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 異界之夢 作者:無病(連戴中)

david7127 2013-1-3 07:34: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24044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42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八章節二:【沒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你怎會明白?怎會明白這感受?!】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八章



一:【人體,有多根手指?多少根腳趾?】


「妳說甚麼?」聞知夢失去蹤影,誠立時感到不妙,並隨即詢問詳情。

「這個…這個…」

神情急焦的古露,本想將詳情向誠透露,但她留意到這時在誠的身旁,多了一個她好像見過,卻不認識的女孩。由於星塵這件事,本身著實牽連不少,以至關係到她和誠本身的事,所以這使古露不由得遲疑起來。

「怎麼了?妳怎麼還不…咦?哦…」
「呼~我先失陪了。」

「不用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察覺問題所在,芳微微一笑後,本想先行迴避一下,但誠隨意揮手阻止,並苦笑說:「沒關係啦。古露,妳儘管說吧。她叫芳,她知道『我』大約是甚麼了。」

「哦?」

為著誠的說話,古露不禁打量芳起來,芳卻淡然向著古露點頭,並自我介紹說:「妳好,若我沒有記錯,妳是叫古露吧?我是芳,芳.史巴達,是烈.史巴達的妹妹。」

「呀!?妳便是…」
「好了,介紹事的事遲點才辦吧。古露,妳先跟我說清楚情況。」

感到芳和古露,好像在不適合的時候,做著不適合的事情。誠為免事情再耽擱下去,所以便打斷兩人的對話。

「對!抱歉,事情是那樣的…」

猛感不妥的古露,立時回復原本焦急的神情:「今早我和你分手後,我便找了夢一起上學。當時我已覺得她的樣子怪怪的,好像有點甚麼事似的。這卻原來是星塵先生,他打從艾比魯跟烈開打那天起,便沒有回過家,亦沒通知過夢。就在我想中午時跟你說這件事時,夢卻在我去洗手間後失了蹤。據當時附近的人說,校務處那裡有電話找夢,而她在接了電話後便好像很焦急地走了。」

「誠,你說我們該怎辦?」

「這個…」被古露問到,誠剎那間也感到無計可施,而在這時候幫她們解決煩惱的,卻是對詳情還是不太清楚的芳。

「唔…不好意思,古露小姐,我想請問那位叫夢的女孩,她走了多久呢?另外有沒有跟妳留下任何說話,或是曾作過例如地址或電話的記錄呢?」

「啊?這個…據校務處的人說。她好像離開了約二十多分鐘,而且校務處的人說,她好像跟甚麼人約好,會在…當時的半小時後在某地方碰頭似的。不過,約定的地點這方面,校務處的人也說他們聽不清楚……」

其實,這已是幸好校務處的職員,是認得古露常和夢一起,所以才願意跟她說有關這件事的資料,否則古露可能連這些資料也得不到。

「這樣……」

低頭、皺眉,思考著的芳得到答覆後,她便凝重地說:「我還不清楚這是甚麼的一件事,但如果依古露小姐剛才說的情況。那我想約了夢小姐的人,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應該是常人較少到的地區。同時,他們該不會將和夢小姐約定的地點訂得太遠,以免會有不必要的意外出現。另外,他們的行動多半不想被旁人知悉,所以約定的時間也該是刻意避免,讓夢小姐有機會及餘地和別人多言,甚至直接在留言中跟她作出警告吧?」

「那麼,唔…雖然可能是夢小姐因為個人情緒之故,所以她的行動會顯得焦急。可是,當約定時間是半小時後,那我估計約定的地點,該不會在學校附近一帶。因為這一帶既然是學校區,那在旁人眾多的情況下,那些人該是不太方便行事,而且想來亦不太想被人看到他們的樣子吧?這樣,夢小姐因路程距離而要急忙趕去,那該可以省去這些麻煩。嗯…這可能性不少…這樣吧。誠,你先到預算中,常人能在半小時內到達的地點看看。那依附近的位置和距離來判斷,常人可以到的僻靜地方該是…唔…是那將要重建的工地、已荒廢的加油站,與及那快要拆卸大廈吧?咦?怎麼了?」

發現古露意外地看著自己,芳先是感到奇怪,但有感眼下不是研究這問題的時候,故此她繼續說:「至於我和古露小姐,則先到校務處,看看還有沒有線索可以找到,之後我們會到附近一帶,以免有計算出錯的情況出現。唔…誠,你的行動得快一點,因為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早已在目的地等著,這樣就算你趕到了也可能慢一步的……對了。誠,你該是沒手提電話吧?那你先拿我的去用好了。那不論有否消息也好,我們每隔半小時聯絡一次。」

「不…不用了,我剛弄到手,這是我的號碼。」將一張紙條交給芳後,誠便在古露奇怪的目光目送下,打算即時從樓頂這裡出發。

「啊!誠!慢著!」猛醒一事,古露急從衣袋裡取一件東西,並且擲給快要離去的誠。

這東西,是早前誠預期在古露她們碰到危險時,可以讓古露有武器使用而交給她(第四章),他早前曾用來幹掉異獸的兵器(第三章)。

「謝,我走了。」接過兵器、話剛說完,誠的身影已以高速離開了樓頂……

「妳…妳便是那位芳…芳小姐嗎?」

誠離去後,古露兩人即時便趕往校務處。途中,想到某事的古露,本想提出疑問的,但事到臨頭卻又覺得不太好,所以便弄得她有點結結巴巴。

「咦?…是…是的,呼~」

感到芳詢問的目光,古露只得在稍事猶疑後問:「誠都跟妳說了我們的事嗎?」

「這個嗎?」芳微微一笑,之後淡然說:「嚴格來說,他甚麼也沒有說。就連他的身份,也只是給我找到證據,逼他承認吧。他剛才不是說過?我只是大約知道他是誰嗎?」

「呀?」芳的回答,讓古露不禁失聲低呼:「我還以為妳甚麼也知道了。那為甚麼…妳好像完全沒追問的意圖呢?難道妳沒有興趣嗎?」

這問題,主要是因為古露覺得,若換作別人;不管是好奇或是別的原因,九成亦定會追問到底的。事實上這兩天來,她已被艾比魯纏了好幾次,追問她們原本那世界,與及誠跟她的往事。天曉得,突然知道芳也知道這件事,但她竟活像不為所動似的,所以古露難免感到意外。

「這個嗎?老實說,興趣不是沒有,不過…」

芳的俏臉上浮現一貫的直率笑意,但在昔日的點點落寞,此時則為一絲往時少見的爽朗所取代:「我想,作為朋友的,最重要是對彼此的尊重,和能夠互相坦誠相對吧?既然妳們不想說,這代表那是妳們的秘密嘛。我當然不應該強要知道的。反正,我不認為以那個怪人的性格和想法,是會做出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就這樣,等妳們想說的時候,我才再聽便好了。」

其實,芳根本連夢是誰也不太清楚,那更別提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她所以會做出剛才的判斷和推測,主要是因為她從古露的說話中,猜斷到這件事情,大致上是屬於甚麼類型的事,然後才再藉有限的資料,去作出她的判斷和推測。

「……」

「好了,還是不要在這裡談著這個了。我們還是……啊,到了。呼,打擾了。請問……」在古露不知該怎回應時,她們亦到了她們的目的地……

*****************************

「哎,真糟糕…」

在芳所指的,那幢將要被拆卸的大廈上空,誠口裡喃喃低說著。

從那眉頭緊皺的樣子看來,誠的心情明顯是不太好。因為,誠已將附近一帶都找遍了,也剛從芳所估計的另外兩處地方趕來,可惜仍是一無所獲。

「該死!到底那女孩跑到哪…咦?!那是?難道…」頭痛之際,誠卻意外發現到一個人,這人更應該對他的困局有所幫助。

「嘿,給我再碰到,算你倒運了。」多想無益,還是爭取時間最重要,所以誠決定將想法付諸實行。

此時,在大廈附近的一處隱蔽冷巷中,正有一人小心地躲藏著,不時往外探頭探腦,觀察四周的情況。不過,儘管這人的位置挺隱蔽,而且他亦相當小心留意附近的環境,但他仍沒察覺到一名少年,已無聲無息地來到他的背後。

「喂,請問…」
「是誰?!」

陡聞身後傳來人聲,大吃一驚的男子即時回身,但還未看清身後的人是誰,他的臉已被人抓著。

「嗚…嗚…嘩~」沒有弄清楚發生甚麼事情,男子被那抓著他臉龐的少年隨手一丟,重重地拋進了冷巷深處。

「哎呀~咦?!是你!!」呼痛同時,男子終於看清少年樣貌。但這,則令他感到更大的震慄……

「哦?你認得我嗎?嘿…很好,很好,這便代表我沒有認錯了。」

對於辦出本已印象模糊的目標,微感僥倖的誠冷冷地說:「說!你們抓了那女孩到哪裡去?」

被誠質問著的男子,其實正是當日碰巧被誠撞破,本要抓星塵回去的三人之一。現在,由於這男子的同伴,想確認是否有人跟著夢的後頭,並跟蹤他們的行蹤,所以便要他在這裡待著。

誰不知,卻正巧被這命裡的煞星再度碰上。

「你…你…呼~你說甚麼啊?你是不是認錯人呢?我又不認識你…」

「嘿,是嗎?」眼見避無可避,男子人急智生,隨即裝作是誠認錯了人。可是,誠在確認後也不等男人說下去,便伸手搶進那男子的懷裡,並從中拿出一柄手槍。

「這是甚麼?你手臂上的石膏又是甚麼?」把玩著漸成廢鐵的手槍,兼指向男子被石膏包裹著,明顯正在治療著斷骨的手臂,誠繼續著他的質問。到這個地步,男子也自覺無法再裝下去。

「笨蛋!你認為我會不會說呢?」

男子強作鎮定,裂嘴冷笑說:「再說,那傢伙和女孩跟你有甚麼關係呀?你幹嗎要管這件事呢?嘿…難不成那女孩是你的姘…嗚!嗚…」

冷看緊捂流著血的鼻子,正痛得彎下腰的男子,阻止男子那污言的誠,在緊緊盯著男子的同時冷冷地說:「少再跟我胡說八道!還有,我敢肯定,你.是.會.說.的。」

「嗚…你…你是警察嗎?你濫…濫用…私刑…我…我要投…嗚~」話猶未了,誠已將男子抓起,再次丟進冷巷更深處。

「…呼~~」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顯得遲疑的誠正容說:「抱歉,很不巧。我不是警察,只是一個體力比較大的閒人罷了。再說,如我當日所說,你不是無辜。最後的機會!快跟我說。你們帶了那女孩到了哪裡?」

「呸!嘿…哈…哈哈…我才不說。」

男子抹過嘴角的血跡,並在吐了口中的血沫後冷笑說:「嘿,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又或者是甚麼人,難道你會…你可以殺了我嗎?哈~如果你殺了我,你又怎樣去找那女孩呢?嘿嘿哈哈哈~不過想起來,那女孩現在該被我的同伴們…嘿嘿~哈哈~有點可惜。我也很想跟那女孩……」

「呼~人體,有多根手指?多少根腳趾?」

「嘿,大家是男的,你該明白我的…咦?」誠這古怪的問題,使說著內容粗鄙不堪的說話的男子,一時之間也呆了起來。

「呼…一…一個人…」
用著微抖的聲音,誠沉沉地說:「呼…一個人有十根手指…十根…十根腳趾…說…不說?」

「咦?嘿!甚麼蠢話啊?哈~你是傻的嗎?我剛才不是說過?我才不……」

「嗚!」
喀…

「…呀呀…」
嚓!…

「嗚呀~~!!」

由強作鎮定,演變為在邪笑著的男子,他的臉突然隨著一聲異響而變得蒼白如紙。同時間,誠的手則緊緊地握著,並緩緩舉在那人的面前。只是,鮮血則從誠的手,與及男子的右掌處流下來。

這是因為,誠在剛才的一瞬間,先抓著那男人的右拇指,兼且用力一握。接著,在碎骨的劇痛刺激著男子間,誠即時將那根拇指扯下來,並舉在那男子的面前。

只是,儘管慘呼是相當響亮,但由於是在冷巷深處,加上附近人跡罕至,還要誠亦作了點手腳,所以根本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呀…呀…呀…畜…畜生…我…我的拇…呀…」

劇痛入心,男子滿臉冒汗,痛得滾倒在地上。

「呼…怎…怎樣?還…不夠嗎?」

鬆開手掌,誠在那根已不成樣子的斷指墜地同時,繼續以經過抑壓的聲音說:「還是你…你想為了這點事…而讓我…讓我連餘下的手指也……」

「畜…畜生…你…你敢…」

「抱歉…但這不是敢…或不敢的問題…也不是想…或不想的問題……而是…而是需要的問題…快說…難道你真的想…想我將你的手…快點!!你知道嗎?現在是兩條人命…兩條人命呀!我不能再跟你留情的!」

「呼…呼…嗚…我…」
「呼~~我問你…」

深深地再呼了一口氣,誠再次沉著臉說:「人的手指和腳趾,共有二十…二十根…那…手指和腳趾…又…又有多少…多少個指節?呼…不…不要逼我…」

「!!?!」相對著誠的沉黑臉色,同是滿臉大汗的男子,為著誠的這番話,他的樣子立變得蒼白至和死人無異……

「我…我說…我說…」

**************************

距市中心約有一個小時車程,一間類似破舊貨倉的地方。

誠正急於找尋的夢,此時正好在這裡,被近十名男子包圍著。

「在哪裡?你們不是說爸爸在你們手上嗎?那他現在在哪裡?」雖面帶不安,但夢仍是沒有失去冷靜,冷冷地質問著父親的所在。

『哦?好像和別的不同。』

對於夢的反應有點意外,但男子之中像是領袖的一人便說:「嘿,可愛的小姐。妳先別忙著,妳父親在我們大哥那裡。遲點吧。遲點兒我們會帶妳去找妳爸爸的。」

「我們該怎辦?我們跟著大哥的指示,帶了這小妞兒回來。可是,現在又沒有新的指示,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裡呆等嗎?嘿…不如…」男子當中有幾人,跟這暫時性的首領說話同時,面帶不好的神情不時瞄向夢的方向……

「不如,阿三哥你便讓我們…嘿~讓我們跟這小妞兒玩玩好嗎?這妞兒看來…哈~看來還真的相當…搞的剛才我和兄弟們在帶她回來時,還真的挺難忍呢~嘿…哈哈~~」

「我就是知道你們。如果不是大哥不准,你們早就到處胡天胡地了。嘿,不過嘛…」

被稱呼作阿三哥,那名暫時性的首領陰沉笑說:「這次算你們好運。碰巧大哥正好跟我說過,讓你們跟這女孩『好好地玩個痛快』,好教大哥想整的那個人氣死。嘿…那麼,你們明白嗎?」

「唔…你們去那個房間那裡,好好地跟她去快活快活吧!嘿哈~~」

「甚麼?謝謝你啊!阿三哥!放心吧!我們會盡力做好大哥要我們辦的事,一定不會偷懶的啦!嘿嘿~太好了!」

循著阿三哥指示的方向,數名男子在邪笑後向著夢說:「可愛的小妞~這下妳可是大開眼界啦……」

「……」『冷靜…冷靜…』

男子們的對話,與及那神態,使夢輕易明白到他們所想的,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只是,她沒有像一般的女孩一樣,在這時驚惶失惜、大呼小叫。

「咦?」留意到夢的樣子,完全沒有預期中的反應,男子們倒是感到相當意外。而那雙緊緊盯著自己的妙目,更是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同時間,他們卻沒有留意到,夢在同時間將身子慢慢地移往出口的方向……

「混帳!這小妞兒無拳無勇,手無寸鐵!我們怕這妞兒甚麼的?!去吧!」當中一人,因受不了凝滯的氣氛而大吼後,原本的平衡便立受干擾,而其餘的人也驚醒過來,更有人驚覺到夢已走近出口的位置。

「別讓她跑了!」
「快點抓著這妞兒!」
「怕甚麼呀!上吧!誰抓了她,就由誰先上她好了!」

一時之間,數名大漢便朝夢欺近。

『糟…』眼見還差數米,夢已知道若不能先阻著對方一會,那她別說逃離這裡,就連這房間也休想離開。

『體型和人數差異太大…要搶先行動!』心念一動,夢竟不退反進,矮身搶前,快速接近朝她直奔而來的三名大漢。

「甚麼?!」夢的行動,在場的各人均是始料不及,更不自覺地愕了一愕。這,就正是夢要掙到的時機……

幾乎同一時間,眾人才留意到一件事──夢的身上,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束縛的!

這是因為夢打從開始,便故意擺出一副柔弱的姿態,再加上她由始至終也很合作,更想不到她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作出如此冷靜的行動,是以所有人均沒有想過,要在事前制肘她的活動能力。

「…呼~」飛快來到預定的位置。

一沉身、一旋身,夢的手肘已落在左方,那仍在發呆的大漢側腹。

接著,乘另一人基於本能反應而向她動手時,夢立即藉著一個轉身踏步闖進他的懷內,在肩頭先重重撞在那人的下巴同時,她亦順勢抓著那人的手臂,並將那人摔向剛剛被她重擊的男子那裡。至於第三人,則因為正好被附近的雜物所阻,所以無法接近夢。結果,他更因兩名同伴被夢擊倒之故,而三人碰在一起。

『還好古露教的倒有效。既然爸爸也不在這裡,還是快點離開去報警…』好不容易搶到機會,夢即時轉身便跑,想先行離開再去致電求助。

「呼…」只可惜,如果只是離開了房間,便可以確保安全。這樣夢已是成功了。可是現在在房間外,仍有好幾名大漢守著。聽到房間內吵鬧和呼喝的聲音後,他們也留意到不妥,所以便趕來阻截。現在,夢被當中的兩人用手槍指著頭部,那她便是仍保持著冷靜,她也沒有辦法脫困吧?

「可惡!臭婊子!我要殺了她!」

剛才被夢摔倒的男子,由於咬傷了自己的舌頭,所以在劇痛之下激怒攻心,即時便想殺了夢。

「哼!別亂來!你忘了大哥的說話嗎?!」

名叫阿三哥的男子,舉手阻著經已舉槍的同伴,並冷冷地說:「你要報仇,那便讓你先幹好了!但絕對不能殺了她!」

阻止同伴後,阿三轉身對夢邪笑說:「好厲害嘛。小女孩,不過妳實在太小看我們,這下子可就弄巧反拙了。喂,既然是這樣,就由你們三個先好了。帶她去吧。記著,如果她死了,大哥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知道嗎?」

在跟同伴再次重申之後,剛才被夢打倒的三人,在這時走近了夢。

「……」不發一言,由於絕對實力的差別,加上被對方制著,夢不由得面露慌亂的神情。

『爸爸…救我……』

*********************


二:【沒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你怎會明白?怎會明白這感受?!】


「不…不要!」

十餘分鐘後,情況已使夢不能再維持著冷靜。被三名男子制著,她只能在驚惶中,發出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尖叫。

「嘿,想不到這小妞兒脫了眼鏡後,竟然是這個樣子啦……」
「呼呼~真…真是叫老子忍不住…」
「喂喂,那你們就給我快點吧!我快等不及了……!!?!」

「……」
「……!?」

「咦!?」正當事情到了要緊關頭之際,男子們卻在混亂中,注意到一點不妥。

因為不知在何時候起,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而且更慢慢走近他們。

「抱歉,打擾了。不過請幾位停止你們的行動,然後裝作甚麼也看不到,讓我們就這樣離去好嗎?」

「……」
「咦!?」

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人,與及他的說話,在場各人只能愕然以對,但慌亂中的夢好像是對這聲音有點印象。

「大…是大變態?」

認出戴著面具的人是誰,夢下意識間用回平日的稱呼:「你怎會來了這裡的?」

「呃?大?變?態?啊!不錯是我…咦?」

當然,這所謂的神秘人,自然是刻意趕來的誠,他在一時之間也順著夢的稱呼來回應,但之後才留意到不妥:「不是哪!我都說我不是啊!那一次是誤會。妳這個兇女孩怎麼總是…對了。我們還不可以就這樣便離開的。抱歉,那只好要你們先躺一會了。」

「去你媽的!」
「不管你是甚麼人,給我去死吧!」
「幹掉他!」

不同的說話,但同樣的想法,三名被打擾「好事」的大漢,乘著誠只顧自說自話時或以空手,或拿著就手的金屬兇器,向著誠撲擊過去。

「不好意思,但請不要說粗…!!?!你們!」

於三人向自己撲擊之際,誠先向夢飛快地瞄了一瞄,好確認她的情況和安全。豈料,當瞥見少女那衣衫不整的模樣、面上猶自帶點驚慌的神情時,一陣自潛意間莫名而生的激動,立教本是故作輕鬆的他,眼中冒出了一股無名怒火……

「混帳!去死吧!」

閃身避過撲擊而來的直拳,誠的右手肘落在那人的肩後,當場將那人的肩胛骨完全粉碎。

「哇呀!」

第一人還未倒地時,誠直直地迎向當頭擊落的鐵鎚,但鐵鎚尚未及頂,持鎚者的小腹已先吃了一腿,並在猛吐鮮血間,面上響起爆骨的聲音。

「不!」最後一人才剛動手,雖然已驚覺危險,但猶未及高聲求饒,他那還在揮動的雙手,已遭誠抓著用力一絞……

「……」兩臂臂骨同時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驚愕不已的夢呆在當場,茫茫然不懂說半句話來。

「!!」察覺附近有異動,誠在頭往旁稍偏的同時,右手已高速往身側斜揮。

接著,夢便聽到門外,傳來兩聲物體倒地的悶響。

「咦!我?我怎麼了…」稍為回過神來,誠在臉上浮現訝然之色時,急忙甩著頭,就像想藉此將甚麼想法或感覺擺脫似的。

「…你…你沒…沒甚麼吧?」
「沒甚麼。」

自知剛才的古怪舉動令夢感到奇怪,誠也不解釋,只在偏過頭望向別處同時說:「別說了,快點戴回妳那難看得很的眼鏡吧!否則別跟我說妳看不到東西。」

早知夢戴的是平光鏡,但誠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只見他在輕聲低唸短句後,身上本來穿著的那身黑衣,就像有生命似的,一層黑色的薄膜,迅速從他的身上褪下。

「快,快點穿上!」薄膜褪下,仍戴著面具的誠,回復剛才身穿校服的樣子。接著,他將他的外衣脫下來,並拋給衣衫破爛的夢。

「你…你知道我…還有你…你這是甚麼…」
「不錯,不久之前妳父親曾跟我稍為提過。」

「至於我這些…呼…我不建議妳…不建議妳去深究。呼…還好沒有殺了。唉…怎麼會這樣的?」

隨便回應,在稍事檢視倒地不起,因劇痛而失去意識的三人後,誠在輕嘆一聲後轉身對夢說:「妳見過首領吧?我現在去找這裡的首領,然後去找星塵先生。」

「嗯,是…是的。你…你是怎…怎樣走進來的?…咦!?」礙於形勢,所以夢不再於此時追問下去。就在夢問著誠別的問題時,誠已回復剛才的那身「黑衣」,但在同一時間,夢則留意到一些紅色液體,緩緩從門縫處滲進來。

「放心。雖然不是無辜,但我不想胡亂殺人。那兩人只是斷了腿。還有……」

以沉重的聲調陰沉說著,誠隨意一指石牆上的一處破洞,一處便是由高手技工來處理,也不一定能剜出來的圓滑破洞:「我是從那裡開了個洞進來的。好了,我們走吧。」

「對了。」

當足踏「血路」,開了那道被「斬」破的木門後,誠在看著那兩名已昏死在血泊中的大漢同時,冷冷向身在後頭的夢說:「記著,我不敢保證。不管如何,如果妳不想看到一些恐怖場面,妳便記著要趕緊在適當時候閉著眼。我沒有那個工夫在事前跟妳說的。」

「……」不管夢有沒有回應,誠便帶著夢開始他要做的事。

一路上兩人均是沒有碰上任何阻攔,但夢已是預計到當中的原因。結果一如所料,當兩人離開倉庫時,外面便有著八人,全副武裝地等著她們。

「你,你是甚麼人?」

當見到那名身穿黑衣,看起來雖然挺高大,但應該相當年輕的神秘人(誠)時,已估計對方不容易對付,名叫阿三哥的男子便高聲喝問:「我不管你是誰,但敢阻礙我們的事,你不要命嗎?!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放下這女孩,那我們便放你一條活路!怎樣?!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我爸爸到底在哪裡?快放了我爸爸!」聽到這番色厲內荏的說話,夢便搶在誠說話前大聲疾喝。

「否則…否則…」原本,夢是想要威嚇對方放人的,但她想到還未能確認誠的想法,所以一時間也說不下去。

「否則?否則甚麼呀?!小妞兒。妳瘋了嗎?我們這裡人強馬壯呀!妳憑甚麼『否則』我們呀?!我看妳還是快點投降吧!大不了我們便…嘿哈哈~~~」阿三哥還沒回話,黨羽中卻有一人搶先回應。

只是……

「否則便是這樣。」

冷冷回應,誠忽地輕聲說:「不要看!」

「哈哈~!!嗚呀!!~~~~」話還沒有說完,誠的手臂已朝那名大漢隨意疾揮。接著,那名大漢立時化狂笑為慘號……

「……」眼見倒地慘呼的同伴,與及他那突然掉落的手臂,阿三及一眾同黨一樣,面色一下子便變得蒼白無比。

「如果…如果你們是認為…認為殘廢…殘廢是比死還慘。那我…我會給你們一個乾脆…乾脆的了斷。還是,你們到這時…還是以為,憑你們的…你們的槍械是對我有用呢?快說吧!」

「混…混帳!開火!我就不信你有這個本事!」接下來,對阿三那一方面來說,場面瞬間變得異常混亂。在場各人只見知才剛開槍的時候,誠和夢兩人的身影便在他們的視界中消失。

不過在接著的時間,在場八人裡除了阿三外,全部人等持槍的手臂,均在十數秒間全被卸下。

「……怪…怪物…」阿三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己方七名持搶大漢在轉眼間全被打倒,盡皆失去意識、倒在血泊中。還站著的,便只剩下自己,與及手持冰劍的少年,還有本屬獵物的少女。

「別…逼…我。不要…不要逼我再動手…」手執染血冰劍,帶著夢慢步接近的誠,此際用著冰冷的低沉語氣作出警告。

「慢著…慢著…」

同為滿頭大汗,但為心中的驚惶而冷汗直冒的阿三,此時震蘶蘶地拿出了手提電話:「大…大哥…是我…是我…阿三呀……」

「不好!」

看到對方想用電話通信,本是感到心中一寬,但夢立即猛醒不對,更急忙對誠說:「不要!不要讓對方知道我們這裡的事!否則爸爸有危險!快呀!」

「?…」先是一呆,不明白夢為何有這反應,但誠還是依著夢的意思,即時帶著夢搶到阿三的跟前,更夾手將手提電話搶過來。

只可惜,一切也太遲了。

「嘿!小妞兒,想不到妳還真挺好運嘛。」

「別亂來!你千萬不要亂來!快放了我爸爸!」從電話中傳來的陰險笑聲,夢知道她不希望算中的預算真的出現……

「那好吧。雖然和我希望的情況不同,但我只好讓妳那殺千刀的老爸先走一步了。嘿!不過妳放心。我一定!一定會讓妳們兩父女有機會團聚的!妳老子作的孽!妳做子女的可要跟他一起承擔呀!畜生,你想不想跟你的女兒談談呀?哦?原來昏了過去呀?嘿,罷了。嘿嘿~再見了。小妞兒,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嘿嘿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你快放了爸爸!你不要!」

「……」可惜,任夢如何呼叫,斷了線的電話已不能再為她傳達任何訊息,更無形中向她宣告了她父親的不幸……

「爸爸~~~~~~~~~~~~~~~~~~~~~~~~~~」

「可惡!」

為這情狀,誠立即發起狠來,一擊粉碎了阿三的右臂骨後,揪著阿三的衣領,惡狠狠地對已痛得快昏去的阿三說:「快說!這女孩的父親在哪裡?!否則我便斃了你!」

「饒…饒命…」

痛入骨髓,因心中的恐懼和肉體的劇痛煎熬,幾近休克的阿三臉容慘白,滿頭大汗地呻吟說:「大…大爺…嗚呀…求你…求你們饒了…小人…小人真的不知…呀…大哥…大哥為了安…安全…他根本…根本不會讓我…我們知道…他每…每次的行…呀呀…行動地點……」

「混帳…咦!?怎…怎會…」聽到阿三的說話,無計可施的誠正自生氣的時候,他卻突然驚覺一件事……

爸爸
爸爸
我沒用
我幫不了你
爸爸…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夢啊…
爸爸…媽媽不在後…便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啊…

我沒用…我太沒用了…為甚麼…為甚麼我幫不了…為甚麼我救不了爸爸…
如果…如果…如果我更本事…有更大的本事…我…我…
我一定可以…我一定要救回爸爸的!
我要…我要…我要更大的本事!!更大的能力呀!!

「混…混帳…這…這是說笑嗎?怎會…怎會這樣的?」誠,已無意再理會阿三,或是倒在地上的重傷者。

因為,他眼前便有一件更要緊,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這時候,也是他今天從開始來找夢以後,他第一次真正感到驚訝的時候。

「怎…怎麼可能?這程度…」『這程度…以她這時的軀體…怎會有這個可能的?!她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的!』

「沒辦法!就這樣吧!」『先暫時封著,遲點才再算吧!』

「喝!」主意已決,誠即時鼓動力量搶上前去,朝著夢直衝而去。

**********************

十數分鐘後,本處休克狀態的阿三,剛從昏迷中回復知覺時,他只看到那名戴著面具的神秘男子,正狠狠地盯著他。

「請…請問…」
「別多廢話。」

好一會,阿三才鼓足勇氣,想出言詢問誠想怎樣對待他們。不料,誠卻搶先說:「我懶得殺你們,而我也幫你們止了血。」

「那麼……」
「呼~」

對方誠惶誠恐的樣子,讓誠沉沉地呼了一口氣:「總之,我這次不殺你們,但你們給跟我記好。這女孩和今天的事,你們絕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否則,你們該會知道後果吧?還有,若你的大哥再找你們,你們該懂怎辦吧?另外,如果到了這地步,你們還要繼續這樣的生活,那你們最好求神,求衪不要讓你們再碰上我。」

「……是…是的。我們…我們會記著…」

說罷,不等阿三的回話,誠便抱起失去意識的夢離去了……

***********************

「怎麼了?真的是…」

時間已是下午四時多,而誠在下午一時多快二時時,先將失去知覺的夢帶到她的家裡,並在那裡會合了古露。

至於芳,古露則另外讓她先回行回家。剛剛,則是古露去接了一個突然而來的電話,至於來電的人和電話的內容……

「是。是警局打來…叫夢…夢她去認…唉……」

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古露黯然地說:「怎…怎麼會變成…變成這樣的?」

「是我…是因為我…」
「誠…」

此刻低著頭,整個人埋進沙發,誠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

「如果…如果…如果我能夠…能夠更本事…更…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無能…所以才會害了他們的…可…可惡啊……明明已逮著了…但還是讓事情…讓事情發生…該…真是該死……」

「阿誠,不要這樣。」

得到古露另外知會,和緣一起來到這裡的艾比魯,這時按著正自悔恨不已的誠的肩頭平靜地說:「不管怎樣,你本來就不可能預知事情的發生,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這件事上,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

「那…那麼夢…夢,她現在怎樣了?」

「她…我們下來時,她還在睡著。放心吧。阿緣在看顧著她…」

回答過神色憂鬱的古露後,艾比魯沉重地說:「也難怪的…碰上這種事,還差點被…更要知道自己的父親…這對她的身心來說,實在是太大的負擔了。我想她需要多一休息一會,才能回復清醒吧。」

「不一定的…」
「咦?誠(阿誠)…你為甚麼會這樣說的?」

被古露和艾比魯疑問的目光凝視著,低頭的誠沉聲解釋:「她的身心確是嚴重透支,但原因不只是因為這個。詳情…詳情我一時之間也…也不知該怎向妳們解釋,但她很可能要到晚上才能醒來…咦?!」

「怎…」
「夢…夢…妳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還是多休息一會吧…」
「不…」

「?!」隨著誠面露意外神情,古露兩人本想問誠有甚麼事發生。但緣的聲音這時活像回答般,為古露兩人解開了疑問。

原本,這所房子的陳設和色調,絕對是予人清新明朗之感。

但是,當各人看到正拖著虛弱的步伐,緩慢地拾級而下的夢,與及她面上的神情。剎那間,各人均是不由感到,樓梯那裡好像突然灰暗了,而這種灰暗的感覺,更在瞬間於房子裡擴散開去……

「爸…爸爸…爸爸怎樣了?他…他…」
「……」

為這與其說是無力,倒不如說是顫抖著的嗓音,不管是誠…古露…艾比魯…以至是跟在夢後頭的緣,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爸…爸爸…爸爸,他…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跟…跟我說吧…爸爸…他怎樣?他…他是不是沒有事…他是不是正要回…回來…嗚…爸爸是在回…嗚…我求…我求求你們…跟我說吧…爸爸…爸爸是在回來呀……嗚……」

智慧、理性,有時候很無情、很殘忍。
因為…因為儘管想拼命去安慰、欺騙自己也好,但智慧、但理性,仍會毫不留情地對自己,說出最殘酷的事實……

嗚~爸爸……

「……唉…夢…」

環視各人,艾比魯在輕嘆一聲後,便沉重地說:「夢,對不起。但請…請妳…請妳去換衣服吧。因為…因為我們要…我們要和妳去…去一處地方。」

真…真的……
爸…爸爸真的…真的走了…不…不再回來了……

本已褪色的房子…變得更灰暗…更陰沉……

************************

深夜。

漆黑無光的睡房,寂靜無聲的環境。

一切彷彿不存在似的。有的,只是一個依稀蜷縮在床邊的身影……

原本明亮靈動的眼眸,此刻失去了原有的神采。陰沉、無神、紅腫…猶自帶著淚痕的雙眼,只是呆呆地…呆呆地注意視著…注視著身前不遠處,一部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的錄音機。

在一樓。
客廳裡儘管燈火通明,但那份陰暗的感覺始終驅之不散。

「我…我們真的讓夢…讓她就這樣一個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表明是對誰說,更活像自言自言,有若只將心中想到的說出來,如同和客廳的氣氛同化了緣,低頭呆坐的她沉沉說著:「我…我怕她會……」

「我明白。不過…不過還是如她所願,給她靜一會吧。」

同樣地,不知是回答,還是跟在場的各人解釋,誠乾涸的聲音在客廳裡飄動:「她…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她該…可能撐得了…撐得了吧…」

只是,儘管這樣說著,但這番話的語氣中,則好像連說這話的人,也好像對自己的話沒甚麼信心。

「不過,古露這時在房間外待著。我想…我想她該不會有危險的。只…只是…星塵…星塵先生…他…唉…我…該死…」雖然不是有著多深的交情,但當想到自己未能做到自己之前曾答應的事,不但只能光坐著接受事情的發生,更要眼睜睜地看著認識的人變成那樣子……

誠,始終無法釋懷。

「……唉…」誠的說話,使艾比魯等人,回想起剛才的事……

事前,無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看到父親被大火燒至不成樣子的遺體時,夢仍是無法壓抑她的情緒。

在昏了再醒,醒了再哭的情形下,誠他們知道了星塵的「死因」。

車子在郊區發生交通意外,星塵駕駛的車子不受控制,以高速直撞山壁,並且發生強烈爆炸。

表面的原因是這個,但警方亦留意到,星塵是跟一伙他們最近盯緊的人,曾經有個過節的事。因此,他們想到這有可能是因為昔日的事,而令他遭到報復,同時也考慮過他們是否需要派人保護夢。

結果,在艾比魯和緣兩人,基於一些「私人」考量,因而暫時婉拒後。警方一名名叫卡博的年長警官,便表示他們會盡力緝拿那伙罪犯,並在進行了一些例行工事後,讓夢她們獨處。

事後,當各人陪同已是泣不成聲的夢回家後,眾人接到一個電話,一個由已得知星塵死去的同事打來的電話。藉著這個電話,各人便從星塵的房間中找到了那部錄音機……

喀嚓…

緩慢而呆板的動作,夢再次按動了錄音機,再次聽回剛才她在眾人的陪同下細聽的留言…也是她亡父早已預備的遺言……

「夢,我的孩子。當妳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我多半是已經離開了妳。對不起,作為妳的父親,我不能繼續照顧妳,也不能給妳留些甚麼……

孩子。如果…如果我真的是離開了妳,那妳今後獨自一人時,妳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去找到和追尋妳的夢想、去得到妳的幸福吧。還有的是,如果妳外公那裡…那裡是可以接受妳的。那妳不如去妳外公那裡吧?我想,有妳外公的照顧,妳應該會比現在快樂的。

抱歉,妳爸爸沒用,不能給妳些甚麼。因為我…害妳媽媽失去了家人…害妳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妹妹…更害妳連原本應該有的親人也沒有了。我…我…呼……

唉…嘿…真是失敗。夢,妳爸爸都不知該說些甚麼,我有很多…很多的說話想跟妳說,很想…很想看到妳長大成人、嫁人、生兒育女、獲得幸福…但…但可惜我不知我…我還有沒有這個…這個機會。呼~若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妳,再去妳小時候常纏著我,要我帶妳去玩的那個小公園。和妳去這裡…去那裡…哎,從前…我真的很想回到從前…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日子……嘿,不過妳多半又會說:老爸常常在想從前的事,很像一個糟老頭呢。

哈哈…我真的很想再聽妳這樣笑我呢……

哈…我好像是越說越肉麻…但沒辦法,誰教妳老爸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咳咳…夢,如果我真的是去找妳媽媽,那妳可要堅強地去面對這件事,並快樂地生活下去。答應我吧…孩子,我和妳媽都不想看到妳哭的樣子,我們會看著妳…不停地祝福妳的。所以妳要堅強、快樂地活下去。祝妳…願妳幸福…我最愛的孩子…………」

喀嚓。

嗚~爸爸……
死寂…漆黑中,機件停止和按鈕彈起的聲音消失後,房間中剩下的…便只有發自靈魂的悲泣聲……

「阿誠…阿誠…」

客廳中,艾比魯跟死氣沉沉的誠說:「你沒事吧?還是你還在想著剛才…夢罵你的事?你不是放在心上吧?她只是一時激動,所以才會那樣的……」

「不,我明白你的話,我沒有放在心上…真的,我不介意…」低沉說著,誠以苦笑回應友人。

可是,誠,他在說謊……

不錯,誠是對艾比魯說謊,他確是對夢當時對他所說的話很在意。只是,他所在意的,卻不是艾比魯所想的……

當時,在自己睡房的夢,聽了父親的「遺言」後,情緒激動萬分,更即時再哭成淚人。

「請不要傷心…這樣對身體沒有好處的…保重身體。妳爸爸也不希望看到妳這個樣子的……」以當時的情況,與及誠的能力,本來確是無法想出甚麼更好的方法,可以減輕夢的傷痛。

只是,誠的說話,卻令夢的情緒更為激動。

「為甚麼?!為甚麼?!你有這樣的本事!有著這樣的力量!你為甚麼?!為甚麼救不了爸爸?!為甚麼呀?!憑你的本事,不是甚麼都可以很容易做到嗎?!為甚麼爸爸…為甚麼爸爸會…嗚…為甚麼你要救我?!但又不救爸爸呀?!」

「對不起…對不起……」

理解到夢所以會這樣說的原因,誠只能低著頭、沉重愧疚地說:「對不起…確是因為我的無能…確是因為我的失敗…所以星塵先生…所以星塵先生他才會…我明白…我明白妳的感受…我不會…不敢要求妳的原諒…但是…請妳不要這樣傷心好嗎…這樣對身體……」

「不要!我不要聽!」

還沒說完,誠的話已被夢截斷。閉著眼、掩著耳,淚水仍不斷滲出的夢,仿如慘叫地說:「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怎會明白?!你怎可能會明白?!你根本沒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你又怎可能會明白?!怎可能會明白這種感受?!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沒有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
不會明白…
不會明白這種感受…
我不會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是的…我該是不會明白吧…
我確是不明白吧…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誠!!像你這種傢伙,像你這種幸福,一直毫不自覺地被幸福包圍的垃圾!像你這種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你又怎會明白!?怎會明白我的感受?!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團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和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

「誠…誠!阿誠!」
「咦?!」

神色迷惘的誠,猛然驚醒後,緩緩用著茫然的眼神,望向正用力抓著自己肩頭搖動的艾比魯。

「怎麼了…我…」
「甚麼?你還問我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嗎?」艾比魯和緣滿臉驚訝之情,緊緊地盯著誠的雙手。

「怎麼了?嗚…痛…」呆了一呆,誠才感到雙手傳來一陣刺痛。察看過後,才知道原來是他剛才在無意識間,過度用力緊握自的雙拳,所以才導致自己的手掌流血……

「誠,阿誠。艾比魯剛才也說夢不是有意的。我代夢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夢,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嗎?」看到誠那個樣子,不清楚真正原因的緣,在誤解之下向誠道歉。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總之我不是在氣那兇…那女孩的說話…妳放心吧。」

不知該怎樣解釋,誠只得另轉話題:「倒是艾比魯,現在也很晚了。你還是送緣回家吧?你們的家人會擔心你們的。另外,艾比魯你早前花了那麼多時間,而我們也快要考試了。你也該準備一下吧?好了,還是不要說了。快點送緣回家吧。這裡有我和古露便成。」

不由分說,誠很快便催促艾比魯兩人離開。
兩人離去後,誠回身面對陰沉死寂的房子時……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嗎?
所有的錯…所有的錯都是因為我嗎?
不錯…我不明白…
一切的錯也是因為我…因為我啊……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這是?」

二樓,聽覺較常人為佳的古露,忽然聽到一陣經過壓抑的聲音。為此,她不由得大感詫異。

『這…這是…他…他怎麼了?怎麼突然…突然這樣……』

客廳裡,雖然不再死寂,但越加陰沉……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45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八章節三:【她是不想哭?還是不能哭?】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八章

三:【她是不想哭?還是不能哭?】


出乎各人意料,一夜傷痛過後,本已由緣代為請假的夢,第二天便立即回校上課。

雖然,臉上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和笑意,但夢的面上也找不到傷心和哀痛。這,就好像是她已克服了一切悲傷。

「夢同…夢,反正請了假,妳不如回家休息吧?」

「不。謝謝妳,鈴音老師。」

得到知情的鈴音關心,夢以微笑…一抹深刻複雜的微笑回應說:「放心吧。老師,我沒有事的。爸…爸爸不會喜歡看到我繼續傷心吧?而且,若讓我一個呆在家中,我不是更會胡思亂想嗎?哈…再說,考試快到了。懶散的我也該努力一點……」

「……那麼…那麼妳…妳可要小心身體,多多保重啊。需要的話,不管甚麼時間,我都是很歡迎妳來找我的。妳不用跟我客氣……」

「謝謝…謝謝老師妳的關心……」

事實上,鈴音無疑知道夢在學校內的成績,只不過是處於中游以上的水平。但鈴音也像緣和古露,這些和夢很熟絡的朋友一樣,清楚憑夢的本事,根本不用那麼拼命的……

如是者,兩天過去了。
夢的情況則依舊沒變,一切也是很正常,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就正因為一切沒有改變,夢的情緒也很穩定,所以古露等人才更覺擔心。因為,她們均曾經發現到,夢在獨處時間中會有著空洞的眼神,像是望向眾人所不知道的虛空中。當時的她,則是緊緊地咬著自己的舌尖或下唇……

「誠。你說,我們到底該怎辦?我們要怎樣做…怎樣才可以幫到夢?她那個…那個樣子我們反而更…唉……」

「……」雖然古露也不預期誠會有任何辦法,但誠此時也確是只能無言以對。

原本,古露還想去找芳,想看看她有沒有方法可以幫忙。只可惜,芳在這幾天則反而罕有地請了假,沒有到學校去。

『…好吧…雖然不肯定,但就試試這個方法吧。希望不會弄巧反拙…』

再過一天後,誠便想試試他的方法……

同日下午,夢拿著剛買回來的食材,辭別古露回到她的家裡後,便開始準備當晚的晚餐。

「唔…今晚就吃這些吧…唔…爸…!!…爸…爸爸…」
『我怎麼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吃我弄的飯菜了……不行!不可以!我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哭的!…!?』

本在心中吶喊,並努力壓抑哭泣的衝動,夢突然聽到門鈴的聲音。

『是古露嗎?她不是有帶著鎖匙嗎?』

安全起見,所以在這些日子以來,古露都是暫時和夢住在一起,而剛才古露則是回去拿一些替換的衣物。

「咦?!」
『他?!他怎會突然來這裡的?』察看到來人不是古露,反而是一直以來,也避免和自己有任何直接接觸的誠,夢不禁感到奇怪。

只是,今天的夢,本來仍對誠有著戒心的她,卻在稍事猶疑後便開門讓誠進來。

「請進。」

平靜開門、平靜退開,夢平靜地問:「請問…」

「我有點事想跟妳談…」不待詢問,誠已主動說出他的來意。

「咦?…對…對不起。但我不是很想…」

「抱歉,但我這個不是請求。雖然沒理由,但我這次是想以對等的立場來跟妳談。」

「咦?」

依情況來說,本來即使誠堅持,夢亦大可不必理會。只是,當這個她留意到,一直都在迴避著自己的人,突然會主動找上自己,夢也覺得相當奇怪。這樣,再加上夢在最近,常有一種無所謂的想法,所以她也不再堅持。

「算了,你便說吧。是了,在你說之前,我想先跟你道歉。對不起。早幾天前,我曾經跟你說過一些很過份和任性的說話。請你原諒……呼~好了,請說吧…」

雖然夢並非首次向自己道歉,但誠倒沒想過,夢會突然就此事向自己道歉。於是,陣腳像有點被打亂的他急忙說:「……啊!沒關係,那件事不要緊的。我沒有放在心上…真的。」

「咳…我想…我想我是想到妳的想法吧?」

簡單對話過後,誠在乾咳一聲後遲疑地說:「抱歉。我…事實上我不知該怎說才對…唔…妳的想法是很親切,妳也很堅強…」

「咦?」
『這人在說些甚麼呀?』
「請問…」

「抱歉。我說的不是太好,但請讓我說下去…」
阻止夢的發言,誠搔著頭說:「我想說的…我想說的是,就是因為妳的親切、妳的堅強,所以古露她們才更擔心妳。唔…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咦?你這是甚…啊!」原本還不大明白,但在回應之際,夢陡地醒悟到,誠所指的是甚麼了。

「夢小姐。咳…我想…我想應該是這樣說吧…」

猶疑著,樣子絕對毫無說服力的誠,抱著臂的他用手托著下巴說:「表面上,妳好像沒有問題,但妳現在其實只是在壓抑著,沒有將妳心中的感受發洩出來。我說的對嗎?」

「!?……」

夢還沒有…該說夢沒有明顯的回應才對,誠已自繼續:「可是,無疑妳很刻意去克制,但她還是不可能完全瞞過古露她們。結果,妳這樣只是令她們更擔心妳。為甚麼?為甚麼妳不能痛痛快快、乾乾脆脆地宣洩出來?將妳的痛苦哭出來?只是這樣地壓抑,妳認為真的有用嗎?妳這樣不是跨過,不是克服,而只是迴避。這樣妳不但不能減輕,更反而只會增加妳的傷痛…妳的負擔……」

「呼~~~~」
「你…請問你說夠了嗎?」

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神色平靜的夢沉沉地說:「我才沒有…我…」

「妳有。」

並不激烈,但誠斬釘截鐵地說:「妳有。而且我敢說一句。妳很想哭,妳是很想大哭一場,但只是妳強行不讓妳自己哭吧。」

「哈!我…我哭不出來。古露沒說錯,你真是一個怪人,我怎麼會……」
「妳在說謊吧?」

強笑的臉對上不信的臉……

「哈~哈哈…你這人真是的。我再說一遍。我不想哭…」
「是嗎?這真的是妳的心底話嗎?妳真的不想哭嗎?還是…還是妳不想哭『出來』?」

慘笑的臉對上體會的臉……

「……你…你這人真是很煩,我都說了。我…我…」
「妳…妳怎樣?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因為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關心妳的人、妳所重視的朋友擔心的話。那麼,跟我來…」

「甚麼?!你…你要帶我…」

不容分辯,誠強行拉著夢離開房子,更以飛行的方式,用很快的速度到了一處地方。一處位於別區、殘舊無人的小公園那裡……

「喂,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啊?!這裡…這裡是…」本想質問誠的意圖,但當定下神來,夢便驚覺她現在是身處何地。

「你…你…你怎會…怎會知道…知道這裡的……」

這所小公園,夢絕不會陌生。因為,這裡是有著…有著無數昔日,她和家人的美好回憶存在著……

「你…這…這裡…嗚…呼…」

故地重遊,雖不論或人或物皆已全非,但夢此際仍彷彿回到昔日的時光,看到昔日的情景…人、物、聲音、景色、氣息、事情…

一切一切,也回到往昔,那段她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的時光……

「…呼…呼…呼…你…你…你實在…實在是……」

呆呆停留…
深深眷戀…
好一會後,夢才能勉力說出半句話,但誠亦在這時淡然說:「呼…抱歉。雖然這方法不太好,但妳若是想哭的,妳便隨意哭吧。」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她們這些關心妳、或是妳所重視的人擔心。那麼,現在她們都不在這裡,亦不知道妳在這裡,更不知道妳會在這裡做任何事。那麼,妳就儘管哭,將妳今後想哭的都哭出來吧。」

「我…我…這…這…」

「嘿,妳是忘了嗎?我不是妳的朋友。相反,我是一個大變態,所以,就算妳在這裡哭死了,我是根本不會在意的。」

「我…我…呼…我是不能…我是不可以哭的…」

「咦?」

哭不出來…
不想哭…
不能哭…
不可以哭……

『她…到底…到底是因為…』夢近日那份平靜已蕩然無存,雙手則在緊握同時按著自己的嘴巴,一副強自抑壓的模樣。為此,誠急忙回想著他已知的一切。

「!!」
『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呼…夢小姐…」

大致估計到問題所在,誠面帶一份複雜的神情:「妳是…除了古露她們外,妳…妳就是因為…因為妳爸爸的那句話,所以妳才強行不讓自己哭嗎?」

「……」

「夢小姐。雖然不敢肯定,但我想…」

心中一再組織,誠凝重地將想到的想法說出來:「妳這樣做,不是比妳哭,更會令星塵先生他們難過嗎?妳…當妳可以盡情發散,那才更能夠去克服這件事帶給妳的…否則,像妳現在這樣,就連古露她們也無法安心,那更何況是星塵先生他們呢?所以,妳…妳就儘管哭,盡量將妳的感受釋放出來吧。」

「我…我很想…我很想將一切都忘記…一切都忘記掉。但是…但是我實在是不能…也不想忘記爸爸…忘記爸爸他們啊!為甚麼?為甚麼他會死?為甚麼爸爸他會離開我啊……」

在落日的殘光、落葉的飄墜中,陣陣深切,發自心底的飲泣、悲哭聲,便在小公園中迴響著……

『命運…現實…實在是…實在是太殘酷了……她…對比只懂任性地在哭…只會在煩著…傷害著大家的我。她實在是太溫柔、太堅強…也實在是太可悲了……』

*************************

「不錯。她現在一個人在睡房裡睡著。那麼,她該沒有事吧?」晚上,古露正透過電話,跟誠說著她們兩人的情況。

「對了,誠。今天警方那裡有人找過我們…」

「咦?他們怎樣說?」

在誠到了那所小公園時,古露便在夢的家裡,碰上當日那名叫卡博的警官。

當時,卡博跟他一名名叫米拿的屬下正好來找夢,想跟她說她在短期來應該已回復了人身安全。因為那伙估計是殺害星塵的兇徒,可能因為星塵那件事而被警方盯得很緊。這加上他們其中一個巢穴,神秘地無故連同當中的大量軍火一起被毀掉,所以這逼使他們不得不暫時潛途外地。相信一段日子內,這伙人應該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來。因此,他們暫時不打算派人保護夢,直至另有消息為止。

「是嗎?」
透過電話,誠的聲音有點無奈:「可惜…可惜事情已發生,一切亦無法挽回。那麼,妳再在那裡(夢的家)多留幾天,看看情況是否真的安全,才再想別的事吧。反正,嗯…反正我也有點別的想法。」

「想法?你想幹甚麼?」
「沒甚麼,我暫時未能決定…」

「哦?是嗎?」
誠的回答沒頭沒腦,所以古露也無意再去理會,於是便繼續說她原本的話題:「可是,這真的安全嗎?」

「老實說,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些傢伙該不會為了報仇,搞的連自身安危也不顧吧?何況那女孩也不是真正的仇人。不過我倒有別的點事想說……」

「咦?」

「這個…這個是…」

語氣中讓人感到當中的猶疑,誠在遲疑一會後,最後還是說:「如果…如果遲點妳真的回來這裡,那…那麼晚飯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實在是太寂寞和沉悶了。反正,做兩人份和三人份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更可以讓她幫忙收拾和清洗嘛。何況,平日多半也只有妳自己一個人吃,她也不會怕我不懷好意吧?那麼…那麼妳不如…咳…」

「喂,你到底想說甚麼呀?」大概明白到誠的意思,更體會到當中的深意,但古露刻意要他說清楚。

「這…唉…好吧…」

誠在苦笑一聲後說:「妳叫那女孩,今後來我們這裡吃飯吧。不然,又或者是妳和她一起住好了。我想…我想…哎…呀…不錯…那麼,我想妳便是要保護她,這應該會容易一點吧?」

「哦?只是這個嗎?唔~那我遲點便問夢的想法好了。」
「呀!對了。」

「哦?還有甚麼呢?」把玩著自己的馬尾秀髮,古露隨意地追問。

再次遲疑後,誠吶吶回答說:「喂,妳可要記著…我們可不是可憐或是施恩給她的。所…所以妳要記得跟她收回伙食費啊。唔…最多跟她計便宜一點……」

「呃?哈~你這傢伙……」口裡雖在笑罵,但一抹會心笑意、一股深刻暖意,亦古露的俏臉上悠然浮現。

***********************

此時,在二樓的睡房中。

本來依古露所說,該已為身心的疲累而入睡的夢,卻猶未入睡。

『…呼~我今天…我今天終於還是哭了…』

昏暗的房間中,一片寂靜,夢的兩眼只是望著天花板。

『我今天…我今天確是很軟弱啊……不過,我…呼~既然如此,既然…既然我已經軟弱過。那麼,我也該堅強…堅強起來吧?呼~對不起啊…爸爸…』

突然,躺著的夢離床站起,但在陰沉的房間中,她的雙眼卻回復了明亮的神采。

緩踱窗前,暗下決定的夢,無言仰望漆黑的夜空……

『對不起,爸爸。雖然你不希望我這樣,但我還是想這樣做……』

接著,自沉重到輕巧、從凝滯至決斷。
一個回轉,夢已瞬抵房門,並認真地打開了門,迎著透進昏暗房間中的光芒。

同時,走了出去……
從黑暗中,步入燈火通明的走廊……

*********************

客廳裡,古露還在跟誠談著別的事情,但誠突然聽到……
「唔…這樣嗎?咦!?夢?妳不是睡了嗎?妳怎麼…喂喂~妳要去哪裡呀?」

「喂?古露!怎麼了?喂喂……」只是,哪管誠怎喊,古露仍是沒有回應。

只是……

「?!」不一會,誠便聽到門鈴的聲音,而他在此時也察覺到,是誰按動了門鈴……

「怎麼了?突然找我有甚麼事?」彷彿有所預感,誠凝重地說著。

「我…誠。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不!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神情平靜,夢此時認真地說……

「誠,我想你教我,我想請你教我,一切有關作戰的事情。」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47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九章節一:【「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就是魔法改革的源由?】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一:【「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就是魔法改革的源由?】

「喂~等等我好不好呀?大小姐……」

「不好意思,艾比魯。但我剛剛才開始掌握,實在很難調校嘛。而且…哈~」天色明朗的空中,長髮如瀑的藍髮少女,回首望血本是同步行動,但此時則遠遠落後的輕浮少年,面露無奈的苦笑。

「夢。我就拜託妳,不要每一次也是這樣好嗎?」

約十秒過後,藉不算很快的速度飛行,艾比魯來到少女的身前:「是了是了,我知我的本事不夠啦。唉,妳這樣說真是夠傷人的。哎~真不明白。原本我可是比妳還早開始學的,但偏偏妳就是甚麼也比我…唉…真夠丟臉。」

「哈~不是啦~不是啦~我不過是碰巧,你不要那麼在意好嗎?」雙掌一合,臉帶璨爛笑容,夢一副求饒的樣子,向「擺」出一副「不高與」嘴臉的艾比魯解釋(安慰…?)著。

至於,早前因痛失父親而生的傷痛,則在她的眼神中漸次淡化。

『呼~還是緣說的對。讓她有點東西寄託也是好的。不過,以前還真沒想過,她的樣子原來是…呼~真的好……』

「喂喂喂~艾比魯,你怎麼了?怎麼呆著呢?不是真的生氣吧?」
「啊!呀呀…沒甚麼,沒甚麼啦!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吧。哈哈~」

「咦?想甚麼事?」
「啊!想甚麼?不就是阿誠那臭小子啦。」

因為夢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又再次發呆,艾比魯急忙一如以往般,再次借裝傻來逃過去。

『呼~還好還好…哈~如果讓阿緣知道我,會為了別的女孩而發呆…哈~真是不敢想像呢。搞不好當場便被她煎皮拆骨吧?』腦中想的是一件事,艾比魯口中當然是說著另一件事。

「都是那個臭小子害的。本來說好教我們飛嘛。竟事到臨頭才胡亂編了些藉口,說甚麼他也是才剛學懂飛不足兩年?甚麼只能將方法跟我們說?連他也沒有資格教我們甚麼的?唉,夢呀~妳說,妳信不信他那一句?哈~竟然說因為畏高,所以很晚才學懂飛?現在他是要教我們開玩笑嗎?唉…真是的……」

「這個問題嘛。哈…我也不敢肯定呢。」

說著說著,伸手輕攏秀髮後,夢苦笑說:「原本這好像不大可靠。但是,看大變態的那個樣子,和他平日的情況。呵~搞不好真的是這樣。呼…唔~被風吹著的感覺…唔~真的很舒服呢。」

「哈~妳說的對,以那個臭小子來說。也不是奇怪的事呢。」

看著隨風飄揚,反映陽光、柔順亮麗如同細絲般的深藍長髮,艾比魯在回過神來後,不覺搖頭苦笑說:「哈…不過。夢,我還真搞不懂。才不過幾天,妳的頭髮又再長得那麼長了。只怕不用一兩天,又會回復原狀吧?」

「這個嗎?哈,不要問我。老實說。就連我,我也是很想知道這是甚麼原因呢。」

艾比魯兩人這時說的,卻是在約兩個星期前,誠答應教夢作戰知識,並且開始的那一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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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夢的真正用意,但基於自知待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久,更不可能永遠保護著她。故此,再加上與其由別人緊密保護,倒不如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在另有一點自己的考量下,誠最終亦答應了夢的請求。

只是在答應同時,誠要求夢先做一件事。那,就是要夢先剪短她那把長及腰際,秀美耀目至極的深藍長髮。

稍作思考,清麗少女自能明白這當中的需要性。可是,除卻個人喜好外,夢這把曾得到亡母稱讚的長髮,亦是她自小保留至今,作為對亡母的一份追思。因此,得知誠要她剪掉長髮,夢在那一刻間亦不禁遲疑起來。

不過,當第二天出現在誠各人面前的時候,夢已親手為自己剪去了那把長髮。

『不管喜好與否,但我對媽媽的感情,並不是在於一把頭髮、或是其他東西之上,而是在我自己的心裡……』

於是,夢的艱苦訓練在那一天便正式開始。

可是有兩件事,卻教艾比魯和夢心感疑惑。其中一件,則更連誠也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件,夢的頭髮。

天曉得甚麼理由,改作雅致短髮的清麗少女,在改換髮型後的四五天裡,她的秀髮便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更於一周內回復到原有長度。結果,兩次三番仍得相同結果後,就連強烈要求夢去掉長髮的誠,也只得舉手投降……

第二件,一句說話。

當日,在要求長髮少女改變髮型後,誠曾歉然地跟受影響的少女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因為我這是既為公,亦為私……

這句沒頭沒腦的說話,夢、艾比魯和緣她們想了好久,卻無法想到真正的原因。

結果,艾比魯在當時不負責任地,作了一個最後的「結論」:「想想,他最近不是常常到處跑,想去找那個叫螢的女孩嗎?而且他也和芳走得很近呢。以我的聰明才智,我想的最後結論是:誠這臭小子,他是喜歡短髮的女孩子……」

當然,這不甚負責任的「結論」,到底為艾比魯帶來甚麼後果,那則是一個應該不必深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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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夢,怎麼了?」

突然,留意到夢似感異動,為此不解的艾比魯便想出言詢問。可是,夢還未回答,一聲暴響和連串混亂嘈雜的聲響,已搶先為艾比魯解開疑惑。

「嘩~~~」

長聲高呼,誠的身影混著大量樹枝、沙塵及碎石,猛從林中深處飛出。只不過誠的樣子,不管怎看也不像完好無事,而且他更因為衝勢未止,整個人重重撞上一塊巨石。

「哇~喝~」慘呼、吐血,背撞巨石的誠一聲低喝,接著活像是被巨石反彈似的,整個人又再重彈著地。

「咳…咳…可惡…便是刻意減低了,我還是控制不了…該死!」

「誠!阿誠!你沒事吧?嘩!!」當艾比魯和夢兩人連忙趕來察看時,剛才被誠撞上的巨石,突然碎開為細小的碎塊。

「喂喂,你這臭小子到底在搞些甚麼呀?」

「嘿,沒甚麼啦…」

回答著,正從撞出的淺坑中掙扎爬起來的誠,臉帶無奈的苦笑:「我在練習一些劍技,只不過是失敗吧…放心,這點傷死不了人的。」

「你…你還說呢。你不知道你這個滿嘴血的樣子,說這些話可是毫無說服力嗎?對了,原來你還有搞不定的東西嗎?我還真想不到呢。」

「哈,你算是甚麼話?我不是早已跟你說過,我的本事很有限,都是爛爛的嗎?虧你…」

「不要說了,你還好吧?咦?你說你在練習劍技,那你的劍呢?」插入誠和艾比魯的對話,本是微顯關切地問著,細心的夢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哦?謝了,我沒事的。至於劍嗎?噢…熔了…碎了…」抹去嘴角的血跡時,依舊苦笑的誠隨手指向他剛衝出來的方向說:「如果那裡還能找到金屬殘件,那該是我剛才用的劍吧?對了,妳們已掌握到怎樣飛吧?」

「嗯。」

眼望樹林深處,長髮佳人邊輕鬆點頭。至於艾比魯,則苦笑說著:「算…算是吧。哈哈~~」

「是嗎?那麼好的。」

得到回應,誠先低頭想了一想,然後搔著頭說:「反正時間正好,特意鑄的劍又報銷掉…那我還是先跟你們玩點別的。兇女孩,妳有空時,應該有用著我跟妳說的方法在練習吧?那麼,我想看看妳的進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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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妳們好…咦?妳們在談甚麼?」同一時間、另一場合,作為誠和艾比魯他們的師兄(港式說法,即是學長),蒼嵐此時則步進快餐店,並與三名女孩碰頭。

「沒甚麼,只是蓮華又在說,她常碰到的靈異事件罷…」

「混帳!妳不信便罷…」當日艾比魯跟烈開打時,和蒼嵐一起觀戰的兩名女孩,此時正在爭論。

名喚美雅的女孩還沒說完,已被有著紅色長髮的少女蓮華截著:「不錯,我能看到靈體,但我當時看到的,確是一個人類。否則,怎會連琉璃也會這麼容易便看到?琉璃,妳說是不是?」

「是的。」被蓮華的手肘輕撞,輕擺一頭及肩藍髮,被稱呼為琉璃的女孩淡淡地點頭說:「我想那人該不是靈體。不過,我也感到有點奇怪……」

「咦?奇?怪?喂,好像是挺有趣嘛。詳細點跟我說一說好嗎?」被琉璃挑起了興趣,放下餐盤的蒼嵐坐下來,並滿有興趣地追問事情的始末。

其實,整件事原本只屬一宗交通意外,但由於事後的結果太怪異,所以才會惹起身為旁觀者的蓮華和琉璃注意……

今天放學後,蓮華便和琉璃約好先行會合,才再到這家快餐店跟眾人碰頭。可是,就在她們走到一處天橋的時候,她們卻看到一宗交通意外的發生。

當時,一輛貨車在馬路上高速行駛,碰巧一名小孩亦在同時,因為心急過路而衝出馬路。其間,儘管貨車司機已立即緊急煞車,但正常以當時情況來說,相信那嚇得呆在當場的小孩絕對是兇多吉少。

不料,最後出現的結果,竟是那孩子呆站著…
站在他方才還沒走出去的原地,至於在他一秒前的所站之處,則被貨車的車身所佔據……

結果,驚訝不已的當事人,與及同樣錯愕的旁觀者在內,盡皆弄不清剛才到底發生甚麼事情。就在當時,身在高處的蓮華卻碰巧看到,一個本來不該在該處,更不大可能會在這時行若無事地走著的人……

「呃?不是吧?」

苦笑著,蒼嵐眼泛疑惑之色:「如妳所說,妳們豈不是都看不到那人的動作?這個可能性該不會是太大吧?何況,假如情況像妳剛才所說的,還有以那個距離…這就算是我早已準備,再拼盡全力作出衝刺,要成功救人的機率,恐怕還是少得可憐吧?那妳們看到人,豈不是比我還…哎~」

「呵~不就是嘛。」

擺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美雅笑說:「先不管可能性有多大,但假如妳們堅持說這是真的,那至少跟我說說,這個人又是長成一個怎樣的樣子哪?」

「唉…不知道。」

搖搖頭、嘆著氣的蓮華懊惱說:「妳們也給我們想一想,當時我們才剛回過神來,而且再說那傢伙的位置…難道我們即時跑下去追人家嗎?呼~另外,還要那傢伙是背向我們,所以我只能說,那個有金色長髮的傢伙,他相當高大…唔…不錯,是相當高大的,應該比蒼嵐你更高大……」

「呼…嗯,不錯。」

淺嚐果汁,琉璃在呼氣後平靜地說:「目測估算,那人的高度應該約一米九左右。以動作而論,那人的年紀該不會太大。唔…或許,甚至跟我們差不多。」

「好了好了~沒必要為這靈異事件而……」
「喂!我都說不是了。妳還這樣…」

「好了好了。妳們別鬧好嗎?」

得不到任何結論,本是出現了一陣沉默,當美雅和蓮華又快將鬧起來時,蒼嵐便適時地阻止:「反正又不是和我們有甚麼關係,那我們聽了便算嘛。何必為這沒頭沒腦的事費精神呢?好了,我們今晚到底怎樣?既然大家都考完試,那今晚去不去找人?還是想再休息多一兩天呢?」

「咦?!難道?」
「咦?」

美雅突如其來的話,使蒼嵐三人不禁愕然注視,而她亦在這時凝重地說:「如果…如果剛才妳們說的那人,真的不是靈異事件。那麼…那麼他會不會是…是蒼嵐你們上一次碰到的,那個不明來歷的厲害傢伙?甚至…甚至是我們最後要找的光…?」

「呼…是指這嗎?嘻…不是的。」

淡淡淺笑,琉璃在輕撥秀髮後,溫婉微笑說:「美雅。如果不是見過這兩人,我也會懷疑妳所提的問題。不過,首先是身高和體格問題。我想除非有能力大幅改變身高體格,否則這兩人該不會是同一人。因為我們上次碰到的那人,身高大約一米八多點,外觀的體格亦不及剛才的那人。而且,如果這兩人之中,真的有一人是光,那蓮華和我或多或少也該會有一點感覺吧?亦不大可能會完全捕捉不到那人的動作。所以不好意思,但這假設成立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噢~是這樣嗎?哈~罷了。」

常被蓮華嘲笑是單細胞生物的美雅,就像在印證著這評語似的,在呆了一呆後便手按後腦爽朗地笑說:「哈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嗯,反正試也考完了,我們該處理別的正事了。我們還是談談今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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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山中。

確認過夢和艾比魯的進度後,側頭細想的誠望向夢說:「唔…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兇女孩,上次給妳唸的那篇『短文』,妳唸熟了沒…唉…想起來我真夠蠢的。這種問題哪裡有需要問呢?」

看到苦笑著的誠,與及聽著他那一番說話,艾比魯亦深有同感……

兩星期前,是誠他們那所學校的考試周。在該星期裡,哪管老大不願意,誠他們也得回校應付考試。只是,當考試結果公佈後,結果則使好一些人感到相當意外……

緣和古露的成績向來不錯,她們的結果和預計的,差距不大。

至於艾比魯,本來他的成績只屬中上,但由於早一個月前,他將大量的時間心力都放在和烈的那場架上,所以這一次的考試成績亦如眾人所料,降至「低空飛行」的水平。

可是,真正令人意外的,則是誠和夢兩人。

誠的成績一向不是很好,只處於中至中下的水平,除了某幾科外,整體屬「低飛」水平。

加上,由於誠最近有不少預計之外的麻煩出現,導致他的時間控制比早前更糟。故此各人也預期他這次的考試,鐵定會有很「耀目」的結果。

豈料,在誠的結果出來後,卻立叫眾人大跌眼鏡。因為他的成績雖不算很耀目,但竟然相當不賴,整體更有著中上,以至是堪稱是好的水平。

不過相比起來,最教人驚訝的還是在當時,因為新近遭逢巨變,令本人心神不定、無心戀戰之餘,還得開始接受艱苦訓練的清麗少女。

向屬中上游的夢,在是次考試中,根本沒那個心情去準備和應試。豈料,就反而是因為這個,最後出來的成績竟然……

可是,若單就出現這結果的原因而言。夢的成績,與夢相熟的緣和古露,她們均很明白夢在這當中的原因。

不過,倒是誠,大伙兒卻是無法理解。結果到了最後,還是誠跟各人主動投案……

「抱歉。我在考試中作了弊。」

乍聞誠這解釋的艾比魯,回想當日誠應考時的樣子後,則臉露不可思議的神情問:「喂,阿誠。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那幾天你都好像…好像是只帶了文具便去應考吧?」

事實上,打從個性古怪的少年第一天的試卷被評閱後,立教有一些教師對那結果,和他應試前後的樣子感到懷疑。正因如此,他們還刻意給誠特別「待遇」(監察)。

可是,由於最後的結果依然無甚改變,所以那些教師們才在不得已下,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據聞,向來關心學生、亦極得學生愛戴的鈴音老師,在事後知悉這件事時,則為此提出抗議,指雖然誠的操行不算很好,但他們也不該胡亂懷疑學生(……)……

「抱歉。我是用了我的『真正實力』,運用常人該不可能有的方法(……)來作弊的。」

這,就是誠的回答。

「哎?唉…」驚聞誠竟為了「這種事」,而動上他的真正實力。這樣,艾比魯還能說甚麼話?

「哈…唉…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甚麼方法,但是呀~阿誠,你果然是個『雷劈級』的混蛋呀!」

「雷…雷劈級?」

義正辭嚴的指責,當事人卻好像無甚自覺,反倒對艾比魯的用詞感到與趣。而艾比魯,也有始無終,在當時不打自招,將他真正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

「不錯呀!即是應該被天打雷劈啊!還說呢!既然有這種好方法,你就應該早點教我嘛…嘖!那我便不用搞得被老爸老媽罵了一頓,你這臭小子真是沒義氣啊!」

「呃……」

只是,不管誠跟艾比魯如何吵鬧,至少他們也從這一件事件中,知道眼前這清麗少女,她的本事大概是到了何種恐怖境地。更因為這個,作為指導者的古怪少年,曾得到這位新學生的一番評語……

「唔…安排課程、預備和分析所需的一切,都做得相當不錯。但是,解釋和教授方面…呼~很可惜,也很抱歉,完全和合格差距太遠了。嗯,簡單來說,你或許是一個一流的助教,但卻是一個超九流的教師……」

「失敗。」對於評語,誠的感想,只有這個。

正因如此,誠心知這叫人吃驚的俏麗佳人,絕不會像艾比魯當日般,要他花上大量的時間,去從旁「親切」指導。

至於艾比魯,更在這時苦笑說:「哈~阿誠,我看來你都忘了。忘了我們眼前的這位,可是這次考試的『帝皇』呢。哎~搞得我還真的滿羨慕她呢。」

「!!」
「……」

「咦?…哦!呀!對了。」
彷彿想到某事,更像剛剛察覺到甚麼,瞥見長髮少女眼神變化的誠,突然搔頭呆笑說:「艾比魯,你和兇女孩不是曾問過我。為甚麼我們使用的咒文,一點都不像小說或是漫畫中所說的那樣子,都是只唸幾個字便成呢?哈~反正有一點時間,不如我現在跟你們說說吧?」

無疑,忽然跟兩人談到這事,絕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誠好像對此毫不察覺,只顧在自說自話。言至此處,本想正容解說的誠,臉上卻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笑意:「這個,可要說到很久以前的事……」

在很久…
很久…
至少超過數千年前,在誠他原本的那個,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裡,所謂魔法和咒文,確是和人們所想的相似。咒文,都是相當長而冗贅,令魔法使用者在使用時,均是得花上不少心力和時間去吟唱咒文的。

正因如此,在魔法使用者的戰鬥間,除了彼此的魔力和咒文強弱、使用者的運用和佈置外,咒文的吟唱速度,同樣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當時,曾有一位超級的魔導天才出現。他,在魔力、運用、佈置、擁有的咒文,以至構想魔法等各項上,均有著無人能及的驚世能耐。只可惜,他那高強本領,不但無法為他帶來一絲光榮、半分好處,更反而為他招來無盡的訕笑、氣憤和無奈。

這是因為,這位才華出眾的天才導師。他,天生是一位口齒不靈的人。

因此,正常人能在片刻間完成的簡單咒語,他便得至少花上數倍時間才能完成。至於那些少說洋洋數百,多至數千、達萬字的高深、複雜咒語,則由於當中的一言片語也好,亦萬萬不能有任何差錯,所以他更是連使用也有問題。

結果,這份高強但無法正常運用的力量,則為這位魔道天才帶來了──「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個充滿屈辱性的名號。

心中的不忿,令這位魔導天才決心找出解決之道。

原本,憑他的天縱之才,他很快已找到方法,可讓他輕鬆唸出整篇冗長咒文。

不過,這位魔導天才,想到的卻是更多、更深、更遠。

他想:我的問題是解決了,但別的,以至將來…那些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又該怎辦呢?

於是,正由於這體惜別人、造福後人的想法,一次被後世譽為「魔法改革」的大變革,便由此開始……

自這位魔導天才開始,並由他力邀及說服下,無數(包括秘密參與的)人類和各族的才智飽學之士,紛紛加入協助,去進行這堪稱是影響廣大深遠的魔法變革。

在這位魔道天才的帶領下,整個世界(包括魔界在內)魔法的系統出現了重大改變。從此以後,大部份魔法的咒文,由原本的長篇大論,被大幅縮減為短短的片言隻語。一切魔法最重要的,便從以往大量的咒文準確詠唱,演變成依靠使用者的魔力,與及訂立契約時的儀式。

一切就是這樣,訂立了沿用至今的魔法系統。

「呃…不是吧?就是因為這種的理由?」

驚悉魔法和咒文有此轉變,竟是因為這個所謂的「理由」。艾比魯不禁感到有點難以接受,同時一陣想笑,但又不知該不該笑的感覺,更在心中浮現:「哈~哈~這種的理由?這該怎說才對…竟然…竟然真的可以像漫畫所說的…哎~」

誠他們曾看過一部漫畫作品,當中曾說:最強的魔法師,不是魔力或術法最強的人,倒是口才最伶俐的使用者,才是真正的最強者……

「哈…哈哈哈~我還真想不到,咒文會變成這樣,竟然是因為這原因呢。哈哈~不錯,真是挺有趣。不過,大變態…」

輕鬆柔和的嘲弄笑意躍於俏臉,秀髮如瀑的少女依舊用著,沒有刻意改變的舊稱呼,嫣然微笑說:「呵~不好意思。但老實說,該是你的說話本事不行吧?總覺得,這段往事本來可以說得更有趣的…唔,但你好像是浪費了啦。嘻…看來你還得多點鑽研說話的功夫呢。」

「呃……」

搔著頭,誠苦笑著說:「是是。我認了…是我的說話功夫不行、表達能力夠爛了啦。但兇女孩,我也拜託妳了,請妳不要再用『大變態』來稱呼我好嗎?哎,算了。反正妳已唸熟那篇咒文,那還是先幫妳訂立魔法契約再說了。」

說著說著,反正目標已達,亦承認自己的能力差勁,明顯認輸的誠當先而行,帶著艾比魯他們到當日,誠為艾比魯訂立魔法契約,而最近又更新了的魔法陣那裡去。

「呵~認了嗎?那…咦!?呼…」跟在後頭,本想再說上兩句,但當看到那個衣衫破爛的背影時,夢卻猛地想到一件事……

『呼~看來…看來我確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會連提到考試的事,我也會聯想到……呼~不過,雖然我確是別開了注意力,沒有再想到爸爸的事。但是,他忽然挑在這個時間說這件事。他…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48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九章節二:【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她哪像是不想傷害人?】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二:【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她哪像是不想傷害人?】


深夜。市內某僻靜地方。

「呼~小女孩,我們終於找到妳呢~這一下,妳總逃不掉吧?」
「妳們…妳們還不罷手嗎?」

退路被封,身穿校服的螢冷冷望著眼前的四人:「我說過,叫妳們不要再跟我糾纏不休,妳們怎麼還要這樣?我不想跟妳們有任何關係,我要離開。」

「哈!想也別想。好不容易才逮著妳,妳認為我們會…咦?怎麼啦?」

被作為同伴的啡髮女孩阻礙著,本來正說得高興的紅髮少女不滿地嚷著:「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唉…喂,我們是黑社會嗎?真是懶得跟妳說。這位小妹妹…唔…妳該是叫做…螢…是的,螢吧?。阿螢,請妳聽我說…」

揚著手,刻意以驅趕蒼蠅似的動作,阻止紅髮女孩的說話,紮著馬尾的啡髮少女面帶微笑說:「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有點事想跟妳…」

「我不要聽!」

「呃…」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聽!」

是壓力太大吧?揮著手,情緒有點激動的螢決絕地說:「我不管!我不想管妳們任何人、任何事,妳們不要!不要再煩著我啊!」

「是嗎?妳就是因為我們,因為不想被我們煩著,所以妳就連課也不上?考試也不去考嗎?」

身材高大的綠髮少年沉重說著:「不錯,我知道妳上一次的說話。妳沒有…沒有說錯,但…但我們對妳確是沒有惡意的。我請妳…請妳平心靜氣跟我們談一談。好嗎?」

「我不要!」
「妳在逃避些甚麼?」

「啊?!」

螢猶激動抗拒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藍髮少女,在慢步而出的同時沉靜地說:「為甚麼要迴避?不與我們對談?妳是為著甚麼原因?甚麼理由?還是…還是妳想逃避妳的命運?逃避妳本身所擁有的力量?」

「……」
「一次,只是一次。請妳不要迴避,和我們好好地談一次好嗎?」
「……」

『成功了!始終還是她行…咦!?』看著螢低頭不語,四人之中唯一的少年,就在他為事情出現轉機而心感高興時,事情卻又再一次,走向非他所願的方向……

『我…我…我在逃避?不…不行…不行!不行!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都是一樣不可以相信的!!』

「我不會!我不會迴避!但我更不會被妳們欺騙的!」

得到結論,作出決定,螢即時高聲回應:「我說過…若妳們再來煩著我,那就算要我使用武力,我亦會令妳們在我的面前消失的!不要怪我!」

「糟糕!她是來真的!」

少年驚覺危險的氣息,而在同一時間,螢亦已開始召喚她的宵闇之杖……

「打便打吧!怕妳不成!」看到螢有所行動,容姿艷麗的赤髮少女也不甘示弱,即時便作出反應。

「喂!別動手!」目睹雙方動向,不論綠髮少年或藍髮女孩,他們均試圖阻止。可惜,不管紅髮女孩或是螢,兩人盡皆無意停止……

「混帳!」反應及時,少年拉著藍髮女孩急退一旁。結果,宵闇之杖的黑色長刃,只在空氣中帶出虛空軌跡。同時間,數根呼嘯而來火炎箭,則飛快從兩人的身旁掠過,硬將意欲闖關離去的螢截下來。

「為甚麼?為甚麼要死纏不休?!喀…」格開炎箭、瞬間迴刀,螢同時發動了另一次的攻擊。

「!?」封鎖退路的四人,但見被螢長刀劃過的地面,上面的影子陡作高速延伸,更猛帶著勁風,撲向擋在路中央的啡髮女孩!!

影牙!

『不…不是吧!?該死的!!』不意由於位置之故,加上身為同伙的關係,竟會搞得被搶先攻擊,啡髮少女大感氣結無奈之餘,也只得作出行動。

波~~
及時封鎖,一對短刃藉交叉聯防,將襲來的黑影擋著。可是,影中蘊含的勁力卻出奇強大,更立使少女便是封擋及時,仍被餘勁強行震退好數步。

「沒辦法了。我們動手吧!但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人!……風操爪!喝!」不得而已,作為領袖的少年只得在指示後參與戰鬥。在他低唸短文後,一具帶著長爪的拳套護手便立現在他的右臂上。

「嗯……靈水鞭。」回應過後、詠唱結束,喚作【靈水鞭】的長鞭亦已甩出,呼應著同伴,一起向螢作出攻擊。

「呼~」風爪的風刃、火炎箭、鞭影同時襲來,螢卻不慌不忙,宵闇之杖輕擺,自上而下急擊地面。

一扭一挑,本在地上停著不動的影子,突然隨勁裂開、分斷,並各自挾著勁風迎向對方的攻擊。

裂影!!

「甚麼!?」爪勁輕易被破,疾攻而來的影子迅至眼前,眼見形勢不妙,少年急忙鼓勁舉臂硬架。隨著悶響過後,毫髮無損的少年雖仍寸步不移,但亦對螢的攻擊大感訝然。

「呼~」輕呼一息,心知不宜小看對手,更無意兩敗俱傷。相貌清雅的少女素手一揮,靈水之鞭立化攻為守,在為她擋下這兇悍的一擊的同時,她也往旁退開消減餘力。

「太看小我了!……術式.封!」萬料不到炎箭會被輕易擊飛,但紅髮女孩雖驚不亂,眼看還有時間,只見誘人櫻唇輕泛高傲冷笑,同時伸手進懷。接著,隨著她將從懷內迅速取出的紙條望空一揚,同時口中唸唸有辭……

本在空中飄散的紙條,忽在少女吟唸後驟生變動,並在她的身前佈成光圓。與此同時,漆黑的影子亦猛襲眼前……

「不好!!擋不了的!」
「!?怎會?!」
波~~
藍髮少女的警告同時,原本用作扺禦黑影的護障,陡在一陣光影交擊後,於發出怪響同時宣告崩解。眼看及此,本是自信滿滿的紅髮少女,在此際已反應不及的此時大感不妙。

可惜,由於兩名同伴均剛硬接重擊,所以此刻盡皆分身不暇,無法對赤髮女孩加以援手。

波!!
激響乍現,剛擋過【影牙】猛襲的短刃,趕及紅髮女孩著擊之前,出現在她的身前,為她破開這一記【裂影】攻擊。同時,不久之前還在與紅髮少女鬥嘴的馬尾女孩,這時已身在紅髮少女之前。

「謝…」幸得同伴相救,驚魂未定的艷麗少女,本想向同伴道謝的。不意,梳有啡色馬尾的少女卻已搶先說道:「笨蛋!真虧妳常還跟我們誇口,說妳是啥咒術世家的傳人。請妳給我小心一點好嗎?!」

事實上,馬尾少女原本同屬【裂影】攻擊之列。只是,由於剛才的一擊【影牙】,已足令少女明白對方不容輕忽,更兼被攻擊的四人中,她和螢可是有著最遠的距離,亦對螢的實力和行動早有防備,所以她很快便避開攻擊。

「甚麼?!妳!!」
「好了!不要吵了…」
「不錯!還是快點佈結界作防衛吧!」

本想好言道謝,但料不到卻先得到那種回應,紅髮少女本想即時發作的。但是,藍髮少女與運使長爪的少年則已搶先喝止。

本來四人之中,是素以綠髮少年作為總指揮的。但是,包括少年在內其餘三人,他們均很清楚藍髮少女的本事。這樣,再加上於清楚她的性格後,知曉絕不宜在她跟自己認真時,還跟她惹上甚麼麻煩。否則,惹怒平日不易生氣的她,這可是一件誰也不想…更不敢做出的傻事。

故此,即使不情不願,紅髮少女也未有鬧下去。更如少年所言,作出了行動……

「可惡!別看扁我,就讓妳看看我的真正本領!」

飛快從懷內取出好數張符咒,紅髮女孩纖手望空一揚,並在低聲急唸後疾喝:「術式.封!術式.禁!術式.鎮!」

「!?」話聲剛竭、紙條落在螢的附近時,那些紙條突然產生綻放強光,並將螢團團包裹其中。

「呵呵~~這一次又怎樣啊?被本小姐的三重術法禁制著,妳總沒辦法跑掉吧?」

「笨蛋!妳怎麼了?!」

走到螢的附近,耳聞同伴警告的紅髮少女,面露得色的她轉身說:「哈~有甚麼好害怕呢?我可是對她施了三重術法啊!這麼一來,她別說想動手,便是要逃也不可能吧?這樣,我們也可以跟她談吧?」

「不要!快離開!別再接近她!!」豈料,平日溫婉平靜的藍髮少女,此際卻反而大叫不好,並要紅髮女孩盡快離開螢的身邊。

「怎麼啊?她不是完全…咦?!」眼看被困結界陣中的螢,連番揮杖轟擊,亦未能破開結界,紅髮少女本想取笑同伴的多心。可是……

「怎麼可能?!」持弓少女突然察覺到,身後的螢倏地輕輕唸出一句話。

「闇之鼓動。」

不錯,是闇之鼓動。

一瞬間,螢高舉手中的宵闇之杖,再往地面重重擊下。接著,一道黑芒悍然從杖地交擊處爆散出來,更將包圍著螢的結界完全填滿……

「拜託,請依我的話去做…快!」

波!!
於藍髮少女向兩名同伴急作指示後,之前包裹著螢的結界立為黑芒逼破震毀,當中餘力更將勉強趕及提弓硬擋的紅髮少女震倒。

得勢不饒人,更兼戰鬥觸覺使然。宵闇之杖杖端疾展鐮刃,更朝著失去平衡的倒地對手,毫不留情地猛掃過去。

「!?」
「!?」千鈞一髮,螢忽地眼前一花,而一道帶著綠色的人影,已急掠而至、急掠而過,在抱起地上的同伴後,往旁全力滾退。

「!!」眼看至此,螢便明白和察覺到對方的行動,而在鞭影擊至之際,飄揚的啡髮亦已抵至身旁不遠處。

「走開!」揮杖急攻,宵闇之杖在盪開長鞭後,杖上巨鐮黑刃驟化長刀,更即時阻擋了另一名對手的進擊。

闇炎!!

接下攻擊、摒退對手後,螢不讓餘敵有機可乘,黑闇熾炎即自杖首吐出,挾帶兇悍烈勢轟向綠髮的對手。

「該死!喝!」
風之牙!

眼見勢難迴避,硬擋卻更危險,少年只得全力迎接螢的這一擊。狂亂疾捲的暴風,這時迅速聚集起來,更如同獸牙般直直迎向襲來的黑炎!

「哼…」在強烈硬拼之後,結果是勢均力敵…

表面上。

帶著同伴劇震後退,短髮少年從雙方的發招距離,與及硬拼後的反應中,便知道自己技遜一籌。

逼退身旁對手,不欲久留的螢,只想立刻離開這裡。可是退路之中,則穩穩站著一位,正舞動長鞭的長髮少女……

「危險!先退開吧!」
「為甚麼!?為甚麼要逼我!?給我讓我開!!」

其餘三人同聲高叫同時,宵闇之杖在掌中旋動,意欲贈以重招以期開出退路的螢,挺杖便向擋路者重重擊去!!

黑之衝擊!!

層層重疊的衝擊波,朝著藍髮少女狂湧而去,而少女的眼中則帶著凝重的光彩……

『雖然沒有在實戰中使用過,但是…秘技.水龍捲!』

隨著靈水鞭的環旋舞動,空氣中驀生大量水珠,並在靈水鞭的揮動下集液成球……

「喝!」低叱中,靈水鞭鼓勁急揮,一道水龍捲猛地自水球中暴伸,更是帶著毫不遜色的氣勢直擊螢的重招。

「甚麼?!」轟隆巨響過後,黑之衝擊完全被消解,但本是兇悍突進的水龍亦潰不成軍。

硬拼結果一如方才,雙方勢均力敵。

只是,此番所有人均心裡明白,螢這一擊的威力,不論技巧或是所蘊含的力量,均是剛才的一擊【闇炎】所無法相比的。可是,儘管雙方距離相去不遠,但本身力量明顯不如螢,甚至不及同伴的藍髮女孩,她的這一記【水龍捲】,至少在技巧威力上確是在螢之上……

「讓開!讓開!」可是,螢無心細想此事,此時只想奪路而逃,不想再被這幾人繼續糾纏不休。所以,她隨即再度向擋路的對手進攻。

「不好!我們快上!」留意到藍髮少女額現汗珠、更形蒼白的臉色,亦清楚她大扺的實力水平。少年雖然明白『水龍捲』的威力,確非自己所能相比,但更明白他這位同伴,此時是不可能再度使上這個招術來自保的。

影牙!!

啡髮少女全力以赴才能接下的狠招,此時再度向擋路者攻去。作為同伴三人,則明顯因為距離位置之故,無法趕及予以援手。

「靈涓不息…流水不斷…出來…」

靈水陣。

「!?」出乎意料,顯然難以招架【影牙】的藍髮少女,卻沒有讓路以避開這一招。穩站路中的她,只是輕唸一句話,原本盤繞在旁的靈水之鞭,鞭旁突然冒出大量水珠,更瞬化多道強勁的水流朝天直衝!

難以置信,猶如噴泉般的強力水流,沒有硬擋來襲的黑影。大量的水流只是從下而上,不斷地猛托著攻至的黑影,更將那道來勢洶洶的黑影,托起、卸飛開去……

「!?」接下來的一刻間,本是微愕的螢則以一個靈動的後翻,避過另外三人的夾擊,並飄然退至後方。不過,她也是因此再次回到原地。

「嘩!妳真是好厲害…」
「呼…嘻…才不是…」

輕抹臉上汗珠,藍髮少女平靜苦笑說:「戰鬥中,力量雖然是絕對,但運用、佈置、計算和相性等等也很重要。否則,還未及回復過來的我,根本就…呼…就接不了那一擊。」

「確認了。請大家留意。」

神色不變,眼中卻透出認真神采,紋風不動的藍髮少女淡然說:「這位小姐,她的力量和技巧,整體均是在我們之上。若純以力量計算,只要稍有不慎的話,哪管我們是四人合力,也是勝不了她的。此外,她的速度也比我們平均稍高。那麼,在長和中距離的攻擊牽制她的時候,再使用接近戰吧。在這裡,還有她被我們包圍著。保守估計,我們該有超過六成的機會。」

「……」未能完全聽清對方的對話,但螢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亦從剛才的戰鬥中,大致注意到對方的特長。

四人中,兩人明顯擅於接近戰。至於使用火炎箭的少女,她的能力雖無法久制自己,但也不能小覷。不過,四人當中最麻煩的,還是那充當組織人的藍髮少女,她在技巧上的運用和計算,尤其整體的組織和策劃,絕不是自己所能相比。這麼一來,加上速度和行動力均比自己稍勝、明顯長中近戰皆精的綠髮少年,與及其餘兩人的協助,螢實在沒有多少勝望。

不過,螢卻沒有留意到。其實,導致她無法取勝的真正原因中,最重要的一項卻不是在於實力方面,而是在她的心裡……

「小心她會在必要時越牆,又或是破牆…離去。」

察覺到用字不太好,藍髮少女在更正後她輕呼了一口氣:「呼~那麼,我們開始吧。請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了她。咦!?不好!!」

第二回合的戰鬥行將爆發時,藍髮少女卻驚覺螢此時的行動,當中的不妥之處……

闇之鼓動!!

意圖被察同時,螢已使上她的秘技,波紋般的波動即時以她本身為核心,高速往外擴散。

原本,不論螢或是這四人的真正能力,均是不為人們所知道的,而她們現在所作的戰鬥,更非法律所容許。因此,早在開始戰鬥之前,紅髮少女已在附近佈下結界陣,將一定範圍內的地域,當中所發出的聲光效應阻隔去,避免影響外間的人們。這樣,不論她們或外間的人,均可以減少受到干擾的機會。

可是,隨著螢的這一擊,無疑不會對四人產生甚麼傷害,但就將包圍這裡的結界轟破,餘勁更當場將附近的不少窗戶震破,產生了巨響。這樣一來,恐怕不消一會,便會有人察覺到這裡的戰鬥吧?

「糟糕!」
「混帳!那女孩要逃啊!」
「沒法了。我們先跑掉再說吧!再留在這裡,又或是繼續開打,我們真的想成為頭條人物嗎?」

「好了。我們先到之前約定的地方再說吧!」

場面微生混亂,當螢舉杖向她身後的牆壁,以長刀轟出一處出路時,外間亦傳來紛亂的人聲。

事已至此,一眾四人只得宣告行動失敗。

*****************

「氣死人了!」

分頭落荒而逃,並在預定地點會合後,紅髮少女憤憤不平地說:「她竟然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卑鄙了!」

「哦?是嗎?」

不留餘地,搖首中的啡髮女孩即時反言相譏:「呵~讓妳來想吧?給我們四個打她一個,難聽點更可以說是突襲的。在這情況下,打的勝算不大,但又不想跟我們談,妳倒跟我說說…若是給妳,妳有啥方法可以跑掉呢?還要她本身也不想傷人……」

「甚麼?!妳說她不想傷人?!哈!哈!」

迴避了問題,另外帶著滿是嘲弄的笑意,紅髮少女抗議道:「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剛才我們都打到那個地步了。妳難道沒看到她出手是怎樣狠嗎?我有幾次差點給她幹掉呢…」

「不,她說得對。那女孩確是手下留情了。」

少年和藍髮少女,異口同聲說出反駁的說話,而藍髮少女則凝重地說:「據估計,她的表現應該可以更強的,但她總是在下意識間留了一點餘地。否則,剛才我的【水龍捲】和【靈水陣】,我不敢保證是否真的可以接下她的攻擊。」

「再說。」

低頭撫額的少年沉沉地說著:「妳說剛才差點被幹掉。但妳並不知道,在剛才我救妳的時候,也留意到她根本沒打算取妳性命的。否則,我便真的要先跟她拼上一記,才能保著妳的命呢。」

「不錯不錯~」

抱臂、點頭,留著馬尾的少女接口說:「妳這笨蛋因為自以為是,而差點被打倒時,我跟她拼了一招。之後,我亦留意到她的出手,該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重。由此可見,就算她不是因為我們的身份而留手,亦至少是不想傷人的。」

「……」
「好了,那我們之後該怎辦?」

看過低頭不語的紅髮少女一眼後,少年向其餘的同伴:「經過今天的這一次後,我們更難和她商量呢。」

「不錯。唔…」

藍髮少女略一沉思後,面露一點困惑的神色說:「尤其經過這一次,她在大約知道我們的實力之餘,恐怕她便是再用上剛剛的那種方法,她也不會再讓我們輕易有機可乘吧?唉…不過,我們仍是需要找她,而且還得在事前好好佈署,才可以找到機會跟她談。唉…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甚麼人、她以往的事情。因為,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以往一定是曾經發生過甚麼事情的。」

「抱歉。」

遲疑著,少年抓著自己的短髮,沉重地說:「我想…我想我們會不會太過份了?之前,我不只一次去過她的班裡去,結果每一次她的同學,都是說她已好一會沒有上學。我亦試過暗暗查看她的地址,結果一找之下,我才知道她竟是連搬了家也沒通知學校。這樣,我們搞得她書不唸、試也不考…那麼,我們好像是太過份了。」

為少年的這番話,藍髮少女不覺陷入沉默時,馬尾少女則抿著嘴沉聲說:「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是因為我們。因為,我有去找過她,結果我聽說另有一個叫誠的人,常常跑去找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反正你也認識那個叫誠的人,你認為會不會和他有點關係呢?」

「不會吧?」

同伴的話讓少年有點意外,搔著臉的他像在自言自語地說著:「誠那小子?呼~雖然我認識他不太久,而且他看來也是有些事是怪怪的,但除了呆一點外,他沒有甚麼問題嘛……他常去找那女孩嗎?不會是他想追那女孩吧?哈~不會吧?最近反而好像看到,有別的女孩去找他呢。噢,不好意思…」

留意到自己說著盡是無關痛癢的事,少年連忙向各人報以苦笑。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注意除了少年外,包括自己在內都已是面露疲態,藍髮少女此時便說:「最近大家也累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大家明天還要上學呢。請多保重。」

於是,各人在各自道別後散去。此時,藍髮少女卻忽地轉身,向走在最後頭的少年,以平淡但真誠的語氣說:「抱歉。我知道你是很不樂意的,但不管以目前的情況,又或是將來要對上那東西來說,那女孩的戰力確實是必需的。而且,我們還有一人仍沒找到,那東西亦不知會何時出現,所以事情已不能再耽擱。所以…所以請你……」

「哦?呼~放心啦…」

一愕,少年則在呼了一口氣後說:「我當然明白。放心好了,當初我既然決定走這條路的,那我自然是會走到底的。反正,命運也幫我們定了這條路嘛。倒是妳,妳當日說由我來當領隊比較好,但妳私底下就將所有的麻煩和責任,都一個人全包了。我說呀~妳才不要將太多負擔,都自己扛起來。妳今年才剛升上高中哦。怎能整天不是只顧著看書,就是在搞著這些事呢?這樣不是很辛苦嗎?間中讓妳自己休息和輕鬆一下嘛。」

「呼…嘻…請你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咦?」

少女回話時,少年卻輕輕一拍少女的肩頭,並當先擺著手走起來:「好啦好啦~我明白啦。那麼,我還是先送妳回家好了。都甚麼時間了?妳父母該很擔心妳吧?走吧……」

「唔…謝謝你。」

說畢,臉泛溫婉微笑的少女便慢步追了上去。

*************************

同時,城中的某處……

漆黑的深夜、死寂冷清的街道,彷彿成了人們口中的罪惡溫床。

只是,黑暗本身是無罪的,深夜本身也沒有過錯……

有罪的,或許是那些自以為是、居心不良的人類吧?

「嗚嘩~……」

昏暗街角、冰冷窄巷裡,此時傳出一陣慘叫,而一些喝罵聲亦同時響起:「還不肯給嗎?!臭老頭!」

冷巷中,三名少年包圍著一名老人。從老者衣衫破爛的樣子來看,多半是附近一帶的露宿者,又或是拾荒者之類的孤獨老人。

戴著殘破眼鏡的老人這時倒在地上,嘴角、鼻子和額頭均有著血跡,而負傷的他則緊緊、死命地抱著一個殘舊的鐵罐子。

「求…求求你們…這些…咳咳~咳~這些錢我真的不…咳~不可以給你們的……嗚~」

「還這樣說?!看來你真的學不乖呢。哼!」

「嗚…」沒有解釋理由,更沒必要解釋理由,老人只是行使他的當然權利,拒絕少年們無理的苛求。可是,他這當然的做法,卻為他帶來肉體上的傷害和痛苦。

「嘿~好受嗎?」

再一次狠狠地踢了老漢一腳,當中一名少年用著有點興奮和得意的神色,向另一名同伴裂嘴笑說:「杜杜,我不是說過嘛?這種和垃圾沒分別的爛人,他們都是很狡滑呢。你看,他不是將錢都藏起來嗎?真是夠賤的!別少看這種寄生蟲呢。他這裡的錢搞不好夠我們,好好地花上幾天啊!」

「但…但是…」
名叫杜杜的少年,則面帶猶疑的神情:「這樣…這樣不怕會惹來警察嗎?而…而且我們這樣,我怕會搞出人命……」

「呸!你呀!真是個無膽匪類!你說是不是呀,小雄?」
「嘿,不錯不錯。」

被稱做小雄的少年,面泛冰冷邪異的笑容向同伴說:「杜杜,你放心好了。像這些跟寄生蟲一樣的東西,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又或是存在與否。只要小心一點,沒有被別人看到,那還怕甚麼呢?呵~再說,就算打死了,只要處理得乾淨一點,將屍體丟進那些大型垃圾箱裡,這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就像我和米異之前幾次那樣…嘿嘿~」

說到這裡,小雄的臉上泛起殘忍笑意:「反正附近也沒甚麼人,更剛好有一個這樣的垃圾箱在嘛。我說哪…杜杜,你也試一次吧。原來…嘿嘿~殺…不對不對,幫社會除蟲,這感覺可是很痛快呢!哈哈哈~」

「不錯,小雄說的很對。杜杜,你試試吧。」

面露同樣冷酷的笑臉,米異游說著友人:「難得有這機會嘛。還是,你真的是在害怕呢?哈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怎會這樣沒膽呢?」

此時,倒地的老漢,本是不敢說上半句、只能為傷痛恐懼呻吟喘息著的他,聽到三人的對話後,他急忙說:「求…求…咳~求你們不要…我…我還不想…嗚~哇~」

「嘿!垃圾!像你們這些老傢伙,留世上還有甚麼意義呀?!還死抱著這些錢有甚麼用呀?!現在本大爺大發慈悲,讓你不用浪費糧食、活著再礙眼,這樣對你這些寄生蟲,已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甚麼話要說?!要說呀?!去你的!」說著、罵著、嘲笑著,小雄又再一腿狠踢出去。

「哇~」小腹慘被小雄重踼,老漢於發出怪叫同時,更因而吐出鮮血。這些鮮血,有的卻濺到米異的皮鞋上。

「哇!我的名廠皮鞋啊!媽的!你這渣滓!」

為求洩憤,再一次重踢老漢,米異之後詭異邪笑說:「杜杜,試試吧?你剛才不是也打的很開心嗎?再說,到手的錢你也有份花嘛。我米異人格擔保,這真的很痛快,絕對會令你畢生難忘,想再次回味呢~嘿嘿~其實哪。你想想,其實我們這樣做,不就是為社會除去那些寄生蟲嗎?絕對是一件有益大眾的好事呢!哈~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是不敢,那你以後可不要說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才沒有像你這樣沒種的朋友呢。」

「我…我…」杜杜還在遲疑,米異兩人則繼續不停踢著吐血的老漢,活像異常享受凌虐、傷害別人的快感一般。

「我…好!反正該…該不會有事…那我做…咦!?」

「怎麼了?咦?!」

由於受不了米異兩人的慫恿、更抵不住心魔的誘惑,加上心想只要依著他們那樣做,便不需要負上責任。所以,杜杜終究作出可怕的決定。只是,杜杜才剛作出回應,他和其餘兩人卻突然留意到一件事。

不知…不知何時起,忽然有一個人站在三人附近,還以冰冷的神情望著三人。

「混…混帳!你是甚麼人?!」

察覺到別人看到他們的「好事」,米異為了壓下內心的惶恐,所以他向那人怒聲說:「小子!你識相的,你就別管這些事,反正這垃圾該不會和你有關係吧?快滾快滾!」

「……」木然不語,悄然出現的旁觀者身材高大,高達一米九以上的身軀,穿著外套、襯衫和牛仔褲。那勻稱健壯的身軀,予人敏捷慓悍的感覺,而在那冷峻英偉的臉上,更透出深沉銳利的眼神。這一切,配上那隨意灑落過肩,只以布帶束著的明亮金髮,盡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撼感覺。

如獅的雄偉,但亦有鷹的敏銳,說他隱含狼的兇悍,卻又難掩當中知性的光芒。這,全無矯揉造作的感覺,一切感覺皆是何等地自然。

儘管,這向來是隱而不發,但這時他卻刻意要教眼前的人,知覺到他的存在,希望他們能知難而退,以省不必要的麻煩。只可惜,雖無意惹事,但看來眼前三人的感覺,已盡被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所消磨殆盡。

「……」心中輕嘆,卻神色不變,金髮少年冷問一句:「知道你們在做甚麼嗎?」

「朋友,我們的事,你還是少管比較好。」

看來是三人之中,感覺最敏銳的一人,小雄凝重地說:「這人該和你沒有關係吧?何必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仍舊不作一言,金髮少年以無防備的姿態,慢步至凝神戒備的三人跟前。

「打下去會死,知道嗎?還有,殺過多少人?」不帶感情的語氣,令少年們心底均突然感到一陣壓逼感……

「甚…甚麼呀?我…我們沒有…你…你別…」

「眼神。反應。剛才的說話。」

「?!」

一時間,三人都不明白金髮少年的話。金髮少年是指,從米異和小雄兩人的眼神,與及行動的反應,還有剛才三人的對話,他已肯定他們曾經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仰望金髮少年,米異和小雄不由自由膽怯起來。為求再次壓下恐懼,米異立即惡狠狠地說:「是的!那又怎樣?你便是錄了我們的音也好,這也是不能當證據的!就算你是警察,你最多只能說我們傷人吧!?何況這裡又沒有證據,搞不好這垃圾自己不小心,所以才倒在地上呢!你又可以跟我們怎樣……」

「夠了。肅靜。」

「不錯呀?!哼!你根本不是警察吧!」

這一刻,小雄亦微露狂態地獰笑說:「你又能拿我們怎樣呀?!再說,像這種沒家沒業的垃圾,根本就和寄生蟲沒有兩樣,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理會,更不用可………」

拍……

一聲輕響響過後,本在大放厥詞的小雄,他突然靜了下來。只是……

「咦?…啊?!呀…呀…呀…」

「肅靜。」說著,金髮少年已俯身蹲下,察看已失去知覺的老漢。

至於,何解小雄會突然安靜下來,那則是因為…因為一個沒有下巴的人,應該不可能會說話吧?

「……呀…呀…」看到同伴那飛脫遠處,帶著鮮血的下顎,還有那失去下巴,上顎鮮血正不停流下的身軀,在不停痙攣之餘往後便倒,杜杜一時之間驚得完全不懂說話。

「你…你這狗養…!?嗚!嘩!……」由於前後不足三秒,所以還沒有察覺到兩名同伴的事。米異本想從懷中抽出短刀,向金髮少年施以突襲,但他卻猛地感到身上傳來劇痛,而且抽出來的手上更是濕漉漉、黏稠稠的,好像是沾滿和拿著些甚麼似的。豈料在一看之下,米異便即魂飛天外。

因為,米異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條沾滿血和體液的腸子,而腸子的來源,則正是…他那不知何時被剖開的胸腹……

看著這一切,杜杜渾身立被一股惡寒所佔據,雙腿只能不斷地顫抖,而褲襠更因為極度驚惶而變得濕漉漉的。

『還好傷的不太重…也沒斷骨…』連看也懶得看那因為恐懼,而動彈不能的杜杜,金髮少年抱起老漢,並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還沒有殺人,但為做的事付出代價。」

「……呼…嗚…呀…呀…」眼看金髮少年帶著重傷的老人,從自己的眼前眨眼間消失,唯一的倖存者杜杜雖大感驚恐,但到底也為保著性命而舒了一口氣。哪料,在呼吸之間,胸前卻傳來了一陣劇痛。而這,則是因為他的一根肋骨,已在剛才無聲無地被折斷。

雖然驚惶交集、劇痛難當,但杜杜也不敢再逗留,急忙連滾帶爬地想逃離現場。可是……

「救…救我…救護…救護車……」
「嘩!?」

是米異,重傷垂危的他,拖曳已流出的腸子,伸手死命抓著杜杜的腿,想求杜杜盡快請人來救助垂死的他。

「別…別…別拉著我呀!!放…放手!放手!」強忍劇痛,杜杜這時別說眼前的重傷者,只曾經是他的同伴、一起傷害別人的共犯,便是這人是他的至親,他亦沒有心情理會。因為這時候的他,只想盡快離開這裡。結果,他便重演了他們剛才,曾經對老漢做過的事。

不斷腳踏重傷者,直至對方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響後,杜杜連忙逃離現場。而現場,便只剩下那兩具早已失去人格,曾經被稱為人的屍體……

其後,儘管因為屍體在後來神秘失蹤,但杜杜由於身上的血跡而擔上誤殺的罪名,為他所想做和曾做過的事,而負上該負的責任。

**************************

「……」輕唸短句、掌泛柔和白光,猶未恢復意識的老者,在金髮少年的治療下,身上的傷創亦慢慢消去。

「呼~」老者緊皺的眉頭,隨傷創消去而放鬆,金髮男子為此輕呼一口氣,並在事成後緩緩站起。眼下身處樓頂的他,用著冷漠的眼神望著仍然昏迷的老人,與及他仍死命抱著的破舊鐵罐。

「……」數塊金色的金屬隨意丟下後,少年金髮一揚,轉身往旁踏地一躍,輕輕巧巧便到了樓頂的邊沿。只是,那卻是和剛才老漢所在樓頂,距離超過三十米,另一幢高樓的樓頂邊沿。

「……」如此數次,到了某一處高樓的樓頂,並仰望夜空那被霓虹燈,照得發紅的污雲一眼後,少年轉身望向腳底下的車水馬龍,沉聲說了一句:「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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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0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章節一:【你很自私。你很虛偽。為甚麼要強逼自己在強顏歡笑?】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一:【你很自私。你很虛偽。為甚麼要強逼自己在強顏歡笑?】

「是嗎?她還沒有回來嗎?噢…謝謝。不好意思,打擾了。」無奈苦笑,搔著頭的誠慢步離開了課室。只是,這裡並不是他的班房,而是螢…全名該叫螢.朧的教室。

「哦?誠,阿誠。」
「咦?呃…是妳?芳,妳好。」

「怎麼了?怎麼和平日不同呢?」來到跟前,朝誠上下打量,短髮的爽朗少女眼帶三分疑惑,七分關注的眼神注視著誠。

「咦?我像有甚麼不對嗎?哈哈…」
「你還說呢?」

古怪少年乾笑回應後,俏臉上泛起氣結苦笑,芳輕搔後腦同時,邊認真地說:「你呢~平日不是擺著那副…嗯,不錯。艾比魯那小子說的『腐屍臉』,便是只懂呆瓜似的在傻笑。但你現在完全不同,好像普通人那種不大高興,像在挺重要的事上很頭痛的樣子,卻又盡往心中藏呢…」

「哦?普通人的樣子嗎?呃…」

本為有著清爽啡髮的俏麗少女,那準確形容而苦笑的誠,卻注意到當中的形容:「喂喂喂,我平日的樣子都很糟很怪,完全不像平常人嗎?噢,妳還聽那臭小子說我是啥『腐屍臉』……」

為此,誠的心中更不禁嘀咕:『哎…越來越覺得,威爾和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性格相像也罷了。怎會連給我的形容也…唉…哈…』

「呵~我說的不對嗎?」

踱步走廊間,悠然微笑的芳,截著誠的說話後,還故意搖頭晃腦地說:「誰教你平日總愛擺出這模樣嘛?不然就只會傻笑。哈~回想,傻笑的你,真的很呆、很怪呢。哈哈~」

「可惡。咦?對了。」

喃喃抗議,誠卻想到一個疑問:「這裡不是初中的樓層嗎?妳怎會跑來這裡的?」

「哦?呵~不可以嗎?呼~」

稍顯任性、欣然輕笑,芳故意輕伸了一個懶腰後才說:「嘿,不過是班中的同學找我幫忙,交點東西給他的弟弟吧。」

「哦?朋友嗎?嘿嘿…」
「喂,幹嗎笑得那麼怪?好難看呢。」

被豪爽少女笑罵,誠卻臉露點點惡作劇的笑意說:「不過是沒想過,妳突然會有這麼多朋友吧。哈~啊!聽艾比魯說,妳好像很歡迎呢。朋友?是男的?抑或是女的呀?男朋友嗎?」

「嘩!別亂說啊!」

聽到誠的胡說八道,俏臉飛紅的芳,連忙雙手齊搖說:「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呀!可別因為你的胡說,搞得我給人誤會啊。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你可別誤會或跟我亂說……」

「哦?哈~」

反擊得手,眼看芳羞紅著臉、急忙解釋,卻又好生可愛的樣子,誠反倒微感意外,但亦為此被惹得笑了出來:「好了好了。不用那麼著緊吧?還真想不到妳會有這樣子呢。哈哈~好啦,別說啦。那只會越描越黑嘛。再說,妳真的交了男朋友,這有甚麼出奇呢?喂,我可不是那些板著臉,說甚麼『中學生不應談戀愛』的人哦。妳不用向我解釋嘛…」

「哦…咦?!甚麼?!越描越黑?!哎~我都說不是呀。」
「咦?…呃…好了好了。」

雖然不認為真的會這樣,但誠總覺此時的芳,與那種「再說下去便會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還真蠻相似的。

亦於這時,向來個性古怪的他忽然留意到…『咦?我剛才不是…怎麼突然會有心情開玩笑呢?呃…真奇怪…呼~算了,還是別想這個。』

於是,哭笑不得的誠只得苦笑說:「好啦好啦~我信妳就是了。其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妳不用這樣認真吧?哈~妳的臉皮原來是這麼薄呢。啊!對了,漢斯老先生,還有烈…他們最近怎樣?」

「呃?這個嗎?」

縱展窘態,但芳出奇地還有點想繼續閒扯嬉鬧。只是,當談及兄長他們時,為此漸復平靜的芳,在略一低頭細想後,清新俏臉微顯複雜之色,微笑的她說道:「謝謝。爺爺他…他最近的精神很好,還能和待在身旁的烈,有的沒的聊上大半天呢。」

「是嗎?」

留意到話中用字,心中稍作沉思的誠,平靜點頭說:「不用客氣。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說吧。不需要客氣的。」

「哈…謝謝。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跟你這笨蛋客氣的。」明白到少年有所察覺,朝氣略褪、苦澀微笑的芳也回以誠懇道謝。

輕擺秀髮,似刻意改變話題,淡淡微笑的芳回問:「嗯,不要光說著我了。你呢?你還沒跟我說,你是為甚麼來到這裡呢?」

這問題,讓誠不禁一呆,但他稍事低頭抿嘴後,淡然抬頭說:「沒甚麼,只是在找人吧。」

「哦?找人?咦?是艾比魯他們口中,那叫螢的女…咦?」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呢…」芳說著同時,突然來了一名梳有馬尾的啡髮少女。

「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美雅。美雅.佳特。」
「我知道。上一次和蒼嵐一起去看熱鬧的美雅小姐。」

「哦?」突然插入,打斷芳兩人對談的美雅,留意到誠的樣子打從自己來到後便有點怪怪的,但她也不以為意說:「請問。你最近是否,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呢?」

「是的。請問那又怎樣呢?」
「啊,這個…」

「咦?」此時,連芳也感覺到誠的不常反應。儘管古怪的他,平日面對陌生人時,也是顯得有點生硬和凝重,但芳總覺得如今的他跟平常有點不同。

『可能是因為我在發光發熱,阻礙他們吧?(發光發熱=電燈泡)噢,這樣的話,還真不好意思呢。』

雖然不論情況或理由,均與事實不符,但隨意為誠的反應找了個理由後,美雅便苦笑說:「沒甚麼,只是最近老兄你,也好像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所以我才想請問,你有沒有碰到她吧?」

「抱歉,沒有。」由於確是事實,所以誠的回答亦乾脆直接。

「是嗎。謝謝,對不起,打擾了。」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情報,兼自覺妨礙他人,美雅忙在道歉和道謝之間,臉帶不好意思的苦笑離開。

「誠。」
「咦?怎麼了?」

「沒甚麼,我只是有一些事想問你。」

望過美雅遠去的背影,回首聳肩的芳淡淡問道:「首先,我從你和艾比魯口中,大概知道你是甚麼人。那你方不方便跟我簡單說說,你來這世界是有甚麼目的或原因?那位叫螢的女孩,又和這些事有何關係呢?還是你真的如他所說,只是想追那位女孩呢?」

「呃?不,不是。」

一呆一怔,搔著頭的誠喃喃說著:「這不是妳們想的那樣哪。不過…哎~這裡不太方便說,我遲點找個機會,才再跟妳說好嗎?我想那該會好一點的。」

「嗯,好吧。呀!對了。誠,如果你不想逃學,那你放課後有沒有空?」

「咦?怎麼突然問這個的?」這突如其來,完全出乎意料的問題,讓誠一時間只能傻著眼看著她。

「嘻…沒甚麼,我只是想和你到某處地方吧。」
「?」

爽朗少女那古怪,但卻又可愛之極的笑意,使冷汗不覺從誠的額上冒出。不過,古怪少年倒不討厭這張笑臉就是了。

「那…那麼妳…妳要我去那裡?」好一會,誠才勉強吐出這數個字。不過芳則很快便帶笑回應,卻令誠更是愣在當場。

「沒甚麼啦。」

輕巧轉身、淡然閉目,芳爽朗笑說:「爺爺說,想見那個說服烈的人,所以我不就應該帶你去嗎?喂,你可不要跟我推三阻四啊。我都答應了爺爺呢。」

「……哎呀…」面對芳那予人清新感覺,卻又不容拒絕的「惡質」笑容,誠好像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

結果,由於放學後需要到山裡去,是以誠只得「自行放假」,與以私事為由請假的芳,到了醫院去。

醫院裡,誠碰上久違,兼不明底蘊的烈。只是,即使不知眼前之人正是撒卡,但烈活像不太想面對誠,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於是,誠和芳便就此和那位漢斯爺爺,開始他們的閒談。

基本上,這一次堪稱是言談甚歡,但誠實在想不到,芳向漢斯爺爺所作的解釋,竟是那麼地失實,完全將誠當日所作的「惡行」都掩飾掉。因此,誠有時候倒是被那位漢斯爺爺,弄得有點尷尬就是了。

可是,亦為這一次閒談,讓誠更明白,芳為何會在較早前,使用她爺爺的精神很好這說法……

稍後,會面約在兩小時後結束,誠則於芳送他離開時,被她先拉到樓頂那裡。

在那裡,芳便向誠問及,早前他曾說過會說的事……

「據你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找那柄叫甚麼『命運之鍵』的東西囉?那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呢?」

「說?現在不是跟妳們說了嗎?但妳們知道那是甚麼?又在哪裡嗎?」

「呃…唉,不錯,我確是不知道。」

醫院的樓頂上,誠將有關螢的事情,與及他來這個世界的原因,都簡略地跟芳說過。只是誠的反問,亦令芳像艾比魯他們一樣,完全無法反駁。

誠搔著頭說:「老實說,這東西連我自己,也只知道大概的名字,別的資料嘛…就只有依長老們說,預言中指我來到這裡後便會碰到的。可是,我不是已來了嗎?但別說碰到,連相關資料也毫無蹤影。唉…就連我也對這個預言沒信心。呼~說甚麼那東西的持有者會知道這個名字。這不是很亂來嗎?所以,如果我真的依大哥說的話,那我便只能等,直至碰上為止。」

「那麼…」

微生猶疑,芳欲言又止,反覆思量間問道:「你不打算在這裡久留嗎?」

「是的。該不會多於兩年。」

輕搔著頭,誠認真地說:「雖然我…但我想增加一點戰力,多少幫上那裡的大家一點忙。儘管…儘管我的能力對大哥他們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無甚作為的。所以,就算兩年過後,仍找不到那個甚麼的,我還是會回去。因為…因為那裡有我絕對要回去的理由……」

「是嗎?呼~」看著誠緩緩…深沉地盯著他的手掌,彷彿看著一些不存在在這裡的事與物。芳輕抒一口氣,臉泛一絲苦笑說:「挺可惜呢。難得你在這裡認識了不少人,也和大家成為了朋友。」

「不錯,到其時很難再跟大家碰面,這確是有點可惜呢。不過…」

臉帶苦笑,但誠的眼神卻別具難言神采:「大家不管怎樣,都還是朋友嘛。這個總不會錯吧?只是…只是因為這…在我離開前,我想盡可能為大家…噢…哈哈~我說甚麼呢?哈哈~」

「……」

相對誠的傻笑,芳先是一陣默然,接著則泛起複雜笑意說:「呵…你還說?那麼螢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喂喂喂~你可別在追到人家後,才丟下人家,自己逃回去呀。傷害人家小女孩的弱小心靈,可是很大很過份的罪哦~到那時候,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呢。」

「呃…怎麼連妳也相信艾比魯和古露的鬼話?哈。」

先尷尬苦笑,誠接著卻正容說:「唉…我真是懶得…也不懂怎解釋才對。我由始至終也沒打算,以那種想法和企圖去找那女孩。」

「我…哎~該怎說呢?我不知該怎形容才對。」

一臉困惑,大感頭痛的誠用力搔頭:「老實說,我當日第一次看到她,她便給了我一種…一種總是使我不由得想讓她笑、想保護她的感覺…喂喂喂~別誤會。不是人們說的那種…哎~真不懂該怎說…唔,是看待妹妹的感覺吧?嘿,不要看我這個模樣。我雖然很爛很笨,但我也有一個妹妹的。而且,她不但很可愛、很聰明,還很本事呢~」

「哦?真的嗎?呼~~」深呼一口,連自己也不知為甚麼而呼的氣,芳一臉不信的邪笑,上下朝誠不斷打量。

「咦?喂喂喂~妳搞甚麼?不相信我嗎?」

「猜對了~」
「呃?!」

看著誠一副無力的模樣,不知何故心情不錯的芳,滿帶好奇和惡作劇的微笑說:「誰教哪管我怎看。得罪地說一句嘛,以誠大哥你的…哈哈~你的尊容,你的…噢~不好意思。但要相信你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妹妹…嗯,比較困難。」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是先後天合併毀容臉啦。妳也不用這樣…哈,真是的…」

「呵~那你倒跟我說說…」
爽朗輕笑,芳對為之氣結的誠笑說:「你妹妹是長得怎樣呢?她現在又怎…樣…!?」

本是輕鬆談著,但當提及誠的妹妹時,芳卻察覺誠的神色,突然有點不同;及至說到這時,她更猛感不對,並因為猜想到一點可能,令她不禁大感後悔。

「…怎…怎麼…啦…怎麼突然不說話呢?嘿哈…」

「誠…你又這樣了。」

「咦?怎麼啦?哈哈…」

無疑誠依舊是平素,那兩種招牌樣子之一的傻笑臉,但芳的笑臉反而歛去,化為一副複雜而深刻的神情說:「誠,雖然不是認識很久,但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妳…妳說甚麼傻話呢?當然是啦。嘿哈…」

「那麼,我便請你…」平素的爽朗褪去,神色沉重但真誠的芳凝重地說:「假如真的當我們是朋友,那請你將藏你心中,令你難受的事,跟我們一起分擔好吧?你剛才不是說過,你也想對螢說這番話嗎?」

「怎…麼…怎麼啦?」

僵硬笑臉示人,誠迴避著正沉步走近,並向他追問的短髮少女:「妳怎麼突然會這樣呢?哈…哈…甚麼難受啦?我…我不是在笑著嗎?哈哈…很少看到妳會這樣呢…」

「誠。」

神色不變,搖頭步近的芳,語氣更趨認真:「你要迴避,你不想說,我們不能,也不會逼你。可…可是,我…緣…大家,都知道你很拼命去鍛練,亦知道你常常因為這個,便是大家邀你去玩,你也是一再推辭不去。當然,我沒資格控制,或影響你安排你的時間。不過,我從認識你的那天至今,你無疑常常以笑臉示人,也喜歡和大家在鬧作一團。但是!但我知道,你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只是擺出笑臉對人,但根本不是真的在笑。你到底…你到底在苦惱甚麼?難過甚麼?!我們作為你的朋友,也很想和你一起分擔。你為甚麼要強逼著自己,要自己在強顏歡笑啊?!」

「…芳…我…」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

來到誠的跟前,微顯激動的芳毫不容讓地說:「你已為大家作過不少事,亦不想影響大家,但…但卻將你自己的事都藏著!都不讓大家…你…你好自私啊!你還說想幫那個叫螢的女孩,但看你現在這樣子,你憑甚麼?!想拿甚麼去說服她?!連你自己也做不到,你竟然想說服別人?!你都是空口說白話!你好虛偽啊!有事情,不是應該認真地正面面對嗎?!像你這樣藏著!難過著!迴避著!最後可以解決嗎?!答我吧?!」

「我……」沉沉低頭,下意識間退了兩步的誠,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我先下去找爺爺…」

為著誠無言以對,卻又不打算說的樣子,芳於黯然搖頭後,便打算轉身先行離去,好讓誠自己去冷靜和考慮:「誠…抱歉…對不起。我…我剛才說的太過份了。但我…我請你好好考慮,嚐試去面對,好嗎?」

「芳…」

「!?」行將離去,芳卻聽到誠的聲音,只是……

「對不起。我…我…我還是…」

「…呼~是嗎?對了,我會試試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女孩。如果…如果我有任何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再…再見。呼~~」先閉目、復沉呼,芳接著便低頭離去。

「……對不起…但我實在還不能…唉…」
『妳教…』無意識間,誠伸手隔衣緊握胸前的項鍊。感受著手中的墜子,少年心裡沉重地向一位不復存在的人提問:『妳教…求妳教教我吧。我該怎面對?怎去面對啊!我實在不能面對啊……』

天色很好,蔚藍天空中萬里無雲。但是,誠的眼中卻盡是烏雲滿佈、一片迷茫……

**************************

次日放學後,時間約下午六時左右。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啊…」

還沒回應,秀髮如瀑的少女卻想到提問者的問題,但所作的回應則是搖頭:「不知道。你應該想問,大變態昨天不知為甚麼,會弄得心情不好吧?」

此時,夢和艾比魯正為那些從林深處不時傳出,頻率益發增加,不同類型的怪響而輕聲談著。

艾比魯面露古怪的苦笑說:「依我猜。會不會是這個臭小子,被那個叫做螢的女孩,又或芳甩掉,所以才那麼不高興呢?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得好好開解他才行呢。」

「不會吧?唔…」一陣狐疑,夢搖頭苦笑說:「看來不太像。雖然依大變態傢伙的個性,確很喜歡將事情都悶在心裡,也很容易被刺激出來。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好像和這回事沒關係…咦?」

閒聊間,夢聽到從小木屋處傳來,該是誠的手提電話的聲響。

由於訓練時的衣著緣故,加上要安置雜物,與及一些不方便放在城中的物件。因此,誠當初選這裡作訓練場所時,便在這裡搭建了一幢木屋,並以魔力結界包圍,減少對外界或受外界的影響。

這些手提電話鈴聲,便是放於屋內的手提電話所發出。

稍後,夢她們便帶著那部手提電話,到林中的深處去找它的主人。

沿途所見,四周的石塊大都有損毀的跡象,到達目的地後,兩人便見到她們要找的人。

『咦?這是甚麼樣子?』誠,此時正手拿一柄像是劍、通體熱氣四冒、色透暗紅的金屬棒,擺出一個古怪的姿態。

「咦?是你們?怎麼了?」察覺兩人的到來,誠便撤去剛才的姿勢,並沉聲向艾比魯他提問。

「是…你…剛才有電話找你。」微微一呆,夢接著便將手提電話,遞了給身為發問者的誠。至於發呆的原因,則是因為她在剛才,隱隱聽到誠的一句:算了,反正結果都是失敗的……

「咦?芳?」查看紀錄,微感意外的誠不禁遲疑起來:『她怎會突然找我的?咦?難道是…』

「是的。」

觀神察色,更兼剛才已與芳談過,猜到少年所想的清麗少女,淡然點頭說道:「她說她已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並叫你致電找她。」

「嗯,謝謝。」道謝後,誠即時按動電話……

十數分鐘後,結束對話的古怪少年,在遲疑一會後突然回身,向看著他的兩名同伴說:「…對…對不起。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2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章節三:【只要是敵人,我才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照揍無誤!】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二:【唉,這是我的同伴嗎?】


午晚二時,夜涼如水。

誠、夢和艾比魯三人,正身在一幢公寓的樓頂。

至於芳,則被誠以安全為由,強要她先行離開。因為兩小時前,誠才在不讓艾比魯他們出手的情況下,獨力殺了十數異物。

這裡,則是給芳碰巧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她的新住處。

若是問為甚麼要找夢兩人來,那則是由於誠考慮到,芳曾跟提及她在找到螢的同時,螢亦被別人盯上的事。

那些人,正是如今跟在螢的後頭,曾分別跟誠,與螢多番碰頭的四人組。

「呼~沒辦法。動手吧?」
「咦?」

察知對方的存在,清楚這是甚麼事情的夢,在微一深吟、稍一聳肩後悠然說道:「看情況,開打的機會不少。不如事前將這場架,控制在較好的位置,在不會影響或被別人影響的情形下進行,該比較好吧?」

「…呼~好吧。拜託,不要傷人。」別無選擇,誠一行人只得搶在螢回到公寓前,先行正面迎上她。

「咦!?是…又是你?他們…他們是誰?」刻意待到這種時間才外出購物,更故意繞路的螢,在拿著東西回家時,卻又碰上刻意迴避的人。而且,人數更比以往增加了。

「不好意思,可愛的小姐。」

裝扮和誠差不多,戴著面具的艾比魯笑著同時,手指向誠說:「雖然不想打擾,但這笨蛋有點話想跟妳好好地談談。所以…咦?」

話猶未了,艾比魯已被誠阻止,誠則無奈地搔頭說道:「抱歉,但…呼~還是先解決別人的問題吧。對不起,但請後面的朋友不要再躲了。」

「咦?啊!?」

隨著螢意外低呼,一把嬌嫩輕柔的年輕女聲亦同告響起:「果然已被發現,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躲了。」

同時,四道身影自遠方陰暗處步出,並慢慢走近。

只是,他們亦無形中跟誠他們,從兩方面包圍了螢。

「啊!?真…真的是!?是…是…」

「咦?」雖為面具所擋,但艾比魯仍不禁失聲低呼。只是,不明箇中因由的四人中,綠髮少年一如同伴般無甚反應,只是認真地說:「不好意思,但你們該不是甚麼壞蛋吧?所以我們也不想和你們作不必要的戰鬥。可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這女孩商談。所以,希望幾位能讓我們和她說說好嗎?」

『失算,如果他們的戰力均是……』自責之餘,少年身畔的藍髮少女,亦為眼前情況重新評估,並預算著接下來的事。

「……」誠的陣中,秀髮如絲的少女默然不語,卻以眼神向訝異未消的同伴示意,表示一如早前預計,一切讓誠充當主導。

「呼~是嗎?不像壞人嗎?」

輕吐息、淡自語,隔著面具,誠無奈苦笑:「但我認識的你們,也不像壞人。既然是這樣,反正…反正已有一堆人知道,那我們便坦白一點吧。蒼嵐,我說得還對吧?」

「甚麼?你…你知道我的名字?!」無疑向以真面目示人,但少年…蒼嵐渾沒想過,眼前這神秘男子竟是認識自己。

不過,蒼嵐他們更想不到,眼前的所謂黑衣人,他們會……

語出驚人的神秘少年,忽地於搔首間低唸短句。

「是你!?誠,怎會是你?」隨著黑膜褪去、面具揭下,那張坦示人前的臉,亦立叫蒼嵐失聲低呼。

主導者此舉,教同行二人均樂得以真面目,來面對這些大家認識的好朋友。

「蒼嵐。抱歉,我一直也瞞著你。」

沉聲道歉後,目光佇足蒼嵐身旁三人,誠平靜說著:「若我沒記錯,這兩位是蓮華和美雅小姐,那請問這位是…」

「你好,我的名字是琉璃。」神容平和,但亦如古井不波,心中盤算的琉璃,趨前自我介紹。

只是,不管琉璃或誠他們,仍沒忽視一直不發一言的螢。

「誠,還好啦。我不也是瞞著你嗎?不過……」

未有因私忘公,個性爽直的蒼嵐,只能無奈苦笑說:「很對不起。我們確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螢跟我們商量,所以……」

「抱歉。」打斷發言,同感無奈的誠沉重地說:「但我也想請你們可否在這之前,讓我先跟螢談一談,瞭解一點她的事呢?」

「唏!還說甚麼呀?!你這不就是要阻著我們嗎?」
誤解誠的意思,蓮華這時也按捺不住說:「恃著實力很強,便不放我們在眼內嗎?」

「蓮華,請不要這樣。」暗叫不好,琉璃搶先喝止同伴。因為便是雙方目標相同、目的各異,這也絕不代表大家只會是敵人。

「大變態,誰人先談,這好像沒關係吧?」同樣地,夢留意到問題所在,就是根本不必為次序問題而爭的。

可惜縱使取得共識,但不管夢或琉璃,誠還是蒼嵐,她們均明白到最後的關鍵問題──螢的意願。

此時,這問題亦正好爆發起來。

「不要!」

一直沉默的螢,突將手中的物件擲向雙方後,便立即往後急退,更藉一個後翻躍進身後的高牆之內。高牆之後,則是一處屬私人所有的寬大庭園。

「糟糕!」
「混帳!走不了的!」

霎時間,雙方七人連忙躍進庭園,但蓮華的一句負氣話,則使誠他們誤解立生。

「蒼嵐,為甚麼你們要追她?」
「呃…這個…」

蒼嵐未及回應,艾比魯的插嘴說話已搶先響起:「是呀,搞得像追賊似的。那女孩做了甚麼壞事嗎?」

當然,很諷刺的是,儘管口裡這樣說,但艾比魯他們亦是追在螢的後頭。

「總之要緊事。我們哪像你們?閒閒沒事做就專管閒事。我們跟那女孩的事,你們這些沒相干的人就別多管!也不想想你上次被揍得多慘?」

「妳?!」無疑,有點高傲兼急性子的蓮華,這一句無心嘲諷,嚴格來說確是事實。可是,亦為這句隨意譏刺,令情況立變複雜。

「混帳!那妳們呢?人家到底做了甚麼錯事?已是試不考、學不上來躲妳們,還要被你們這樣追?像妳們這樣,那女孩會願意跟妳們談才怪呢!」不如懶理嘲諷的清麗少女,亦非微感困惑的古怪少年,著惱的艾比魯立以同伴推斷的事實反唇相譏。

很可惜…相對地,性如烈火、向不示弱於人的少女,亦不像深感無奈的直率少年、但覺苦惱的平和少女,還有暗叫慚愧的馬尾女孩:「蠢!理所當然是她錯!害我們花了那麼多功夫,哪還到她不願呀?她不願我便打到她願!!」

「甚麼?!」
「糟!」

或許是這段日子來,為了找螢而吃了不少苦頭,更兼曾在螢的手上吃虧,所以有點放不開吧?可是,亦為這番負氣說話,使蒼嵐和琉璃不禁同叫糟糕。

「蓮華!不要亂說!」
「笨蛋!妳瘋了嗎?」

琉璃打算解釋之際,蒼嵐和美雅已立即阻止蓮華,避免那些沒說明前因後果的負氣話,產生更大的誤解。

「甚麼嘛?我難道說錯嗎?我們上次不是差點被那女孩幹掉嗎?」

『衝動的笨蛋』。

這,正是此時蒼嵐三人,他們心中冒出的最實在稱呼。

「誠,你們不要…」
「誠,你去追吧。這裡交給我們。」

蒼嵐還沒解釋,已不知是為螢抱不平,還是被蓮華的語言態度惹火,艾比魯隨即轉身擋在蒼嵐他們之前。

「呵~好啊!」
眼看艾比魯此舉,蓮華也不客氣:「道理說不通了,就要跟我們動手嗎?嘿!難道我們會怕了你嗎?」

「唉…」無奈低嘆,不禁搖頭的琉璃,低聲向蒼嵐說:「蒼嵐,你和蓮華先趕上去吧。我和美雅處理好這裡的事後,自會趕來的。請放心,誤會該可以澄清,我們不一定會動手的。」

「唉…傻瓜兩大個…好吧!蓮華,我們先走吧。琉璃,一切拜託妳們了。拜託,盡可能不要動手啊。」

「請放心,我明白的。」
「哦?琉璃,由我們來嗎?真的要?噢~打便打吧。那蒼嵐你快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走吧。」

「呀…謝謝。」得到不同形式的回應後,蒼嵐也像誠一樣,帶著正大感不滿的蓮華,加速趕上去……

「唉…」
『簡單的事變得複雜了…』
同樣嘆氣、同樣搖頭,留神情況演變的夢,低聲向誠說:「你便去處理你要做的事吧。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語畢,回身後退的藍髮少女,退至落單同伴的身旁。

因為,不論自古怪少年口中得知,抑或從剛才的觀察確認。夢瞭解到若不計算蒼嵐,那四人當中最難應付的,多半便是這名叫琉璃的嫻靜少女。

正因如此,驟變的形勢是:夢和艾比魯對上琉璃及美雅,而誠及蒼嵐蓮華則追著螢。

「兩位,我想我們…!?」
「先下手為強!」
「艾比魯!?不要!笨…」

前因後果、理據情由,琉璃本已準備詳盡說明。好讓大家即使不能合作,也能免去無謂戰鬥。只可惜,蓮華剛才的說話,已令艾比魯在內心微黯同時認定蒼嵐等人,就算不是不懷好意,也得先阻止了再談。

結果,艾比魯便以事實,跟琉璃證明了一個不變鐵律。

「道理,只能跟重視道理的人說。」

只差在外表上,由於琉璃予人柔弱之感,所以他便挑美雅來當對手。

「哈~男人大丈夫,你要動手打女孩嗎?」
「呃!?對了…」

到了美雅跟前,聽到美雅一句,才驚覺對手全是女孩的事。由於打從開始時,只預期以蒼嵐為目標,所以沒想到對手是女的,這教素來自負對女孩很溫柔(?)的艾比魯,立即呆在當場。

「呼~」眼見此情此景,心叫僥倖的夢暗呼一口氣,並預算著和平解決事情的可能性。

可惜,相比秀髮隨風搖曳的俏麗佳人,琉璃可不敢那麼樂觀。因為,琉璃很清楚同伴們的性格……

本身相當親切隨和,也是能夠談道理的人。可是若論性格,美雅的衝動和直性子,恐怕還在高傲的蓮華之上。

因此,在美雅認定要戰鬥的時候,琉璃便知道……

美雅,絕對會動手的!

「有空隙!」
「嘩!?」

突進急煞,立致艾比魯身形不穩,美雅卻即時伺機而動,並狠狠一個右直拳便打了過去。

「可惡!真狡滑!既然是妳先動手的,那我也不客氣了!」

「…唉…」『…有這種活力過盛的同伴…哎~真頭痛……』看著各自的同伴正打個不亦樂乎,同樣有著藍色長髮的女孩,心生同樣感想,也同樣手按額頭,同樣大感頭痛。

「唉,沒辦法。」

嫀首輕搖、秀髮擺舞間,夢摘下那副礙著大半張臉的巨型眼鏡,並隨意一攏束著馬尾的如瀑長髮:「不好意思,但…不過,我仍認為事情是可以說清楚的。」

「……哈…我真是的…」呆看、癡望。為著那反映星光的秀髮、為著那耀目生輝似的俏臉、為著那渾然無瑕的身段、為著那動人心魄的氣質。即使本身儀表慣受好評、即使本身同為女性,但琉璃仍不覺為眼前景象所動。

搖首間,為自己的失態不覺苦笑,琉璃點頭回應:「不錯,我同意。」

只是,縱使無意戰鬥、更意欲和平解決,但她們任誰也沒輕忽、露出破綻。至少,她們沒打算在被打敗或擒下後,才再說想跟對方談道理吧?

『大變態說的…依剛才還有現在所表現的,她不能小看。』
『失算。完全沒預期會以她作對手。唯一的資料…蒼嵐以往對她僅有的形容…她在之前那考試的突異表現…她現在所展露的…呼~要小心應付……』

對話之心無疑非虛,但均受信賴的少女們,此際亦各自相互細心觀察、嚴緊盤算。一時間,夢和琉璃都不發一言,只全神在注視、計算和構想之餘,避免曝露出不該有的空隙給對方。

這是因為,彼此從所知所見的片斷之中,瞭解到對方肯定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

「琉璃,這樣稱呼妳不要緊吧?」

結果,已確認盤算一切的夢,便成為首位發言者:「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大變…呃…是誠那傢伙,很想幫助螢,所以才他想跟她好好詳談。雖然,這好像是有點怪怪的,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從所知的螢,加上對現今社會所謂常識認知,所以琉璃不禁有所疑惑。

『只是為了這個?所以才花那麼多工夫去找她?甚至不惜跟我們戰鬥?但是…那女孩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客氣啊。』

沉默片刻仍別無結論後,琉璃也只得暫時接受這解釋。於是在深吟間,個子稍矮的她說:「如妳們所見,我們不是普通人。妳們可能不信吧?但不屬任何組織或機構,我們只是有著一些傳說中,該掩藏在歷史中的力量的人。至於目的,抱歉。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因為我們不希望將妳們牽連入內。總而言之,我們打算做的絕非壞事,更反而對人們有利。螢,她應該是我們的一份子,但她不想負上她擁有那力量的責任,所以不想被牽涉入內。」

「咦?慢著…」
「我明白。」

猜到對方所想,琉璃平靜頷首回應:「先不管開始的部份妳相信與否,而我也明白她擁有自己的權利。可是,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而她的力量對我們更是必要的,所以我們才會糾纏不休。很無奈…像蒼嵐,以妳們所以知的他那性格,他絕不會想做這回事,更會對這感到抗拒和難受的。但…但是…雖然不喜歡宿命論,但我們也得迎抗迫在眉睫的危機。」

「那妳又如何?」
「咦?妳說…咦?!」

言及此處,夢她們卻驟生警覺,因為一道沿地湧來的猛烈衝擊,這時便朝著她們急襲過來。只是相較之下,夢更注意到這突然的一擊,本身卻是美雅所發,但讓艾比魯避過的攻擊。

「呼…好險。唉…」
『還是不能好好地談嗎?』凝神注視著夢,儘管琉璃能對這一擊作出反應,但由於她將所有心力,都放在注視夢和與她對話,所以反而無力弄清,這一擊的來源和目標是誰。

結果,誤會這是眼前那予人好感的少女,突然反臉突襲於她的琉璃,只得在輕嘆後揮鞭進攻。

呼~~~~
狂風呼嘯,靈水鞭鞭影翻飛,重重疊疊罩往夢的倩影。

與此同時,未敢怠慢的琉璃,也在心中飛快忖度:『依目前所看,除非像我們一樣,否則該沒帶武器的她,會否如剛才所料,是使用體技呢?如果不是的話,又是甚麼類型的?』

「好厲害呢…」

鞭影中,身隨鞭風輕擺,靈巧悅目地避過攻擊,夢同時在想著:『勁度不太重,多半還沒全力而施。另外攻擊的部位都不是致命,看來她該是只想制敵,而不是殺掉我吧?雖然還沒到攻擊的要緊部份,但以這種打法,她是想欺負我經驗不足,所以製造視覺上惑敵、怯敵的效果,兼封鎖我的活動嗎?』

基於嚴格來說,這是開始訓練以來的第一戰,所以夢沒不打算空手對敵。很快,她的目光便在察敵之餘,盯向她準備使用的「武器」之上。



三:【只要是敵人,我才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照揍無誤!】

另方面,在艾比魯和美雅的一戰裡,由於純論戰力確是不如對方,更加上對手是女的,所以艾比魯顯然有點猶疑不決、縳手縳腳。結果,這便搞得他在一戰之下,只能得到頻頻防守、進攻卻少得可憐的無奈景況。猶幸如誠所說,經過一個餘月的訓練,艾比魯對比當日,無疑又再提升不少,所以便是不敵,他還是能在一時三刻間勉強撐著。

「對了!我真笨,怎麼想不起呢?」躲閃中,艾比魯猛地想起,一件足以關係勝負的事,而他更是立刻付諸實行。

「怎…怎可能?該…該死!這是我眼花嗎?」傻著眼,美雅眼看對手望空急躍,險險避過她的連續攻擊後,接下來竟就此待在空…不,正確來說,該說艾比魯飛在空中。此情此景,立叫訝然的她,不覺提出那個無力的問題。

「混帳!你太卑鄙了!」

由於直接攻擊的距離不足,對隔空長程攻擊則無甚信心,所以地上的美雅,只能上朝空中的艾比魯大罵:「你這傢伙,連對上女孩子,你也要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是男人的!快給我下來,我們公平地再打一場!!」

「呵~我管妳囉。」

艾比魯神情得意,朝著光站地上空自生氣的美雅,擺出他自信是很英俊的鬼臉說:「妳也不用腦袋想想?我下來跟妳打,這又對誰不公平呀?有這能力而放著不用,那我當初練得要死要活的,那是貪好玩嗎?哈~拜託妳別當我傻瓜好嘛?呵呵~~不如這樣吧?有本事的話,不如妳也跑上來。那我也會捨命陪君…噢~忘了妳是女的,那我也會奉陪,再跟妳打個三百回合。妳說好不好呢?呵呵呵~~~」

「可惡!該死的臭小子!!」美雅當場燒死了艾比魯,如果從眼中冒出來的怒火,是能夠燒傷人……

因此,無計可施的美雅只能待在地上,向空中的艾比魯在乾瞪眼。但亦在這時,她們均聽到一些異響,與及一聲低呼。

覷準機會,待落空的擾敵鞭影落空擊中地面後,束著如瀑秀髮的她立時閃身趨前,並舉步重踏對方的長鞭之上。

「!?」兵器甫受制肘,纖手瞬即倒扯。實戰經驗非淺的琉璃,隨即作出反應,以圖回收長鞭。

透過靈水鞭,一股勁力瞬達長鞭被踏的部份,從而震開敵人。

「!?」豈料,非但沒有費勁角力,夢更反藉這一扯之力,嬌軀如箭離弦,直朝琉璃疾投而去。

依原來的打算,琉璃本欲乘夢壓制長鞭,與她角力的時候,反過來鼓勁送出,憑這收放間的運力方向瞬間變換,將夢甩開並趁機攻擊。

誰知,屬首度參戰的清麗少女不但沒中計,反而借此趁勢反擊。不過,琉璃更想不到的是…夢竟會在這瞬間,從地上取得兵器--一根本是用來當籬笆,剛才被她打散的竹枝!

鞭長莫及、震駭莫名,未能趕及運鞭防守,琉璃只能身形急閃,望能避過這意外突擊。

「啊…」身形急錯而過,勉強躲開攻擊,但琉璃的衣袖則被剛才一擊所劃破。不過,亦從這一擊中,琉璃除了再次確認到對手的威脅外,她也瞭解到夢同是無意傷人。否則,剛才夢攻擊目標,便不會是手臂,而是致命要害吧?

「啊!」發覺同伴勢處下風,加上無法對艾比魯作出有效的攻擊,所以美雅在權衡之下,便想立即趕往支援。可是,就當她想動身的時候……

「!?」乍聞呼嘯聲、猛感頭上勁風壓至,心叫不好的美雅急忙往後跳開,並從而避過來自上方的突擊。

「咦!?這是…」著擊處火花先爆,及至塵土飄散後,地上僅只留下彈孔一處。

猶如中度,乃至是重火力槍彈的攻擊力,對比蒼嵐他們的技巧來說,這份破壞力雖非很大。但由於力量集中,所以如被正面擊中,那仍得會負上相當…甚至致命的傷害。

「怎會有槍械的!?」
「哈~甚麼槍械呀?」

美雅愕然仰望,只見艾比魯神色輕鬆,面帶輕笑的他,手上則正拋著一些小鋼珠。

這些小鋼珠,其實是夢考慮到鬥氣方面,艾比魯不論質量均未達理想,所以才為他想出,能在實戰時暫補不足的方法。使用時,只需將一定份量的鬥氣注入鋼珠,再看準目標用力擲出。由於體積細小,那更有助集中破壞力,所以便是小鋼珠也能產生槍械級的殺傷力。

但這構想更實用的,則是在日常生活中,只要攜帶的數量不太多,那這些鋼珠並不會對行動產生多大的阻礙。而且,就算被警察逮到,亦應該不會被控攜帶危險品吧?

只是,同樣在實用、生活的觀點來看,以艾比魯的說法,則是擲鋼珠會比擲硬幣,在成本上便宜很多……

雖很無奈,但艾比魯也得承認。只接訓練一個餘月的夢,不論鬥氣質量(他最不明白的便是這個…),又或整體實力,都比訓練已超過兩個月,兼且更是因為取巧作弊的方式,因而遠比別人提早很多得到力量的自己強。不過,艾比魯當然也不會為這原因,讓夢孤軍作戰,而自己則站在一旁納涼的,所以他也以此方式牽制美雅的行動。

「噢~不好意思,但該是到我反擊的時候吧?」輕鬆笑著,艾比魯撿起鋼珠,並使勁朝美雅再次擲下。

「嘩!」急忙閃過鋼珠攻擊,額上見汗、直率的馬尾少女憤憤不平地大罵:「混帳!卑劣的臭小子!本來已夠卑鄙的,現在竟然用上這種招術?!太過份了!」

「呵~又是這種說法哦?」

苦笑中揚手投擲,艾比魯在少女匆忙迴避時大搖其頭說:「不是嘛?飛,妳還可以說不懂。不過,擲東西妳總會吧?就連三歲小孩也能做的事。那麼,若妳喜歡,我管妳擲石頭又好,丟垃圾也罷,妳可以找東西擲我的呀?呵~當然,如果妳承認妳比三歲小孩還…那我也不會阻止妳唸我的。呵呵~~」

「你~~可惡!!」
「嘩!妳竟然…哈~真是…夠笨的。」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美雅,竟真的信手抓起一塊石頭,用力便朝艾比魯擲去。接著,石塊、雜物,只差私人庭園不大可能會有垃圾桶,否則也會真的被她抓起丟過去。

「喂喂~別那麼生氣哦~氣質氣…呼~罷了。期待妳會有氣質,這是我的錯。我道歉,我會好好反省的。呵呵呵~」只是,哪管美雅擲的是甚麼,身在空中的輕浮少年,自能輕鬆避過。還可以繼續發動言語攻勢,進一步刺激明顯失去冷靜的衝動少女。

相對於美雅她們,那像鬧劇多於戰鬥的打鬥,夢和琉璃的這邊廂卻反而暫且休戰。

衣袖破損後,秀髮及肩的琉璃在運鞭急退,藉此避免被追擊的同時,沒受追擊的她也得到喘息的餘地。因此細想過後的琉璃,亦弄清方才成為導火線的一擊,那當中的一切始末。所以,琉璃兩人便再次暫時停戰。

「呃…」只是,順帶留神同伴,竟在進行的那種形式的「戰鬥」後,不管是夢或是琉璃,均是不由得有種丟臉的感覺……

『…這…這是我的同伴嗎?唉…真難看……』

「!?」
「夢小…」
「抱歉。」
「咦?」

同感無力後,琉璃本想繼續對話,但夢在星眸一閃間突然阻止她,並面露教人惋惜的無奈苦笑說:「琉璃,我這樣叫妳行嗎?琉璃,看來我們這一回,真的得先暫停一會。」

「咦?啊!?」還沒提問,聰敏的琉璃已從夢的話中微感不對,更很快察覺到箇中緣由。

因為,接下來的一刻間,不管夢、琉璃,抑或正說得高興、怒得忘形的艾比魯和美雅,均看到一些異物,正從黑暗中悄然逼近。夢和艾比魯,她們更認出這些異物,該和剛才誠幹掉的,屬同一路人馬。

不一會,數逾八十的異物,團團包圍庭園中的琉璃等人。

「抱歉啊~各位,本人先自我介紹。」

異物當中,一名比較人模人樣,但身穿奇裝異服、膚色赤紅的傢伙,這時排眾而出,並向著四人邪笑說:「本人是高貴美麗的空神官大人,座下英勇忠誠的高貴戰士……」

「……」
夢和艾比魯忽感無力,但這只因她們同樣不禁心生一個想法:『直接說是甚麼神官、甚麼人好嗎?廢話真夠多。』

倒是,琉璃和恢復冷靜的美雅,翠眉緊聚,只是凝重地聽著。及至對方介紹完畢後,向為隊中發言人,琉璃才沉聲說:「空神官嗎?那我們的同伴,你們該有派人去吧?」

「嘿,當然。」

紅膚男子冷笑回應:「這次,可是我們貌勝天仙、高雅大方的空神官大人,紆尊降貴地親率座下忠勇精英,前去料理妳們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同伴。嘿嘿…本人奉勸妳們還是早點投降,那妳們或許可以吃少點苦頭。嘿嘿嘿…」

『真是一個無聊大白癡…』

先不管艾比魯的想法,琉璃卻相當意外地說:「你!?你是說?空神官她親自出擊?!她不是要負責復活…復活那東西嗎?她怎可能這麼快便…」

「無禮!」

怒聲斥責,但紅膚男子之後邪笑說:「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豈能被妳們這樣污衊?!由於我們尊貴無比的三神官大人的努力,所以我們至尊無敵、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衪的復活儀式經已完成,並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君臨大地。啊!我們偉大的……」

「廢話真多。」
「咦?!妳!?」

無視對方反應,稍事整理束髮布帶、一攏柔順秀髮,夢展露眩人輕笑說:「很感謝你的情報,但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我才不管那甚麼變態獸魔王,笨蛋三神官。總之,想來都不像是好東西吧?」

「可愛的小女孩,妳可不要胡說呀。」
本是怒發如狂,但當瞥見少女那笑意後,怒氣驟消的紅膚男子便獰笑說:「妳不能侮辱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和尊貴的三神官大人啊。否則…」

「否則怎樣?」
「否…呃!?」

「動手!」紅膚男子還沒說完,一聲嬌喝搶先響起。

矮身突進、挾帶香風的纖巧身影,迅抵異物群中……紅光乍現!

流斬!
流斬二連擊!
流斬合併.清流劍!

「?!」剎那間,夢搶到紅膚男子附近,誠交予防身的兵器閃電到手,祭出火焰劍,疾展連續劍技。

結果,三招一過,十數異物隨即倒地不起。如非紅膚男子身旁,負責警戒的異物實力較強,兼且數量較多,恐怕他也難以倖免。

這時,看著透著凜凜英氣、仗劍而立、秀髮隨風飛揚的夢。在場的敵我雙方,無不被她的英姿氣勢所懾。

「快!別發呆了!我們還要去支援大變態他們的!喀!」

清朗一句,驚醒新舊同伴。藍影再展,香風再襲赤膚男子。

心知只需首領一倒,一場無謂戰鬥,便多半可望盡快結束,更不必再多作無謂殺傷。再者,只需制肘指揮之人,那除了能阻止對方作出有效組織外,更可在取得主動之餘,避免讓對方有機會施展詭計。

飛水破!

「嘩!」繼掌握運劍韻律的【流斬】,夢這招飛身水平疾斬,瞬襲紅膚男子的腰際。雖僥倖避過直擊,但這一劍的真空斬,亦在紅膚男子的腰際劃出血口……

「呀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呀噠!!」

古怪呼叫(不建議深究是甚麼叫聲…)同時,艾比魯的連環快腿,已將跟前的數頭異物,踢至不成樣子,噴著血花往後便倒。

身軀猛扭,兩枚鋼珠重創兩頭距離較遠的異物後,修正姿勢的艾比魯已再面對身後,正想夾擊的異物們。

「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

同樣不知名的怪呼(同樣不建議研究…)再起,受艾比魯連續重轟的異物們,亦如爛泥般飛開倒地。

「啊!」雙拳回收,艾比魯眨眼間掏出大量鋼珠,並且鼓勁朝正撲向他的異物群擲去。

「吼~~」散彈槍般的鋼珠攻擊過後,來攻異物六只餘二,而對負傷來到面前的異物,艾比魯亦已作好準備。

「來得好!」

方才鋼珠剛投,艾比魯同時衝上。

在飛身力踏第一名受害者臉上,並將他爆裂的面部踩進地後,艾比魯的食中二指,亦正正點在倖存者面前,而一陣光暈更瞬間匯集指尖。

「再見。喝!」經強力凝聚的鬥氣彈即時射擊,將異物的頭部毀掉。這,正是艾比魯的氣彈攻擊。

心知肚明,自己的鬥氣不管是質是量俱未如理想,所以無法擊出威力理想的氣彈。因此,艾比魯便利用自己特有的長處,以精神力直接加強增快鬥氣的集中度,然後擊出這種超集中的氣彈來彌補不足。

只是,因為這對精神力和鬥氣的消耗,均比正常大上不少,所以他才以鋼珠來處理普通情況的需要。

靈水陣!

地走!

冰刃!

地之樹!

「……」四人合力的結果,則是在三數個回合後,讓原來數量多達百頭的異物,就此時減少一大半。眼看此情此景,紅膚男子只能帶著渾身的血污,和部下們用著驚愕不已的眼神,看著本來該是輕鬆對付的獵物。

*************************

「哎~真失敗…」

深夜三時半,身處某僻靜街角,個性古怪的他,正被一群異物包圍著。

異物當中,更有著一名紅髮女性。成熟艷麗的出色美貌,配上那身打扮,與及穿著的神官服,這看來年約廿許的女性,倒也不失莊重雅致。

原本,誠像蒼嵐他們一樣,是追著螢在跑的。

只是,由於途經之處都不是相談,以至必要時開打的好地方,所以誠亦刻意暫不趕上。打算到一處比較好的地方,才再截下螢來對話。

可惜,構想雖不錯,實行卻有問題。

首先為了逃避,所以螢對附近一帶的環境相當熟悉。至於蒼嵐他們,則由琉璃曾預計此事,並與各人對附近的地形作過研究,所以他們仍可以緊隨著。

可是,無疑夢、芳,以至是誠自己,亦考量過這問題,但時間則不容許他花太多時間。這樣,再加上儘管未至白癡的程度,但也算方向感不佳的原因,所以誠現在勉強(…)算是跟丟了。還要在找尋蒼嵐或螢的時候,被這伙人纏上。

「呵~小朋友,你在找著人嗎?」

「不錯呀。大嬸。妳知道我找的朋友,她們在哪裡嗎?」輕浮的詢問,換來心情不好的人,更輕浮惡意的反問。

「大?!嬸!?你!?」心情不好的少年,那個不客氣的稱呼,讓紅髮美女面立變,而且臉上的筋脈還有點要痙攣的跡象。

「怎麼了?不夠尊敬嗎?那我叫妳婆婆好了。」
跟丟了人的不快心情,使誠面帶惡質的冷笑:「婆婆,請問妳知不知道我在找著的朋友,到底是在哪裡呢?」

「婆…婆婆!?」筋脈痙攣的狀況更明顯。

只是,美女終究是美女,儘管神情險惡,但她也沒再為這話糾纏下去。雖然,這真正的原因,也只為免換來更尊重的稱呼。於是,獲得「尊敬」的她陰冷笑說:「嘖嘖嘖~好啊!小朋友,你的樣子也不見得好看嘛…要不要姐姐幫你修一修呢?呵呵呵……」

「不要。反正我本來也是毀容的。」

皺眉搔頭,古怪少年的面色益發不善:「而且像妳這樣,要依賴化妝來作無謂抵抗,那倒不如甚麼也不做更好?喂,我最後問妳一次,知不知道我找的朋友去了哪裡?」

「!!」筋脈終告扭曲,美女勉力擠出一個邪笑,並且手指她身後的方向,嘲弄說著:「呵…呵呵~~小朋友,你要找的人,她們在這方向呢。不過,他們很快便會死在我手上的。在這之前,姐姐我也會令你覺得好快…」

「少廢話。」

沉臉揮手,誠正容說:「謝謝妳的通知。我今晚懶得管妳們的事,快給我滾蛋吧。不要逼我動手。」

「甚麼?!臭小子!」

被惹火的惹火美女,再顧不得形象,揚手命人擋路同時,兇狠地怒聲說:「你別自以為是,你有命離開這裡才說。上!!」

「真是沒個性的說話。」
「!?」

評語方落,兩聲慘呼立即緊隨響起。兩頭受命攻擊的異物,在誠前踏一步,雙肘齊擊之後,便就此再起不能。

「呵呵~~好厲害的小朋友嘛…」

看不透誠的實力,美女便突然轉變態度,陰險嬌笑說:「不過,世上最美麗的姐姐我,還是不能讓你過去啊。怎樣呢?難道身為男人大丈夫,你會動手打女人嗎?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世上最美麗嗎?」老實說,美女的說話,讓誠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雖然那絕不是因為害怕或恐懼就是了。

不過,美女的說話,也令少年以更不屑的表情和語氣回應:「…最美的女性,妳?配嗎?」

不待對方回應,誠便認真地說:「我懶得再說,醜惡的老妖怪!快給我滾蛋!否則,妳就是…我的敵人。到時候,我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我都不會跟妳客氣。」

「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聽到誠的說話,美女卻反而笑了起來,一臉嘲弄的笑意說:「來吧~姐姐會好好地疼你…疼你疼到你死為…啊!!」

「妳是…敵人!」雙目一睜!

地裂.斷!

異物群組成的厚密防線,瞬間被誠的身影強勢突破,更在異物身上爆出血花同時,拳挾銳風,當面直擊紅髮美女!

「甚麼!?」『他!這小子是真…』

「喝!哇~~」一聲高呼,乍感危險臨門的紅髮美女,也使出她的本領,雙手各自擊出一枚光彈,正面硬拼誠的直擊。

結果在光彈爆散間,誠的身影已掠過險避直擊的美女身旁。只是,身穿神官服的紅髮美女,也在慘呼中血光暴現。因為,她的左臂,已在剛才一擊間,被誠的重拳齊肩打斷。

看著誠那毫不停留、不屑一顧的背影,美女抱著劇痛的傷處,恨恨地說:「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只是,誠根本就沒聽,更無意理會這番沒個性的宣言。

*******************

結果,雖然那美女沒有騙人,但誠最後還是來晚一步,始終跟眾人緣慳一面。

一夜奔走過後,時間已至早上五時。

期間,誠曾以手提電話找過夢她們,並得知雙方基本上已互相瞭解情況。可是,由於蒼嵐和蓮華兩人,到目前暫時仍未能聯絡上,亦明顯還在追趕著螢,所以誠也只得繼續找下去。

考慮到螢的體質不及自己,所以得到建議的誠,嚐試看看螢是否找了地方休息,又或借助交通工具,去協助她避開各人之餘,兼且減少體力的消耗。

於是,在早上的五時多,有點困倦的少年便到了地下電車站(港式說法:地下鐵路),想在那裡碰運氣(雖然誠自覺自己的運氣向來也…),順便也賺點休息機會。

因為時間尚早,所以車廂內並沒有多少人。呆看人出人入,一個多小時下來,誠始終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

因此,隨著車廂中的人數,因時間之故而大幅增加時,誠便想放棄離開,再到別處去碰運氣。

但就在沮喪的他想離開車廂時,卻突然看到車廂中的一個人,也是因為這個人,讓誠忘了離開的事。

不過,這人不是螢,也不是蒼嵐等人。

這人,是一個高大健壯,眼神沉冷銳利,有著金色長髮的俊美少年。

「誠。」

對於詫異不已的古怪少年,金髮少年依舊冰冷。

「你…你…你怎會來到這裡的?我…我們大家都找了你很久,這半年你去了那裡?」

「誠。我也找了你很久。」對於微顯激動的誠,招徠不少女性注目的少年,仍是冷漠如故。

「那…那麼,你來這裡…你來這裡是為了甚麼?這裡我一個人找便行…」
「……」
「咦!?你…你說甚…甚麼…」

當誠誠懇地問著,這像是認識很久的金髮少年時,少年卻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令誠的面容即時被驚愕所佔據。

「你…你…為了甚麼要…要…」
「你該很清楚。」
聲音顫抖,但古怪少年還沒說完問題,便得到冰冷的回答。

「你…你現在便…便要…」身子輕抖,誠的身軀緩慢動著,像要擺出甚麼姿勢的樣子。

「不用戒備,不用防禦。」

如同萬年冰封,無機質的嗓音,在人為加工的空氣中瀰漫著:「先處理你要做的事…」

在電車停站,車門打開的時候,金髮少年已從誠的身旁走過,並跟他交待最後的話。

「之後,我會找你。」

車門關上,誠整個人卻呆呆地,茫茫地站在車廂中。
這彷彿,他已成為車廂的一部份……

此時此刻,誠的腦中只是被剛才金髮少年,那段輕聲但決絕的話語所霸佔著。

「誠。我來殺你的。」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5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一:【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一:【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


下午一時,城郊大型儲水庫的附近。

「呼…呼…呼…混…混蛋…妳…妳這次總…總走不掉吧?」

劇烈喘息,連夜追逐的蓮華惡狠狠地說:「真…真該…死,為了…為了妳,害…害得本…本小姐整晚…整晚沒睡。還害…害我今晚要被…被我爸…爸罵…妳…」

「呼~~好啦。」

深呼一口氣,體能顯勝同伴,蒼嵐苦笑說:「聽妳說,連我也聽得很頭痛。拜託妳,先回復過來才再說好吧?讓我先跟她說。咳…螢。」

蒼嵐兩人漏夜追蹤,好不容易才逮著螢,將她逼到這裡來。

現在,螢在儲水庫旁的崖邊,退路則被蒼嵐兩人所擋。雖憑頭腦,螢在其間的消耗遠少於對方,更曾得數次的休息、補充機會。

可惜,這樣相貌秀美的小女孩,一個人到處亂走,這使螢不止一次,碰上不必要的麻煩,得多花無謂的氣力。這樣一來,在剛才逃來這裡時,更只能毫無憑藉地跟對方拼體力,所以她也相當疲累。

雖非常人可比,但以一個小女孩的體力來說,本已不適宜作長期戰。更別提對上的,是一向體力過人的蒼嵐?因此,若追逐再繼續下去,螢根本毫無勝算可言,何況現在退路被封,哪又何來逃跑的餘地呢?

「呼~呼~呼~」均勻喘息,螢疲累的雙眼,沉沉注視眼前兩人。

只是,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冬日照耀。螢那雙本該透發明亮光彩的水眸,如今卻只有無盡的陰沉。

這一刻,四周彷彿只餘沉重呼吸聲、風吹葉動聲,與及崖下的流水奔騰聲。

一陣默然,稍事調整呼吸後,蒼嵐神容認真地說:「螢,拜託妳相信我。我們對妳真的沒有惡意。我知道,妳不想被牽連。老實說,我本來也對這興趣不大,但這可是關係很多人的性命的。所以我們……」

「我說過…」

沉聲低語,螢木然說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做甚麼,我都不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的。為甚麼?為甚麼我要相信?為甚麼我要為了別人付出?不論大家會發生怎樣的事,我不管……」

「螢!」

那猶如呢喃,語透沉冷的說話,使一向爽直如風的蒼嵐,不由得背滲冷汗,更微顯激動地說:「妳跟我說!為甚麼?為甚麼不相信我們?妳從前究竟發生甚麼事?妳跟我說!我一定會!我一定會明白!一定會幫妳的!」

「你能嗎?」
「啊!這…螢…」
雖值冬季,但在受冬日照射,沒受寒風吹襲的此處,本來應該尚算相當溫暖。

可是,隨陰寒話語於空氣瀰漫,四周亦仿似氣溫驟降。

疲累眼眸中,全是無意識間滲出的昏暗。螢的語音,盡透孤寂寒意:「能夠嗎?明白嗎?體會到嗎?沒有!根本不會!你們這些人,只會…就只會空口說白話!當時…當時有誰幫助我?!誰?有誰啊!沒有啊!!誰也沒有啊!」

「我…我…」縱不清底蘊因由,但蒼嵐很想說有。

只是從螢的語音中,稍感那混亂情緒後,爽直少年信心頓失。

倒是,另一人、另一個經已回復的人,則高吭說道:「甚麼呀?!那有甚麼了不起?妳以為只有妳才遇上痛苦的事嗎?妳要知道啊!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妳一個人!更不是只有妳才碰過不好的事呀!」

無疑,蓮華的說話確是不錯。

不過,以蓮華所處的背景來說,也是很難談得上會有多少確實體悟。到底,或許不好和不幸的事,很多人也會碰上,但當中帶來的痛苦,卻不會因此減少的。

難不成,人類竟已墜落至,當身圍的別人也承受相同,甚至更深的苦難時,他們便會為此高興嗎?

「呼~讓開。最後一次,讓開。」談不攏,從形勢取向,螢心知戰鬥難免。

「呼……」
雖然與其說是陰沉,倒不如說是自暴自棄,但螢的這句話傳進未能體會那箇中感受的蒼嵐兩人耳中,他們均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悄然襲上心頭。

「嘿,難不成會怕了妳嗎?」

勉力振作,不甘示弱的蓮華傲然說:「妳儘管拿那根爛黑杖出來!我倒想看在光天化日的環境下,那根爛黑杖還有多少力量呢!少跟我自以為是!我們只是一直以來不想傷害妳吧!別忘記每次最後逃掉的人是誰啊!」

雖然,蓮華說她們無意傷害螢,這是事實。
不過,她亦說錯兩件事:第一件,宵闇之杖和她們的力量一樣,雖然可能會受到環境的一點影響,但絕不會因而令力量大減。

至於第二件,則是……

「是妳們逼我的。」

沉聲反應,本是疲累失色的雙眸,陡地透出眩目光華。螢低首細唸……

「與輝煌同在,與凈華並存,與不息的光同生,與不滅的靈同去,在光明中入滅,在光明中轉生,照耀吧…輝映吧…靈光與我同在,晴明與我同心,光芒之中,輝華匯聚。」

「甚麼!?」
「她!?」
蒼嵐兩人眼前,突現奇景。

大量於陽光照耀下,猶自生輝的耀目光點,高速聚集在螢的纖掌之上,更瞬間集合成一根手杖--輝華之杖!

「……」
此情此景,蒼嵐他們的腦中,猛地憶起當日知悉的預言--光與闇,同歸寂滅,共聚相生。

「螢!原…原來妳…」
「不要怪我。」

蒼嵐尚未說完,螢已揮起輝華之杖,運舞杖端暴現的光刃,直直朝蒼嵐疾攻而去。

險避一擊,但蒼嵐仍沒有讓出通道,於斜身消勢、後躍退避後,他和蓮華的武器亦準備就緒,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攻擊。

流霞!

光刃上,一片光霞仿如實物緊繫其後,更隨光刃揮動,重重朝對手們擊去。

「嘩!」
未知虛實,蓮華她們急作退避,結果在地面遭受重轟,坑穴隨之出現後,追擊亦再度襲來。

「還多想甚麼?!反擊吧!……術式.破!」

高聲嬌叱、輕聲吟唸,身為符咒師的蓮華,即時掏出紙條,並用力朝螢丟了過去。

紙刃相碰,爆破立現,立將螢強行震退。

「可惡!看我的!」

距離拉開,逮到反擊機會的艷麗咒術師,迅將紙條穿在火炎箭上,並隨即射擊出去。

紅蓮矢!

當火炎箭將達目標之際,附紙炎箭猛然爆散,更立化巨大火牆,逕朝螢直蓋下去。

「笨蛋!妳想殺了她嗎?!」
「這個…」

於蒼嵐斥責及趕往搶救,蓮華自覺出手過重時,火牆竟倏地崩潰。四散爆射的熾炎,在【流霞】餘威下,更立化反擊狠著。

「喝!」
低喝間,風操爪接連狂舞,連環紛飛的小型風刃,迅將反擊過來的火炎轟散。

可是,螢也再次發動新的攻擊。

散華!

大量光線,驀從杖端光刃散出,更循不同路線角度,向兩名目標急劇猛攻。

「!?」
面對如雨襲至,來自不同角度的光線攻擊,狼狽迴避的兩人,好不容易才熬過這一擊。

「術式.封!術式.禁!」
烈風陣!!

心知厲害,眼看第二擊【散華】出手,蓮華二人即時合力抵禦。

術法光幕,先接四成光雨。餘下的,則全被以兩人為核心,狂亂疾捲的暴風所擋開。

【散華】餘波激至四周塵土飛揚間,俏臉含霜的螢沉冷警告:「為甚麼要逼我!?快讓開!」

當陣列暴風再擋過相同攻擊同時,性如烈火的年青咒術師不忿地說:「可惡!好好教訓她不可!」

「!?呼~~」
蒼嵐未及回答,蓮華準備反擊間,驚覺不妥的他們,卻不禁同抽一口涼氣。

因為,嬌巧少女掌中手杖,已凝聚了一枚巨型光球…一枚讓蒼嵐兩人,均知【烈風陣】是無法接下的巨大光球。

光雷!

「快逃!」

一聲低呼,輝華之杖鼓勁揮出,杖上光球亦隨之疾送,化作一道勢不可擋的凌厲光雷!

「快避!」

波~

光雷一擊,哪管【烈風陣】的防守力多強,仍在驟生怪響後被破。

【烈風陣】土崩瓦解,當中兩人當然只有狼狽退避的份兒。至於貫陣破風的光雷,則在繼續它的旅程不一會後,產生強烈的爆炸。

「不好!」
爆破聲入耳之際,蒼嵐則驚覺紅髮同伴,正好擋在螢的去路上。螢,同時經已凝聚了另一記【光雷】。

『雖然時間不足,亦還沒完成,但我就…』
「…拼了!」

情知螢的心底不欲傷人,但際此兵兇戰危的情況下,蒼嵐實不能讓那個,儘管常常為大家惹麻煩,但始終還算是好朋友的笨女孩冒險。

因此不管如何,他也得代她接下這一擊【光雷】。

高聲疾呼,蒼嵐明顯地縱撲向螢,想藉此逼她撤招,或是將目標改為有所準備的他。

至於內心矛盾的螢,她的選擇,則屬後者。

「喝~爆風!」
到此地步,蒼嵐已懶管甚麼作戰法則,拼命凝聚而生的氣彈,立跟正面轟至的【光雷】迎頭硬碰。

「哇~」
名為【爆風】的氣彈甫觸光雷,竟迅即被破。但氣彈爆破同時,內部竟猛然爆出一股被超壓縮的狂亂鬥氣流,並強行將光雷的餘威消解。

只是,強使還沒完成的技巧、準備時間絕對的不足,還有【光雷】當中無比的威力。這立使綠髮少年在消解光雷轟擊同時吐血拋飛。

「蒼嵐!咦!?」
「蒼嵐,你還死不了吧?」
「啊!?」

「呀?是…是你嗎?怎麼來得這麼…晚的?咳…放心,我…我還死不了。」蒼嵐倒地後,在場各人乍聞一把,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聲音。

聞聲的蒼嵐勉力坐起後,在抹去嘴角血污時苦笑說:「不過,既然你來了。那下半場便交給你了,誠…」

「不要期望太高,我也沒甚麼信心可言。」喃喃說過、短句輕響,柔和白光自黑髮少年的手上透發,為友人治療傷勢。

其實,因早前曾得蒼嵐通知,所以誠才懂趕來這裡。只是由於時間差,使位置理所當然地出現誤差,加上本身方向感不好,故此誠剛才還在找著三人的正確位置。

最後,他還是為這裡發出的聲響,感到附近的力量波動,是以才會趕到這裡來。

「……」

靜默的黑髮少女原想趁機先行離去。但原有的不滿,加上昨夜至今積壓的疲勞,使得心情更糟的蓮華,才不會跟螢客氣:「混帳!想逃!?妳想也別想!」

眼見光球再聚,蓮華急將數張符咒貫於箭上,全力迎擊!
「混帳!我會怕妳嗎!?看招~」

秘技.火鳥翔空矢!!

箭方離弦,箭上符咒即告焚化。所生火焰,更將炎箭包裹,立化一頭巨型火鳥,正朝螢的【光雷】直迎而上。

『唉…真麻煩,打遲一點不行嗎?』心中埋怨,誠也有所行動。身形一閃,人已身處光雷火鳥間,並且雙手一揚。

「果然…」
「嘩!?不是嘛?!」
螢兩人只見各自的得意絕技,竟被誠以單手輕鬆接下。

「喂,還鬧不夠嗎?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真麻煩…」喃喃輕唸,雙手發力,光雷火鳥即在誠的手中消散。

「螢。妳可不可以跟我談一談?我想和妳私下…喂?!妳幹甚麼?別傻?!」光炎消散後,別過頭來的誠,本想跟螢說話。

天曉得,當他回望之際,嬌小少女已立危崖邊沿。

「笨蛋!你不是認為她真的會吧?嘿~」

不屑輕笑,蓮華自信地說:「她瘋也算了,但你不是真的相信她吧?我才不信她會跳下去呢?再說,像這種程度,就算是由我們來跳,也不一…」

「閉嘴!」

被古怪少年兇狠喝止,心感不滿的艷麗少女即時反駁:「嘿!怎麼嘛?我難道有說錯嗎?!」

或許,整晚不眠不休的長途追逐,確是嚴重消耗各人的身心。
又或許,因為自身的性格和想法,又或因為不瞭解螢和誠的性格,所以蓮華才不明白誠為何要喝止她。

無疑,以蒼嵐等人的實力,這樣的高度和地形,跳下去不一定會致命。

可是,這始終還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更何況誠理解到,當螢會跳下去,那又將會代表另一個意思……

本來,誠已覺得螢的情緒不大穩定,更有一種類似自我放逐的想法。幸好,到底要做出實質上自毀的事,還是有著一個關鍵性的心理障礙存在。所以,她才一直沒有發生甚麼事。

不過,最近和異物的戰鬥、跟蒼嵐他們的搔擾,與及誠的糾纏不休。這些她不想面對,但看來又不會終止的麻煩,已為螢帶來不少壓力。

或許這一切,是讓予人孤寂之感的螢,有一些新的想法、新的感受。但同時帶來更多困擾和矛盾,令她更苦惱。這加上現今的身心疲累,誠確是擔心螢會做出一些,她平日可能想做,但不會真的做出來的過激行為。

不幸地,誠的感覺算中了。

「!?」突然,誠他們看到一件事。

螢,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很漂亮。
但是,更很複雜、很深刻……

三個不同的人從那笑容,卻有三份不同的感受。

『不要看小我。』
『不要再煩著我,好嗎?』
『你…你會明白我嗎?』

「不要!」誠高喊同時,螢已往後一躍,朝崖下的水流便跳下去。

「喂!笨蛋!?她…她竟然…」螢的行動,即時摧毀蓮華的信心。

傻愣半響才回過神來,長髮少女急忙趕到呆望崖下的誠身旁,大喝:「笨蛋!你不是很本事嗎?還不快點去救她?!你不是辦得到嗎?!」

「喂!喂!你聽不到嗎?!」
「好了,蓮華,妳別吵了。」

為古怪少年全無回應,蓮華因而繼續說著的時候,傷勢幾癒的蒼嵐在阻止同伴後,認真地問:「誠,拜託你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不錯,她沒事。只是…」
沉重回應,誠神色不振地說:「讓她先休息和冷靜下來吧。否則…否則我們再追逼、再繼續強拉下去。」

「弦,真的會斷掉。」

「我明白了。那我們先回去吧。」
「喂,你們…」

從說話神情中理解到箇中意思,蒼嵐也同意誠的看法。於是,他苦笑跟蓮華說:「好了,我們先回去吧。妳還得跟妳父親解釋,妳為甚麼昨晚沒回家,還有今天沒上學呢。」

於抗議的蓮華,不由分說被蒼嵐拉走後,性格古怪的少年茫茫回望,剛才螢首次向他微笑的位置。

『這一次,勉強還能說妳明白,妳有能力保著性命。那麼…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妳是不是真的想死掉?呼~我…會明白妳嗎?』

「唉…」搖頭、嘆息。

『我能明白妳嗎?我…我不知道……』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6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二:【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二:【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晚上八時許,城內某高樓的樓頂。

寒風吹拂的樓頂,有一個孤寂的身影,正蜷曲纖細的身軀,躲在樓頂的角落處。目的,既躲避冬夜刺骨的寒風,亦躲避糾纏不休的眾人,更躲避出現在眼前的一切。

同時三十六分。本來正感寒冷的孤獨少女,沉睡中的她,身上的寒意倏然褪去不少。這,並非幻覺。只是因為不知在何時,附近已設下了一個結界,為她將外間的冷風都擋去了。

晚上九時八分,女孩的暖意更盛。因為同樣不知在何時,她那纖小身軀上,已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

同時四十四分。猶自酣睡的女孩,身前多了一件東西。一個保溫壺,無聲無息、安放地上。

晚上十一時十八分。原本披少女身上的大衣,因少女的活動而滑開。

同時十九分。大衣已回到原來的位置。只是,當中的一切過程,卻是那麼輕柔,那麼寧靜……

凌晨零時八分,少女的俏臉上驀現水珠。水珠,卻是自她的眼眶淌下。同時,一名身處偏遠角落,目睹此情此景的人,不覺心中暗自輕嘆,眼內亦流露一股關切憐惜之情。

凌晨零時十七分。
「爸爸!媽媽!不要…啊!?」

女孩,終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呼~呼~呼~咦?這是…」夢中驚醒,女孩先對現處環境,感到一陣茫然。

「…咦!?我,這裡…」回過神來,想起在中午逃掉後,她便拖著這身心俱疲、渾身濕透的纖小身軀,在城中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闖。

當時,孤獨的她,只想避開追著的人,避開眼前的現實,避開不想面對的一切。走了半天,她最終在大約六時許快七時的時候,來到這處…這每當她難過不快時,便會來的地方。來這裡來看天、來呆坐、來追憶這數年來,她在腦海中拼命惦記的…那兩個矇糊的身影……

「這是?啊!?」

察覺不知從哪裡來的大衣,察覺不知從何而來的保溫壺,察覺不知由誰人所設的結界。螢的心中,驀地想到一張臉、一個人。一個和她毫無關係,但又常來找她「麻煩」,總令她有怪異感覺的古怪少年。

「難…難道…難道是他?」茫然四顧,卻找不到任何,連自己也不知想不想看到的人。

最後,螢的目光便回到,那個靜候身前的保溫壺。

「這是…」細想一會,少女最後還是拿起保溫壺,並將蓋子打開。

結果,隨著壺蓋開啟,循視覺、嗅覺和觸覺所得的結論,少女知道壺中存放的,是大半壺熱氣彌漫、香氣四溢的粟米雞蛋花濃湯。

心中根植的固執念頭,本驅使少女立將暖壺摔開。

可是,壺中那熱騰騰、正散發出其醉人魅力的蛋花濃湯,則令少女正值成長中,極需要營養,兼已餓了一整天的纖巧身軀,面臨無比的誘惑。

「…呼…」
再次確認四下無人後,纖弱的小女孩最後基於生理需求,加上一份些微、微小至沒被留意、但萌自內心深處的莫名感覺所致。

小女孩便帶著複雜、矛盾和猶疑的心,仍披著那大衣,開始提起保溫壺旁的湯匙……

********************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噢,古露,幫個忙。替我拿那個保溫壺過來好嗎?我先去取麵包出來。」

「噢,好的,是這個吧?」

廚房奮戰中,長髮如瀑的少女隨便回應艾比魯後,在輕撥深藍秀髮同時,先找古露幫助,然後便忙到爐子那裡,取出剛才烤製的麵包。

「沒甚麼。只不過我和緣有時挺好奇,想知道一件事吧。」

閒閒呆坐沙發,靠在手把,艾比魯懶洋洋地旁觀友人忙著,面浮好奇的表情說:「我和緣不太明白。為甚麼妳好端端的,平日總要弄成那個樣子,戴著那副古古怪怪的眼鏡示人呢?」

「哦?這個嗎?」

將剛從爐中取出,正熱騰騰、香噴噴的麵包放進袋子,微帶苦笑的清麗少女,悠然輕唸二字:「蒼蠅。」

「咦?蒼蠅?」
「不錯。就是蒼蠅。」

沒有回身,將溫香四溢的濃湯盛入保溫壺後,夢淡然微笑:「艾比魯,倒是我反過來問你。緣的身旁,是否常有一些不知好歹的『蒼蠅』,飛來飛去吵著她?搞得她被纏得煩心,你也看得不高興呢?古露,妳也不是沒碰過這種傢伙吧?」

「噢!嘿哈哈~『蒼蠅』。哈~還真形容得挺妙挺傳神呢。」有趣的解說,讓古露兩人眼浮理解的神色,更不禁為之一樂。

「好了。我們也走吧。」
「哦?要走了嗎?」
「咦?去哪裡?」

艾比魯的問題,首先的回應,則是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哈,去哪裡?」

將滿載濃湯的保溫壺,和已烤得金黃鬆脆的麵包放好,並交給正點頭回應的古露,夢嫣然笑說:「不就是去探班和看結果嘛。」

「看結果?妳肯定阿誠可以說服那女孩嗎?」

皺眉聳肩,站起的艾比魯一臉狐疑:「下午時聽蒼嵐說,之前他們可是鬧得很誇張嘛。先大打一場,然後那個女孩,還跟阿誠他們來個跳崖自殺。若是說給別人聽,恐怕別人還會以為,這是甚麼感情倫理大悲劇的劇情呢!」

「夢啊…」
沒理會艾比魯,托著盛載食物的袋子,古露想了一會後側頭問道:「老實說,妳覺得機會有多大呢?」

「嗯?妳又甚様想呢?」不置可否,顧盼生姿的藍髮少女只是悠然反問。

「我想…」回應反問,古露猶疑地說:「剛才誠突然回來找大衣,還叫妳幫他弄食物時,雖然他說已找到那女孩,而且好像相當認真。不過,據大家說的情況,要擺平那女孩的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其實我也不大肯定。因為那位叫螢的女孩,她好像確曾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不過……」

穿上外套、整理秀髮,迴首深吟間叫人心動的夢淡淡地說:「雖然不知道詳情,但依芳小姐所說,當日大變態處理烈的那件事,與及別的事情的手法來看。他的作法,說好聽一點的是用真心換真心,但說難聽一點的就是他不管別的,就只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讓別人自己去想。」

「在正常情況,這該有點可能吧?但現在對上的螢,他對她完全是一無所知,一味只憑感覺行事。那當中的工夫和難度,可是大上很多呢。到底,若不能明白螢的感受,那該無法說服她吧?」

「不過…」

悠然回望,夢那雙深邃如無盡藍天的明眸,則反映著一股奇幻的神彩:「以我所認識的大變態,當他可以說服螢的時候。那多半代表,螢已知道一些,連我們也不知道的事吧?」

*********************

「呼…」

既得休息,亦獲補充,螢其後卻沒有離開,只是呆坐原地,無言仰首、凝望夜空殘月。

「?!」
「夠不夠?要不要再吃一點?」
「是你?」

一如上次,孤寂少女即時往前彈起,如同一只受驚小貓,向故意在說話前弄出聲響的人,作出戒備的姿態。

「今晚有點冷,還是先披了它吧?」

一天一夜的奔波,早使螢原本所穿的外套丟掉,亦讓她那身黑色衣裙,出現數處破爛之處。因此,緩緩步出的古怪少年,先將剛被螢摔下的大衣拿起,並拋了給她。

「你…你想怎樣?」

任由大衣落地,螢只是凝重地問:「你為甚麼總要纏著我?」

「呼~別激動。」

留神到螢不復中午的激動,輕呼一息後,誠平靜而認真地說:「我說過很多次,我只想和妳好好談一談。就算大家當個朋友吧?」

「不!我不需要!」

雖非激動,但螢猛一搖頭,決絕地說:「別再煩我,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那些東西!」

「為甚麼?為甚麼不需要?是因為…因為如妳之前所說的,因為妳不相信嗎?」

「…不錯。不錯!」

相對誠的沉靜,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嬌弱少女情緒微顯波動:「不管是誰,不管是誰也好…都是不可靠!不可信的!誰說的?!誰說朋友、親人,是可以相信的?!全是一點也不可以相信的!」

「就因為這個嗎?」

稍事低頭細想,抬頭同時,古怪少年反問:「妳是被人背叛?被人出賣?所以才會這樣嗎?」『呼~她怎麼了?這一次不像以往那樣呢…不過不管怎樣,這也算是好事吧。』

其實不獨誠,此際便是螢自己也暗自奇怪。為甚麼她不像上一次,若非武力恐嚇,就是轉身便走,反而會跟誠談著這些說話。

「螢,我想…」
「不要。請你不要…」
「?…!?」
誠想發言,但嫀首低垂的螢已搶先阻止,並沉重地說:「請你不要再跟我糾纏好嗎?我沒有東西可以被利用,我也不想被利用啊!你說,你為甚麼?為了甚麼要跟我糾纏不休?難道…呼~~」

沉沉深呼,螢欲言又止。

「……」一陣沉默、一陣猶疑,誠最後面露苦笑、誠摯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呼~該怎樣說?怎樣形容才對?我想,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我自己吧?」

「!?」
前所未見,耳聞誠的說話,黑髮少女的神色驟變。原本無甚神彩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誠,俏臉更在暗泛驚訝意外之餘,隱帶絲絲緊張之情。

「唔…不錯。我應該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才這樣的。」

略再細想,誠認真地說:「我會煩著妳,是因為碰到妳時,妳讓我有一種感覺。為了滿足這感覺,所以我才會常常煩著妳。唔…這種感覺,該是像作為兄長的,總不想放著妹妹不管,又或者看到妹妹不高興的樣子吧?所以簡單來說,我只是為了滿足這感覺,令我覺得舒暢。嗯,就是這樣。」

「就…就是…就是這個?」
「不錯,我也說了。就是因為這個。」

簡單對話後,螢突然低下頭來,那頭長度適中的秀麗黑髮,則正好掩蓋著她的臉,使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螢。妳…妳怎麼了?」默然相對,當誠正想打破沉默時,螢卻忽然搖頭,並緩緩抬頭。

波動不定的眼神,此間凝望身前的古怪少年。
『這…這個人,他…是不是不同?是不是可以?…不!不是的…也是不可以的…也是不可以的!難道當日的教訓還不夠嗎?他!他…不行!不可以再繼續!否則只會…只會再碰到當日的…不行!』

「請你…」
「!?」
被察覺眼神語氣的不妥,螢仍以無機質的語氣,眼帶決絕、抗拒說:「請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煩著我。我…我…再見了。」

「別走。」

螢剛說畢,意欲即時離去時,誠突然認真說:「妳怎麼了?不錯,我是為了我自己,但難道妳就只會逃避,不為自己設想嗎?妳這樣…妳這樣下去,妳…唉…總之,不管妳討厭我也好,憎恨我也罷,我今天也要跟妳弄清楚一切。妳應該很清楚,論速度、論耐久力,妳都不可能跑掉的。」

誠說得對…表面上。

因為,誠說的因素無疑不錯,但先不管尚有別的因素,光是螢再用上中午的那種方式。誠也只能舉手投降,讓螢從容離去。

正因如此,誠的心中暗暗期望螢,千萬別再使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為甚麼?!為甚麼還要逼我?!」

纖手疾揮,螢微泛激動說:「我不是已說得很清楚嗎?我不想再碰到你啊!為甚麼你還是不願罷手!?」

「理由。我亦說過。總之,我不會讓妳就這樣便逃避、跑掉的。」

額上滲汗,誠凝重地說:「現在,妳只能從跟我說清楚,抑或以力量打倒我之間作出選擇。螢,妳選擇吧!」

『唉…用這手段,我果然夠卑鄙。可是,若一個搞不好…我已時間無多,管不得那麼多了。否則…否則,不知道「他」會在何時找上我。我…唉……』

心中斥罵、嘲諷自己,但當古怪少年想到那位「他」時,這令他心感黯然之餘,亦堅定他要力求在今晚,將一切解決的決心。『如果她是因為這樣的事,而不信任別人,那我…嘿…我那些…算是嗎?算是嗎……嘿…嘿哈…』

「為甚麼要逼我?!」
再次重申,抉擇已作,螢手持召來的宵闇之杖,作好動手的準備。可是,打算先作攻擊時,螢卻突然愣住不動。

嘿…嘿哈…嘿哈哈哈哈…

「你…你…」驀現的低沉笑聲、怪異笑意,使本欲前衝的螢,不禁停了下來。

非為孤寂少女對此感到危險或惡意。
相反,螢因為誠這微顯狂態的低沉笑聲,心生一份怪異的感覺,一份她好像很熟悉。是一份深刻、宛如烙印的感覺,自笑聲間隱隱滲透出來。

「哈哈哈…咦?怎麼了?妳不是要走的嗎?抱歉,我好像有點失態。嘿嘿……」

猶帶嘲弄般的古怪笑意,誠冷冷說道:「不過請記著。不管要逃要避,亦定要先將我擊倒,否則今天妳休想就這樣逃避開去。明白嗎?那麼,妳來吧!」

「呼~」
事已至此,被誤導、無從選擇下,螢只得以武力開出退路。

只是,螢從上次與中午的經驗中得知,她和誠之間確有她也不知多少的實力差。因此,螢也決心、放心,使用全力作攻擊。

黑之衝擊!

「讓開!」
沉聲低呼,全力而施的黑之衝擊,即從宵闇之杖上擊出。多層重疊的闇黑衝擊,逕挾開天裂地之勢直逼阻路少年!
『快點…快點讓開啊…』

「嘿…」
「甚麼!?」

剎那間,螢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因為面對兇悍連擊而至的【黑之衝擊】,誠,只在笑…真的只是笑著,完全沒作任何行動去抵擋或迴避,只任由那多重衝擊,毫無阻礙、直落胸前。

「你…怎麼會?!」
於【黑之衝擊】命中目標,即教巨響驟生、塵土飛揚之際,螢並沒有再度攻擊。

她,只愣在當場,呆對面前塵土。因為她實在沒預期,古怪少年竟會不閃不避,毫不招架便以身承受她的全力攻擊。

「你…你…你沒…」
「怎麼了?就只有這樣嗎?」
「?!」
塵土漸散,惶然少女耳聞行若無事的聲音、看到誠穩站原地,顯然毫髮未損。

「……」
「喂。妳還呆甚麼?妳不是要不理所有、只想逃避一切嗎?那又怎麼停了?怎麼還不再攻擊?」

無視呆望自己的螢,誠仍然是那嘲諷的古怪笑意,仍然是那冷冷的語氣:「別傻了。我這樣做,嘿…不過因為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水平差距,所以我才懶得動吧。怎麼了?妳要逃避,便先將我擊倒吧!」

「呼~呼~呼~」眼見誠冷冷低語,朝自己踱步而來,一股莫名壓力,亦悄然沉壓心裡,讓黑髮少女的呼吸不覺異常沉重。

「不要!不要再過來啊!」相距八步,螢立在低呼中,再度揮起宵闇之杖。

黑之衝擊!

不作防禦、不作迴避,當塵埃落定、巨響消失間,誠和螢之間,便只剩下六步。

「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這樣逼我?」

闇炎!

一如剛才,讓黑炎直落身上,誠神色不變慢步而上。兩人相距,只餘四步……

「不!我不要!我不要再碰上!」

影牙!

黑影重擊在身,少年少女間,亦只餘二步的距離。

「你…你…你為甚麼要這樣啊?為甚麼啊…」

巨鐮影落,及至眼前。
但漆黑巨鐮的鋒銳,這次卻沒落到護障之上,只在誠的眼前數厘米處凝定。

同時,兩人之間。
有的,只是一步之遙。

噹啷~~

原本動作急頓,緊握手杖的一雙小手,先是一陣抖動,最後更失去了緊握、失去了堅持的力氣。

終於,隨著宵闇之杖的落下,一直堅持的心防也浮現裂紋……

「螢。對不起。」

輕握顫抖小手,誠的神情已非剛才,取而代之的是真誠的面容:「我…雖然我是計算於妳,更一再強逼妳。但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
本是低頭、暗自顫抖的螢,聞言後猛地愕然抬首,淚眼注視著誠。

這一次,該是螢首次真正地,在誠的面前流淚吧?

「……」

沒得回答,古怪少年的臉上,忽地綻出一抹沉重深刻,卻又滿帶嘲笑意味的苦笑:「對不起,我說得不好。我想問妳的,不是指那種單純想尋死的念頭。而是能夠真正付諸實行,只想為尋死而尋死的事。螢,妳有沒有試過尋死?而且,更是可以克服在心中,那個最後的心理障礙,而使自己可以真的去迎接、面對死亡。妳有沒有試過?」

「……」
神情不變,呆滯半響,螢最後緩緩搖頭。

「呼~」
沉呼氣、輕閉眼,但誠的嘲弄苦笑則笑意更盛:「螢啊。這是好事。倒是我…我真的是很失敗。雖然只是當時的衝動,但…我試過一次。只是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應該叫可惜,還是僥倖才對。我當時死不了。」

「!?」
少女的訝色更盛之時,雖仍帶笑,但誠那緩張的雙眼中,卻是透出認真的神彩:「螢,我不敢肯定。我不肯定我會不會明白、會不會體會妳的感受,而且我這樣地逼妳…逼妳去面對妳不想面對的。這是很過份。我不知道,也不肯定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對妳最好。不過,我很想知道,我很想試試,我可不可以替妳分擔一點,一點妳心中的痛苦、妳心中的寂寞……」

「……」
瞬間矛盾、剎那掙扎,眼中湧現。
但最後於嫀首輕點之時,螢也作出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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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6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三:【偉大的未來就是「被人努力」,換了是你,又會有何感想?】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三:【偉大的未來就是「被人努力」,換了是你,又會有何感想?】


「哇呀~~」
女子的悽厲慘呼,在一處像是神殿的地方中迴響著。

昨天被誠打斷左臂,被蒼嵐他們稱為空神官的紅髮美女,正為難當劇痛,因而汗流滿臉、臉容扭曲地滾倒地上。

「唉,還是不行。」

在場一名服飾相若,相貌堂堂但神色木訥的壯年男子,緩緩走近,並為她察看斷臂傷勢。

在這藉火炬照明的神殿裡,此時則有一隻,曾是斷臂的殘破手臂,扭曲至不成樣子地落在血泊中。

「怎麼了?空神官大人怎麼了?」

一名同穿神官服,外觀年齡與空神官相仿的青年,此時聞聲趕來。

「嗚…呼~死…死不了。可惡!那個該死的臭小子!」
「怎麼了?妳們不是在接續斷臂嗎?怎麼會…」

為同伴那恨意濃烈的說話,黑髮的廿許青年惑然問道。

「不錯。但我們失敗了。」
神情無甚變動,壯年男子眼望斷臂說:「剛才,我們一如以往,讓一名高位部屬化為手臂,並想以此來接續斷肢。不過,手臂才剛接上,不一會就變成這樣子。空神官大人,詳細情況妳該較清楚,還是由妳說吧。」

「可惡!」
怒聲低罵中,空神官在同伴摻扶下,坐到殿中的石椅上。

止血止痛同時,她憤怒且不解地說:「詳細原因我不肯定。只是,這與以往不同。斷臂傷處裡,好像還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殘存。」

「咦?!」

被意外注視,空神官止痛後,則在整理秀髮時說:「那股力量不停消散,但當手臂接上後,那股至今仍有殘存的力量,卻隨手臂的接續衝往手臂,並將手臂毀掉。所以,傷處始終不能治好,只能勉強以力量作止血和止痛。」

「那妳沒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

回應慰問後,空神官怒容滿臉說:「不知道那小子是甚麼來歷,但我一定會讓他為這件事而後悔的!」

「好了,先別激動。手臂待妳傷處的那力量散盡後,才再重新接續。倒是,我們先研究另一件事。」

綠髮的壯年男子,沉靜地說:「現在,除光系外,我們已確認到其餘五系的覺醒。可惜這數年來,我們命人對付最早覺醒的闇系,始終是以失敗作結。而數年前,派出查察光系的高位部屬,卻又神秘失蹤。現在,雖然大人快將再臨大地,但對方的實力竟較預期為高,竟有足以以一人之力,重傷妳的力量。那麼,我們得小心處理才好。」

「哼!這次只是我太大意了。」

心感不憤,空神官恨聲說:「我只是看不出,那個小子竟有著那實力,而且更會說打便打吧。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我才不會輸給他的!嗚…」

「好了好了。別激動。」

穩住同伴情緒後,黑髮青年邪笑說:「大不了在抓到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之後,我們再好好回報他們便行了。對了。」

轉頭望向綠髮同伴,黑髮青年問:「地神官大人,我們是否需要派點人,再去觀察那幾個小女孩,和這次突然跑出來礙事的人呢?」

「唔,這個我想…」
「不用了。」
「咦?」

被地神官兩人注視,空神官陰笑說:「我已派人帶二百士卒去做這件事,而且更不是那種花時間的觀察,而是正接以實戰來收集資料。」

「?!」
「放心吧。」
空神官回應同伴的疑惑目光:「我當然明白不宜常常派人,跑去刺激那幾人的潛力。只是這一次,不過是想收集一點最新的資料吧。我自有分數的。另外,我派的是克古那傢伙,他昨天竟膽敢臨陣退縮,全軍盡墨後一個人夾著尾巴跑回來,我這次便要他將功贖罪。」

「可是,他昨天才敗得…」
「嘿,海神官大人,這個我當然清楚。」

臉露邪笑,空神官陰冷地說:「雖然我用了秘術,將克古那傢伙的力量暫時加強,還讓他帶著更多的人馬。但以對方顯示的能力,他成功的機會該很有限。嘿,不過嘛…」

笑意更盛,空神官繼續說:「他可以完成任務固然最好。但便是能拼命殺掉對方一兩個人,那也是意外之喜。因為我根本沒預期過他會有命回來,我只是要他去探探對方的底子吧。倒是海神官大人,我沒有跟你說過,便借了夏克來負責監視,這個沒有問題吧?放心好了,他只是負責從旁監察。只要他不會笨得自己也參上一腳,應該不會有事吧?」

「嘿,隨便妳。」

海神官臉帶相若的邪笑說:「只要有偉大的大人在,那我們想弄多少道具便有多少。既然是道具嘛~當然毀掉也不用可惜嘛。反正,真正永遠侍奉在偉大的大人身旁的,只需要我們三人已足夠。我說得不對嗎?空神官大人?哈哈~對了。空神官大人啊。道具我便借了給妳,不過妳遲點可得好好回報我才成啊。呵呵~」

「嘿~沒問題嘛。不過,你也得要幫我報仇才行呢。」

看著空神官嬌媚的神態,海神官別有深意地邪笑說:「沒問題。我一定會幫妳將那些人,全都治得死去活來的,保管妳會滿意嘛。嘿嘿…」

「空神官大人。」
無視兩名同伴間的眉來眼去,地神官依舊平靜地說:「妳派的人,他們是去了哪裡呢?」

「呼~真是的。哈~這個嘛…」

先像有點不滿同伴的阻礙,但空神官旋即釋然,並輕露貝齒、微微冷笑說:「依昨天來看,那伙人這幾天應該會待在,我們昨天碰面的那一帶吧?所以,那些送死的笨蛋,是去了那裡去找那幾個黃毛小子。大人你便放心吧。」

沒再說話,地神官心中卻暗泛,一種顯然不是傾向好的方向的預感……

**********************

「喂,你們還好吧?」
「咦?艾比魯?你們怎會琉璃一起來的?」

螢的居所附近,一處臨時露天停車場。

蒼嵐、美雅和蓮華三人,在那裡看到艾比魯三人,和不久之前回家拿東西的琉璃,四人一起回到這處相約的會合地點。

「甚麼嘛?我們是帶東西來勞軍啊。難道你們不覺得肚子餓嗎?還是不歡迎我們啦?」俏皮輕笑,古露揚了一揚手中拿著的袋子。

「嘩!歡迎!歡迎!對正陷饑寒交逼之中的小人,妳們幾位簡直是救星啦~」

刻意鬧著玩,滿臉堆歡的蒼嵐主動迎上說:「各位肯大駕光臨,小人便是倒履相迎也來不及啦。」

「嘻…」

靜看各人鬧了一會,將手上的膠袋遞給蒼嵐,琉璃淡然微笑說:「好了,別胡鬧了。蒼嵐,這是你託我幫你準備的筆記。如果有甚麼不明白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跟我說吧。」

「啊!太好了!」

雀躍不已,手拿筆記的蒼嵐,故意擺出搖頭擺尾的模樣:「琉璃啊~妳真是我的活神仙、救世主啊!小人今年的入學試,全靠大人提攜了。」

「嘻~好了好了。」

被惹得笑出來,俏臉微微泛紅,琉璃有點害羞地說:「這也不是甚麼困難的事,請不要說得像是甚麼似的好嗎?再說,你可以找夢小姐,她也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琉璃,妳太過獎我了。」

察覺被琉璃認真注視,夢回以出塵微笑,從容搖首說:「我怎能與身在名校就讀,兼且連續數年,取得模範生榮譽的天才少女琉璃相比呢?」

「啊!?真的是妳?妳就是那個?」
「哦?」
清麗少女猶未語畢,向來均於某些方面消息靈通的艾比魯,突然失聲叫道:「怪不得我覺得好像有點印象啦!原來妳就是那個傳聞中的…」

「嘻…你是想說。傳聞中那個,總是礙著別人的琉璃吧?」
「呃!不…不是的。」

艾比魯的說話,話題中的聰敏少女先為此一陣苦笑,並於淡然微笑間作出回應。倒是真的想到那個形容的艾比魯,卻反顯得有點尷尬。

「不要緊的,我不介意。請不要在意。」

清淡一笑,琉璃溫婉地說:「不錯,我可能只在這方面,比較…唔,比較特別一點點。不過,我的父母一直都婉拒掉,那些優才學校的邀請,更不大喜歡我在學校中跳班。事實上,我也不大明白爸爸媽媽他們的想法。不過…」

言及此處,側首閉目,聰慧的秀氣女孩輕柔微笑:「正因為託爸爸媽媽的福,這被取笑的古怪行為。我這個做女兒的,才有機會認識到,很多不同類型,包括大家在內的好朋友。所以,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亦很慶幸爸爸媽媽,幫我作了這種安排。咦?」

稍觀各人反應,琉璃卻向藍髮如瀑,欣然微笑的少女有禮地問:「夢小姐,妳好像和蒼嵐一樣,明白當中的原因呢。那麼,妳可否跟我說一說呢?因為蒼嵐在當日,只是跟我推說他也不敢肯定,所以不肯…」

「唔唔…我也不大肯定,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秀髮輕擺,夢嫀首輕搖說:「老實說,這雖然是怪了一點,而且也不一定會有好處。不過,我可能瞭解到妳父母的想法。不過這件事,我想還是由妳自己去體會比較好的。對了。」

不知是想改變話題,還是真的是正有此意,夢面泛清雅微笑說:「蒼嵐。到這地步,雖然還是不清楚螢的事,但我們也該大致瞭解一點,有關你們的事情吧?」

「唔唔~噢呼~」
注意到問著自己,本已口咬麵包、仍跟美雅爭奪另一塊麵包的蒼嵐,連忙灌了一口蛋花濃湯,將口中的麵包灌進肚裡,並抹了抹嘴巴說:「噢,不好意思哦。不過夢呀,妳應該留意到嘛…我這個所謂的大統領,不過是擺好看的。尤其這些資料性的事,拜託妳還是找回我的秘書,琉璃小姐吧。嘿哈~」

「哦?嘻~」
為這回答,更為蒼嵐立即回到爭奪麵包的戰線裡,將蓮華要拿的麵搶去。夢在他們吵吵鬧鬧的時候,嫣然微笑說:「琉璃,我想我明白到,為甚麼會由蒼嵐來當妳們的領袖了。這該不只是因為他的戰力,是妳們之中最高吧?妳真的很精明呢。」

「不,妳太過獎了。」

紅霞再泛,琉璃微微點頭苦笑說:「事實上在當初,我們是爭論由誰來當領袖的。當時,最後便演變成,由我來作決定性的一票。結果,我便選了蒼嵐。雖然,我是考慮到蒼嵐的戰力,與及大家在精神方面的穩定性等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就連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來。嘻…我好像是太亂來了?這樣重要的事上,還不是基於甚麼考量,而單純從感覺出發,覺得由他來當會比較好。」

「不,不是的。」

悠然回望正為證明彼此的友情,所以連同自己在內,五人爭奪最後一塊麵包的率直少年,夢欣然笑道:「我卻覺得這個選擇,倒是很不錯呢。對了,可否請妳跟我們…」

「哦?抱歉,我都說偏了。」

羞赧淺笑,文秀少女淡然點頭:「好的,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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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約四千多年前,地上曾出現一次災難。

這一次災難,則是由一頭不知由何而來的魔物,名為獸魔王的異物所引起。

獸魔王的力量極強,人類當時有好幾個國家,均被獸魔王所毀滅。

這樣的情況到了後來,便一如普遍漫畫或童話故事中的情節。最後,一些不知名的勇者,為人們奮起而戰,並打敗了魔王。

只是亦一如慣例。獸魔王雖然被打倒,但由於衪的力量實在是太大,所以便是力量強如勇者們,仍然無法將其完全消滅。

結果也如同公式情節,勇者們借助地水火風光闇六種力量,產生了一個強力的封印,將獸魔王完全封死在其中。由於獸魔王被封,所以連帶藉衪的力量而生的三神官,與及他們屬下的一眾異物,也全數在就此沉睡著。

為看管封印,勇者們讓他們的後人,繼承這六種力量。藉此避免再有任何事情,影響到封印的存在,又或是任何有野心的人,作法自斃地意圖解封,藉此得到獸魔王的力量。

隨時代的流向,當中曾不只一次,發生有人覬覦封印中,獸魔王的強大力量,因而想打破封印。幸好,每一次均被六系後人及時阻止。

只是,經過數百年無休止的戰鬥,六系後人開始厭倦這種無止境的纏鬥。因此,他們花費兩代,以至三代的時間和心血,將大多數有關獸魔王的記錄和典藉毀掉,同時借秘術之助,將他們各自的力量封鎖著。限於感受到獸魔王的力量復甦時,才會再度連帶有關的資料覺醒過來。

最後,六系之中只餘炎系一支,繼續承擔監管者的職責,保存大多數僅餘的文獻。既為掩飾擁有的力量,更想加強本身的能力,去應付可能會面對的困難,所以炎系一支更流入了咒術士的能力。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一千五百多年前。

當時,光系的一名後人,意外得知獸魔王的事情。基於渴求得到強大的力量,更想嚐試能否連帶獸魔王的力量也一併奪取。還有最重要的,便是想滿足自己的慾望。

結果,在那名後人的細意佈置下,獸魔王在不為人名的情況下,再次復甦於人世……

在獸魔王和衪部屬的強大力量下,封印所處的一個小國,更因此神秘滅亡。驚覺無法獨力應付獸魔王,更遑論要奪取衪的力量,所以光系的那名後人,終為自己產生的禍事而後悔莫及。

於是,在小國的廢墟,六系後人勉強集合,再次對上祖先們幾經艱辛才能封印的獸魔王,與其一眾有著超人實力的部下。

血戰多天,六系子弟死傷慘重,闇系的家長更因此身亡。可是,正因為那位家長的壯烈成仁,所以六系後人終究再度將獸王封印,將衪和一眾部屬封進黑暗之中。

可惜,由於是次戰役中,光系的那位後人,始終是礙於形勢,才勉強答應合力對付獸魔王。因此,在六系不同心的情況下,封印的結成並不完美,而獸魔王更無法長久封制著。

因此在四百多年前,已預計到這件事的炎系一支,便早在獸魔王解封而出之前,先行集合五家的後人。在解釋了一切前因後果後,六系後人便準備再次迎戰獸魔王。

無奈,由於當年闇系之長,因為光系所作之事而亡。更甚者,則是當年、以至是今天的事件,亦是正由光系而起。

故此,闇系後人強烈敵視光系後人,而當中更秘密出現一些,堪稱是不必要的武力鬥爭。

結果,在那一次對上獸魔王的戰事,獸魔王雖然再被封,但六系子弟亦幾近死傷殆絕。

另外,由於光闇兩系之間的恩怨,更令封印主要是由餘下四系結成,令當中的效力大減。正因如此,獸魔王才會在最近,有機會再度解封而出,而獸魔王御下三神官及一眾異物,更於早年已在人間暗躍。

經此一役,更由於當時要避免,讓人類的當權者得知此事,所以六系的後人大幅散失。同時,意欲加強各自的能力,所以該役後人亦嚐試,借秘術之助,將一族的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

因此,時代巨輪令當年的六系,只剩下今天的蒼嵐他們這幾人。

所謂封印士的覺醒,主要分為力量和記憶覺醒。

力量覺醒主要在獸魔王行將復活,那前後數十年間,視乎繼承者的靈力或天份、以至是運氣等不定因素決定。至於記憶的覺醒,則因為當年秘術當中的缺憾,而得在復活前後的兩三年間才能覺醒。

「力量覺醒時,我們會開始能夠使用相關系列的能力。」

纖手輕揮,琉璃正容說:「那股力量,更視乎我們本身的相性或專長,而形成一件比較合適的工具,供我們使用來對付敵人。結果,一切如妳們所見,我是長和中距離的鞭,蒼嵐則是近至中距離的拳套長爪等等。」

「原來是這樣。」

心念一動,夢手抿櫻嘴問:「那麼,記憶覺醒該是指有關獸魔王的事吧?現在先不管獸魔王的資料,但我反而想知道,有沒有關於螢,或是為甚麼螢會身兼光和闇兩系的能力呢?」

「這個…很可惜,我們的記憶中真的沒有。」

輕輕搖頭,琉璃的俏臉上只見無奈:「只是,我們知道的是。在四百多年前的一戰,光闇兩系中,有些人受了影響,會有往昔的模糊記憶,更因此而作出一些無謂的鬥爭。不過,如果我們知道有關兩系之間事,那在處理這件事上,多少該有點幫助吧?唉…可惜,毫無頭緒……」

只是,事實上琉璃她們卻不知道,雖非完全無關,但螢所發生的事,主要確與光闇兩系的能力,都集合在螢的身上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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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剛才所說的歷史…」

神色更見黯然,螢遲疑地說:「我的記憶中更有,為甚麼我會擁有光闇兩系能力的原因……」

數代前,光闇兩系該代的繼承者,各因某些異變和緣故,得知兩系間的往事。

當時,光闇兩系與餘下的四系不大聯絡,反倒是他們已是人數不多的後人,卻在彼此敵視,甚至發生武力衝突。

有感兩族之間,沒必要再為那些老掉牙,更解決已久的事再繼續鬥爭。因此,兩系的繼承人,便嚐試去改變這個愚蠢的宿命。

結果,他們所用的方法,就是藉兩系間的姻親,來化解那無謂、更無聊的宿命。

就是這樣,螢便成為光闇兩系之間、集合兩系血統和力量的最後一人。

只是,她的悲劇,正是從她的宿命開始……

「當時,我爸爸媽媽該是有一些錢吧?」

神情益發哀傷,螢沉沉說道:「本來,他們和螢快樂地一起生活的,但是!但是…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他們要不理螢…不理螢…要離開螢……」

眼泛淚光,螢的往事亦緩緩吐露出來……

一次車禍,令螢那不具力量的雙親,就此離她而去。當時,孤苦無依的螢,便被僅餘的親人,她的叔父叔母所收養。

螢的叔父母無兒無女,所以按道理,他們該會很疼愛螢,更能稍減她的傷痛之情吧?

可是,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好像是沒甚麼道理可言。

螢的感受,絕非別人所想像的好。至少,螢並沒有從叔父母那裡,感受到真正的親情,反而只感到他們總是怪怪的,活像是另有所圖的樣子。

漸漸,螢感覺到不妥,而她更要在近年回想,才明白到她的叔父和叔母,會收養她的真正目的。

那,正是螢的父母遺留下來,為數相當可觀的遺產和保險金。

當其時,儘管心感不對,螢卻很重視這唯一的家人,所以仍很努力去改善之間的感情。

可惜,天意卻總不如人願……

收養螢不足半年,螢的叔父母便得知,遺產跟保險金由於遺囑之故,得待螢長大成人後,才能完全領取。但若說待至那時,他們也不知道螢還會否讓他們有所得益。

因此,曉得螢察覺他們不妥的夫妻二人,便心感他們無異於撿了一個燙手,卻不一定能吃的山竽。

為此,他們對螢的待遇,亦由當初內無誠意,但表面親切殷勤的模樣,演變成完全漠視,更將她視為一個拖累、浪費他們金錢,但又無法丟下的大包袱。

可想而知,在那夫妻倆這樣的心態下,螢得到的待遇,會是有多「好」。

「螢…螢當時…螢當時已很努力,去做螢可以做到的,以至是…但是…嗚…但為甚麼?為甚麼叔叔嬸嬸…他們…嗚~」

持續難受的生活,兼熬至約三年前──螢十一歲,也是她身為封印士,所擁有的光與闇之力覺醒的時候。

更大的麻煩、更大的不幸,更同時出現在螢的身上。

當時,螢很詫異為何自己有著這種力量。

更甚者,潛意識中亦本有一把聲音,警告螢不要胡亂顯露這力量。可是,渴求取悅艱辛數載,仍無法得到的親人,所以螢最終還是作了一個絕不理智的選擇。

陡知螢竟有這驚人的能力,她的「親人」立時視作意外之喜,並很用心地想著…想著該怎樣,才能把這燙手山竽,變成能為他們生金蛋的鵝。

於是,於他們仍動腦筋時,螢的能力卻因為他們的疏忽,被某私人研究所所發現。

結果研究所的負責人,與螢最後更是最親、最血濃於水的「血親」一拍即合。除了因為價錢之故鬧得幾近不歡而散外,他們堪稱是「相談甚歡」,並為螢決定了她今後的人生。

雖然全沒跟螢提及,但聰敏的螢很快從眾多蛛絲馬跡中,得知她將會得到的「榮譽」──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

但前提,則是她將會失去一切,更全在非她意願下,被文明、公平、和顧及大眾利益的情況下進行。

「螢不明白…螢實在是不明白…嗚…螢已很努力…很努力想令叔叔嬸嬸高興…為甚麼?為甚麼他們仍要這樣?螢是他們的姪女!他們的親人啊!嗚…為甚麼要這樣對螢啊!如果是螢不對…他們可以儘管罵…儘管打…儘管責罰螢啊!便是他們不喜歡螢,他們…他們即使當螢是工人也可以…為甚麼當初他們要收養螢?為甚麼要收留螢啊!?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做?這樣對螢啊!?他們不是爸爸媽媽的親人嗎?不是嗎?為甚麼要這樣…要這樣啊?!嗚~」

雖欲取悅家人,但螢最後還是基於心中的害怕,連夜逃離「自己的家」,逃到一位在校中,向來和她很要好的朋友那裡。

本來,那位朋友還不相信螢的說話,但當驚睹螢的力量後,她亦在驚惶之中被嚇呆。

接著,那人在稍事回過神來後,跟螢說要她待著原地等她,讓她去找地方給螢安身。但結果,在相約碰面的小公園中,只剩螢孤身呆等。

不久之後,螢的叔父叔母,更在那位朋友的帶引下,到公園去「帶」走生了「怪病」的螢。

「朋…朋友…朋友不是應該互相信任、幫助和關懷嗎?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啊?螢一直很相信她…螢很相信她啊!為甚麼會這樣?會這樣啊?!」

「……」沒有說話,但絕不見得比螢好上多少,誠只是緊緊握著,螢那雙被冷汗沾濕,正自顫抖的冰涼小手。

當晚,被秘密「帶」到研究所的螢,親眼目睹她的「家人」,如何談笑間將她賣斷給研究所。

當時在研究所中,除了螢的「家人」外,全是秘密到場的高層人士。那些人在那裡,滿有興趣地審視著,這位未來將會長居研究所中,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的「偉大」實驗品。

若那種時候,因那種原因置身那種境地。
不知道,一般的人是會有怎樣的感想呢?

當時,螢沒有感想。

因為,螢的腦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一種莫名、複雜的感覺。
由不滿、不甘、怨憤、傷痛、難過等等,眾多負面情緒組成的複雜感覺。

結果,這充塞纖弱心靈,壓得螢的心快要爆開的負面情緒。
便令螢…覺醒了…也爆發了……

次晨,新聞頭條有一宗,是關於發生在昨晚的爆炸事件。

「城中某私人研究所,昨晚懷疑由於內部的氣體,發生原因不明的連鎖大爆炸。短短數秒,整所研究所盡被烈焰吞噬,在場人員全部慘死。處於核心位置的人,更是被炸得連最起碼的身份也無法確認。」

同日的新聞,也有一小則新聞,是關於一名年約十一歲的小女孩,在位於距離研究所好數條街道的冷巷處被發現。經確認後,這小女孩便是日前被其家人報稱失蹤數日,名喚螢.朧的小女孩……

僅餘的「親人」全數「神秘失蹤」,所以螢最終只能到了孤兒院生活。

大約半年前,離開孤兒院的螢另到別處,靠著父母的遺產和保險金生活。只可惜,雖然開始了新的生活,但螢始終無法走出以往的黑暗…始終無法如她的名字一樣…在黑暗中發出她的光輝……

「螢…螢…螢不想那樣。螢不想…螢不想啊!但螢…但螢到底…到底螢該怎樣才對啊?!還有誰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啊?嗚~~」

低頭飲泣,螢已無法再說。

「螢。」

下意識,將傷創滿心的孤寂少女緊緊擁抱,誠輕聲說著:「妳沒有錯,這不是妳的錯。妳沒有錯,妳不必傷心,妳不必難過。」

「可…可是,螢…螢…叔…叔叔…嬸…嬸…大家…大家也是因為螢…因為螢……」

「這不是妳的錯。」

絕非激烈,但誠堅決喝止自責中、混亂中、迷惘中的螢:「這絕對不是妳的錯。妳從沒想過要這樣,這絕不能怪責妳的!我沒有想錯,妳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很體惜別人的好女孩。妳不要難過,這不是妳的錯……」

讓螢在懷中痛哭一會,古怪少年忽現笑意。

但,那卻是滿含自嘲、教人只感像號哭多於歡笑的笑意:「螢啊。我…我可能說得不好,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明白、能體會妳的感受…妳…妳可不可以聽我…聽我說一個…很亂來、很沉悶、很不知所謂的故事啊…」

「謝謝。」

懷中少女輕輕點頭後,誠卻先微顯認真說:「只是,對不起啊。螢,我可不可以先求妳…求妳答應我。當我這個做哥哥的求妳,請妳不管甚麼情況,也不要將這個故事說給別人知道。妳…妳可不可以答應我…對…對不…對不起啊……」

「嗯、嗯…」正自傷痛,但忽感顫抖非純自她本身而來,竟是連少年亦深自抖震,所以螢也答應了誠的請求。

「謝…謝謝。」

凝滯抖聲,誠死氣沉沉、斷斷續續地說:「這…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連…連廢物…廢物也不如…根本不…不應出現在這…這個世上的…的人…這…這要說到十…十數年前……」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8:58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四:【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四:【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唉~好悶呢~」
「還說呢?剛才不知是誰說要一起等的?」

「呃…阿夢呀,妳不要抓我的痛處好嗎?」

苦顏陪笑,艾比魯說:「我又怎知道阿誠那個臭小子,會搞得那麼久呢?唉,最可惜的,還是阿緣今晚不能出來,否則還好一點嘛。」

「嘩?你不是吧?連這回事,你也想拿來當約會的機會嗎?」
「去妳的!妳以為我想的嗎?」

被旁觀的美雅取笑,艾比魯沒好氣地說:「誰教我每天得花上大半的時間,去奉陪阿誠那小子的訓練,搞得和阿緣約會的時間越來越少呢。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搞不好阿緣被人搶走了,我還不知道呢。」

「好啦。你不用那麼擔心嘛。」

一攏秀髮,並將剛才解下來以便整理秀髮,用以束髮的布帶重新繫上,清麗少女悠然笑說:「反正大變態不是說過嗎?只要再過一、兩個月,你的身體完全適應後,你便可以省點時間。到時候,倒是需時讓身體適應訓練後的變動,所以只需維持力量封鎖,亦能維持進度。再遲一點,當你連睡眠的需要時間也縮短後,你不就可以省下更多時間去調動,讓你去和緣約會嗎?」

「哈~這倒是。不過,我有點奇怪。」

輕笑後,艾比魯卻疑惑說:「其實妳不是已很強嗎?為甚麼仍要練得那麼拼命呢?另外,如果依阿誠的說法,那傢伙平日不是應該挺閒嗎?那他為甚麼好像仍要將大半的時間,都放在訓練那裡呢?」

「哦?這個嗎?」隨秀髮輕撥,清新氣息不覺躍動人心,夢偏首回應說:「先不要說我的。不過,倒是大變態的情況,老實說…咦!?呼,艾比魯,我們先不要談這個,反而還好今天緣沒空來這裡啊。」

「咦?」
「夢,妳也察覺到嗎?」

艾比魯才剛瞠目以對,蒼嵐便即作解答。因為連琉璃,亦已感不對:「是對方的人。從入口而來,數量不明,但應該不會是少數,更多半包圍了這裡吧?」

「噢~又要開打嗎?嗯,那便打吧。」不太適合女孩子的宣言響起,淡然擺手,美雅也和蓮華準備戰鬥的事。

忽然,艾比魯步近古露,認真低語:「古露,阿誠曾交代我。最好還是別讓阿夢戰鬥,所以她得要靠妳照顧了。妳守在內圍照料她吧。」

只是,獲得古露贊同後,艾比魯卻直迎清幽香風,與柔順秀髮隨風飄舞的少女,輕聲交代類同的說話。只差的是,當中保護和被保護的人,則是暗暗互換了。

這簡單來說,就是讓夢和古露兩人守在內圍,避免她們兩人參戰。

不知詳情,夢嫀首輕點後,她們兩人立至七人的內圍位置。與此同時,在空神官口中被喚克古,昨晚艾比魯等人曾與其交戰的紅膚男子,正帶領數量不少的異物,在目露怪異兇光間,慢慢步入停車場內。

******************

另一邊廂,雖然絕非流暢,但誠亦結束了他要說的「故事」。

最後,不覺垂首的古怪少年,使剛才已離懷抱的螢,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此刻,螢卻似能感受到。

「螢。」

誠勉力抬頭,古怪笑意洋溢面上:「我…我不知道,更不敢說我能明白、體會妳的感受。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可以跟妳分擔一點。因…因為,我至少還有朋友…還有朋友可以和我分擔。我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當時我還是死不了。還要被那小子重重打了一拳後,和他狠狠打上一架…」

言及此處,誠的心中彷回往昔…那一天。那他相信到臨終一剎,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不…不過,我當時…我當時確是因為他,而暫時得救了。螢,我大概理解、明白妳為甚麼不願再去相信別人。可是…可是,這不行的。即使是妳…妳自己其實也很想,再找到能夠相信的人吧?那妳為甚麼不能給妳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呢?」

「我…」心下矛盾。舊日苦楚,確是令螢不敢,再胡亂嚐試和別人交心。可是,從剛才的「故事」之中,儘管誠亦無法判斷,但螢則已隱隱有了一點體會,一絲醒悟。

所以,這才教螢更感迷惘。

「螢。昨晚那個很多嘴,和別人吵架的哥哥,妳有沒有一點印象?」既因相對已久,亦為那已是久遠以前的「故事」。故此,稍復平靜的古怪少年,語音不復抖震。儘管他的身子,依然微微顫動,臉上更是那被芳指責的笑臉……

螢無言點頭後,誠的自嘲和苦笑笑意更盛:「螢,妳別笑啊。我現在和那位叫艾比魯的哥哥,應該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我們本來是基於甚麼心態而成為朋友呢?」

「!?」一陣默然,縱使未獲確實答案,但螢很快依稀猜到,誠想說的事。

「我們…唔,或許只是我才對吧?」

眼神認真,但誠忽顯尷尬地說:「老實說,我當初會與艾比魯做朋友,動機絕不純正,並不是像甚麼想和他做朋友這類的理由。我只是…只是想跟他借東西,所以才…才會和他做了朋友的。不過……」

說到這裡,情緒更見和緩,誠不自覺搔頭說:「當大家相處一段日子後,我想…我想大家也被對方影響吧?否則,我…唔,否則,以他那種怕麻煩的性格,應該不會願意因為要幫我,在這件事上參上一腳吧?至於那個叫蒼嵐的大哥哥,更曾為了艾比魯,願意跟一個以常人來說,算是挺強的人開打。到底…到底有多少人,會在打一開始時,是抱著最單純的想法,而去跟別人成為朋友呢?又有多少人,會在當中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或因而改變呢?」

聞言,螢的清靈眼眸,立透理解神采:「螢。究竟,妳是因為認為蒼嵐他們想利用妳,所以才不想和他們做朋友?還是單純因為以往的事,令妳不敢再去相信別人呢?其實,妳和他們成為朋友,亦不代表妳一定要受利用嘛。妳何不嚐試借此機會,令妳再次相信別人呢?始終,一個、兩個,以至不少人曾出賣妳,這仍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出賣妳。只是,螢啊…吝於嘗試和付心真心,妳結果只會一再重覆,妳那惡性循環啊。」

「最…呼~最後…螢。」

一陣默然,並先作深呼吸,誠的神色卻又漸次沉重。緩握纖手,古怪的他,深刻、認真地說:「只是,不管妳怎樣決定。我只想跟妳說,只要我還沒有回去,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誠…誠大哥。你…」

好不容易,於無意識間用上數年不曾使用的稱呼方式。螢,詫異凝望誠。

因為,螢很清楚。誠,這番說話的當中含意。

「螢啊。我很明白。真的,哈~真…真的,我很明白。呼~」

呼吸漸沉,古怪少年臉上,驀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呼~哈~我剛才那故事中…那女孩子…她…她…呼~她…她是和妳…和妳一樣,都…都是很溫柔…很善良…呼~呼~都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她一直以來…除非是有需要…否則…則…呼~她…」

「誠…誠大哥…」驚覺本已稍事平復的誠,情緒再起波動、身軀復生顫抖。這反而立叫黑髮的纖弱少女心感擔憂。

「哈~哈~呼…放心吧…我…我沒事的。」

說著,但更帶著不管怎看,也不像能教人安心的模樣,誠勉力以那想哭沒哭,但似笑非笑的神情笑說:「哈…我都說到…到哪裡…哪裡呢…是…是,她…她有一…一次,因為…為了要…要救那團…那團早該死…死掉的廢…物…結果…果…她……」

「誠大哥,你不要…」
「不,讓我…讓我說下去吧。」

生硬搖頭,誠的樣子更顯怪異。但不管因為自己,還是眼前兄長的事,螢眼下完全沒有笑的衝動。

「可…可惡…我…在…在抖甚麼啊…」
內心默唸,但不意口中亦同時說著,用力緊握顫抖手腕,誠卻仍繼續那顫抖說話……

「結果…她……她殺了…她整輩子…整輩子…因為…因為…那而被逼…第一…次殺掉…一頭…魔獸…她…伊…伊莉亞…她為了…為了我…嗚…呼…我…呼…她哭的…哭的好傷心…哭的好傷心啊…我…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妳…像…像她那樣…那樣地哭…哭啊…我不…不想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嗚~」
撲進少年懷內,螢抱著誠在痛哭。只是,此時流淚、此時痛哭的,卻不獨螢一人。

雖然…雖然這人的臉…臉上竟然還帶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半…半年了…我…我又像以往那樣…那樣軟弱地在哭嗎……』

*******************

蒼嵐那裡,無疑數量遠落下風,但由於實力差別,加上存在著遠勝對方的組織人。因此,蒼嵐他們幾近能奏出勝利的凱歌。

豈料,本該明朗的戰情,卻於此際陡生變故。因為雙方均不曾預期,竟然會有第三方人馬橫加插手。

或許是被戰鬥所吸引吧?

一頭類似被誠所稱為隨機的異獸,在戰鬥中途突然加入。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身在異獸附近的,便全屬牠的攻擊目標。

結果首當其衝的,卻是被空神官派來,負責監視和收集資料,名叫夏克的異物。

眼見夏克的藏匿,琉璃立悟此人的大約目的。

由於對手並非螢,需要諸多顧忌和考量。所以,能夠放手而鬥的蒼嵐各人,立時充份發揮該有的真正實力。

現在,蒼嵐正應付那頭不分敵我,胡亂攻擊的隨機異獸。

美雅則與那名力量得到提升,名叫克古的異物作戰。

倒是夏克。雖被發現,但躲於遠處的他,仍舊好以整暇地繼續原有的工作。只是,他很有興趣在找到機會時,突然從遠處偷襲各人。

「呀噠!」

先重拳轟打對手,隨後擊出的鋼珠後發先至,將數頭正攻向夢和古露的敵人幹掉。接著掙到空檔,艾比魯反過來鼓勁,向那常施暗箭,惹他不爽的傢伙還以顏色。

「媽的!」怒聲低喝,艾比魯只見丟出的鋼珠,被夏克輕鬆地或閃或擋,完全無法產生任何效果。

相反在這時候,夏克卻逮到難得的突擊機會。

憑藉秘術,克古的力量雖今非昔彼。但這除了會縮減他的壽命外,同時更使他的精神變得極不安定,動輒於戰鬥中失去理智。這亦如現在,因為過盛的戰意,令克古理智盡失,無視美雅的攻擊之餘,更重重一擊反攻過去。

「嘩!…糟!」重創對手要害,但美雅亦只能狼狽避過對方那捨身反擊。這,卻令她無可避免地露出致命空隙,讓一直守候機會的夏克有機可乘。

其實戰況至此,眼見己方除克古外已幾近全軍覆沒,夏克早已是心萌退念。只是全因貪功之故,所以才想在離開前,把握機會殺掉對方的一、兩名成員。

眼看良機勿失,夏克即時擊出光彈,想藉此擊斃露出破綻的美雅。

「咦!?這是…」

豈料,光彈甫一脫手,旋即被人伸手近距接下,更於隨手一握間化於無形。

「!?」

靈水箭!

對於這件事,各人均感驚訝不已。但與美雅相距較近,方才分身不暇的琉璃,卻立刻向已受重創的克古,追加決定性的致命一擊,以免他還有機會繼續追擊。

不過,縱使聰敏少女這一著,在時機掌握上相當巧妙。但各人的注意力,仍不由得被出手救助美雅的男子所吸引。

這,就連原本狂暴不休的異獸,亦活像受男子的氣勢所懾,頃刻間也不敢妄動。

身形高壯,從穿著的牛仔褲、無袖牛仔外套和白布衣,均可看到他那均稱健壯的雄軀。自男子身上,眾人隱隱感受到一種逼力,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你!你是…」
「你的任務完了。」

心怯的夏克,想藉厲聲喝問來壯膽時,金髮男子卻以如狼之兇、鷹之銳的銳利眼神斜望向他,並以冷至冰點的森寒語氣說:「快走。」

「混…混帳!!我夏克大人!是…是海神…」
「不管你們的事。」

回過頭,只注視艾比魯等人,金髮男子冰冷回應:「今天不能動他們。不想死的,快走。」

「混帳…混帳。混帳!你給我去…」

「!?」嚥不下這口惡氣,夏克本想乘機從後突襲,但視界中的男子身影,卻先突然消失無蹤。

可是,最教人震驚的,卻是不獨夏克,就連一直注視事態發展的蒼嵐他們,均未能夠看清金髮男子,究竟是怎樣瞬間避開攻擊,並到了夏克的背後。

「愚蠢,死吧。」
代夏克說過還沒說完的話,男子接著繞過異物,並緩步走近各人。不過,雖然耳聞男子的說話,但蒼嵐他們卻沒看到這人,向對方作任何攻擊。

只是,答案很快便出現了。

滴…滴…滴…

「?」
這時,除卻清寒腳步聲,與及琉璃她們七人一獸的沉重呼吸外,現場便有這突然出現的水滴聲。

「啊!?那是…」
呠~唦~~

很快,各人終於驚察水滴的來源。那是,夏克…的血,從他的身上緩緩滴到地上。於接下來的一剎那間,眾人更忽然聽到一聲怪響,夏克的後半身子猛爆血花、血如泉噴。

這直至…直至夏克的屍體,被晚風吹倒後,不明所以的眾人才瞭解一切──因為夏克那自頭頂起,以身體縱軸直破至末,那堪稱完美、完全只限身軀後半的「血糟」。

戰技.腦天割切。

緩慢踏步,金髮少年不發一言,只以銳利眼神緩掃各人。

被猶如冰刃的鋒銳目光掃過,各人均不禁心生寒意。最後少年的目光,則落在隨機異獸身上。

「!?」

陡見男子身影頓失,蒼嵐各人盡感錯愕,更立時意欲警戒。但舉動未起,他們忽聞身後異響傳來。

「!?」循異響所在,眾人視線流轉,一幕教人無法相信的場面,亦盡收各人眼底。

方才那頭任蒼嵐拼力而施,但一時三刻間仍無法打倒的異獸,赫已身首分離。同時間,隨意束著的金髮,於夜空閃亮飄揚,方才突然「消失」的少年,則默處異獸身畔。

儘管異獸鮮血狂湧,但明顯是出手格殺的人,金髮少年竟是點血不沾。

此時,被結界包圍的停車場中,眾人無法作聲,只能緊盯這倏然出現的金髮少年。

場中僅有的,除了各人的呼吸聲外,還是只有各人的呼吸聲。

「你。你。你。」

打破沉默,金髮少年率先發言,冰冷目光迴掃艾比魯、夢和古露三人,聲音則不帶一絲溫度。

「你們。認識誠?」

*****************


一切仿似停頓,時間卻不息運行。

大半小時過後,緊擁中的兄妹,心神終究平復過來。

「螢…」
「嗯…」
「我不清楚我能不能明白,但…妳願不願意去…去嚐試呢?」

一陣默然,但懷中少女復以微細動作,緩緩、輕輕地點頭示意。

「謝謝。」

以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的平靜語氣,輕聲道謝之餘,誠亦緩緩抬頭,癡望夜空殘月。

『伊…伊莉亞,我…我這次,總算是做到了…了一點事。』

宜人氣氛中,半小時轉首已逝,時間亦踏入凌晨三時。

「螢,螢呀。」
「嗯,甚麼事?」

懷中少女溫婉回應,配以良好氣氛。這,本來堪稱是一幕溫馨動人的優美場景。

可是,古怪少年接下來的說話,則毫無疑問是大煞風景的最佳寫照。

「螢呀。」
「嗯。」
自約一個小時前的激動中回復過來,誠的面上浮現點點尷尬:「不好意思。但是,我們這樣下去,好像是不太好。」

「咦?」

不解的柔和嗓音自懷中響起,誠冒起怪異苦笑:「雖然…雖然妳還是小孩,但妳太小看妳自己了。」

「咦?」
「雖然不成材,但我到底也是一個男生。呃…這樣抱下去,這對我可是很大的刺激啊。如果因為這個,搞得我變成狼,那我可是很對不起妳的信任呢。這…這個…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不好意思。」猛感尷尬,明白誠話中含意,羞紅俏臉的螢,連忙自誠的懷抱中退開。

為螢那紅撲撲、好不可愛的俏臉,誠搔髮苦笑說:「哈,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嘛。」

「哦?唔…是嗎?是吧。嘻…」飽歷辛酸、幾經波折,終於從黑暗中步出,被誠逗得輕笑出來,螢的笑臉直如夜空明月,從黑夜中展露耀目、迷人的溫暖光芒。

這次,是螢真真正正,首次在誠的面前,展露出會心的笑意。

「果然啊。還是笑臉最全適妳呢。咦?!螢,妳怎麼了?怎麼突然哭呢?」慰然欣賞少女微笑,誠卻倏地驚見妹妹淌下淚水。

「哈~才不是呢。我不是在哭啊,誠大哥。」

輕拭眶旁滑下的淚珠,溫柔笑靨復現的少女,會心微笑說:「放心吧。有誠大哥在螢身旁。螢以後一定會常常笑的。」

「咦?是嗎?對了。螢…對不起。」
「咦?」

突然,歉意充塞面上的誠說:「對不起。螢,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其實是有計算於…」

「咦?我知啊~」
「咦?!妳知道?」

「嗯~嘻,是呢。」

不見半絲不快,螢的俏臉上有的,只是淡然的暖和微笑:「大哥指的計算,該是指你預期過,當我和蒼嵐大哥他們成為朋友後,我便不會坐視他們出事吧?嘻…」

「那麼…那麼妳為甚麼還…」
「為甚麼?嘻…」

嫣然一笑、輕鬆步近,小手輕挽兄長手臂,螢真摯微笑說:「因為…這是因為螢很清楚誠大哥。你是真心為了螢著想,而且更會盡力保護、關心螢嘛。這樣,螢已很滿足。再說,螢也想給自己機會,再去嚐試呢。哈哈~螢今天很高興。因為螢有了一個,很疼愛螢的哥哥呢~」

「哈~」
輕抒一息、微微苦笑,古怪少年真誠淡語:「螢,我也很高興有妳這個妹妹。謝謝妳,謝謝妳肯聽我說的那些瘋話。」

「好了好了。」
負手迎風輕旋,回過身的螢,深刻誠摯地說:「請大哥放心吧。螢不會跟別人說的,而且大哥也別再那麼難受好嗎?誠大哥不是說過,你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嗎?」

「嘿…」

低頭苦笑,誠抬頭回應道:「好了,那我們回去吧?妳也該覺得累吧?我們先回去妳家裡,然後妳再好好休息。別的事情,我會跟大家說的。妳先去穿了那件大衣吧,免得著涼啊。」

「嘻~嗯…」微笑回應,與以往判若兩人的螢,欣然撿起地上的大衣。

與此同時,誠的手提電話,卻正好在這時響起。

「艾比魯嗎?放心吧。我和螢沒事,現在正好要回來…咦?」

正當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但另一件事偏不容誠得到喘息餘地,更即時緊逼而至……

「誠呀。你那裡搞定便最好。倒是,你認不認識一個有金色長髮,長得很高大…喂?你怎麼了?這是…」

「艾比魯?」

誠仍自細聽,但手提電話的另一邊,卻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接著,另一把聲音、一把沉靜冰冷的聲音、一把誠認識已久聲音,則從電話中傳來。

「誠。你辦妥了嗎?」

「啊!?……呼~是的,我很快會來的。請讓我跟我的朋友談吧。」

「咦?誠大哥?」穿上大衣,螢回身後則看到一臉凝重的誠,沉沉地跟電話的另一邊談著。

「誠大哥,你…」電話對談結束後,面泛不解、憂形於色的螢靜看著誠。

誠,苦笑後只跟螢說:「螢。不好意思,但妳可不可以暫時留在這裡?因為我有點事,要先單獨到妳家附近去處理的。」

「誠大哥。」

螢的神情變得認真:「你沒騙我,但你也沒跟我說清楚。」

「哎…唉…」沉聲長嘆。最後,誠只是沉重地說了八個字。

「我的朋友,凱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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