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 異界之夢 作者:無病(連戴中)

david7127 2013-1-3 07:34: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24045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00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一:【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一:【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請問…你是誰?又是誠的甚麼…呃?」

午夜三時八分。

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古露本欲出言詢問金髮男子,那在誠的口中喚作凱恩的男子。可是,凱恩則默不作聲,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隨意斜望了古露一眼,之後便沒有說話。

古露無功而回之後,在場各人只得在較遠的距離輕聲商量著。

「蒼嵐、琉璃,你們四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所以你們不如先行離去吧?」
「不錯。」

夢的話才剛說完,古露也即時接口點頭說:「你們幾人原本和這件事沒關係,也當然沒有必要惹上這件事,所以還是早點離開吧?還有啊。夢、艾比魯,在這裡是真正和誠來自同一路的,也只有我嘛…所以也請妳們兩人…」

「嘿,妳們就別傻了。」

輕擺手,臉帶輕笑的蒼嵐搖頭說:「不管怎樣說,我和誠也是相識一場,那又怎會是完全沒有關係呢?再說,就這樣便丟下妳們不管,我還算是男人嗎?哈~別跟我開玩笑了。不過嘛…喂,琉璃、美雅、蓮華,妳們三個便給我早點回去睡吧?好女孩是不應該這麼晚還呆在街上啦。雖然明天不用上學,但妳們得跟妳們的家人交代吧?」

「不要!本小姐才不管呢。」
「我~也~不~要~蒼嵐,你這笨蛋當我美雅是甚麼人?這種事可不是只有你才會做啊。」

「呃…哎,怎麼連琉璃妳…唉…妳們真笨。」看著不管是正噘著嘴,一臉不屑之色的蓮華;偏開臉、擺著手,面帶堅決反對面容的美雅;抑或是不作一言,只是淡淡地、悠悠地搖著頭的琉璃,蒼嵐也明白到,她們是絕不會就此離去的。

「喂,你們不是當我透明吧?」
「咦?」

手托下巴,坐在一旁車子上的艾比魯,一面沒好氣的表情說:「真是搞不懂你們幾個。你們現在到底當這是甚麼啊?開嘉年華會嗎?有得玩?有得吃?有女…啊!所…所以爭著要留下?」

笑著,艾比魯在輕輕抓著臉同時,用著像是很不在意的語氣說:「拜託你們了,現在不過是等阿誠那小子回來吧?這又不是甚麼危險的事,不要弄得現在好像是要和別人開打的樣子好嗎?如果這個裝酷裝得那麼開心的小子,真的是要和我們打,我們現在早就應該打起來吧?再說,如果給是我啊。真的要和這恐怖的傢伙開打,要我不趁早溜掉,那才是奇事呢。幹嗎要自找麻煩呢?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對了,阿夢、古露,妳們也是。先回去幫我們再弄點吃的吧?否則待會兒阿誠那臭小子肚子餓,那時候卻沒東西吃,搞不好可能會吵起來呢。這裡有我待著便成了。」

「你們走吧。別礙事。」
「咦?」

聽到那輕巧地抱拳托首,隨意坐在一旁車子上的凱恩,那突如其來的說話,眾人也是不禁呆了一呆。

這是因為,打從剛才和誠結束對話,凱恩便完全不發一言;只是自顧自坐在一旁,既沒有表明要艾比魯他們迴避,亦不像要阻止他們離去。他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各人似的,只是安坐在一旁等著誠。因此,各人對他這時的說話,不由得感到有點疑惑。

不過,眾人的疑惑很快便被解開。因為在凱恩說了這說話後的不久,很快便有兩個人出現在停車場裡。

「凱恩。我來了,你讓大家離去吧。」
「?!」
「誠?」
「你來了呀?已說清楚一切嗎?」

察覺誠的到來,一時間各人走上前去,七嘴八舌地想詢問螢和凱恩的事。

「是…是的。抱…抱歉。首先,螢。她已是我的妹妹了,所以我想請大家在今後多多照顧她。」

由於一時間回答不了那麼多問題,加上現在也不是適當的時機,誠擺著手阻止眾人繼續問下去。只是,當各人剛剛停止時,夢卻問了一個對此時的誠來說,是相當矛盾…相當難回答…但確是很有需要問的問題。

「這位…這位叫凱恩的人,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

「這…這…」

夢的問題使各人不由得摒息等待誠的回答,但誠則低下頭來,面上充滿著複雜、猶疑、困擾的神情。

「凱…凱恩,他…他是朋友。他是我的朋友,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
「……」

正常來說,聽到誠的這番回答,各人應該可以呼一口氣的。如果…如果這只是單純從說話的內容上來看。

因為,從誠面上那難以言喻的神情,及那份教人不安的語氣之中,眾人也感覺到事情絕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誠。最後再確認。」

冷峻英偉的面上不露半點感情,凱恩緩緩站起,並在走到距離各人六米的位置時,迎風抱臂而站。

用著冷若冰霜、銳若利刃的目光盯著誠,凱恩沉聲說:「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對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在場各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怔,但他們亦在不知不覺間,朝著誠那裡踏前一步。

因為,便是從夢和艾比魯口中,得知誠的事情的蒼嵐他們,也是和夢及艾比魯一樣,對誠的事所知有限。

因為,便是和誠來自同一世界的古露,與及剛才曾聽過誠的往事的螢,她們也是不知道現在凱恩所說的,到底是一件甚麼的事。

此際除了誠之外,在場的九人十八隻眼,全都將視線集中在誠一個人的身上。為的,就只等他的回答。

「……」

誠沒有說話,各人亦不曾發言,因此在結界的包圍下,場中一片死寂。有的,只是各人不同的呼吸聲。

終於,誠有所行動,有所回應……

「呼~」看著誠全身繃緊、低著頭、緊握著拳,卻只有在不發一言間,生硬、沉重地搖頭。得到和當日相同反應、相同回答的凱恩,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誠…」

語氣中透出絲絲遲疑,但當中的溫度卻更形劇減,凱恩望著誠的雙眼,冒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既然如此,付出代價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想死的,你便只有打倒我。」

「!?」從說話內容,蒼嵐等人已知道凱恩的目的,因此眾人本是想即時包圍對方,藉此找機會協助誠的。豈料,當凱恩那本是輕抱著的雙臂才剛垂下,一股森寒冷冽、叫眾人盡感血脈凝結的冰寒殺氣,猛自凱恩身上各處洶湧散出,直撲向在場的各人。

『我死了!』

一剎那間,蒼嵐等人心中盡是冒起這句話,本是想動的心、本是想反應的身軀,更立時像被冰封,完全無法動上半分。這不是像被蛇盯緊的青蛙,各人便猶如自天地初開時,便已是身陷玄冰之中,不管是身或心,也被玄冰所完全封殺,絲毫沒有動彈的餘地。

不獨是來自心中的寒意、恐懼,一陣壓倒性的逼力,令各人自心底裡透發出一股莫之能禦的感覺,教眾人那管身心也是失去活動的能力。

『這…這就是真正強者對戰時,所謂的氣勢嗎?我…我們作為被波及的…旁觀者,尚且是這樣。那麼…那麼誠?!他豈不是…』

只是,這個問題沒有人為各人解答,眾人但見氣勢的釋出者--凱恩,那宛如堅冰雕塑而成的俊臉,此時忽地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依著平日的習慣,忘了現在的對手是他。氣勢…是不管用的。』

沒作出任何表示,凱恩在收起透發出來的氣勢時,誠帶著凝重的神情搶先說:「凱恩。我…我明白你的理由,但…但是,你…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可嗎?」

「行的。」
猶如吐著寒氣,凱恩垂著雙臂,神色不變說:「但是,你能不作反抗,接受死亡嗎?」

「最後一次:不想死,只有打倒我。」
「只是,能打倒我嗎?」

「呵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本是垂手站著的誠,再次像昨天兩人碰面時一樣,身子緩緩地、無意識地擺出守禦的姿態。只是,他的身上仍是由始至終,不見絲毫氣勢透發而出。

「誠…你進步了。」像是從那微少的動作間得到不少資料,凱恩為此提出感言。

「是…是吧。我…我不敢肯定有多少…只是…」

旁觀的眾人,感到一陣奇妙的感覺。眼前兩名均是未知實力深淺的少年,本從剛才的對話中,明顯是準備開始一場決定生死的戰鬥。可是,不但現在決鬥場中氣勢全無之餘,還要兩人突然在作一些活像是閒話家常似的對話,儘管當中一方的說話完全是一片冰冷,而另一人則用著遲疑的聲音在說著。

誠用著這呆滯、有氣無力似的聲音說:「我…我在早些時間,作了第二次的。凱…凱恩,你也好像是…」

「不錯。」
像是無意等誠說完,紋風不動、神情不變,只是那緊鎖著誠的冰寒視線,當中則浮現一點意外的光采,凱恩冷淡地說:「約半年前,我作了第二次進化。想不到你也很快。」

「進化?」
「不錯,他們在說些甚麼呀?」
「喂,妳們如果是懂的,那就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聽到完全是沒有概念的名詞,蒼嵐等人便感到很好奇,蓮華更不禁向艾比魯三人問起來。

「慢著,這件事還是遲點再說吧。」本身雖然很有興趣,亦有份出言提問,但明白現在不是研究這些事的好時候,所以蒼嵐向同伴示意,要各人暫時不要說話。

其實所謂「進化」,這是誠那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中,一般強者多半也要經過的一個階段。

正常情況,當一個人提升時,這能力的加強便是稱為「強化」。

當一個個體的魔力或鬥氣之類的力量,到達某一水平時(因人而異),由於軀體長時間沐浴於這些誘因之中,因而令身體出現變化,令其開始變得超凡入聖。及至到了適當時間,在當事人的自願發動下,身體便會開始轉換成另一階段--進化。

只是,進行進化的人也會像蛇蛻皮一樣,在那一瞬間是戰鬥力盡失,尤其第一次進行進化的人是最危險的,因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進化後的軀體,除了在機能上的提升外,大體上也和原本的軀體差別不大。另外,在之後的能力也不是有甚麼重大提升(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或例子),因為進化的意義就主要像是轉換了另一更佳的容器,再加上一些機能上的提升。而經進化後的肉體,更是有著自我修復,甚至是重組的機能。

只是,進化的意義可不是單純地像小學生計算般越多便越好,因為這還得視乎進化後的質量等改變幅度而定。搞不好,一個只是經歷了一次進化的強者,可能會比已進化數十次的強者,在實力方面強上很多。

這,便是所謂進化的秘奧。

「?!」就在這時候,蒼嵐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一件細心者如琉璃等人,也早已察覺的事──誠的身體,竟然在這時顫抖著!?

但螢卻深深地感覺到這和剛才,誠跟她說話時的情況不同。因為如果剛才的顫抖,是由於要壓抑深刻或激烈的感情而生;那這時的顫抖,便明顯是基於打從心底間,最實在的恐懼而生……

打從相識至今,雖然古怪愚蠢的無聊行徑經常出現,但艾比魯等人從來也不曾看過,誠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表現出這種窩囊的難看樣子的。

恐懼、害怕、無力的眼神,盡在誠的眼中浮動著。

「喂!阿誠!」

心感不妙,艾比魯連忙大喊:「你這小子不是吧?竟然在現在這種時候,跟我們來一個嚇得發抖?你不是嘛…」

「艾比魯…」

很清楚、很明白凱恩基本上是不會,更不屑在對上自己時,在這種情況下向自己突襲,所以誠很放心回應艾比魯的說話:「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獅子、狼和羊的比喻?」

艾比魯不自覺地無言點頭間,顫抖的誠生硬地搖頭苦笑:「如果你是羊,我…我是最弱的…不,是一頭垂死、衰老病弱的狗。那凱恩…凱恩便是一頭真正的狼。甚…甚至是獅子啊……」

「哈~你不是嘛!?還沒開打便給我們這樣說?你…」
「誠!別那樣說!你不是很強嗎?!」

誠的比喻,使眾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愕,蒼嵐更搶在蓮華的話未說完前,認真地為他打氣:「你別跟我們說這種洩氣話!給你自己多一點信心吧!我們相信你!還沒開打,你怎會就這樣便認輸呀?!」

「嘿哈…謝謝,但你錯了。」

本想舉手搔頭,結果則變成不自覺地按著自己的臉,誠低著頭用著自嘲的語氣說:「首先,打從你們認識我之前,我本來就已經是『垃圾』、『廢物』,所以以我的實力來說,這根本不是信心的問題。再者,是多少次呢?嘿,這些年來,我跟凱恩之間,以至是別的同伴,我們認真地對打的次數,可是多得很呢。不過,單是和凱恩交手的數字,我都懶得去記著了。因為…因為…嘿…嘿嘿…嘿哈哈…我想沒有人會有心情…嘿哈…刻意地去記著這回事吧?反…嘿…反正結果全部都是輸…輸得很慘…嘿哈哈~輸得超窩囊…這不就夠了嗎?嘿哈哈哈…」

『完了。便是不看實力…唉,單看這種模樣,他…他還有可能勝嗎?』聽到誠好像是笑得很暢快的乾笑聲,加上看到他身子的抖震,各人心中都是不禁暗暗嘆息起來。

「誠。最後只說這些?」
「謝謝你啊。凱恩。」

對於凱恩的說話,先是苦笑回應,隨後誠的神情變得有點悽苦無奈:「只是,凱恩。我們真的要打嗎?這不是從前的對打啊!我…我很不想…我也做不到…做不到要和你生死相摶啊。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錯,我們是朋友。從前。」
「……」

作出無情的宣告,凱恩冷冷地說:「作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麼,她便是你害死的。你,誠!便不再是朋友。」

「因為她…伊妮德。我,要殺死你。」

『解釋?害死她?伊妮德?』

當除螢外,艾比魯等人對凱恩和誠之間的對話內容,感到異常疑惑之際,誠也在凱恩提到伊妮德這名字時,臉上現出哀痛自責的神色,身上顫抖的幅度和頻率也變得更強更密:「不…不錯,是…是因為我…因為…我,伊莉…伊莉亞…才會…她才會…她…才會…是我…是我害死…嗚…凱…我…伊莉…亞她…」

「呼…」

對於誠那副樣子,與及已變得語無倫次的說話,凱恩輕輕地閉目搖頭,並在輕呼一口氣,雙目再開時用著不變的語氣說:「她已死了。付出代價,承擔責任吧。」

「只是…」

說到這裡,仍是垂著雙臂的凱恩,眼中透發的寒意驟減,聲音中的溫度也稍增:「兩個選擇。沒有痛苦,一擊斃命。拼盡全力,作出反抗。不過如果是後者,不計算實力,以現在的精神、心態和狀態。你,會死得很慘。」

「謝…謝謝你,凱恩。」

誠那污雲滿佈的臉先是微微現出一陣訝然之色,但旋即又回到原本的模樣,更加上點點矛盾和無奈:「你…大家…大家向來…也很清楚…我很…很窩囊…無能…失敗。我懶惰…愚蠢…不但怕痛也很怕危險…所以…所以我的實力…」

像是自言自語,兩肩無力垂下,連守禦的姿態取消了也沒發覺的誠沉沉地說:「嘿…便是飛…也因為畏高…竟然要到去年才…嘿哈…」

苦笑著猛地一甩頭,誠認真地說:「可是,我雖然是怕…也過不了…那一…關,但是…若果可以,我…我很…我真的很想…呼…不過,我曾…我曾答應過威…威爾,說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就這樣便死掉的…謝…謝謝你…」

『威爾嗎?大哥和威爾他們原諒你嗎?』「好。」

先低頭默然,接著在再次抬頭時,凱恩眼中已滿含殺意,雙手也開始作出準備:「開始吧。會盡快取你的命。」

「慢著!」正當消沉的誠,要和滿懷殺氣的凱恩對上時,夢卻突然低呼,阻止了戰鬥的開始。

「?」
「大變態!接著!」

當連帶凱恩在內,也注視自己的同時,夢則從懷中取出誠早前交給她防身的兵器,並且在用力擲給誠之際冷冷地說:「混蛋!你還不可以就這樣死掉的!雖然不知道是為甚麼,但你不是很拼命地鍛煉嗎?別忘了!你才剛剛有了一個妹妹,你難道想看到她因為你這混帳、不負責任的傢伙而哭嗎?還有,你不是也說過,我一定要在一兩年內達到可以進化的水平嗎?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又哪懂那些東西啊?」

「不錯!誠大哥!你不可以丟下螢不管的!」

隨著夢和螢的話,蒼嵐等人也各自以各自的方式,為誠作出支持的舉動。這一切,當然是看在誠和凱恩兩人的眼內…和心裡。

『她沒說錯,果然是這樣的人…但他…他又為甚麼會…會害死…』心中想著,凱恩沉沉地搖一搖頭,並在誠接回了劍時正容說道:「能回復狀態一戰嗎?開…」

「始…」

說著最後一個字間,凱恩膝沒屈,腿沒舉,身沒動,腿上便猶如安裝了輪胎似的,整個人忽然朝後滑動,並在退了五米後站定。

『以「靈劍.幻凝」為對手,尋常兵器太失禮了。』

心知由超一流術者,以煉金工學精製而成的「幻凝」,不比一般破銅爛鐵,縱然當中的威力不是強得太過份,但也是一件不可看小的利器。所以本來還在猶疑該不該使用的兵器,凱恩現在也決定使上。

「靈器物轉……」

「聖槍.萊魯。」

「聖槍?萊魯?」

凱恩唸出短句,以魔法召來慣用的兵器,這早已是誠的預期之內的事。可是,當得知凱恩現在要使用的,不是以往他所慣用的另一柄兵器時,則不免叫人感到有點意外。『是甚麼兵器?可以比凱恩之前的那柄還好嗎?他以往的那柄呢?』

各人只見一團扭曲、矇矓的光影在虛空浮現,凱恩則理所當然地伸手探進去,並從中抽出一柄長槍。

「這是……」

整柄長度比凱恩的身高稍長,長約兩米左右,槍身鑄工精細,單是從槍身和鋒刃上透發出的輝華、流轉的聖光來看,絕對是一柄難得的兵器。倒是很奇怪的是,這柄萊魯的槍身上,不管上下任何一處,也是佈滿大量痕跡,活像是在昔日碰上慘烈的戰鬥,被別的神兵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痕跡一般。只是,這一切,均是無礙萊魯給予眾人的那份崇高聖潔、那份堅強不屈,當中的那股強烈感覺。

「凱…凱恩…這是…」
「不知道。」

從中握著槍身,舉槍輕揮,槍上散出的聖輝,在空氣中閃耀躍動,凱恩橫槍擺出作戰的姿態同時,冷淡回應誠的提問:「來這裡前,這已取代了原本的。別多說,開始。」

「凱…」

「?!」

正當從幻凝劍上緩緩冒出雷電刃,誠則帶著無奈的神情嚴陣以待時,本是作勢要上的凱恩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因為,他無法從誠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氣勢強弱變化。

『大哥沒說錯,便是這些年來不知已碰上多少次,這始終還是挺難處理的特質。既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產生出來…呼…零.氣勢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碰上,但凱恩也一如多年以來,每次跟誠對打時一樣,對於那無法產生氣勢,卻又不受氣勢影響的特質,感到有點扎手。

只是這回事,又哪裡會真的難得了凱恩?

「喝!」『他來了!』眼神一緊,凱恩的身影在一眾旁觀者的眼中,便突然消失過去。

「!?」
悄然無聲,金色長髮立朝誠的左後方飄揚,這活像是金髮的主人慢慢地走到那裡般,絲毫不見半點勉強,但當中竟是快至肉眼所難捕捉…這時候,誠也感到身後的勁風襲至。

「喝!」

轉身、揚手、揮劍,電刃及時封著襲來的長槍。不過,蒼嵐等人這時只能隱隱「感到」「另一個凱恩」,已出現在誠的正右方,槍影猛朝目標人物直刺過去。這一切的動作,全在無聲無息間進行,但這又是何等自然、何等流暢、何等迅速。

「喀!」反應及時,幻凝電刃在藍光暴綻間,飛快將萊魯的槍刃格開,誠的劍影亦同時順勢反擊,但這只能斬開虛空中的殘影。

「誠。」

活像沒有動過似的,穩穩站在剛才坐過的汽車旁,凱恩冷冷地說:「害怕甚麼?遲疑甚麼?不矛盾嗎?」

剛才的一個回合,令艾比魯等人大都訝然不已,誠卻反而因為凱恩的話,因而低下頭來默然不語。

「別分心。」
「!?」

當因為凱恩的低呼回過神來時,誠已失去對手的蹤影。有的,只是一輛被隨手抓起,並向他擲了過去的小汽車。

『上?右?左?不!』

對挾著勁風直撞而來的小汽車不聞不問,誠瞬間便轉身迴劍,電刃立時迎上從後急殺過來的槍刃。

呯!

任由汽車撞在身上,絲毫無損的誠只是全力架著襲來的長槍,並在沉重的車身被他的護障所阻時,就此架著長槍往後便退。

「咦!不是吧!?」眾人看清楚一切時,已是看到誠被凱恩壓著,在撞散車身時往後退去。

「哼!」被對方用力一甩,誠在退了近六米後才扭轉身子,以劍在地上留下軌跡的同時煞住退勢,但剛穩住身形的他,立刻看到凱恩來到跟前。

『不好!』眼見姿態不好,形勢不佳,誠無意強行挺劍硬接,整個人便盡快往後旋身,以圖避過萊魯的凌厲槍勢。

「哼…」悶哼一聲,雖避過直擊,但胸前還是被槍影觸及,在上衣現出紅影之際,誠的足下便再次用力一蹬。

儘管避過直擊,但從槍上傳來的力度仍是異常驚人,為求卸去勁力,再加上以免再被追擊。誠借這一蹬之力,人如炮彈般向後滑去。

控制著去勢滑行數米,並在地上劃出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坑道時,誠已退到停車場的邊緣。於是,乘著所受的力度稍盡時,腳一踏,身子隨即以一個後翻,越過身後的鐵絲網。

才剛著地,誠卻沒有停下來穩住身形,只是讓身子順著退勢繼續卸走,但他亦瞬間抓著剛才越過的鐵絲網,並朝正追擊而來的凱恩使勁一絞。

「哼!」冷哼一聲,萊魯輕揮,本是如同巨鑽般,盤絞疾刺而來的鐵絲網,就這樣被斬作零散的鐵絲。只是,凱恩也被當中所包含著的勁力,消去了追上去的衝勢。

「心神不定,只會死得更快更慘。」不露半點感情,凱恩槍交右手,在再次擺出架式時,冷冷地說著。

「可是,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唉…可…」得到冰冷的目光作回應,誠只得中止了本來還在說著的話,並在重整手上的劍同時,用著複雜的眼神沉重地說:「好…好吧。」

誠的眼中盡是黯然無奈之色:「凱恩,真的要…要打,我們到別處…別處打吧。你很清楚,在異界這裡是沒有『迪.巴尼亞』,所以我們在這裡所作的一切,當中產生的破壞力,均是會比原本的強上不少。我們如果在這裡打,我們會…我不想…這裡的到底也是無辜的人,我們到別處打吧。我能接受你要殺我的理由,但我不能…也更知道你是不會傷害這裡無辜的人!我說的沒錯吧?就當是讓我選擇我死亡的地點,我們到…」

「走吧。」
「…好的,謝謝你。」

聽到凱恩答應自己的要求,雖然是早已預料到,但誠還是忍不住向他道謝。接著,誠回頭向眾人平靜微笑:「對不起,但請好好保重啊…各位,再見了。」

「慢著!大哥!慢著呀!」只可惜,當螢急忙追上去時,誠和凱恩兩人便以眾人所不可能趕上的速度飛走了。

「誠…誠大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各位,快去幫大哥吧!」

眼見追之不及,也很清楚不知道便是找上了,憑自己的能力亦是毫無作為。但螢還是在一陣遲疑後,轉身面對剛靠過來的各人,在垂下的雙手緊握同時緊張地懇求說:「我知道我以往是很…不過,我求求你們!不管…不管你們要我怎樣,我求你們和我去幫助誠大哥吧!」

「……」一時之間,蒼嵐等人均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剛才誠和凱恩之間的戰鬥,雖然僅是短短三數個照面,也明顯只是純屬試探性的攻防。但當中表現出來的力量、速度與及反應等等,均是各人所完全無法比擬的。很明顯,就算是眾人合力,他們也不認為他們有取勝的機會。

「……」

看到眾人愣著的樣子,螢的心中盡是一陣冰涼,但她還是在搖頭後沉沉地,用著像是自言自語、卻又如泣低訴似的語氣神態說:「那也是的…大哥跟我說過,這是人之常情…抱歉,我向各位作了過份的要…啊!?」

「小傻瓜,我們走吧。」
「妳…姐姐妳…」

「叫我夢便行了,我也不是比妳大上多少嘛…放心吧,那個大變態才不會那麼容易便死呢。」

對著那一雙睜大著、已是微帶淚珠,仍難掩當中神采的明亮眼眸,並用著既驚且喜的意外眼神望著自己的螢。瞭解到勸說也是枉然,夢亦不打算勸螢放棄,反而主動表態要和螢一同去找誠。

「…謝謝妳,姐…夢…夢姐姐。」

看到夢和自己現今唯一的親人一樣,對著自己展露著那份溫柔、暖入心脾的微笑。螢那本已急得帶著淚痕的俏臉,便彷彿應和著似的,在捉著夢的雙手同時,淚眼中浮起淺淺的笑意,那份她經已睽別已久,但在今天才剛剛甦醒過來的嬌羞微笑。

「夢,妳是認真的嗎?」
「不錯,我想得很清楚,我們兩人不會…」
「錯了,是三人。我也去。」
「咦?!」

正當夢微笑回應艾比魯的說話時,蒼嵐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不錯,雖然那人的實力真的是很強,但我還是…哎,算了,我的頭腦不好,還是不懂解釋。夢,我和妳們去吧。要讓妳們兩個小女孩走夜路,我才不肯呢。」

「可是,蒼嵐…你…」
「唔…我也想去看看。」
「咦?」

就在琉璃想提出疑問時,美雅也在稍事猶疑後,輕輕抓了一抓自己的髮際說:「是呢…我想去看看。老實說,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要打,我們也是當炮灰的份兒居多。不過…呼~總言之,我想去看看。」

「呼~沒辦法了,如果我不去,豈不是會給妳看小嗎?我才不肯呢!」擺著手,說著等同參與的說話,蓮華也表態了。

「喂,妳們…哎…拜託妳們想想,這樣一去,真的可能會沒有危險嗎?」

焦急說著,艾比魯雙手齊揮,擋在眾人之前:「現在,我們的對手…可是連阿誠那個臭小子,他也……」

「艾比魯,你說得很對呢。」

雙手從後輕輕搭著螢的纖弱肩膀,夢淡淡地點頭微笑:「你說得很對。憑我們的那點兒能耐,確是不可能和那個叫凱恩的人一戰。所以這一次行動,不會要求任何人參與,完全是願者上釣的。反正,大家很清楚當中的危險性,所以對於不參與的人,倒不會有甚麼不好的想法。因為這是人們很正常的反應、想法和顧慮嘛。古怪的,本來就是會參與的人吧?呵~」

「夢,妳說得不錯。」
「古露?」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古露輕輕擺手,淡然但真摯地微笑說:「我本來就是和誠來自同一個世界。當初,如果不是有那小子,我本來已經死在我的村子裡,更不可能因為他的幫忙遊說,得到逃避來這個世界的機會。所以,雖然能力絕對是不足,但我不想在他有麻煩的時候,連看也不去看一眼。」

「咳…各位,我很明白大家的想法,但請各位冷靜和理智一點。」

緩緩走到各人之前,眉宇間隱含矛盾與猶疑,清新嬌嫩的臉上帶著凝重表情,雙手垂在身前的琉璃有點生硬地說:「我想,大家在稍為細想之下,會很清楚就算是我們大家合力,恐怕還是接不下對方的一擊。那麼,如果真的做出這不智的行動,我們大家最後的結果,就只會是全軍盡墨。」

「琉…」
「蒼嵐。」

神情稍見認真,阻止蒼嵐的說話後,琉璃繼續說:「身為我們的領袖,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的責任。不錯,我們本來是不應該被這種使命束縛著的。但是,既然現在我們一方面是因為這而得到力量,同時我們也接受及選擇面對這條路…對不起,我無疑是瞭解你們的想法,但我們不是應該盡力保存我們的性命,以封印獸魔王一黨人為第一前題嗎?呼~試想想,現在那位凱恩先生,以他目前的行動來看。目的很明顯只是針對誠一人,而且更明顯沒有意圖去傷害無關的人等。那麼…」

「那麼…我們…」說到這裡,琉璃眼中的遲疑之色驟盛,但臉上仍是那不變的凝重。

雙手不知何時起緊握的她,繼續沉聲說:「我們值得以性命,去換取一個幾近是必死無疑,而且不論成敗也於大眾無損的結果嗎?我…我們是不是應…應該先以解…解決我們本來的問題,那個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還可以解決,兼且成敗的結果對人們又是異常重要的事情為首選呢?再說,難道大家不用為各自的家人,好好地想一想嗎?」

「琉璃,妳說得很對。」
「蒼嵐…謝…」

「不過。」
「!?」

耳聞琉璃說的一切,蒼嵐起始是陷於一陣困惑之中,但最後則說了一些超出琉璃的理智所預期,但在她精神中又大約被約猜想到的說話:「我一向以來的腦筋也不是太好。所以,妳說的話我半句也反駁不了。不過,就請妳這次給我自把自為,罔顧眾人的利益…自私一次吧。放心好了,要打敗我是很容易,但要我死,難度還真的有一點呢。」

「唉…」環顧其餘同伴,琉璃清楚她們的想法大抵是怎樣。其實,便是她自己,雖然很明白她和誠根本是交誼不深,更理解到以武力插手這一件事,眾人存活的機率是多麼的少。

因為從剛才的觀察中,琉璃感到那位叫凱恩的人,整體才智不一定會比己方的任何一人為差。那再加上他那足以超越智略的實力,不理智的決定可是等若要眾人一起,乘上一班通往地獄的單程列車一般,幾近是有死無生的。

可是,琉璃的心中也同時有著一種感覺、一把聲音,向她作出難以抗拒的誘惑,誘使她去作出不理智…以至堪稱是無謀的愚蠢行為。

正正是基於這感覺,與及同伴作出那不智愚行的決定,令琉璃的內心出現了矛盾和苦惱。作為同伴,兼且向來均是作為像軍師般存在的她,實在無法坐視同伴們,選擇一條存活率和意義不大的路。不過,也是因為作為同伴,琉璃明白同伴們,是甚麼驅使他們有那種難以言明的不智想法。

這時候。

應是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該要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哎…很令人困惱的兩難……

「琉璃,妳的判斷和選擇是正確的。」
「咦?」

當眼前少女向自己展露微笑之際,琉璃在剎那間突然有種困惱盡消的舒暢感覺,夢則在悠然握著她的手同時,繼續帶著那份清新寧神的微笑說:「首先,妳所想、所決定的,也是為了大家和人們著想。何況,妳這樣想,我也是認為是很對啊。不過,我雖然很清楚大約的結果會怎樣,但我還是想依著我的感覺行事。到底,未來雖然有很多事是可以預計,但亦有太多無法預計的變數吧?至少,我從剛才的那一戰中,看到的除了是那兩人的實力外,亦同時看到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往事了。我想,這回事,螢…妳應該比我們清楚吧?」

「這個…」螢正當在猶疑著,想著怎樣在不說出誠的往事,又能詳細一點解釋誠和凱恩之間的關係時,倒是有一人終於作出決定。

「好吧。我…我也想試著去看一看。」
「咦?」

琉璃低著頭,抿著嘴,一副沉思的模樣,遲疑地說:「我想…我想看著他們的戰鬥,我們可以得到多一點的資料和啟發,那對我們今後的戰鬥,應該是有著不少的作用吧?再說,如果真的可以幫助到誠,那我們…嗯…我們亦可以多出一名很可靠的戰力。唔…就是這樣。」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理由?妳該很清楚吧?』沒有對心中冒起的這個問題,作出任何回答,但琉璃很清楚…這一次,應該是她從能夠開始理智地判斷事情時開始,直到目前為止最不理智的一次決定。只是,雖然有點不安和怪怪的感覺,但琉璃的心中卻同時浮起了一股,從沒感受過的舒暢感覺。

「好吧好吧…我也認栽了。」

看到各人決定要去後,艾比魯最終在低頭沉思苦惱許久後,抬起頭、擺著手苦笑說:「我也去吧。省得遲點給阿誠那小子罵我無情無義呢。不過,我先旨聲明。我只是去看看,我才不會笨得跟那怪物動手啊。」

好不容易,各人終於統一了決定。只是,琉璃這時想得很深入,並且提出了一個問題……

「咳咳…不好意思。各位,我們雖然決定了要去。但是,請問有誰知道,現在誠和那位凱恩先生,他們是到了哪裡去呢?」

「……」

這,真是一個很好、很有趣,也是很深入、很要命的問題……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01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二:【抱歉。但是…我,是沒有死角的。】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二:【抱歉。但是…我,是沒有死角的。】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亦即是凌晨四時多快五時的時間。

在這距離日出,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黑夜中,城郊一處廢墟中,正有兩人互相對望著。

「誠,想不到。進步很多。」

穩穩站於一幢數層高的建築物之上,凱恩神色木然,注視著站在同一幢樓頂,距離他約十數米的誠。負槍而立的凱恩,仍是如同一柄剛鑄好的利刃一般,除了衣衫少許破爛外,完全沒有負上任何創傷。

「凱恩,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神情無奈,雙手緊握著劍,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誠苦澀笑說:「便是在當年,你跟大家和我訓練時,我有時候也可以撐上久一點的時間。何況,你到現在也還在試探著我,仍沒有認真一點使上真正的實力呢。」

「這是進步。」
「咦?」

像是不管誠不解的神情,凱恩冷淡地說:「不論是任何一方面,和大半年前差距很大。」

「咦?嘿…哈…凱恩呀。」

聽到給予自己的評語,誠露出黯然無奈的苦笑,舉手按著自己的臉說:「我知道,雖然我是害…死了…伊…她,但你也不用這樣吧?在不必要的場合,對著我這種雜碎級的對手,你竟然會用上心理戰術,這實在是不合你的作風啊。」

「不,這是真的。」

只是,凱恩無意再跟誠為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反正,不管誠怎樣看待自己,這也只會到今天為止。於是,凱恩便在輕輕搖頭後…「認真來…」


「吧…」

聲音方響,誠立即回身,舉劍硬架凱恩殺至的重擊。

「!!」被巨力震退,誠在飛退同時,連續朝凱恩擊出數道劍芒,但目的…卻不是反擊,而是想盡力接下對手的攻擊。

星之一閃!

「哼…」在黑暗中猶如星空中的光華,光華眨眼間向著誠連閃,雖然那些璨爛耀目的光華,有不少被誠的劍芒截下。但是,最終在誠的悶哼響起前,他的左肩和右腿亦在閃光中濺出血花。

「喝~」負傷倒地,誠立時順勢滾開,並在借勢彈起時,重重一劍隔空向凱恩劈去。

地裂.斷!

『咦?地裂嗎?又是和剛才的有點不同。這…』

目光如炬,凱恩盯著襲來的【地裂.斷】,雖然這一招基本上仍是他熟悉的技藝,但正因為太清楚這技巧的箇中一切,所以他才更留意到誠這一擊的不同之處。

『先不管這個。地裂!』

心念一動,萊魯銀芒疾閃,一片銀華便出現在虛空之中,硬生生地將【地裂.斷】的攻擊擊開,但凱恩也被這一擊的勁力,強行震退了兩步。

『果然不同,這一擊的重點和原本的有點不同,在某個特定的使用目的上,威力更比原本的強。只差的是出手不夠狠辣。他果然是…但怎會這樣的?以他當日的表現,他真的可能在這大半年裡,提升那麼多嗎?不可能。』

心中出現疑問,凱恩立刻想以實力,來逼使誠為他提供答案。

「喝!」

低聲一呼,銀光連閃,誠原本所站的位置,隨即被銀光佔據,更立即化作無數的碎塊。只是,銀光原本的目標,此時則來到它的源頭那裡,高速煞住的勢道,更在那裡的地上留下痕跡。

流斬!
水月斷!
線斬!

連環三招,使凱恩眉頭一緊,先讓過流水般劃過頸際的劍光,再以槍刃格開攻往小腹的電刃,最後萊魯槍身順勢橫向疾掃,將多重連環重斬一擊震開。

『不行。不可以太小看他。』「喝!」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萊魯暴綻耀眼光輝,破開森寒的晚風,當頭朝誠直擊而下。

「喝!」不敢怠慢,幻凝往上一舉,先架著萊魯的重斬,接著劍身疾轉,將萊魯帶著的強勢,想藉此往身旁卸去難擋的力量。豈料…

萊魯被卸開的瞬間,凱恩不作堅持,就此讓槍刃被卸開。但是,萊魯的槍身即時帶著雷霆之勢,重重擊向誠的腰部!

「呼…」不及挺劍回防,誠眼神驟變,整個人在低呼中後退了一米的距離,險險避過槍身的重擊。

『避不了。』

不料,凱恩這一招竟是三段攻擊,當槍身掃擊落空時,凱恩的左手已握著萊魯,鼓勁一絞,並向著敵人疾刺過去。

『不好?!』勢難迴避,誠僥倖在最後趕及回劍,挺劍擋格同時,身子全力向旁邊一讓。結果,雖然槍上的巨力使劍刃無法完全截下去勢,但也讓誠能趕及避過直擊。

被這一擊擦傷腰部,誠不再多待下去,身形立退,整個人就此滾下樓頂。

「走不了。」

算準時間和位置,凱恩猛朝樓頂的地面,重重揮出一槍,槍上更隨即時閃出一道光弧。

弧光彷彿通行無阻,輕易穿過建築物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層,並對正向樓下掉落的誠加以追擊。

正身處半空,誠亦察覺凱恩的行動。『月影斷?!雖然還不是完全的…但…但他…他果然要殺我…』

只是,【月影斷】的光弧來得好快,轉眼間已在展露光華的同時,來到誠的身畔。

心中想的是一件事,但誠的身體亦作出反應。

海斷.霸!

力量催動,本是隨著重力墜下的身子,便在空中取回行動力,誠接著隨即對來到眼前的光弧,作出適當的反應。洶湧如滔天怒濤般的氣芒,在幻凝的電刃帶引下,挾著霸道無比的勢道擊在光弧之上,並以同怒濤拍岸之勢,將光刃強行擊開卸飛。

縱然避過重招,誠卻沒有放鬆的餘地。因為,在身旁的一大片棄置建築物,因為被弧光掃過而化為頹垣敗瓦的廢墟之際,凱恩的身影已到了誠的正上方。

『果然變強了很多。』
『嗚…判斷力和計算還是那麼強。』

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新的一輪攻勢亦在凱恩的手上發動。

「喝!」

爆烈槍!

輕聲低呼,一枚光球瞬間聚集槍刃之上,情況一如螢的光雷般。這一刻,凱恩的這一記「爆烈槍」便朝著誠的頭上,隨著萊魯的揮動…重重落下!

「嘿!」鼓勁硬架,幻凝的雷電光刃,雖然及時截著光球,但在球與電刃相觸的剎那間,光球便即發出爆炸,而早有預計的誠則借這股巨力高速落下,藉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呼~呼~呼~呼~」著地後,喘息著的誠只看到凱恩從空中徐徐落下,並站在他身前的數米之處,冷冷盯著自己。

「喝。」

不容誠繼續喘息下去,秘技連施的凱恩長槍一揮,一道熾熱的氣息突然從槍尖處冒出,更在瞬間化為了一道火炎。槍尖的火炎隨著長槍的揮舞,在夜空中化作了一條耀目的火龍。

『是熾炎槍嗎?』在算是熟知對手技藝的誠心中盤算時,凱恩已舉槍擊向對手,槍上火龍也隨之而去,挾帶兇悍無倫的勢道狂噬而上。

「喝!…咦!?」『不對!?』

擊出光刃,想將憑空而來的火龍「斬殺」當場之際,誠陡地察覺不對。因為眼前的火龍,不論是來勢、勁度,抑或是火炎焚燒的烈度,均不是自己從前所知的熾炎槍所能相比。

秘技.火龍爆炎槍。

「糟!」眼見光刃瞬即被窮凶極惡、猛噬而來的火龍所肆意吞噬,誠的眼中已映出熊熊火光……

轟~

巨響驟起,火龍在吞掉獵物後旋即爆作一團烈火,將被困的目標緊緊包裹在其中。

「嗚…」雖有護障保護,但在熾炎的咆哮聲中,誠也得低聲呻吟著。

「喝!」一如凱恩所料,誠在火炎中糾纏了一會之後,身上的力量悍然爆發,強行將火龍形成的火團震散。不過,凱恩的另一段攻擊,則沒有讓誠獲得回氣的時間。

「!!」多年來和凱恩一起接受訓練,亦曾與其多番交手,誠單從突進中的身形,已大置估計到凱恩的攻擊是甚麼。

『是…是無雙…連擊!不!連我也有進步,凱恩怎會…三段!是無雙三段!…啊!?不對!』

只是,當倒提長槍的凱恩,快將襲至自己的跟前時,誠猛地醒悟。『以凱恩的天份和努力,不可能只有那點兒的!是四段…無雙四段!』

斬!刺!絞!!……

『第四段…第四擊來了!!』

挑!

勉力擋掉斬擊,卸開疾刺,讓過旋絞,誠側身避過第四擊的重挑,萊魯的槍尖在彈起時,只在誠的身上帶出少許血絲,但誠亦終究避過連環四擊的「無雙四段」。

只可惜,這是指如果…如果這一招只有四段……

『甚…第五擊!?』      

擊!

無雙烈破.五連擊。第五擊。

幻凝僥倖趕及回防,加上身形及時反應,本是斜擊臉頰的重擊,便變成隔著幻凝重擊胸前。

「哇呀~~」

吐血慘呼,誠即場被重槍擊飛,整個人先撞進一幢高樓之內,再穿出轟進另一幢建築物裡,嘈雜的巨響亦隨之而起。

看樣子,這一擊可是吃的不輕。不過,誠沒有餘地再去想這個。這不是因為凱恩的追擊,而是因為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正要做出一些愚行…一些令誠的心感到震動的愚行。

『還是要動手嗎?不知死活。』

「呀?!機會!動手!」

不知道對方給予己方的評價,早已潛伏一旁的人們這時經已採取行動。

水龍捲!

一道強烈的水龍捲,經過細緻計算後從兩幢建築物之間穿出,猛挾凌厲去勢直取本想追擊的凱恩。

長槍的死角和弱點之一,便是讓對手闖進內檔,逼令使用者有力難施,只能和對手貼身撕拼。

那麼,只要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先以一回突發攻擊牽制對手的行動。接著,再由精於接近戰的人,乘機欺近對方作出猛攻,兼同時想辦法制著對手的兵器。這樣,縱使對手實力是高於己方,這亦不一定沒有取勝的機會。

「啊!?不好!不要!」
「不要!」

兩把聲音,一先一後說出內容相若的說話。但是,這時恐怕除了是身為被突擊的目標外,已沒人再有餘地去留意了……

現在,水龍捲充當第一步的突擊,接著琉璃即時揮鞭抽向萊魯,想乘機牽制凱恩的兵器。幾乎在同一時間,蒼嵐他們亦顯示出默契,三人身形兩前一後如電疾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欺近對手。

秘技.火鳥翔空矢!

經過佈署和計算後,蓮華的大技隨即在下半瞬間,向凱恩逞威而去。

完全如同琉璃之前的估算,水龍捲無法作出任何傷害,就這樣在凱恩的身前數厘米處,被他的護障所輕易消去。可是,緊隨而至的【火鳥翔空矢】,由於剛好藉時間差避過水龍捲的屬性影響,加上溫差及位置正好是剛才水龍捲重擊之處,所以縱是明顯沒有需要,但凱恩也在下意識間,隨意舉槍將來襲的火鳥毀掉。

就於長槍到了外圍,兼被火鳥消去部份力量的這個空檔,靈水鞭亦火速趕到,並在萊魯之上纏個結實。

眼見得手,琉璃立即鼓盡全力一扯,想憑這一著制肘凱恩的動作。同時間,蒼嵐等幾名近戰好手,亦在這時殺到凱恩的內檔……

呼~

萊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更往天空以高速直飛而去。

「笨蛋!不要!危險…」當誠的說話還沒有說完,事情亦如他所料的結束。

萊魯確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但那卻不是琉璃所希望,被她拉扯回去的情況。相反,由於萊魯是被故意用力朝天擲出,至於靈水鞭則由於緊纏萊魯,所以反過來被凱恩這一著,被扯得從琉璃的手裡脫手而出,還因此將琉璃的雙掌都擦傷了。

不過琉璃的情形,或許已比那些負責接近戰的同伴和蓮華好了。

渾不如之前所想,凱恩不但沒有絲毫意外,而且更不如蒼嵐他們所想像般,在接近戰上表現不濟。

長槍離手,凱恩雙手沒動,就只憑一雙腿,轉眼間便將來犯三人,在相當近的距離內全部重重踢飛。正當蒼嵐等人用著遠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往後高速拋飛的時候,想在最後趕上去助戰的蓮華,亦被凱恩的隨意一腳狠狠地踢飛開去。

「哇~怎…怎麼可能…」

吐著血,蒼嵐和其餘吃了大虧的各人一樣,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凱恩。

寸步不移,輕巧準確地舉臂接著垂直從空中落下的萊魯。神情冷淡的凱恩,把纏在槍上的靈水鞭甩開後,便在將萊魯托在肩上時,平靜、木然兼認真地說:「抱歉。但是…」

「我,是沒有死角的。」

接著,凱恩卻緩緩轉身,望向另一個方向,剛才艾比魯向他作出突擊的方向。

不過凱恩所想看的,不是重重吃了他兩腿,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艾比魯。凱恩看的,則是剛才沒有動手進攻的夢。

此時,夢的雙手仍是緊緊地抓著,本來應該在剛才,連同她和艾比魯在內,四人一起突擊的古露和螢她們的手。

「妳。聽誠說過?還是自己察覺到?」

「……」沒有回答,夢只是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

剛才,眾人還在思考,想著到底該去哪裡找誠他們。

當時,艾比魯、古露和夢他們,忽然想起誠曾跟他們研究,在這個城市中到底是有甚麼地點,是適合讓誠這種水平的人,在那裡發生激戰的。結果在那時候得到艾比魯他們協助,誠便找到好幾處便是在那裡鬧翻天,也不會驚動或影響到別人,又或是會被別人干擾的地點。

於是在艾比魯他們的帶引之下,大伙兒便到了那些地點去找,並在十數分鐘前找到大家要找的人。

一路上,琉璃嘗試就目前所得的資料,與及各人所擁有的知識和認知,來盤算出能夠產生影響的戰術。就當各人來到現場時,便看到誠被凱恩所制壓,更在剛才被凱恩予以重擊。因為這一點,眾人立即趁那一瞬間的機會,將原本盤算好的戰術使出來。

原本,夢和螢她們是想一同突擊的,但就在要動身的一剎那間,夢終於確認到她的危險感覺,並在那一刻間出言示警之餘,還想制止同伴去冒險。

只可惜,先別說當時根本沒人有餘地去留意她的警告,而且哪管她是很想避免她身旁的三人,因為失誤的行動而受傷,但是……

但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只會有一雙手……

所以夢當時只能及時拉著在她身旁的古露和螢,何況本來一直堅持說絕不會動手的艾比魯,更是在她們之中,最早一個衝了上去的人……

至於凱恩問的事情,則是一項名為「領域」的能力。這種能力對誠他們這層次強者來說,是一種在和別的強者戰鬥時,有著相當重要意義的存在。

「領域」--是將自身的鬥氣或魔力等力量,作出某程度的釋放和控制,使其在身旁形成一個有一定範圍,像是一個領域一般的東西。在領域之內,當中的一切存在物,包括空氣或能量,全都可以被使用者所直接感應。因此,不管是光暗或幻影殘象等等,皆無法瞞過領域的使用者。

剛才,當夢她們踏進附近一帶起,她們便進入了誠和凱恩兩人各自的領域範圍,所以她們的到來亦是早已被兩人知悉。因為這一點,包括眾人潛伏在一旁,想找機會作出突襲,凱恩兩人也是知之甚詳。這再加上出乎意料地凱恩也是一名體技近戰好手,這立使各人本來盤算出來的計劃,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其實,打從進入領域後,夢、琉璃、螢和蒼嵐她們四人,亦或多或少有點點怪異的感覺。但她們根本說不出個所以,壓根兒不知道…更不曾預期過會有領域的存在這回事,所以才仍按照計劃進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事實上誠當日在考試期間,正是使上了領域的力量,來替他在考試中作弊……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04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三:【竟然沒止痛便隨手替自己接駁斷骨?他,真的是人類嗎?】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三:【竟然沒止痛便隨手替自己接駁斷骨?他,真的是人類嗎?】


「咳咳…咳咳…笨…笨蛋。」

在瓦礫中推開石塊走出來,誠在咳著的同時苦笑說:「你們真是大笨蛋,怎麼總要淌上這趟混水呢?咳…還有,從訓練我和凱恩的那所瑪洛斯神殿,當中被訓練出來的人。我們大都是被要求…咳咳…要做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所以,我們原則上要在各方面上,都到達一定程度的水平才行。至於凱恩,他可是我們當中,近身戰的一流好手呀。」

「混…混蛋…你又不早點跟我們說?」
「我也不想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誠在抹去吐角的血同時回答艾比魯:「但我又哪裡會想到,你們便是看到凱恩的實力後,仍會真的跟他動手呢?只是…謝謝…謝謝大家。我…嘿…」

「可惡!喲…別說了…真是混帳啊!」

語氣中明顯極為不滿,肩頭吃了一記重腳的蓮華,只感肩骨幾欲粉碎,好不容易才掙扎起來說:「混蛋!這傢伙算是甚麼東西?竟然…嗚…痛死我了…竟然動手打女人?還下手那麼重?」

「呀…妳別說啦…」

側腰中了一腿,姣好臉龐上被另一記側踢擊中之餘,更被順勢狠狠蹬了一腳,害得在腫了之餘還被擦傷,美雅撫著臉沉聲說:「女人又怎樣?!我才不要!因為是女人才有優待?妳就別說這種難聽的話,丟了我們女人的臉呀…嗚…痛痛痛…」

「……」

沒有說話,滿臉大汗,但雙掌上滿是鮮血的琉璃,仍是強忍手掌上傳來,那宛如亂刀切割的劇痛,沒有哼上半句。雖然,琉璃在剛才沒有被凱恩攻擊,但她纖掌上的傷勢,亦絕不是可以用輕傷來形容。或許以整體性來說,這傷勢雖不是甚麼致命傷害,但是在局部上來說,搞不好還會比同伴們所受的為重,但她還是小心地察看凱恩,全沒有絲毫輕忽。

無言環視各人一眼,最後凱恩冷漠的目光定在誠的身上:「不錯的同伴。不錯的朋友。」

「謝謝。謝謝你手下留情。」

稍事活動身上的關節,誠真誠地苦笑說:「雖然…雖然要…嘿…但幸好…幸你還是凱恩。你沒有變。你還是和以往一樣,不會胡亂傷害無辜。」

聽到誠的這番話,仍倒在地上呼著痛的艾比魯,第一個便忍著痛在抗議:「嘩!?阿誠…你…你不是…嗚…開玩笑吧?他像有手下留情嗎?!你別跟我…哎…」

「艾比魯,誠沒有說錯。」
「?」

流著汗、扶著肩,儘管痛得眉頭也皺起來,但依舊半聲沒哼,嘴角帶血的蒼嵐凝重地說:「如果…如果不是這人手下留情,那以我們的實力差,剛才我們全都已經死了。而且…嘿…就是死不了,不是碎骨便是少了手或腳的我們,恐怕也沒餘力在吵吧?嘿…唉…虧我還以為的我本事已是…唉…看來…看來我以往實在是太不知自量了。」

「呼…好了。我…我們…」

稍一低頭,臉上帶著勉強、乾涸的笑容,走到琉璃的身旁,在為她治傷同時,誠在猶疑一會後先回頭向各人說:「古露、兇女孩、艾比魯,大家的傷便拜託妳們……」

「誠大哥,你怎麼不…」
「螢!」
「啊!」

螢本來想跟誠作出遊說,但誠不待她說完已搶先喝止:「妳不是答應過我,說不會說嗎?我求妳,請妳不要再說了。好嗎?再說…」

低下頭來,沒讓別人看到表情的誠,在他身旁的琉璃卻察覺到他的臉上,滿是內咎不已、悽苦痛悔,還有黯然無奈的複雜神情:「螢…到底…到底這件事…她…她確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無能…我的愚蠢而害死的…我…我是不能逃避的…我雖然…曾答應過威爾…但凱恩…他…大家…也是應該…也是有…有權…有權要我……嘿……」

「謝謝…對不起…各位。對不起,凱恩…」

為琉璃治療後,誠抬起頭來轉身面對眾人、面對凱恩,臉泛難以言喻的的笑意:「因為我…不錯…是因為我…害死了伊莉亞…害死了她…也害大家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凱恩…雖…雖然…但…我…但你還是我的朋友吧…來吧…我們繼續吧…各位,拜託…這件…這件事是我和凱恩之間的事,我請求各位…各位不要插手好嗎?」

「……」對於誠的這番話,凱恩只是緩緩低頭,默然不語。

接著,猛然抬頭:「…繼續…」

「吧!」語音方現,人在半空的凱恩,便和誠在空中激拼著。

在眾人無力看清過程的激拼持續好一會後,兩人在找到適當的時機,各自使上各自的技巧。

冰王結晶槍!
地裂.暴!

面對迎面以來,密集勝雨的冰屑,與及無孔不入的極寒凍氣,誠即時挺劍突進。大片氣芒將誠團團包裹著,令他整個人化作巨刃,在氣芒將凍氣及冰刺擋開同時,更因為寒氣和堅冰的凝結,讓他化成一柄巨大的冰刃,直直朝著凱恩直擊而去。

『破得好。果然是將大哥的技巧修改了。不過…』

空滅!

空中爆出巨響,兩人便閃電錯身而過,各自落到兩幢高樓之上。

接著,血,亦自兩人的身上各自流下。

雖然【地裂.暴】產生出來的氣芒,確是有效地將凍氣擋開,但挾勁而來兼且鋒銳無比的冰屑,終究難以完全擋下。那麼突破了氣芒兼挾著凍氣而來的冰屑,有部份雖然被護障抵消,但還是有兩枚傷到身體。接著,凱恩的那一擊【空滅】,更是巧妙地將氣芒剖開,讓誠便是躲過冰屑,也無法避過凍氣的侵襲。因此,此時的誠除了有兩處輕微的傷處外,身上還薄薄地出現了一層雪霜。

相對地,凱恩則由於為了反擊,所以被這一擊擦傷了手臂。在此時,那種程度的輕傷,也像誠的那兩處傷處一樣,緩緩地滲出少許鮮血,也在同時以常人所想無法想像的速度在自我治療著。

「誠,這大半年,就在修改這些嗎?咦?呼…」

察覺誠的臉上滿是困惑、沉重,還有當中無意掩飾的退縮神情,凱恩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並在心中低訴:『這種矛盾的精神狀態…和自殺有何分別?』

『只是…只是,既然是不想這樣的,當初又為甚麼要害死她?!不管怎樣說,這也是罪無可恕的!』

「喝!」心念一沉,眼神一緊,凱恩隨即再展攻勢,攻向士無鬥志的誠。

「哼…」低哼一聲,誠沒有迴避,直接揮刃連擊,將攻來的無數閃光全部截下。同一時間,金髮飛揚的獵鷹、銀光眩目的兇狼,亦已來到他的身旁。

「喝!」

齊聲低呼,萊魯化作一團銀光,環迴不斷地掃向她的對手,誠也不敢怠慢,幻凝上的電刃亦將攻來的銀光一一擋過。

「!?」攻守之間,兩人間中被對方的攻擊命中,但因為被各自的急勁攻勢所阻,所以均是沒有帶來致命性的傷害。突然,誠的電刃在和銀光狠拼後,銀光像是力度不足,所以無法完全阻止電刃的進襲,更朝著凱恩的頸項斬去。

電刃擊向好友的頸部時,微感驚疑不定的誠看到凱恩神色不變,只是頭一偏、身一側,便任由電刃繼續攻到他的身上。

只是,這時反是誠感到不妙。

本來誠的這一擊,已因為剛剛的一拼致使力度大跌,而且凱恩的反應也使目標由頸項變為肩頭,再加上他身上的護障,這一擊根本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傷害。倒是,凱恩卻乘這個機會,萊魯狠狠地向誠重擊過去。

「哼…」悶哼一聲,舉臂護著腋下的誠,除了臂骨感到痛楚和麻痺劇震之外,整個人還被凱恩這一擊,重重掃飛到數十米之外。

「喀…咦?!」背部撞毀高樓外壁,誠接著看到凱恩人在半空,正向著自己追擊而來。

地裂!

施展秘技的凱恩,此際如同自九天之上擊落的怒雷,萊魯當前挾著無匹勢道,人槍合一高速向誠直轟過去。

『在這種形勢…該用…』

心念如電,作戰經驗、反應、有關的知識和訓練出來的行動模式,立使誠想到有何種方法可以應敵,更令他決定該用上何種方式。只是……

『但是…這技巧本身…我真的要這樣嗎…』

「!?」身處如同暴風般的鬥氣氣芒之中,凱恩察覺誠對他的攻擊作出了反應,但這一次卻又和剛才一樣,是有別於他以往所熟悉的反應。

由於剛才一擊,誠不但一時之間身形不穩,而且更陷身高樓之中,因而令身形受到些微制肘。因此,不論是防守或是迴避,誠也是失去先機和爭取優勢的餘地。

只是,誠的反應像是沒有打算退避,亦不像是打算硬接凱恩的這雷霆一擊。只見誠此時身子先高速往前一傾,一股鬥氣便以極速凝聚在他身後之處,同時四周大量氣流亦被誠的行動,因而一同被拉扯進去。

『他想送死嗎?』藉著雙眼、透過領域,得知誠的這行徑,凱恩第一時間的潛意識中,只有這個結論。

接著,誠的身子鼓勁往後反壓,像要將身後的那氣團強行擠走似的。跟著,誠便有所行動……

海斷.流!

『甚麼?!不是殘象,不是幻影。以超高速發動的多重攻擊?不可能!這是?!』剎那間,凱恩從視覺和領域的感應中,「看」到無數個誠,用著超乎想像的速度,高速向自己直衝過來。可是,當雙方快將碰上之際,眾多的誠卻彷若流水一般,讓過自己的強勢突擊,反而緊貼自己、繞過自己而去。

轟!

原本巨大堅固的高樓,因為凱恩的這一擊,即場被轟至從中斷開…更由於【地裂】的無匹力量而化為無數的碎塊,當中所產生的震天巨響,則被巨大的結界所阻隔,以免驚動到城中的人們。

「是…威爾的?」『影殘、影流和影分嗎?』

站在誠剛才所處,那所現已被毀至不成樣子的殘破高樓上,負槍而立的凱恩緩緩轉頭,用著木然的語氣說:「和大哥的技藝融合、修改,藉此開發出能夠擾亂領域、攻守合一的技巧嗎?」

唦…
兩道血箭猛地自凱恩的身旁和背上濺出,而且從出血量和傷口的樣子來看,凱恩這一次的傷勢更是不輕。

「好!」看到誠首次佔得上風,旁觀的各人大都高聲叫好,只是……

蓬…

「嗚…哇~~」
從對拼過後便一直不發一言,本是面色不善的誠,胸膛突然傳出一聲怪響,而且更在胸前的衣衫盡碎同時,當場吐出一大蓬鮮血。

「只是…」

與此同時,仍穩穩站著的凱恩則冷酷地說:「大哥的技巧,又豈是你所能輕易修改?」

很明顯,剛才的一擊【海斷.流】,雖然是給予凱恩不少的傷害,但是誠也在同時被對手的一招【地裂】重創當場。

「誠。繼…!!你。」當回過身來,想繼續兩人之間的死鬥時,凱恩突然將那森寒的目光,緊緊注視誠的胸前。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懸在誠胸前,那串在項鍊上的晶石墜子才對。

「誠。」

本來已是漸褪殺氣,凱恩現在卻由於那枚晶石、那個墜子,突然爆出更洶湧熾烈的殺氣。冰冷視線驟化為染血冰刃、緊握長槍的他,吐著沉冷的索命寒氣:「她的遺物。你,還有資格帶著嗎?」

「!?」當各人聞言均是不由得望著那墜子時,誠亦在顯出退縮的姿態時,伸手緊緊握著那墜子。

「凱恩。」

以愧疚但不肯退讓的語氣,誠連嘴角的血污也沒有抹去,便急忙回應說:「我確是沒有資格。但是…但這是她當年送給…留給我的…我不管怎樣,我也是一定要留著的。你…你要取去,你便先取去我的命吧。」

「哼。」低聲冷哼一聲,殺氣濃烈的凱恩,只是冷然望著誠。

『如果那麼重視,當初為甚麼要害死…』

『她?』「!?」心中冷冷作出不預期得到回答的質問,凱恩的身影瞬間已襲至誠的身前,萊魯更是挾帶無比的烈勢,從下而上破空掃至。

「哼…呀…」幻凝無疑是接著這一擊,但是在硬架的電刃被壓至彎曲同時,誠亦被萊魯當中蘊含的龐大力量遠遠掃飛,並將他撞進對街的另一幢建築物裡。

「死。」
「這是?」

吐著代表死亡的氣息,在誠剛剛要重整身形時,凱恩卻沒立即加以追擊,反而將手中萊魯從中作出高速轉動。

「果然…」
「這是?!」

當誠有所確認,旁觀眾人則仍不明所以時,凱恩已在轉動萊魯間,將雄軀往半空躍起。

「死吧!喝!」

作出奪命宣告,萊魯的急轉驟停,並且健臂揮動下,悍然帶出一道勢不可擋的光弧!

『果然是月影斷!我…』還未及想別的,凱恩擊出的光弧已不容誠再作無謂思考,因為那道光弧已挾著開天裂地之勢逼在眉睫!

地裂.斷!

毋容多想,誠在瞬間身體自動作出反應,鼓起力量作猛烈的抵抗。幻凝劍上藍芒暴盛,並以毫不示弱的勢道迎上來襲的光弧。

轟!
波~~~~
嗚~~~~

兩擊對碰,強弱立判!

【月影斷】的光弧輕易地將【地裂.斷】的力量全部消去,並在之後繼續向誠和幻凝緊緊追逼。

相對地,反擊被消去,誠餘下能作的,便只有全力以幻凝架著來襲光弧。否則,他只會在下半刻被光弧分屍,得到死無全屍的結果。

「誠!」

【月影斷】的力量實在是教人震驚,在眾人的驚呼中,光弧的力壓下,哪管幻凝的電刃得到誠的全力支撐,但亦在發出怪響時,被壓得彎曲至幾近崩解折斷。與此同時,誠的身軀也在這股驚人力量重壓下,被壓得即使連續穿破兩幢高樓,去勢猶未能遏止。

「嗚…喝呀~~~~~」

心知形勢不妙,更驚覺電刃已是到了極限,誠在撞到第三幢建築物時,便乘光弧力量稍盡時,鼓動力量到幻凝之上,想趕在電刃支持不了前將光弧震散。

最終,雖然光弧確是被這次發勁所毀掉,但誠也在那股反震的勁力作用下,整個人再次穿破高樓。一時間,乏力的身子便直直朝地上高速墜下。

「……」

身處半空,沒有乘機攻擊的凱恩,看著誠在好不容易才接下自己的一擊,只以冷漠的眼神、那活像是劊子手看著行將被處刑的死囚的冰冷眼神,冷冷地注視誠:「進步驚人,但沒有決定性大技,必死無疑。」

「……」沒有回應,但明白到凱恩所指的,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因為,誠自己很清楚,扣除別的因素不提,目前的他確是沒有足以匹敵【月影斷】,這一類足以左右勝負的大技……

『不!有的!但…但是…那個…我還是…還是連一次也沒有…』

「若接不下,那便去死吧。」從剛才試探性的一擊中得到需要的資料,殺氣正自濃烈的凱恩,也無意再多作擔擱,隨即再次轉動萊魯,想給誠真正的致命一擊。

『沒辦法,反正與其用那個不成功的,那不管行不行也只好先用這個了…』心念已決,誠立即搶在凱恩動手前作出反應,幻凝立即朝地面狠狠插下……

空之氣…
海之勢…
地之龍!

地裂.海斷.空滅…

合併技.潛龍!

「!?」
「!?嘩!?這是!?」

「出來吧!大地潛龍!」

凱恩還沒有出手時,插在地上的幻凝猛地抽起,一條巨大的長龍更帶著不少石塊從地上悍然冒起,並在幻凝的揮動之下,在空中一擺雄軀後,便帶著無堅不摧之勢,直撲向那可怕的對手。

「哇!」

看到眼前的巨大龍影,艾比魯和美雅等幾人,不禁在這時呼了一口氣,兼且心想這次總算平安無事地擺平這件事。因為,在這種程度的威勢之下,他們相信不管凱恩的實力有多強,也絕對是不可以與之對抗的!

可是…

這想法,真的正確嗎?

『如預計的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便可以看到他的進步。』

眼中反映的龍影不斷逼近,但凱恩仍然神色不變,依舊冷靜如恒。『不過,這招術的威力雖然不錯,而且發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還是不夠。誠,如果你只有這程度…你!還是得死!』

「喝!」
「不好!」

包括誠在內的某幾人察覺不對的時候,萊魯亦透發出刺眼的強光,並且…重重揮下!

殘月橫空…
虛空影翔…
萬物烈斷…

月.影.斷!

轟!

「!」
『危險!』

不管是能夠發覺,又或是未能發覺不妥的人,他們在此刻便是想些甚麼、說些甚麼、做些甚麼……

一切也是…太遲了。

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眾人在蟻速流動的時間中,卻是甚麼變化也看不到。

這是因為……

「哇~~嘩!」

當終於能作出行動和反應時,眾人只能看到一幕…一幕他們在今天之前,絕對是做夢也不曾想過會看到的事情。

本來還在空中遨翔,更是帶著無比去勢和力量的龍影,已是被殘月的輝華所「斬殺」當場。

同一時間,地上的誠…便猶如慘遭雷擊似的,整個人被重轟進地裡。在那被轟出來的坑穴之上、他原本所站之處……有的,只是大量不知是從傷口中噴出來,還是因為重擊而由口中吐出的濃濃血霧……

與此同時,脫手往旁飛開的幻凝,劍上電刃經已消失無蹤,劍身更冒出大量蒸氣。很明顯,劍上的電刃在剛才的霹靂硬拼下,已被【月影斷】的無匹力量所強行轟散。

「阿誠!」
「誠!」
「大哥!」
「大變態!」

才剛從極度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蒼嵐等人即時想搶上坑穴之前,察看朋友的情況。可是……

「!?」
「別再插手。」

各人的行動和去路,如今正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所阻,那宛如萬載冰壁般的背影,此時則傳來沉冷而堅決的聲音:「否則,不會跟你們客氣。」

負槍而站的凱恩,穩穩站在坑穴之前,皺眉注視地上的坑穴:「出來。裝死?還早。」

「?!」
「咳…咳…呼…呼呼…呼…咳咳…凱恩…」

各人或驚或喜的目光交集之中,誠從坑中緩緩浮了出來。只是,不論是從口角、胸膛那淒厲的傷口、抑或是身上的鮮血來看,誠的傷勢絕對不能用輕傷來形容。

「大…」
「誠。再見。」

冰冷說話猶如利刃,立將螢的說話截斷,雙眼有著低溫火炎的凱恩再一次躍到半空。

「呼…呼…」『沒辦法了…雖然一…』此時,旁觀眾人像是對誠說些甚麼,但他已無法再去理會,而且他心中想的事,更是連帶成為口中說出的話。「…直以來都是失敗…但…但現在得用上這…這招術…」

『咦!這是?』此際,不管是在地上的各人,還是身處半空的凱恩,均看到重掌幻凝的誠,擺出一個前所未見的古怪架式。

「阿誠?你怎麼了?」
「他是鬥得脫力了嗎?」

沒有理會眾人的說話,誠握劍的右手一副無力的樣子,卻又沒有垂下來,手臂落到腰間的位置,幻凝的電刃斜斜地橫在腰際。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來,這也像是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

「大哥的…」

轉動萊魯,身在空中的凱恩,知道誠的這個架式,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誠。大哥的絕技,你真的還想再試?你,真的可以駕馭得來嗎?』

同時同地則有另外一人,也對誠這個架式似曾相識。『這!?這不是他當日在練習的劍技嗎?他…他已成功了嗎?』

『大哥。我…唉…我有可能做到嗎…伊莉亞…保佑我吧…保佑我這一次可以做到吧。』

「!?」『他們要來了。』
「誠。去跟她道歉吧。」
「凱恩…來吧…」

月影斷!
秘技.光之翼!

銀月弧光,在夜空透出耀眼但森寒的光華,從中破開大氣,分斷虛空,挾著要將心中那難辦對錯的前事、無法釐清的困惑、激盪不息的怒憤、洶湧難捺的怨恨、不能平抑的傷痛…將這一切斬斷的決意,朝著浮在地上的目標急閃而下。

地上,藍芒驟盛,化為一片不可能在地上出現的光之羽翼,帶著心中無法言喻、難以吐盡的哀、愁、傷、痛、怒、恨、怨、迷、惑、困、亂、憂、懼…一併向空中直迎而上。

轟!

「呀~~」由於速度和實力的差距,旁觀的眾人能夠看到的,就只是一團教人無法直視的強光,聽到的亦只是一陣震耳欲聾、震憾心弦的轟然巨響。

另外,由於雙方的強勢激拼,所以當中猛然爆散出來的狂亂氣流,更使各人無法站穩,大都被強烈的氣流環迴衝擊得東歪西倒。只是,這已是因為交拼雙方在下意識間,刻意選在半空中硬拼,更在位置上有一點玄機。因此,各人才不會在像四周那些建築物的高層部份那樣,被爆散出來的強烈能量風暴所毀掉。

「呼…大家沒事吧?誠…阿誠的情況…啊!他…看!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本在找著朋友的蒼嵐,則訝然指著半空中的金髮少年,尤其注意著他的左臂。

這是由於從少年左臂的模樣來看,他的臂骨絕對是斷掉無疑。這一次,相信是凱恩自這一戰開始以來,負上最嚴重的一次創傷。

「呼~~」

儘管斷了臂骨,但那冷峻面容上,竟是仍沒有半點表情變化。其後,在深深呼了一口氣後,凱恩只是藉那冷至冰點的目光,平靜注視某個方向。

『果然…果然不愧是大哥的絕技。雖然還不完全,但是威力果然是很可怕。只是……』

「咦?…哇!誠!?」循凱恩的目光所向,回過神來的眾人終於也找到,大家一直在留意的友人。

這時候,滿目瘡痍的誠,無聲、虛弱地嵌在一幢高樓的外牆,那被轟出來的大型坑穴之中。身畔的瓦礫之上,則儘是從他的身上、口中所留下的鮮血。

此時,眾人勉強只能從誠那微弱地起伏的胸膛,確認到他仍然生存。

「若不是幻凝,若不是劍刃的崩解,你已經死掉。」

俯視誠,凱恩依舊神色不變:「純以技巧威力而論,已有五成以上。不過運用、控制和準繩則完全不行。否則…」

沒有再說下去,但不管凱恩或是此時不知道是否仍有著知覺的誠,他們均很明白。正因為誠的這一擊不完全,所以凱恩的手臂才會受上較嚴重的傷,才會因此讓那比萬鍊精鋼更堅韌的臂骨折斷。只是,這也在同時間,令誠因為抵消的力量不足,因而受到幾近致命的重創。錯非碰巧幻凝的電刃,在那一刻間因為抵受不了而崩散,並且藉此消去部份的力量,誠可能已被這一擊擊斃。

「!?」
「誠…阿誠…你…」
「大哥…」

眼下,眾人眼前的誠,卻在這時茫然掙扎,右手在抓回幻凝間,左手更是撐在瓦礫上,想撐起自己的身子。

對於這舉動,在場各人均是驚愕不已。不過,凱恩卻很明白當中的理由。因為,他知道重傷瀕死的誠所以會在這時再次站起,除了是因為昔日某人曾跟凱恩所說誠的某些特質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便是…便是此際凱恩手中緊握著一件事物,一件剛才隨誠的鮮血被拋飛半空的事物。

這件事物。正是誠的那枚晶石墜子。

「還…哇~還給…給我。」
「誠!?」

「嘔…凱恩…還給我!咳…」嘴角不停流出鮮血,胸前再增添極為沉重、幾可見骨的傷痕,誠卻沒有理會關心他的朋友,也沒有在意他身上的嚴重傷勢。眼下的他,所有心思、所有精神、所有意識,全都只集中在那被取去的墜子。

「咳…哇…凱恩!還給我!」
「哼!」

誠不顧傷勢、吐著鮮血所說的話,得到的回應卻只是一聲冷哼,與及一道朝他擊來的衝擊波。

「凱恩!咳…我說還給我!」
「!?」

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對於擊來的衝擊波,誠隨意舉臂格開。只是,衝擊波雖被格開,但誠這舉動卻反而使身上各處,尤其是胸前的傷口鮮血狂湧、如泉噴出。

『他…他潛藏著的戰力…他。還有戰力。』寒眉皺起,凱恩知道若不能得回那墜子,誠是絕不會那麼輕易便倒下來。這就儘管無疑他此刻的情況,經已是步近死亡……

正因如此,凱恩既為了對對手的一份尊重,也基於向來的行事作風,所以便想先回復自己的狀態。然後,才真真正正地,給予這位曾是他的朋友的少年,一記認真的最後一擊。

這…也好讓這少年,能夠不用再為當日的事而痛苦,更可以讓他去追回,昔日逝去的那人……

『第二級的,雖然連斷骨的位置也可以…但是,太慢了。還好傷處的潛藏的殘餘力量幾近沒有…唔,是因為光之翼的使用失敗之故吧?那麼,該可以直接用魔法治理……』

卡…

「咦?不是吧!?」
「甚!?甚麼?!他…」
「他不…他不是嘛?」
「混…混帳…這傢伙是人嗎?他沒有神經嗎?」

本是想搶上前去察看,以至是為誠治理的眾人,卻大都不約而同,為凱恩那裡傳來的一聲異響,因而停下腳步。此外,他們更由於凱恩的那個舉動,盡皆驚訝不已。

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先輕巧地將萊魯垂直拋高後,凱恩便伸手去確認斷骨的情況。緊接下來的,竟是他在那一瞬間,就此在沒有作任何止痛的準備下,直接用手將斷骨的位置移正……

這一切,前後根本不足數秒。

斷骨對上的聲音傳出時,彷彿完全無視移正斷骨產生的強烈劇痛,凱恩神情仍是古井不波、半聲沒哼便完成移動對位的工作,更是隨即對傷處施以治療魔法去接駁斷骨。

這…就好像他根本不會感到痛楚似的……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06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四:【有妳,和那墜子。他,一定會回來。】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四:【有妳,和那墜子。他,一定會回來。】


不消片刻,完成接續工作的凱恩接過垂直掉回來的萊魯,神情冰冷的他接著只是看著仍掙扎著、口中喃喃唸著的舊友。

「凱恩…還給我…」

「呼…」輕呼一口氣,凱恩再次舞動萊魯,想給予誠真正的奪命一擊。

『不是吧?!』
『快停!』
『不要!』

這個時候,誠亦活像是感受到凱恩的行動,所以也再次站起來。另外,幻凝更是再一次冒出一道劍刃,但這一次卻不是剛才的電刃,而是一道直接由鬥氣而生的劍刃…氣刃。

『誠!快逃!』
『誠大哥,快走!你接不…』

由於在這數分鐘之間,所面對的事實在是太大變化,所以這使不大碰過這回事的各人,大都因此而愣在當場,心有話但口難張。

『誠。你去找她…去找你最喜歡…最喜歡你的她吧。當…當所有的事情完結後,我應該也會去找妳們的。永別了……』

「再見。」

月影斷。

『不行…不行…不行!我答應了威爾…也答應了她的!』

面對帶著了斷一切的心而來光弧。誠,他…他也動了!

「吼!」

悍然咆哮,但誠施展的,則非剛才所使用的【光之翼】,也不是一向使用的技巧。誠如今使用的,卻是他的身體,在眼下這情況中,所作出的最直接反應、下意識中最直接使上的技巧……

猛虎烈破!

「咦!?」

對於誠使上新技巧雖不感意外,但凱恩實在是想不到,誠會使上這前所未見的技巧。

轉瞬間,光弧和由氣刃而生,彷若怒虎疾撲而來的光芒,就在此際霹靂硬拼!

轟!

『甚麼!?』在能量風暴中,凱恩這一次竟然也被波及,即使沒有受到甚麼損傷,但也被當中帶來的巨力所重重震退。

『這是…』

震飛倒退中,抵禦正洶湧而來的狂亂鬥氣、能量流同時,凱恩不由得心中一訝:『這是甚麼技巧?或許威力不及【光之翼】,但已不下於【月影斷】,而且誠對這一招的掌握和完成度,更是在【光之翼】之上。那他剛才又為甚麼…』

相對地.如果…如果誠是狀態不錯,那他應該和凱恩的情形相差無幾,最多也只是震退了事。

無奈地,經已是重傷瀕死,誠可沒有那麼好的結果。禁受不了強大衝擊的他,立時給強烈的力量和氣流所壓,重重撞在地面,並再度撞出一個小型坑穴。

「大哥!」
「阿誠!」

及至弄清楚情況時,眾人只能看到噴著血,躺在坑上的誠。於是,他們很理所當然地急忙搶上去。只是……

「別礙事。」

無意再光說了事,在低喝的同時,凱恩終於動手,而且所用的更是…

月影斷!?

轟!

「!?」在眾人和誠之間,超過二十米的距離中間,一道光線猛地劃過。緊接著,在光線劃過過後,大量強光更隨即在被劃過的坑道中朝天暴射,化成了一幢光之幕牆。

月影斷.二型。

「若再不知好歹,別怪我。」冷冷甩下一句後,待那超逾二百米、高至天際的光之幕消去後,凱恩便去到已失去意識的誠那處。

『對…對不起…伊莉亞,我保不著…保不著妳給我的…還有,抱歉…威爾…伊莉亞,我已盡了力,但我這一次也該是時候死吧。嘿…其實,無能的我…原本就是一團廢物的我,反正也幫不了大哥他們的忙…那麼,可以用這…用這向凱恩他們…這是一件很好的事…一個很好的結果…伊…伊莉亞…這次就讓我去找妳吧…我…我很想再找妳撒嬌、找妳訴苦、找妳聽我那些呆呆的、笨笨的蠢話…我…我真的是很想再跟妳哭…跟妳笑…伊莉亞,我很想見妳啊……』

「各…呼~各位。」
「咦?」

不知道誠已然放棄生存的念頭,在光幕散去後,巨大坑道的另一邊,螢忽然暗暗地帶著決意的眼神向各人說:「我不知道可以支持多久,但是…但是我請…我求各位在一會之後,替我帶誠大哥去安全的地方去吧。凱恩大哥,我會盡力纏著他的。」

「咦!?」

冷不防聽到螢的這番說話,蒼嵐等人不由得愕然回望:「妳…妳想死嗎?這…這人可是連誠…連誠也…」

「我不管…螢…螢不要!螢不要大哥死!螢一定要救大哥!」臉帶固執堅決的神情,螢說著某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任性的說話。

「謝謝…謝謝各位。」

螢的眼中浮現出無悔的光采,並在眾人的眼前展露微笑:「螢真的很高興、很感謝大家能陪螢來到這裡。大哥沒說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只是,螢好不容易才終於有了家人,有了哥哥…螢是絕對…絕對不會讓哥哥有危險的。我求你們…求大家幫我,完成螢的這個請求吧。」

看到螢說到最後已是低下頭來,蒼嵐心中一陣震動,更即時發狠說:「別說蠢話了!在這裡的,除了妳之外,最強應該是我吧?而且我是個男的,在這種時候是我站出來才對吧?喂…妳們便…」

「蒼嵐!?你?」

就當各人爭論之際,凱恩也無意讓事情擔擱下去。雖然不知道他是否聽到螢她們的對話,但是有一件事卻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他和眾人之間的實力差,可不是她們所能輕易突破的。因此,這一次該是可以讓事情了結吧?

「誠…再見。」可是,凱恩雖然舉手便可以取掉誠的性命,而且他的心中確是對誠有著一股無比,卻又莫名的強烈怨憤恨意。可是,凱恩這時陡地顯得有點遲疑,好像是有甚麼令他未能下手似的。

也是就在這時……

「咦?這是?」
 
「誰?!」凱恩猛地察覺一股很強的力量突然出現,而且這次股力量的目標,更是向凱恩直擊而至!

『甚麼?!是這招?!』

不錯,朝凱恩而來的攻擊,赫然是剛才誠使用的【猛虎烈破】,而且這一次的【猛虎烈破】,更明顯是圓熟無比,在運用和完成度方面,絕對是誠剛才使出的完全不能比擬。

這時,在剛才【猛虎烈破】擊出的位置,一名有著棕色短髮的男子站在那幢高樓裡。

『哈…好可怕的小子。要說是現在的人實力太強?還是我的力量真的退步到這地步呢?』

看到沒有設下領域的凱恩,在這種突發的情形下,硬拼猛虎烈破後仍只是被震退數步,男子不由得苦笑起來,並在心中說著喻意不明的話。

『哦?這麼快便逮到我?好小子!』心念一動,手持一柄漆黑長劍的棕髮男子,此時看到本是身在遠處的凱恩,正以高速往自己的藏身之處衝來。因此,男子不由得心中暗讚凱恩的本事。

『哈,不過嘛…雖然出乎意料的經驗老到,但還是不夠我老練吧?』對於行藏敗露,男子完全不感意外,他只是身形一閃,往後便退到建築物的內壁之處。可是,他卻明顯沒有退走或迴避的打算。

『這人是誰?他現在又到底想怎樣?』來得好快,對男子的行動感到不解的時候,凱恩亦已趕到男子所處那幢高樓的窗戶之前,更在稍事確認後高速突入建築物裡。

『就是這時。去!』
「!?」

當凱恩才剛闖入樓內時,棕髮男子也即時採取行動,更主動朝著前方疾衝而去。可是,教凱恩心感納悶的,則是這男子突進的方向卻不是他的方向,反而是一處沒有人的方向。

「!?」

黑芒翻飛,擋在身前,高樓那堅固的外壁在轉眼間立被破開,毫不受阻的棕髮男子則由此到了高樓之前。就某程度上來說,男子和剛到了樓內的凱恩,他們等若是錯身而過的。

男子相貌雖不算很英俊,但那公整堅毅的容顏,帶著平靜開朗的微笑,絕對是予人有親切明朗的好感。從男子的樣子和那均稱健壯的身型來看,這男子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但自那悠然自若的雙眼中,從中透發出來的神采,則教精細的人想到,他的年紀該不會如他的外觀年齡般年輕。倒是,此時的凱恩,反而從男子的微笑和眼神中,察覺一點不妥當的事。

『不好!』心中猜想到,身體的細微感應也印證心中的想法,凱恩知道眼前的這神秘男子,肯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因為此時男子原本所在,亦即凱恩現在所處的高樓,剛才不知被男子動了甚麼手腳,竟然在這時完全地倒塌,而且更是精巧地朝著位於中心位置,在那一帶的凱恩集中倒去。

『混帳。』

心中低罵,憑自己的本事,凱恩當然無懼現在的形勢。只是,這到底確是製造了混亂的場面,並且或多或少地干擾了他的行動,而且,凱恩更是清楚,這男子的目的,決不是想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的。

「喝!」轟然的倒塌聲中,一聲沉雷似的悶響驟然傳出,凱恩在這低喝一聲間,藉著身上爆發的力量,將壓向他的沉重瓦礫全數拒諸門外,就連半點沙塵也無法突破他的護障,沾到他的身上。

『難道是…誠?不好!!』推想同時,凱恩想突破泥塵和瓦礫的阻礙,盡快回到誠的那裡,以免出現心中想到的變故。豈料…

「!」往前突進的中途,凱恩猛地察覺到一股強勁力量以狂猛的來勢,正正向著他兇悍襲來!!

『是剛才的那招術!?』

不錯,正是【猛虎烈破】。

當凱恩被漫天的泥塵所困之際,棕髮男子即時身形急退,高速退向誠躺著的位置。只是,他很清楚那些泥塵和瓦礫,別說要傷到凱恩,就是要阻著他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退著同時,他狠狠地擊出他的大技,並且向著被他計算到位置和時機的凱恩直逼而去。

「喝!」

月影斷!

雖然沒有全力而施,凱恩在泥塵中施展的絕技,亦輕易將擊來的殺招接下,但他也被這突然一擊稍為震退。

『好傢伙,果然是不可以大意呢。』

不管是從心中的預算,抑或是實際的感應,男子知道凱恩該不會因為這一擊,而被阻上多少時間。可是,胸有成竹的神秘男子,則對此不感意外。『一招不夠力,那便再來吧!』

本是色作漆黑的長劍,突然泛起一道藍芒,更在黑色長劍的影響下,化成了一片深藍的光華。

雷霸斬!

退勢中,男子長劍疾揮,一道藍光勢如九霄怒雷,挾帶驚天動地的勢道直擊目標。

「?!」剛要突破泥塵,凱恩卻要迎接勢若奔雷的攻擊。而且,這更不只是一擊。

『雖然力量不是強得太過份,但回氣、時機和運用方面…哼…』

心中悶哼,硬接七回攻擊後,凱恩亦穿破漫天的泥塵。但是,這卻是因為強大的反震力之故,令他從後穿破泥塵,更撞進後方的另一幢建築物。

『不好!』驚覺第二幢建築物,竟然也是被預先佈下同樣的安排,凱恩心中立即暗叫不好。因為,那名神秘男子藉著這連番的精微安排,已賺到相當充裕的時間,可以去做他所想做的事情。

「混帳。喝!」才剛接下了第八次,也是較前七回攻擊更強的攻擊後,在瓦礫中倒退同時,凱恩舉槍急揮,一道兇悍的光弧亦循經過計算的路線,直直朝著誠本來所躺著的地方擊去。

很快,被光弧直擊的地方,便硬生生被開出一道巨大的坑道,而且更由於力量的衝擊而發生強烈的爆炸。

「哼。」『還是太遲了。』

數秒後,凱恩回到誠原本所在的地方,但誠亦已失去蹤影。明顯,誠是被剛才的那名神秘男子所帶走。只可惜,從還愣在當場的艾比魯等人的樣子看來,凱恩知道他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蒼…蒼嵐…你們知不知道…那人…那人是…」

與此同時,對於變故頻生,艾比魯等人均是反應不來,蒼嵐則在艾比魯結結巴巴地問向自己時,慢慢、愕然地搖頭:「不…不是你…你們認識的人嗎?」

「你們。」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之時,負槍而站的凱恩來到各人之前,在斜眼冷冷地望著眾人間,不帶半點感情地說:「回去跟誠說。我會在這裡等他。叫他養好傷後,盡快回復精神和戰意,回來這裡。」

「好…好的…」

呆呆回應,但儘管驚愕不已,艾比魯和蓮華等幾人仍是在心中忖道。『這個傢伙是笨蛋嗎?若是給我啊。我才不會回來呢…』

只是,凱恩很清楚、很明白,更是絕對肯定。只要…只要那枚墜子還在他手上,誠是一定會回來找他的。只是,為免時間拖得太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就這樣罷手。於是,他也不打話,只是冷冷地望向在場的各人。

「凱…凱恩先生。我這樣說行吧?」

打從誠被救走,凱恩還沒有回來之前,琉璃經已明白到,接下來凱恩所會做的事情。於是她在淡然點頭之餘,平靜提問:「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想我能相信閣下是不會胡亂傷害我們的。但是我想請問,你到底想要多少人,還有我們當中的誰人,還是全部人都留下來,成為閣人的人質呢?」

「我來。由我來當你的人質吧。凱恩…凱恩大哥,誠大哥…大哥是不會不管螢,大哥一定會來這裡找螢的。所以請你放心,讓大家離去吧。」同樣的事情,當然不獨琉璃一人猜到,這時候螢更在作出了決意後,主動表示由她來當人質。

「大哥?妹妹嗎?」

聽到螢的說話,凱恩隨即望著螢,眼神微微波動的他,冷冷地沉聲說:「就連科露…就連妹妹,也要找替身嗎?」

「甚麼!?」基本上,除了芳和螢之外,眾人確是不曾聽誠跟他們直接說過,他是有一位妹妹的事。可是,如今真正教人感到驚訝的,還是凱恩這番說話的內容。

「我…大哥…螢…螢是替身…螢是替身?」

凱恩的話,讓螢的俏臉即時血色全失,只是呆呆地站著。

『螢…螢只是哥哥的…哥哥從前那…妹…妹妹的替身…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這絕對不是真的!螢不是替身!螢是大哥的妹妹!螢絕對不是替身!絕對不是!』

「螢。」
「啊!?夢…夢姐姐…我…螢……」

正大感驚惶困惑的螢,突然感到有一雙溫暖的手,輕柔地搭在她纖弱的兩肩之上。當她轉身呆望時,則看到一張暖入心脾、令人不期然安心下來的笑臉。

「螢啊。妳是一個很可愛、很乖巧可人、很善解人意、很溫柔聰敏的女孩啊。哈…那麼,妳該明白嘛。」
「啊!?…嗯!我明白了。謝謝妳,夢姐姐。」

雖然沒有說上甚麼特別的話,但螢在聽到夢的說話後不久,她便回復了…不。該說她更是連本來在心中,那一絲僅餘的疑惑也消去,更在點著頭的同時,面露出一陣真摰、教人目眩的會心微笑。

或許這算是在不適合的情況,做著不適合的事情吧?可是,在場的各人包括凱恩在內,均無意阻礙兩人的對話。只是,在螢展露笑顏的時間,凱恩亦作出表示,指定用來充當人質的人選。

不過,對於凱恩所作的選擇,在場的各人…眾人大都是對此感到極為意外和不解。

「不用多說,走吧。妳。」

說著,凱恩的木然目光落在他選定的目標身上,並且用著冰冷但確信的語氣說:「有妳,和那墜子。誠,一定會回來。」

「我?」
「甚麼?!怎會是她的?!」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08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三章節一:【我不是逃避,只是面對現實啊。】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一:【我不是逃避,只是面對現實啊。】


「伊妮德、誠、威爾,妳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大哥?咦?這位是…」
「對呀。大哥,跟我們說說嘛。」

「這位是凱恩。凱恩.費特斯。他從今天起,將會有好一段日子,和大家在這裡接受訓練。你們可要好好相處,互相關照啊。」
「噢…」

「你好,我的名字是伊妮德。請問叫你作凱恩,這樣好嗎?歡迎你來到這裡。」
「嗨~我叫威爾。威爾.赫特。那大家今後便是朋友了,可要多多指教啊。」
「你…你好,我…叫誠。」
「……」

「呃……」『點…點頭?』
「哈,看來這次碰上了怪人了。哈哈…算了,不要緊。」
「嗯,凱恩,你剛剛才來到這裡,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

「……」『搖…搖頭?』
「嘿…哈,真是有趣的傢伙。」
「凱恩,如果你不累,那不如由我們帶路,跟你去看看附近的環境,還有跟你介紹這裡的事和人們。你認為好嗎?」
「……」

「伊妮德真是的,平常總是斯斯文文,靜靜的都不怎麼說話。但每次當碰到這種不說話的人時,她總是比誰都要熱情和多話呢。嘿,我真是不知該怎說才對。」

「威爾,你不是不知道伊莉亞,她的性格是怎樣吧。噢,她們走遠了,我們也走吧。不過,這個叫的凱恩的人,雖然都不怎樣說話,但應該會是一個好朋友吧?」
「呼~希望是吧。嘿,但看來這傢伙也挺有趣。至少,雖然都不說話,但他也有理會我們和伊妮德的話呢。」

---*---*---*---*---

「凱恩,你應該知道昨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吧?怎麼不盡快回來?還要去特地跑去別處呢?」
「……來這裡的目的,是提升實力。還有,戰鬥。別的,沒必要管。」

「呃?你…凱恩,你…」
「喂喂喂,便是你不來也不用這樣說吧?我妹妹還有大家,昨天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慢著慢著,威爾、萊洛,我想…呃…情況多半不只是這樣的。凱恩,你不如跟大家解釋一下吧?伊莉亞說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她,也相信你,你就跟大家說吧?」

「……沒有。」
「呃……」

「誠,你這蠢材總是那麼多廢話。這小子哪裡有甚麼像樣的理由?你這廢物不清楚就別跟我們亂說。反正你也看到吧?這小子可不吃你這一套呢。你就別在裝濫好人啦。別忘了,誰在平日訓練時,揍你揍得最狠呢。」

「萊洛…」『這…這個…這個不就是你們嗎?再說,雖然下手很重,但凱恩可是很認真地跟我訓練的。』
「哥哥,對不起,但請你們別吵了好嗎?」
「伊妮德?」
「妹妹。」
「伊莉亞。」
「……」

「謝謝你。」
「咦?」
「?」

「謝謝你,昨晚聽了大哥解釋,我才明白…對不起,凱恩,是我太任性了。我在昨晚還真的有點不高興呢…」
「才不是!伊莉亞妳一直也很相信凱恩的,不高興的是我們才對吧?」
「呃…誠,這個…哈,好了好了,謝謝你,凱恩,謝謝你送了那麼好的一份禮物給我和大家。啊!你受傷了!痛不痛?要不要緊?我先替你治理吧。」
「?」
「妹妹,妳說甚麼呀?」

「……不痛、沒關係。不用。」
「…啊!謝謝你,我聽到、明白了。」

「……」

「喂,你怎麼就樣便走了?喂…喂…」
「算吧,哥哥,凱恩這樣做是有理由的。還有呢…哥哥,唉…你也真是的,平日對女孩總是很溫柔,怎麼對男生就變成這樣呢?」

「哈,妹妹,妳不也說了嘛。對女孩子當然是應該溫柔啊。男的,哈~我才不管呢。」
「唉…哥哥,你真是呢…」

「對了,伊莉亞。妳剛才說聽到?明白了?那是?」
「哦?嘻…不就是凱恩跟我說『生日快樂』嘛。嘻…真好,今年他也跟我說了呢。我想…嗯,我肯定你也應該感到一點吧?」

「咦?那個…那個…」『那麼,這就不是我的錯覺囉…』
「甚麼?伊妮德(妹妹),他甚麼時候說的?」
「伊莉亞,凱恩應該是在走之前說的。對嗎?」

「誠,你這笨小子懂甚麼?你就別跟我裝懂,在這裡跟我們胡說八道。你說,你憑甚麼在這裡亂說?你倒跟我說啦。」
「呃…抱歉,是我不對…」
「喂喂喂…萊洛,雖然我不敢肯定,而且誠也確是『可玩性』挺高、滿好欺負,但你也別儘是欺負他好吧?真搞不懂,你怎麼總是那麼不喜歡誠呢?」
「我哪有?」

「哥哥。」
「怎麼了?」

「威爾沒說錯,哥哥你怎麼總愛欺負誠的?他說的沒錯,凱恩確是在那時候跟我說『生日快樂』的,只是你沒感覺到吧。真是的,誠、威爾,我們走吧。我不管這個笨哥哥了。」
「呀?好…不…不對,伊莉亞,我…哎…」

---*---*---*---*---

「咦?凱恩?!」
「走吧。」

「但…但是,你的手臂…」
「已好了。」

「我知道是好了,但你剛才…你剛才怎…怎…」
「別多話。快走吧。」

「是,我明白了。謝謝你,凱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實在是…」
「……走吧。」

---*---*---*---*---

「對不起…你今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
「誠…請你掌握自己的幸福啊…」「不!不要!我求求妳不要…」
「誠…我…我實在不想就這樣便…我還想以後和你及大家在一起……」
「嗚呀!~~~~~~~~~~~~~~~~~~~~~」

---*---*---*---*---

「誠!快跟我們說!為甚麼?!為甚麼會這樣的!?你別只懂在哭!快跟我們說呀!混蛋!快跟我們說呀!你不是已趕回去嗎?!」
「嗚…我…我…威爾…是我…」

「混蛋!你別在這裡你你我我的!快跟我們說!為甚麼我妹妹…我妹妹…該死!」
「啊…嗚…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

「混帳!都是你這混蛋!你這垃圾!你這廢物!都是你這臭傢伙,我妹妹才會…你給我去死吧!」

「哼…哇…」
「住手!萊洛!你想殺了誠嗎?你不要再瘋了!誠…呼…你還好吧?」

「大哥…」
「誠…我知道你很難受…」

「混帳!這渣滓害死我妹妹,還難受個屁呀!?這種廢物!乾脆斃了便算!艾度沙,你別阻我。讓我替妹妹報仇…」

「萊洛!別衝動!誠,你跟我們說。到底是發生甚麼?為甚麼你…你…你會…伊妮德…可惡…可惡!為甚麼她會…她會死的…威爾,你…」

「誠,跟我們說清楚啊!為甚麼?!我們不是讓你先趕回來嗎?為甚麼…為甚麼你會救不了她?你為甚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呀?!答我吧!當時…當時到底發生甚麼事呀!?你快答我!答我呀!快答…答…答我呀…伊妮德…伊妮德…她…她為甚麼…為甚麼會…呼…呼…會…會死的…嗚…」

「…是我…是我…一切的錯都是我…是我害死伊莉亞的…都是因為我…伊…嗚啊……」
「誠呀!你不要這樣呀!跟我們…跟我們說清楚啊!」
「威爾!威爾!你別這樣…」
「…可是…可是…妳…妳們也該…也該是…呀啊~~~~~~~~~~~~~~~~」

「誠。」
「……」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我…我…」

---*---*---*---*---


「誠!像你這種傢伙…像你這種幸福…一直毫不自覺地被幸福包圍的垃圾…像你這種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你又怎會明白!?怎會明白我的感受?!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團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和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
「我…我…哇…我…」

「哼…別多說廢話了。廢物說的便只會是廢話。你便去好好承受,因為你這垃圾所帶來的罪孽吧!記著,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啊!」
「哇啊~~~~~~~~~~~~~~~~~~~~~」

*******************************

「哇啊~~~~~~~~~~~~~~~~~~~~~」

「咦!誠!?誠!?你沒事吧?!誠!!你沒事了,你安全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呼~呼~呼~我…這裡…」

從昏迷中回復意識,從夢中驚醒、沉重喘息的誠,對四周的事都顯得一陣茫然。

「我…啊!?我不是…我不是和凱恩…咦?芳?妳怎會…這裡…我怎會…大家呢?大家怎……」

「誠。這裡是你的家,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鬆開緊握著的手,並且制止掙扎著要爬起來的誠,讓誠躺回床上後,芳將被冷水沾濕的毛巾敷在誠的額上。同時間,她以平靜的語氣跟誠說回現在的情況。

由於擔心誠和螢的事情,所以芳昨夜曾另外去到誠的家,但當時卻沒有碰見任何人。不過,由於芳明白不宜胡亂用手提電話去找各人,亦瞭解回去螢的居所那裡,也不是一個好選擇。正因如此,芳決定到誠除了他的家之外,他通常會用來集合的另一處地方--他的訓練之處。

芳推想,到了那裡並按時致電誠的家裡,應該可以得知各人的情況吧?

結果,到了誠訓練之處的芳,便碰到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還有的則是渾身血污、因身心重創而失去意識的誠。

出乎意料,那名棕髮男子看來是曉得芳是認識誠的,所以便跟她大約說明有關誠和凱恩戰鬥的事。就是這樣,棕髮男子在芳的帶引下,在替誠作過最基礎的急救後,便將他帶回他的家裡去調養。

「誠,你認識我說的那位先生嗎?」

芳的問題,誠只能搖頭以對。因為誠很清楚,在芳的這個世界裡,會有這份實力能從凱恩的手上救走他的人,基本上應該可說是絕無僅有,他以往認識的人當中,也沒有人的樣子是跟芳所說的這個人一般。

「慢著,芳。先別說這個,大家呢?螢、艾比魯,他們現在怎樣了?他們有沒有消息?」想到重要的事,誠的臉上立現焦急神情,更隨即坐起來,問著有關眾人的事。

「咦?」
「誠,放心吧。我們…我們算是沒事吧。」

在虛弱的誠有所察覺後不久,蒼嵐的聲音便從房間的門外傳來。被誠剛才的高呼驚動的蒼嵐,帶著複雜和困惑的苦笑從房外走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琉璃她們幾人。

「誠大哥!」
「螢?」

此時,本來在隔鄰房間休息的螢,也聞聲從房間裡趕來這裡,並且關切地抱著誠:「誠大哥,太好了!你沒事…這實在是太好了!螢…螢…」

「螢,放心吧…大哥…大哥…呼…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別哭…別哭…我…我真的沒事的了…」

輕撫妹妹的秀髮同時,誠便抬頭用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各人:「我…呼…我是很清楚凱恩。他是不會胡亂傷及無辜的人,但是…他就這樣讓大家離開?」

「不是的。不過…」

面帶認真的神情,蒼嵐在稍事遲疑後問:「誠。我想問你,雖然我算是挺清楚你的為人,但到底…到底你那個墜子,還有…還有那位叫凱恩的人,他為甚麼會有那樣的信心。會說只要他有著那個墜子,還…還有夢,那你便一定會回去找他?回去自尋死路?」

「甚麼?!兇…兇女孩?!唉,凱恩…」

蒼嵐的說話,立叫誠無言低首。

「混蛋!你倒是跟我們說話呀!你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差點被那傢伙殺掉嗎?現在夢更被那傢伙扣起來當人質,都不知現在的情況怎樣,你還跟我們在這裡裝甚麼呀?!」

「艾比魯?不要。」

本想衝上前抓著誠,艾比魯儘管被古露、美雅和蒼嵐三人從中阻止,但仍是不滿地說:「阿誠,你這傢伙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是甚麼也不跟我們說啊?你這個樣子,叫我們該怎樣辦才對?」

「他說得不錯。」

雖然阻礙艾比魯,但美雅也沉沉地說:「阿誠,雖然我也是認識你不久,但我們至少曾因為你,而和那個人交過手的。那你至少也得跟我們說一說,到底他是為甚麼要找上你?還是,就因為像是那人和你所說的,你害死他甚麼重要的人嗎?」

「是啊!咦?」
「抱歉,蓮華。」

適時站出來,中斷同伴們的說話後,琉璃平靜地說:「各位,這件事不是打從決定要參與之前,我們已預期了當中的一切後果嗎?就如夢小姐當時說的一樣,這是大家願者上釣的,所以我們不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誠先生的身上吧?只不過……」

說到這裡,琉璃回身面向誠,一臉凝重地說:「誠,雖然這一切都是大家自願的。但是,作為朋友的我們既然願意付出,那你可不可以跟我們透露一點事情,好讓我們不至對事情完全不瞭解呢?」

「嘿…嘿…是我…是我…嘿…是我…」
「大哥…」

看到兄長呆呆地說著,螢不由得感到擔心,害怕他再像昨天的那個樣子。可是,這時她們卻誰沒也留意到,有一個人已走到誠的身前……

「混帳!你怎麼到現在還是那個老樣子!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又要在這裡…在這裡,將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裡笑著哭嗎?!你給我醒過來啊!」

「芳?!」

各人大感意外間,芳已揚起柔軟的纖掌,要做一些絕不溫柔的事情。

「啊?混帳!」不過,哪管誠異常虛弱,不管是身心均是難以反應,芳這重重一掌最終還是被誠,只是一偏頭便輕易避過。但芳明顯沒有打算放棄,更即時再反手一掌回掃過去。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你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

啪!
「啊!?」

清脆俐落的一掌,在清晰的拍擊聲響起同時,重重落在誠的臉上。只是芳卻感覺到,這一掌不單是誠刻意讓她摑之餘,更是連防衛回震的力度也特意消去掉。

「謝謝妳。」

黯然神情伴著虛弱聲音,被掌摑的誠臉泛他那一貫的沉重笑意:「只是…只是…呼~大家不用擔心。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而且我更一定要拿回那墜子。那…那我現在便去找凱恩吧。」

「誠!你發瘋嗎?」
「大哥!不要!」

縱使對誠的反應心感不滿,但各人亦不曾打算,要誠就這樣便跑去送死。倒是在這時候,一個一直也沒有發言,就像和這裡的一切沒有關係的人,則在這時說話了。

「哦?誰說結果一樣的?」
「咦!?」

此時,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隨意地倚在門旁,環抱雙手、悠然說道:「哎呀呀~我還真的沒見過,像你這小子般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你…你便是…謝謝。」從芳早前的描述,誠知道正是眼前的這人,從凱恩的手上救了自己回來。

輕輕地讓緊抱自己的螢退開,誠接著便站起來認真地向這人說:「雖然有點失禮,但閣下本來是犯不著冒險救我的…不過不管怎樣,謝謝閣下救了我的性命。對了,尚未請教……」

「哦?是嗎?」

對於這番絕對是失禮的說話,男子活像是早已預料似的,渾若無事般便淡然微笑說:「呼…算了,反正只是我自己想這樣做吧。嘿,至於我的名字嘛…嗯,我的名字是杜魯,杜魯.柏治。你沒有記錯,你確是第一次和我見面的。」

「杜魯?柏治?」
「不錯。杜魯.柏治。呵,怎麼樣?」

不管誠、古露,抑或是其他各人,均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男子這時也點頭笑說:「嗯,你們沒有印象,這是想當然的事吧?因為我們根本是沒有碰過面嘛。另外,我在這個世界也確是一個無名小卒。至於…唔…我也叫你誠好了。誠,在奧維津路那裡,知道我本來是誰,兼且在生的人類。我想…嗯…就算用兩隻手去數,可能也會嫌太多吧?呵呵…」

「咦?!」杜魯的話,使想法向來有點怪的誠,突然聯想到一個印象中的名字。

『這個人在奧維津路曾經是一個名人嗎?咦!?慢著,在生的人類…杜魯.柏治…啊!?難道是…不…不會吧?』

察覺誠的神色變化,名喚杜魯的男子從容笑說:「想到甚麼嗎?噢…這樣吧。就當作是提示好了。你有沒有聽過,在奧維津路那裡裡,有一個名叫古拉夫的魔導師,都該是幾百歲的人了,但不但還沒掛掉,而且樣子還挺年輕呢?呀!對了,那傢伙應該還是相當喜歡追著女孩吧?怎樣?有沒有…」

「甚麼!?你認識古拉夫導師?!難道…」
「呵,看來至少知道古拉夫那傢伙是誰。那麼,你試試說一說,你想到的我會是甚麼人吧。」

對著輕鬆笑著的杜魯,誠一臉錯愕不已的樣子:「你…你難道是…可…可是,那已是八…超過八百年了…光之四戰士不是八百餘年前的事嗎?怎會…」

「哦?不可以嗎?那麼古拉夫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

杜魯輕笑說著之際,蒼嵐等人亦茫然提問:「誠,你說甚麼八百年?甚麼光之四戰士啊?電視遊戲還是漫畫嗎?到底這位朋友,他是……」

「呼…不是的。」

低呼一口氣,誠在搔著頭的同時,低頭以唸書的形式回應:「杜魯.柏治。八百餘年前,是我們那世界中,是帶領人們擊退來自魔界,前來入侵人界的魔族大軍,有著光之四戰士美譽的四位英雄之中,傳聞是實力最強的四戰士之首。只是依時間推斷,他這時至少應該是超過八百歲的人……」

「呵呵~」笑著擺手,杜魯淡然微笑:「英雄倒不是,不過如果純以綜合戰力來說,我應該是四個人之中,比較強的一個吧。至於那甚麼四戰士之首,那不過是古拉夫他們在別人面前鬧著玩,才會這樣擺我出來吧。哈哈~~」

「可是…」
「是想問,我為甚麼會在異界這裡?還有為甚麼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嗎?這個嘛…」

在意外、不解的目光環視下,隨意聳一聳肩,杜魯帶著那明朗的微笑說:「這說起來還真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呢。首先,不錯。我如你們剛才想到的,我確是一個八百多歲的臭老頭。不過,我的情況倒是和古拉夫的情況不同。」

八百餘年前,在誠的那個世界裡,魔界軍隊在經過一段日子的準備後,便向人界進行強烈的侵略。當時,有著「神之遺產」、「制衡天秤」之名的龍騎士,很不幸地沒有出現。結果,人類在所謂的三鬥神三族的族人的拼死協助下,好不容易才能勉強將戰況,拉至以下風之勢穩住戰局。看來,這一次人魔之戰,又得演變成一次長期抗戰。

就在那個時候,有四名年青人站了出來。憑著決心、努力及天份,還有不可或缺的運氣,他們終於將魔界的軍隊擊退,並且將背後策動這件事的魔神擊倒。因此,這些年青人便得到人們的尊敬,並獲得「光之四戰士」的美譽。

「可是,那麼杜魯…杜魯先生你是怎樣?」
「哦?哈,這個嘛…」

回應著古露的問題,本來一直顯得輕鬆自若的笑臉,此時突然隱隱浮起一絲黯然,杜魯在微顯沉重地聳一聳肩後說:「當日,在擺平了那個魔神後,我們四人便得到機會,會見神界的上位神族。那個時候,那名神祇說為了獎賞我們,所以衪便賜給我們,遠比普通人類長不少的壽限。至於我這個所謂的最大功勞者,就得到八百年的生命,並且同時可以保持年青的身體。所以,你們現在所見的我,便是剛剛熬完那額外得到的壽限的我。」

「這麼好?突然多了八百年的壽命。」
「嘿,真的是好事嗎?」
「咦?」蓮華在表態後,得到的卻是杜魯的苦笑作回應。為了杜魯的反應,眾人不由得感到有點奇怪。

「請問…」
「嘿,誠呀。」

「咦?」阻止誠的說話,杜魯手按誠的肩頭,面露複雜沉重的笑意:「看來…你也是吧?失去最重要的人,這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呢。」

「!?」
「甚麼!?杜…杜魯先生你…」

這番說話、這番感言,立叫各人無不感到詫異萬分,但這不知是由於杜魯所指的是他自己,還是因為誠那等若是承認的意外神情。

臉上,依舊是那陣苦笑:「哈…我的問題倒是不怎麼樣。到底…到底都已經是四百多年前的事。甚麼都…都已經過去了嘛。」

當時,杜魯無疑是額外得八百年的壽限,但很可惜的是…他所喜歡的人,則沒有得到同樣的「恩典」……

結果,當三百多年的幸福時光過去後,杜魯最重要的同伴,也是最心愛的妻子,在自己的懷中含笑而逝後,杜魯當日得到的「恩典」,反而成為他的痛苦根源。

既由於曾答應妻子,亦始終無法做到自行了斷,於是已是別無親人的杜魯,便毅然放棄一切,離開充滿著昔日幸福片斷的傷心地,隻身來到未知的異界……

就是這樣,杜魯就在異界生活了數百年。

「哈哈,我的情況就是這…這個樣子。那麼你呢?」

乾笑著,表面上看來渾若無事的杜魯苦笑提問:「聽那個叫凱恩的人說,你,很喜歡那女孩,是嗎?」

「……」於各人愣在當場的時候,誠緩緩點頭,而此時的氣氛便變得更沉重了。

「誠…」
「大哥…」
「喂,誠呀。」
「……」

當螢她們想要說些甚麼來安慰誠的時間,杜魯卻搶先苦笑說:「看昨天和現在你的樣子。我想那些事,你也不想胡亂提起吧?呼…好吧…那我們便先談另一件事吧。誠。你先回答我,為甚麼你昨天會輸給那小子(凱恩)呢?」

「啊?呼…」

杜魯這突然的問題,教誠起始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則在緩緩手按額頭後,低頭的他才沉聲帶著古怪、有點像是理所當然,卻又像是自嘲的笑意說:「當然是因為憑我的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可能是凱恩的對手吧。昨天的戰況,不是很明顯嗎?」

「唔…不錯,確是很明顯。」

輕輕點頭,杜魯卻在擺手同時,說了一些教誠難以認同的事:「昨天的一戰,你確是表現出…你是一個很可怕的小子,一個比那個用槍的小子更可怕的人。竟然可以只用那程度的水平,便可以在那小子的手上,支持到那種情況。還可以在潛意識間,用上和補全…不,唔,應該是改良了還沒完成的技巧…」

「咦!?」
「呵。不是嗎?」

輕聲一笑,杜魯對瞠目以對的誠說:「你昨天根本沒有用上你真正擁有的實力。」

「哪裡有?!我已是盡了全力,只不過我本來就不可能勝過凱…」

「你先聽我說。」
「呃…」

阻止誠的反駁,杜魯淡然說道:「首先,你這小子顧忌甚麼?那小子可是要取你的命啊。你竟然還跟那小子客氣?不但出手不夠狠辣,還要諸多顧慮的。這樣,我恐怕你的本來實力,已因為這在不知不覺間減了兩成吧?再來…你根本就是害怕那小子,這份恐懼根植在你的心中。這樣,你的實力得再扣掉兩成吧?不過,我想這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吧?看。我才剛說,你的樣子都已經表現出來。不過話說回來,嘿,你這種情況還真的是挺矛盾呢。」

「怎可能!凱恩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說甚麼。」

揚手制止誠繼續說下去,杜魯悠然聳肩:「我知道,那小子也是沒有用盡全部的實力。不過,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在動起手時顧忌不休吧?何況,對自己的信心問題,也是你自己的致命傷呢。」

「杜魯先…」
「我問你。」

再次不讓滿臉不信之色的誠說下去,杜魯神色依然:「你到底是憑甚麼,可以讓你在那小子的手底下,撐到那種程度的戰況呢?你在戰鬥時,一直用上的技巧,又是怎樣得來的?還有最後你用上的【猛虎烈破】,我可不記得我已完全教了你吧?」

「甚麼?!」

心中訝然,因為在早一個多月前,誠在訓練的地方察覺曾經有人到過,兼且留下一些技巧的秘訣在那裡。只是,當時在那裡留下的兩招技巧秘訣,都是只有一部份的殘缺版本。

「咳…」乾咳一聲,抱臂而立的杜魯平靜地說:「老實說,我早在幾個月前,已經發現你的存在。在當時,我可是間中找了點時間,觀察了你好一會呢。」

「就像…」說著同時,杜魯隨意手指向芳,並且淡然說:「當日你碰上她的那數次,還有處理她老哥的事那一次等時候。噢,不好意思,但我當時確是躲在一旁看著。」

沒有奇怪地說甚麼「我為甚麼都不知道」之類的蠢話,因為誠很清楚不要說憑著杜魯的實力,就算是單以他的經驗和知識等等技能,加上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要窺視他們而不被他察覺,這絕對不是甚麼難事。

至於「為甚麼要監視我」的這種話,誠也是自覺沒有問的必要。反正,原則上當有奧維津路人,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活動。那作為隱居在這裡已久的杜魯,會好奇,甚至是關注和監察,這想當然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吧?

於是,眼帶困惑之色的誠,只是狐疑地問了一個問題:「為甚麼要教我?還有為甚麼要救我?我應該是和你沒有甚麼關係吧?就算是認識古拉夫導師,但至少在剛才之前,你也不知道這件事。」

「唔…這個嘛…」

稍事遲疑,杜魯在輕輕搔了搔腮旁後,便手托下巴說:「該怎樣說呢?嗯,簡單一點來說,我應該說是因為從觀察中得到的結論,讓我覺得你算是一個還可以的人。」

無視誠和旁觀各人的反應,杜魯淡然輕笑:「你可別亂想呢。我們四人雖然被加了那甚麼有的沒的名號,但我們倒不覺得我們是甚麼英雄,又或者是甚麼正義使者呀。只是,或許算是一種緣份吧?再說,既然我也不打算回去,那麼我不管是想教人或幫人。我想我至少也會挑一個,不會讓我後悔去幫的人吧?至少,你目前所做的事,也算是讓我覺得挺順眼就是了。哈哈…別想得太複雜呢。」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微生變動。在旁觀的螢眼中,杜魯原本的那份輕鬆悠閒,一切情事都處之泰然的明朗感覺,突然像是消褪殆盡似的,整個人倒像是忽然被一股陰沉的氣氛包裹著。

「何況…或許…」

眼神浮動的杜魯沉聲說:「我在你的眼中、你所做的事裡…看到了那種…那種無奈、自責的『痛』。或許…可能是因為這一點,讓我覺得…嘿…讓我想扶你一把吧?不好意思,但我這樣說,你不會介意吧?」

「失去了那女孩的你,在你的心…你心中的傷口…很痛吧?」
「……」

聽過杜魯的說話後,誠便再次低下頭來。只是,本是默然不語的他,很快抬起頭來,只是不知是不想再在這話題上說下去,還是真的想到某些要緊事似的。誠凝重地說:「杜魯先生。我很多謝閣下看得起我。但我有一個不請之請,希望閣下能夠幫忙。」

「不用說了,不行。」

想也沒想,杜魯活像是預計到誠的要求似的,毫不猶疑便作出拒絕。

苦笑著,杜魯搖頭說:「誠,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老實說,如果以我當年的實力,要勝過那個使槍的小子,替你救回那位充當人質的朋友,這當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很可惜的是,我現在真的是有心無力。現在,雖然在技巧或經驗等方面,我仍然是比你和那小子(凱恩)強一點。只是,我敢說一句。誠,你的實力確是在我之上的。」

「甚麼!?怎可能?杜魯先生你…」

低頭苦笑,伸手摸著後腦的杜魯面現難色:「誠呀。我就跟你們說清楚好了。首先,當年那些神族,根本不是安著甚麼好心的。無疑,我們的確獲得遠比常人長很多的壽限,但是我們則要付出失去大部份力量的代價。所以,現在的我…實力不要說和當年的我,便是和現在的你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否則,我當時又怎會只是救走你?即場擺平那小子,那不是更乾脆直接嗎?所以,如果要救回那個人質的,現在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甚麼?!怎會這樣…」
「我不知道。」

低著頭,輕輕搖頭的杜魯,沉聲回答蒼嵐的問題:「當我們留意到力量大幅減退時,我曾和古拉夫他們談過,但也是想不到為甚麼會這樣的。只是,我們是隱隱感到有點不妥就是了。不過在那個時候,一方面一切都已經太遲。而且,我們在當時也真的沒有必要,需要擁有那麼強的力量,所以最後也只得作罷。」

「可是,杜魯先生。假如現在您的力量不如凱恩先生,那麼我們該怎樣辦,才能夠救回夢小姐呢?」

神情凝重,抿著嘴的琉璃平靜地說:「我想,不管依凱恩先生表現出來的實力,抑或是從他的表現當中,預計他的才智。我們要成功救人,當中的機會實在是……」

在各人均不能作聲的時候,誠卻淡然一笑,隨意聳肩的同時卻又帶著點點決意的感覺說:「事情既然是由我惹出來,而且凱恩本來也只是要找我的,那最後當然是由我來解吧?螢,妳不要再說甚麼了。難道妳想妳大哥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只是為了自己而犧牲朋友嗎?我想,妳也不會想有一個這樣的大哥吧?」

「大哥…螢…」
「哈…」

阻止螢的說話、輕笑一聲後,誠繼續說道:「反正我很清楚,凱恩是不會胡亂傷害無辜的人。而…呼…而且,我更很肯定。只要我出現,凱恩一定不會傷害兇女孩的。所以大家放心好了…反正,也沒差多少時間,那我便早點去找凱恩,那不就解決一切嗎?呀…對了…」

說到這時,誠溫柔地握著螢的小手,輕輕將她拉了過來,並且微微苦笑向著眾人說:「不好意思,但我想拜託大家今後多多照顧螢。至於…嗯…艾比魯。你和兇女孩還有古露,遲點便稍為整理一下,我一直以來跟你們說的東西,然後再跟蒼嵐他們說一說吧。我想,這樣多少也可以幫到大家吧?對了,反正有杜魯先生在嘛…那大家便請杜魯先生你多多幫忙了。」

「喂…喂…誠…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看到誠就像在交託一切似的,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對。若叫誠不要去,那不就等如要致夢於不顧嗎?可是,若讓誠就這樣去送死,大家也是絕不情願。剎那間,房間中變得一片死寂。

「各位,再…」
「笨蛋!你不要去!」
「咦!?」

正當誠想向各人道別,螢想再次阻止之前,一把聲音、一個在今天之前,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的人,則在這時出言阻止誠的行動。

「芳…怎麼了?」
「笨蛋,我們作為你的朋友,難道叫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嗎?!」

不由分說,挺身攔在房間的門戶處,用力擺著雙手的芳,認真而激動地說:「你這樣跑去送死,就算是面對嗎?難…難…難道…我想,你是因為那個女孩死了,所以才會想到一死了之、借死來逃避現實吧?」

「?!」

芳的這句話,立叫心中部份想法被道破的誠只能無力地沉聲說:「芳…芳呀,妳叫我不要去送死,但是…難道…難道妳叫我…叫我不要管兇女孩嗎?這可不能啊。我總不可以一而再地連累她吧?再說,我很清楚凱恩,這小子雖然凡事都是很講原則,好像是一個死腦袋似的。可是,凱恩可不是一個笨蛋,假如到最後他還是找不到我,我實在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做上一些更嚴重的事來逼我出來。妳說,難不成妳想看到這個城市,就只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而鬧出甚麼轟動事件吧?」

「但總有別的解決方…」
「好,妳說。還有甚麼方法?」

「……」不甘,更不想放棄,卻被誠的問題難倒。這時,芳只能低著頭,咬著下唇不作一言。儘管如此,芳仍是沒有讓路的打算,仍是堅決不讓誠呆呆地跑去送死。這個時候,便是心中也是極想阻止,但就連螢也感到也沒有插手的餘地。

就在事性僵持不下之時,杜魯則在乾咳一聲後平靜地說:「誠。看來我剛才說的沒錯,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杜魯先生。」
「你聽我說。」

從容不逼,杜魯悠然說道:「依我所看,還有你這小子的認知來看,那個叫凱恩的小伙子,短期內多半不會傷害那個女孩吧?那麼,我給你半個…不,十天好了。只要你在這十天裡,依照我的說法去做,那我想你應該會有可能,可以打贏凱恩那小子吧?」

「不可能。」

斬釘截鐵,誠毫不猶疑便說:「不錯,以凱恩的耐性來說。我敢肯定在十天半月內,凱恩是不會傷害那個兇女孩的。只是…」

臉上污雲密佈,兩手、雙肩無力垂下,臉上更露出一陣無奈、滿含自嘲成份的苦笑:「只是,杜魯先生。以你的本事,你應該很清楚…像我這種東西…不管花上多少時間,也不可能勝過凱恩的。我和他的天分、才能和本質,根本不是在同一層次。更何況,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原本就是差天共地。杜魯先生,我想閣下的教導無疑會對我大有幫助,但這也不可能彌補我和凱恩之間的差距啊。這根本就是不管我多努力,花上多少時間,得到甚麼幫助和訓練,也永遠不可能消除的差別啊。」

「杜魯先生。」

說到最後,誠更在黯然地垂首間,肯定地作出結論:「自小到現在,我很清楚一件事。不管怎樣,原本就只是一團垃圾…一團廢物的我…我永遠也不可能…不可能追得上凱恩…追得上大家的。這雖然是很殘酷,但這是一個沒可能改變的現實呀。」

「誠…」剎那間,別說蒼嵐等人,就連杜魯也因為誠的說話而愣在當場。

「混帳!誠!你怎可以…」
「別說了,芳…我這不是逃避…我這…這只是面對現實啊…」

頹然後退、頹然坐倒床沿,誠無力地抓著自己的雙臂,沉重地說:「別跟我說甚麼有的沒的。我…我原本就是一個很狂妄的人…我當然是試過去漠視現實…曾經有過野心…有過期望…有過自信…只是…只是…一次…兩次…一次又一次…都不知多少次了…我得到的結果是甚麼…是甚麼呢…」

低頭…活像是想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卻更像想就此讓自己的頸項折斷似的,誠的聲音中盡透著一份不甘、一份無奈、一份自嘲、一份黯然,還有……

絕望!

「嘿…我最後得到的…嘿…嘿…都是失敗…都是失敗啊…一敗塗地…完全是一敗塗地…還要連累他人…希望越大…期望越高…信心越多…最後得到的…都只會是更淒慘…更難看…更不堪的失敗…都是失敗啊…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都是失敗啊…嘿哈哈哈………」

「……」

各人默然聽著誠那陣怪異的笑聲過一會後,誠那活像是心力交瘁,卻又代表著絕望的聲音,便再次自那彷若屍體的身軀中響起:「都不知試了多少次…連累了多少人後…我終於認清…接受現實…不管是從別人口中所說…又或是我自己的體會…我明白…瞭解…確認…肯定…我…誠…只是一團廢物…一團只會連累他人的垃圾…如果我想得到一點成果…我便得比別人拼命百倍…付出千倍…還要加上運氣幫助…才有可能得到一點點…所以…所以我會有今日…一切…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先天比別人好運一點…後天又比別人幸福太多…所以像我這種渣滓才有今天…我…已害了太多人了…到了今天…我不可以再逃避…不去面對…我…我…呼…………」

『真頭痛,雖然在這段日子的觀察,已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但實在想不到,他竟然…那該怎辦呢?』
『大哥…螢…螢該辦…螢該怎辦啊?爸爸…媽媽…螢該辦才可以幫到大哥啊?』
『這個…這個就是阿誠嗎?混帳…混帳…他…我…這小子都…但我…真該死!緣…如果這時候妳或者夢在這裡…唉…』
『誠…你…我真是的…都已經和你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竟然…唉……』
『誠…你…該死的!你都替我們考慮了,但我卻半點也…可惡!』

就在眾人均對誠的說話和情況,在感到極為意外之餘,也心中懊惱之際,當中有一人卻是有著點點不同的想法……

『誠…這就是你嗎?你到撐不了的這時…你才願意將心中部份的事…部份的痛跟大家說嗎?誠…可是,對不起…但我真的是情願你現在這樣,也總比你將所有的痛苦,都全部收在心中…自己一個人去痛…自己一個人去笑著哭…我們…我…我一定…可是,我該怎樣…我該怎樣才對呢?我一定要做甚麼…一定要做些甚麼!』

「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時眾人之中便有一人緩緩走出來,並且走到誠的跟前……

「芳?!」
「妳怎麼了?」

沒有理會各人的說話、各人的反應。芳慢慢到走到誠的跟前,左手溫柔地扶著誠的臉龐,認真地望著誠說:「誠…對不起……但是,請你醒醒吧!」

啪!

「嗚…」

左手固定位置、右手儲足全力、扭身、借著旋身之勢,芳的纖掌在呼嘯聲中,全力狠狠地朝誠的臉頰摑下。只是,結果誠的臉頰固然是被摑中,但是呼痛的人竟是出手的芳。

這一巴掌,是芳自問有生以來,準備最充份、用力最重的一次,以往被她摑的那堆人裡,所有被摑者的結果都至少是被摑至臉容扭曲的,豈料這一次卻反過來弄痛自己。

這,卻是因為儘管在自我厭惡之間,消去…甚至是反過來抑制護障和迴避的反應,但經過兩次的進化及不斷的強化後,誠的身體想當然會有著一定的防禦機能存在。這樣,在不像剛才般刻意完全抑壓這機能,芳的手掌只是被弄痛,已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可是,不管已紅腫得像是要脹破滴血的手掌,芳只是認真、誠摯,卻又惡狠狠地,罵向只能愕然捂著臉龐、呆望著她的誠:「混蛋!我拜託你給我們醒過來好嗎?!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很討厭你自己了!但這又怎樣?!你是不是因為這樣,就要放棄一切?!像你這個樣子,最後又會得到些甚麼?!幫到甚麼?救到甚麼人嗎?!你不是說過,說你想在你離開前,盡可能為大家做點甚麼嗎?!難道你當時只是跟我隨便說說嗎?!你這混蛋!還是…你是想跟我說,當日那位喜歡你的那女孩,她是看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啊?!回答我吧!誠!」

『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便是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也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有著的……』

『可…可…是…自從…自從她…我已…我已失去了…失去了這一切……』

「誠。」
「!?」

剛強的語氣軟化下來,當中熱度更增,芳再次緩緩走近,輕輕、溫婉地說:「對不起,我不清楚你以往曾發生甚麼事,也不能給你甚麼實質上的幫助。可是,你在現在的這個時候,便是要送死,我也請你不要輕易放棄…就盡力去試一試好嗎?誠,這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請求……」

「芳……」
「!?」

最終,誠顫抖著的雙手,也慢慢握著芳向他伸出的手,看到這情景,旁觀的各人均是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之後,杜魯表示先讓身心俱疲的誠再休息一會,然後才再研究別的事情。因此,眾人便慢慢退出房間,好讓誠能夠安心地休養,好準備去面對接下來更艱辛的危難。

「好好休息吧,大哥。螢先走了…記著,不要想太多喔,好好休息…」
「好的。放心吧。」

誠用著複雜的微笑,安慰過走在後面,一臉擔憂關切之色的螢後,螢最後也慢慢離開了房間。

接著……

「芳。」
「哦!?」

走在最後頭,聽到誠突然喊住自己,芳立時轉身望向已站起來的誠。「怎麼了?」

「啊!?誠…」
「對不起,妳…妳的手沒大礙嗎?一定很痛吧?」

看到一臉憔悴神情的誠,雙手呆呆、輕輕地握著自己的手掌,芳剎那間卻感到手足無惜。

「沒…沒甚麼。真的。沒有事啦。一點都不痛呢。看。」

臉上不明所以地突然感到有點發熱,微顯窘態的芳連忙掙脫被握著的手,更在誠的面前刻意地揮了幾揮:「看到吧?我沒有問題呢。你儘管放心,好好地休息一會吧。遲點你還有得忙呢。好了,你先躺下吧。我去幫你看看,遲一些給你弄點甚麼吃的好了。」

「好了,我走了。你靜心休息吧。」讓誠躺回床上後,回身便要離開房間的芳,突然聽到誠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謝謝妳。」
「!?」

背著誠的芳聽到這句話後,背著誠的芳側著頭,閉目微笑說:「嘿…笨蛋。早點給我睡吧。」

之後,芳也離開了房間。

『咦?怎麼這樣的?』

說實在的,便是忍痛功夫了得,芳的手掌此時本來確是痛得讓她差點想哭出來。但是這時卻不知甚麼原因,倏地覺得她的手掌,原本的那份宛如刀割的刺心劇痛,好像是忽然緩和了許多。

原因?那便真的是天曉得了。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11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三章節二:【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二:【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確認。」
「呀?呼…你這小鬼真是的…我說。我留意到那一帶有魔族的部隊駐紮,只是不知確實數量和目的,這樣行吧?」

「謝謝。」
「你這小子真的是只有十來歲嗎?」

「……」『依位置來說,如果那些敵軍真的是意圖不軌,並從那一帶發動攻擊的…唔…那便有需要在事前制壓了。否則,影響可是很大的…唔…今晚先去偵察確認吧。呼…還有兩天…』

---*---*---*---*---

「空。你先回去。」
「咦?」

「凱恩,明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大伙兒九成會跟她一起慶祝的,你不來嗎?」
「不去,沒空。」

「凱恩,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場面,但是像你這樣…萊洛那傢伙找你麻煩也算了,伊妮德可是會很傷心的呀。」
「……」

「哎…喂…你別只是搖頭好吧?便是不去,也拜託你先給我一個藉口,好讓我幫你跟大家解釋一下嘛。哎…算了…」

「沒有。謝。」『缺席的人,一個已很足夠。』

---*---*---*---*---

「凱恩。」
「?」

「你怎麼不跟大家一起玩呢?噢…你啊…就別跟我光是在搖頭啊。真是的。謝謝你…」
「?」

「呵~不是嗎?今天誠好不容易才取得勝利。哥哥…哈,哥哥罵你當時都不知跑到那裡去,但我、大哥和誠,我們都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是有你的原因的。誠跟我說,你多半是發現對方的人,而且又一個人全扛了,自己跑去擋著對方的人吧?是不是呢?」
「!?」『他怎會…』

「嘻…誠沒有想錯呢。你真的是這樣做。哈…別奇怪…別奇怪…我不是說過,你的想法…嘻,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的行動,與及眼神中看到嗎?」
「……」『呼…是嗎?』

「凱恩,謝謝你。」
「…誠已說了。」

「但我還是應該跟你道謝的。總是那麼盡力,那麼拼命地幫助大家,為大家解決困難。而且…而且你更跟威爾一樣,總是想自己一個人擔起所有最危險的事,兼且總是不讓大家知曉。」
「……」『沒有這個必要。』

「哈…我知道的,你在想沒有這個需要…凱恩,謝謝你。只是…」
「說吧。」

「!?呼…謝謝你。凱恩,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對不起,我這樣說可能是很任性…也很自私…」
「誠嗎?」

「!?是…是的。誠…誠,他很呆…也是很傻呼呼的…哎…我都不知道該怎說他才對。他總是…他總是…」
「我知道。」

「凱恩…你明白我的意思?呼…凱恩…這件事…這件事我覺得…我覺得我只能拜託你和威爾…對不起。請你…請你今後…今後可不可以多點…多點照顧誠呢?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可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要大哥再加重負擔,但哥哥又不喜歡誠。至於空…我清楚他是對大家都很好,但是我都不知該怎樣跟他說,而尼爾…尼爾他…所以,凱恩,我…」

「威爾怎說?拒絕了?」
「啊?!你…你怎知道?」

「我拒絕。」
「啊!?凱恩…!?凱…嘻…謝謝你,凱恩。你的回答和威爾他的一樣。我明白了。『因為誠是我的朋友,所以便是妳不說,我也是會…』呼…謝謝你,凱恩。」

「伊妮德。」
「嗯?」

「喜歡誠?」
「啊!?甚…甚…甚麼啊…我…我…我…我哪有…我…哎…凱恩呀…怎麼你連這個,也是跟威爾他…哎…我該怎說…」

「誠。是呆子,沒信心,更很討厭自己,但算是好人。」
「!?凱恩…」

「盡快跟他說吧。」
「凱…啊!?凱恩…你…你笑了?!」

「伊妮德,好好掌握自己的幸福。」
「呀…我…哎…我…我都說沒有哪…不…不過…謝謝你,凱恩。」

---*---*---*---*---

『混帳!她怎會…她怎會死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以的!她為甚麼會死的?!說該死,我不是比她更該死嗎?!她是不應該死的!』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誠…伊妮德…』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可恨的傢伙!是你害死的伊妮德的!』
『誠!你這害死她的人!我要殺了你!』
『誠!我要殺死你!』

*****************************

「!?」
「嘩!」

「怎麼了?」小睡片刻後,從睡夢中醒來的凱恩只看到夢呆呆注視著自己。

「我怎麼了?呵…真是的。」

被凱恩問到,聳聳肩,活像是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夢悠然擺手說:「沒甚麼。我看到你睡覺時的樣子有點怪,只是睡那一會竟然可以變了好幾次臉,最後還要跟我來一個面容扭曲。你在夢中搞甚麼啦?」

「……」
「別用這樣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好嗎?我知道你在想甚麼的。」

被凱恩注視,夢隨意笑了一笑,在輕輕攏著自己的秀髮同時說:「我算是挺放心吧?因為只要時間不太久,兼且我知道大變態會滾回來…」

『大變態?』
「哦?大變態是誰?呵,不就是誠那傢伙囉。」

繼續整理著耀目的秀髮,夢輕笑說:「那只要我不逃走…哈,反正我知道跑也跑不了,而且更不能輕率地跑掉,搞得你上街找人…嗯,我知道,你原則上是不會傷害我的。因為從你的行動,還有你的樣子,已經很明顯跟我說了這一件事呢。」

「!?」
「呵~這有甚麼好奇怪呢?」

微笑著,負手而立的夢淡然笑說:「你這傢伙表面上好像很酷,都不會跟人說甚麼的。可是我說…你的想法…哈~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做的事,還有你的眼裡看到嘛。我說的沒錯吧?呵呵~」

「?!」

「喂。不要再跟我發呆了。」
「?」

對著幾近由始至終均不發一言的凱恩,夢在轉身時輕鬆地向他招手:「難道你不覺得肚餓嗎?都大半天了。我隨便煮了點東西,過來一起吃吧。否則那些食物冷了後便不好吃了…」

「……」

---*---*---*---*---

「!?」
「咦?怎麼了?你可別跟我說難吃啊。」

吃著夢弄的烤肉時,凱恩的神色突然一變,夢則在這時眼帶笑意,用著像是與其說是威嚇,倒不如說是解釋的語氣淡然笑說:「誰教這裡甚麼材料都沒有,所以我只能用上一些最簡單的材料來弄。看看遲點吧。如果有機會,你可要試試我的真功夫。呵呵~到時候你便知道本小姐的本事了。」

事實上,夢弄的烤肉一點也不難吃。只是,凱恩正在想著別的事情。

「唔,我也跟那個大變態一樣,叫你凱恩好了。」

吃著吃著,無意解讀凱恩那神情,夢卻閒適微笑說:「凱恩,你跟那個大變態是不是認識了很久呢?說一點那傢伙的事,還有你們那世界的事給我聽好嗎?噢…真是小氣鬼。哎,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咦?別這樣望著我嘛。我知道我是人質,但我不是說過嗎?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她怎麼了?』

差不多吃完時,凱恩看到夢拿出誠遺下的幻凝,更向他揚了一揚:「反正你不想說,那不如在休息一會後,跟我練一練呢?我今天還沒有好好運動過啊。那個大變態,總是不大肯和我作實戰訓練的。」

「!?」聽到夢說到這裡,凱恩雙眉一揚,用著疑問的眼神望著夢。

「沒甚麼,只是那個大變態,該是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慚愧吧?」

端坐石上,雙手輕握幻凝的夢淡然微笑:「不管是平日或是在跟我訓練的時候,他好像總是想避開我似的…咦?怎麼了?」

看到凱恩先是低頭想了一想,再跟自己搖一搖頭後,夢便繼續自說自話:「對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不可以也教我一點戰鬥的技巧和知識呢?」

「……」

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看來,誠他們真的是瞎擔心了……

****************************

「啊!我想起了!」
「!?」
「嘩!?甚麼了?!」

客廳中,本是不知想甚麼想得入神的蓮華,突然在這時高聲大呼,更使各人不禁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妳到底發甚麼瘋啦?突然跟我在這裡鬼叫。」
「怎麼了?是甚麼甚麼事嗎?」
「甚麼嘛…」

先向美雅回以不滿的一瞪,蓮華接著向提問的蒼嵐,與及旁觀的各人解釋說:「沒甚麼。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嗯?是…」
「琉璃。你還記得那個叫凱恩的人,他的樣子是怎樣的嗎?」

「啊?原來是這樣嘛…」

不等蓮華向琉璃說清楚,美雅已一臉恍然的模樣接口說:「不錯嘛…那個人的模樣確是挺英俊呢。不過我還真想不到,蓮華,妳竟然會…咭咭咭…看來我們的大小姐已長大了,開始會想男人了……」

「甚麼!?妳說…」

美雅的說話令蓮華大感不滿,更即時反駁說:「甚麼很英俊呀?!妳才是想男人想瘋啦!我不是說這回事。」

「好了好了。別再鬧了。蓮華,那麼妳想說的是?」

由於適時地介入,琉璃成功阻止那快將上演的鬧劇和罵戰,並讓原本的話題繼續順利進行。於是,蓮華在回憶之餘,頷首回應說:「我說的是…琉璃,妳還記不記得,我們早些時間看到的那次奇怪的交通事故,當時那個救了那男孩的金髮男子呢?」

「……咦!?蓮華…妳是指…」

聽到蓮華的說話,琉璃先是一陣沉默,亦快便想到甚麼似的:「不錯,經妳一說,我也…不錯,當時那人的身形和背影,確是很像……」

當經過蒼嵐從旁解說,艾比魯他們才知道蓮華她們所說的,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艾比魯更是微微遲疑說:「哦?難道那個傢伙不是壞蛋嗎?」

「不好意思,但便是不管這一件事…」

輕輕搖頭,琉璃凝重地說:「單從那位凱恩先生當日的行動來看,他也不大像是一個對普通的人們,有很大的危險性的。當然,這是加上誠剛才的說話,在目前的情況來說。」

「不錯,我也覺得那傢伙不會是壞人。」

美雅輕輕抓了面頰,有點猶疑地說:「雖然那傢伙要殺掉阿誠,但我始終於覺得他不像…喂,蓮華,妳別跟我在搞局了。妳剛才也不是說,那傢伙當日救了別人嗎?」

「我…」
「凱…凱恩大哥,他應該不是壞人。」
「?」

或許只是想跟同伴吵鬧吧?但在蓮華有點不服氣,想再說些甚麼時,一直沒有插話的螢,卻在這時發言:「誠大哥跟營說過,凱恩大哥…應該不是壞人來的。雖然…雖然他是想……」

「螢,妳說得很對啊。」
「!?」

螢還沒有說完時,一把聲音則在這時接口說:「凱恩…呼…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我惹出來的,凱恩沒有錯。至於…嗯,雖然不大喜歡說話,但凱恩不是壞人,更絕對是一個好朋友來的。這一點,我絕對敢保證。」

「是嗎?對了,不多休息一會嗎?」
「不用了。謝謝。」

簡單的對答過後,誠便來到杜魯的身旁,認真地問:「我,該怎樣做?」

「你需要做是…」

在各人的旁觀下,杜魯別過頭望著誠,淡然自若地說:「首先,你在這幾天都不要再消耗身心體力,去作甚麼劇烈的訓練。」

「!?」
「別忘了,我也是懂得怎樣去修練的,亦瞭解怎樣去壓抑自己的力量這機制,儘管我還不是太清楚,你是怎樣藉此反過來增強提升的質量。」

斜望著誠,杜魯淡然說:「在我看著你的這幾個月裡。我看到你這小子發瘋似的在訓練,但你應該很明白,到了你現在的這個水平,休息讓身體去調節適應的時間,絕對是和訓練的時間同樣重要的。那為甚麼你都好像沒有去實行呢?我想,現在你的身體超越負荷的情況,已是很嚴重吧?想玩甚麼?自殘嗎?」

「甚麼?!」聽到杜魯的這番話,各人均是感到相當意外,艾比魯更是隱隱察覺有點不妥。

無視誠的神色反應,杜魯繼續說:「所以在這幾天裡,你必須好好休息,令你的身體有餘地去回復和調節,以便完全發揮你原本擁有的力量。再來,便是大技的問題。老實說,依你現在的水平,我想你其實已可以使用你當日所用的技巧,但真是天曉得你怎麼了。在當時用上的那個技巧,竟然會使得那麼差,我真的是敗給了你。沒辦法了,現在沒有時間去研究,怎樣才可以令你可以用回那技巧。所以我想在這幾天,讓你完全掌握當初我教給你的那兩招。再視乎情況而定,希望可以讓你也學會最後的兩個大技。這樣,你在技巧方面的問題,便算是暫時彌補了。」

「最後…」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稍見凝重,點點困擾之情更是在臉上浮現:「不想跟朋友交手的事,這還好辦…遲點才再想怎解決也行。不過嘛…不管怎樣說,我從沒看過有誰,是可以在沒有信心的情況下,在一場實力相約的戰鬥中取勝的。這個,便是在接下來這幾天中,訓練同時的另一個課題。唉…老實說,我還真沒有碰過像你這樣麻煩的人。你是很有信心,但你的那信心,則完全是相信你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唉,真是沒有碰過像你這樣的怪人呢…」

「杜魯先生…」
「別跟我多說廢話。」

無意多作無謂爭論,杜魯只是指著誠說:「其實你自己該很清楚的。如果你的實力真的不及凱恩那小子的,那為甚麼你的傷會好得那麼快?正常來說,如果實力有一定差距的,傷處上殘存的力量,不是會阻礙傷處的治療和回復嗎?」

「這個…」

先是呆了一呆,誠在稍事遲疑後抬頭說:「這是因為凱恩沒有盡全力,加上我也有了一點進步,所以才會這樣吧?到底,誰也不會為了殺一隻蟻,而需要全力而施吧?」

「哎…唉…真是麻煩的傢伙。」

面上就像寫著「敗給了你」,杜魯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這個問題遲點再研究吧。總之當你能夠掌握這四個招技巧的時候,我想你該可以跟那小子爭勝吧?」

「請問。」

這時,誠突然神情凝重地問:「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杜魯先生你說十天便可以,但假如我能夠在這之前…在這之前便掌握這一切。我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去找凱恩呢?」

「咦?怎麼突然又有這樣的信心呢?」

對於杜魯,以至是各人呆著的表情,誠搔著頭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可以早點掌握的,那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將這件事解決。」

『他怎麼了?』

一時之間,各人也是對誠這個想法感到納悶,但螢和某些人卻很快想到問題所在:「大哥,難道…難道你是在想著…想著上學的事情嗎?!」

『我要…我要早點…我要盡可能,早點解決這件事……』

*****************************

晚上,在誠那房子的屋頂之上。

「螢?怎麼了?還不睡的?」

本是一個人坐在頂樓看星,誠緩緩望向某方向。

「誠大哥…呼…」

螢的聲音有點猶疑,但最後在深呼吸後,還是平靜地說:「螢可以過來,跟大哥一起看星嗎?」

淡然苦笑,誠在輕輕搖頭後柔聲回答:「嘿,小笨蛋,如果妳不倦的,當然可以。小心,可別跌倒了。不好意思,我好像是太懶了,這裡都不是常來打掃,所以有點髒。」

「對了,有甚麼話想說呢?」

黑髮少女緩緩坐到自己身旁,誠在仰望群星同時淡然地問:「螢,我想,妳不會只是想來看星,所以才會來找大哥吧?噢…別著涼了…」

說著,誠亦將披在身上的外衣,連螢也一併罩著。

「唔…好溫暖…大哥…」

先是嬌憨地笑說一聲,接著輕輕抓著誠的衣袖,靠著誠的手臂,神情認真的螢卻忽地歉然說:「對不起…大哥…螢…大哥幫了螢那麼多,但是螢…螢一點也幫不上大哥的忙…今天…今天還…螢…螢……」

「哈…螢…不是的…」
「咦…」

先是低頭想了一想,誠接著便輕輕敲了敲螢的小腦袋,並且柔和地微笑:「我沒事的。嘿…真的。那些…那些到底都已經那麼久的時間,我都習慣了嘛。妳不用擔心。」

「可是…可是大哥…」
「放心吧。」

帶著點點複雜的笑容,輕撫妹妹秀髮的誠笑說:「螢…妳大哥我…嗯…我雖然是一個超級笨的瘋子,但至少不會拿刀追砍別人啊。妳便給我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呀…對了。」

不知是想轉換話題,還是真的正巧說到這裡,誠稍見認真,斜望正倚在自己臂膀的螢:「我早些時間已打過電話找鈴音老師,跟她研究妳的情況。老師說她會想辦法盡力幫妳的,所以學校和考試的事,我想鈴音老師會幫妳搞定的,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反正,妳本來也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鈴音老師說只要妳願意,她多半可以替妳擺平這件事的。」

「!?大哥…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螢…螢…」
「嗯?怎麼了?」

看到螢望著自己,誠則在呆了一呆後說:「另外…唔…我想讓妳自己一個人在外頭住…哎…該怎說才對呢…呀…反正這裡也有古露在,而且兇女孩也住在附近。螢,如果不介意,妳不如也搬來這裡吧?好不好?」

「啊!?螢…螢可以和大哥一起住?」
「咦?怎麼了?」

看到螢那閃亮的眼神,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還因為興奮激動而更見用力,誠便輕輕搔著頭同時問:「妳…妳不喜歡嗎?可是…可是我不放心…不放心讓妳自己一個…一個人在外面住嘛…如果,如果妳不想和我住的,那不如妳試試去跟兇女…」

「不。」

誠還沒有說完,螢已用力扯著誠的袖子,不停地搖頭說:「螢很想和誠大哥一起住。螢很希望…很高興可以和誠大哥一起生活呢。」

「哦?是嗎?不過我只怕我的壞習慣會嚇怕妳喔。嗯…不過這也不會…嘿…」

才將腦中想到的事驅出腦外,接著看到螢那不比銀光流映的月色,又或是輝華悅目的星空遜色的動人笑意,誠不覺笑了起來:「那麼,妳就在這幾天搬過來好了。我明天…」

「不。」

阻止了誠的說話,螢認真地說:「搬屋的事,螢可以處理的。大哥還得好好休息,還有跟杜魯叔叔好好學習啊。螢不想…螢不要大哥……」

「好了好了,妳別哭嘛…」

驚覺螢快要哭出來,誠連忙搖手陪笑:「放心吧。妳大哥別的一無是處,但就是在生命力這方面,可是比蟑螂或蚯蚓更強呢。而且…反正我都…哎呀…不該在女孩子的面對提蟑螂這些昆蟲呢。我真的…哈哈…」

「大哥真笨,只是…螢對不起大哥…」
「咦?」

靠著誠,螢的俏臉上再現歉然之色:「今天聽到凱恩哥哥的說話,螢竟然不相信大哥,害怕大哥真的只想找螢來當科露的替身。螢對不起大哥……」

「小傻瓜。」

再次輕敲螢的頭,誠柔聲說:「妳這樣想是很正常的。何況,妳不是到現在也相信我嗎?倒是我該謝謝妳才對,因為妳願意相信爛爛的…我嘛…哈…」

就是這樣,兩兄妹便在屋頂上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只是……

「咦?哦…哈…真是小傻瓜呢。」

看著懷中,已不知在何時起入睡的螢,誠便微微苦笑,並在心中說:『還說不倦呢?螢啊…雖然沒有預期過甚麼,但是妳真是和科露那丫頭一樣,同樣是那麼溫柔和善解人意呢。不過啊…妳比她更愛撒嬌呢…螢…從前真難為了妳。安心地睡吧…螢…妹妹…遲點…遲點妳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想著同時,一團溫度和常人體溫相若的氣團,便以誠和螢為核心,以微弱至不會教人察覺的幅度展開,團團包裹著處於核心的兩人。此時,哪管氣團外的寒冬冷風如何強烈、如何冰冷,但在氣團之內,仍舊是洋溢著一片不變的溫暖。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11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三章節三:【哦,原來是三選一的選擇題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三:【哦,原來是三選一的選擇題嗎?】

費列特皇國境內,城堡--利馬。

這座利馬城,同時是費列特軍某軍團的專屬駐紮地點之一。

今天,利馬城現在的實際最高指揮官,正與一位來自別處的官員傾談著。

「修特大人,閣下的軍團果然不愧是本國的主力軍團之一。本人在剛才一見,果然是訓練精良,不同凡響。本國三大軍團之名果然是實至名歸。」

年約三十餘的中年男子,在說著恭維的說話同時,一邊看著站在會室客內的人,還有他這次特地前來會見的人--端坐在他面前的黑衣青年。

「哪有這樣的事呢?閣下太過獎了,特使大人。」

淡淡一笑,黑髮青年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他那銳利的目光更看穿對方那藏在「面具」背後的嘴臉。從容不逼,青年淡然回應:「本官的部屬,又哪裡能及得上由多頓大人所統領,特使大人所屬的皇家宮廷騎士團,那樣地人才濟濟呢?」

「哪裡哪裡。在費列特境內,以至是別的國家,誰不知道修特大人,與及大人麾下精英的本事呢?」看不透眼前,在前來這裡之前被他輕視的青年,中年的特使不由得感到有點扎手,但對這種事也算頗有經驗的他,亦沒有絲毫失態,隨意顧左右言他便將客套話繼續下去。

『好小子。在開始之前,至少得確認你的態度和想法。』

「特使大人。客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
「!?」

正當男子在心中盤算之際,修特卻突然主動出擊,開門見山:「本官想斗膽請問,特使大人今日來到本官這裡,到底是所為何事呢?本官想,首相豪迪大公他們不會只是想特使大人前來本官這裡,來看本官的近況如何吧?」

「哈…這個嘛…」『混蛋!這傢伙果然只是一個死腦袋、只懂打打殺殺的野蠻人!一點都不懂得該怎樣說話嗎?』儘管在心中低罵和侮辱,但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擊命中,始料不及的中年特使也由於盤算被打翻,所以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更遑論要在當中耍手段。

只是,男子同時也是有些話沒有說。『看來你這小子也不過如此吧。還真的完全不知道,首相大人他們可是很清楚你的情況呢。看來別人所說的事,多數也只是將實際事情誇大或者扭曲了吧?』

「特使大人。」不知有沒有察覺這件事,但修特人沒動、身沒移,但是說話則步步進逼,半點也不容對方有動腦筋的餘地,一股無形的壓力,更在這時緊緊壓逼對方,使對方不自覺地額上冒汗。

「這…這個…修特大人,那麼本人也直說吧。只是…」備受壓力,特使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能實話實說,但他先望了一望站在修特身旁,他的兩名黑甲副官。

這,意思是表示他有點秘密說話要說,所以想修特先摒退左右閒雜人等,而同特使這也可以趁機掙點時間和餘地,以便重整他的形勢和陣腳,來「迎戰」這位黑衣團長。

「哦?不用了。特使大人。布沙和柏萊他們兩位,都是本官的得力助手,本官差不多所有有關部隊的事情,都要靠著他們協助的。加上,他們都是本官信任的人,所以如果他們不便聽的,那本官也…嘿,請特使大人放心,儘管說吧。」說著似是而非,卻又不盡不實的說話,修特寸步不移便將對方的技倆封殺,更連讓對方賺取時間的餘地也不給。

「啊!好…好的。」

不得已,特使在雙手不自覺緊握酒杯的同時,神情凝重地說:「修特大人,本官想先請問。不知大人對本國現今的情況,有甚麼看法呢?」

「不管想以任何一種方式來管治,也該先有人去統合吧?嗯,不錯,都不知為甚麼,最近本國國內的情況,還真的是亂得一團糟呢。嘿嘿…」淡然自若,亦回答得很爽快,但修特當中卻隱隱語帶雙關。因為他很明白,到底是誰弄得近來的費列特,變成眼的這個樣子。當然,他更是明白到,對方所以會這樣做,當中更是有甚麼打算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樣的話,當中是作何含意,但是特使本人的心中,卻是忽然有了一份因直覺而生,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想法。

『到底…該不該招惹…還有和這人為敵呢?』

只是,先不管對這種想法有何感想,特使此時也面露贊同的微笑,縱使…無疑這是沒有甚麼真感情在當中的:「大人的想法確是不錯。首相大人、大將軍大人和團長大人,他們各位也是有著相似的想法的。只是,先皇陛下在年初才剛剛去世,國家這麼快便一片亂像,而且還有魔族的問題存在。各位大人擔心這樣的擔子,要絲瑪殿下一名少女來承擔,對殿下來說會不會是太過沉重和殘忍。因此…」

「哦?那到底是誰呢?」

雙眉一揚,修特輕抱拳,淡然說著:「奧迪大人?祖大人?巴爾大人?還是由辛格大公本人呢?嘿,不錯,用通婚這個方式,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方法呢。」

「哦?大人也同意嗎?」對於修特想到自己的意思,特使沒有甚麼反應,但對於修特認同這方法,卻是使他不由得面露喜色。雖然…他不知道修特所指的方法,是指那一方面……

「那麼,這一切便好辦了。大公說,現在便決定由誰來當殿下的夫婿,可能會急了一點。所以大公想先讓殿下,多點和奧迪大人他們見面和親近,到時候才再由殿下決定人選。」

「哦,原來是三選一的選擇題。」
「!?」

於特使隱隱感到不對之際,修特則認真地說:「特使大人所說的這種情況,聽來好像是挺不錯,殿下可以到時才再選定人選。不過很可惜,這個構想在實行上,可是有著一點問題呢。」

「!?」

無視對方的眼神變化,修特輕輕擺手,平靜表示:「問題是,據殿下的摯友、詩愛副團長所言,殿下好像也有她的人選,而且更不幸地不是奧迪大人他們呢。那麼,作為費列特的臣民、殿下的部屬,本官當然會絕對尊重殿下的意向的。」

無疑,修特是很瞭解,就正是因為皇家的身份,所以婚姻的問題上得考慮很多問題,絕不能輕易由個人的意向來作決定的。可是,在這方面上他卻更清楚,他是絕對希望能夠在顧及國家之餘,也能同時達到「那位殿下」的意願。

「!?修特大人,那麼大人即是反對嗎?」

感到有點被騙的感覺,特使不由得氣往上湧,同時感到該是顯露點「實力」,來作為威嚇的時間。因此,帶著故作凝重的神情,開始說著他那用作示威的內容:「雖然有點失禮,但大人很清楚吧?這回事,應該還不到大人來作主的。既然先皇不在,亦沒有其他具有皇室血裔的貴族存在,那麼殿下婚嫁的這等關乎國家今後的大事,這自然得由本國的元老大臣,德高望重的辛格大公來幫忙參詳吧?」

「!?…」雖然話還沒有說完,但是特使對修特那淡然自若的態度,與及那彷彿在面上寫「我知道啊。那又怎樣?」的神情,感到極為不滿:「所以,大公這一次命本官前來,是想請修特大人,能在殿下測試過『追影』後,陪同殿下回大公那裡去……」

「不行。」

斷然拒絕,修特神色依舊:「很抱歉,但本官還真的不曾聽過,作為皇家繼承人的,有著好好的皇都和皇宮不回去,反過來要跑到臣子的家裡去呆呢?本官想請問,特使大人該知道,這不管是於禮或於理也不合吧?還是,大公閣下是有甚麼別的想法呢?」

特使很清楚,目前費列特的皇都,是完全掌握在聖騎士團的手中,而現任聖騎士團團長托烈頓,則是絕對效忠於費列特皇家的。因此,他口中的大公,或是首相大人,才會想乘現在唯一的繼承人,離開皇都去測試皇家直傳的武裝,與及巡察各地時,將其「請」回他的領內去。只是,要作出這樣的事,那便得先過修特的這一關,所以他才會受命前來這裡遊說或威脅修特。

「本官當然明白。」

耐著性子,特使抑壓險惡的面容,握著酒杯的手更是不自覺地用力緊握:「不過,大公大人只是想讓殿下,到大公的領內小住一段日子吧。同時,這也是一個好機會,讓殿下跟奧迪大人他們作多點溝通和瞭解。這樣,在將來殿下作出選擇時,也會有很大的幫助的。而且,殿下既然是特意要到各地巡察,瞭解本國各地的情況,想當然不會反而不去辛格大公的領地吧?」

「嘿,當然不是。特使大人別誤會了。」

從容輕笑,修特在輕搖酒杯的同時說:「只是,本官想大公各位該會很明白,為甚麼殿下和本官會用著這種方式巡察各地吧?這當然是因為,殿下不想驚動人們,而且更可以暗中查察各地的治績呢。啊,本官明白了。想是以大公和各位的才德,領內當然是治理有方,所以才更想殿下去看看那片繁盛的景象。放心好了。本官想到那時候,殿下定會欣賞到大公治績呢。不過基於殿下的想法,所以本官不便透露詳細的情況。這則要請特使大人多多包涵。」

「哼!修特大人。」

按捺不住,特使冷哼一聲後冷冷地說:「大人跟本官多番留難,不知大人到底是有何居心呢?不會是修特大人,閣下想…」

「哦?嘿,嘿哈,特使大人失言了。」

聽到對方的那番說話,修特卻全不受影響,冷笑一聲便搖頭說:「本官會忘了大人曾說過這番話,但請大人要慎言啊。」

「你!呼…」

臉上微微色變,更連敬稱也不用,特使冷然說:「修特,你看來該是不會不知道,到底誰人才是費列特中,掌握實權最大的一族吧?再說,你既然也是作為軍人,那你應該知道,現在費列特的七成實戰兵力,又是操在誰人的手上吧?那麼…」

「本官當然很清楚啊。不過本官也想反問大人一件事。」

渾若無事,對對方的威嚇只以輕笑面對,悠然手抵腮旁的修特淡然笑說:「大人想必也很清楚。首先是在軍團戰鬥中,強者和精兵所佔的重要性。還有,費列特又有哪三個主力軍團?唔…至於基本一點的民心取向、後勤補給、以至是別國的助力等多方面,本官想大人應該會比本官更清楚吧?」

「你!可惡…」

特使當然是知道,費列特的三大軍團是:聖騎士團、暗黑騎士團、還有最具特色的重裝戰士團。其中,聖騎士團的團長是忠於皇家的托烈頓;重裝戰士美其名的團長是祖.辛格,但實質上則是一向掌握在皇家的掌中,亦即是現任的繼承人手裡,故此祖能調動的重裝戰士實在是很有限;至於最後的暗黑騎士團,當中的團長則正是如今坐在他眼前的青年,向來有「影騎士」之稱的修特。

想到這裡,特使更是記起,當日出發前來這裡時,費列特副軍務大臣兼將軍,身為首相豪迪.辛格大公之子奧迪,跟當時的在場各人說過的話。「我們可別小看修特這男人。這人當年自願加入聲名狼藉,兼且是當時實力最弱的暗黑騎士團,結果讓他在短短時日之內,便取代了原本的團長,更將暗黑騎士團搞得好生興旺。這人的本事,由此可見一斑……」

現在,就是由於修特所列舉的理由,所以在國皇去世了大半年的現在,費列特的皇家,才沒有因此而易主……

也是為此,辛格家族才會打算,藉著政治婚姻的方式,讓辛格家族正式入主費列特。便是至不濟,也可以用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形式,來慢慢侵吞費列特皇國。

由於雙方意見不合、達不到共識,所以這次的密談很快便曲終人散。只是基於禮數之故,而且對方也暫時沒有甚麼實質的證據足以入罪,所以修特也讓特使在城內留宿。

****************************

當晚深夜。

『好了,該有結果吧?』

「好了。來了。」

「咦!?是你?!」
「嘿,不錯。是我。」

當特使在心中確認,並且作出行動時,在內城小路上的他卻看到了一名黑甲青年…一名背負著一柄長柄大劍的黑甲青年。

「好細緻的組織呢。」

輕聲說著,修特望著特使:「這應該不是你有本事作出的行動吧?果然不愧是老狐狸…還是他的兒子或手下的傑作呢?遊說失敗,便立即找機會殺死我。唔…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確是不錯的安排。」

「同一時間,十三名秘密訓練出來,已有著強者水平的死士或殺手。這份戰力還真不俗呢。再加上在行動之前,完全不知道真正的行動目標和內容,到這裡之後又要分散行動,兼且還要混在來訪的使節團五百人當中…嘿,這樣小心,看來真的是非要制我死命不可呢。」

「那麼那些…」
「既然清楚是誰派來,也沒有想過會招供作證,更沒預期會有任何情報,當然是全殺了。」

好幾名黑甲騎士出現在對方的視界同時,修特便在手按腰間的劍柄,冷冷回應說:「特使大人。大人也不必跟本官客氣,儘管來吧。」

「…修…修特大人,閣下說甚麼呢?怎麼…怎麼本人都不明白呢?本官只是碰巧想在城裡散步罷了。不知大人指的是…」

「哦?嘿…」

看到特使那種程度的演技,早有預計的修特便笑了起來:「可惜…可惜,雖然你的本事和演技有限,但可惜老狐狸果然是挺厲害,就連這種情況也在預算之中,還替你安排了退路呢。嘿,沒甚麼,那麼特使大人請便吧。反正本官有點事要處理,那也不打擾大人的興緻了。」

「哼…」

****************************

較後時間,回到室內的修特,便被他的副官問道:「大人,大人都已經肯定那些刺客是…咦?」

「柏萊,我問你。」

卸下甲冑同時,修特淡然反問部下:「以現在我方的情況,和辛格家族正式開戰,勝望有多少?」

「……這個…」對於長官的問題,被稱呼作柏萊的青年,只能無言以對。

「呼…」
輕呼一口氣,拿著那柄長柄大劍的修特坐到椅子,並示意各人坐下後便說:「依目前的情況,我們和對方發動全面戰爭。老實說,無疑確是有著相當的勝機。可是,這是指在雙方…以至是平民百姓均受到很大傷害的情況下,才能得到的機率。這,正是不論是考量現實的情況,以至是殿下的意願,大家也不樂於見到的情況。所以,雖然是理由不同,但我們雙方才會在這時,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那麼,你們明白我的做法嗎?咦?」

就在眾人點頭回應之際,修特亦收到部下送來的信件,而他在看完信後向各人宣佈說:「各位,我們還是做好準備吧。詩愛大人剛命人送來訊息,殿下將會在近期,前來這裡測試『追影』。另外,詩愛大人更說,殿下已成功另外得到三處地區支持。這樣,我方的籌碼便又再增加了。」

風暴。正蘊釀著。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12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四章節一:【以踐踏自己為樂。這,很好玩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一:【以踐踏自己為樂。這,很好玩嗎?】

「進來。」
「爺爺,你老人家好。」

得到准許後,一名身穿普通家居衣服的秀氣少年便推門進入了房間。在裡裝潢華貴、陳設高雅的寬敞房間裡,端坐著一名年約六十許,但精神暢旺的老者。

此時,表情悠閒但不失尊重的少年,便向那名神色嚴肅的老者欠身行禮。

「爺…」
「情況怎樣?那人是不是真的已…」

「哦?」看了一看面容不變、但眉宇眼神裡已是有著點點波動的老者,少年點頭回應:「是的。確認了,姑丈確是在一個餘月前,因為車禍身亡。」

「甚麼?他…那個男人真的已經死了?這…」

聽到該是孫兒的少年的回答,老者先是微微黯然,但他的臉上旋即浮起冷笑:「嘿…活該!這是他不自量力的報應啊!到今天才有這報應,這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嘿,真是活該!真是報應呀!」

「……」

看著爺爺的老臉上,盡是和慈祥親厚相反的神態,口中說著怨毒的說話。少年卻神色不變,只是在老者沒有發現的情形下,以複雜而特別的眼神,在看著眼前的老者、看著他的真心同時,等著老者接下來的說話。

「嘿…對了。」

如少年所料,自個兒冷笑了一會後,老者回復了原本那嚴肅木然,宛若泰山崩於面而不動的模樣,並且再度沉聲詢問:「那麼…那麼她這段日子…她現在怎樣了?」

早有準備,少年微一聳肩,但態度依舊恭謹地回答:「表妹在開始時的心情不太好。但該是因為朋友的緣故吧?現在她的情況還不錯,算是已熬過吧。至於經濟方面,由於姑丈生前已將房子的供款供完,而且除了生前的積蓄外…唔,姑丈應該是預計到這件事吧?因此,姑丈早已有了準備,投保了一筆數目相當的鉅額保險,因此現在表妹的生活和經濟是相當充裕的,爺爺你大可放心。」

「哦?是嗎?唉…真是苦了那孩子了…那個男人不單害她失去了母親和妹妹,還要…咦?」

本如同花崗岩般堅牢的嚴峻面容,此時終於出現點點波動,絲絲憐惜之情,更在自眼中默默湧現。只是,近歷變幻的老者同時察覺孫兒說話中的問題:「預計到這件事?早已有了準備?孩子,你說的不是普通的事吧?」

心知爺爺的本事,對老者會有這樣的問題不感絲毫意外,但少年面上的神情,則自原本的淡然自若,變得稍見凝重:「爺爺。不錯,據孫兒的一些朋友私下跟孫兒提及,姑丈的車禍該不是普通的車禍。」

「!?…」
「事情大致是那樣的。」

得到老者的示意,少年繼續說:「孫兒的朋友說,姑丈該是早年曾因為見義勇為,所以和一名在早前已出獄的悍匪結怨。因此,估計這一次姑丈的意外,也可能是……」

說到這裡,少年便不再說話,靜候老者的反應。

「……」

低頭沉思良久,老者在抬頭時問:「那麼,當時那傢伙沒有傷害那孩子嗎?而且,現在那傢伙又怎樣?還有,現在那孩子的安全沒有問題嗎?」

「嗯。」

微一點頭,少年回答:「表妹方面,雖然理由和原因不明,但她好像沒有受到甚麼影響。至於那人方面,由於在出獄後招集了不少兇徒,所以在當時便被警方盯緊,更由於姑丈的事,還有一點詳情不明的事情,所以那伙人現在是離開了這城市,目前遠遁在外…」

「至於表妹的安全,由於她和她的朋友們,大都是有著很高的警覺性,而且孫兒也不想變成在監視著她,所以詳情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從她們的反應和警覺性來看,她們應該大致是知道這件事。這再加上表妹大都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到處胡亂閒逛,所以我想表妹的安全,暫時該是問題不大的。」

「是嗎?」聽過孫兒的報告後,老者先微微點頭作回應,然後便再次低頭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老者再次抬頭,用著點點猶疑的語氣說:「我遲點時間,得再到國外一趟。我想…我想在回來之後…我回來之後…你替我安排,我想跟那孩子見一次面。至於…咦!?」

想到這裡,老者突然用著比較複雜的眼神,沉沉望著自己的孫兒:「孩子。怎麼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是有著這樣的本事呢?我記得,當日原本不過是叫你去查看,那個男人的死訊是否屬實。但你…嘿,而且你才多大了?只不過是比你表妹大一兩年罷?竟然有辦法得到那樣的情報?看來,不單是你父母兄長,就連我也走了眼呢。」

「爺爺,你太過獎了。」

老者這番隱含質問和戒心的說話,少年卻以毫不在意的淡然,聳一聳肩便作出回應:「如果不是碰巧讓孫兒知道,這件事原本爺爺也不會想讓孫兒負責吧?那麼,既然明白爺爺是需要在最快的速度,與及最保密的情況下做到這件事,那我當然需要動點腦筋。」

「只是…」

說到這裡,少年表情轉趨認真:「爺爺。你老人家應該很清楚,在孫兒的立場來說,當我不會愚蠢地作上一些多餘的事時,這不但會使我爸爸媽媽輕鬆很多,同時可以不讓哥哥和堂兄他們,因為我而要多想一些無謂的事情吧?最重要的…我想還是因為這樣,我可以因為少一點將來的利益衝突,和哥哥維持比較好的關係。哈…當然,我這樣也可以生活得輕鬆很多嘛。爺爺不是間中也責備孫兒,說孫兒沒大志兼且不長進嗎?老實說,營商這回事,不是太合孫兒的脾胃呢…哈…」

「至於…」

說到最後,少年臉上更是露出微笑,在悠然擺手間說道:「爺爺也該很明白,像我們的身份,原則上是會有很多不同的人,主動跑上來跟我們示好的。雖然孫兒不是太適合這遊戲,但我也好不容易地才從中找到一點,比較可以跟孫兒交心的朋友。就是這樣,雖然我認識的人,固然不及哥哥和堂兄他們多,但至少在我有需要時,那些朋友便還真挺可靠,兼且也願意為我出力…噢,對不起,孫兒說得有點興奮,所以有點失言和失態。」

「……」不置一言,因為久經世故的老者,此時已不會那樣輕易地,便完全相信別人所謂的「真心說話」,儘管…儘管說出這話的人,是他的血親,但仍得基於一些常人所沒有的原因而作出別的考量。

於是,老者在輕輕點頭後,冷淡地說:「好吧。那麼這件事情,便由你負責處理了。我想在這裡靜一會,你先離開吧。」

「是了。」
「哦?」

正要退出房間之際,老者卻忽然沉聲叫停少年:「記得,我應該是曾跟你說過,叫你不要稱那個男人做姑丈。你應該知道這是會令我不快的,那為甚麼你…」

「咦?這個嗎?哈…」

聽到老者的說話後少年先是一呆,但少年接著便有點無禮地輕笑起來:「因為爺爺你口中的那男人,他確是我的姑丈啊。很抱歉,孫兒雖然不像爺爺般見多識廣,更不像爺爺般聰明。不過,打從替爺爺調查這件事後,我更肯定我從前的想法。爺爺,就算你不承認,但是姑母確是很快樂地跟姑丈他一起生活哦。反正姑丈也沒有要姑母吃上甚麼真正的苦頭,那樣還不足夠嗎?呼…對不起,那麼孫兒也不打擾爺爺,先行離開了。對了,爺爺請放心,孫兒會請朋友幫忙,去處理那伙有可能對表妹不利人的人,還有確保表妹的安全的。再見…」

微笑著欠身行禮後,少年亦慢慢退出房間。

「……孩子…」

隨著少年離開房間,老者便在呆了一會後,從衣袋中的拿出一張微微發黃的舊照片,並在看著照片中,一位有著溫暖璨爛笑容的少女之際,口中喃喃說著:「…妳…妳放心吧…儘管那個男人,照顧不了妳…照顧不了妳的女兒…但妳相信爸爸吧…妳爸爸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的女兒的。」

****************************

「孩子…妳有甚麼心事呢?」
「咦?!甚麼?沒…沒有呀…爺爺…」

同一時間,城中的一所醫院中,本是一個人發著呆的芳,突然被坐在她身畔的病床,一名神態慈祥的老者出言詢問。這位老者,則正是芳和烈他們口中,那位儼如她們祖父般的漢斯爺爺。

「呵呵呵~還說沒有呢?」

老者悠然輕笑,更刻意逗著芳:「芳呀…妳別忘了。妳的漢斯爺爺,我可是從妳還是嬰孩時,便看著妳長大,變到現在這麼婷婷玉立呢。那麼,妳認為妳有心事,還會瞞得過我嗎?呵呵~?哦?還是,妳有甚麼事,是不可以讓爺爺知道呢?噢…芳果然是長大了,有事都要瞞著爺爺哦。」

「不…哎…爺爺,不是的啦。只是……」給爺爺刻意逗弄,芳只能沒好氣地回應著,但她活像有甚麼難以言明的事,始終沒有將心中的事說出來。

「呼…孩子…」

輕輕呼了一口氣,老者乾瘦的手掌溫柔地撫上芳的秀髮,並且用著溫和的語氣說:「反正烈也不在,妳不用怕的…如果妳認為爺爺是可靠的,那跟爺爺說來聽聽吧。看看爺爺能不能跟妳分,又或者是想點甚麼方法呢?」

「……」

抿著嘴細想一會後,芳在猶疑之間,緩緩以著緊求助的神情說道:「爺爺…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啊。如果,我有一位朋友,他是一個極度沒有信心的人。那麼,我…我該怎樣做,才可以幫他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他的信心呢?因為…因為他該要在近期內,做一件很需要信心,才有可能成功的事情。爺爺…爺爺?」

看到漢斯爺爺在聽的時候,忽然呆呆注視著自己,芳不由得感到有點奇怪。

「沒事…沒事。我沒事的。」

察覺平素相當精明的芳,居然沒有留意到說話中的問題,漢斯在稍事深吟後,便以無奈的苦笑回應:「芳,不好意思啊。看來妳爺爺是說了大話呢。事實上…咳咳咳…事實上,我不是太清楚妳口中所說,那位朋友的實際情況,不清楚他是因為甚麼而沒有信心,那麼這確是很難對症下藥的。另外…」

「咳咳…」

再度輕咳,神情有點複雜的漢斯,在輕握芳的纖手時說:「如果是真正的信心,不是沒有來由的自負,這原則上該是要建基於本身的實力、精確的計算,還有實證和經驗的支持。那麼,要在近期內做到,這確是很困難呢。只是,如果在短期內,為了要做到某件特定的事情,那不知可不可以另外找上一樣東西,藉著這東西來暫時彌補信心的不足呢?」

『彌補不足?是不是可行呢…哪又該找甚麼來彌補呢……唔…』「咦?怎麼了?」為著漢斯的回應低細想了好一會,芳卻忽然驚覺爺爺輕輕推了她一把。

「呵呵呵…還問甚麼呢?看來妳都想得呆了啦。」

呵呵笑著,漢斯老爺爺指著牆上的掛鐘:「妳今早來這裡的時候,不是曾跟我說過,說妳中午左右有點事嗎?現在都快要中午了,我不要緊的,妳還是走吧。免得再遲點,弄得像昨天一樣遲到,那樣便不太好了。反正妳大哥遲點也會來呢。」

「可是…」雖然確是預計會在中午時離去,而且今天亦不是第一次這樣,芳這時卻好像昨天的情況一般;在被爺爺看著的現在,感到如果因為原本的那理由丟下爺爺跑掉,這感覺好像是怪怪的,所以這便使她不禁猶疑起來。

「哎…還可是甚麼呢?哈…怎麼妳昨天是這樣,今天還是這個模樣呢?」

看著芳那遲疑的樣子,漢斯微笑說:「妳還猶疑甚麼呢?妳看,妳爺爺我年紀雖然是大,但精神還很好啊。哪會這麼容易便丟下妳們兩兄妹,去那個世界找太太呢?我不是說過嗎?還沒有看到妳大哥娶老婆,還有妳出嫁的樣子,我才不肯走呢。噢…都說偏了。總之,妳走吧。我沒有問題的。妳總不成是想在醫院裡住下來吧?哦?還是…芳,妳和昨天一樣,是因為某些理由,讓妳覺得這樣是不妥當呢?」

「呃?這個…這個…」無疑明白漢斯會這樣說的目的,但是擔心漢斯真的會追問下去,所以芳只得在不久之後,便跟爺爺道別離去。

「唉…這孩子…雖然還沒有意識到,但是…這孩子…她也長大了。」

透過窗戶,望著芳在離開醫院範圍後,才顯得急忙離去的背影。漢斯爺爺用著感慨的語氣,說出這樣的一句說話,他的心中更浮起眷戀的感情。因為,最近他從芳和烈兩人的口中,與及她們的行動之中,老人已大概推測到芳的情況。

原本,漢斯也想直接跟芳去確認這件事,並追問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推測的那樣。只是從芳出世便照顧她至今,對於這位與其說是「小姐」,倒不如說是「孫女」更貼切的少女,老者是相當清楚芳的個性。因此,漢斯才沒有真的追問下去,以免將這還只是萌芽成長中的幼苗,給他自己呆呆的搞砸了。為此,慈祥親切的老人,只能在心中滿有遺憾地說……

『對不起啊…太太。漢斯…雖然我是很想,但可惜我看來已不能…不能跟太太妳說…說小姐披起嫁衣時的樣子了……』

******************************

山中。

「呼~怎…怎樣?行不行?還是…還是不行嗎?」

手持當日杜魯所使的暗黑長劍,接受一天多指導的誠,在施展了杜魯教導的技巧後,便在技巧完成後帶著一臉的惑疑之色問向杜魯。

「……」不置褒貶,杜魯只是側著頭,凝望著誠。

「唉…果然還是不行…這一次是…我再試試吧…」

看到杜魯神色木然的注視著自己,誠在苦笑著黯然自嘲後,便再次細想剛才的情形,並且打算再次實驗。

只是,這時候杜魯開口了。

「誠,你自己認為如何呢?」
「我覺得如何?這個…我…唉…該是不行吧?」

搔著髮際,低頭的誠帶著自嘲的無奈苦笑說:「老實說,以我的能力來說,我都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只是…只是,該是不行吧?我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由一開始便全部都是問題。總之…哎…我都不會說哪……」

「唉~~」

深深嘆了一口氣,杜魯搖頭苦笑說:「誠,在這之前,其實我很想問你一件事。你既然都覺得不妥,那麼你早幾天之前,和凱恩那小子對打時所用的技巧,還有這一直以來所想、或修改出來的技巧。那又怎麼的一回事呢?」

「這…這個嗎?」

臉上滿是慚愧的表情,誠用力搔著頭說:「這個…哎…老實說,那些技巧的基礎,其實大都是由大哥想出來的。我所做的…嘿,不過鬧著玩,將一些平日想過,但不敢跟大哥他們說的想法,都試試加進去看看。所以…我想大哥的技巧,都被我搞得亂七八糟…是很難看吧?」

「呀?」

為誠的說話而張口結舌,剎那間不懂該怎樣說話才對。好半響後,杜魯才狐疑地問:「既然是這樣想的,那你又怎會有餘地,跑去將這些招術實行起來呢?」

「實行起來?」

一時間搞不清杜魯的問題,但誠仍是立即回答:「如果是指為甚麼會將這些招術,真的融了進大哥的技巧裡。這該是因為,我好像都不能將大哥教我的招術練好。呼…自從…自從伊莉…我決定來這裡之後,大哥特意將大多數的技巧都先跟我說了,但在來了這裡的頭一個月,即前後四個月裡,我好像都…總之我雖然都能使用出來,但感覺都好像是很不妥…試想,憑我這種東西,哪有可能可以在四個月便…唉…算了。總之,我想…我多半是弄得一塌胡塗吧?因為這樣,我便嚐試將我那些笨想法,都放進去試試…雖然都好像是弄糟了,但我想看看,我是不是能夠因此,將我本來用得一團糟的技巧,變得比較適合我…比較容易給我掌握…」

「……」

杜魯額頭見汗,瞠目以對的同時,誠的慚愧之情越盛,更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結果…不錯,雖然那些技巧我都好像能融進,變得較易被我掌握。不過,現實證明了。當以這些技巧跟凱恩對戰,我便被凱恩打得一敗塗地。我想…這除了是因為我的實力問題,同時也是因為…我都已習慣了那些亂來的技巧,搞得在激戰時很難用回原本的招術,那才會被凱恩打得更慘。唉…我真是夠笨的。所以,自從上一次我呆呆地自以為是,將這些招術教了艾比魯之後,我都不敢再胡亂跟別人說這些招術。即使是兇女孩,我也是照回大哥當初教我的,再將原本的版本跟她說罷。嘿…看來我真的是夠笨呢。」

「……唉…」

再次嘆氣,手按額頭的杜魯搖頭苦笑:「哎…你確是真的很笨呢。我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形容你才對。還好你的身體比腦筋靈活、更能看清真實,否則可就糟了。哎…先休息一會吧?反正快要吃午飯呢。」

不由分說,將誠拉到一旁的樹蔭底下坐下來,杜魯正容說:「首先,我不管你給自己怎樣糟的評價,我也只可以跟你說:【雷霸斬】和【猛虎烈破】這兩個大技,其實你已經在今天早上完成了。現在在運用的圓熟度和經驗上,你或許還不及我。但是純以對技巧的掌握,與及藉此引申的運用方面,你的未來可塑性卻可能會比我更好。這樣,你該滿意吧?老實說,雖然是給我直接指導,但你可以在不足兩…不,本來昨天也是從下午才開始,所以該說你可以在不足一天之內便……」

「不是的。」

活像預算到杜魯想說的話,誠立即搖頭反對:「杜魯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在早一個多月前,便已得到你的教導,而且更碰巧因為凱恩的緣故,給我僥倖地掌握了。所以,這只是可一不可再的僥倖啊。」

「啊…唉…你這小子真是夠麻煩的。」

無力地手按自己的臉,微感頭痛的杜魯沉著臉說:「我真是不明白你這小子。便是人們謙虛…以至是虛偽,也不會像你這個樣子。你真的好像是以踐踏自己為樂似的。唉…這很好玩嗎?我真是服了你呀。」

「不是,我只是避免我那蠢愚的狂妄再……」
「好了好了。」

搖手阻止誠再說下去,杜魯苦笑說:「別再多說這些說話了。單是昨天一天我都已經聽夠,也受夠了。呼…還是說說別的吧。那麼…怎樣了?用慣了法莎沒有?看樣子,我想是還不錯吧?」

誠點頭同時,杜魯在輕輕搖頭後微笑說:「想不到你跟法莎的相性,還真的挺不錯呢。不過,我想你是想不到,作為別人口中…嘿,所謂傳說英雄的我,竟然會用了一柄給人的印象,是屬於邪惡的暗黑魔劍來當配劍吧?呵呵…這回事,打從當年我們便看到不少人,因為這而呆著呢。」

「屬於邪惡?不會吧?呼…被你這樣說,法莎才想哭呢。」

原本的情緒也沒有甚麼波動,再次使自己的精神平靜下來的誠,便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杜魯:「為甚麼暗黑劍便是代表邪惡呢?我倒不覺得。既沒有足份的理由,亦沒有正確的實證去證明。雖然不是一柄也沒有,但就因為有部份是這樣,便將所有的暗黑劍定格為魔劍…我想…唔…這好像是也不太對吧?」

「哦?」

被杜魯以意外的眼神望著自己時,誠側著頭、搔著臉說:「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我想…唔…反正你該不會為這而扁我吧?我想…就連人也很難去說誰是誰非,那更何況是劍呢?要說的,我想還是該先研究,到底是劍邪惡呢?還是持劍行兇者邪惡才對吧?雖然…雖然我也知道,世上有導人向惡的魔劍存在,但也不該以偏概全吧……」

「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呃!?我…該又是我說錯了甚麼吧…」

當誠一臉困惑的樣子說著時,大笑的杜魯卻搖手反對,更在笑了好一會後才說:「誠,我大概明白為甚麼法莎會和你有著這麼好的相性,搞不好就是因為你有著這樣的想法吧。你聽我說…」

神情顯得認真的杜魯,在伸手拿起黑色的長劍時沉聲說:「法莎,本身確是一柄有著闇屬性的魔劍,只是她本來就沒有別人說的那種,會影響、甚至是扭曲持劍者精神的特質。她所以會成了人們口中的『魔劍』,這只是不少人們不瞭解、抗拒、害怕等等原因,以至是某些人不能明顯地接受,所謂的『闇』這回事,所以才加以排斥罷了。嘿…不過話也說回來,我當初得到這柄劍時,也是猶疑了好一會呢。哈哈…」

「嘿…誠,看來你很喜歡聽故事呢?那我便稍為跟你說一說吧。」

看著臉上盡是好奇和滿有興趣神情的誠,向自己用力地點頭,杜魯微微一笑說:「當年,我原本的配劍,並不是這一柄法莎,而是另一柄長劍--神劍.艾古斯卡利巴。」

「咦?」
「當時,用著艾古斯卡利巴的我,還有古拉夫他們一行四人,對上當時真正在背後,惹起魔族入侵人界的魔神之前,我們卻要先對上一名使用這柄法莎的勁敵。嘿,你多數想不到吧?在當時,便是我們四人合力,也是好不容易才只能和那人拉成均勢,我的艾古斯卡利巴更是在那一戰之中,被法莎斬斷呢。」

「啊?!」
「嘿…」

好像挺滿意誠那愕然的表情,杜魯悠然說道:「當時,還好古拉夫那傢伙口才了得,最後竟然真的給他說服那對手,而且失去作戰意欲的那人,更將法莎交給我,當作是毀掉艾古斯卡利巴的補償。結果,我就是用著這柄法莎,將那名魔神收拾的。」

「不好意思,杜魯先生,但你未免說得太簡單吧?我聽後還是太不明白。」

一臉不解之情,誠搔著後頸問:「為甚麼那名對手,會在那種情況下,被古拉夫導師說服的?詳情到底是…」

「哈…這個的詳情,你還是不要問我。」

阻止誠追問下去,杜魯搖頭苦笑:「這些事情,你還是等碰到古拉夫那傢伙時,才再去問他好了。否則依那傢伙的混帳個性,知道我將他的事都跟你說了,他搞不好可是會找我麻煩啊。這個還是免了。」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14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四章節二:【收到了…我已收到閣下的警告了。】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二:【收到了…我已收到閣下的警告了。】


「?」
「咦?螢她們來了。」

看到誠幾近是同時,和自己有著相若的警覺,杜魯不禁微笑說:「誠,雖然你的實力是在我之上,但在經驗、辨識和警覺性等部份,你應該還是不及我吧?那麼,你是怎樣知道,你那些送午飯的朋友來了呢?」

「這個…」誠明白杜魯所說的問題。因為杜魯的實力下調的影響,加上誠先天的聽力(本人自稱只是比常人好一點)之故,誠確是會比杜魯早聽到螢她們的腳步聲。

只是,能夠收聽到聲音,和能夠詳細辨識區分聲音,這又是兩碼子的事情。杜魯的情況則是僥倖地,當年提升而得的處理情報能力,並沒有由於實力下調而減少,這加上經驗和知識等因素所致,所以他在察覺和辨識,身體所接收的資料方面,如今仍然是比誠優勝的。

輕輕搔著後腦,誠呆呆地回答:「不錯。原則上,我想我應該是比你遲一點,才知道螢她們的到來。可是,烹調過的食物所發出的香味,我想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區裡,多半是不會常常出現吧?螢,我們在這裡。」

回答後,誠便高聲指引正找著他們的螢等人。

───*───*───*───

「誠大哥,螢做的東西好不好吃呢?」稍事寒暄後,誠和杜魯兩人便和帶著食物前來的螢等人,在林蔭之下共享午膳。

「嗯…唔唔…呼呼…不錯。螢,妳做的東西還真不錯呢。對了…」

吞下螢弄的煎魚柳,並認真地向滿臉期待之色的螢微笑回應後,誠便側著頭呆呆地問:「對了,芳。妳今天又來了。難道妳不用探妳爺爺嗎?」

「甚麼啊?」

本來快要吃完東西,芳聞言亦停了下來,噘著小嘴反問:「難道我不可以來這裡嗎?爺爺那裡我今早已經去過,而且下午烈也會去找爺爺。再說,難道為了要吃這頓午飯,你便想累死妳妹妹嗎?真是的。」

芳說的事情,則是直指這頓豐盛的午飯,如果沒有她的幫忙,恐怕便只能單靠螢一個小女孩獨力弄出來。這方面,卻是因為同行的蒼嵐和蓮華兩人當中,蒼嵐做出來的食物,只是到了能夠輕鬆吃下,而又勉強不會覺得難吃的水平。至於出身中級富戶,本來就無心廚藝的蓮華,要是能夠順利地煮個即食麵,這已算是挺不錯的表現了。

倒是若要問,向來負責誠家中飲食的古露,為甚麼不在這時幫上忙。這個,則可能要問一問,那位完全沒有作為人質的自覺,偏又想跟那名將她扣留起來的人,一顯手段的那位女孩了……

「唉…算了,我也懶得再說了…唔,都說得我有點…咦?」或許是當中的一道菜,在之前下了稍微過量的鹽吧?這再加上數落了呆瓜般的誠數句後,感到有點口渴的芳,在搖了搖手中已告乾涸的汽水罐後,便伸手向身旁的另一罐汽水。

「喂,反正只喝一口,我也省得再開另一罐了。」同時間,芳已拿起那罐汽水,那罐已是被人喝了一半的汽水……

「嘩?妳真是,我都不夠喝嘛…哎…罷了,反正我本來也想多喝一罐。」
「甚麼啊?別那麼小氣好嗎?我只是不想浪費吧。反正再來兩罐,你也喝得下啦……」

說著說著,純反應地,在回應了原本也無心抗議的物主後,芳便將汽水往嘴裡灌……

「咦?喂!芳!妳…」
「咦?怎麼了?」

先是一呆,但芳到底還在是喝了一口汽水後,才用著不解的神情,望著向她發出低呼的蓮華,還有一同傻著眼望著自己的蒼嵐。

「妳…妳怎麼就這樣,便直接喝了他…他喝過的東西?」
「?」

對神情意外的蓮華,回以瞠目以對、不明所以的反應,芳奇怪地問:「怎麼了?這有甚麼不妥嗎?反正我省得為了要多喝一口而浪費,而且他也沒有甚麼病嘛…這有甚麼不妥呢?」

「……嘿唉…哈…」

輕輕抓了一抓臉後,蒼嵐苦笑回問:「芳呀…妳,還有誠呢…妳們有沒有看漫畫呢?對了,嘿哈,該說是少女漫畫那一類才對吧。」

「咦?有是有的,但不太多…」搔著頭,誠遲疑地回答著。

同時間,芳則爽快回應:「漫畫,當然是有看啦。不過,你說的那些甚麼少女漫畫,我倒是很少看。因為都不合我的口味。」

「哎…怪不得…」

在蒼嵐和蓮華兩人在相對苦笑之際,螢卻輕輕地扯了扯,同是苦笑中的杜魯的衣袖:「杜魯叔叔,怎麼蒼嵐大哥他們,會因為誠大哥給芳姐姐喝了一口汽水,便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咳,這個…」

臉上的苦笑笑意更盛,杜魯在輕咳一聲後輕聲說:「螢。想不到…咳,比較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中的同齡女孩,看來妳還是不夠…唔,不夠『見多識廣』呢。呵呵,這個我也不好跟妳說清楚,總之妳遲點便會明白的。噢…還有呢…」

說到這裡,杜魯的臉上浮現尷尬的苦笑:「螢,我雖然的確是活了八百年,但我的身體年齡還沒到三十呢。所以,妳不要叫我叔叔好嗎?妳這樣叫我,我會挺頭痛呢。」

這邊廂,杜魯正跟螢「好言相勸」;那邊廂,蒼嵐則無力地笑問:「那麼,芳。妳跟別人,是不是常常也這樣做呢?」

「做甚麼啦?你是說喝汽水的事嗎?呼…」

狐疑地望了望蒼嵐兩人,再望了望剛才喝的汽水,芳便在輕呼一口氣後,用著理所當然的神情說:「當然不是。從前我都沒有幾個相熟的朋友,和別人一起吃喝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那當然不會,何況誠這笨蛋,我也算是挺熟絡,這該沒關係吧?喂喂喂,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呢?」

「呃…哈…」無力看著還是不清楚情況的三人,尤其是芳用著那率直的樣子,說出那豪爽的說話。因此,蓮華兩人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芳的回題。

「對了!」

既是因為本來確是想問,加上覺得該是轉換話題的時候,所以蓮華忽然向誠提問:「我們先別說那些,誠…早些時候,我們已經很想問你一件事。那個叫凱恩的傢伙,他是沒神經的嗎?怎麼可以在沒麻醉的情況下,在徒手駁骨的時候,別說沒哼半響,就是連半點眉頭也沒動過,活像是不感到痛楚呢?」

果然不愧是和美雅久經「鍛煉」,所以蓮華在鬥嘴上的技巧,則是從前鮮與人爭論的芳所無法比擬的。正因如此,無疑是有些突然,但當蓮華連珠炮似的說話說過後,芳也沒有再為剛才的事追問下去。

只是,芳沒有追問,當中則同時是有著別的原因影響。

原本,芳是明白只要提及凱恩,又或是他昔日的某些往事,誠的情緒便會變得相當低落。可是,由於本身確是很想知道誠,與及和他有關的人等事情,這加上明白誠終歸得面對一切,還有心中一點別的考量,所以芳眼下也沒有阻止蓮華的提問。

「啊!?這…這…這個嗎?呼…」

低頭呼氣,方才歡鬧的氣氛驟然消褪,誠微顯呆滯地說:「凱恩,他…他當然是會感到痛楚的,但他很少會將那個樣子,表露出來讓我們知道。妳剛才所說的…凱恩其實都已不止一次試過那樣,而且…而且我還碰過…看過他…他比這更堅毅厲害的情況…當年……」

在那個時候,誠和凱恩負責到某處參戰。在經歷艱苦的一戰後,無疑任務順利完成,但誠他們俱是戰至滿目瘡痍,而凱恩的手骨更在那一戰中斷掉了。

戰鬥完結後,兩人亦同時得知,另外一枝魔族的部隊,在那時正前往另一處不遠的地區。在那地區,當時則有他們的另一位同伴在那處,而且那一位同伴更是對誠來說,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他絕不希望那人有絲毫損傷的存在。

只是,以當時誠的那丁點兒實力來說,由他孤身一人前往支援,那對結果的影響性,幾乎可以說是能夠用無視的來形容。只可惜,當時誠他們所在的地區,附近儘管不是沒有人懂得治療魔法,但全是只懂得第一級水平的治療術。至於有能力使用解除特殊狀態術法,又或是能夠準確調配麻醉藥物份量的人,更是連一個也沒有……

「雖然,我們的魔法是可以藉著強大的魔力,來增加魔法的效能。即是如果是由一位有超強魔力的人,來使用第一級水平的治療術,療效絕對是可以比由一個魔力不太強的人,來使用第三級水平的效果更好。不過,也是因為不同的級數中,有著基礎本質上的分別,所以在治療的效能和影響性方面,則是有著無法藉魔力來彌補的差別存在。」

第一級的治療術,單純是用來治理傷處,令那裡的傷勢痊癒的。可是,這要像是第二,以至是更高層次的治療術般,能夠輕易將變形移位的傷處,矯正成原本正確的模樣。在這方面,若是軟性的組織如肌肉等,那還有機會辦到。可是,如果是要移正折斷移位的骨骼,那便真的只能說句有心無力。

當時凱恩的傷,可不是單純的斷骨,而是由於承受強烈的衝擊,兼且另外受到重創,導致除了折斷的臂骨刺出手臂肌肉外,另外還有一些沙石及金屬破片,分別在散落在傷口與及卡在斷骨的附近。

正因如此,如果要在那種環境下,迅速治好凱恩的斷臂。那些散佈、黏在傷口肌肉上的沙石還算了,但治療者可得先將卡在斷骨附近的破片挖出來,然後再將刺出體外,暴露在空氣中的斷骨,強行推回手臂肌肉之內,並且把斷骨駁回正確的位置。那樣,才能以第一級水平的回復術,迅速治好斷臂的傷處。

「原本…」

樣子像是已完全回到當日,誠深刻地向著眾人,訴說著昔日的往事:「單是要治好凱恩的傷。這當然不是很困難,只需要找人向凱恩施用麻醉的藥物,又或是催眠或麻痺術等魔法,那便可以進行治療的工作。可是,先不說有那個能耐,可以將凱恩麻醉或催眠的人不多。最致命的還是,在沒有人懂得狀態回復術,又或是能準確調配藥物至,可以使凱恩能在適當時間回復活動能力的情況下。那麼,便是能夠治療,凱恩仍是無法趕及跟我一起回去支援…支援她……」

兩難之中,明白凱恩的傷是需要盡快治理的,對於心中的那人,誠更是絕不會坐視她面對危險而不管。因此,誠最後決定讓凱恩留在這處療傷,由他一人趕往目的地。那麼,只要他趕到目的地後,便是要他拼了性命,他也是一定會守著那位同伴……

豈料……

****************************

「咦!?凱恩?!」

準備定當,正要全速趕往目的地的誠,看到凱恩來到他的面前,並且冷漠地跟他說:「走吧。」

「但…但是,你的手臂…」愕然望著凱恩的手臂,誠只是喃喃地說出這樣的話。

對這,神色如常,只是面色微顯蒼白的凱恩,只是冷冷望了一望自己的手臂,再望了一望誠,然後便冷淡地說:「已好了。」

「我知是好了,但你剛才…」用著難以置信的神情,想到凱恩剛才那情況,誠訝然地問:「你剛才怎…怎…」

「別多話。快走吧。」這,只得到不帶感情的回應。

「是,我明白了。謝謝你,凱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實在是…」語氣無疑是比冰更寒,說話儘管是比雪更冷,但誠完全地、充份地感受到,冰雪當中的那團,溫暖卻不傷人的火焰。

「……走吧。」

****************************

「在那之後,我再問回當時知情的人,我才知道…當時,凱恩二話不說,在我才剛去治傷跟準備時,他便由自己操刀,一刀就將礙著接回斷骨的肌肉割開…」

「呃!」

在除杜魯外的各人聞言色變的時候,誠繼續那回憶的說話:「…再自己親手將傷口上的異物挖出、刮掉、除去。接著,手一拍,凱恩繼續自顧自的移正斷骨。然後,情況就像早前那樣,他自己處理好移正斷骨的工作。據說,雖然那個時候的凱恩,確是對那個痛楚有反應。但是…但是他也只是眉頭皺了起來,咬著牙…就連半聲也沒哼過……」

「因此…」

誠的眼中,帶著無比堅信的神色,復又隱含著一絲困擾苦惱之情:「凱恩絕對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好朋友,便是他因為要為…為她報仇而要殺掉我,他始終還是我的朋友。這件事,不管怎說,也是不會改變的。」

「……」此時,各人均為誠的說話而愣在當場,一時之間也不懂該說甚麼才對。

**********************

時間,大約推回兩個小時前。

早前城郊那處,誠和凱恩交手的廢墟。

「哎…好痛……」從原本以不雅的大字形姿態躺在地上,緩緩坐起來的夢,在揉著太陽穴的同時,撿起幻凝並站了起來。

很快地稍事整理,戴回眼鏡、束起秀髮,夢接著便來到正倚坐在高層樓層的凱恩附近。

「呼…」
輕舒一口氣,夢淡然笑說:「跟你練了兩天,雖然算是早已注意到,而且我也比較喜歡這種方式,但還真想不到你真的不管在實戰或交手比試時,都不跟女孩子手下留情呢。」

「……」

本在閉目養神,凱恩先別個頭望了夢一眼,接著在再次低頭閉目時,冷淡地說:「男和女,本質有分別嗎?」

「哦?哈…」

凱恩的回答讓夢起始先是一呆,然後她便點頭輕笑說:「不錯,你說得很好,我很喜歡你這個論調呢。」

「真的只是一個月多點?」

再次斜眼望向夢,倚坐牆畔的凱恩冷冷地問:「基本實力、常用技巧,不論是【地裂】、【海斷】,還是【空滅】,都不像一個月左右能有的水平。還有,妳用的,都不是誠用的那些,而是大哥原本教我們的。」

「哦?你是問這回事嗎?」

聳一聳肩,夢在輕輕伸了一個懶腰時悠然回答說:「不錯,大變態在教我技巧的時候,他說他不敢肯定他用的技巧對不對,所以他暫時都不敢教我那些招術。他說他那是擔心那些亂來的技巧,反而會害我用不好原本的技巧。呵…『還是一個沒信心的傢伙。』你想說這話,對不對呢?」

「……」聞言望向正自向他微笑的夢,但當凱恩似是想回話的時候卻突然…

「!?」

「咦!?喂,你怎麼了?啊!咦?這是…」

看到凱恩忽然眼神一緊,接著更瞬間從十數層的高處,自窗戶躍下地面。不明所以,但以很快的速度,趕在他身後的夢,也在到達地面時發覺到不對。

「出來。」

冷冷說著,面對某建築物的凱恩將手中,那根為了和夢戰鬥而弄出來的鋼鐵長槍,緩緩指向眼前的建築物。這時候,察覺來人方位的夢,亦隨同凱恩一起,緊緊盯著那幢建築物。

啪…啪…啪…啪…

「佩服佩服,閣下的本領和警覺性,確是令本神官意外。」一名身穿像是神官服,有著深綠髮色的壯色男子,在兩名異形男子的陪同下,帶著低沉的鼓掌聲,從建築物的出口處緩步走出。

走到凱恩兩人身前的不遠處,綠髮男子用著認真的表情,平靜的語氣說:「先自我介紹。本神官是獸王大人座下三神官之一的地神官。幸會,幸會。不知道本神官該怎樣稱呼兩位呢?」

『地神官?!這傢伙就是琉璃她們所說的三神官之一?』

在夢的心中更形留神之際,依舊維持剛才那姿勢的凱恩,則以比對方更沉寂的神情、更冰冷的語氣回應:「凱恩。不管你們的事,更不想管。快走。」

「?!」眼神微微一沉,看來城府甚深的地神官,面容全無變動,只是沉聲說:「凱恩先生,看來先生是不知道…!」

本想繼續說下去,地神官卻猛感一股強烈的殺氣,直直朝自己直罩而來。這,明顯是凱恩給予的正式警告。同時間,沒動半分的凱恩,再次用著那寒如冰、銳如刃的語氣,向對方作出最後的警告:「最後機會,快走。」

『呼…哼…』在心中輕呼一口氣,地神官在心中冷哼後,神色依舊地沉聲說:「好吧。既然凱恩先生此時不想談,那我們遲點再找機會,好好再談一談吧。再見。」

丟下這番說話後,地神官便慢慢地退進,剛才他走出來的那幢建築物,看來他該是想離開吧?

只是,凱恩和夢他們當然不會認為事情就此便告終。事實上,情況亦確是如他們所料……

「咦?果然是…」『我和他的差距,果然是很遠呢…到底,我有沒有可能,可以達到這人和那個大變態,他們的這個水平呢?』看到凱恩比自己更早,便察覺對方人馬的來臨,夢不由得暗暗在心中低訴著。

「從哪裡來?大概數量?接觸時間?目的?」
「咦?」

聽到背向著自己的凱恩,那突如其來的問題,夢在稍作凝神和觀察後,聳肩苦笑說:「左右夾擊,大概數量不知道,但從那雜亂的聲量等方面來看,兩方各自的人數也該不會太少。至於確實接觸時間不肯定,不過以附近地形,還有我所知的對方來說,以均速直線前進,來到這裡該不會少於三分鐘。至於若是問目的…我想,與其說要除掉不肯跟他們合作的你,倒不如說是想藉此測試並確認你的大致水平,好決定是不是應該跟你作全面戰鬥,又或是決定今後的策略吧?」

『不同。同樣恐怖的天份…但在這方面則更有觸覺…』「……」

沒對夢的回答作出評語,凱恩只是堅決兼不帶感情地說了一句:「別插手。」

說著,凱恩動手了。不過他出手的方向,竟是向著他的身後,亦即是夢所站的方向!

星之一閃。

「啊!?我明白了…」

確信凱恩不會無故,更不會在這時突然向自己動手,所以夢肯定凱恩的這一擊不是向自己而發。何況,單從凱恩攻擊的角度,夢更肯定想的沒錯。只是,夢亦由於凱恩的這一擊,令她想到一件事。

『既然是親身來到這裡,更想準確觀察和計算出目標的真正實力,那最好當然是由自己親自察看。那麼,要作最佳的觀察,當然要選一個可以一覽無遺的位置。可是,要保障自己的安全,自然也得考慮選取的位置,還有再加上適當,而又不會使自己看不清的距離。這樣的位置,在附近又有多少處呢?呼…凱恩,你真是個恐怖的人呢。哎…大變態,這一次如果你真的不回來,看來我可真的要糟呢……』

───*───*───*───

「……嘿嘿…真是可怕的人…收到了…我已收到閣下的警告了…嘿嘿…」

此時,身在接近一公里以外的高樓樓頂,地神官雖然仍是神情依然,但額上已是微見汗珠,眼中更浮起驚訝之色…此外,還有他那木然的面上,那在剛剛被劃出來的血痕……

「大…大人……」
「我沒事。傳令。」

說著同時,地神官已然轉身,在慢步而行間木然地說:「這次攻擊取消,全軍盡快撤退。」

『既然已確認,而且除去對方的可能性又不大,那還是沒必要在這時撕破臉。嘿,或許該說是好運吧。依空和海神官她們的性格,這一次不論為公為私,她們八成…不對,她們應該一定會動手吧?嘿嘿,凱恩,這個男人果然是危險人物…』

───*───*───*───

「該下來吧。」
「咦?」

待地神官和他的屬下退走好一會後,夢忽然聽到凱恩低沉地說了一句話,但這一回她卻不太明白凱恩的意思。

「喂…你!?咦?」

沒有立即回答,凱恩先舉臂指著他們頭上的天際,並且冷冷地說:「大幅度的行動,但沒消去氣息。剛才的蠢材才不知道。」

「他們太嫩了。而妳,經驗不足。」
「咦?!艾比魯…是他們…」

凱恩丟下最後的評語時,夢亦終於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到位於高空上的四人,那四位原本負責為她帶來食物的朋友。

『我明白了…』看到在空中的艾比魯他們,夢亦明白這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

想來,這多半是艾比魯他們在快將來到這裡時,也留意到地神官那伙人的到來,所以才由懂得飛行的艾比魯,將其他的三名女孩帶往空中,藉此監察這裡發生的事情。只是,這縱然能瞞過地神官,仍是終究避不了凱恩的耳目。

「夢,妳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謝謝。但是,妳們真的不在這裡吃午飯嗎?」

「這個…唉,算了,我雖然是很想的,但妳看看這位『男子漢』的模樣…」

稍事交待過事情後,夢本想邀艾比魯他們四人,跟她和凱恩兩人一起吃午飯的。只是,同行的古露、美雅和琉璃也還好,反而在場各人中除了凱恩之外,唯一一位身為男孩子的艾比魯,卻是不管怎說也不想(敢)和凱恩一起吃這頓午飯。由於如今是四人一起行動之故,所以便是本來美雅是很有興趣,最後仍是只能無奈放棄。

「記著。」
「咦?」

當琉璃她們跟夢說了一會,正想道別離去之際,本是在旁低頭不語的凱恩,此時突然冷淡地說:「秘密的,尤其是偵察的行動,記著消去氣息。」

「甚…甚麼嘛…」

雖然已是為了凱恩突然的表態而擺出戒備姿態,但艾比魯還是出於反應,很自自然然地發出不滿的抗議:「這…這只是我們不知道,便是到空中也還會被…」

「不是該正確估算嗎?」
「呀…」

截著艾比魯的說話,神情依舊冰冷的凱恩,在先別過頭看過夢一眼後說:「不是因為那伙人(地神官),這女孩也可以輕易發現。」

「…甚…甚麼啊?我們…」
「好了。」
「咦?」
「?」

在艾比魯想再度反駁之時,琉璃卻適時地干預,並且阻止艾比魯說下去:「抱歉,這確是我們的失策。不過,我們也很感謝閣下的提點。不錯,連自己也騙不了,那又怎可能騙得了閣下呢。」

「琉…?…呼,是了是了…」本想再次抗議,但艾比魯注意到琉璃跟他作出暗示,示意他不要再為這問題再爭論下去。因此,儘管心中不忿兼感到納悶,但艾比魯最後也放棄再吵下去。

反正,縱使他們不是沒有留意到那問題,但這在剛才亦確是只有琉璃一人察覺。既然琉璃也不堅持,那他也無意再為此而爭論下去。

事實上,剛才琉璃確是在艾比魯帶她們到空中前,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只是,當時美雅表示到底不能放著夢一人不管,所以基於還可以從中再觀察凱恩的實力,因此最後還是冒險進行剛才的那行動。不過,這份考量和能夠察覺那問題的事,琉璃則認為在目前,於大伙兒和凱恩的立場還算是半個敵人的現在,到底還是不要讓凱恩知道較好。儘管這回事,琉璃更是估計凱恩也有可能猜想到,但她仍是決定不要點破為佳。

『…這女孩,不簡單。』
『琉璃,妳…好謹慎…』

相若感想,分別在凱恩和夢兩人的心中流過。因為,不管是凱恩或是夢,也同樣估算到琉璃這舉動背後的意義。

「最後…」低沉地說了一句,凱恩忽然跟琉璃她們說:「跟誠說。不要再浪費時間。最後七天。七天後不來,我會找他。」

「甚麼?!」
「七天後,我會找他。」

活像是看不到各人驚訝不已的樣子,凱恩在冷漠地重覆一次後正容說:「七天後,傷該好吧。」

說罷,凱恩也不管眾人,更不擔心夢會逃走,就此便轉身離開。

由於事前的計議,所以琉璃她們在兩天來,都沒有清楚交代誠的傷已完全康復的事。這做法,目的是好使誠能夠掙多一點時間,並且令凱恩無法準確估算到誠的水平。只是,現在凱恩的決定,則令各人原本的打算出現誤差。

「我們…我們該怎辦?」
「…沒辦法…我想終究得跟大變態說吧?」

古露提出問題後,夢在稍事深吟後望著琉璃:「那麼,琉璃妳有沒有甚麼別的方法?」

「……」低頭沉思一會後,琉璃最後在抬頭時搖首說:「拖延的辦法不是沒有,但我想誠該不會答應去冒這個險,而且我們也不大能接受吧?而且不管怎說,這也是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事,我們總得讓誠知道的。」

就是這樣,看來誠和凱恩之間的第二戰,已是被定在七天之後……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15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四章節三:【將你的生命丟棄吧!】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三:【將你的生命丟棄吧!】

「芳姐姐,妳們等一等,我先去開門。」
「嗯。」

「咦?好漂亮呢~」午飯後,螢和芳等人帶著東西回到誠的家,正當螢去開門的時候,不大常來這裡的蓮華卻被小花園中,花圃上種植的花卉吸引了注意力。

「嗯,不錯,這是甚麼花呢?真的很美。」
「哦?」

聽到蓮華和芳的評語,才剛開了門的螢便回頭望著兩人所指的花卉:「妳們是說這個嗎?」

「不錯,這是甚麼花呢?」

也望著那些眾色繽紛的花卉,蒼嵐掩不住臉上好奇的神情問:「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們已留意到這些花。這些花確是好美好香呢。不過,竟然就連出乎意料地對植物很有認識的美雅,還有琉璃,她們也是不知道這是甚麼花呢。螢,妳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便跟我們說一說吧。」

「謝謝。」

進入房子並把東西放好後,螢臉帶著禁不住流露出來的得意笑意說:「那些花嗎?我想大家當然是不可能認識的。因為,那些花是誠大哥從他那世界裡,特意帶過來這裡種植的。」

「甚麼?不是這個世界的植物?」

在蒼嵐兩人均顯得很意外的時候,芳卻注意到另一件事:「原來是這樣的。不過,螢,怎麼妳好像是好高興似的呢?這些花…」

「哦?這個嗎?嘻~」

像是小女孩有點想跟好友分享心中的喜悅,以至是有點想作沒惡意的炫耀,更由於打從心底感到高興,所以螢臉露會心的微笑說:「嘻,因為誠大哥說,這些花以後會由螢來打理啊。別小看這些花,這些花,誠大哥可是很珍惜的。而且據誠大哥跟螢說,這些花可是很多很多不同的功用。像剛才螢弄的菜,有些也是用了那些花的一部份來弄的,而且還有……」

「哦?真的不錯嘛…螢。」

在螢笑著解說誠跟她說的,有關那些花的功用和特點的時候,蒼嵐悠然微笑說:「現在的妳,果然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嘛。唔,誠說得不錯,愉快地笑著的妳真的很可愛。」

「那裡…」有點害羞,螢在嬌羞地笑了一笑後,卻又忍不住笑說:「除了這些之外,誠大哥還跟螢說了很多事呢。像是……」

或許是除了誠之外,許久不曾和能相信的人談得那麼高興,加上內心實在是太興奮吧?此時的螢說得有點興起:「…大哥還跟螢說,他有一些東西,要螢好好保管呢。像是他帶來的盔甲,還有…呃,對…對不起,誠大哥跟螢說過,叫螢暫時不能說的。」

「咦?怎麼啦?不要緊嘛…」
「?!」

聽到螢這樣說,蒼嵐便輕輕擺手微笑說:「不打緊,和哥哥有秘密,這是很正常的事嘛。不要介懷不要介懷…」

「不,不…只是…」對於蒼嵐的說話,螢反而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一摸自己的臉,遲疑地說:「那只是誠大哥跟螢說,暫時不能跟大家說罷了。不過,誠大哥說螢遲點便可以跟大家說的。真的。」

「放心吧。」
「?」

在蒼嵐兩人微笑以對的時候,芳卻微顯猶疑地問:「螢,我不是要妳現在說,不過誠跟妳說的那些事。不會是一些很要緊的事吧?」

「唔…」細想了一會後,螢以淡淡的微笑回應說:「不是的,芳姐姐。大哥那些,只是一些他帶來這裡的東西。而且大哥跟螢說,只是現在那些東西,還不太方便讓大家知道。不過待遲點,螢便可以跟大家說的。放心吧。大哥當時說,那只是因為螢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所以想螢知道有那些甚麼東西在這個家。」

「那麼…」說到這裡,芳突然換上稍事認真的表情:「螢。看妳的樣子,不是不擔心誠的事。不過我很想知道,為甚麼妳好像是對誠很有信心呢?」

「這個嗎…」先低頭想了一想,螢在再次抬頭時,面上盡是溫柔堅信之情:「我想這樣說大哥不會生氣吧?螢很相信大哥。因為,螢從大哥跟螢說的事裡,知道大哥的…那位伊莉…伊妮德姐姐,她也是很相信大哥的。當日…伊…伊妮德姐姐跟大哥說過。大哥是一個能夠在面對任何逆境,面對任何強敵的時候,也能夠奮勇面對、盡力去做的人。嗯…就是因為誠大哥有著那股無比的意志力…因此…雖然…雖然大哥現在…但是姐姐和螢也同樣堅信!絕對相信大哥是會變得更強,絕對會平安無事的!因為…為了姐姐的這番話,誠大哥也真的拼命去使他變得更強。」

「不錯…不錯…」

芳輕輕挽著螢的手,柔和而確信地說:「螢說得很對。那個笨蛋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一個沒有信心,但有著無比意志的人?無比的…意志力嗎?原來…他一直就是靠著這…靠著這熬過來嗎?誠……你這…真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

「喂,凱恩。」

六天後的深夜,廢墟中的夢向正呆坐樓頂的凱恩說:「怎麼這晚了,你還不…!?」

夢的說話突然中斷,因為說至中途的她驚覺到,此時正迎風而坐的凱恩,所抱著的長槍並不是近日和她對招時那柄鋼鐵長槍,赫然是當日他跟誠交戰時所用的聖槍──萊魯!

「凱…」

「多等一會。」
「?」

仍舊低著頭閉目,就此讓萊魯倚在身上凱恩沉聲說:「誠來了後,妳可以走。」

「甚麼?你是指…」
「依誠的性格和當日的情況。」

依然坐著不動,凱恩不帶感情地說:「為免累及或影響別人,他會悄悄來。」

「……」凱恩的說話,夢沒有作出任何回應。可是,憑此時對誠的認知和瞭解,夢也敢相信凱恩所說的事,是有著很大的可能性。不過,儘管明瞭這件事是難以迴避,但夢仍是為誠的這行動,打從心底感到一絲震動。

****************************

深夜,一條人影從一幢房子的窗戶處出現,而且更從那裡飄浮出來。只是,當這人影正要離去之際,卻忽然注意到附近有人潛伏,而且更在他想暗暗離去的時候,朝他用力擲出一枚小石子。

同時間,一把經過抑制的女聲,亦悄然響起……

「誠。」

明白對方能夠清楚聽到自己的說話,所以說話的人也沒有用上多大的聲量:「別想自己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就這樣便跑去送死,先給我滾下來再說。」

「唉…」

雖然聲音不大,但當中則充滿著一份堅決。因此,在輕嘆一聲後,浮在窗外的誠只得緩緩落到地上:「芳…哎,算了,我也不想裝了。妳怎會知道的?」

「……」

眼帶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芳在望著誠的同時沉聲說:「因為…因為你雖然沒跟螢說清楚,但我明白你已經跟你妹妹,都交代了你的身後事,而且…我更很明白你…知道你是一定會這樣做的事。」

「……」
「為甚麼?」
「?」

在誠無言以對的時候,芳認真地問:「為甚麼你要這樣做?不過是差上一天,為甚麼你要自己一個人暗暗離去?是怕連累我們嗎?但你不是很堅信,那位叫凱恩的人,他是不會傷害我們嗎?還是…還是你到現在,你還是沒有信心,認為你是一定會死在凱恩手上,所以怕我們在那個時候,會因此而再牽涉入內?還是…還是你不想你妹妹、不想我們,看到你怎樣死在凱恩的手上呢?誠…你對你自己…唉…但你又怎麼會對我們,有著這份確信呢?」

「……」

還是無法回答芳這些已是沒有必要回答的問題,默然半響後,誠低頭頹然表示:「今晚之後,我便不用再為自己,還有以往的那些事而頭痛,而且也不一定…但也可以去找…找她。這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嗎?呼…再說,兇女孩的事也算,至少我不會因此而連累大家,還有甚他的無辜呢。反正…反正我根本是不可能勝過凱恩,也無法跟凱恩生死相拼。何況…對不起,雖然是很不負責任,但我真的是很倦…很倦了……」

「誠,老實說,我現在真的是很想再打你一巴掌的。」

凝望著誠,故作輕鬆,但不自覺緊握著拳的芳沉沉地說:「或許是重複當日的話吧?不過,現在的你,就是當日…當日那位伊妮德小姐,她所喜歡的你嗎?這好像不是吧?」

「這幾天…」

慢慢步近誠,芳神色凝重地說:「我不只一次地問過大家…問大家有關你的事,有關當日你和凱恩之間的事。我知道,你確是想借死來逃避,但是…我也同時很想問你一句。到底…到底你到今日為止,你究竟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而辛苦地使你自己變強?」

「那個…那個…我…呼…」

雙拳緊握,以手加額的誠眼中盡是迷惘,只是沉重地說:「我原本…我原本想守護…守護的…現在已經…現在都已經不在了…我現在…現在到底是…為了…為了甚麼啊……」

「混帳!」

低罵一聲,芳對臉露困惱之色的誠,狠狠喝道:「你答我!是不是除了愛人之外,你便沒有朋友?沒有別的重要事物嗎?!」

「!?」

『混蛋!你除了愛人之外,難道便沒有朋友嗎?!』

聞言同時驚愕不已,誠更像因此想起甚麼似的。這時,不知在何時起右手緊著自己左臂、神色微顯黯然的芳,帶著眼前情況有點在意料之中的模樣繼續說:「是威爾吧?是那位叫威爾的人,在你和他也傷痛難當的時候,他救了你…幫你熬過吧?」

「咦!妳…妳怎會…啊!?」

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誠隨即像是想到甚麼一般,更即時回頭沉聲喝問:「螢。是妳說嗎?妳不是答應過我,說妳不會說出來嗎?」

「誠…誠大哥…螢……」一臉驚惶之情,低頭的螢在聞言後,自陰暗處怯懦地步出。

「別亂說,這不是螢跟我說的。」

輕輕地甩一甩頭,芳認真地說:「這只是我聽過大家的說話後,在組織推論後再強找螢來問。當時,我逼她對我作出回應,但她也只是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我的問題。因此,螢可是半句也沒說過的。」

「芳…妳?唉…」
「別妳妳我我了。雖然曾跟你說過,但我還是要問你。」

不容誠推卻,芳立時繼續:「當日你跟我說,要幫助大家的說話,你是在騙我…騙大家嗎?難不成你真的是,打算就這樣借死來逃過去?你真的對在你的那個世界,還有在這裡的大家和一切,都沒有半點留戀?一絲牽掛嗎?還是你以為,就這樣死掉後,大家便不會傷心嗎?」

「告訴我!你有使你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此捨生的原因嗎?你就這樣死了,會對誰有好處?!你又能得到些甚麼?!又是不是你心中的真正希望?!答我吧!」

「……」連串問題,誠半個也答不了。眼下在他的腦中,除了芳的說話外,更湧起一番喝罵、一番勸慰,更同時是一番曾救了他一命的說話……

『我很笨,不像空、大哥他們聰明,所以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開解你,怎樣勸慰你才對…可是!我不管你是想為她報仇,或是想做其他事也好,你也得留下你的殘命才可以做到!既然我和你這些蠢人無法想到,到底該怎去做才對,那就以行動去找吧!不管是我和你這蠢材在將來,是想去求生或是尋死也好,那也得先完成了我們想做,和該做的事才可以死!所以…所以…我們現在至少也要保著我們的小命…來吧…我們大家也繼續撐下去吧…雖然她是很喜歡你…但是你也不要這麼快去找她…使她再傷心了……』

『威…威爾…我…我…伊莉亞…對不起…對不起啊…雖然我真的是很想見妳…也覺得很倦了…但我也確是…確是不能就這樣便割捨…嗚…』目光流轉,眼中雖然仍盡是困惱迷惑的複雜深情,但當中已是隱隱有了點點、微少至幾近無法察覺的改變。

「誠…」彷彿從中得到回答,但芳想再說話時,誠已搶先說:「芳…妳可能說得不錯。不過,我確是…我確是無法和凱恩…」

「我明白,其實這件事很簡單。」

不待誠說完,眼透瞭解神采的芳,在輕攏鬢旁秀髮的同時,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淡然說道:「只要你能勝過凱恩,那不就可以嗎?只有打贏他,才有可能說不傷害他吧?」

「甚麼?!」
「難道你不認真地以全力跟他打,你便逃得了?不會傷到他嗎?」

對於誠意外的神情,芳毫不猶疑便說:「誠啊…雖然對你可能是殘忍了一點,但這一步…你是非跨過不可。否則,你便完蛋了。那樣,你也不用說甚麼將來的事。」

說到這裡,芳的臉容顯得認真:「只有你取勝,一切才有活路、才有轉機。這個,你應該比我們任誰一人都更明白吧?既不想就此放棄,亦無法就此迴避,那就只有盡全力去面對、克服、跨過吧!不然,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便是這樣,但我…」
「別多說廢話,行的!」

當誠在細想一會後,再想說些甚麼時,芳卻搶先截下,表情更轉趨嚴肅:「依杜魯先生所說,你是有著能夠和凱恩一決勝負的實力,只差的是精神心態的問題。那麼…誠,你信不信任我?」

「?……我…信…但是…」
「別但是了,我要說的不是關乎信心的問題。如果…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誠,你聽我說…呼~」和剛才一樣,制止誠說下去,芳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凝重地說。

「誠。將你的生命丟棄吧!」

「甚麼?!」
「芳?妳搞甚麼東西呀?」
「要阿誠的命?」
「要誠大哥…」

一時間,四周便出現不少人聲。這件事,誠打從芳阻止自己離去後,也很快察覺各人的接近。

「丟棄?丟棄我的命?」假如說剛才誠是感到意外,那如今絕對是錯愕不已。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芳在剛才不是千辛萬苦,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勉力勸服誠不要輕生嗎?

「不錯,是丟棄你的生命。」

對誠的反應、對眾人的說話置若罔聞,依舊神情肅穆,插進衣袋的手已是暗暗緊握,芳沉靜地說:「雖然好像是有點矛盾,但這只是還原為你最初的模樣。」

「?」
「還原為你最初的模樣…嗯,不錯,就是不管要面對甚麼,不惜要付出甚麼,也要做到你所想、所希望的事。從前的你,不就是這樣嗎?不錯,就是你這股…這種吸引伊妮德小姐的意志力!」

「甚麼?這也行?」
「喂,芳,妳別拿這個來開玩笑呀。」

「那股…那股意志…」
「誠!」

完全無視身周一切,芳只是認真地說:「我不管你怎樣看你自己,但便給我記著!哪管你有甚麼理想、甚麼所求,想做甚麼,你也得拼盡你的能力,去克服你眼前的這一關!若是你就這樣死在凱恩的手上,那你根本沒有任何將來可言!要保著你的命,去做、去達到你想做的事的,你!便得拼命去保著你的命!給我打贏這一場仗!明白嗎!?」

『面對任何逆境,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便是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也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有著的,那股無比的意志力一樣……』『伊…伊莉亞啊…在…在失去妳支持的今天…我…我還能做到嗎?』

此時,在誠的心底裡,一個答案…一些他在昔日想到,卻又迴避的說話,在這時驀地浮現……

能不能做到?這不是關鍵吧?
最後的結果如何?管它的!
最重要的,是有沒有真的去盡力…盡自己一切的能力去做…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啊。

「我…呼…我明白了…我…我會試試看的…」
「誠大哥!」

看到誠緩緩點頭,雖然仍感疑惑,但螢等人均為此轉機感到雀躍。但也就在這時候,芳又再說了一番話,一番令艾比魯等幾人感到是畫蛇添足的話。

「是嗎?那便好了…不過誠…」

芳緊緊地盯著誠,就像能將他看透似的:「請你記著。這一次你再去跟凱恩戰鬥,當中可能便是盡了全力作戰,結果很可能還是只可以和他兩敗俱傷,甚至是仍舊無法勝過凱恩。這樣,你也認為不要緊嗎?」

「?!」
『芳?妳這樣…』
『蠢,好不容易才弄得阿誠有了一點精神,妳這樣不是弄巧反拙嗎?』

於各人不以為然,以至是怪責的目光注視中,芳卻是神情依舊,並且悠然走到螢的身旁,雙手輕按在螢的肩上說:「不過不管怎樣。誠,我請你明白。你這一次的戰鬥,你這一次要求取的勝利,可是為了你妹妹、為了我們、為了大家……」

「同時…」芳的眼神轉趨凝重,語氣中更透出一份堅定:「…也是為了你重視的人、為了伊妮德小姐,更是為了你自己!所以,不管戰果如何,你也要盡你的心!盡你所能盡的能力!知道嗎?!」

「呼~~~~」深深呼了一口氣,本是低下頭來的誠,此時緩緩抬頭,無疑眼中仍有困惱,但臉上的苦笑卻滲出一點神采:「我知道…我很明白。老實說…那樣當然不是不要緊。不過…呼,我現在要去了。」

「那麼,阿誠,這個便給我拿去用吧。」

說著,隱約理解芳那做法的杜魯在淡然微笑同時,將手上的魔劍法莎連鞘擲了過去:「反正相性很好,那麼這柄法莎,今後便是你的配劍了。現在你該明白,為甚麼我這幾天都要你用法莎吧?記著,就如芳小姐所說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你也不要多想,就儘管去打一場不會令你後悔的仗吧。」

「……」先是一陣遲疑,但誠最後還是緊握法莎、點頭說道:「謝謝,我會好好使用她的。」

原則上,一件有著相當質素的兵器或道具,它本身是會講求和使用者之間的相性。當相性越好,那使用者便更能充份發揮出那件物器的功能。相反,當相性不好時,那便會在發揮上,有著負面的影響。當這種情況發展至某程度的時候,更是有一些超優質,以至是有著靈性的物器,會因為相性不合的緣故,引致該名使用者無法運用該物器的情況出現。

就當日一戰所見,不管是誠或是杜魯也留意到。凱恩和他的聖槍.萊魯之間,相性並不算是達到最好、最配合的水平。可是便是這樣,凱恩和萊魯的配合,仍是比誠和幻凝的配合強。因此,就算不管實力上的差距,凱恩單在兵器這一項上,已是較誠佔了不少便宜的。

在純為兵器素質的差異上,法莎不見得會比萊魯遜色。那麼,在能和法莎有著最佳的相性下,由誠使用法莎跟凱恩對陣,那便可以反過來掙到多少的優勢。明白此戰的重要性,也瞭理到此時多說無益,所以誠也接受杜魯的這一番好意。

「對了。」

正要動身的時候,誠突停下來,並在搔著頭的同時轉身,認真地說:「螢、各位…謝謝妳們的關心和支持。我…我會盡力的!因為為了今後的更多…我現在便要去面對、爭取…爭取我第一個、一個我以往連想也不敢想的奇蹟。芳…謝謝妳,放心吧。我會盡力回來的。」

「芳,妳這個方法雖然不錯…」

誠離去後,古露不解地問:「到底好不容易,才能弄得誠尋回戰意,也得回求勝的決心。但是,既然時限還有一天,為甚麼不……」

「我明白。」

芳環著臂,輕輕托著下巴說:「不錯,若是多給誠一天時間去準備,這對他的實力來說,不錯是會有更多的增進。不過,問題便是在剛才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仍是未能完全安定下來。那麼,與其再待下去,倒不如就乘現在他能下定決心時,逼他將他的精神真真正正地穩定下來更好。只是,這…這個也是一次賭博…賭的是…他是那位伊妮德小姐,她所絕對相信的人。而我…我也相信…我也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一定!」

「那麼…那麼我們現在該怎樣做?螢很想去找大哥,想去看大哥的這一戰。」

當螢帶著滿臉關切之情說著的時候,芳亦緩緩點頭說:「不錯,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古露,我想拜託妳,請妳先跟蒼嵐他們聯絡,另外我想請艾比魯你幫忙帶路……」

「甚麼?」

芳的說話教艾比魯頓時一呆:「妳瘋了嗎?我們也算了,妳不是完全沒有作戰的能力嗎?妳怎麼…」

亦為相同的緣故,所以艾比魯在之前,拒絕了緣的要求,不讓她一同去觀戰。

「這一點我很清楚。」

俏臉上,盡是堅定不移的神情,芳沉聲說:「不過,既然讓誠帶著那種精神去參戰,完全是由我挑動的,那我亦有義務,去看他的這一戰直到完結為止。所以,艾比魯、杜魯先生,拜託你們了。」

「……唉…」到了這地步,杜魯他們還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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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吵了。」
「啊?!」

廢墟中,打從知道誠會趕來「送死」後,夢便不停地遊說,希望能夠避免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撕殺。只是,一直不發一言的凱恩,卻在夢說了好一會後突然說:「聽著。便是妳確是…」

說到這裡,凱恩卻突然輕輕搖頭,並且在之後才不盡不實地說:「我們的事,妳管不著。」

「確是?…咦!?」

就在夢留意到不妥,想繼續追問下去時,注意到自己失言的凱恩,卻搶先阻止她的說話:「還有,叫下面的人快…!?」

凱恩所說的「下面的人」,亦是夢所認識的四名朋友。

事實上,夢也在剛才察覺他們的到來。
看來,這四名為了誠而到來的朋友,也是預期到誠今夜的行動吧?

只是,就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凱恩亦發現…發現此時已不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了。

因為…因為此時就連夢也察覺,誠的人已經快要來到。

看來這兩名原本份屬同伴的朋友,他們之間的這一戰已是無法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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