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全場震撼
鐵線門是武威國六大門派之一,絕學《鐵布衫》是非常恐怖的外門硬功,練成之後,身上如同穿了一件鐵甲,不懼刀劍,防禦力極強!
簫平點頭:「你想想看,《五虎拳》和《五虎斷門刀》都是最低級的外門功夫,又是他家傳的武學,從小就練,怎麼會走火入魔?這傢伙之所以走火入魔,我想,估計是他不知從哪兒得到了一本《鐵布衫》的秘籍,想把《鐵布衫》和《五虎拳》融會貫通,一起修煉,卻又操之過急,用的藥酒太過強烈,才會出了岔子!不過——」
陰笑一聲,又道,「即便走火入魔,這傢伙也絕不是完全喪失了武功,我懷疑他至少還有後天兩重到三重的實力,卻故意誘騙我們去揍他,等於是幫他『排打』了!」
「排打」,是修煉《鐵布衫》的重要輔助方法,就是用粗壯的木棍不斷打擊身體,提高抗擊打能力。
韓闖一拍大腿,滿頭冷汗:「哎呀呀,南霸天何時轉了性子,居然這般陰狠!還好簫平你夠聰明,及時識破了他的毒計!接下來,咱們又該如何應付?」
簫平笑得風輕雲淡:「將計就計,以不變應萬變!」
韓闖呆了半天:「什麼意思?」
簫平咧嘴,露出了兩枚尖銳的犬齒:「《鐵布衫》加《五虎拳》,一攻一守,剛猛絕倫,的確不好應付,即便他真的只有後天三重實力,有了這兩套武技,估計也能硬抗後天四重武者,即便是你我這樣的後天五重,若是不明就裡,掉以輕心,也有可能被他絕地反擊,一招翻盤!可是——」
簫平運籌帷幄,得意洋洋,手裡就差一把鵝毛扇,冷笑道,「《鐵布衫》雖然霸道,能把周身練得如鋼似鐵,卻有一個『罩門』所在,最是虛弱無比,只要找準了他的『罩門』,就能輕易把這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擊殺!」
韓闖急忙問:「那他的罩門在哪裡?」
簫平沉吟:「我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卻故意裝作不知,便是為了在圍毆中觀察他的罩門,我發現他對心口下方三寸的位置防護得特別嚴密,無論什麼地方挨打,這塊位置卻始終不讓人沾著分毫,想來就在此處!不過先別急,他還有好幾場比鬥,咱們再仔細觀察一下,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可莽撞!」
韓闖喜道:「好,等找到了他的罩門,老子一拳就捅死他!」
簫平搖頭:「不急,不急,獅子搏兔,必盡全力,咱們雖然知道了他天大的秘密,卻也要詐做不知,當他大發神威時,甚至不妨詐敗在他手上,引他門戶大開,全力來攻,此時再突施殺招,便有十成把握!」
韓闖一拍大腿:「高,高,太他媽高明了,嘿嘿,王彪自以為行事隱秘,卻不料都在咱們掌握之中,待會兒便要他嘗一嘗作繭自縛的滋味!」
簫平眼中精芒一閃:「韓文輝肯定不是王彪對手,卻也無妨,你過去說一聲,讓韓文輝小心應付,不求取勝,只要多纏鬥一陣,一者消耗他的體力,二者讓咱們看清楚他的罩門!」
「行嘞,我這就去!」
簫平看著遠處觀眾席上正在慢條斯理活動筋骨的巫野,眼眸中閃動著毒蛇般的精芒:「在我『毒龍』簫平面前玩扮豬吃老虎?門兒都沒有啊!」
……
巫野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熱了半天身,漸漸的觀眾席上都聒噪起來,一道道不滿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就連鄧元甲都忍不住大喝:「王彪,還不下場比鬥,磨蹭什麼?」
巫野清了清嗓子,對眾人焦躁的目光熟視無睹,拍了拍屁股道:「縣尉大人,王彪昨夜偶感風寒,氣虛體弱,實在無力比鬥,甘願認輸!」
說著,一屁股坐了回去,恬不知恥地敲了二郎腿,一抖一抖,神色輕鬆至極,哪有半點氣虛體弱的樣子?
寂靜,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的目光,在略微呆滯片刻之後,全都迸發出無比耀眼的怒火。
武威國民風彪悍,國人輕性命,重名譽,將武者的勇氣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有多少實力是一回事,哪怕真是一條廢柴,站上擂台就被人打下來,那也只是技不如人,沒什麼羞愧的;可是連擂台都不敢站上去,還有這麼拙劣的藉口來掩飾,簡直創下了武威國有擂台戰以來,最無恥的一項歷史!
如果說以往的南霸天還有那麼一絲絲可取之處,那就是他至少還有點兒勇氣,卻沒想到走火入魔之後,他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個連擂台都不敢站上去的軟蛋!
一瞬間,校場四周掀起了萬丈狂瀾,無論是各大家族的武者,還是父老鄉親、販夫走卒,每一名觀眾都指著巫野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王彪!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怎麼連擂台都不敢上去了?人家還能把你打死嗎?」
「像個爺們兒一樣站起來啊,你真是把王家的臉都丟盡了!」
「何止丟了王家的臉,連咱們中陽鎮的臉都被這傢伙全都丟光了!你們看,貴賓席上十里八鄉的客人都笑得前仰後合呢!」
「唉,真是造孽,造孽啊,咱們中陽鎮怎麼出了這麼個玩意兒!」
對於眾人恨鐵不成鋼的謾罵,巫野顯得相當沒羞沒臊,嘴裡咬著一根柳枝,小調哼著,小腿抖著,一副我無恥我怕誰的架勢,這副模樣自然更激起了觀眾的怒火,不知誰起得頭,反正有什麼爛番茄臭雞蛋破草鞋全都劈頭蓋腦朝他砸了過來,這下連巫野都變了臉色,哇哇亂叫著抱頭鼠竄,一個勁兒往人多的地方鑽,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哈哈哈哈哈哈!」王慕靈在貴賓席裡笑得前仰後合,肚子都笑疼了,一片瓜子殼還粘在嘴唇上,一邊揉肚子,一邊喘氣,「有趣,太有趣了,這傢伙還真是,還真是拉得下臉啊!」
王家幾名長老卻是沒她這麼瀟灑,一個個默默流淚,無語凝噎,就差沒把腦袋埋到褲襠裡去,羞愧到了極點,怎麼都不敢看旁邊的蕭家、韓家長輩。
蕭韓二家的長輩強忍笑意,礙於身份,只能硬生生繃著面皮,握著茶碗的手卻不自覺地抖動,把茶水撒了一身都是也沒覺出燙來——都快憋出內傷了。
而蕭家陣營中的簫琉璃,也是笑得花枝亂顫,一邊拽著簫菡的衣袖,一邊指著巫野大叫:「小哥哥,你看到了嗎?昔日裡盛氣凌人欺負你的惡霸,竟然變成一個連擂台都不敢上的膽小鬼了!剛才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草包呢!」
簫菡柳眉微皺,有些迷糊的看著巫野,正好巫野也向她這裡望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簫菡分明從巫野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這傢伙,究竟搞什麼鬼?」簫菡知道巫野肯定想出了什麼鬼主意,有些不滿地一撇嘴,心道,「有什麼計劃都不告訴人家,究竟有沒有把人家當弟弟?」
熱身場地上,中陽雙蟲還是緊皺眉頭,面沉似水。
簫平連連點頭,帶著幾分讚賞道:「好小子,唯恐別人看出他的底子,竟然連三年一次的三族比鬥大會都放棄了,莫非是準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暗中將《鐵布衫》和《五虎拳》練到最高境界,才出來大放光彩嗎?這份心性,這份忍耐,可怕,太可怕了!」
韓闖在一邊沉著臉,摩挲著自己堅硬的指骨,恨恨道:「他不願意出手,怎麼辦?」
簫平陰狠道:「今天他可以不出手,明天三五十個蒙面人把他團團圍住,滾油和石灰劈頭蓋腦澆過去,他還能不出手?」
韓闖一愣,旋即獰笑:「好,既然這小子要為王梟出頭,明兒個就讓他和王梟一樣下場,當一對難兄難弟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