干淨,濃眉方臉,氣勢很是雄健,他再一抱拳笑道︰“在下郭長風,道行也淺,因為打了一手花架子大刀,家里排行老四,人稱郭四刀。佔著紅土崖的一個小地方建個寨子,不出名,不成氣候,也不為人所知,苟活至今啊。”

    宋彪再抱拳,正色答道︰“原來是紅土崖的郭四爺,幸會,幸會。”

    郭長風大笑一聲,道︰“今天終于能見到彪爺了,郭某真是三生有幸啊,听說彪爺這兩天要回來牛家堡了,我這特意準備了一些薄禮聊表心意,祝賀彪爺旗開得勝,一路高升,開門大吉,大發大利,還望彪爺別嫌棄。”

    宋彪笑道︰“四爺是個講究人,前些日子的事,老郭頭都和我說了,兄弟我感激不盡,既然四爺來了,不如就來喝兩杯啊,就算是我謝謝您啦!”

    郭長風還是一聲大笑,道︰“彪爺客氣,那郭某就卻之不恭啦。”

    宋彪當即轉身一讓,道︰“四爺,請。”

    “彪爺,請!”

    郭長風很是痛快,這就和宋彪一起進了客棧,宋彪也讓馬掌櫃再加幾桌酒菜招待紅土崖的弟兄們。

    雖說這位郭四爺早已不能算是和宋彪一個層次的人物,可人家確實很講究,沒有在你困難的時候打了一劫,反而給你通風報信,讓你注意防範小日本,這本身就是一份情義。

    既然都在道上混,遇到這樣的講究人,再講究別的就不地道了。

    外面的位置已經不夠了,宋彪只好在迎賓閣的小間里再擺一桌,請郭四爺坐下來,他還未開口感謝一聲,郭長風就贊嘆道︰“彪爺現在好生闊氣,三千來號的弟兄一起大擺酒席,這要是在咱們寨子,早就將我這個大當家的吃窮了。如今一看您的這些弟兄們,那都是好槍好炮啊,郭某羨慕不已啊。想去年年尾的時候,劉銅炮在道上已經混了二十多年,在關東也算是老字輩了,我早年都還給他做過炮頭,想不到他一夕之間就給您給剁咯,我當時還真有點迷糊,不明白是怎麼了,如今不過幾個月而已,您這已經是幾千號的弟兄,在整個關東,除了遼中的馮麟閣馮爺,怕是沒有人能和您比了,我這小江湖,禿毛雞賴在您地盤里,心里很是汗顏啊。今天我過來就是和您彪爺表示一下,只要您彪爺嫌我在您地盤里礙事,或是丟了您的臉面,您說一聲,我這立馬就換個地方,沒有您開口,渾江這個地界,我是一步都不踏進來的。”

    宋彪微微頷首,他知道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真要是發展到他這種水平,如果還是一個胡子,那就是關東之虎的境界了,他的地盤就是一個道台的那一大片,在他的地盤上,誰留誰走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讓別人滾犢子,別人不滾,那就不能怪他下狠手。

    稍加思量,宋彪先舉杯和郭長風踫一杯,道︰“四爺放心,我是個講究人,咱們先走一個,感情深不深,一口悶。”

    郭長風暗喜,當即一碗酒都喝了下去,道︰“彪爺,郭某先謝過您了。”

    宋彪點著頭,續道︰“四爺,既然是您為這個事情來得,我就把話挑明了說。從明天起,我就不干胡子的買賣了,其實打我出道,我宋彪似乎就沒有干過胡子的勾當吧?在我的地盤上,誰也不能為非作歹,我不管你是不是胡子,我抓到你犯法,我就將你給挫了。我不是要和您過不去,也不是和其他的胡子過不去,我是要給鄉親們做主,朝廷做不了主,那就讓我來做,我雄踞一方,手里有幾萬桿步槍,幾十門大炮,既不造反,也不魚肉鄉里,還不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我是不是太廢物了?”

    “這?”

    郭長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宋彪則好言相勸道︰“四爺,胡子不能干一輩子,傷天害理,造孽啊。早點收手吧,我這會兒是跟著俄國人干事,以後指不定就能招安了,招安之後還是有俄國人給我撐腰,我依舊坐在遼東這片地上吃香喝辣,您要是也想吃一碗兵家飯,我到時候就給您和您的弟兄也安一份差事,您別嫌棄就行。您要是繼續想當胡子,我就只能一路送您向西去了,從暉春到奉天,從撫順到輝南,這都是俄國人劃給我轄管的軍管區,自然也沒有您落腳的地方。”

    郭長風一陣頭暈,不知道宋彪到底想干什麼,可他至少明白宋彪並不打算給渾江一帶的胡子們留條活路,他猶豫了片刻,仔細想一想才答道︰“此事太大,彪爺可否容許我回去之後和弟兄們商議一番?”

    宋彪嗯了一聲,主動替郭長風夾了一塊雞腿骨,道︰“這個事情倒不著急,你們如果還有點家當,暫時別出來打家劫舍就行,如果只是收點保安費之類的,我暫時也不會管到你的地界。對不起啊,四爺,我是個年輕人,年輕嘛,不服軟,總是想干點大事,還請您多擔待。”

    郭長風急忙道︰“彪爺嚴重了,其實咱們弟兄也是為了混口飯吃,如今您是官了,當官的自然有當官的事,只是咱們當慣了胡子,怕是經不起您的管束啊。”

    宋彪也不否認這一點,道︰“我自己這邊都還頭疼著呢,真心不想再多管一批。包括我自己用兵,我後面還要再招上萬名弟兄,畢竟我手里有幾萬桿步槍和大炮,可新招的弟兄都得是有名有姓有出處的清白人,好管好調教嘛。”

    郭長風想了想,問道︰“彪爺,郭某多嘴問一句,听我這邊的探子說您在大都嶺殺了三千多號道上的胡子,又抓了三千多號,這些人,您是打算如何處置?”

    宋彪道︰“這個事情倒也難辦,我是不打算收留的,對我益處不大。放掉吧,又是一群禍害百姓鄉民的東西。再殺吧,人家都投降,又不是什麼小日本挫子,再殺不地道,不講究啊。”

    郭長風听的倒抽一口涼氣,道︰“彪爺,您這真是一個狠爺啊。”

    宋彪卻道︰“人這輩子怎麼個活法才叫痛快,我就八個字,揮金如土,殺人如麻。”

    郭長風只听的一顫抖,索性就真的沒想法了,道︰“彪爺,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您放心,等我回寨子里和弟兄們商量一下。要是弟兄們都同意散伙,我就將這些年積攢的不義之財都拿出來分了,讓弟兄們回去買點薄田種地,只挑出幾十號真能打的弟兄跟著您干大事。要是弟兄們不同意,我這也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那我就帶著他們另外尋一個活路,決計不在您劃出來的地盤撒野,這一點,您放心。”

    宋彪再次端起酒碗,道︰“四爺,我敬您一碗,兄弟不講究了,讓您為難了。”

    郭長風抱拳道︰“彪爺,我知道您是干大事的人,您和咱們胡子不講究,才能和鄉親們講究,郭某是明白人,先替咱們渾江的父老鄉親們敬您一碗,祝您得想事成,馬到成功,官運亨通。”

    宋彪放下酒碗,抱拳道一聲“謝了”,再端起酒碗道︰“四爺,咱們走一個。”

    郭長風很是豪爽的端起酒碗和宋彪踫了下,喝道︰“彪爺,走一個。”

    遇到一個豪爽人,這酒自然也喝的痛快,不僅要陪郭長風喝酒,宋彪今天還要謝謝很多弟兄,他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真得謝謝弟兄們一路拼殺。

    特別是想到蔣家窯一戰,三千四百多號的弟兄只殺剩下兩千六百余人,在楊官屯養傷的那些弟兄也不是都能回來的,林林總總算下來,他至少損失了八百多名弟兄。

    想一想,心里也痛啊。

    喝了七八分的醉意,宋彪這才送郭長風離開南甸屯子,回到客棧就呼呼大睡,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

    直到這時,宋彪才帶著弟兄真正的重回牛家堡。

    他當初之所以將楊鐵生留下來守著牛家堡,看重的就是楊鐵生穩重之中不乏精明,能攻善守,可以穩住牛家堡,此外也是看重楊鐵生很听指揮,練兵很嚴格。

    在宋彪不在牛家堡的這段時間,楊鐵生陸續將僅剩下來的渾江保安大隊第二中隊擴編到一千余號人,按照宋彪的訓練法督練了兩個多月。

    楊鐵生沒有參加那些大小戰役,心里很是著急被其他弟兄甩下去,這一大清早將宋彪等人接回牛家堡,立刻就將所有弟兄都呼喊起來,全部在校場前集合列陣,嚴正齊備的操練一番給他們的大當家過目。

    看完第二中隊的操練之後,宋彪很是滿意的點著頭,心里很高興。

    他的視線向著校場邊的兩座墳丘延伸而去,靜靜的看著那兩個孩子躺在那里,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姐姐抱著弟弟的血泊景象再一次的刺激著他的心靈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他真的很難過,可他並不是完全的單純恨俄國人,也不是完全的單純恨日本人,更不是只恨自己,他恨的是這個國家,這個諾大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的國家。

    他步履深嚴的走到校場邊,忽然站立筆直,向著兩個孩子的墳墓敬一個軍禮,默默的在心里發誓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件重演,他要讓中國的孩子們,要讓他們的下一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寸土地上。

    弟兄們的心靈仿佛是在一瞬間又被那一天的事情所觸動,也有很多新弟兄們不明白,張亞虎和薛長慶等人同樣帶著那些知道這件事的老弟兄們一起走了過去,沉默無聲的跟在宋彪的身後。

    宋彪心情沉重的看著這兩個墓碑,靜默良久才轉回去面對著他身後的弟兄們,還有校場上的所有弟兄們,低沉而有力的說道︰“弟兄們,將士們,我們曾經是弱小的一方,連兩個孩子都無法保障,現在,我們已經在血的戰爭中證明了我們的實力,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完全可以保衛關東這片黑土地上的每個孩子長大成人。咱們總會老的,總會垂垂待死,總會需要這些孩子孝敬咱們,奉養咱們。如果他們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都被洋人殺了,或是被洋人折騰的民不聊生,只能活活餓死,咱們該怎麼辦啊?弟兄們啊,我宋彪不是一個濫發善心的人啊,我一天殺他兩萬小日本,殺他三千胡子都不眨下眼楮,可每當我看到這兩個孩子的墓碑,我的心里就疼啊。弟兄們啊,咱們要是都當了胡子,關東這片大地上還有誰能保衛我們的疆土,保衛我們的子女,還有誰來保衛我們的子孫後代?滿清朝廷不保護,那是他們飯桶無能,他們辦不到,咱們來辦,咱們手里有槍有炮,咱們有什麼不能干的?從今天起,我就不是胡子,你們也不是胡子,我是關東之將,你們是關東之士,我是你們爹媽叔伯子佷和同鄉親友的將士,我站在這里就是要拿著槍桿子保護他們,你們有種的就跟著我干,沒有種的就***都給我滾出去。”

    薛長慶忽然上前一步跪下去,和宋彪道︰“彪爺,我***有罪啊,當初要不是我帶著俄國人進了您的南甸屯子,這***破事就不會發生啊。”

    說完這話,他就要狠狠的扇自己耳光。

    宋彪提起軍刀用刀鞘將薛長慶的手掌打下去,怒然大喝道︰“站起來,狠狠心,做你一個團長該做的事。”

    不等薛長慶站起來,其他弟兄也都跪了下去,紛紛道︰“大當家的,從今以後,咱們就听您一句話,您說殺誰,咱們就殺誰,咱們跟著您干了,咱們這輩子都跟著您干,一起保衛關東。”

    宋彪不再管薛長慶,嗤啦一聲將軍刀拔出來,喝道︰“弟兄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關東之士,漢人之士,你們首先是關東漢人,然後是關東漢人中的軍人,你們要保家關東,保護同鄉同宗,你們要嚴于律己,為家國,為天下蒼生奉獻一切,吃苦吃累,在所不辭,你們吃苦,我也一起跟著你們吃苦,你們上陣殺敵,我也跟著一起上陣殺敵,我等共進退,必當以報效關東父老為己任。我等手中有槍有炮,此生何不干一番男兒大業啊?”

    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會熱血暴漲的人,他甚至過于另類和特立獨行,但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當他的那條底線被敵人觸及時,他注定會迸發出更為猛烈的復仇之火。

    在宋彪的帶領下,兩千余名滿洲步兵師的弟兄們聚集在校場上,一起和他發誓必將嚴于律己,為家,為關東,為天下干一番真正男兒大業,為子孫後代建一個強大的中華帝國。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4:59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七章 為了子孫後代
    剛出了客棧,宋彪就迎面踫上了一隊胡子,穿著打扮倒還是都很得體,臉頰都刮的很干淨,穿著一身身的大皮襖子,辮子梳的油光,腰間背後都有槍械,也是清一色的村田22式步槍。.\閱讀\網

    一見到身穿沙俄帝國上校軍裝的宋彪領先在前,左右都是豪杰,領頭的那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胡子就大聲長笑,抱拳道︰“您就是牛家堡的彪爺吧?”

    宋彪當即抱拳道︰“道行淺,輩份小,爺是不敢當,在下宋彪。”

    那名四十歲左右的胡子身材高大,看人情笑面就是個很豪爽的關東大漢,粗面黑臉,胡須刮的很干淨,濃眉方臉,氣勢很是雄健,他再一抱拳笑道︰“在下郭長風,道行也淺,因為打了一手花架子大刀,家里排行老四,人稱郭四刀。佔著紅土崖的一個小地方建個寨子,不出名,不成氣候,也不為人所知,苟活至今啊。”

    宋彪再抱拳,正色答道︰“原來是紅土崖的郭四爺,幸會,幸會。”

    郭長風大笑一聲,道︰“今天終于能見到彪爺了,郭某真是三生有幸啊,听說彪爺這兩天要回來牛家堡了,我這特意準備了一些薄禮聊表心意,祝賀彪爺旗開得勝,一路高升,開門大吉,大發大利,還望彪爺別嫌棄。”

    宋彪笑道︰“四爺是個講究人,前些日子的事,老郭頭都和我說了,兄弟我感激不盡,既然四爺來了,不如就來喝兩杯啊,就算是我謝謝您啦!”

    郭長風還是一聲大笑,道︰“彪爺客氣,那郭某就卻之不恭啦。”

    宋彪當即轉身一讓,道︰“四爺,請。”

    “彪爺,請!”

    郭長風很是痛快,這就和宋彪一起進了客棧,宋彪也讓馬掌櫃再加幾桌酒菜招待紅土崖的弟兄們。

    雖說這位郭四爺早已不能算是和宋彪一個層次的人物,可人家確實很講究,沒有在你困難的時候打了一劫,反而給你通風報信,讓你注意防範小日本,這本身就是一份情義。

    既然都在道上混,遇到這樣的講究人,再講究別的就不地道了。

    外面的位置已經不夠了,宋彪只好在迎賓閣的小間里再擺一桌,請郭四爺坐下來,他還未開口感謝一聲,郭長風就贊嘆道︰“彪爺現在好生闊氣,三千來號的弟兄一起大擺酒席,這要是在咱們寨子,早就將我這個大當家的吃窮了。如今一看您的這些弟兄們,那都是好槍好炮啊,郭某羨慕不已啊。想去年年尾的時候,劉銅炮在道上已經混了二十多年,在關東也算是老字輩了,我早年都還給他做過炮頭,想不到他一夕之間就給您給剁咯,我當時還真有點迷糊,不明白是怎麼了,如今不過幾個月而已,您這已經是幾千號的弟兄,在整個關東,除了遼中的馮麟閣馮爺,怕是沒有人能和您比了,我這小江湖,禿毛雞賴在您地盤里,心里很是汗顏啊。今天我過來就是和您彪爺表示一下,只要您彪爺嫌我在您地盤里礙事,或是丟了您的臉面,您說一聲,我這立馬就換個地方,沒有您開口,渾江這個地界,我是一步都不踏進來的。”

    宋彪微微頷首,他知道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真要是發展到他這種水平,如果還是一個胡子,那就是關東之虎的境界了,他的地盤就是一個道台的那一大片,在他的地盤上,誰留誰走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他讓別人滾犢子,別人不滾,那就不能怪他下狠手。

    稍加思量,宋彪先舉杯和郭長風踫一杯,道︰“四爺放心,我是個講究人,咱們先走一個,感情深不深,一口悶。”

    郭長風暗喜,當即一碗酒都喝了下去,道︰“彪爺,郭某先謝過您了。”

    宋彪點著頭,續道︰“四爺,既然是您為這個事情來得,我就把話挑明了說。從明天起,我就不干胡子的買賣了,其實打我出道,我宋彪似乎就沒有干過胡子的勾當吧?在我的地盤上,誰也不能為非作歹,我不管你是不是胡子,我抓到你犯法,我就將你給挫了。我不是要和您過不去,也不是和其他的胡子過不去,我是要給鄉親們做主,朝廷做不了主,那就讓我來做,我雄踞一方,手里有幾萬桿步槍,幾十門大炮,既不造反,也不魚肉鄉里,還不能讓百姓們安居樂業,我是不是太廢物了?”

    “這?”

    郭長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宋彪則好言相勸道︰“四爺,胡子不能干一輩子,傷天害理,造孽啊。早點收手吧,我這會兒是跟著俄國人干事,以後指不定就能招安了,招安之後還是有俄國人給我撐腰,我依舊坐在遼東這片地上吃香喝辣,您要是也想吃一碗兵家飯,我到時候就給您和您的弟兄也安一份差事,您別嫌棄就行。您要是繼續想當胡子,我就只能一路送您向西去了,從暉春到奉天,從撫順到輝南,這都是俄國人劃給我轄管的軍管區,自然也沒有您落腳的地方。”

    郭長風一陣頭暈,不知道宋彪到底想干什麼,可他至少明白宋彪並不打算給渾江一帶的胡子們留條活路,他猶豫了片刻,仔細想一想才答道︰“此事太大,彪爺可否容許我回去之後和弟兄們商議一番?”

    宋彪嗯了一聲,主動替郭長風夾了一塊雞腿骨,道︰“這個事情倒不著急,你們如果還有點家當,暫時別出來打家劫舍就行,如果只是收點保安費之類的,我暫時也不會管到你的地界。對不起啊,四爺,我是個年輕人,年輕嘛,不服軟,總是想干點大事,還請您多擔待。”

    郭長風急忙道︰“彪爺嚴重了,其實咱們弟兄也是為了混口飯吃,如今您是官了,當官的自然有當官的事,只是咱們當慣了胡子,怕是經不起您的管束啊。”

    宋彪也不否認這一點,道︰“我自己這邊都還頭疼著呢,真心不想再多管一批。包括我自己用兵,我後面還要再招上萬名弟兄,畢竟我手里有幾萬桿步槍和大炮,可新招的弟兄都得是有名有姓有出處的清白人,好管好調教嘛。”

    郭長風想了想,問道︰“彪爺,郭某多嘴問一句,听我這邊的探子說您在大都嶺殺了三千多號道上的胡子,又抓了三千多號,這些人,您是打算如何處置?”

    宋彪道︰“這個事情倒也難辦,我是不打算收留的,對我益處不大。放掉吧,又是一群禍害百姓鄉民的東西。再殺吧,人家都投降,又不是什麼小日本挫子,再殺不地道,不講究啊。”

    郭長風听的倒抽一口涼氣,道︰“彪爺,您這真是一個狠爺啊。”

    宋彪卻道︰“人這輩子怎麼個活法才叫痛快,我就八個字,揮金如土,殺人如麻。”

    郭長風只听的一顫抖,索性就真的沒想法了,道︰“彪爺,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您放心,等我回寨子里和弟兄們商量一下。要是弟兄們都同意散伙,我就將這些年積攢的不義之財都拿出來分了,讓弟兄們回去買點薄田種地,只挑出幾十號真能打的弟兄跟著您干大事。要是弟兄們不同意,我這也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那我就帶著他們另外尋一個活路,決計不在您劃出來的地盤撒野,這一點,您放心。”

    宋彪再次端起酒碗,道︰“四爺,我敬您一碗,兄弟不講究了,讓您為難了。”

    郭長風抱拳道︰“彪爺,我知道您是干大事的人,您和咱們胡子不講究,才能和鄉親們講究,郭某是明白人,先替咱們渾江的父老鄉親們敬您一碗,祝您得想事成,馬到成功,官運亨通。”

    宋彪放下酒碗,抱拳道一聲“謝了”,再端起酒碗道︰“四爺,咱們走一個。”

    郭長風很是豪爽的端起酒碗和宋彪踫了下,喝道︰“彪爺,走一個。”

    遇到一個豪爽人,這酒自然也喝的痛快,不僅要陪郭長風喝酒,宋彪今天還要謝謝很多弟兄,他這一路走來也不容易,真得謝謝弟兄們一路拼殺。

    特別是想到蔣家窯一戰,三千四百多號的弟兄只殺剩下兩千六百余人,在楊官屯養傷的那些弟兄也不是都能回來的,林林總總算下來,他至少損失了八百多名弟兄。

    想一想,心里也痛啊。

    喝了七八分的醉意,宋彪這才送郭長風離開南甸屯子,回到客棧就呼呼大睡,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時分。

    直到這時,宋彪才帶著弟兄真正的重回牛家堡。

    他當初之所以將楊鐵生留下來守著牛家堡,看重的就是楊鐵生穩重之中不乏精明,能攻善守,可以穩住牛家堡,此外也是看重楊鐵生很听指揮,練兵很嚴格。

    在宋彪不在牛家堡的這段時間,楊鐵生陸續將僅剩下來的渾江保安大隊第二中隊擴編到一千余號人,按照宋彪的訓練法督練了兩個多月。

    楊鐵生沒有參加那些大小戰役,心里很是著急被其他弟兄甩下去,這一大清早將宋彪等人接回牛家堡,立刻就將所有弟兄都呼喊起來,全部在校場前集合列陣,嚴正齊備的操練一番給他們的大當家過目。

    看完第二中隊的操練之後,宋彪很是滿意的點著頭,心里很高興。

    他的視線向著校場邊的兩座墳丘延伸而去,靜靜的看著那兩個孩子躺在那里,忽然又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姐姐抱著弟弟的血泊景象再一次的刺激著他的心靈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他真的很難過,可他並不是完全的單純恨俄國人,也不是完全的單純恨日本人,更不是只恨自己,他恨的是這個國家,這個諾大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的國家。

    他步履深嚴的走到校場邊,忽然站立筆直,向著兩個孩子的墳墓敬一個軍禮,默默的在心里發誓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件重演,他要讓中國的孩子們,要讓他們的下一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寸土地上。

    弟兄們的心靈仿佛是在一瞬間又被那一天的事情所觸動,也有很多新弟兄們不明白,張亞虎和薛長慶等人同樣帶著那些知道這件事的老弟兄們一起走了過去,沉默無聲的跟在宋彪的身後。

    宋彪心情沉重的看著這兩個墓碑,靜默良久才轉回去面對著他身後的弟兄們,還有校場上的所有弟兄們,低沉而有力的說道︰“弟兄們,將士們,我們曾經是弱小的一方,連兩個孩子都無法保障,現在,我們已經在血的戰爭中證明了我們的實力,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完全可以保衛關東這片黑土地上的每個孩子長大成人。咱們總會老的,總會垂垂待死,總會需要這些孩子孝敬咱們,奉養咱們。如果他們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都被洋人殺了,或是被洋人折騰的民不聊生,只能活活餓死,咱們該怎麼辦啊?弟兄們啊,我宋彪不是一個濫發善心的人啊,我一天殺他兩萬小日本,殺他三千胡子都不眨下眼楮,可每當我看到這兩個孩子的墓碑,我的心里就疼啊。弟兄們啊,咱們要是都當了胡子,關東這片大地上還有誰能保衛我們的疆土,保衛我們的子女,還有誰來保衛我們的子孫後代?滿清朝廷不保護,那是他們飯桶無能,他們辦不到,咱們來辦,咱們手里有槍有炮,咱們有什麼不能干的?從今天起,我就不是胡子,你們也不是胡子,我是關東之將,你們是關東之士,我是你們爹媽叔伯子佷和同鄉親友的將士,我站在這里就是要拿著槍桿子保護他們,你們有種的就跟著我干,沒有種的就***都給我滾出去。”

    薛長慶忽然上前一步跪下去,和宋彪道︰“彪爺,我***有罪啊,當初要不是我帶著俄國人進了您的南甸屯子,這***破事就不會發生啊。”

    說完這話,他就要狠狠的扇自己耳光。

    宋彪提起軍刀用刀鞘將薛長慶的手掌打下去,怒然大喝道︰“站起來,狠狠心,做你一個團長該做的事。”

    不等薛長慶站起來,其他弟兄也都跪了下去,紛紛道︰“大當家的,從今以後,咱們就听您一句話,您說殺誰,咱們就殺誰,咱們跟著您干了,咱們這輩子都跟著您干,一起保衛關東。”

    宋彪不再管薛長慶,嗤啦一聲將軍刀拔出來,喝道︰“弟兄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關東之士,漢人之士,你們首先是關東漢人,然後是關東漢人中的軍人,你們要保家關東,保護同鄉同宗,你們要嚴于律己,為家國,為天下蒼生奉獻一切,吃苦吃累,在所不辭,你們吃苦,我也一起跟著你們吃苦,你們上陣殺敵,我也跟著一起上陣殺敵,我等共進退,必當以報效關東父老為己任。我等手中有槍有炮,此生何不干一番男兒大業啊?”

    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會熱血暴漲的人,他甚至過于另類和特立獨行,但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當他的那條底線被敵人觸及時,他注定會迸發出更為猛烈的復仇之火。

    在宋彪的帶領下,兩千余名滿洲步兵師的弟兄們聚集在校場上,一起和他發誓必將嚴于律己,為家,為關東,為天下干一番真正男兒大業,為子孫後代建一個強大的中華帝國。
asd84116 發表於 2013-6-15 15:01
第一部 日俄戰爭 第六十九章 袁世凱的一封信

此時的關東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日俄戰爭究竟還要打多久,也許是再過三五年,也許是俄國人重新打回旅順,也許是日本人打到哈爾濱,誰也說不準。

    到處都是人心惶惶,這里面的商機自然也就不小。

    眼下正是發國難財的好時機,只要今年的買賣做順了,以後的五六年間,宋彪的滿洲步兵師就不愁軍餉了,薛長慶和老金頭只能辛苦一點,來不及在牛家堡稍作休整,這就重新帶著龐大的馬隊重新上路,運了一萬擔糧食去奉天府。

    只等薛長慶他們上午剛動身起程,這天下午,青木宣純就再一次的親自來到南甸屯子拜見宋彪。

    宋彪知道青木宣純這一次是來談軍火生意,立刻讓人將他請到客棧,自己也匆匆過去會晤。等宋彪到了客棧,在東廂的會客室里再見到青木宣純,只見青木宣純大佐已經重新穿上日軍將領軍服,里面是黑色的軍裝,外面是一件土黃色的大呢子帶套頭帽的日軍M1904式大衣,身上也佩戴著一柄軍刀。

    兩人這時再見面就不像上次那麼尷尬,彼此都能自持身份平等交談。

    見到宋彪進來,正坐在椅子上的青木宣純立刻起身,取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盒奉上,躬身拜見道︰“宋先生,青木此次是專門前來答謝您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這是再下的一點心意,還望閣下能夠收下。”

    青木宣純不提被俘和被釋放的事,改口說是“救命之恩”,這似乎倒是小日本的一貫作風,抵死要面子。

    宋彪也不和他計較,笑道︰“青木大佐太客氣了,舉手之勞何必答謝呢。”

    青木宣純笑道︰“在下自作主張,幾天之前給貴國直隸總督袁世凱袁大人舉薦您的才干,袁總督對您頗有好感,也很贊嘆您的英勇和才干,故而讓我轉送您一些區區小禮,聊表他恭賀您升任俄軍步兵上校。”

    “哦?”

    宋彪很是有點好奇,這就將那個木盒拿了過來,到了手里就知道這個東西非常沉重,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對黃金虎符,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兩重,上一塊虎符上面刻著“威震關東”,下一塊虎符上面刻著“福澤一方”。

    這對虎符是沒有實際作用的,它就是一對價值不菲的禮物。

    在這對黃金虎符之外有一封信,這是袁世凱的手書。

    宋彪就將這份信打開仔細看了一遍,應該說袁世凱的這個毛筆字也是非常精擅工整的,章法嚴謹,頗具楷書大家之風範。

    宋彪此前沒有見過袁世凱,袁世凱也沒有見過宋彪,兩個人素無往來。

    論身份,宋彪在幾個月之前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據說是在俄國人的教會學校讀過書,跟著叔父學過經史兵法,落魄的時候曾給俄軍打過雜,搬運雜物,打掃衛生,最得意的時候也就是繼承了叔父的幾匹馬,跟著別人一起販運馬幫為生,真正的是一個出身低賤的人。

    這是據說。

    袁世凱則已經是大清國的直隸總督,手握重兵,抵衛京師,彪炳天下,身居廟堂之上,位列漢臣之首。

    可在這一封信里,袁世凱的用詞是非常客氣和抬舉的,和宋彪稱兄道弟。

    這封信的大體意思是這樣的,袁世凱說,我袁世凱這幾年一直住在京師,耳目不明,很少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即便是這樣,我也听說了你宋彪的事跡,都說你年紀不大,歷經苦難,卻是熟讀兵書,身負大志的人,用兵如神,胸藏十萬精兵,猶如韓信在世;俄國人敬稱你為滿洲將軍,又盛贊你為日軍屠夫;日本人敬稱你為關東之虎,連敗日軍多位名將,盛名顯赫,以至于你到了通化之後,遼東土匪狼奔四散,嗚呼哀嚎,不敢觸犯你,日軍也不敢再有進逼通化之意,俄軍則是高枕無憂,大呼幸運。

    自古亂世出英雄,關東苦寒之地,狼煙四起,你這樣的奇才英雄脫穎而出,或許正是天命使然,我袁世凱非常欣賞你,也羨慕你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可以大有作為,才華出眾。

    我袁世凱這個人是沒有什麼才華的,只是能夠吃苦耐勞,所以才得到皇太後和皇上的賞識,很慚愧的坐在直隸總督的位置上,生平最羨慕的恰恰是你這樣的有為青年。

    如今社稷動蕩,外賊群起要和我中國為敵,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已經向朝廷舉薦了你,听說了你的事跡之後,朝野大震,都想速速招攬你,授以重用。

    你年輕有為,才華出眾,用兵如神,實在是令我這種領軍打仗二十余載,卻沒有寸功的人汗顏和羨慕,只是你畢竟年輕,有些事情想的不是很周全,我袁世凱冒昧問一句,俄人為何要在關東開戰,這些人是為了瓜分我中國之地,日本人雖然有私心,卻也是可以結盟對抗俄人的一個辦法,你冒然幫助俄人,使得俄國大勝,氣焰更為囂張,恐怕我國日後又要割地于他們。

    人各有志,你還年輕,想做什麼都可以,即便錯了也有很多時間去糾正。

    我袁世凱不是一個喜歡批評別人的人,也不喜歡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人,我想你可能也有很多苦衷,或者是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听說你叔父曾在慶軍效力,被日本人打敗,自此引以為刻骨恥辱。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的所作所為也是值得我敬佩和理解的,並不能簡單的評述對錯。

    自古以來,豪杰之士都要有廣闊的胸懷,能容別人不能忍之事方能成就大業,事到如今,你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你是不是幫俄人太多了,于國于民都有些不妥當了?

    你如今也是雄踞一方的豪杰,敢于剿滅土匪,敢于和日俄相抗,保衛一方百姓之平安,這等志氣令我袁世凱自嘆不如,我在你這樣年輕的時候,還只是一個讀書不成器,打仗不懂兵的無能之輩,正是因此,如果你能將自己的才干效力于朝廷,為天下蒼生辦事,你日後的成就也絕對會比我高出很多。

    中日雖然打過仗,我也不是很喜歡他們,可一國之中總有明白事理的人,青木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青木先生是朝廷和我的老朋友,這位先生素來是有識人之能的,慧眼卓越,一眼就知道你必定會是個前途無量的人,我相信他是不會看錯的,也絕對沒有看錯的可能,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前程。

    我們以前沒有打過交道,冒然給你寫信,也是聊表心中的驚嘆和羨慕之情,送上一對金符,算是我這個老軍伍的一點心意,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勸告,如果以後你有機會來京師,我一定要好好的請你喝上幾杯美酒,把酒言歡,共商大事,為朝廷和天下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看一看吧……!

    袁世凱這個人確實是很有點奇特之處,如果宋彪不是了解這個人的生平,現在肯定會是非常感動的。一位直隸總督能親筆給他寫這樣一封言辭懇切的信,那確實是很難得。

    宋彪翻來覆去的將這封信看了兩遍,心中感慨良多,他覺得我們後人回顧歷史的時候,總是喜歡將那些犯錯的人和敵人描述的很低級,比如說,我們一貫是將日軍的將領都描述的非常蠢。

    實際上是什麼情況呢?

    清王朝有四億多人口,它有沒有像大山岩這種極善用兵用人的謀略家型將帥和死矮胖子呢?大山岩以前被立見尚文打的像個孫子一樣,那是很狼狽的,大山岩在籌謀日俄戰爭之時,卻能力排眾議的將立見尚文這樣的對立派調入軍中擔任高級將領,而且是率領最為精銳的一支師團,這樣的胸懷在清末之時還有幾個中**事統帥能具備?

    這個時候的清王朝有像立見尚文這樣的將領嗎?有阪上之雲“秋山好古”嗎?

    沒有。

    清王朝只有一群笨蛋。

    袁世凱呢,片面且固執的將他理解為一個粗俗的笨蛋的人是不是更笨蛋?

    宋彪小心翼翼的將這封信折疊起來,重新和黃金虎符裝在一起。青木宣純即便是被意外的俘虜過,他依然是一個極具智慧的日本人,他很斷然不提袁世凱之事,而是另外提出一份清單,道︰“宋上校,這是我軍目前整理出來的一部分繳獲物資,以及我軍想要交換的我軍被繳獲之物資,有一部分可能是您手中並沒有的,這可能需要您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我代表我軍所能做的保證就是絕對不會將您再視作敵人,並絕不會虧待您。”

    “是嗎?”

    宋彪好像是半信半疑的笑著,從青木宣純大佐手中接過這份清單仔細瀏覽一番。

    日軍繳獲俄軍物資主要來源于兩個部分,第一次是旅順大會戰,第二次是俄軍的遼陽大撤退,特別是第二次,實際上留給日軍大量物資,以至于日軍在前線很大程度都在使用俄軍裝備作戰。

    這份清單上所列出來的數量只是俄軍被繳物資的一部分,總規模已經很是驚人,其中包括四萬支莫辛納甘步槍、1200萬發納甘彈、27挺馬克沁機槍和52門俄軍M1904式76mm野炮,日軍要求交換回來的物資則多種多樣,除了日軍本身裝備的三十式步槍、哈奇開斯機槍和三一式速射野炮外,甚至細節到日軍的帳篷、士兵口糧等等,這也充分說明日軍在這場戰爭中的艱難處境,他們的物資完全是非常之不充分的,加上現在又要重新組織新的部隊上戰場,這就需要更多的臨時物資進行補給和重新裝備。

    宋彪仔細的看了一遍後,確認自己基本都能搞定,就和青木宣純大佐道︰“沒有問題,我會想辦法處理的。那麼,貴軍打算什麼時候交易?”

    青木宣純大佐道︰“越快越好。如果閣下確認無誤,我會將清單上提交的貨物全部運抵江甸鎮,這是你我兩軍勢力交界的地區,我軍在那里仍然保留了一個中隊的駐兵。在那里交易的話,對你我雙方都是合適的吧?”

    宋彪點著頭,道︰“可以。”

    青木宣純大佐道︰“我軍另外有兩個不誠之請,還望閣下答應。”

    宋彪道︰“請說。”

    青木宣純大佐道︰“第一,我軍之所以將機槍和俄軍野炮也一並列入清單,除了想要交換我軍補給較為充裕的機槍、野炮外,也是認為這些物資肯定會留在您這里,而不是再次成為俄軍的裝備,最低限度也只是少批量的成為俄軍裝備。所以,我在這里想听到您關于此事的一個準確答復!”

    宋彪很爽快的答道︰“放心,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會考慮用裝備換裝備,而據我所知,俄軍將領似乎也喜歡盧布,而不是他們的武器。”

    青木宣純大佐似乎早有預料,但還是很高興的笑道︰“這真是一個對你我而言都是好消息的消息呢。”

    宋彪問他︰“另外一件事呢?”

    青木宣純大佐道︰“這件事或許更為令人汗顏,因為秋山好古將軍的父母年事已高,他又是我軍士兵仰慕的英雄和傳奇般的人物,因為他是被您俘虜的,所以我國政府想請您從中和俄軍斡旋,提前釋放秋山將軍閣下,我軍保證立即讓他退役,絕對不會再參與日俄之戰。”

    “哦,這樣啊……!”

    宋彪感嘆一聲,在心里琢磨一番才和青木宣純大佐問道︰“我听俄國方面的一些情報官說他的弟弟是貴軍海軍最為重要的參謀官,也許是因為他們兄弟的關系特別密切,為了避免他的弟弟分心,所以貴國才想辦法提前接他回國?”

    “這……?”

    青木宣純大佐猶豫了片刻,這才坦言相告道︰“確實如此,還請閣下相助,我國政府和秋山參謀長官必定感激不盡。”

    宋彪沉思片刻,道︰“這樣吧,我直接和俄軍去要人是不太好,我就以籌建騎兵旅需要一個參謀官提供一些建議,想辦法將他調到我這里,以半拘禁的方式保護他吧。請你們放心,我對這位將軍的為人和膽略還是略有耳聞,也很敬佩,更不是要將他拿捏在手里做為要挾。戰爭結束之後,我就送他歸國。另一方面,听說他是極其嚴格的人,對軍人來說,打了敗仗成為戰俘是最為基本的規則,沒有提前被釋放的緣由吧?如果對一個兄長來講,因為弟弟是海軍高參而被提前用賄賂的方式釋放,他應該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侮辱吧?”

    青木宣純大佐贊道︰“是啊,您似乎更了解這位將軍的心意呢,我其實也是如此看待這個問題的,這樣也好,留在您這里,我當然是會更放心了。那麼,作為回報,我們會在原先答應的基礎上多送您10門俄軍76mm野炮,希望您能接受我們的好意。”

    宋彪想了想,道︰“對于一個以先立身再立國的軍人而言,既然我已經打敗他了,當時也沒有就地擊斃他,那我就沒有必要再次羞辱他,我以為任何饋贈都是一種賄賂,還是算了吧。”

    青木宣純大佐由衷的感謝道︰“多謝閣下。”

    兩個人實際上已經將正事談完,這時的青木宣純大佐才慎重的問道︰“上校閣下,袁總督方面,您是否有回禮,或者是回信?”

    宋彪稍加思量,將陪在門口的李大運喊過人,讓李大運去將那柄日本名刀“和泉守兼定”取過來,交給青木宣純大佐道︰“這就是我的回禮,我擊斃了立見尚文將軍和他的部隊,這才繳獲了此刀,以此饋贈給袁總督,想必還是很有意義的。至于回信,我身邊連個精通書法的人都沒有,我的筆墨更是不堪入目,就只能青木宣純大佐代我回謝一聲,請他容我再想一想。”

    青木宣純大佐提醒道︰“為了您的前程,我建議您盡快寫一封信給這位總督大人,他對您確實是非常賞識,如今貴國政府正是用人之際,他也急缺人手。”

    宋彪道︰“如果不是阿諛奉承,也不是急切的想要投靠總督大人,寫什麼樣的信都是徒勞的,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我若能保住通化、渾江一帶的百姓安危,這已經是善莫大焉,其他的事在此等局勢下都不宜擅動。”

    青木宣純大佐沉默不語,思量片刻才問道︰“上校閣下,您以為袁總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宋彪道︰“我不知道啊,畢竟連面都沒有見過,您覺得呢?”

    青木宣純大佐道︰“在我所見識的貴國官員中,他是唯一真正懂得戰爭的人,在我所見識到貴國將領中,他是極少數真正懂得貴國政治的人。”

    宋彪笑了一聲,覺得這個評價確實算是很經典,可又忍不住的感嘆道︰“軍人啊,首先能夠理解人的含義,才能有資格去做一名軍人。因為知道敵人是有父母妻女和家庭的人,知道敵人是有理想和夢想的人,知道敵人是熱愛自己的祖國和鄉土,並且願意為之奉獻生命的人,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的擊敗,甚至是殺死幾千幾萬名這樣的敵人,這才是我所認可的軍人啊。”

    “這樣啊……!”

    青木宣純大佐驚嘆不已,沉思良久才愈發能夠體會宋彪這番話里的各種含義,他忍不住的贊同道︰“上校閣下,我以為您恐怕才是貴國唯一之軍人,而這樣的真正的軍人在我國也沒有幾位。”

    宋彪淡淡的答道︰“大佐過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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