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故事] 異界之夢 作者:無病(連戴中)

david7127 2013-1-3 07:34:5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24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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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八章節二:【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很倒運的笨蛋。】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八節



二:【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很倒運的笨蛋。】

「……」在全長達十多分鐘的合唱告終後,全場聽眾卻完全沒有反應。會場裡,此時固然沒有喝采,但也不曾出現貶斥的聲音,一切…一切都盡是陷於一片寂靜。

良久…沒有人留意到這到底是五分鐘…十分鐘…還是更多的時間。聽眾們,終於回過神來,並且爆發出他們的反應、他們的喝采、他們的掌聲。

到底這次的合唱成不成功?
這,或許可以從較後時間,瑞雲中學收到的投訴中,看到一點端倪吧?

因為,這投訴是指公立第四.瑞雲中學,在這一天的下午三時半左右,突然爆發出持續近十分鐘的吵鬧聲響,並因而滋擾到附近樓宇的住客。至於這陣持續的吵鬧聲響,當中若是代表些甚麼,相信這答案也是不言而喻吧?

「恭喜大家,大家這次演唱很成功。真是一次精彩的演出…」於震天的喝采和鼓掌聲中,琉璃和其他參與協助的工作人員,紛紛走到台前向合唱的五人祝賀。

「呼…呼…哈…是…是嗎…」

喘著氣,樣子看起來和其他四人差不多,均顯得心力交瘁似的,但美雅仍是笑著說:「那…那便好了。」

深深呼了一口氣後,雖然同樣是身心消耗不菲,但看來相當高興的緣,在這時笑說:「呼~嗯,看來這次的效果還真的很不錯。咦?怎麼了?」緣的這個問題,則是在問著雖然一臉疲累,卻正朝著台下四處張望的螢。

「螢…螢…誠大哥呢?誠大哥在那裡?」

名為「緊張和期待」的表情,此時正在螢的俏臉上浮現,四下環視的她問道:「怎麼螢看不到誠大哥的。」

由於在剛才,不論作為唱的或是聽的人,均不自覺地將全部的精神都放進這次合唱之上。因此,在螢提出這個問題的現在,大家才留意到誠確是不見了蹤影。

「是呢…阿誠那個臭小子,到底坐到哪裡去?」
「不,誠那個傻瓜,他應該不在這裡。」
「咦?」

輕輕搖頭,芳淡然回答艾比魯那隨意的問題:「我想,那個傻瓜該是打從我們才剛開始不久,便已離開禮堂這裡吧?」

「芳,妳怎知道的?妳看到他離開嗎?」
「誠大哥…螢現在去找他。」
「不。」

不知是跟螢說,還是回答蒼嵐的提問,但芳在稍事遲疑後,在伸手拉著螢的同時凝重地說:「我沒有看到,只是我知道他是會這樣。另外,我想…我想我們還是多等一會,才再去找他吧。」

至於芳為甚麼,會知道誠離去的事。這個,或許該說在知道這首歌,原本的來源是甚麼後,芳早已經預料到這件事。她,更是在今早得到確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番說話吧?

「咦?」

正當各人為芳的說話而微感猶疑的時候,古露也同時注意到另一件事:「誠也算了。那夢呢?她又去了哪裡?怎麼連她也不見了呢?」

要解答古露這個問題,看來得將時間推回十數分鐘前……

****************************

十數分鐘前,瑞雲中學校舍天台。

「喂,你這次又想逃到哪裡去?」
「……我…不是…」

站在鐵絲網前,本是作勢欲躍離鐵絲網的包圍,當聽到一把悅耳的嗓音後,頭也不回的少年停止了本想進行的舉動,並在遲疑後冷淡地作出回答。

「不是嗎?」

一名有著一頭形如瀑布、隨意灑落腰際的深藍秀髮,身穿校服衣裙的絕色少女,從建築物裡緩緩踱步而出,在輕輕擺著手的同時,帶著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語氣說:「那麼你倒跟我說說,究竟你剛剛是想幹甚麼?想跳樓自殺嗎?拜託了,基本上憑校舍的這個高度,根本不可能摔死你這個大變態啊。」

「……」

「呼…真是沒禮貌。」

繼續走向無言以對,仍是背向著自己的誠,少女隨意一攏秀髮,並在秀髮於陽光底下,反映著比藍寶石更亮麗的光澤時冷漠地說:「嘿,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能面對嗎?真是夠…呼…算了。不過,螢和大家都是那麼用心地唱,你卻竟然躲到這裡來,螢可是會很傷……」

「對不起。」

依舊背向少女,誠不待對方把話說完,滿含著歉意的聲音便已沉沉響起。

「螢她們可是唱得很好啊。難道還是和你當日聽到的差很遠嗎?」儘管是和演唱會場有著一段距離,但以少女的能力,只要有意去聆聽,她還是能清楚聽到那經擴音器傳出的歌聲。

「……」這問題,誠沒有回答。

毫無疑問,緣她們這次的合唱,確是有著極佳的水準。就連一些應校方邀請而來的嘉賓,也是無不對此激賞不已,事後更有人曾打算,想邀請緣她們五人投身藝能界發展。

可是,若真的要對比當日,誠原本所聽到的那次演唱。那麼,雖然是很無奈,對螢她們來說或許是很失禮。但是,這不管是由誠…或是其他在當日一起欣賞那首歌的人們,由他們來比較和評價;這樣,他們一致的比較和評價,當中的差別絕對是很明顯的……

始終,便是不計算演唱的人數,或是環境及設備的影響等因素。緣她們盡其量也只是能帶動人心。不過,誠他們在當日…他們可是身歷其境,確確實實地體會到…到底甚麼…甚麼才是真正的天地動容、萬物和應啊……

當樂器的伴奏,在相比之下也變得多餘…
當萬籟的聲響,也彷彿化成最佳的音樂…
這樣…這種…這程度…還是…還是人所能做到的境界嗎?

只是,誠沒有留下來聽緣她們的演唱,真正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唉…」

停下腳步,夢注意到沒有回答的誠,背向自己的他還是呆呆的不動,她便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聽大家說…是…你和那位…那位伊妮德小姐,你們是青梅竹馬嗎?」

「?!……嗯…」想不到夢會忽然有此一問,誠先是一愕,好半響後才以無法看清的幅度點頭同時,沉重地低聲回應。

「是嗎?不錯,這樣至少不用維持形象嘛。何況,以你這種傢伙,恐怕便是想維持也維持不來。」

跟誠說這些說話,無疑是很奇怪兼不是時候,但夢確是在這時候,淡然說這些著事不關己的話。

說到此處,夢微微苦笑說:「我想…你和她在一起時,一定是有很多很快樂的回憶吧?對嗎?」

「!?」本是低頭靠著鐵絲網的誠,聞言後身子一震,雖然還是背向著說話的人,但已是隨即抬起頭來。

「是的!那又怎樣?這又和妳有甚麼關係?!」如夢所料,誠雖然是抬起頭來,但是他的神色,顯然是與和顏悅色這個形容絕不配合。

終究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還要被人用這些沒頭沒腦、有的沒的說話煩著,恐怕大多數人也很難能不心生不滿吧?至少,向來自覺性格不好,誠也不會是屬這少數的一派。

「哦?嘿…」雖然還不算是生氣,但夢也聽出誠這話中的不滿。可是,她卻毫不在意,反而一派從容地笑說:「雖然一向的個性也是很爛,但我還真想不到,原來大變態你還會遷怒於人哪…」

「!?…抱歉…」儘管心情不佳,也不想被煩著,更是自知自己個性不好,但對於遷怒於人這類事情,誠一向也是相當抗拒。因此,在聽到夢的那句說話後,他也在驚覺同時隨即道歉。

只是,誠眼下的心情,便變得更差了。

「…呼…對不起。」
「!?」

在完全始料不及的情形下,乍聞夢這句道歉的說話,便是心情沉重,誠還是不由得為之一愕。

「我想…我能夠體會到,你這份感受。現在…」

神情雖然淡然,但語氣中隱隱透出一份沉重,在稍事猶疑後,夢最後還是問道:「你…你是在哭嗎?」

「哭?呼…我沒有…我…我不知道…呼~」

不自覺說著,誠在深呼吸後,終於轉身面對身後的長髮少女。只是…誠沒有…他也算沒有說謊…吧?

因為,此時的誠,面上確是沒有哭的樣子。
相反,他在笑著,更是笑得很燦爛,隨便看起來,更像是很高興、很快樂的樣子……

可是在這時候,就連夢也知道,這燦爛笑容的背後,本身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嘿…哈哈…兇女孩啊…妳真是說得很對…」

仍舊在笑,而且笑意更是越來越盛,誠仰首笑說:「我…我和伊莉亞…我和她,確是有很多很多,很美好很快樂的回憶呢…哈哈……」

「!…」
「妳知道嗎?妳有興趣聽嗎?妳願意聽嗎?妳肯聽嗎?」

聽到、感受到誠的笑聲和說話,夢立感心中一震,誠也在這時緩緩顫抖起來、抖著聲說:「不錯啊,我確是…跟伊莉亞、跟威爾他們、跟大家…都有著很多很多、很愉快很幸福、值得永遠記著的往事…」

「哈哈,妳知道嗎?」

低著頭,但抱臂顫抖著的誠,面上仍舊是那份笑意:「我…我想就算我在今後真的忘了…忘了當時的詳細情形是怎樣,但是…但是那些事當中…當中給我的感覺…給我那份幸福快樂的感覺。就像在我的心中…在我的腦海裡烙印一樣…刻骨銘心,永不磨滅。因為,我是絕不會、不能、更不想忘記的。」

「嘿…可…可是…為甚麼…為甚麼…」

再度仰首,微抖著、笑著說話的聲音,則從那被右手按著的臉處傳出:「這些不都是很快樂、很寶貴的回憶嗎?為甚麼?為甚麼每當我想起,那些至今仍歷歷在目的往事時,雖然…我雖然仍是深深地感受到…感受到當時的那份幸福快樂。但…但那又為甚麼?為甚麼我又會同時地…同時地…感到那麼…那麼難受…那麼痛…那麼混亂啊?」

不知不覺間後退,靠在身後的鐵絲網,左手用力緊握、右手牢牢地抓著額頭,誠低著頭、俯著身、喃喃地,說著與其說是跟夢說,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更貼切的混亂說話。

「為甚麼?那不是很快樂的事嗎?那不是我最寶貴的回憶嗎?為甚麼?為甚麼我會這樣?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啊?!越是快樂…我越覺難受?!越是幸福…我越感痛楚?!越是深刻…我越加無奈?!我…我…我到底怎麼了?我很亂…我到底怎麼了?我是瘋了嗎…我是瘋了嗎?!我…嗚……」

如果不是看到雙手仍舊抱著頭,任誰也會以為誠已是處於虛脫的狀態,在呻吟同時,有氣無力地低聲說著…問著…「嗚…我到底…我到底怎麼了?」

美好的情景、片斷、回憶…
因為被名為遺憾、名為痛悔、名為怨恨、名為……的塗料,染上了本來不該有的色彩。
這,使原本美好的過去,也帶著無比的傷、無比的痛、無比的哀、無比的亂、無比的……更化為難當的煎熬。
可惜,正因為這份猶如酷刑的折磨,所以在傷痛難耐之時,又叫人更不由自主地回想過去,想藉此在難受之際稍減當中的那份痛。
結果,這等同飲鴆止渴的舉動,無形中形成了惡性循環,並不斷地重複著:難過、回憶、傷痛…這無止境的迴轉…無休止地加深著傷創。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將這一切都丟掉、忘記,不就可以不用再承受,這份宛如刀割的煎熬嗎?

可是…

「可是,我…我問你…」

這時,夢微顯沉重地說出輕柔的問話:「你…你真的能做到?真的想這樣做嗎?」

「我…」無疑問話是沒頭沒腦,但誠好像明白她說的是甚麼。

「我…我不能…我不想…」

「…對不起,從前我不知道你的事,所以曾說過不負責任的蠢話。但是,我想我現在該能明白的。」

充份體會的神情、彷彿化作透明的俏臉,低頭、輕掩星目的夢說:「從前,我也想過…如果真的是很痛苦…我情願忘掉、捨棄這些回憶。可是自從…自從爸爸…爸爸他…之後,我才真正地體會…體會到你現在的這份感受。雖然是很痛…很難受…但是…因為,這一切對我來說,是何等地重要…何等地寶貴啊…我…我實在是無法…更不想忘記這一切。你…你也是這樣想吧?」

「呼…」如之前所料,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臉泛苦笑的夢在深呼吸後淡然說:「我想…你多半會承認,你在逃避著。可是這一次,你為甚麼要這樣做?你不是想逃嗎?為甚麼你很清楚會有這樣的後果,還是要給大家唱這首歌?而且更是強逼自己去聽呢?你這樣做,不就等如自己動手,再度撕破那仍未康復的傷口?還要立即在傷口上撒上一把鹽嗎?」

「……」
「…唉…」

歛去苦笑、輕聲低嘆,不自覺地攏一攏秀髮,夢搖頭說道:「你啊…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很倒運的笨蛋。因為螢,所以你這樣做。而且,雖然最後也辦不到,但你更逼自己去聽…可惜,你卻不知道,原本鈴音老師和緣,她們早已另外準備了一首歌呢。」

「!……」雖然情緒已稍事平復,但是低著頭的誠,仍是對這件事無甚反應。

只是夢亦猜到,誠如今多半是面帶自嘲的苦笑吧?

「謝謝。」
「?」

「嘿,始終要我這樣說,你才有點反應呢。」

看到被自己那突如其來的道謝,弄得愕然抬頭的誠,輕甩長髮,夢苦笑說了這句話後,忽然認真地說:「不過,我這句話可是很認真的。謝謝你,還有大家。」

秀髮隨風飄揚,夢眼中透出真誠溫柔的神采:「因為你和大家,所以當日…所以我才能從死胡同裡走出來…所以我的『傷創』才能恢復得這麼快。而且,縱使現在還是感到難過,但當我現在想起,跟爸爸一起的往事時,我也不再像當初那麼地難受。所以我是應該…應該跟大家說一聲謝謝的。」

「不…不…我只是…」
「只是甚麼呢?」

一時間不知該怎樣回答,誠的精神波動和鬱結,雖然在夢的刻意而為下經已平復不少,但在此際仍是顯得絀於應對。結果,在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後,他最後才勉強對正向自己淡然微笑的少女說:「我只是因為…朋友。幫助朋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呼呼~」

一揚首,髮絲迎風舞動,也反映著耀目的光輝,夢在隨意輕笑過後淡然點頭:「不錯,就是因為大家是朋友,所以你會盡力去幫助大家。那麼,不管是你在異世界的朋友們還是我們,你不是有著很多很好的朋友嗎?所以,雖然不一定能完全康復,但你也可以在大家的幫忙下,將這個傷創緩和、克服吧?」

「?!」到了這時,誠終於明白,夢所以會突然跑來這裡,跟自己說了這麼久的真正原因。

原來,一切就是為了最後的一番說話。

「嗯…謝謝…謝謝大家。」雖然,誠也在剛才發覺到,夢好像是有點概念上的錯誤。可是,對這時的他而言,他只是想跟夢、跟他那些…不論是認識於異地,或是聚首於同一天空下的朋友們,衷心地說一聲謝謝。

從剛才傳到耳中的震天喝采聲,夢已確信演唱的成功,於是她也在悠然攏著秀髮時淡然笑說:「好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找大家吧。因為,我想我們還得研究,今晚該到哪裡去吃飯。因為,鈴音老師曾跟我們說過。只要這次合唱成功,她便會作東請大伙兒,去為這次演唱慶功呢……」

「那麼…」
「咦?」

忽然,在稍事遲疑後,誠搔著頭、帶著不安的神色說:「我…我一件事想……」

「哦?呵…我知道了。」
「咦?妳知道?」

看到誠那個樣子,本想轉身的夢嫣然頷首笑說:「你是想拜託我,不要讓螢和大家知道這件事吧?不是嗎?」

「是的…?」當點頭承認後,誠卻看到夢已是轉過嬌軀,悠閒踱步向天台的建築物。

由於尚未得到回應,所以誠只得微微一愣後,呆呆地問:「那麼這件事…」

「呵~」不等誠說罷,步近建築物的夢倏地止步。

回眸淺笑、秀髮隨風輕擺的夢,從容表示:「這件事?嘻…那麼你說呢?」

「……」看著夢的笑容,誠沒有再說任何的說話。只是……

『謝謝。』

雖然是帶著…假如說是莫測高深,那不如說更像惡作劇的神色。
但是,此時此刻…夢的微笑確是很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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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九章節一:【是閒著沒事幹?所以想躺在醫院裡,看看有多少朋友會去探望呢?】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九節




一:【是閒著沒事幹?所以想躺在醫院裡,看看有多少朋友會去探望呢?】

週六清早,在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個餘月的現在,有三個身影在路上走著。只是,這三個身影眼下的位置,卻是在公立墓園的附近;而且,這三人的目的地,更正正是這所公立墓園。

「琉璃、古露…真是不好意思。」

走著走著,三人之中,有著柔順亮麗的及腰青絲,居左走著的一名少女眼帶歉意說:「因為我來看爸爸的緣故,害妳們得在今早來到這裡。真是對不起。」

「唔唔…夢,我不要緊的。」

微笑著,琉璃輕輕搖頭:「今早的天氣這麼好,到郊外的地方走走,這也是不錯的事。何況我不是說過,我也有點事情想再跟妳確認嗎?所以妳不用介懷的。」

「嗯~不錯呢。」

點頭表示同意,同行的古露在走進墓園入口時說:「今早的天氣真的很不錯。如果還窩在家裡,確是浪費了這麼好的天氣呢!再說,反正我今天沒甚麼特別的事要做,而且阿…!而且在當日,世伯也對我和阿誠很好。我來到這裡,本來也是應該的事嘛。」

「?…呼…謝謝。」

跟琉璃一樣,雖然注意到古露剛才的說話,還有反應都是有點古怪,但無意深究的夢,最後還是在輕舒一口氣後悠然笑說:「我想,妳願意來這裡,爸爸也會很高興呢。」

「不用客氣。哎呀…」

不知道夢她們有否注意到自己剛剛的失言,輕撫著後腦的古露半真半假地轉換話題:「我倒是忘記了…我昨天已拿了早前新年時,大家在鈴音老師,還有大家的家裡去拜年時照的照片呢。哎,不好意思。」

「嘻…沒關係,遲點大家才再一起看吧。」

「咦?」
「夢,怎麼了?」

當一行三人走著談著,不知不覺已來到星塵的墓地附近時,夢卻留意到她們的前面有著別人的存在。而且,這名看來年約十八、九歲,手裡拿著花束的少年,更是站在星塵的墓碑前,對著墓碑默默呆望。

「咦?」
「不好意思。」

待夢她們走到附近時,少年才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夢也在微微欠身問好後,平靜地問道:「請問…閣下是認識我爸爸嗎?」

「啊?妳…妳爸爸?他…這位…這位是小姐妳,妳的爸爸嗎?」

高大均勻的身軀,穿著整齊畢挺的高級西裝,少年的長相相當俊朗;那棱榷分明的五官,更透著一份油然而生的自信。這一切,伴著那股予人敏銳、精明的感覺,叫人感到這位少年本身,該一位與別不同的人。只是,當聽到夢的問話後,少年隨即怔了一怔,並以微微遲疑,卻不失誠意的語氣神情,提出他的疑問。

「是的,在這裡安眠的是我父親。那麼請問閣下,是我爸爸的?」對這名儀表不凡的少年,夢則依舊用著平淡的語氣,在點頭示意時回答著。

「…啊…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鴻。鴻.米華瑞。」

再度輕輕一愕,自稱鴻的少年,臉泛認真之色誠懇地說:「至於…啊!至於星塵先生,我想我也不算是甚麼人,甚至我和星塵先生,更甚至是素未謀面。不過,因為我最近從我的父母那裡,聽到一點有關星塵先生的事情,所以才會想來看一看吧。啊!對了,小姐妳剛才說,妳是…那麼妳…」

「抱歉,米華瑞先生。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嬌軀稍稍一欠,夢在回禮後淡然說道:「我的名字是夢,星夢。星塵的女兒。請問閣下的父母,是和家父認識的嗎?」

「哦?妳便是…嘿…」

名喚鴻.米華瑞的少年淡然一笑,只見他雙眉一揚、悠然聳肩說:「嚴格來說,我的父母確是認識令尊。只是很久沒見吧。至於我的父母和令尊的關係,這方面我想星夢小姐,妳很快便會知道的。好了,我也是時候該走了,那我也不打擾各位。」

「是了。」

當將手中的花束,細心安放在墓碑前,並想轉身離去時,少年卻在這時像是顯得猶疑,並且微微有點尷尬地向夢說:「反正…總之,一方面我對星塵先生的事情很好奇,另一方面我也…咳…所以…如果…如果我遲點再來這裡,我是不是還有機會碰到妳呢?」

「咦!?」無疑說話是有點夾雜不清,但看著鴻誠懇地說出這樣的說話,身為旁觀者的古露和琉璃,她們均是對此感到有點意外。只是,當她們再看了一看夢之後,卻又旋即感到釋然。

雖然,平日待人是很親切友善,但夢總是給予不少人一種感覺,讓人直覺覺得她像是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多於想作為一位異性朋友。可是,打從當日夢以她的「真面目」示人後,憑她的才貌品性,始終還是令不少人能克服那個心理因素。因此,類似的這種場面,身為朋友的古露她們,看到絕不是少量的次數了。

「嗯…或許吧。」

對於對方這番坦白的說話,夢則是淡然聳肩,平靜地回答說:「反正這裡離市區也不是太遠,那我想我在短期之內,應該會每一至兩個月,便會來這裡一次吧?如果真的碰到,那便再說再算好了。」

「?」為夢的這種冷淡態度,古露兩人不禁感到有點奇怪。因為,除非是對方企圖不良,又或是行為態度不好,否則一向以來就算是拒絕別人,她們也是鮮見夢是用著這種冷漠的模樣。

可是對於這反應,鴻則好像是了然於胸,和顏悅色的他在擺手後,便從容笑說:「看來,星夢小姐已經猜到我是甚麼人呢。那麼,如果妳不介意,我們下一次再才慢慢談吧。好了,再見了。」

───*───*───*───*───

「夢呀…不好意思,但我想問…」

回程時,還是對剛才的那件事感到納悶,古露終究忍不住問道:「雖然,那個人是有點做作,而且不但來歷不明,更是把說話說得很直接。可是,妳為甚麼…」

「呼…古露。」

輕呼一口氣,夢在輕攏秀髮時說:「我所以會那樣對那個人,當然是有著我的理由。倒是…琉璃,妳怎樣看?」

纖手輕輕扺著形狀姣好的下巴,沉思著的琉璃在這時輕聲說:「時機有點巧合,而且那人的說話和反應,都是有點不單純。這樣,加上如果那人的姓名,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人。我想,這件事該是有可能有點,我們還不清楚的內情。可是,就是由於那個人所以表現出來的態度,所以我還不能肯定這個假設。」

「是嗎…琉璃,妳想的沒…」
「喂喂喂…」

夢還沒有作出回應,古露已搶先揮著手,並且望著友人們:「妳們在打甚麼啞謎呢?拜託跟我說清楚一點好嗎?」

「呵…古露,妳還是這樣急性子呢。真是拿妳沒輒。」

苦笑著,夢在點頭後,從容為友人作出解答:「嗯,那人看來確是相當認真和誠懇。不過,我先不管他剛才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只知道,我媽媽的名字,就是夢.米華瑞。而且,琉璃妳想的也沒錯,這個米華瑞…就是妳所想的那個……」

*****************************

「媽,妳放心好了。」

房間裡,一名有著啡色馬尾的少女,這時正透過電話,跟她身處異地的母親對談中。

無視儀態和氣質,獨居的少女以不甚雅觀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雙腿架在椅背上,正輕笑著跟她的母親說:「哈哈…不錯,妳女兒我雖然是有點懶散,但我喜歡到處去旅行,那可以增廣見聞嘛…何況,這又不知到底是誰,將這個怪癖遺傳給我呢?呵呵~~再說,現在除了琉璃之外,我還有一些同樣是在唸書上,可說是強得很誇張的朋友可以幫到我呢。生活方面,妳女兒都長得這麼大了,當然能照顧自己嘛…所以,妳和爸也不用擔心我啦。」

「哦?粗魯?小心找不到男朋友?哈哈~~」

彷彿聽到甚麼有趣的說話,美雅不禁為之失笑。只是,和母親作著這樣的對話,美雅的眼中也浮現著溫暖的神色。「哈…媽,這不是和剛才的說法一樣嗎?我這樣粗魯,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啊?呵呵~~不過妳不用頭痛這個啦。妳的女兒,我雖然不是甚麼超級大美人,但多少對自己的樣子有點自信嘛。」

「甚麼?!哎…」忽然,美雅的母親好像是說了甚麼說話,使得美雅在訝然同時,整個人從沙發的墊褥上彈了起來。

從原本的姿勢坐了起來,美雅握著剛才差點脫手的電話,並且搖頭苦笑說:「拜託了。不錯,我確是常常跟幾個男孩子在一起,但蒼嵐他們只是很單純的朋友啦。妳就別想到哪裡好嗎?真是的,妳怎會這樣有聯想力呢?嘿…」

笑了一會,有點吞吐的美雅,說出一些想讓母親安心的說話:「妳也想想,先別說我是不是粗魯,還有有多少男人受得了我這點小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妳女兒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呀。妳可不要說得我好像沒人要似的?不要說我誇口。等閒男人,妳女兒我還看不上眼呢。呵呵~~」

結果在再談了一會後,美雅便結束了和母親的通話,在之後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後,她才驚覺到:『完了!我不是和琉璃約好,說要去找那人嗎?怎能作為發起人的我,反而遲到呢?』

結果在一陣忙碌後,穿戴定當的美雅,才急急往大門處衝去。只是,當她回望剛才她跟母親對談時坐的沙發,她的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咕噥著:『媽,可不要罵我喔。不錯,等閒男人,妳女兒我確是看不上眼。在現在,好男人可是很難找呢。不過呢~假如真的碰上的話…呵呵~~』

****************************

「哎…琉璃,那個人真的是住在這裡一帶嗎?」

下午四時四十二分。此時,正有兩名身穿便服的少女,在城中某舊區裡到處走著。

「應該不會錯的。夢早在當日已問得相當清楚。只差的是,當時她很難問得太詳細,而且早在上星期我已跟妳說過,這舊區的佔地可是很大的。」

放眼望著平均歷史,均在十五至二十年以上的建築物;雖然和同行的同伴,為了找尋某人而花上了快三個小時的時間,但一向耐性不錯的琉璃,依舊平靜地說:「美雅,我們再到另一個區域去看看吧。」

「好吧。」

身為這件事最原本的發起人,便是感到異常納悶,美雅也只得點頭贊成。只是,花了近三小時到處找尋,與及跟已能用十位計算的人作查詢,美雅的耐心也確是快消耗至底限。

走到另一個區域,並再問了好數個人後,在下午六時許的時候,美雅兩人已走到區內的深處。只可惜,她們至今仍是一無所獲,別說找到她們想找的人,便是連一點像樣子的線索也欠奉。因此,美雅感到這次行動,也是應該結束的時候。

「好了,琉璃呀。」

搖頭聳肩,望了一望天上的雲層後,美雅一臉沮喪的神情:「我想我們今天也差不多了,而且看來今晚還可能會下雨,我們還是回去吧。」

由於早在上個星期,美雅曾和琉璃到過這裡一次,所以她也不急於要立即找到她想找的人。再者,深知這一帶入夜後的治安不是太好,所以縱使美雅不認為這是問題,但也無意害友人跟自己一起碰上麻煩。

最後,琉璃跟美雅在昏暗的天色下達成共識,決定在完成這個區域的查訪工作後,才結束今天的活動。

依據路人的印象說法,為了尋人的美雅兩人,在走到區內深處時,美雅也在中途喃喃唸著:「呼…還好沒有找蓮華來這裡。否則哪…我可是會被她笑死、唸死和罵死呢。呀,對了…」

雙手從後輕抱著後頸,美雅側頭望向同行的伙伴,並且疑惑地問道:「其實妳為甚麼會同意,和我一起來找那人呢?而且看起來,妳好像比我還積極呢。咦!?…難…難道…」

「怎麼了?」

對美雅最後的說話感到奇怪,但琉璃並沒有注意到美雅,那活像是將「不會是這樣吧」的句語寫在面上的表情,只是手抿著嘴、沉思著說:「甚麼會這樣積極地想找那人嗎?原因很簡單。現在,獸魔王可能不用多久便會復活,並且再現地上。那麼,對現在戰力不足的我們來說…雖然確是很過份,但誠和杜魯先生他們的存在,確是很重要的戰力。」

在美雅面露釋然神色,並且心中細唸一句『果然是琉璃』這樣的話同時,琉璃亦繼續說:「只是,在杜魯先生能否勝過獸魔王,這還是未知之數的情形來看,誠便是我們最強最可靠的戰力。可是,假如不巧就在那個時候,那人才再來挑戰誠。這不論對誰來說,都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不管兩人的勝敗如何,亦定會產生原本可以避免的傷害。所以,我才想在這之前,嚐試跟那人談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活路。」

「最後…」

說到這裡,琉璃臉泛苦笑:「或許是不太像我會作的發言吧?不過,作為誠的朋友,我想我們都不想看到誠,因為要與那人作戰,而再感到難受吧?到底,我們和那人也是誠的朋友,從誠、螢和夢的口中,那人本來也該不是敵人。所以,我想看看有沒有甚麼方法,可以避免誠再次被逼和那人對上。」

「琉璃…」得知友人原來是有著這樣的考量和想法後,美雅先是呆了一呆,但一抹動人的溫暖笑意,也悄然浮現在她的俏臉。

「對了,那作為最支持這件事的人,妳又有甚麼想法呢?之前問妳的時候,妳都只是跟我們笑了一笑便罷。如果不介意,妳能不能說出來呢?」琉璃的這個問題,則教美雅感到不好招架。

「呀…這個嗎?哈…這個嗎?」一方面不想欺騙對方,另一方面美雅很清楚,要成功騙過琉璃,這絕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猶幸,當美雅正自盤算著推託,或是像樣一點的解釋藉口時,她和琉璃卻先後突然留意到,附近不遠處有著力量的波動。同時間,一陣怪異的沉重聲響,也在這時傳進她們的耳中。

這。想來是有人在附近,正在使用著超過常人所能擁有的力量!

「快去。」互望一眼,琉璃兩人在同時點頭間,立即全速趕往事發地點。

───*───*───*───*───

「怎樣?有沒有發現?」

分來兩分鐘後,美雅兩人循聲趕到現場。只是,當趕到那人跡罕至的廢棄建築時,她們卻找不到任何人。

「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查察同時,美雅兩人注意到四周的環境。

在這廢棄建築物裡,垃圾隨處可見這已是預料中事。可是,從那些空酒瓶、啤酒罐、煙蒂、食物殘渣、充當桌椅的車胎、木箱等等新舊不一的雜物廢物,還有四周的塵埃分佈不一來看,這該是有好一段時間,一直都有人在這裡待著吧?

「唔…這裡好臭呢…對了!」

掩著鼻子,本是皺著姣好的眉頭,美雅突然想到一些事,並且驚覺地說:「這裡會不會,就是那人…可是…」

「妳也認為不會吧?」

輕輕搖頭,琉璃看著搖著頭的美雅,淡然說道:「至少,不管是依誠他們所說,或是單以當日的感覺來判斷,那人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我想,這裡該是那些流…那些人所聚集的地方吧?」

「嗯,我想也是這…?」正當美雅點頭表示同意之際,她們卻在這時察覺有人來到建築物的入口處。

「嘿嘿,想不到居然會有人敢來到我們的地盤呢。看來真是想找死了…呼呼…」

低笑著,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穿著入時衣著,身型略胖的高大少年,手裡拿煙和膠袋的他,緩緩走進建築物裡。

「小龜,你這笨蛋的眼都看到哪裡去哪?」

同行著,另外還有一名年齡、衣著差不多,身型略矮的少年,用著輕浮的口吻說:「看,這兩個是妞兒呀。而且還相當…不,可是很漂亮呢。呵呵~~兩位可愛的小姐,難得來到我們的家裡。那麼就賞個面,跟我們兩兄弟喝一杯好嗎?」

「唉…嘿…」無疑皺著眉,但琉璃兩人的俏臉上,卻盡是毫不擔心的表情。到底,即使不使用身為封印士,那份超於常人甚多的作戰能力;琉璃也因為多番的實戰,因而磨練出一定程度的體能,還有算是相當豐富的實戰經驗。

那麼,這更遑論還有美雅,這位閒著無事喜歡四處走,因為外貌和性格之故,獲得不下於芳或蒼嵐的實戰經驗,扁人的確實數量已忘了是多少的麻煩人物呢?

因此,儘管這兩名顯然是不良少年的傢伙,看來該是有點打架的能力,但美雅她們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唔…是小龜嗎?拜託了,我們看來是走錯了地方,但如果不想受傷,那便請你們讓路吧。」

輕甩秀髮,美雅淡然地擺手:「還是你們閒著沒事幹,所以想躺在醫院裡,看看有多少朋友會去探望你們呢?」

「呵呵~~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女孩呢~我們真的很害怕啊!哈哈~~」
「是啊~是啊~我們真的很害怕呀。快點來讓我們受傷吧!呵呵~~」

高聲笑著,兩名少年對美雅的警告置若罔聞,完全不當是一回事。始終,在他們兩人眼中,眼前這兩名纖弱的女孩,可是等同到了嘴旁的肥肉。這樣,又叫他們怎能將這能輕易吃下的美味,就此為這幾句警告的說話而放棄呢?

「好了,小龜。我們也不要光說不動了。怎樣?你挑那一個呢?」
「呵~那我選那個藍頭髮的女孩吧。她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喔。我想,待會當我們在那個那個的時候…嘿嘿,一定是很……」

肆無忌憚,兩名不良少年竟在這時,將腦內構想的齷齪事情都說了出來。

「…」臉色微微泛紅,琉璃雖然不是沒有碰過這類人,亦不是沒有聽過類似的鬼話,但當面對這種傢伙的時候,仍是到現在還無法適應過來。

只是,琉璃在這時候也想到一個問題。

『這兩人到底是有甚麼憑恃?就算他們不知我們的實力,怎麼他們好像不怎樣擔心,會因為犯法而被警方找上呢?』

「混蛋!」

不顧氣質和談吐,只是想到一向比較面嫩的琉璃那感受,心中惱怒的美雅冷冷地說:「那你們這些混蛋便來吧!來為你們的愚蠢付出代價吧!」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0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九章節二:【當承受極大痛苦時,還有可能喊出這個『痛』字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九節



二:【當承受極大痛苦時,還有可能喊出這個『痛』字嗎?】


「危險!」
「?!甚…」

正當美雅要主動迎上對方時,她卻突然被人撲倒。同一時間裡,一陣狂風瞬間掠過她頂上的空氣。這個位置,則正是剛才美雅的上半身所處的位置。至於在這千鈞一髮間,撲倒美雅並使她逃過一劫的人,就是原本站在她身後的琉璃。

「哇~~這…這是…妖怪呀?!」
「天呀!救…救命……」
「不好意思…不過,謝謝妳,琉璃。」

於不良少年們的驚叫聲中,美雅緩緩扶起了在剛才為了救她,因而被她即時的反應在肩頭打了一記琉璃。接著,美雅便怒聲罵向剛剛向她偷襲,此時正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藍膚怪人。

「你這卑鄙的傢伙!是三神官那三個變態的爪牙嗎?!」
「嘿嘿,我先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龐克,是海神官的得力部屬。」

身形高大的藍膚男子,滿有禮數地向美雅兩人行禮,並面帶從容的笑容說:「今天很不好意思,因為我要為偉大的獸王大人,將妳們兩位送進地獄裡。這是命運的捉弄,還請兩位不要怪我。」

「救…救命…」
「媽呀…」
「真吵耳!你們兩個就別吵了!」

先偏過頭,罵過兩名正驚得跌坐地上的少年,美雅接著便說:「你這傢伙真是夠笨的。連你的上司,那甚麼海神官也因為不是我們的對手,被我們打得夾著尾巴逃掉。那麼,你認為單憑你一個人,便能奈何得了我們嗎?還是,這次是你的那蠢蛋上司,逼你這蠢材跑來送死呢?」

「嘿嘿,不是的。」

淡然輕笑,環臂站立,名喚龐克的男子悠然說著:「這次不是海神官命令我的。因為,這次行動完全是我自發性的行動。基本上,海神官是不知道我會私下一個人來找妳們。這是由於我相信,只要我能夠藉這一次的個人行動,將妳們兩人解決掉。那當偉大的獸王大人復活時,到時候不管三神官有甚麼想法,尊貴的獸王大人亦必定會認同我的能力,並且會給予我相應的力量和地位吧?嘿嘿…」

「那麼,閣下是想…那不是變了四神官嗎?想不到,原來你們還會有這樣的志向呢。」

由始至終也沒有說半句話,本在推測對方的想法、意圖、行動、佈置和實力,琉璃這時明白到對方這次行動背後的真正目的。

只是,她同時在心中暗暗說著不好:『這兩人…剛才還說得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但現在卻又怕得呆著不曉得逃跑…這樣我們接著交手時…』

「嘿,這個我可不敢亂說啊。」

微微一笑,龐克不置可否地說:「只是,我確是無意當上沒有價值的棄子,或者在沒必要的情況下,為了一些愚蠢的計劃而送命。所以我想,我這樣做該是一個挺不錯的打算吧?那麼,為了我這個構想,所以雖然是很抱歉,但我只能叫妳們兩位,比妳們的同伴早一步離開這個世界了。」

「慢著!據我們當初的約定,你是打算將這兩人也牽涉進內嗎?」
「嘿嘿,我可沒有這樣說過呢。」

對於美雅的質問,龐克只是淡然擺手,並且帶著一臉的從容和自信:「只要我在這裡將這兩人處理掉,那不就解決了問題,不怕會被其他的人們知道嗎?嘿嘿,別忘了,這些人本來也不過是將被殺的時間,暫時押後了一點吧。好了…」

「…我們也開始吧!」

伴著說話,龐克手一揮,先完美地向美雅兩人行了一個禮,但他在之後即時身如疾箭,眨眼間向她們兩人電射而至。

「快!你們快走!」
「媽呀!」
「救命!」
「!?」

當雙方行將短兵相接時,琉璃率先揚聲,示意小龜等不良少年,快乘著她們和對手交戰時逃跑。很可惜,看來琉璃剛才想得沒錯,這兩名少年已是驚得呆了,竟然便是到了這地步,還是呆站原地一動不動,只懂得慌張大叫。

也是在這時,龐克在不良少年的驚呼聲中,忽地撤招退往一旁,並在美雅兩人微感意外時淡然笑說:「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吵了,看來我還是先將這兩個人了結,才再繼續戰鬥吧。想來剛剛被這兩人煩著的妳們,也會贊成我這個做法吧?」

說著,龐克竟真的朝小龜等兩名不良少年衝去,看來確是想取去他們的性命。

「休想!」『是想令我們為了保護這兩人而分心?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作全面戰鬥?還是別有所圖呢?』

心如電閃、嬌叱聲中,琉璃兩人即時攔在龐克和少年之間,避免因為她們和獸魔王的戰鬥之故,波及無辜的人們。

始終,這兩名不良少年,雖然確是超級大混蛋,早該被她們丟進醫院躺上好數月,去為他們的行為好好反省。可是,若是要任由他們被殺,這也是琉璃她們辦不到的事。

「嘿嘿…」面帶邪笑,突進中的龐克,雙手泛起一陣詭異的白光;這教琉璃她們相信這一擊,當中的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看來好像不賴嘛…不過憑這點功夫,就想跟殺掉我們?嘿…真是不自量力的傢伙!』
『這一擊…雖然力量上確是很強,但憑這種速度…究竟這人是有甚麼憑恃?還是真的只是一個,單純被野心矇蔽,因而看不清現實情況的對手呢?』

雖然感受和想法不一樣,但不管美雅或是琉璃,均是有著相若的想法。這便是龐克的這一擊,雖然有著相威脅性的力量,但仍是不可能勝過她們的。

靈水箭。
地之牙。

無論是從眼前所見、經驗、認知、才智實力等等各方面來看,美雅她們都是有著絕對的信心,能以這一擊瞬間反守為攻。更可以藉此在保著自己,與及身後的那些混蛋之餘,並讓這名作出輕率攻擊的藍膚男子,承受上相當程度的傷害,更甚至是一擊即倒的後果。

可是,這是指如果美雅她們的這攻擊,能順利發動……

「!?」倏地,變生肘腋、劇變驟生。

本是打算以攻對攻,藉此克敵制勝的美雅兩人,猛被本是嚇至動彈不能的兩名不良少年,突然以相當大幅度的動作從後緊抱著。

先不管忽然被異性緊抱,因而產生心理上的影響。至少,因為動作突然被制住,還有更要命的是在下意識間,避免自己的動作和攻擊波及別人,所以美雅兩人原本的動作,即時因這一抱而被逼中斷。

可是龐克的攻擊,可不會因此停下來。

「哇呀~」
「嗚~~」

於攻擊中途,突然在身心均在不適合的情況下強行撤招,這已為發招的美雅兩人,帶來身體上沉重的負擔和衝擊。這麼一來,再加上龐克全力而施的攻擊,正好逮著最佳的時機,重重命中狀態急劇下調、幾近是無防備狀態的兩人。

正因如此,美雅兩人也在慘呼中,吐血摔飛。

「呼…真險,龐克大哥,你不會是想連我們也殺掉吧?哈哈…」

由於及時放開抱著對方的手臂,所以小龜兩人並沒有隨著美雅她們一起摔開。在地上滾了數滾的他們,在站起來後竟用著親暱的語氣,跟龐克談著?!

「?!嗚…好痛…」『原來…原來真的是這樣…』

倒在十數米外的地上,正為受創的地方呼著痛的琉璃,已然大致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雖然,琉璃不是沒有想過,這兩名不良少年,可能是和龐克有關連。只是,基於資料不足,更由於心中一份不自覺的感性想法,令琉璃盡量不想往這方向去想。豈料,最後這個假設卻成了事實,這一個教琉璃感到無奈的事實,更令她和同伴面對危機。

「嘿嘿,你們說呢?哈…再說,你們剛才也抱得很爽吧?」

彷彿印證琉璃這個想法似的,龐克用著雖然隱含不屑意味,但聽起來活像是朋友間,互相聊笑的語氣說著:「總之,這次真的是全靠你們,我才能撿到這個機會啊。否則憑這兩人的才智實力,我可是連一點的信心也沒有呢。呵呵~~」

「呼…你們這些卑鄙的傢伙…」

同樣是身負創傷,美雅在勉力撐起身子時說:「你們這些蠢材,到底知不知道這傢伙是甚麼人?你們又在做著甚麼蠢事?」

「呵呵~~」開懷輕笑,龐克輕拍小龜兩人的肩頭:「他們當然知道。我是偉大的獸王大人的部下,我們的目的是要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理想的新世界。其實,應該是妳們才要想清楚吧?我們怎可能會將所有的人類都殺掉呢?只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妳們,看來是沒有機會去反省了。」

「嘿嘿,龐克大哥,雖然甜頭我們剛才已嚐到了,但以她們現在的這個模樣,你也不用急著動手殺人吧?那麼,現在該是讓我們嚐嚐『主菜』吧?嘿嘿~~」打斷了美雅和龐克的對話,名喚小龜的高胖少年,帶著詭異的笑意,說著喻意明顯的說話。

「嘿,當然…當然…一切就如我們當初的約定吧。」

作了一個請便的手勢,龐克邪笑說:「她們現在便任由你們處置,你們喜歡怎樣也可以。不過,當你們做完你們要做的事情後,到時候便是我殺掉她們的時候了。」

「哈哈~~當然啦。你便看看我們,怎樣演一齣好戲給你看吧。」

剛才的一瞬間,琉璃兩人各自捱了龐克兩記攻擊。因此,手臂上的傷雖未至斷骨,但此時也是無法活動。這樣,加上先前強行撤招的嚴重衝擊,與及身上承受的重擊。此時此刻,琉璃她們不要說打倒龐克,又或是眼前的不良少年,光是想站起身,那也有著相當的問題。

「愚…愚蠢…嗚…請你們想想…呀…好痛…」

呼著痛,扶著肩頭的琉璃帶著滿臉的冷汗,還有認真的神情:「便…便是你們想說…說今後他會留下你們的性命。嗚…不管這…這是否可靠,但你們…你們又甘心被他們…奴役嗎?不要…要說他們會善待你…你們,讓你們管…呀…管治別人…你…你們認為在那…那時候,你們…會…會有這樣的…結果嗎?…痛…你們…有這信心和能…能力嗎?」

「…」雖然是斷斷續續,但當小龜他們聽到琉璃的這番說話後,他們還是不禁面面相覷,好半響說不出話來,本是正向她們兩人邁進的步伐,也在這時不自覺地停下來。

「哦?小龜你們不相信我嗎?嘿…嘿哈…嘿哈哈~~你們真是夠傻呀。」

對於琉璃的說話,還有小龜兩人的反應,龐克卻是以大笑來回應:「你們當然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如果是不可靠的,那當初也不會和你們有這個約定?還讓你們得到那麼多好處吧?」

「嘿嘿…」

笑著,龐克手一攤、滿不在乎地說:「再說,拜託你們想想。就算現在後悔,你們能改變結果嗎?難不成你們會認為,你們有能力阻止我殺死這兩個小女孩嗎?呵呵~~何況,你們和我也是共犯呢。別忘了,是誰在早些時候,在附近強暴和害死兩個女孩?又是誰讓做出這回事的人,在當時有機會做到他們想做的事?而且到現在還能在這裡喝酒抽煙呢?哈哈~~我們可是一伙人呀。」

「!!…」對於龐克的話,小龜兩人無法作出任何反駁,龐克更指著美雅她們說:「你們看看,這兩個女孩子是不是遠比當日,給你們那個那個的女孩們,更來得漂亮和誘人呢?不用多想了,你們還是做你們想做的事吧。否則,即使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是不會傷害你們。但如果她們給我殺了,你們不覺得很可惜嗎?去吧,反正不管會有甚麼後果,也有我來替你們擋著嘛。」

「…好…好的。不錯,我們…我們是好朋友嘛…」耳邊的引誘、眼前的誘惑,這使小龜兩人接受龐克的唆使,點頭贊同他的說話。

「嗚…」
「該死的混蛋。」

此時,不論是黯然的琉璃,或是氣憤的美雅,均是打從心裡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奈和悲哀。

因為,她們無疑是負傷甚重,但這不代表她們沒有反擊的能力。在琉璃的盤算下,只要時機掌握得好,她們未始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只可惜,這一切的關鍵,卻是著落在眼前的這兩名少年身上。

始終,便是陷身於無奈的殺戮之中,但美雅和琉璃任誰一人,都是從沒有想過要動手殺害人類的。

如果,小龜他們不再聽從龐克的話,那麼美雅她們還是有可能,可以找機會給予親自動手的龐克致命一擊,並且為大家解開危機的。

可是在眼下,當小龜他們作出這樣的選擇時,這也代表著…美雅她們的希望,也在這時變成絕望……

『琉璃…我…我們還是動手吧…』
『不…這樣會…』

『到了這種地步,還管得那麼多嗎?再說像這種人,死了活該。』
『可是…』

『一會之後,我先擺平這兩團叫人噁心的傢伙,之後妳便…』
『不,這兩人由我來…』

『別說傻話。』
『不,我在控制力量上,比妳有把握一點。那我們便有可能,可以不用殺掉這兩人的。』

始終,兩人還是沒有殺人的決心。

「呵呵~~妳覺得很痛嗎?」

當琉璃兩人在互相「對談」之際,龐克則為快將到手的大功而興奮著,更是為此出言嘲弄仍在呼著痛的琉璃:「不過啊。看來還有更痛的等著妳們呢。妳們便儘管慘叫吧!哈哈~~咦?!」

曾經……
有某人說過一句話。

「當對方開始誇耀勝利時,這就表示他已經失敗了。」

這一句話是否至理名言,實在是無法肯定。不過,以龐克眼下的模樣,還有接下來出現的情況,卻正正符合了這一句說話的含意。

嘲弄行將遭遇不幸的少女,龐克卻在這時突然注意到他的視界內,忽然多出了一樣東西。

這東西,赫然是一個身穿短上衣、牛仔褲,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健壯少年。

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金髮少年,倏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琉璃和美雅均是不由得感到驚愕不已。

「咦?!是他?」
「凱…凱恩?」

不錯,驟然出現的金髮少年,正是早前跟誠作出生死血戰,之後便動向不明的凱恩,凱恩.費特斯!

「咦?你…你是?!閣下便是早前的…那位凱恩嗎?」

不管從同伴口中得到的情報,抑或是對方能夠突然闖進自己視界的本領,這均教未知對方實力深淺的龐克,不敢輕舉妄動。

「別廢話。我無意插手,但你放棄吧。只是…」

說到此處,面對龐克的凱恩俊臉凝霜,冷漠問道:「剛才你說過,你們三人曾害死兩名女孩。這是真的嗎?」

「……」

被冰藍眼眸緊盯,龐克雖然想砌詞推卸,但他的頸子已是不由自主地出賣了他。這緩緩點頭的動作,也等同回應了凱恩的問題。

此時,龐克深感無奈。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原本用來誘使琉璃她們上釣的佈置,竟會連帶凱恩也一併惹來。

「給你一分鐘,你先動手。」

丟下這句話後,凱恩便轉身步向美雅她們的方向。

只是,凱恩卻連望也沒有望她們一眼,因為他要找的人根本不是她們,而是此時仍搞不清事情發展的小龜他們。美雅她們從凱恩的視線方向,從而知道這件事。可是,如今除了小龜兩人之外,就連龐克也沒有發現這件事。

「閣…閣下到底和這兩個女孩有甚麼關係?」

整理著思緒,分析著資料,龐克雖不清楚對方實力深淺,但光從地神官當日不願和凱恩一拼的事來看,龐克亦猜到眼前這人只會比自己更強。因此在這時候,他確是正想著辦法,希望可以避免跟這個雖然未知底蘊,但絕非好惹的少年作無謂的撕拼。「為了這兩個女孩,而跟獸王大人作對。這,值得嗎?…!」

「錯。」

冷眼回望,凱恩的神情語氣中,盡是一片寒意:「她們只是朋友認識的人。適逢其會,僅此而已。你們的紛爭,我無意,也不想管。因為你們早前害死了那兩人,所以才找你們。我的目的…」

「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甚麼?!」

聽到凱恩的說話,大感出乎意料的龐克,不禁為心中的愕然失聲叫道:「就是這樣?當日…當日的那兩…兩個女孩,跟你…跟你有甚麼關係?」

「…」沒有任何回應,凱恩只是向龐克森然一望,接著則回過頭來,並以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說:「你,只剩十六秒。」

行將到手的大功,因這忽然冒出來的少年而功敗垂成。對於這,龐克儘管心中不忿,但還可以因為實力的差距而勉強忍下來。可是,被凱恩這樣明確地表示,這次是要來找自己的麻煩,而且更為了兩個無關痛癢的女人。那麼,小龜這兩個在剛才連一點戲也演得不好,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人的生死也就算了;但對於直接影響到自己的安危,龐克這下可無法等閒視之。

『可…可惡!你便先給我去死吧!』

凱恩雖是背向自己,但從對方那緊鎖在自己身上的殺氣,龐克明瞭這一次絕無善罷干休的可能。正因這樣,乘凱恩那甚麼給自己時間,因而背向自己的機會;龐克立即主動出擊,想進行孤注一擲的突擊。

「!?…!!呀…呀…」
「說錯了一點。知道嗎?」

當全力向凱恩突襲時,龐克但見眼前突然一花,接著背上在傳來撕心劇痛時,他便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低沉、冰冷的聲音……

「當身心承受極大的痛苦時,還有可能喊出這個『痛』字嗎?」

這句話,眼下的龐克絕對能體會到。因為…當背肌被破開、胸椎骨被人徒手扣著的時候,還不能體會、還能夠喊出個「痛」字來,這恐怕不會有多少人能做到吧?

面罩寒霜,凱恩在緊扣對方脊骨同時,無機質的聲音也響著:「不明白,便能凌虐她們嗎?不在乎,便能殘殺她們嗎?現在,能瞭解?能體會嗎?」

如果,回答說能瞭體、能體會,凱恩便會饒了自己,龐克一定會立刻回答。不過,這也是當他能好好地聽到這句說話,這個情況能成立才行…如今從背部、從體內傳來的巨痛,已令龐克幾近精神崩潰,更遑論能清楚聽到凱恩的說話。

「向無辜的她們道歉吧。」

言畢,無心拖延,凱恩隨即手上施勁,本來在空氣中微弱地飄盪的呻吟聲,也就此歸於虛無。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2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九章節三:【我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異界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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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節



三:【我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不!他們只是…」隨著龐克屍身的消失,琉璃倏地發出低呼。就在琉璃呼叫同時,美雅也從凱恩的視線,轉到小龜他們的時候,明白這叫聲的含意。

「我…不…不要…饒…我們當時不想的…」
「蠢…蠢材,別…別慌!」

先看到龐克慘死的模樣,復受到冰槍般的視線緊盯。不良少年之一本想說點甚麼來抵賴,但最後還是由於心中的恐懼而說出求饒的說話。只是,他這行徑立即招來,那名喚小龜的同伴的斥責。

「混…混蛋!」

勉力壓抑心中那被對方的殺氣所激起的懼意,小龜強自裝作鎮定說:「你…你是甚麼人?!看…看你只是個普通人,充其量只是這兩個女孩的同伴,難不成你會殺人吧?」

「那麼,你是想抓我到警局嗎?哈…拜託了…」

指著琉璃她們,還有剛才龐克的屍體消失之處,抑壓著恐懼的小龜冷笑說:「你是想用甚麼理由來入我的罪?她們不管怎看,也不可能是我打傷的。難不成是憑剛才那妖怪的瘋言瘋語嗎?嘿,證據呢?總不可能單憑那傢伙亂說兩句,你們便可以冤枉好人吧?何況,難道你們想跟警察說,有一個已死了、消失掉的妖怪跟你們說過,那甚麼早前的案子,是我們經手吧?嘿哈…」

或許被自己列舉的理由所說服,加上深信對方是不可能傷害自己的,所以小龜這時的懼意倒是消弭不少。只是,小龜卻弄錯了一件事,而且更是一件極為關鍵的事。

那件事,則是剛才小龜所說的一切,對凱恩來說均是全無意義。

「呆子,還不走幹…!?」

由於仍被剛才的場面所震懾,故此小龜不敢再作逗留,以免對方真的因為一時衝動而對自己動粗。這就算對方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但被痛打一頓也是一件划不來的事。豈料,正當小龜想招呼同伴一起逃跑時,小龜猛感眼前驟然一黑,他那被抓著的臉,更在下半瞬間被巨力甩往一旁……

唦~~~~

該怎樣形容這聲音才對?
是沙紙大力抹過粗糙的木材?
是極速行駛中的汽車緊急煞停呢?

能夠肯定的是,當這一陣持續時間極短、前後最多也只有一秒左右的古怪磨擦聲響過後,在這破舊的建築物裡,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有的…只是四陣頻率幅度不一的呼吸聲,還有的…便是微弱的肢體抽搐、血液流動,還有黏在牆上的肉屑掉落地上的微小聲音。

「…呼…呀…呀…」眼看同伴以半個頭臚,在粗糙的牆壁上畫下人生最後的痕跡,餘下的那名不良少年,這時只能呆呆地跌坐地上,動彈不能。

雖然,打從頭臚才剛碰上牆壁那一瞬,小龜就連感到痛楚的餘地也沒有,便已到了另一個世界去。不過,由於這一甩的餘力之故,這還是為仍然在生的人們,帶來極度的感官震憾。

「不!不要!」
「不要!你不要再殺了!」

被凱恩再度發出的微細腳步,破壞了建築物內那驚駭的平衡;注意到凱恩接下來的意圖,美雅兩人此時哪裡還想到,剛才這名立心不良的少年曾差點傷害她們。現在的她們,只是想阻止眼前即將出現的殺戮。

「…饒…饒命呀…我…我當日…我當只是一時無知…鬼…鬼迷心竅,聽了…聽了那兩個…兩個傢伙的鬼話,才會做錯了事呀…我不想的…我事前…事前真的不知道會…她們會死的呀…求…求你給我…給我改過…的機會…嗚…饒…饒…我一命…嗚…」面對少年聲淚俱下、言詞懇切的求饒說話,凱恩仍是一臉沉冷的神情。

原來…原來一時無知、鬼迷心竅、受別人引誘…
這樣…這樣就能傷害別人、就能奪去別人的人生和自由…
卻又不用付出代價、不用承擔該負的責任…
那麼,所謂的人生,這實在是太輕鬆、實在是太簡單了。

「…」
默然片刻,凱恩最後只是吐出無情的兩句話…
「當日,她們求饒,結果怎樣?剛才,你們想做甚麼?」

「不要!」
「不要殺他!」
「不…」

幾近同時響起,三聲內容相若的呼叫出現後,建築物再度回復原來的死寂。

「……」只是這陣寂靜維持不了多久,很快被一陣本是柔弱,但此刻異常激動的嗓音所取代:「為甚麼?為甚麼要殺他們?!」

不同於已呆著不懂說話的美雅,琉璃罕見地顯得非常激動。眼帶著,連自己也不明因何而來的淚光,伴著倏地湧現、莫名而生的不快,琉璃質問說:「他們是人!他們是人類啊!為甚麼為了救我們,就要殺死他們啊?!」

儘管琉璃一向以來,也沒有那種人們說的,甚麼英雄或救世者的優越感,又或是以正義之士自居的人,所擁有那些近乎不理智的潔癖想法。在同時間,她更沒有天真地預期,在這次封印士和獸魔王之間的戰鬥,她們是可以完全不傷害到別人。

可是,琉璃終究不曾想過,當普通人類因為她的緣故,直接或間接地失去生命,竟會為她帶來這麼大的衝擊。正因這個,對於凱恩為了救助她們,因而殺掉兩個普通人的這件事,眼下的琉璃實在是感到難以接受。

不過,不理琉璃是有甚麼想法,又或是提出甚麼質問。這時候的凱恩,只是頭也沒回,冷冷地回了一句:「誰為了妳們殺人?」

「!?」聽到凱恩這句冰冷的說話後,就連呆著的美雅也驚覺到,凱恩在剛才曾說過的一句話。

「我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難…難道…』

因為這句話,琉璃兩人無法再說上半句話,但她們在凱恩走向建築物的出口同時想到。『就是因為剛才龐克說的…早前的那兩個女孩…所以他才會殺人嗎?』

「可是…」想到這裡,琉璃雖然多少猜到一點,凱恩這行動的箇中因由,但還是無法理解凱恩的這行徑:「你這樣做又有甚麼意義?你是甚麼人?你憑甚麼?憑甚麼奪去他們的性命?!」

「甚麼也不是。」
「?」

打算就此離去,本是朝出口而去,就當聽到琉璃的這番說話後,凱恩卻停下腳步冷然說:「說的對,我甚麼也不是。只是…」

低頭默然半響,凱恩忽然用著不帶半絲溫度的聲調語氣,說了兩句古怪的說話:「裝的不像,別再用這策略。五分鐘,治好傷後快出來。」

「!?」

看著凱恩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對於凱恩最後的說話,美雅感到大惑不解。「裝?策略?五分鐘?治傷?」

可是,琉璃明白凱恩所指的事。

『咦!?難道…只是剛才的魔力波動,他已猜到我多半懂得治療魔法?而且…只是單從當日那短短的時間,他便知道…更看穿我剛剛是在假裝,根本不是傷至無法反擊?這…這個叫凱恩的人,他…可是,為甚麼…為甚麼像他這樣的人,還會有這種想法?更會在當日,作出那種不理智的決定?』

琉璃指的魔力波動,則是在剛才中計後,她曾兩次想使用治療魔法,來為自己及美雅治傷;只是既由於擔心會逼使龐克立即向她們進攻,更因為治療魔法對她來說還是新學乍練,所以在施用時只會產生更大的漏洞。故此,琉璃最終也沒有真的付諸實行。不料,凱恩單從那尚未運用至熟練,因而產生出來的微弱魔力波動,與及當時的形勢,再加上她們有和誠一起作戰之故,推測到她該是懂得治療魔法。

「你…凱恩…你要我們出來…!?」
「別跟來。」

由於時間無多,所以在三數分鐘後,當琉璃兩人勉強回復行動能力後,便立即離開建築物。只是,當回過神來的美雅,正想出言發問的時候,她們卻只見凱恩再度走進建築物裡,更以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說:「走吧。這裡要塌了。」

「啊?你說…」
「啊!是…美雅,我們快走吧。」

「可…可是我們…」不由分說,瞬間會意過來的琉璃,這時拉著美雅便走,用著不甚明顯的幅度盡快離去。

的而且確,在大約五分鐘後,傳至琉璃兩人耳中的樓宇倒塌聲,與及次晨新聞報道,均證實了琉璃此時想到的事。

先不管凱恩知不知道琉璃她們,曾在較早前在這一帶徘徊,但至少她們確是曾和小龜兩人,作過相當大程度的接觸。因此,假如小龜他們的遺骸,就那樣留在那所廢棄樓宇中,那麼琉璃她們可是有著不少的可能,會因此惹上麻煩。

正因如此,相比兩名不良少年,無故死在一幢建築物內,而且其中一人更是死狀甚慘的這情形來說。兩名不良少年死於殘破樓宇的「自然」倒塌裡,這不管是死因,或是能夠引致追查下去的理由及線索,均會在無形中被減至最少。如此一來,不論是對凱恩或是琉璃她們來說,亦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吧?

「那麼…那麼我們現在該怎樣?」
「唔…我很亂…」

倒坍聲傳進耳中之際,美雅只能怔怔地問著琉璃。呆了好半響後,琉璃最終也低著頭、神情困頓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到底在此時,不管是身負的傷勢,抑或是精神承受的衝擊,也確是不少。因此,這使琉璃她們不得不在這時放棄,原本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可是,我實在是不明白…這樣做,對誰有好處?」

呆望遠方揚起的泥塵,不解的神情在琉璃的俏臉上浮動著。或許是認識那兩位少女吧?但就算是這樣,凱恩就因為這個而刻意去殺兩個普通人,琉璃實在是無法理解他這種做法。

「不…我想我…我想我多少能夠體會到吧。只是…如果是因為這…那麼他和阿誠…」相對琉璃的不解,美雅此時的眼中,卻隱隱帶著點點體會的神采。可是,就是因為多少明白一點,並加上對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認識,美雅才更感到一陣無奈、一絲悲哀。

****************************

晚上,快將踏入凌晨時分的時候。

「唉…今天真夠衰…」

冒著雨,正飛奔回家的艾比魯,口裡喃喃說抱怨的說話。

難得在較早時間,誠才跟艾比魯說,因為他的實力已到了一定的水平;所以由最近開始,他的訓練時間可以開始減少。正因這個,艾比魯在今晚便有了多餘時間,可以邀約緣去聽音樂會。

只可惜天公不做美,這場露天音樂會臨時因為天雨關係取消。而且更因為這場大雨,令大量敗興而返,兼且身處郊區的聽眾們,為了擠上返回市區的巴士,弄得場面非常混亂。

結果,這使得本是打算在欣賞音樂過後,乘興享用一頓豐盛晚膳的艾比魯兩人,最終只能拖著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疲累身軀,胡亂在道旁的小食店,吃了一些已能稱為宵夜的難吃食物。

最後,當送了緣回家之後,艾比魯只能帶著滿腔,自無奈的心情轉化而成的不滿情緒,氣沖沖地冒雨走回家。

「咦?」

當艾比魯快將回到家門之時,卻注意到在大門附近,這時有一個挺面熟的人站著,而且冒雨呆站在街上的他,看起來好像是在等著誰似的。

「…呀!烈?!」

走到那人身旁時,艾比魯終於在大雨的干擾下,看清楚這個人是誰。

雖然這人的面色此時是很蒼白,雖然這人是神色木然,但艾比魯最終還是認出這個是誰。只是,艾比魯心中卻是對此有點遲疑…

『這個人,真的是我所認識的烈嗎?』

「烈,為甚麼你會在這裡的?」

無疑是曾狠狠地打過架,而且和對方也毫無交情可言;但是艾比魯一方面和對方的妹妹(芳)算是挺熟稔,加上現在烈的模樣實在是太怪異了。所以,他終究忍不住提出他的疑問。可是,儘管這可能只是一份感覺,但艾比魯直覺感到烈要找的人,便正正是他自己。

「艾…艾比魯。」
「?」

依舊低著頭,烈的聲音顯得極為沙啞,只是沉沉地說著:「你,跟我來。」

****************************

凌晨零時三十分。

「嘿…真是的。」

苦笑一聲,透過窗戶,身處二樓的誠,剛淋浴後的他看了看對面房子亮著的燈光,口中不由得喃喃說道:「想弄甚麼驚喜?嗯,果然是停雨了…」

依平日的作息時間,此時的誠正常若不是還在山中鍛練著,那也只會才剛準備起行回家。

那麼,若是問為甚麼如今誠會在家中呆著,這則是因為拗不過螢的緣故,所以會在明早和大伙兒,一起去較遠的郊區遠足。只是,由於螢說想弄一點讓兄長意外的美食,所以今夜便跑了到夢的家裡去準備。

因為明天得很早便起行,加上為免在中途睡著,所以誠在螢的「威逼」下,今夜只能提早回家睡覺。

『今晚和明天的進度,就再調高抑制的水平來補回吧。嘿…不過話也說回來,我上一次在這個時段去睡覺,是多久之前的事呢?哈…』

苦笑想著,走到窗前的誠,隔著玻璃看了看天空中已漸次稀薄的雲層,淡然地自言自言:「今晚再下一次雨後,明天該會有個好天氣吧?咦?!那是…」

「她怎會…」透過窗戶,發現到此時房子外有人在呆呆站著,認出這人是誰的誠,心中驀地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同時,便用著不會吵醒已入睡的古露,卻又極快的速度趕往一樓。

「妳…」打開大門,誠看到的是一名渾身濕透的少女。

「芳…妳到底怎麼了?」

「……」沒有回音,髮際猶自滴著雨水,面色蒼白的少女默然不語;雙目無神的她,一貫滿是爽朗朝氣的俏臉,此時卻盡換上茫然失神的表情。

於寂靜的環境中,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盛。緩緩踏前半步,在遲疑好半響後輕輕伸手,按在少女那被濕衣包裹的纖弱肩頭,誠凝重而輕聲地說:「芳,到底是甚麼事?難道…難道是…」

「嗚…嗚…嗚~」

才剛說到這裡,芳突然伸手緊抓誠的胸前衣衫,低頭飲泣道:「嗚~爺…爺…漢斯…漢斯爺爺…嗚……」

「芳…漢斯…漢斯老先生他…!!」

此時,芳已一頭栽在誠的胸前,並且失聲痛哭起來。這情況,縱使是能夠體會芳的感受,但誠還是在一時間手足無措,完全不懂得該怎樣反應才對。

「芳…芳…妳…妳不要傷心,妳這樣…保重身體…漢斯老先生,他也不希望看到妳這個樣子的…」口中這樣說,但自知自己並無本事,能令芳不再傷心。因此,誠只能默默輕按少女兩肩,讓她盡情地哭,好將胸中的悲痛發散出來。

**************************

凌晨二時二十四分,夜空在大約半小時之前,再度落下傾盆大雨。

『我…我打敗了他嗎?』

面對全力而施,更夾雜無比狠勁的烈,但最終還是取得勝利的艾比魯,這時呆看倒在地上的烈,心裡不由得泛起了絲絲感觸。

『在以往…在以往我連想也不敢想,在當日…在當日我便是拼了命也無法…但是,在今天…今天我已勝過…超越了他嗎?』

無疑心下感觸,但艾比魯留意到烈今天好像怪怪的,所以不禁在這時搖了搖頭,先行將腦中的感概驅走,然後遲疑地問:「…喂…烈,你…你還好吧?」

沒有答話。

倒在地上、雙眼仰望天際雲層的烈,只是呆呆躺著,任由風、任由雨,不停地掃過、不停地打落在他的身上。

『爺爺…我敗了…爺爺…我已經輸了…輸的很慘…爺爺…爺爺你為甚麼不像從前一樣?為甚麼不在我的身旁…在我的身旁鼓勵我…支持我…安慰我啊…爺爺……』

這一刻,烈只希望風更強、雨更大。
好把心中激盪的傷痛,在不為人知下帶走…
好將眼裡湧現的淚水,在沒人察覺下洗去…

『爺爺……』

******************************

凌晨三時四十三分。
誠的家中.客廳。

「……」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誠只是默默看顧因為身心消耗太大,因而在哭的太累時,靠在自己身旁沉沉睡去的芳。

為免衣衫單薄、渾身濕透的少女著涼,一團溫度和常人體溫相若,在早前古怪少年曾對自己和螢使用過的氣團,眼下再次出現,以他和芳兩人作為核心,用著微弱的幅度展開。

「呼…」確認到芳身上的濕衣漸被焙乾,體溫也回到正常的水平,誠也輕輕舒了一口氣。

想到靠在身旁的少女,平日的為人是何等地明快,個性是何等地豪爽,神情是何等地開朗。總是一副朝氣勃勃模樣的她,卻同時以具有她個人特色的溫柔來待人。使人覺得和她相處,就像給清爽的秋風吹拂,更似迎著夏日艷陽的照耀,令人感到那麼地舒坦,從心底透發著無窮的活力。怎料,這樣地堅強、活躍,有點好勝、不願認輸的她,竟會有如此柔弱的一面,而且…而且更是對自己毫無保留地表露著。

誠。想到這裡時,不禁眼帶關切和憐惜,在看顧著少女同時,也為現實的無奈而輕嘆。

當少年就是這樣看顧著少女好一會後…

「?!」察覺有點不妥,少年在驟然驚覺同時,也因此不由得愣了一愣。

因為…所謂的不妥,並不是少年感到外間有甚麼事情發生,又或是少女本身出現甚麼不對之處。

這個,是…是指少年本身感到自己好像有點不妥。

『怎麼了?』眼裡看著少女嬌弱的神態;手上感受著少女傳來的溫暖;鼻中嗅著若有若無,陣陣不知從何而來的淡淡香氣;心內想著少女的種種……

少年,在這剎那間,忽感一陣怪怪的波動,悄然自心湖中冒現……

「?」對於這事,感到不妥而想逃開去,少年卻又不敢摔開,他那打從少女還沒沉睡時,便被她不自覺地用力緊握至今的右手。

「…」『嗚…嗚…』

感到不對,少年為求阻止這陣古怪、不知名,卻叫他感到不妥的鼓動;並擔心由於自己的胡亂動彈,將會打擾少女的休眠。所以,少年便以最大的努力,以最微小的身體擺動……

朝著自己的鼻子和下巴,給予自己最沉重的痛擊。

由於痛楚之故,那份微弱,但同時叫他感到不知道,究竟該說退縮畏懼,還是抗拒厭惡的感覺,也在這時漸漸消散。不過,少年亦感到自己的體溫,在剛才不正常地微微提升。因此,和少女一起被暖氣團包裹,同時手按額頭的他,按著額頭的手掌之中,此時則是隱隱滲出陣陣寒氣……

『伊莉亞,我剛才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的?唉…伊莉亞…我真是…』

仰望天花板,拙撲少年下意識間在腦海裡問著心中的人。但是,任他如何詢問,最後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4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章節一:【我們就弄頓好的,給這個完全不懂美食為何物的人吃吧。】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節



一:【我們就弄頓好的,給這個完全不懂享受美食為何物的人吃吧。】

「烈…保重了…」
「芳…放心吧。妳…妳一個人留在這裡,妳才要好好照顧自己。」

芳的漢斯爺爺過身後,時間已過了兩個星期。

今天,才剛再嚐與重要的人死別,芳便得再度面對和至親生離的感受。因為,處理過漢斯的身後事後,芳的兄長烈.史巴達,將在今天離開這城市,移居到他們父親所在的城市。

事實上,打從漢斯的情況惡化以後,芳的父親曾數次聯絡烈兩人,勸他們移居到他所在的城市。只是在當時,不管是烈或是芳,均是因為漢斯的緣故不想離開。直到今天,漢斯撒手塵寰的現在,烈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和母親及爺爺一起,居住已久的城市。

可是,一方面從漢斯那裡聽說,還有自己的感覺與觀察,所以烈則在這之前曾私下跟妹妹說,勸她還是依著原有的想法和意願,才決定離開這個城市與否。結果,芳在最後決定還在逗留在這個城市,直至完成高中的學業,才再考慮是否離開的事宜。

「好了,廢話不用多說,我得上機了。」

聽到廣播的通知,烈在按著妹妹的肩頭同時,木然臉上帶著認真的眼神:「總之…呼…妳可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好好想想、記著我之前跟妳說的話吧。」

回首,烈望向同行而來的誠、蒼嵐和艾比魯等人,冷淡地說:「你們…雖然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你們到底是甚麼人,但是…或許當我下一次回來這裡時,我可能會知道吧?嘿,無疑,我和你們的差距是很大,不過…嘿,和你們打架,這好像是挺有趣呢。那麼,你…你們…芳可要拜託你們了。」

「烈…哥哥…」
「芳……妳,妳可要保重了。祝妳…嘿,再見。」

看到妹妹那黯然的深刻神情,烈只能苦笑以對,當向至親點頭道別後,他的身影也沒入機場禁區的門戶處。

無疑,孤僻的烈和眾人的交集極少,所以他的離開不管對同行而來的夢、緣和古露,或是沒有來到這裡的琉璃或是美雅等人來說,均是談不上甚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儘管相識不久、交情全無,但烈的離去則除了對芳有影響外,也同時令誠、蒼嵐和艾比魯三人,多少產生了點點感觸。

『她…』
因為戰鬥和原本所處的環境,因而慣見生離死別的人;到今時今日還是未能完全適應這份感覺的拙樸男生,能夠體會少女對於本是聚首的兄長,突然變成天各一方的那份感受。

『嘿,雖然為人是很…不過當日那場還沒有打完的架,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可惜呢…』
對於昔日多少算是在某方面的競爭對手,爽直少年不無一點感觸。

『這傢伙…呼…這傢伙走了嗎?』
往日不敢招惹,但某程度上因對方之故,令自己接觸到更多無法想像的事,更一度成為自己克服和超越的目標,輕浮男子不由得有著絲絲感慨。

『烈…哥哥…我很高興,因為自上一次之後,我已可以感受到呢。放心吧…我會好好保重,不過你也要啊……』
眼帶不自覺浮現的水霧,少女卻在微笑著。因為,她從兄長那裡,充份地感覺到,在那笨拙的外衣下,那份對妹妹的關懷和愛護。

「那麼,我們現在…」
「嗯,當然是回去吧?」

隨古露的這一句,蒼嵐也點頭接口說:「我也得回去,將琉璃和夢留給我的習作搞定。否則哦,弄得夢和琉璃不高興,那我這次大學評核試,可就很糟糕啦。」

「哈…」為了蒼嵐的這番話,和眾人笑了一會後,回復原有的爽朗,芳也淡然微笑說:「那麼,誠、大家,我們回去吧。我們大家還有很多事得忙呢。對吧?」

***************************

「凱恩,大家都在慶祝,你為甚麼又跑到這裡來呢?」
「……」

「嘻…我明白的,你不喜歡和大家一起鬧,以至是嫌裡面太吵鬧吧。」
「…嗯。」

「不過,我想你應該感覺到,誠和威爾他們的慶祝活動,雖然是有點胡鬧和吵耳,但還是和那些王公貴族的宴會活動,有著根本性的差別吧?」
「…是的。」

「嘻…你承認便好了。來吧,凱恩。」
「?」

「不就是進去。誠、威爾、艾度沙大哥,大家都在等著你呢。無疑是有點胡鬧,但大家都沒想過逼你。只是,大家也很期待你的加入。嗯,放心吧,我們不是要你一起吵鬧。不過,不如就像誠說的那樣,即使你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大家、和大家一起慶祝。那麼,大家便會更盡興,而且相信你多少會感到一點大家的高興吧?怎樣?要不要試試呢?」
「……」

「怎樣呢?對了,你不用為了大家而強逼自己的,最重要還是你自己的意願。」
「…」『依她的性格…』

「呼…好吧。」
「真的?謝謝你,凱恩。」

**************************

「凱恩!為甚麼?為甚麼要殺他?!」
「這是戰場。」

「我…我明白,但他都…都已經跟你投降、跟你求饒了。你為甚麼還要…」
「……」

「伊莉亞,不要這樣。」
「誠…可是…可是,他雖然是魔族,但…但他…」

「不是的,伊妮德。妳看,剛才這傢伙根本不是想投降。他只是想乘凱恩不備時,向他偷襲吧。」
「但…威爾,這…這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

「伊莉亞,我想剛才…凱恩是想待這人有所行動時,才會動手反擊吧?只是…只是因為剛才…剛才…妳…妳走近這人…所以凱恩才…」
「啊!?難道是…誠…那是因為我…凱恩,你那樣做是因為我?」
「……」

「伊莉亞,我想…我想凱恩是因為擔心會波及到妳,所以才會這樣做的。」
「……」
「凱恩…對不起。都是我,都是因為我…因為我,你才…」

「不想、不會傷及無辜,但戰場上的一份子,負上參與者的責任。攻殺、破壞、受傷、被殺,我不例外。」
「凱恩…」

***********************

「!?」

察覺異樣,並立從睡夢中醒過來,躺在床上的金髮少年,隨即在坐起同時,盯著門戶的方向。

不一會,少年沉聲說道:「門沒鎖。」

「啊!?」

隨門外傳來兩把聲調不一,但均顯驚訝的嗓音,簡陋但整齊的房間中便響起門戶開啟的聲音。

「咦?」

進入房間的兩名女孩,像是對簡單的房間中那整齊的樣子,感到有點意外。相對地,房間的主人卻沒有打算,問對方為何會懂得找到這裡來,只是冷冷地問:「幹甚麼?」

「不好意思,打擾了。」

有著及肩藍髮的少女,這時平靜地點頭說:「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有點事情想跟凱恩先生你談的。」

「無話可說,走吧。」
「嘩~琉璃妳看…」
「咦?!美雅,怎麼了?」

正當凱恩想叫兩人離開時,梳著馬尾的啡髮少女忽然望著煮食的位置低呼道:「凱恩,你每天就只是吃這些東西嗎?」

「咦?妳說甚麼?」

不意美雅刻意跑來這裡後,竟然會注意對方的膳食問題,琉璃一時之間也驟感摸不著頭腦。只是,她也因為美雅的說話,不自覺地看了一看好友所指的方向。

嗯,相當份量的麵包和豆類食品,還有少量的蔬果和肉類。只是,從那裡餘下尚未清洗的餐具來看,凱恩弄出來的食物,或許還算有足夠的營養,但應該和「好吃」這兩個字無緣。

對於這,琉璃早已相當清楚。因為打從決定要找上凱恩之前,她已在事前跟誠和夢兩人,仔細打聽有關冰冷少年的事情和作息習性。正因如此,琉璃多少知道眼前這人的飲食取向。

原則上,凱恩對食物的味道一向毫不講究,更甚至是有著:能提供足夠的營養,那麼只要是能吞下的,哪管是甚麼食物也可以吃下去的想法。

就因為這個,所以對於凱恩會吃這樣的食物,文靜少女不感絲毫不妥。只是,真正教她感到意外的,則是同伴接下來的舉動和說話……

「哦?你的冰箱只有這些東西嗎?唉,根本不夠用嘛…」
「…喂,美雅…妳在…」
「…?」

活像不知客氣為何物,美雅連問也沒有問便直接打開冰箱,之後更在望著冰霜直搖頭同時,向琉璃招手輕嘆說:「那樣吧。琉璃妳和我一起去買點東西,我們就弄頓好的,給這個完全不懂美食為何物的人吃吧。反正我們剛才還沒有吃午飯呢…」

「呀!?美雅,我們今天是…」
「…?」
「快點來吧。我們有不少東西要買呢。」

看到美雅輕鬆笑著,並且不作停留便朝門外走去,這別說作為同伴的琉璃,便是連冷得像冰塊的凱恩,也是搞不懂到底這女孩的精神構造是怎樣的。

或許…能教知性如琉璃、冷漠如凱恩的這類人,由衷地感到束手無策的,便正是這種可說是任性、一意孤行的傻瓜吧?

**********************

「怎樣?咦?怎麼你都不吃的?不會吧?雖然確是稍微不夠完美,但這可是我的信心之作,不可能不好吃吧?」

「……」聽著美雅的說話,連正眼也沒朝桌上的炒麵條望過一眼的凱恩,仍是維持木然的神情,不發一言作回應。

剛才,強拉了琉璃去買了煮食的材料後,美雅竟然真的帶著那些材料,回到凱恩的居所裡去煮食。

期間,雖然說話不多,但冷峻少年確是不只一次,向這叫人為之氣結的女孩,明確地作過逐客的表示。只可惜,這一切盡被少女顧左右言他,找些不著邊際的話胡混過去。

由於沒有那個動粗的心情和想法,本身也不是喜歡多說話的人,結果凱恩只能光在這裡耗著,冷眼旁觀美雅,還有無奈被拉下水的琉璃鵲巢鳩占,在他房子裡煮她們的午餐。

「……」

輕輕一甩頭,眼見對方根本無意離去,凱恩也無心再跟對方耗下去。

「咦?你…」正想再跟凱恩說話之際,美雅卻只見對方隨手抓了一袋麵包,接著便起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看起來,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孩不大像會偷東西的人,而且家裡沒有甚麼東西是她們能夠偷走的。因此,反正自己有事要辦,所以凱恩便採取消極行動,乾脆讓她們在這裡呆著,自己跑了便罷。想來,她們總不可能在這裡有久留之計吧?

「喂喂,你別…」
「不錯,誠果然沒有說錯呢?」
「?!」

不管美雅的凱恩,當乍聞琉璃以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後,本是邁出的腳步,立在這時停下來。

「這個嗎?」

承受著詢問的視線,端坐的琉璃淡然抱臂,用著溫和的神色、平靜的語氣回應:「我從誠和夢那裡聽說,凱恩先生你不太擅長和陌生如我們的人交際。雖然閣下對待別人的態度,不管是男是女也是一視同仁,但我想只要我們是對閣下沒有惡意;那一向很講道理的閣下,便只會從直接將我們丟出去,或是完全不管我們,以至是自己離去這些方式之中選取一個。看來,我們沒有猜錯呢。」

「……」
「抱歉。」

眼見金髮男生全無回話之意,只以冰冷目光盯著自己,從中感不到怒意殺氣,琉璃以微帶不解,但包含歉然的神情繼續說:「我雖然明白閣下的理由,但我還是未能完全理解。嗯,先不管我們認不認同閣下上次的行動…在上一次,閣下殺掉的那兩人,據當時他們和龐克所言,他們多半是和一個多月前,在這一帶那兩名夜歸少女,因為毒品引致心臟衰竭致死的事件有關吧?據悉,那兩名少女在死亡之前,該是曾遭到…遭到侵犯。她們是閣下的女朋友嗎?」

沒有回答,也不打算回答,神色不變的凱恩只是冷漠地望著藍髮少女。

「呼…」

被冰冷視線,還有同伴吃驚的眼神望著,琉璃輕輕搖頭、微微苦笑說:「對不起。不錯,我曾向附近的坊眾打聽,凱恩先生和那兩位小姐,充其量只有數面之緣。無疑那兩位小姐看來是對閣下有相當好感,但還談不上有那種程度的關係吧?嗯,我知道那兩位小姐,是和閣下的情況一樣,均是受到附近坊眾的讚譽有加的好女孩呢。」

從誠和夢,還有附近街坊的口中,琉璃知道這個叫凱恩的人,為人儘管是孤僻冷漠,但基於他的能力和內在性格之故;所以在這數個月裡,因為一些機緣巧合的原因,讓他在坊眾之間建立了一定的聲譽。

「就為了那兩位,和閣下不算是很熟稔,但對別人和閣下也很親切的小姐,所以閣下便為此殺掉那兩人嗎?」
「……」

「呼…」凱恩沒有回應,這也在預料之中,所以琉璃沒有為此出現甚麼情緒上的變化。

琉璃的神情更見凝重,站了起來認真地說:「不論從這一件事,或是自別人的口中,我知道…雖然是方向有點不同,但閣下是很重視原則的人,更是一個很重情的人。那麼,我想請問閣下…」

「誠,到底對閣下做了甚麼事?使閣下非得取他的性命不可呢?你們,本來不是很好的朋友嗎?為甚麼會弄至如斯地步?請閣下答我吧。」

「……」仍舊沒有回話,但琉璃注意到,凱恩的眼神有著極微少的波動。

『是他!是他!是誠!是誠害死她的!是誠害死伊妮德的!』

「…別管。走。」不一會,本是低頭的凱恩忽地抬頭,眼帶決絕神情,只是冷冷地丟下逐客令。

「呼…好吧。看來我們應該走了。美雅,我們走吧。」

輕呼一口氣,琉璃向同伴示意之餘,也輕輕點頭說:「不好意思,但我想我們該會再來的。只是在離開之前,我只是有一個問題,一個一直也令我無法理解的問題。」

「我想,誠是一個很沒自信的人,閣下該是比我們任誰一人都要清楚吧?」
「?」

說到這裡,低頭閉目的琉璃,臉上泛起深刻的感慨之情:「可是,依閣下目前的立場,還有我們跟誠的關係來說。某程度上,我們不是該和閣下屬敵對立場嗎?以常理來說,我們這樣冒冒失失地便來找上閣下,這該算是一件相當危險和不智的事吧?」

「琉璃…妳怎麼忽然說起這…」

搖著頭,琉璃在秀髮晃動同時,深沉訴說著她的不解:「正因這個,所以當知道我和美雅是想找閣下對談時,我們有不少同伴也是持著反對的想法。可是在當時…就只有誠,還有曾跟閣下相處了數天的夢。就只有他們兩人…尤其是誠,不但完全沒有阻止我們的念頭,更很放心地讓我們來找閣下。因為,他曾跟我們說過,他敢作出任何保證,絕對確信閣下…說閣下是一定不會無故傷害我們的。事實,也證明他這份確信是相當正確。」

「凱恩先生,你會相信嗎?在當時,誠更是當著大家的面前,跟我們說:『雖然凱恩所做的每一件事,我不一定都會支持或接受。只是,我可以說一句…只要他還是我所認識的凱恩,那麼…凱恩所做的事,背後一定是有著他的理由,有著我所肯定的理由。這…就包括他要殺死我在內…』」

「琉璃…凱恩…誠他…」

當日情景彷彿活現眼前、當日說話猶如重現耳際,當日在場的美雅,也帶著複雜的神情,在看了看同伴後,怔怔望著眼前那神色冷峻的男子。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為甚麼像誠這樣的一個人,對自己這樣地缺乏信心的人,能對他的這份感覺、這份想法、這份認知,有著如此地強的信心呢?閣下…閣下能給我答案嗎?」

「凱恩先…凱恩…」

和同伴離去前,美雅在最後認真而沉重…卻又帶著點點期望跟凱恩說:「我雖然不清楚當日的實際情況。可是,如果你要和誠決生死的理由,就是因為那位伊妮德小姐的話。這樣,我只能跟你說。在這件事上,誠在我們任何一人的眼中,他為這承受的痛苦、悲傷、自責,我們想都不會比你或是你們的同伴來的輕…我想…我想我所…我們所知道的凱恩,你是一定能明白我的說話,能體會誠的感受。那麼…再見了…」

隨少女們的身影離開房間,此時只剩下凱恩一人,在寂靜的房間中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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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5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章節二:【拜託,就算想「霸王」也請給我多拿一點誠意好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節


二:【「兇女孩」這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你以為那是白叫的嗎?】

「喂,阿誠,那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下午三時許,位處山中的艾比魯突然向正一起鍛練的誠問道。

「咦?你說的是?」

停下手上的空揮動作,搔了搔頭的誠側頭問道:「你是指琉璃她們去找凱恩的事?還是指…指兇女孩的那件事呢?」

「哦…兩件也是吧?難道你不擔心她們嗎?」

微微一呆,艾比魯隨意地輕抓頸子:「到底…到底凱恩雖然是你的朋友,但他現在亦是想要了你的命的人呀。琉璃她們這樣便去了找那個人,真的不會有危險嗎?嗯,芳,妳怎看呢?」

由於當晚在誠那裡過了一夜,加上當時的衣衫也弄髒了,所以翌日芳便借了一些衣服來作替換。因此,將衣服清洗整理妥當的芳,今天便帶那些衣服來到這裡還給誠。至於,若問為甚麼不直接拿去誠的家裡去,那則是因為今天螢跟古露均各自有點事,所以這時都不在家中。那在白天的場合裡,直接拿來山裡來,這相比在誠的家裡碰到他,在機會率上總會來得較大吧。

「我想…」倚坐樹旁,淡然一笑,芳聳聳肩便說:「既然誠有著這樣的確信,那我也相信凱恩是不會傷害美雅她們。」

「是嗎?咦?對了,芳,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妳最近的說話,好像變的有點…」
「咦?有點甚麼?」

「呀…還是沒有了。」

對那不解提問,艾比魯在想了一會後,最後還是搖頭苦笑說:「我也不懂該怎說才對,那還是算了。」

「那麼,阿誠。難道你真的…」從說話中感到遊說芳也是沒有意義,因此基於心中的不安之故,艾比魯打算轉移遊說的目標。豈料…

「艾比魯,我想我該是明白你們的憂慮,但不管你們怎說。我只知道…」

艾比魯的說話還沒開始,搔頭的誠卻用著一份,少有示於人前的自信語氣搶先說道:「只要凱恩還是凱恩,我便會相信…我便能保證…」

「算了,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唉…他可是想殺你的人哪。真是不明白,你對那個冷冰冰的傢伙的信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雖不是提出大量論點論據的辯證,亦非作出甚麼激昂熱烈的陳辭。只是,艾比魯只感到,要成功遊說出這番話的誠,改變他的這份肯定。這恐怕會比要令誠相信,果實從樹下脫落後是往天飛更難。

對於艾比魯這個問題,無言的誠只能以苦澀、無奈,但確信的笑來回應。

「呀…嘿唉…」
看到這笑容,微感無力的艾比魯只望向誠搖頭嘆氣,並在之後猶疑地問:「那麼,誠呀…琉璃她們那裡也算了。不過夢那裡,你認為真的沒問題嗎?那個囂張的傢伙,想的東西都差不多是寫在臉上似的。昨天那小子邀約夢的時候,我看到那張惹人厭的臉上,幾乎可以說是寫著『我是色鱉』這幾個字呢。」

「哦?有需要擔心嗎?」

反問著,仍是搔著頭,苦笑中的笑意微微增加的誠反問:「艾比魯,你想想…實力嗎?那個兇女孩就連你也可以輕鬆擺平;謹慎?才智嗎?她這個怪物,可是連我們兩個加起來,也和她差很遠呢。至於說精神方面嘛…拜託了,兇女孩這個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你以為真的是白叫的嗎?」

「……」
「呵~艾比魯,你放心吧。」

「?」當艾比魯不懂得回應時,抱腿倚坐樹旁、神色輕鬆的芳爽朗地笑說:「就算不管這些,古露也是和夢一起去吧?何況,我還知道…誠,蒼嵐今天好像是有點事情,所以他也會回去學校吧?」

「咦?妳…妳怎會…」
「哈…」

微笑不答,芳只是微笑說:「不管那個傢伙本身,是對夢有甚麼意圖。看來,只要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那他的下場恐怕是…哈…」

聽到這予人清新感覺的笑聲,艾比魯和誠兩人卻反而不由得苦笑起來,並不安好心地,為那個多半是居心不良,但後果堪虞的傢伙,向著不知名的神靈祈禱。

******************************

『嘿,不可能名字叫做誠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傢伙吧?』

微帶苦笑,夢正朝著學校的音樂室走著。

由於夢她們所就讀的公立第四.瑞雲中學,課外活動的風氣異常盛行,這加上校方的作風一向相當自由。因此,便是在星期六、日這些不用上課的日子裡,也能輕易看到不少學生留在學校。

昨天,由於班中的同學拜託之故,所以夢在今天的中午時分,得為同學帶點東西回到學校來。正巧的是,昨天本來也是有人,想在今天邀約夢,和他的朋友一起去遊玩的。因此,夢正好拿這個藉口,來推託這個根本興趣全無的約會。豈料,在多番遊說仍徒勞無功後,猶未肯放棄的那人表示,他乾脆來學校來找夢便成了。

結果,現在夢就是在那人的陪同下,朝音樂室那裡走著。

至於夢所說的「誠」,並不是一向在口中說的那個「大變態」,而是這時和她一起走著的人──誠.米華瑞。

誠.米華瑞,是在早前新年過後,突然轉到公立第四.瑞雲中學就讀,並將會在今年準備大學評核試的準考生。可是,看來對這不甚在意,整天都閒著沒事幹的這人,恃著家中該是相當富有之故,在校內招惹了不少麻煩(雖然大都在事後忽然不了了之)。本來,便是對這些事滿不在乎,那也只是他個人的事情。可是,這個也是叫誠的傢伙,最教夢她們感到頭痛的,則是他整天都跟她們糾纏不休;尤其是夢,更是每天也被他滋擾好數回,使她大感吃不消。

可是很顯然的是,夢似是多少知道這傢伙,本身到底是有著甚麼打算。而且,這更不獨是今天的這個約會,而是指他背後的用意。儘管,她還未能瞭解,對方這樣的目的,背後的真正原委是甚麼。

『呀呀…既然要跟我裝傻,那我姑且奉陪一下,跟你們一起裝好了。』

「哦?米華瑞同學…」

進入音樂室後,早已知道內無一人的夢,頭也不回淡然說出明知故問的說話:「怎麼不見你說的朋友呢?」

如夢所料,對方第一時間回答的,不是言語…是一陣關門及鎖上的聲響。同樣名喚為誠的男子,用著自認是很誠懇的神情和語氣,微笑回應說:「對不起,我騙了妳。今天的約會,確是只有我們兩人。只是夢小姐,我有一件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很想在今天跟妳說的。」

『呃?看來我真的是看扁了這傢伙呢。本來還以為你充其量,也只是想佔點便宜,想不到原來是想這個呢。嘿,真是很長進、很志高遠大呢。不過哦…想要「霸王」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和才智呢。』

盈盈笑著,夢緩緩回望對方。想當然,她心中想到的事,口裡則自然不是這樣說。

繼續裝傻,夢淡然說道:「哦?那米華瑞同學,你今天刻意叫我來這裡,到底是想跟我說甚麼呢?」

只是,儘管自信不會讓對方得逞,清麗少女也不會單純地呆站著。此時,在和對方有的沒的扯著之餘,亦同時凝神注意四周的一切,以提防對方的佈置。天曉得,當仔細留意了好一會後,她最後只在心中出現了一個結論……

『嘿,你這傢伙…看來只是一個自信心很強的膿包。哎…拜託,想「霸王」也請給我多拿一點誠意好嗎?這樣的心計及本事還差很遠呢。』

察覺不到附近有任何佈置,夢這時只聽到誠.米華瑞認真地說:「是這樣的,夢同…夢,我對妳很有好感,所以我想妳成為我的女朋友,這該沒有問題吧?怎樣?像妳這樣漂亮的女孩,能和我這樣的人才配在一起,這是何等美好的事啊!」

「哦?嘿…」聽到這樣的說話,不由得呆了一呆,但夢接著不禁笑了起來。

『怎麼說的好像是恩典一樣?嘿,真是一個自我中心的笨蛋。』
嫣然輕笑,秀髮如瀑的佳人隨意反問:「當你的女朋友?這個好嗎?」

「當然沒有問題的。我說過可以,那便可以了。妳放心吧。我家中有很多錢,所以一定可以滿足妳的。妳說,妳想要甚麼?時裝?首飾?寶石?還是車子?喜歡甚麼,妳儘管跟我說吧。」

熱切說著,自信滿滿的男子卻渾然不覺,眼前少女的笑顏,此時則於眉宇間浮現污雲。

「呼~是嗎?」

深深呼出一口氣,並以接下來打算付諸行動的事情,來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快,夢平靜微笑說:「可是,如果我不願意呢?」

「呵呵~咦?!妳說甚麼?!」
「呵呵~我是說,如果我不願意呢?那麼,這又會怎樣?」

「甚麼?!夢呀…」

對巧笑嫣然的清麗女生,誠先愕然,後急躁地說:「妳不要跟我開玩笑嘛。妳說吧。妳到底想要甚麼東西?只要妳和我一起,我一定會買給妳的。所以妳不要跟我鬧脾氣嘛。」

「是嗎?我在跟你鬧脾氣嗎?那你就當我是鬧脾氣吧。」說畢,輕巧繞過對方,朝門戶的方向走去。不過,這名叫誠的人,此刻也好像是失去耐性,只見他身形一移,便攔在夢的身前。

「哈…夢啊…別再玩了。」

乾笑著,逼近夢的同時,男子陰沈說著:「像我這樣英俊、有本事、有家世的人,妳不可能會不喜歡吧?別再跟我裝了。」

平心而論,男子的外貌雖非不好,但剛強雄偉的外表,偏要作秀氣俊逸的打扮,這種模樣只會更予人裝模作樣、格格不入的感覺。只是,對由始至終也不曾考慮過這類人的夢來說,這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問題。

「妳?!嘿…夢呀…」

發現全無回應,只以懶的回應的神情望著自己,男子不覺感到一陣焦躁和不滿,本已預期的邪念更由此冒起:「妳別逼我好嗎?我可是一個紳士啊。妳這樣是在逼我…逼我為了要證明我對妳的心意,去做一些不太君子的舉動啊。嘿嘿~不過妳放心吧。我今後會好好待妳的,作為我的未來妻子,我當然會好好的疼妳嘛。」

「咦?!妻子?!喂喂…」
「嘿,別多說了。」

步步進逼,誠.米華瑞面泛古怪的笑意:「雖然是老套了一點,但我也是那句:妳喜歡叫的便儘管叫吧。嘿,不過這所學校的設施真不錯,尤其是這間音樂室,隔音的功能還真的很完善呢。」

『哎呀呀,真是夠了。唉…算了,我懶的再跟這…這個笨蛋玩下去。』

音樂室的隔音效能很好,這一點藍髮女孩知之甚詳,所以若真的在這裡呼救,那她亦確信便是室外有著別人,還是不會知道這裡發生何事的。

可是,這種程度的傢伙,對今時今日的夢來說,還有需要呼救嗎?

「呵~這也是的…便是不管我怎樣呼喊,也是沒人會來呢。」

先悠然一笑,夢的神情由原本的冷淡,忽然變得可親和善,並淡然微笑說:「那米華瑞同學,在接下來的事進行前,我有點事情想問你,和得到你保證的。」

「呵呵~~是甚麼呢?」

雖然女方的態度突然軟化,而且更變得溫婉可人,這立叫不懷好意的男子感到意外。只是,面對那叫人失神的笑靨,誠.米華瑞只覺自己就像連骨子也酥了起來。到底,用武力去佔有眼前的佳人,這即使是因為他的個人情況需要。可是,這做法不但會產生一些短期性的麻煩,而且更有違他本人的作風和美學(?)。因此,如果能夠不用強,讓他的盤算順利得逞,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只是,誠.米華瑞好像由始至終也沒有擔心過,早年曾學習過體術的他(雖然不到半年,便因為吃不了苦和氣悶而沒有繼續下去…),會有可能不敵眼前這可人少女。這時的他只是為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而興奮著。

「哈,沒甚麼。我先是想問米華瑞同學,你的家人真的是很有錢嗎?」低頭,慢慢主動靠上去,夢輕聲提出問題。

「哈哈~~這個當然啦~我米華瑞家族,可是世界最富有的家族呀。」

「嘻,是嗎?那麼,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保證。」

當男子正為家人…不是為自己的成就,在傲然大笑間,夢也柔聲提出了要求:「我要你答應,你會為接下來的事負上全責。這行嗎?」

「哦?呵呵~~真的是,我都說行囉~咦?妳說甚麼?」爽快答應後,米華瑞忽然聽到身前少女,好像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甚麼說話。只是由於聲量不是很大,所以他也沒有聽清楚。

「哦?我說了甚麼嗎?哈,那我重複一次吧。」悠然笑說,夢到了對方的身前,一雙纖手更是輕輕地按上對方的胸膛……

「呼~呵呵~~」被那溫暖柔軟的纖纖玉手輕按胸前,誠.米華瑞好像是很受用似的,他的心裡更是不禁想著:不管妳是甚麼人,也是不可能抗拒我的魅力。當然,便是真的有,那也會被我的家境所折服的。

可是這一次,他看來是想錯了……

「我說的是:『這太好了。』」
「哦…咦!?嘩~~~~~」

才剛聽到那句嬌柔細語,男子的胸膛卻同時驟感一股巨力湧來。這,更因此令他在下半瞬間,整個人被推至離地拋起,重重撞在身後那堅實的門戶上。

「呀…咳…呀…我…我被火車…咳…我被火車撞到嗎…呀…咳…」
「不好意思,好像是重手了一點,不過既然你說過負全責,那麼大門維修的費用,便要拜託『全宇宙最富有』的『你』了。謝謝~再見~~」

當七葷八素地倒在門板上的男子,感到眼前群星運行之際,他只聽到一聲銀鈴似的悅耳笑聲。接著,便只看到令他躺在地上的元兇,以明朗的語氣道謝過後,便踏著輕快的步伐翩然離去。

「啊?夢,怎麼了?剛才怎會這麼…」
「呵~沒事的。只是米華瑞同學跟我表示,他想知道音樂室的大門的堅固程度罷。」

對本是被她找了別的理由支使開去,現在急忙循聲而至的古露,清麗少女淡然笑說明剛才最直接的「真相」。

「可是…」
「好了啦~」

阻止友人說下去,夢淡然擺手笑說:「我們還是不要管那個笨蛋了。反正原本要做的事都辦妥,我們還是先跟蒼嵐說一聲,然後離開吧。我今天還沒好好動過,所以晚一點還要到大變態那裡呢。」

說著說著,夢不由分說,拉著古露便邁步而行,對身後那猶自站不起來的傻瓜,完全是不屑一顧。

想當然,夢也不認為這件事,對方會就這樣便罷休的。實際情況,亦一如她所想的發展。

****************************

在城中與古露分手後,想前往山裡去的時候,夢的眼前忽地出現約十來名,平均年齡約為十多二十歲的男子。

「夢小姐,我們少爺有點事,想請妳跟我們去他的那裡。請妳不要讓我們難做。」

『唉,果然不是那伙人…呼…』「哎?哈,那傢伙,就連手下也是這種不謹慎的人。果然是物以類聚呢。」

心中為別的事情低嘆著,夢卻同時淡然輕笑,向對方說:「你們少爺?是指剛剛那個,躺在門板上的笨蛋吧?」

「妳…」
「哈,果然是。」

在對方一愣過後,因為明白夢的說話而面露不快之色之際,藍髮女孩只是輕輕一笑:「那麼,如果我說不要呢?這樣你們又會怎樣?動用武力,在這裡硬架我去找那笨蛋嗎?唉,真是夠難看的…自己沒本事,就找一大堆人來幫忙嗎?拜託,你們怎麼會甘心當那種傢伙的爪牙呢?嗯,不過想起來,你們也好像只會作這類的事吧?不過算了,我懶的跟你們閒纏了,再見。」

「妳!混…混帳!是妳不合作,可別怪我們!」

本來意外少女對眼前形勢的鎮定,但作為首領的男子,旋即意會到夢所說的話,當中那份嘲笑,與及拒絕他們的含意。因此,他在被惹怒同時,立即採取武力手段,想真的就這樣硬架少女回去覆命。

「呵~是你們先動手的,可別說我沒給機會喔。」

輕鬆微笑,於男子的大手想抓向自己肩頭時,夢則如乘風起舞的粉蝶,一步之間在從容避過進襲之餘,以輕靈雅緻的姿態退往身後兩米之處。

只是這一退,當中的用意則不獨是迴避,因為這並非夢的真正打算。

「嗚…哇~」

本是組成人牆包圍少女,站在清麗女孩身後兩米處的一名男子,但見突然眼前藍影一晃,接著胸口便驀地傳來椎心劇痛。幾乎同一時間,因劇痛而不禁身子前俯的男子,在同時則「聽」到頭裡傳來一聲碰撞、骨裂之聲。

結果不消一會,第一名遭殃的男子,就在被打裂的鼻樑噴著血沫間,就此失去意識、倒地不起。

「咦?!呀…嗚……」

第一名受害者猶未倒下,另一位處兩三米外的男子忽感香風襲至。接著,只看到長裙輕擺,膝蓋被靠腿輕易命中的男子,立為劇痛和失去重心之故往前便倒,但他的臉旋即被疾勁的掃肘擊個正著……

就是這樣,當第二名男子失去意識時,他的手臂則被進攻的人扣著,並且順勢用力一拉一扭,將那重達數十公斤的笨重軀體,在覷準時機和位置後,重重摔向他身旁的兩名同伴……

於是乎,在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秀髮無聲飄舞的女孩身周,已躺著四名昏迷的男子,但她就連半點傷也沒負上,這一切盡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怎樣?不想放棄嗎?」

渾不像在剛才瞬間擺平四名大漢似的,俏生生仰風站著,英姿颯颯的夢神色悠閒地說:「還是,你們真的想躺上幾天呢?」

「混…混帳!難不成我們這麼多人,會怕了她一個女孩嗎?大伙兒一起上,就算她更厲害也好,我也不信她能勝得了!」

想到事敗的後果,還有事成時得到的獎金,這均使作為領袖的那名男子,顧不得之前曾被一再叮囑,命他們不得傷害眼前這女孩的指示。此時這男子只是心想,哪管這少女身手更好,到底也不可能有那樣的體力,能將他們十多人都打倒吧?

「呼~還是要來嗎?那就這樣吧。」看著來勢洶洶的對手,絕色佳人則只在微微苦笑,並在心裡因應對方的行動,與及某些因素作了一個決定。

『哎呀呀,雖然我今天我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想再去為這件事頭痛。不過,既然你們這樣不知好歹,替我作了這個決定,那麼就這樣辦吧。也讓我看看,究竟這是怎樣的一回事。』

想著想著,飛快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後,夢再次主動迎上,正不懷好意地靠上來的對手們。

豈料在不一會後,原本縱是不使全力,也至少能保全身而退的夢,陡地顯得表現不濟,就似是體力將盡、後繼無力的模樣……

與此同時,方才使拼鬥女孩作出決定和考量,如今正躲一旁窺視著的「因素」。在早前收到聯絡,並且連忙趕到這裡的他,眼下亦是大感煩惱。

『哎,這一次真是被大哥害死,好端端的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這麼一來,不單會弄得爺爺不高興外,就連我也會被爺爺…嘿,一個搞不好,連表妹也會誤會我吧?真是的,怎麼不能像堂兄那樣呢?雖然多半是立心…呃…我這樣想不太好吧?嗯,但不管怎說,像堂兄那樣沉著,至少不怎麼會給我帶來麻煩嘛……』

儘管心裡咕噥,但在當事人看到夢的情況漸逞不妙,更漸漸演變為且戰且退的時候,也只得在心裡暗嘆的同時,為兄長的愚行將原本的盤算推翻。

「慢著!不要再追了。」
「是誰?!」

隨著夢製造機會,讓包圍網出現缺口後,情況很快變成以追逐的形式進行。可是當一眾人追了不一會後,眾人忽然聽到阻止的說話,從他們後方那突現出現的少年處傳來。

這時候,少年苦笑說著:「我是誰?你們不是只認識我哥,但不認識我吧?」

「少…少爺的…小少爺?」

一眾流氓確認少年的身份後,並為對方的出現大感訝然之際,少年則淡然聳肩說:「不用那樣稱呼我的,你們都是我大哥的手下吧?總之,這個女孩的事,我會跟大哥說的,你們不要再插手了。好嗎?」

「可是…小少…」
「拜託。」

察覺對方的意圖,語氣雖然依舊客氣,但少年的劍眉已輕輕皺起,微顯不悅地淡淡說道:「不管怎樣。這件事,我會負上全責。還是,你們為了那點獎金,所以想跟我動手呢?嘿,你們想想,雖然我和大哥的關係,的確不能說是很好,但若你們為了這件事跟我動手。這樣,你們認為真的划的來嗎?」

「……」
不慍不火的談吐舉止,將當中的含意和警告,充份傳達到流氓那裡。結果,在衡量過當中的利害關係後,作為領袖的流氓最後只得點頭說:「好的,那我們先回去跟少爺報告。請保重,小少爺。」

「呼~還好能不動聲色便擺平這件事。」

看著流氓們離開自己的視界範圍,少年不禁輕舒一口氣,並且不自覺面帶苦笑、喃喃自語:「表妹既沒有受傷,我也沒讓她看到,否則哪…咦!?」

說著說著,猛然感到一點不妥,隨即轉身回望的少年,只看到……

「嗨~你好。嘿,看來,對比『英雄救美』或者是『幕後導演大黑手』。你好像是比較喜歡『無名英雄路人甲』這一齣劇目呢。」
「呀…」

悄然折返後,俏麗可人的藍髮少女,赫然氣定神閒地坐在石階上。

托在膝蓋上的纖手,輕抵姣好的下巴,輕鬆自若的她微笑說:「不好意思,但你好像還沒說,如果我看到你,你會怎樣呢?還有,如果你說的沒錯,我是否該像對剛才,被我在學校扁的那個笨蛋;還有之前幾次在墳場裡碰到的,那個演技很不錯的傢伙一樣,該稱呼你一聲『表兄』呢?米華瑞先生。」

「唉…」『失敗,看來我還是太小看她了…』

面對剛才以為早已逃掉的少女,少年只能輕輕搖頭,並在嘆氣後苦笑說:「嘿,現在再跟妳砌詞狡辯,也好像沒甚麼作用吧?那在跟妳解釋前,我還是先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是實。實.米華瑞。妳好,表妹。還是,妳想我稱呼妳為星夢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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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8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章節三:【不是吧?怎可能陰天晚上看月光?】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節



三:【不是吧?怎可能陰天晚上看月光?】

「?!」
「喂,誠。」

「呼~咦?芳,怎麼妳還在這裡的?妳不是和艾比魯一起走了嗎?」

山中深處,位處更深入位置,渾身為汗水濕透,猶自喘息著的誠;停下本來進行著的訓練,並疑惑問著走到林中深處,原本他預期經已回家的少女。

「呼…這個嗎?嘿,先別說這個啦。」

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誠的提問,芳只是望著正調整著呼吸的誠,並在搖了搖頭後說:「倒是你,現在都甚麼時間了?你還打算繼續下去嗎?不如先休息一會吧。」

「呃?」

先習慣性抬頭望了望天空中漆黑的厚雲,古怪少年跟著則苦笑搖頭,並在稍事凝神看過放在一旁的手錶後說:「原來已快十時,我都沒有留意到呢。咦,對了,那麼兇女孩呢?她現在在外頭練習嗎?」

「不,夢剛才在大約五時半時,曾經打過電話來,說她今天有點事,所以不會來了。咦?有不妥嗎?」隨意回應後,芳注意到誠的神情隱隱有點陰晴不定,面帶汗水、眉頭輕皺的他更是微微現出凝重的模樣。

「呼…不,沒甚麼不妥,只是…」
「嘿,真不明白你在擔心甚麼。我想夢的事情,你便放心好了。而且你不是說過,夢的本領不是比誰都要好嗎?那以她的本事和能力,原則上不會有甚麼危險吧?」

看著誠的那模樣,不待誠說畢,面色微沉的芳立即說道:「既然是這樣,你還有需要擔心她的餘地嗎?」

「不…不是的,兇女孩本身當然是沒問題,但我所擔心的是…咦?」下意識回應間,誠卻察覺一件事。

芳的這番話,內容無疑是沒錯。不過,爽朗女孩如今表現出來的語氣和反應,和平日拙樸男孩所認識的她,好像是有點不同,這讓他不由得感到有點怪怪的。

「哦?擔心嗎?嘿,那你倒跟我說說,你在擔心些甚…咦?怎麼了?」就誠的那番說話,芳隨即以冷淡的語氣作出反問。只是,當快將說完的時候,俏麗少女卻看到對方呆看自己,於是她也在心裡疑惑之下,對誠的這樣子提出疑問。

「呃?我沒甚麼。不過,芳,妳是不是呆在這裡太久,所以覺得氣悶或是累了?怎麼妳…妳好像有點怪怪的?」

「啊?我…」當誠用著奇怪和遲疑,但同時顯帶關注的神情語氣詢問後,芳也察覺自己方才的舉動,並不由得為之一愕。

『我…剛剛怎會有那樣的反應的?還跟他說那樣的話呢?』

搖了搖頭,芳在輕搔著臉時苦笑說:「不好意思,我看來…哎,總之,夢那裡該沒有問題的。你儘管放心好了。」

「嗯,我明白了。」注意到眼前女孩像是不想再討論剛才的事,誠也無意再繼續提及這件事。只是在這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上甚麼話才對。

就是這樣,兩人便相對默然了好一會。

「對了…」
「是,請說。」

「呃?嘿嘻嘻…哈~…咳…」本想消除那份怪怪的沉寂氣氛,但想不到還說不了半句話,黑髮男生便迅速作出這樣拘謹的反應,這立教芳禁不住笑了出來。
只是,當想到想問的問題後,爽朗少女隨即在乾咳一聲後,認真地問道:「誠,我從艾比魯他們口中,知道你平日主要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鍛練的。可是,我剛才看到你好像不是…」

「哦?」這問題,讓誠在聳了聳肩後搔頭回答說:「妳是指我在做著基礎的鍛練的事嗎?不錯,我剛才確是在進行基礎的鍛練。」

說到這裡,臉上隱泛自嘲笑意,語氣也微顯低沉:「妳可別小看基礎鍛練呢。那可是很重要的部份。況且,誰教我的天份和本領實在是…嘿,這加上我本身的基礎,可是差的沒話說,所以我現在得花上比別人更多的時間,才能夠修正從前做不好的部份嘛。」

「不。」
「咦?」

「誠,首先是我拜託你了,你不要再這樣說好嗎?而且…」

短髮輕揚,搖頭的芳神情凝重,眼中更隱帶憂慮色彩:「雖然…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們的鍛練本身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只是我想…像誠你剛才的那個模樣,這好像是有點問題。」

「呀…」
「誠。我當然知道基礎鍛練的重要性,不過…」

姣好的眉頭輕皺,低著尋思的芳望著身上的汗水猶未乾透的誠,凝重地說:「我想以你的體能,該不會只是做那點程度的基礎訓練,便會弄成這個樣子吧?看你現在的模樣,好像是很疲倦…誠,你該不會是…又再不顧自己…逼著自己……」

「!?」雖然不認為對方能知道到確實的情況,但誠對於在這方面近乎是一無所知的爽朗少女,能夠從那有限的蛛絲馬跡裡,注意、推測到自己的大約情況。對於這件事,還是不由得大感訝然。

「嘿,怎會呢…我像嗎?」

呆笑著,誠忽然在這時說:「對了,現在都已十時了,妳不…」

故意轉換話題,目的是想讓芳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夢與及他的事情上。儘管,誠本身也不大預期,這樣做會有多大的效果。

豈料在這方面單就結果而言,古怪少年這行動是相當成功的。
只是……

「不…暫時…我暫時還不想回家。」

從如此著跡的話題轉換,芳亦感到誠不是很想就這件事深究下去。故此,儘管相當在意,但也只得暫時作罷。只是,這時轉換的話題,則為俏麗女孩帶來另一份不好的感受。

朝氣和爽朗均於此際褪去,芳只是在輕輕梳起額前的秀髮間,淡淡苦笑說:「不好意思…只是,我還不想回去…反正回到『家』裡,『家』裡也…我…嘿…」

「…!對…對不起。」說話才剛脫口而出,誠便即驚覺不對。當看到友人俏臉上的深刻神情、悽苦笑顏後,拙樸男生更為自己的愚蠢和麻木不仁,深感不滿及內疚。

因為,自半個月前的那一夜後,誠明白到眼前的少女,儘管個性是那麼地明朗豪爽,但她的內心卻絕非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堅強。某程度而言,這位外剛內柔的少女,內心就如同玻璃一樣……

表面堅固,內裡脆弱。

更甚者,一直以來代替她那過世的母親,守護、照顧著這少女的人,在他經已逝去的現在,這個事實更反而為少女帶來難以想像的打擊。

「芳…對…對不起…我…但妳…」
「呼…嗯…我明白的。」

當誠為了自己的愚行,作著更遲鈍和笨拙的道歉及勸慰時,仍舊低頭不語的芳,則用著微微震動的嗓音,輕聲細說:「嘿…你放心吧…我…都這麼久了…我不會有問題的。哈…」

在夜空那厚雲掩蔽所帶來的昏暗環境下,從四周被蕭瑟寂寥所包圍的沉滯氣氛裡,誠縱是無法從垂下的秀髮之間,看清少女的俏臉…

但單從那被髮絲覆蓋所生的陰影,他多少感受到……

這陣笑聲中的悽楚和空虛……
這番安慰裡的無力及失落……

「…芳…」
「呼~我都說了嘛…我沒問題的。」

正當古怪少年不知該怎辦才對之際,芳卻倏然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並且抬起頭來;一貫朝氣十足的爽朗笑意,此時亦再次回到俏臉之上:「你這傢伙怎麼了?總是這樣愛瞎擔心別人的事呢?」

「呀…這…芳…」眼看少女笑著、說著,並緩緩轉身慢步著,誠卻未能寬下心來。因為,縱使是一瞬間,但他還是能捕捉到這匆匆一剎。

不錯,無疑神情是很開朗,笑容更彷彿從中透出耀目的光輝。
不過,眼眶中彌漫的水霧、眼眸裡壓抑的神色…
只令這絢麗的笑顏,失去原本應該有的靈魂。

對男子的困惱,少女扮作視若無睹。為免面對對方而轉過身來的她,只是故作輕鬆地笑說:「呼~今晚真是好可惜呢…」

「哦?」
「不是嗎?你看…」

依舊背向少年,負手踱步、仰望夜空,意欲改變話題的芳只是淡淡地說:「雖然今晚不是圓月,但我想月色該是很美的。不過現在都被雲層擋著。呼…很可惜呢…」

「嗯…確是有點可惜,不過單是這樣看雲也不錯的…咦?對了。芳,我們便去看月亮吧。」
「呼…雖然你說的也不錯,但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咦?甚麼?」

本在回應笨拼男孩那純是下意識提出的意見,芳卻留意到誠好像是想到甚麼似的。對此,性本爽朗的苦笑女孩便面泛點點落寞的神色說:「看月亮?怎樣看?嘿…都被雲層…」

「不,能看的。而且搞不好,反而會更壯觀、更好看呢。」

由於自覺沒本事安慰眼前的好友,所以誠想到除了朋友外,另一個能使自己的情緒獲得平復的辦法。為此,突發奇想的他熱切地說:「雖然我也是從未試過,但我想這個方法應該是可行的。」

「咦?那麼你的方法是?…!?誠,你不是…你不會是想用你的力量,將雲層捲走吧?不要,真的,我已經沒問題了,你不要…」縱使心情鬱鬱,但芳仍是感受到少年對自己的用心,所以更不想為了自己之故,讓對方作出一些和他的個性不合,平素更極力避免去做的驚人,但也是相當愚蠢的行為。

「不是吧?我怎會這樣做呢?」

微微苦笑,搖了搖頭的誠仰望夜空:「誰說要弄的這樣誇張呢?我只是想,我們可以去到雲層上面,這不是可以看到月亮嗎?」

「啊?這個…」說實在的,不錯憑誠的能力,要帶著她飛到雲層上面,這個方法基本是無甚難度可言。只是由於本身不懂得飛行,加上多年來的常識和認知影響之故,這反而令落寞女孩忘記可以使用這個簡便的方法。

「哈…是的,我也忘了可以這樣做呢…我真是夠笨的。」

或許是注意力被稍稍帶開吧?芳只是輕輕點頭,徐徐苦笑:「那麼,誠…這便拜託你了。」

「唔,就這樣…!呀…」
「咦?」

本想將腦中的構想付諸實行,幫助眼前友人觀月散心。豈料就在這骨節眼上,誠卻突地想起…半個月前的那夜,在當時他的心中倏地冒現的那份,叫他大感困惑的古怪感覺。如今,亦正因這原因,令他不由得為要帶芳到空中去的這件事,感到由衷的矛盾。

「誠,怎麼了?是有問題,不方便這樣做嗎?」

儘管由於那意外的構想,因而心生到雲頂觀月的興趣,但芳考慮到古怪少年可能是有點個人的問題;所以她也盡量以認真但從容的神情,向正自猶疑不決的少年說道:「呼…笨蛋,不要緊的。反正真的要看,遲點也可以的。你沒必要刻意這樣做啊。」

「…芳…」『真…真是笨蛋…想去便說出來嘛…真是的…』察覺少女那份不但沒有明言,更連半點端倪也刻意隱藏起來的期望,誠卻更體會到她對自己的體諒。

因此,誠也作出決定。
『好吧!這一次該不會再像上一次吧?那就去吧!』

「不,我只是想到…像我現在這個模樣,妳不怕髒和臭嗎?再說,妳…妳是女的嘛…而且…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但那樣…那樣會不會有點不是太好…」心中的最大問題暫時消除,誠便說出餘下的顧慮之處。事實上,這兩點亦確是使他猶疑的因素。

始終,從前儘管不是沒有主動跟別的異性接觸,但若論不是為了正事,因而讓誠會經常跟異性作主動接觸的。迄今為止,也只有三人。而且在這當中,有兩人,此時更已不在這個世界……

「如果只是這些,那倒很簡單呢。」
「呀?喂…芳…別…別這樣…」

得知少年的憂慮只是這兩點,芳便直接以行動作出回應。結果,被少女主動抱著手臂,誠倒是由於少女這舉動,使他在大吃一驚之餘,更顯得手足無措。

「喂喂,你可想別歪了。若我不是這樣,那萬一在中途一個抓不牢,我豈不是會摔死嗎?拜託了,我可不想只是為了看個月色,就這樣摔死呢。」

為那古怪反應而笑罵出來,沒有察覺自己的情緒已漸次回復,芳只是繼續數落著跟前的笨拙男生。

「好了,好了。但也不用這樣的,只需要有一定程度的接觸,讓我的力量可以傳送到妳那裡就行了。」搔著頭,一臉尷尬神色的誠,只得向芳解說接下來該注意的事項。

在這之後,兩人便正式升空。

───*───*───*───*───

雖說時間是正值晚間,而且兩人的總計體積亦不是很大,但由於為免真的不幸被別人看到;所以在到達雲層之前的一段時間,誠是以相當快的速度上升。此外,誠更以兩人為核心,設置了一道屏障,以防到達雲層上方後,被有可能途經的民航機,又或是被機上的雷達捕捉到他們的存在。

想當然,這個刻意設置屏障,同時是為免只屬常人體質的芳,被高空中的寒氣所凍僵。

於是乎,一路相安無事的兩人,很快便到達連鳥類也罕有能至的高空之上。

原本,心中多少還有點顧慮,擔心上次的怪異感覺會再次出現,但當這夜之後回想這件事時,誠明白到當時的他實在是杞人憂天、想得太多了。

───*───*───*───*───

「嘩~這是…」

雲層上,此時盡收兩人眼底的,正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夜空殘月,儘管沒有因為兩人到了半空的緣故,變得比平日看時大上多少。只是身處高空的兩人,則很明顯地感覺到,銀月反映出來的光芒,卻要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遠遠來得明亮耀目。

仰觀天上,只見一彎光輝璀璨,皎潔明亮的銀月。
俯瞰地下,盡是一片連綿不絕,無垠無涯的雲海。

在銀華輝映、雲層飄渺、流動下,無盡雲海也反映出柔和悅目,卻又變幻不息的銀流色彩。

自天上天下、四面八方,灑落、反映而至的銀光。
讓此時此境給光芒抱擁著的人們,置身於如夢似幻的境界當中。
茫茫然…不知身處何處。
是仙境?是幻界?

處身在這夢幻似的銀華之中,少女的麗色於銀輝映照下,她的秀髮、她的肌膚、她的容顏、她的身段,一切一切均被映襯得更見眩目迷人,盡皆添上一份神聖、夢幻似的絕美姿彩。

只可惜,儘管這時的芳,美得宛如月之女神。
這時的她在明朗之餘隱帶一絲神秘…
這時的她仍是無比可親,卻又暗暗予人優雅高貴的風姿…
這時的她確是很美、很美…美的叫人心動、心醉、心碎…

但偏偏在這時候的她,卻唯獨是欠了一個…一個欣賞她這份麗色的人。

這是因為,這時除了少女外,唯一的一名觀眾。
他的心神,已盡給四周的月華銀輝所佔據,但就只差沒有注意到他身旁佳人的絕色。

「呼…」目瞪口呆、茫茫然不懂說半句話。眼下的誠,只是呆呆地、癡癡地看著四周,欣賞著萬象的瑰麗風姿。

『我真是笨…真是蠢…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這樣的景色,是可以這樣美的…』一向抱著隨緣的想法,所以古怪少年確是不曾想過,原來高空中銀雲月霞的景像是可以這樣地美的。

不過很無奈地,誠腦海中所指的美,完全只針對著四周景色的壯麗,並無其他。

「?」『他…哈…』本身亦為四周的天下絕景所驚所吸引,但芳並非把所有的心思也全投進去。因此理所當然,身畔男生在這段時間裡,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種種神情。她,均看在眼裡。

『嘿,這個笨蛋…真是的,這裡的景色不錯是叫人吃驚的好看,但你有需要高興和興奮至這個樣子嗎?嘿,看來你也忘了,本來你只是想帶我來看吧?嘿…咦!我幹甚麼了?』

看著想著,芳忽地驚覺,在不久之前的剛才,她不是因為想到爺爺的去世,因而正自黯然神傷嗎?

為甚麼才不一會的光景,自己不但心情平復下來,而且更是有著欣賞美景,以至是在意別人的餘暇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芳確是注意到這種情況。

這回事,實在是不像爺爺口中所說的自己啊!

到底是甚麼?究竟是因為甚麼,會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呢?

**************************

「芳,遲點如果爺爺不在,妳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哈,爺爺,拜託你別說這些話好嗎?我不是說過,我才不會讓你有事的。看,在現在烈都已回頭了。你可不要再嚇我好嗎?」

「唉…芳,不錯,烈肯回頭,這件事真的是讓我很高興,但妳爺爺我到底也…」
「爺爺!」

「好了好了…不要這個樣子嘛,妳這樣便不美了。」
「…爺爺…」

「唉…芳,雖然妳不喜歡我說,但我實在是有點擔心妳們兩兄妹。妳和妳哥哥,都是那種要強好勝,不願示弱的硬性子。我就是怕在我不在之後…當妳們碰到令妳們難過的事情時,妳們會…」
「爺爺…」

「芳,不管怎說,妳爺爺我確是很希望,如果妳們遇到能受得了妳們的性子,兼且很關心在意妳們的人。這樣,不管那人是朋友或是甚麼別的,妳們也要好好跟那人相處,不要任性啊。」
「爺爺,你不要說的像你快……」

***************************

『咦?那是甚麼…啊?他怎麼了?…難道!』

才剛為較早前的事想得入神之際,芳忽感一陣異樣。
當正想凝神確認那份異樣的感覺,本身是甚麼的一回事時,俏麗女孩卻注意到身旁的人,這時好像是有點不妥。

不錯,眼下的誠,確是有點不妥。

原本,一直在全神細賞四周的美景。可是,就在貪婪地觀賞、讚嘆著醉人景色的時候……誠,驀地感到一陣椎心之痛……

『這裡真的是很美…很美…』
『只是…只可惜…』
『便是我發現…便是這裡的風景更美…』
『但我已不能…不能…』

『她…她已不能看到這景色了……』

『唉…就算是到了現在,欣賞著眼前的這一切時…你…你仍是……還是該說,她…已成為你心中的一個…一個永不磨滅的部份呢?唉…真是一個超級大傻瓜,便是在應該輕鬆愉快的時候,你仍是無法放鬆?無法讓自己全心全意去領受嗎?你這樣又何苦呢?』

『嘿,芳。在這裡,有著妳所無法丟下,令妳很在意的事物存在吧?』

『呃?這…烈…哥哥…』於內心為身旁的同伴暗自感嘆之際,芳的腦海中卻驟然浮起一句說話,一句烈在離開這城市前,曾私下跟她說過的說話……

***************************

「烈,你真的打算…」
「不錯。雖然這裡是給了我很多…但既然媽媽和爺爺都不在了,老頭子亦叫我去找他。那我…我也想暫時轉換一下環境。」

「這…這樣…可是…那我是不是一定…要…」
「咦?芳,怎麼了?」

「啊…不…只是我…」
「只是?嘿…芳,無疑老頭子是跟我們說,他想我們去找他一起生活。不過,他也沒說過我們一定要去的。」

「咦?烈…你這是指…」
「嘿…芳,妳真是…我這樣是代表,妳不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找老頭子。我這樣說,妳還不明白嗎?」

「啊?」
「嘿…唉…芳,妳該不會還是不明白吧?唉…不只是爺爺,就連我自己也留意到一點了。妳就別當我是瞎的好嗎?」

「烈…你這…」
「真是的…嘿…芳。在這裡,有著妳所無法丟下,令妳很在意的事物存在吧?」

「啊!?烈…」
「別多說廢話了,芳…妹妹,雖然…但不管怎樣,妳是除了老頭子外,我最後的親人了。所以,我…像爺爺一樣,我…總之,妳還是留在這裡吧。」

「哥哥…」
「妹妹,妳和我不同。妳比我聰明,更比我勇敢很多。所以,妳還是留在這裡,好好面對妳自己吧。拜託妳,可不要跟我說,妳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我到底是指甚麼吧?」

***************************

『烈…哥哥…要…要我面對…自己嗎?』

「呼~笨蛋…笨蛋,真是一個大笨蛋。」

回憶在腦海中流逝後,芳不覺輕唸數句,並在其後突然向身旁少年罵道:「笨蛋!你還想難過多久啊?真是的,這樣好的景色都被你破壞了啦!」

「啊?!怎…對…對不起,我…我沒有的…我沒有難過…抱歉…」於心中的世界裡被驚醒過來,黯然男生只有呆呆地跟少女說著自相矛盾的蠢話。

「呃?嘿…你這傢伙…真是的…」
「對了…那麼…那麼妳有沒有…有沒有…感到好…舒暢一點呢?」

在芳為這番蠢話搖頭苦笑之際,誠終於回過神來,並想起他倆會來到這裡的原本目的。正因如此,時機縱然好像是突兀了一點,但他仍是面帶關切神色,遲疑問著少女的情況。

「哦?呵~說你是笨蛋果然不錯。不過嘛…」

笑罵過後,健康膚色得到銀華點綴,俏臉泛起一抹柔和微笑:「謝謝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很精神嗎?」

「不錯。這樣便好了。」形神俱全,輕柔靈動的眼神,此時此刻彷若畫龍點睛,叫那反映銀輝的微笑更見風姿。為著這張明朗靈秀的笑臉,本是心情憂鬱的古怪少年,亦不自覺放鬆下來,面上更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看到對方也精神稍復,嫣然微笑的芳手一伸,就在誠的頭上輕敲一記:「不錯呢~這次確是多虧你…不過,我令更高興的是…看來我已完全明白烈的說話,而且更經確認了。」

出於好奇心,拙樸男孩呆呆問道:「確認?妳確認些甚麼?」

「呵~這個是秘~密~」

纖手輕揚,手指輕搖,俏臉浮現作弄神情,芳悠然笑說:「好了,我還沒有好好欣賞呢。你就別吵著我嘛。」

「噢…不好意思…」傻傻地搔著頭,弄不清情況的誠立時噤聲,不敢再說上甚麼。

***************************

最後在大約凌晨一時許,當兩人快將回到地上時,芳突然面帶期待神色、柔和笑意:「誠,想不到在這裡賞月真的很不錯呢。不如我們…」

「不錯,這確是一個好提議。」

不待少女說畢,誠已接口道:「雖然懂得空術暫時只有三人,但能夠大家一起欣賞,這實在是一件很棒的事。嗯…我想螢一定很喜歡呢。」

「呃……」
「咦?我說錯了甚麼嗎?」

注意到爽朗女生那副無力苦笑的模樣,誠以為自己說錯了甚麼。

「…不…不…你說的不錯,螢應該會很喜歡看呢。」苦笑著,本是感到有點無力無奈,芳卻很快心感釋然。

『這看來是急不來的。還是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到底,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傻瓜呢。』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49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一章節二:【如果、假如、若是…這一類詞語,真叫人又愛又恨……】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一節



一:【怎樣?我這樣該不像是精神錯亂,又或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週日。星塵長眠的墳地。

「嗨,夢小姐。這一次我又比妳早到一點呢。」

清晨八時半左右,身穿名牌運動服,站在墓碑前的少年,聽到身旁傳來腳步聲的同時,悠然向來到附近的少女打招呼。

「你好,米華瑞先生。」
「嘿…還是那麼見外呢。我不是說過,叫我的名字鴻便成嗎?呀…對了…」

夢回禮過後,名喚鴻.米華瑞的少年先是爽朗回應著,但隨後則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今天,只有夢小姐妳獨個兒來嗎?之前的幾次,妳也是有朋友陪著,今天怎麼不見呢?古露小姐呢?」

「哦?嘿…」

輕輕一笑,望著正自四處張望的鴻,神色依舊平靜的夢淡然回答:「米華瑞先生,你這個問題相當有趣。雖然在之前的三次裡,我也是和朋友一起來。但我有點好奇,你不會就憑這個,斷定今天有沒有別人和我一起來吧?」

「哈哈…這個嘛…」

雙手一攤,悠然輕笑,神情坦率的鴻輕鬆解釋道:「誰教如妳剛才所說,在這一個多月裡,除了今天之外,我在之前的三次碰到妳的時候,妳也是和朋友一起來嘛。所以,我會這樣想,這應該不算奇怪吧?」

「嗯…依你這樣說,這是很正常的。」點著頭,夢彷彿認同對方的這觀點。

不過,儘管少年的神情是相當自然,但眼裡那陣稍現即逝,幾近是完全沒有變化的微細波動,始終是無法逃過夢的雙眼。

「對了,我都忘了。」

將花束安放墓前,並在心中跟父親「說」了一會話後,回過身來的夢平靜地說:「米華瑞先生,你最近常常來看我爸爸,我還沒有跟你道謝呢。」

「哈…不用跟我道謝的,我不過是…」
「只是…」

正當少年輕鬆地擺手笑說間,夢忽以認真的神情語氣打斷對方的發言,她的一雙妙目更是直直地注視著少年:「我有點問題,想請教米華瑞先生…到底表哥你,為甚麼會突然找上我爸爸?而且,你這樣做又是有甚麼目的?」

「哦?這個…咦!?夢小姐…嘿…表妹,怪不得妳會對我有著這樣強的戒心…原來,妳果然是早已知道的。」

察覺夢的說話,先是微顯意外之情,但鴻旋即搖頭苦笑說:「嘿,好吧。我先回答妳的問題。首先…老實說,雖然我是知道妳和姑丈的存在,但我確是要在一個多月前,因為一點意外才知道妳們的確實情況。所以…哈…」

說到這裡,面上的苦笑依舊,但鴻那自信俊朗的臉上,卻同時浮起一陣複雜、迷茫,但柔和的神色。

「嘿…夢,妳會相信嗎?」

深沉、真誠的語音此時響起,也予人認真的感覺:「原則上,我可以說完全不認識妳們,所以我不曾想過要跟妳們,突然作點甚麼直接的接觸。本來,我只是對姑丈的事有點興趣,所以我才會想到來這裡看一看…只是…嘿…想起來我之前還真的沒想過呢。夢,妳可能不相信,但當我在那一天,第一次看到…」

「嗨~夢,我來了啦…啊?」
「咦?!」

「嗨…古露,妳來了啦?」倏地,在鴻向夢說著真情的說話時,一把爽朗的少女嗓音在這時出現,硬是將少年的說話打斷了。

看到鴻的存在,將淡紅色的及肩長髮束成馬尾的少女,便帶點捉狹的笑意笑道:「呵~你果然又來了呢。真是辛苦了你,像你這樣有毅力的男生,說起來還真是越來越少呢。」

「…妳…」雖然重要的說詞被截下,但眼下的鴻卻沒有表露不滿的神情。因為儘管是轉瞬即逝,但在這時鴻.米華瑞的臉上,確是出現極為短暫的迷惑。

『咦?她…果然是有一起來,但…她不是…這……』

「!」
彷彿驚覺自己那瞬間的失態,鴻很快便回過神來,並且在甩一甩頭後苦笑說:「古露小姐,妳好。我真的是被妳嚇著呢。倒是…夢,妳剛才不是說…」

「哦?我剛才說甚麼了?」
「呃?沒…沒甚麼了。」

隨夢的輕鬆反問,鴻才想起在剛才,清麗少女確是不曾說過古露今天沒有一起來。只是,也由於這近乎狡辯的說法,與及可能產生這情況背後的動機,所以讓鴻為此留上了心。

「對了,米華瑞先生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說我會可能不相信甚麼呢?」
「啊…這個嗎?呼~好吧…」

得到提醒,一愕過後的鴻本是有點遲疑地看了看古露,但在之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活像是下定了甚麼決心似的:「夢,雖然我這樣說是很唐突,而且要我當著妳的朋友面前說,我也感到滿難為情的…不過…」

「呼~」

說到這裡,本是微微低頭的鴻,在再度深呼吸後抬頭認真地說:「我想我到底是要面對這個事實,所以我不想再作迴避。夢…我想說的是…」

「哦?你們到了啦?」
「…咦!?」

正當鴻一臉凝重兼真誠的模樣,想就夢的問題,說出他的心裡話時,卻又再一次…被夢的一聲突如其來的招呼打斷。而且,在藍髮女孩喊出那一句話後,他也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到慢步而來的琉璃幾人。

「!?」『不…不是說,只有她們兩人嗎?怎…怎會?』

「不好意思,米華瑞先生。」

由於眼前出現的實際情況,在短時間內和自己所知的情報,以及所預料的情況,均數度出現了誤差,所以鴻一直緊守的心防,終在這時出現了一點震動。

乘著這時,夢以冷淡的語氣說:「早在兩個星期之前,我和實表哥正式碰過面,並且談了好一會。這件事,我想以表哥你的本事,應該早已知道吧?」

「?!妳…」

眼前佳人提及的事,鴻確是早已知曉,但想不到夢會在這時突然提起。因為這個,加上接連的失算,令鴻原本自覺嚴緊無隙的心神防壁,最後也在這一刻裡出現漏洞:「妳說…這…這個…」

可是,很快回復過來,微微搖頭的鴻,淡然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說:「夢…妳說的不錯。不過,我想我知道這件事,本身不會有不妥吧?因為…呼…因為…打從當日我第一次看到妳後,我…對不起,但我確是…我擔心,我的家人會對妳有甚麼舉動啊…」

「夢,甚麼事了?啊…早安。你是…鴻.米華瑞先生。」這時候,包括艾比魯和緣在內,琉璃等三人也來到夢她們那裡。

只是,當艾比魯他們碰到夢和鴻的時候,琉璃的眼中也隱約浮現戒備的神色……

「哦?是嗎?」

聽到那番等若表白的說話,夢卻依舊神色不變,平靜說出冷漠的說話:「那麼,實表哥所說的事,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呢?」

『果然…好狡滑啊…那小子…那小子果然都說了。真是懂得把握機會…可是,我現在該…』

「嘿…這個嗎?唉…」

心中盤算,先是一陣愕然,鴻接著搖頭低嘆,並浮現黯然無奈的苦笑:「夢,也是那一句,妳應該不會相信,但請妳先聽我說。我…我和實他…我們之間從前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這可能令他對我這個做堂兄的,因為一點誤會而有所反感和不滿,也有了一些先入為主的誤解。所以夢,請妳自己想想…」

「好了。」

素手輕揚,夢制止對方說下去,並且在對事情茫然不知的艾比魯他們那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淡然微笑反問道:「依你這樣說,那麼有關我的事情,還有實表哥說的,你們祖父那打算的事情…你們也是早已知道吧?還有,實表哥說的你,也全是你們之間的誤解,他帶有偏見的想法嗎?」

「不錯,我確是知道妳的事,但是…唉…夢…到底,實跟妳說了甚麼說話,會令妳有這樣不正確的觀念?這樣不相信我啊?!」注意到這番說話內飽含的不信任,鴻的臉上滿是苦惱無辜…以至是點點難過的神情,沉深地向少女說著無奈的話語。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實表哥是給了你怎樣的評語嗎?」
「不錯!我不甘心!」

隨著問題,像是按捺不了心中的激憤,鴻擺動雙臂,微顯激動地咆哮著:「我不想因為誤會,因為他的幾句說話,令我就這樣不明不白,便給妳定了死罪。實不過是因為我們之前的紛爭,所以一味地認定我是居心不良!不是好人吧!?」

「呼~好吧。」

由於尚未弄清事情的始末,所以艾比魯他們四人,均感此時並非插手的時候。

面對彷若含冤受屈的鴻,稍一頷首,神色平靜的絕色女孩正容說:「那我跟你說吧。雖然我當時也留意到,實表哥對你有著不大好的看法。但這可能是如你所說,是實表哥對你誤解和偏見。只不過在當時…」

「對於你,實表哥他根本甚麼也沒有說。」

「甚麼!?實他…」
「你沒有聽錯。」

就像看不到少年那錯愕的神色,輕攏秀髮後,夢只是淡然說著:「雖然,在當時實表哥確是跟我說清一切,但當我問到對你和他哥哥的感想時,他確只是跟我說:『我雖然是挺想說,但這個最好不要問我。因為光是我現在跟妳這樣說,這已會多少給妳一點不好的影響吧?所以,他們…以至是關連到這件事,包括我在內的人是怎樣的人。這就要靠妳自己好好細看、好好細想。』」

「他…那傢伙…」
「呼…」

看了看面色變得陰晴不定的俊朗少年,夢隨意地手一擺,平靜而冷漠地說:「結果,在最後他只是跟我說,包括他跟我說的話在內,全都不要單看表面的模樣。那麼,不知你還有甚麼話想說呢?米華瑞先生?」

「不錯…」
「夠了。」

「啊?!」

看到本是激憤不已的鴻,活像是想到甚麼似的,並且在稍事回復平靜後想說些甚麼時,夢卻搶先揮手阻止。

「嘿…不錯,米華瑞先生你想的不錯。」

清麗玉容驟現冷笑一抹,少女認真地正視對方:「實表哥這樣說,的確不能代表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先不說我沒必要跟你說明的其他理由,還有我該不會對你這類人有興趣。至少,我相當相信我的感覺,但我對你則可以說是無甚好感。這樣,該足夠吧?抱歉,這裡是我父親的安眠的地方,我還想跟我的朋友待在這裡多一會。所以,雖然是不禮貌不合理,但我可否請閣下先行離去呢?」

「……呼…夢…呼…好吧。」

想不到表妹會說出如此理由,更不意她會這樣直接作出逐客的表示。只是,鴻在一陣愕然過後也回復平靜,並且抬頭、仿似受到傷害般苦笑說:「我…這時候我不想再作無謂的爭論,那我就先離開吧。不過…呼…我相信我們之間的誤會是可以彌清的。我會用我的誠意,來證明我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呼…好了,再見。」

「夢…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當看到少年的身影消失遠處後,艾比魯和緣立即在琉璃默然不語的同時提出疑問。

只是,在回答同伴前,夢卻先輕聲苦笑,說了一句寓意不明的說話:「是嗎?如果還想耍些甚麼手段,來『證明』你的為人。那你可得早點了…這件事,我想你也很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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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如果不介意,妳可不可以跟我們說說,剛才的事是…」

午間時分,在山中深處的眾人便就剛才的事情,再次向藍髮少女提問。

「不好意思,剛才我都沒說。你們是指…我怎會那樣跟說那傢伙說話嗎?」

活動好一會後,暫時休息的夢以毛巾,抹過額上稍微滲出的汗珠同時,因劇烈運動使臉色微微泛紅的她從容輕笑:「呵~你們剛才不是已聽的很清楚嗎?就是因為我對那傢伙沒好感嘛。」

這回答,同樣是暫時休息,但仍在調整呼吸、抹著臉上滿佈的汗水的琉璃,則在看了看艾比魯和緣兩人後,微微喘氣說:「呼…夢,妳剛才說的,我們雖然聽到。不…呼…不過,我們更清楚,呼…儘管妳可能會因此不喜歡那人,但…呼…妳不會就因為這理由,以那種態度,跟…呼…那人說出這種的話吧?」

「呼…」

說到最後,文靜女孩更以疑惑的神情看著好友:「至少…妳會拜託我在今早,呼…去妳所說的那些地方…還有叫我們依著妳的說話,再去作那個測試…我想,妳這些決定也不會是無中生有吧?」

「嘿…」
星目一眨,素手一擺,臉帶「被妳們看穿了」似的從容神情,絕色少女悠然笑說:「或許妳們沒想錯吧?雖然我確是有別的理由。不過,這也是因為我對這人的感覺不好,所以我才會去找,兼找到其他的理由吧。簡單來說,那個叫鴻.米華瑞的人,多半是一個立心不良,但演技不錯的混蛋。」

「咦?怎麼會這樣說?」由於方才在墳場那裡時機不合,因而沒有問個明白,艾比魯好奇地提出問題。

「我想,你們八成聽過古露或琉璃說過,我和那傢伙初次相遇,還有那幾次碰面的事吧?」

望著點頭回應的艾比魯兩人,輕攏如瀑秀髮的夢,面浮淡淡的笑意:「那傢伙的腦筋看來是挺不錯吧?憑一點「所謂」時機上的巧合,他在找到藉口來製造我們相遇的事件;並且故意用一個挺突兀…以至是挺笨的方式,來幫他自己營造一個效果不錯,活像是相當坦率親切的第一印象給我們。結果,我們在當時差點就給騙了。」

「差點給騙了?」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呼吸,但神色仍顯得疲累的琉璃,微感訝然地表示她的疑惑。

「不錯。」

點點頭,纖手不覺輕輕撫上後腦,夢的模樣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是,一方面可能是因為琉璃妳不是當事人,而且看來妳不是很相信妳的感覺吧?」

「咦?感覺?」
「嗯…」

手抵櫻唇,稍事低頭的機敏女孩認真回應好友的說話:「雖然確是有點關鍵上的漏洞,但那傢伙在當日的戲,至少可以說是無甚破綻。所以單就當時他所說的話,所表現的態度,還有我所可以知道的情況來說。只從理性角度出發,我們確是被騙了也不知道。」

「可是,縱使是那傢伙的演技不錯,而且我也是所知不多。可是,因為我當時對那傢伙,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所以我不由得對那人產生了一種無法信任的感覺。正因這個,我在推測和考慮後,對那傢伙作了一點測試。」

「甚麼?夢,就是因為…」
「夢,妳這樣做…會不會是有點…有點不太好呢?」

「呵~」

手一撥,反映藍輝的長髮隨之輕揚,少女先輕鬆看過沉思中的琉璃,俏臉上掛著淺淺笑意,從容回應緣和艾比魯的說話:「我想我這樣還好吧?至少,我不是單純因為感覺,因而認定那傢伙是否混蛋。我只是循著感覺,再去作實際的確認和評定罷。這不論在情在理,該沒有甚麼不妥之處吧?」

「這…不錯。只是,夢妳是憑甚麼,來確定鴻是否另有用心呢?」稍一深吟,琉璃她們明白夢這做法確沒有甚麼不對。不過,理智女孩則更想知道,夢到底是怎樣確定鴻的居心。

「呼…」
聳聳肩,下意識間梳理髮絲的夢悠然說:「若說看透那傢伙的為人,這倒說不上。不過,我想那可以說我是能肯定那傢伙,應該是另有居心吧?簡單來說,那人從我們是學生的這件事來計算我吧?因為這個,在他正式『遇』上我們之前,他已派人在我家和爸爸那裡的附近監視著。從而確定我的行蹤之餘,也好順便借我當日跟他說的話,來考量要不要『碰巧』到爸爸那裡來遇上我們。琉璃,雖然沒有去確認那些人的身份,但妳至少在今早看到那些傢伙吧?我所說的監視,就是指他們了…」

「咦?!」
「結果…」

活像沒看到艾比魯兩口子吃驚的表情,清麗女孩只是在輕輕把玩秀髮之餘,平靜說著:「因為琉璃妳看到的那些人,所以他很容易便知道,我有沒有到爸爸那裡去,而且就連有多少人、是甚麼人一起去,均會清清楚楚地知道。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會在今早,再拜託你們,來幫我再作一次確定。更會叫琉璃妳,親眼去證實有人監視的事實。」

「呀…」
本是想到雖有點失禮,亦不由得懷疑好友是否有被害妄想症,但當想到今早,夢故意要求各人不要在她家中集合,反而各自前往星塵的墓地這件事;以及古露事後所說,有關當時鴻的反應態度。這均教艾比魯他們不禁感到,眼前同伴的這番說話也非不可能的。至少,不管是艾比魯或是琉璃,他們確是在夢的家附近,曾經察覺有被人監視著的模樣。

這更遑論,琉璃今早可是確確實實地,讓她逮到那些暗中藏匿、窺視著的人呢?

「可是…妳怎知道…那些人是…」
「呼…這個嗎?」

不待艾比魯說完,夢已無奈苦笑表示:「雖然和大變態相比還差很遠,但要反過來主動出擊,兼且不被對方發現,這應該不會太難吧?我想…你們所認識的我,還不至於會在沒相當憑恃的情形下,胡亂誣陷別人吧?怎樣?我這樣的解釋,該不像是精神錯亂,又或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好了,不管怎說,我們沒必要再花心思在那人身上吧?還是,艾比魯你有興趣,想去看看…那些該還有一半機會呆在那裡的人呢?」

裝作沒有看到艾比魯等三人,面上那先驚訝後歉然的神色,聰慧女孩輕鬆地擺一擺手,以使人心感釋然、平和的微笑看著同伴:「都差不多是吃午飯的時間,螢她們應該快到了。我們還是先準備吧。啊…」

「甚麼精神錯亂?被害妄想症?」
「咦?阿誠,你們也暫停了嗎?」

艾比魯說著同時,緣她們也在回望過後,看到正慢步而至的誠和杜魯。

「嗯,肚子餓嘛。對了…」

聳聳肩、隨意回答,來到眾人身畔的古怪少年呆呆地問:「剛才你們在談著甚麼?」

「沒甚麼啦。」

用著不甚明顯的幅度搶先回應,夢悠然反問:「倒是大變態,你跟杜魯學習的技巧,現在練成甚樣?」

「啊,這個嗎?」
搔著頭,望了望身旁的昔日英雄,誠最後呆呆說著:「依杜魯所說,該算還好吧…呃…螢她們到了。不說了,我們去吃飯吧。」

『呼…還好…』當誠他們沒有就剛才的話題再研究下去,看著他們朝攜同午餐而來的螢和芳迎了上去時,藍髮少女也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

───*───*───*───*───

二:【如果、假如、若是…這一類詞語,真叫人又愛又恨……】

「唔…唔…對了,再過一個星期,便是聖臨節的假期。大家有沒有想過,要怎樣過這兩個星期的假期呢?」

將口中的雞肉嚥下,艾比魯提起在一個星期後開始,為期達兩週的假期。

至於所謂的聖臨節,則是艾比魯他們這個這世界裡,堪稱是最大的宗教──聖神教,好數個節日之中,該說是最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聖神教的唯一神──天之至聖神,派遣了衪最鍾愛和忠實,更獲得衪部份『魂』之力的使者──華里斯,臨降到大地之上。目的,就是在救助世人之餘,同時向世人宣揚衪的教義。

降世後,華里斯雖然救助了無數的人們,亦引導極多的人步向正確的道路。只可惜,在當時異教(於當時的聖神教口中是邪教)勢力實在是太大,而且更是對華里斯抱著相當的敵對意識。這樣,縱使是無意作無謂爭鬥的華里斯,豁盡心力去作出和平調解,但仍是無法得到理想的結果。

最後,據說由於異教徒的勢力竟不下於聖神教徒,加上他們的惡意邪念實在太過,所以…

這便招來了神怒……

心懷善念的華里斯,由於他的仁善,他竟然甘願為邪惡的人們,到天界向天之至聖神懇求,希望偉大的神能讓地上的人們,得到悔改的時間和機會。

終於,在華里斯以本該是永恆的生命為代價,在天界裡苦苦勸說哀求了八天八夜後,慈悲的神終於答允華里斯的請求。

可是,華里斯卻因此付上他的一切。
傳說在當天,世上的人們看到一個奇蹟……

天,流淚。
神,哭泣。

為了甘願為別人犧牲的華里斯哭了……

地上所有的神像,不管是聖神教的,還是所謂的異端…地上所有能稱為導人向善的宗教…以至是有些被人稱為魔教的教派裡,當中的神像也在那時候,從眼的位置流下了赤紅的血淚……

以上,聖華里斯的事蹟,全在聖神教的聖典──《神錄》中詳細記載著。

因此,聖神教的『聖臨節』和『天哭日』,就是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聖華里斯。至於這些節日,儘管人們至今可能忘記,甚至是不知道為甚麼有這節日,但確是流傳至今時今日……

如今,由於不同的理由,碰巧都不是聖神教信徒的人們,卻正為這個節日在討論著。雖然,很無奈和失禮的是,他們真正討論的部份,只是因為這個節日所帶來的假期……

「……哈…」

眾人對望一會後,點頭回應的夢率先輕笑:「會有甚麼特別嗎?還不是都差不多?像我,看來也會呆在這裡吧?至於大變態,我看一向都是悶蛋的他也是一樣?那麼,螢…嗯~螢,呵,看來妳多半沒有別的變動吧?至於緣,我想她該是早已和你有了計劃…那麼,芳、琉璃,妳們又怎樣?」

「嗯,不錯。」

先看了看面色微微泛紅的緣,以及聞言後立即低頭的靈秀女孩,輕撥額先啡髮的芳接口道:「嘿,反正我沒甚麼特別的事要辦嘛。這樣看來,這兩個星期我多數還是到處混日子吧?」

「哦?連我也要說嗎?」

察覺成為焦點,杜魯摸了摸後腦,閒逸說著:「我不也是一樣。因為就算是雜誌社是輪著放假,但正巧不少同事都挑在這時候放假,所以若我在這時跑掉,恐怕我會被老闆和總編罵死哦。再說,我也沒甚麼事,令我想在放假時去辦的。」

「…啊!抱歉…」

杜魯說畢後,沒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本是低著頭的琉璃,先滿不好意思地道歉,並在抬頭後掛著淡雅微笑說:「我們的情況嗎?蓮華早前跟我們說過,她會在這段時間,陪她的父母到她的故鄉。在渡假和探望親人之餘,順道作點修行和翻查一些古籍。蒼嵐則忙著溫習,好應付遲點的考試,所以他現在是分身乏術。至於美雅…唔,我…我想我們該還是繼續吧?」

「那麼,琉璃妳待會也是打算…」聽到這裡,誠忽然問起清秀女孩在這之後的行動。

喝了一口果汁,琉璃抬頭微笑說:「我想,我還是和之前的一樣,和美雅一起去找凱恩先生吧。」

「咦?妳們還不放棄嗎?」想不到琉璃她們還沒有放棄,艾比魯微微感到意外。

事實上,自約一個月前的那次會面後,琉璃兩人估計凱恩多半不是對她們所說的話完全不為所動。因此,美雅提議她們兩人,由正接的游說,改為先改善她們和凱恩之間的關係,之後才再慢慢說服他。

結果,在考慮過這方法的可行性後,琉璃也同意美雅的這個方案。

反正,實情亦如某古怪男生所言。只要對凱恩沒有任何惡意,又或作出甚麼直接的阻礙舉動,這樣縱使凱恩是感到不勝其煩;那也只是在間中,以帶有煩厭、驅逐意味的冰冷目光盯著兩人,但確是沒有對她們作出甚麼傷害。可是相對地,在這一個月下來,冰冷少年跟她們說過的話,也是寥寥可數。

現在的情況是,被馬尾女孩拉了去壯膽的琉璃,加上放著兩人不管,只顧做著自己的事的冰峻少年。三人形成了一個,一人整天喋喋不休,一人間中才主動說上一言半語,而最後一人則可能整天也沒說上半句話,這種不知該怎樣歸類的奇妙情況。

「嗯,我想該算有點成果吧?」

文靜少女一副深思的模樣,手抿櫻唇認真說道:「至少,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依美雅所說。最近數天,凱恩先生至少讓我們能呆在附近看著他鍛練。還有,就是我們能在他的家裡,待上比以往久一點的時間,並沒有絲毫的反應。」

「呀?沒有任何反應?這也算是改善嗎?嘿…真是…」琉璃所說的關係改善,聽在艾比魯的耳中,卻讓他不由得無力地苦笑起來。

「嗯,但這好像是實情。倒是…」

清秀女孩頷首回答,兼藍絲飄揚過後,稍帶疑惑的神色望著朋友:「誠、夢,在我們這裡,就只有你們兩人是認識,和跟凱恩相處過一段日子的。那麼,我想請問…有些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凱恩先生他的處事方式和判斷。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依我的觀察,除了戰鬥能力之外,他的才智也該非常人可比。可是…」

「琉璃。」
「哦?」

於琉璃稍露困惑不解之情時,作為被問一方的古怪少年卻打斷了她的發言。

「呼…」呼了一口氣,眼帶深刻複雜的色彩,神情沉重的誠帶著一抹,眾人平素慣見的古怪、苦澀笑意:「凱恩他嘛…唔,我該怎說才對呢…」

茫然搖頭,笨拙男孩在搔頭間,苦笑安撫了擔心他的螢:「老實說,若論才智,凱恩應該是不下於大哥和空他們吧?不過可能是因為性格所致,他所做、所想的事,不一定能讓大家完全明白。這回事,就連大哥和空他們,有時候在事情的最後結果出現前,亦是對凱恩所做的事摸不著頭腦。當然,這不代表凱恩所做的事,大家都不明白。或許因為時相處久了…就連比誰都笨的我,好些時候也可以明白他的想法和選擇。」

「不過嘛…」

猶如沉醉於往事之中,一絲溫暖柔和的笑意,漸漸融入臉上的古怪笑容:「如果要說真正…嗯,不錯,能夠完全明白、體會到凱恩想法的人。我想…就是伊莉亞吧?唔…用容易明白的說法來說,伊莉亞就是凱恩的『理解者』。這是因為,當大家相處了一段日子後,但我們基本上也得花點時間想一想,才能明白凱恩的想法行徑。可是,我們之中就只有伊莉亞,只有她才可以毫不費勁,就能夠充份體會凱恩的感受、想法和心意。」

『嘻…但你呢?誠?你不也是能夠明白、體會凱恩嗎?雖然你可能要花點時間,才能說出個所以來。可是,你應該是認定凱恩是一個,可以讓你絕對信任的人吧?所以就算是還沒明白,就算是有所懷疑,但你還是會以你最快的速度,跟凱恩作出配合吧?嘻…這該說你是天真?大膽?還是老實才對呢?呵…』

「嘿…嘿…」微帶悽苦,卻依稀有點眷戀之情,古怪少年臉上的笑意浮現點點自嘲意味,亦同時變得更形複雜。

一甩頭,仿想將心中湧現,那番在昔日某人跟自己說的說話,暫時驅離腦海似的。

之後,誠繼續說:「哈~在當時,大家因為這件事,曾暗地裡懷疑,伊莉亞是不是喜歡上凱恩。不過嘛…哈…在稍後時間知道這件事後,伊莉亞並沒有生氣或甚麼的,只是先很認真地跟我…跟我們否定了這個說法。嗯,然後,伊莉亞便跟我們說:先不說她只是將凱恩,當作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就實際的情況而言,作為能明白和體會凱恩的人,雖然這絕對有可能成為他的好朋友。不過,就以想讓凱恩視作朋友或敵人以外,能成為他『重視的人』而言。『理解者』,這只是最基本的需求啊。」

「啊!對不起…」

注意到自己已偏離原本的話題,拙樸少年在眾人的注視下搔了搔頭,並在之後作出結論:「總之,依伊莉亞所說的。像凱恩這樣的人,其實要理解他的行動,這還不會太難,只要多動點腦筋就行。我想琉璃妳的問題,應該是還不太習慣跟凱恩相處罷了。不過,我想…如果妳是想明白凱恩的心是怎樣的。這樣…如果真的想明白凱恩的心,據伊莉亞所說…最重要的還是……」

「以心換心……」
「以心換心?」

凝神細想好一會,雖然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但琉璃最後還是無法體會,這即是代表甚麼。

「嘿…琉璃,這或許得說,因為妳太聰明了。」
「咦?」

水眸反映友人那不解神容,嫣然一笑,輕攏髮絲的夢悠然說道:「這可能要說是:因為琉璃妳的才智,比誰都要好、也比誰都更理性,所以在現實中產生出來的生活習慣,便讓妳待人處事時,大都習慣只從理性理智的角度,來想像、觀察一切吧?」

「啊?這…」
「呵…」

黛眉輕展,清麗女孩輕鬆笑說:「妳這樣當然沒有不對。只是,我想有些時候,妳不如試試同時從理性和感性來看,以至是循著感覺來看待事情,然後再以理智去修整調節。這樣,應該能讓妳看到一些,妳以往沒有看過的事物吧?到底,這個世界上確是很多的事情,是很難單以理智去判斷和理解的。」

「……呼~」

清澈深邃的雙眼中,緩緩透出點點波動、絲絲神彩,琉璃接著抬起頭,展露一陣教人心神為之一振的笑意:「雖然…雖然還是未能完全明白,但我想我也算找到一點啟示吧。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妳剛才才會說,我被妳的表哥騙了吧?嗯,從感覺出發,然後以理智分析,以及藉實際行動去調整和證實。這方式好像相當不錯,謝謝。」

「?」依稀記得剛才也好像有著類似的對話,所以一方面出於好奇,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琉璃的說話,使誠基於某種考量,因而令他想知道這件事。只是,艾比魯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卻將少年的意圖截下來。

「對了,阿誠。你和你的同伴在你們的世界裡,是怎樣過聖臨節的?」
「咦?…」

愕了一愕,想不到輕浮友人會忽然問這問題,誠最後只是搖了搖頭說:「在我們那裡,不要說聖臨節,就連聖神教這教派,也是不存在的。」

「呀…」細想起來,自己也不怎樣考究過古怪少年那世界的事,艾比魯得到這個回答,更是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過,就當想更進一步,問及這一類事情時,杜魯則搶先搖頭說:「艾比魯。總之,我和誠的世界與你們的世界,雖然是有著很深和直接的關係,但各自不但有很多不同之處,而且就算想說兩者之間的關係,這方面就連我也不是弄的很清楚,更有一些事是我們不太方便,在這時候跟你們說的。所以…我想我也可以代替誠,跟你說一聲抱歉了。」

「……呃…算了…」

儘管好奇,卻得到叫人不能滿意的回答,艾比魯在一時沒留神之下,便以一個不太好的方式,問了一個讓當事人誤解的問題:「那麼,我想阿誠你跟我,和大家說說你那裡的事,這該沒有問題吧?」

「!?」原本,艾比魯的原意旨在想知道,誠他們那世界的日常生活,大抵是怎樣的一回事。只是,當這番話才剛脫口而出,就連艾比魯自己也感到不對。

可是,輕浮男孩的這個問題,確是在場各人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因為,別說是杜魯,就連曾聽誠說過往事的螢,亦由於當時時間有限,以及誠有意略去之故,只是對誠的往事一知半解,在不少關鍵的部份上更是茫然不知。

「呼…好了啦。」

無疑有著相當興趣,但當想到自己的往事時,杜魯也在壓下好奇心後,故作輕鬆苦笑說:「這件事…大家就不要再問了。每一個人也有各自的秘密吧?大家應該尊重別人這一點私隱的。誠,到了你真的能輕鬆地,跟大家說出來的時候,你才再說吧。」

輕微、
隱約。

不知是想自嘲,還是想開開玩笑以作抒發,一抹複雜的笑容,悄然爬上了年逾八百的青年臉上:「嘿!可不要像我,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做到,能夠輕鬆跟大家提起我的事呢。嘿嘿…各位,若不想將來難過,記著要找一個長命一點的伴啊…嘿哈…」

「杜魯…」看著杜魯那故作惡質的笑意,誠不禁低聲問了一句。

「你,後悔了嗎?」
「哦?嘿…不,一點也不是。」

或許在抒發後好了一點吧?杜魯平淡笑道:「你不知道。在當日,我只覺得失去了她,我便活不下去。哈,結果?我現在還不是好端端地在這裡?整天到處混日子,還常常看別的女孩呢!嘿,即使…即使現在她已經不在…不過,我當然有想過,如果…如果我在當年,沒有被那個混蛋的神族騙了。這樣,又是一個怎樣的結果呢?」

如果。
假如。
若是。

這一類詞語,真叫人又愛又恨……

「如果…如果我當日,我…如果我能夠回到當日…」
「嘿…笨蛋。」

看到古怪友人聞言後,低頭呆望自己的雙手,杜魯滿有興趣地笑問:「看來,你好像是想回到過去呢。嘿…如果不怕後悔,那就讓我看看該怎辦吧。」

「咦?!」

杜魯的說話,使不獨是誠,就連在場的琉璃等人,也莫不是將視線集中到他的身上,琉璃更是訝異地問:「杜魯先…杜魯,你能夠做到嗎?」

「呵…不過嘛。」

沒有回答,杜魯只在淡淡一笑後,微微現出認真的神情:「你們想想,回到…甚至是改變過去,這真的能做到?做到後,又真的是一件好事,兼且會對誰有好處嗎?」

「我明白…」

眾人無言,各自為杜魯的問題,因而流露深思之色間,琉璃點了點頭,並認真地說:「實際情況沒有實例或確實考據。不過單就假設理論上,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出現一個平衡的時空,又或者是…不管怎樣也無法改變歷史。暫時,我還不知道有第三個假設。」

「不,我想杜魯不是說這個。」

一直也沒怎樣說話的芳,這時抱臂深吟道:「我們可以這樣想。就假設,如果誠這傻瓜沒有來這個世界,又或者從沒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會怎樣?」

「咦!?」杜魯話中的含意、芳提出的問題,這立叫眾人不由得細想起來。

若果,古怪少年沒有出現,結果會怎樣呢?

對艾比魯來說,他會早在當日,被烈揍扁?打死?還是找蒼嵐代戰呢?

夢的情況,恐怕早在和誠初次碰面時,經已遭遇不測。那更別提之後的事情……

芳呢?烈還是逃避下去,以致她們兩兄妹可能到現在,得為漢斯的事而抱憾終生嗎?

那麼,螢呢?蒼嵐、琉璃他們呢?

「嘿,這個問題,還真是挺有趣呢。」

說著說著,杜魯也在搖了搖頭,並在之後看著手錶說:「嗯~我也是時候該走了。怎樣?琉璃,妳和我一起走吧?」
「嗯,謝謝。時間也差不多,我該去會合美雅了。」

由於杜魯工作的雜誌社,今天下午有員工聚會,所以他也在這時陪同琉璃一同離去。

只是,正當文靜女孩跟眾人道別,並準備離去時……

「琉璃,謝謝妳。」
「咦?誠…」

聞言轉身,琉璃很快便明白,誠是為了甚麼事情,會突然出言道謝。不過,正當她想說些甚麼之前,誠卻平和微笑說:「不錯,或許妳是有著別的考量,所以才會想去游說凱恩,讓我避免要跟他再戰。只是,不管妳是為了這樣做所得的結果,還是為了我和凱恩著想。這樣,我想我都是應該跟妳道謝的。」

清秀少女悠然微笑,水靈靈的眼眸裡,無聲透出一份平靜、柔和的笑意:「不用客氣,或許這就像夢所說,依循感覺行事吧?誠,而且,如果真的要有理由,當日你不已是說過嗎?」

「…哈,是的,謝謝。」先是一愣,接著笨拙男孩也想起琉璃所指,他當日說過的理由。

於是,一抹溫和的微笑,亦在誠的面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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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52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一章節四:【可惜,有很多事不是光靠力量或是智略,就可以輕易解決的。】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一節



三:【很可惜,我想我是很笨,或是很虛偽吧?】

「夢,不好意思,但妳一起來吧。我們先跟姐姐打個招呼…」

同一天的下午四時許,本在山中鍛練的夢,此時卻來到另一處郊區。而且,當日曾現身為她「解圍」的實.米華瑞也在這裡。

三時左右,離開山裡的清麗女孩以最快速度趕回家裡,並在梳洗、更衣後,便隨同表兄到這裡來。至於原因,則是因為在今天,她要會見一位,自出生以來素未謀面,今天才剛從老遠的外地回來的親人。

「!?」
「喂~實你這小子,你滾到哪裡去逛了?要到現在才來到,未免太遲了吧?」

夢有所警覺後不久,一把柔和動人的嗓音,已從她和實的背後傳來。只是,無疑聲音是溫和雅致,但說話當中的用詞和內容,則好像是不太相配。

「咦?!心晴姊,原來妳來到這裡。唉…搞的我還在到處找妳呢。」聞言回首,夢兩人之前,出現了一位艷麗佳人。

微曲如浪的火紅短髮,配著集合優雅、知性、英氣、明朗等特質的動人樣貌;那身透著凜凜英姿的緊身騎師服,更把妙曼誘人的玲瓏曲線勾勒出來。

看過相片,夢知道眼前的儷人是誰。
同樣地,看過照片,實口中的心晴姊,一雙靈動明眸亦朝身前少女打量,並臉露親切笑靨:「妳好。嗯,真人果然遠比照片來的漂亮呢!怪不得那兩個臭小子,都巴巴的在打妳的主意。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妳好,我是心晴,心晴.米華瑞,是實這小子的堂姐姐,亦即是妳的表姊呢。夢,我這樣叫妳沒問題吧?妳也叫我心晴或心晴姊好了。」

「…是…妳好…我是夢。」

或許…是逆差太大吧?

夢一時之間好像無法將印象中,她所知的那位「心晴表姊」,和眼下拉著她的手,正熱情地打招呼的「心晴表姊」劃上等號。

據實給予,除了性格為人之外的資料,這加上本身聽說的,機敏女孩多少知道米華瑞家族中,各人的有關資料。

心晴.米華瑞,是誠、鴻、實三人的堂姊,出身米華瑞家族,有著才女之名,心晴卻不是為米華瑞家族工作。

不知是因為甚麼緣故,早年剛完成數個學位課程的心晴,並沒有投身米華瑞家族的夢建財團旗下。相反,只以往昔儲下的零用錢(?!),以及課餘跟假期時賺取的薪金,投資並創建了一個小型的傳媒集團,還在短短兩三年間,取得相當驕人的成果。

本來,因著才女之名加上本身的本事,還有據聞心晴.米華瑞本身和實.米華瑞一樣,對一般富豪所喜好的社交場合,均沒有多大的興趣。因此,夢從這些資料和傳聞中,很難不對這位心晴表姊,產生出她是高貴冷傲、相當難相處,以至是性格古怪的聯想。

豈料此時得見,這位言談親切隨便,更表現得爽朗大方的表姊,又哪裡像一般人所說的那類豪門千金?

「喂~夢,妳怎麼在發呆呢?不會是沒見過,像我這樣的大美女吧?呵呵~」
「呃?不…抱歉,失禮了。」
「哎~心晴姊呀!」

當注意到清麗女孩微顯意外地望著自已,心晴不禁笑著輕推了對方一下,而實對心晴的玩笑,則只能以無力的苦笑來作回應:「我可拜託妳了。氣質、氣質…妳的氣質跑到去了哪裡呀?若是給妳的追求者,看到妳這個樣子,恐怕大家都被妳嚇跑了。」

「呵~若是真的,那更正合我意呢。」

毫不在乎地輕一揮手,心晴爽朗地輕笑說:「我可沒有義務,要跟那些只想追求假象的傢伙,演那種無聊的戲吧?若是該遵照的禮儀,我當然沒有問題。但若要我違背自己,去裝那種有的沒的淑女風範氣質。呵~那我才不想奉陪呢~若那些人受不了真正的我,那就請他們自便吧!呵~」

「唉…怪不得…怪不得爺爺都給妳氣個半死,他果然沒說錯。妳真是一點自覺也沒…呃……嘿…哈哈~不錯,我認了,我也是一樣嘛…」

本想繼續說下去,但當看到堂姐那雙水眸中,活像笑罵著「你還說?你不也是一樣嗎?」的眼神後,說不下去的實,也在不久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嘿…或許…或許這是他們…他們在我面前,故意裝出來的戲吧?不過…他們的「演技」真的是很高明呢……』

不作一詞,只淡然旁觀兩姐弟笑笑鬧鬧,夢則為之前的事,正自小心觀察。

不過,從少女那醉人俏臉上,嘴角微微上彎的弧度,這會心的反應,已是對眼前兩人的精彩「演技」,作出最真摰的評論吧?

「呃…不好意思,都顧著跟這小子吵著…」
注意到自己都全神跟堂弟舌戰著,差點忘了正事的心晴在尷尬一笑後說:「好了,妳們跟我來吧。爺爺在等著呢。」

「對了,夢。」

三人才走不了數步,心晴忽然回首問道:「自私點問句。妳,懂不懂騎馬呢?」

「咦?騎馬?」

原來,今天是身為雜誌社客串編輯的心晴,所屬的雜誌社的員工聚會。由於經員工們投票過後,最後出來的結果是選了騎馬,所以今天才會到郊區來。至於心晴那才剛回到這城市的祖父,則因為想借此機會,讓夢和心晴碰過面,所以也因利乘便由心晴和實安排,讓大家到了這裡來會面。

還好藉著天分加上鍛練,夢的肢體控制、平衡和韻律感等要素,均比常人遠遠來得優秀,這加上心晴這位名師的指導,她很快便掌握到策騎的要領。可是,隨同心晴兩人,策騎往目的地進發的絕色女孩,卻萬萬料不到,竟會在中途碰上了熟人。

「呀?!妳怎會來了這裡?」
「杜…杜魯?」

看到預期之外的朋友,先是一呆,但夢旋即推敲到這是怎樣的一回事,並帶著釋然的神情苦笑說:「原來…原來杜魯你便是在這家雜誌社工作的……」

「啊…夢…妳…」相對地,不清楚友人的情況,杜魯反而對夢的出現,感到完全摸不著頭腦。

「哦?杜魯,原來你認識夢嗎?」想當然,和夢同行的兩人也對眼前的事感到意外,至於作為認識杜魯的朋友,心晴疑惑提出她的疑問。

「嗯,我和杜魯是朋友,說起來也認識了數個月呢。」
「啊,原來是這樣嗎?哈…看來這個世界,還真的很小呢。」

聽過表妹的簡單解說,瞄了一瞄杜魯後,心晴不禁苦笑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杜魯,不如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詳細一點的事,我們再邊走邊說好了。」

之後在走了好一會後,一行人便到達一所建築相當典雅的別墅。這裡,想當然也是米華瑞財團的物業。就在心晴的帶引下,進到別墅內的夢等人,便看到一些她早已預期會踫到的人。

「大哥…」
「嗨,誠。」

一如所料,實的兄長誠.米華瑞早已在別墅之內。

只是,或許是因為之前音樂室的那件事,還有最近這一個月來的糾纏,最後均是落得失敗收場的緣故吧?誠.米華瑞的神情不是太好,對心晴和實兩人也只是點頭回應,更別說對夢和杜魯有任何友好的表示。不過,本身懶得跟對方裝出甚麼客套樣子,所以機敏女孩也樂得來個視而不見。

「妳…妳到底打算怎樣?想來拿好處嗎?」

對夢那反應感到不滿,加上本身的憂慮和私心,所以當夢在身旁走過時,誠還是禁不住冷冷喝問。

「嘿,這個嗎?我想視情況而定吧。不過,我倒不見得,我有需要向你稟報呢?」
「妳!?妳這貪心兼無恥的…」

故意擺出一副無視的態度,並冷淡地回應過後,夢不待不滿的誠說完,忽地正容說道:「不過,我想鴻.米華瑞先生,你也別再躲了。以你的才智和機心,我不認為你不會知道我今天來這裡的事吧?」

「唉…夢,妳還是不相信我……」

隨著清麗女孩的語音方落,一聲門戶開啟的聲音也隨之出現。接著,臉帶黯然無奈之情的鴻,也在苦笑同時從房間裡慢步而出。

「嘿…是嗎?我…」
「混蛋!鴻你這小子就別給我再裝了!」
這一次反過來,在夢想回答的時候,誠夾著滿腔不憤不屑的焦躁聲音,立在室內大聲響起。

「好了,大哥、鴻堂兄,你們先不要說了。」眼見情況繼續下去,多半會再爆發自己常見的難看場面,所以實在一時沒有細想後果之下,便想搶先將事情暫時壓下。

只可惜,實這不小心的舉動,只是在無形中成了被發洩的機會。

「實!給我閉嘴!你這目無尊長的小子!你有甚麼資格命令我?!」

隨誠的低吼,鴻也在冷冷看著實的同時,陰沉質問道:「實,你跟我說吧。為甚麼?是因為誤會?還是別的用心?你到底是為了甚麼,要用這樣的心機來中傷我呢?我們可是堂兄弟啊!你這樣做,不覺得很過份嗎?」

「呃…」始料不及的實,對於眼前兩名親人的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夢兩人則因為立場,以及時機之故而感到不是插手的場合。

「喂…你們…」
「都給我安靜下來。」

「!?」不想事情變得難以收拾,所以心晴本想出言制止。可是,正當她才剛發言之際,一把沉厚穩實的聲音,則在這時傳到各人耳中。同時,一種壓力、一股實在的威嚴,也在這一刻間,令眾人不由得停止了爭吵。

『終於來了,終於要面對了…』

聞言過後,心下輕訴,藍髮少女看到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老身影,在兩三隨員陪同下,慢慢自走廊處走來。

老者年齡該約六十多,雖兩鬢如霜、銀眉白鬚,但自那平穩的動作、有神的雙目,以至是皮膚的光澤,均讓人感覺到,這位老者或許才剛四十出頭。個子儘管不甚高大,但從那自信而深沉的氣度、剛毅卻深邃的眼神,配上不慍不火,卻又不怒自威的神情。

這一切,使人由衷地明白,眼前這位精練的老人,絕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

夢,當然很清楚,在她眼前的…到底是一位怎樣的人物。

他,正是近年已成了世上最大、影響力最高的財團,夢建財團的總帥,有著商界神話之稱──傲.米華瑞。

不過,這位老人也同時是清麗女孩…她不曾碰過面的外祖父……

此時,傲.米華瑞的目光悄然掃過在場眾人,這叫實等人立感一股無形的壓力,直直朝他們的心頭壓下。此時,就唯獨杜魯,還有夢兩人,沒有受到這股壓力的影響。相反,夢更是以熾烈的眼神,不作退避地直迎上這懾人目光。

「嘿,不錯。」

沉沉低笑,傲.米華瑞在繼續走上前的同時說:「雖然樣貌不是很像,但單憑這眼神和性子,妳確是和夢這孩子很像……」

「嘿,是嗎?那不知米華瑞老先生,今天要和我見面,目的又是甚麼呢?」注意到對方的眼裡,已隱約浮起溫柔追憶的色彩,但夢仍如古井不波,目光中的烈度亦絲毫不減地,注視著眼前的老人。

「爺爺!」

「別多說。」
「呀…」

本想說上甚麼,但誠被祖父平淡但冷漠的一句話,就此制個動彈不能。

『嘿…廢物始終是廢物,真是想不到這種膿包,竟然會是我的堂兄呢。』面上表情維持在打從傲現身後,便已出現的平靜恭謹,冷眼旁觀堂兄被責,鴻的眼中卻暗暗閃過一陣冰冷、不屑的笑意。

「好了,心晴,妳和實,還有夢妳這孩子跟我來。」不知有否察覺鴻的眼神,傲只是平靜作出指示。

「對不起,祖父。」

聽到自己和那被自己視作廢物的血親,不是旁聽者之一,鴻微帶遲疑之色問道:「不過孫兒和誠堂兄,作為夢表妹的親人。我們應該和表妹一起,去跟祖父談談有關表妹的事情吧?所以,孫兒的這個請求,希望祖父能夠批准。」

「!?」
「鴻…」

才剛說畢,鴻只看到祖父不露半點心意的眼神,靜靜地望著自己,並在半響後沉聲跟自己說:「孩子,你不錯是很精明能幹,而且我也沒有派人去監視夢這孩子。」

「不過。你們別以為我老了,便甚麼事情也不知道。你和誠做的事,我都很清楚。」

「呀!?祖父,孫兒…難道祖父也認為孫…」
「別多說。」

老人手一揮,將少年的說話打斷,並在離去前淡淡地丟下一句:「這件事,我暫時沒興趣去費神,遲點再說吧。」

「……」隨同祖父,實瞥見鴻那微顯訝異,卻又隱帶不滿的眼神後,只能在搖頭同時心中暗嘆。

儘管實無法完全得知鴻是做了些甚麼,可是實更是清楚到,爺爺或許確是年紀老大,但他的才智可沒有退化。多年來的經驗和歷練,使本已精明老練的他,更叫人不能小覷啊!

───*───*───*───*───

「好了。請問米華瑞老先生,你有甚麼事情想跟我說呢?」

很快,一行四人到了一處像是書房的地方,但才剛關上大門,夢便率先提出她的問題。

「咦?」

留意到夢對自己的稱呼,雖然明白還沒有親自說明,但傲還是為外孫女對他的這稱呼皺起眉頭。

「孩子。到了現在,妳應該已知道吧?」
「嗯,我知道。」

點點頭,機敏少女在聽到自己外祖父,那微顯不悅的說話後,仍是措詞語氣不變地說:「米華瑞老先生,閣下是我媽媽的父親,同時也是商界中享有神話美譽的人。不過,我更清楚,閣下…也同時令我父母,移居到這城市的關鍵人物呢。」

「咦?孩子,妳是不是有點誤會了?」
「我想…應該沒有吧。」

下意識地攏了攏秀髮,夢望著外祖父說:「因為,實表哥所知道的,和我從爸爸的朋友口中得知的情況,基本上也是大同小異。而且,也是因為這緣故,我瞭解到當日爸爸的境況,是何等地糟糕的。」

「……」始料不及,壓根兒沒想過和外孫女的初次會面,不但不見半點溫馨感人的場面,更才剛開始便氣氛沉重。

為此,傲眉頭皺起、不悅地說:「孩子,那妳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想跟我說這個嗎?」

「不。」

輕輕搖頭,髮絲飄舞,少女的語氣也漸漸變得平和:「我今天來這裡,除了想和閣下,還有心晴表姊見面外,呼…我更想跟老先生確認一些事,與及問一點問題。」

「…妳說吧。」

雖然發覺到由始至終也讓清麗女孩取得主導的位置,這和自己一貫的作風不大相像,但傲根本無意對此作出深究,只是在稍事猶疑後讓夢提問。

「首先是,老先生是否愛惜你的女兒、我的媽媽,希望讓她得到幸福呢?」
「當然。」

夢認真提出的問題,傲也毫不猶疑便作出明確直接的回答。

「呼…那麼,不知老先生到了今日是否仍認為,當日閣下對我父母所作的事,都是正確的呢?」

輕呼一口氣,神色稍形溫和,夢接著頷首提出第二個問題。

「甚麼?!這個?」

對於這問題,傲的反應則無復剛才的迅速,只見他神情陰晴不定,並在好半響後才語帶不滿地說:「孩子,妳現在還是小孩子,妳當然不會明白。我…我當時那樣做的目的是怎樣的。我…我可以跟妳說,我這樣做…我是沒有…沒有錯的。」

「是這樣嗎?呼…那麼,我最後想問的是…」

眼中暗生波動,但少女仍舊維持平靜:「米華瑞老先生,到底到了今時今日,我爸爸在你的眼中,他是怎麼樣的人?你對他有甚麼看法呢?」

「…妳想聽嗎?嘿…」

眉頭緊皺,雙手緊搓,剛毅臉上污雲密佈,老者在嘿嘿冷笑過後沉沉回答:「星塵這小子…嘿,這小子不就是從我這裡…騙去、搶走我最愛惜的女兒的敗類嗎?嘿!像這種不知自量的人,還值得我怎樣評價嗎?」

「呼~~~原來是這樣…」

深深呼了一口氣,像是抑壓著甚麼似的,嫀首低垂的夢沉重地說:「…不好意思,今天打擾了。對於浪費米華瑞老先生,閣下寶貴的時間來回答我的問題。我感到很抱歉,也…」

「也感到很遺憾……再見。」

說畢,夢緩緩轉身,打算就此離開房間。

「慢…慢著…」
「…給…給我停下來!」

正當感到不對的實,他和心晴想挽留夢的時候,傲已是不自覺地猛然一喝。

「請問有甚麼事呢?米華瑞老先生?」

對於這連大國元首也禮敬有加,那足叫高官權貴膽戰心驚的呼喝,夢卻仍是神色依然。此時,她更是連回身也沒有,就這樣沉靜反問著。

「妳…妳…妳知不知道妳現在在跟誰說話?在做著甚麼傻事?這樣做會有甚麼後果?」因著久別血親的反應和態度,令本是滿懷期望,想接回並善待外孫女的傲,由衷感到不快,並且為此連續提出質問。

「我當然知道。」

姿勢不變,沒有轉身,神容木然的絕色少女冷淡回應:「第一個問題,我剛才已說過。第二個,我做的,是傻事嗎?唉…或許吧。但這是我想做的傻事。至於最後的問題,後果?會有怎樣的後果?難不成老先生,想好像當年對我爸爸那樣,對我用上那種難看的污穢手段,好叫我屈服?好證明你的『預言』和『目光』是正確無誤嗎?」

「妳!?妳…妳…」語氣雖然平淡、態度亦非激烈,但如此反問卻令傲久久無法作出正面的回答。此外,身為商界巨人的他,這一瞬間更依稀…像被這名沒有後台、毫無權勢的少女所壓倒的樣子。

「妳…妳…」
「怎麼了?米華瑞老先生?」

「呼…妳知不知道,只要妳回來,成為我米華瑞家族的人,妳便可以…」
「我知道。」

老人尚未說完,背向他的少女已緩緩點頭:「據實表哥的假設,我很清楚我這樣做,我很可能會得到些甚麼。同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外面的那兩位,才會那樣刻意地,用上不同的方式來找上我吧?」

「嘿…很可惜,我想我是很笨,或是很虛偽吧?唉…」

苦笑、低嘆,夢繼續說:「正因老先生說的那個…那個不自量力的…爸爸…還有媽媽他們,辛苦為我留下來的一切。所以…所以沒有真正感受過生活逼人的我,才有餘地在這時這裡,跟老先生你說出這些不識好歹、愚不可及的天真說話吧?……呼…嘿…或許爸爸是不及老先生本事,能夠創建出甚麼驚人的事業。但…但對我來說,他是最好…沒有人可以取代的……所以,要我為了那些好處,要背棄…呼…我只能裝作很高尚的說:我辦不到……」

「孩…孩子,妳…」

察覺外孫女的情緒波動,聽著她的說話,傲凝重地說:「但妳不要忘記。現在…現在在這裡,還有外頭的,都是妳的親人。這件事,是事實,是妳不能否認的事實吧?難不成,妳為了那個已經死掉的傢伙,而要這樣無情嗎?孩子,妳外公我…我已原諒了妳母親,妳…妳回來吧。這裡的都是妳的親人啊。」

「呼~不錯,算是親人…吧?以關係來說…」

再度深呼吸,稍事整理情緒,夢看起來像是神情平靜:「不過,我想老先生該很清楚吧?實表哥和心晴表姊還算了。但外頭的兩位呢?除了在關係上是親人外,我實在找不到他們之間,以至是他們對實表哥,甚至是老先生你,會有多少感情可言。失禮…失禮點說句,老先生也是造就這情況的一份子吧?這…就像當日,不尊重我媽媽的想法和選擇也算了。但老先生為了證明你的正確,能夠不惜對我父母用上那種手段。」

「而且,老先生或許說對了,你們和媽媽是親人,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請別忘了,我星夢,是星塵和夢.米華瑞的女兒這件事,也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實。呼…」

說著,回過身來,眼眶微紅泛光,少女語音中暗透一份悽苦與無奈:「或許於道德有虧,但若老先生說你已原諒了媽媽。那我…我只能跟老先生說…『可惜,我還不能原諒老先生,不能原諒你當日的所作所為。更不能接受,老先生你到現在…還是不能給我爸爸,最低限度的尊重和認同……』」

「夢…」

老人才剛喊出少女的名字,夢便黯然搖頭道:「我這樣是很沒道理吧?但若當初的情況不是這樣。那可能…爸爸不用那麼辛苦、妹妹不會到現在還是生死未卜、媽媽也不會那麼早便……還…還有爸爸也不會,因為媽媽的去世而難過…更不會因為…因為…離我而去…嗚…呼…」

「……」無法說上半句話,這時候的傲.米華瑞,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女,他的外孫女以很快的速度轉身,並且在舉袖抹過眼角後離開房間。

「實…」
「不,心晴姊,還是妳去吧。我留在這裡。」

擔心離去的表親,但同時在意祖父的情況,心晴本想叫實去追上夢,自己則在這裡陪著祖父。只是,實像是想到甚麼似的,並表示希望兩人的位置互換。

「呀…好…好吧。」
不是傻子,心晴很快明白實的考量,並代替這個「愚蠢」,不懂珍惜大好機會的堂弟,前往察看表親的情況。

「……唉…」看著消失在大門後的倩影,傲.米華瑞只是呆呆站著,但他的身體,卻全靠他所扶的桌子支撐……

『孩子…妳和妳的女兒,真的到現在還不肯……』

「……」此時此刻,實只能呆看祖父,不知道該說上甚麼。

因為,儘管不是從沒看過,而且如今亦只是隱約可見。

但實.米華瑞真的很少看到,一向魄力過人、自信深沉的祖父,會有這樣虛弱、難過,和蒼老的神情……

───*───*───*───*───

四:【可惜,有很多事不是光靠力量或是智略,就可以輕易解決的。】

看到朋友在該和親人相認的場合,忽然奪門而出,更飛快離去。儘管不知詳情,但為顧及同伴的情況,杜魯也即時趕了上去。

就在兩人走了好一會後……

「夢,妳還好吧?」
「嗯…我沒事的。」

低垂的青絲輕輕搖動,但從那仿似平靜的語調,還有混亂地晃動的秀髮,杜魯明白到少女的情緒,絕不如她所說的一樣。

「對不起…不過,夢,如果妳不介意…」
「……」

擔心少女的情緒,杜魯本想說些甚麼來安慰,又或是想讓夢將心中的不快說出來。只是,夢卻搶在之前點頭,並且抬起頭來。

眼眶泛紅的清麗女孩,臉帶複雜的苦笑:「杜魯,可不可以花你一點時間,聽我說一點很老套的事情呢?」

「……嗯…」杜魯甚麼也沒有說,只以溫和的微笑作回應。

「謝謝…」點頭道謝後,夢開始了她想說的事……

出身富戶,夢的媽媽夢.米華瑞,意外結識夢的父親星塵,並且很快便成為戀人。

這樣,接著出現的情況,便一如不少公式的文藝悲劇…甚至是俗不可耐肥皂劇情節:作為夢.米華瑞的父親,傲.米華瑞看不起儘管性格能力不錯,但是出身孤兒院的星塵。

正因這個,傲極力反對女兒和那樣的男人相戀。為此,他更斷言,若果夢.米華瑞不聽他的說話,仍要跟星塵在一起,她將來一定會吃苦和後悔的。

豈料,夢的性格,果然如傲所說般,與乃母相當神似。因此,夢.米華瑞最後還是不管父親的阻撓,更離開米華瑞家族與星塵一起。

這件事的出現,令一向疼愛女兒的傲,大感不滿和震怒,更聲言要看看星塵有甚麼本事,能讓他女兒得到幸福。

原本,依著當時的法例、星塵的真心、努力和才能,加上夢.米華瑞的性格,他們兩口子接下來的日子,原該不會有甚麼麻煩出現。

只可惜,以往曾有某智者說過:若不論他從未見過,擁有真正神力的預言者。那麼,人們口中所謂的預言,只會有兩種…

一種,是常識。
即是如晚上過後,太陽便會升起來;又或者像雞會先產下雞蛋,然後才會有雞的出現。

至於另一種,則是所謂有意為之的預言。
但這一種預言簡單來說,就是由有心者,以他們或別人的行動,來讓他們口中所謂的預言實現。

結果,傲.米華瑞當日所說的「預言」,則是屬於後者一類……

儘管十多年前的夢建財團,還沒有今時今日的驚世規模和影響力。可是,若只是要玩弄一個…一個在她有著絕對影響力的城市裡工作的普通年青人,這肯定是一件游刃有餘的小事。

結果,因為傲.米華瑞的故意影響,在不管是直接干預阻礙,或是間接如人脈之類的影響下;本該前途不錯的星塵,他的事業也立時變得極不順利。

多番遭遇「不幸」、「突然」,以至是「無故」的事故,令工作上多番面對常人難以想像、理解的挫折後,星塵和他的未婚妻到了後來,就連居住方面也出了問題。

亦是在這個時候,夢.米華瑞才得悉,導致她倆面對無數困難的原因,並不只是命運之神的作弄,而是因為…另外還有一位主要的幕後黑手,在暗地裡「擺佈」她們之故。

為此,夢.米華瑞直接去找父親理論。
雖然當時的詳情無人知曉,但夢.米華瑞兩人也在不久之後,搬離她們的居住多年的城市,到了現今誠他們所在的這城市裡,重新開始她們的新生活。

至於和愛女之間鬧得極不愉快的傲,事後無奈遵行和愛女的約定,一直以來也沒有再行打擾,以至是派人查察星塵兩人的情況。這一切,就直到星塵去世的事,在報章上刊登以後,傲才知道現在夢的境況,並且想接回多年不見的外孫女。

由於夢的母親在產下第二胎後不久,她所療養的醫院發生火災,連帶讓才剛誕下的女兒也因此生死未卜。就是因為這件事,夢的母親在她還很年幼時便已去世,星塵本身則希望女兒在將來,能夠和她的外祖父見面,所以也沒有將他當日的遭遇,跟女兒說個清楚,以免破壞本來已沒有建立的感情。

因此,夢本來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只是,隨著機敏少女日漸長大,並且間中聽到父親的舊友提到往事,所以在好奇心驅使下,她從父親那些舊友口中,追問到有關昔日的事情。這也是為甚麼,夢會知道父母親往事的原因……

「不好意思,杜魯。我這些…這些可笑的往事…是煩著你吧…」黯然低訴、俯首垂髮的少女,她那本是悅耳動人的聲音中,卻盡透一份難過、空虛、困擾。

「夢…」雖然夢所說的事情,本身確是就像那些庸俗煽情的文藝小說中,常常堆砌出來的公式情節。

可是,長達八百年的人生經歷、身處不同地域世界的所見所聞、生活工作裡碰上的諸行無常。這一切均令杜魯明白到,或許是有點誇張,但就算不管他知道眼前少女的個性,他也瞭解夢所說的事,絕不是沒有可能出現的。

更可況,亦嚐親身碰過、見過,同樣叫人難以相信的事情,所以杜魯多少能體會夢的感受。

「可是…可是…我該怎辦?」
「這…」

抬起頭來,眼眶帶淚的無助女孩,面上盡是一片迷惘、無力的神情:「我到底該怎辦才對?他…他確是關心我的人。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媽媽都…就連我自已,我自己也不喜歡這樣。但…但我實在是無法原諒…無法認同到現在還……我…我該怎辦才對?」

捉著杜魯的手,夢一臉困惑、混亂、虛弱之情:「我很笨…我很傻…我在之前還在想。只要我努力、只要我擁有力量,那我不管甚麼事也可以克服。可是,到了最後…我根本甚麼也做不到…甚麼也做不到啊!嗚……」

悵然無語,杜魯心裡也是感到一陣無奈。
這是因為,夢所說的,確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啊!

力量嗎?
不錯。就算不用誠或杜魯出手,單以清麗少女現有的戰力來說。就算配備最先進精良的武器,便是久經最嚴格精銳訓練的「正常人」,這仍是奈何不了夢的。不過,現在夢要面對的、所以難以原諒的,卻是她的外祖父啊!

難不成叫現在的夢,一招將她的外祖父打成肉餅嗎?

智慧嗎?
對的。憑一向以來的表現,就連素有天才之名的琉璃,以至是誠所會過的才智之士,機敏女孩還是能與對方一較高下,甚至有著乎超乎其上的水平。但是,這件事不是單純地籌謀用計,或是作上甚麼佈置策劃,就可以輕易地真正解決啊!

總不能要現在的夢,去用上甚麼計策來對付她的外祖父吧?

很可惜、很無奈…
現實就是這個樣子。這個世上實在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光靠力量或是智略,就可以輕易解決的。

如今,夢所碰上的事,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要妥善解決這件事,要的…可是除了力量和智慧外,另外的一些事物。
而且,這更可能不是單方面擁有這事物,事情便可以真正解決的。

「呼~~~~」

本是低頭飲泣,少女在深呼了一口氣後抬頭。眼中猶自掛著晶瑩的淚珠,但稍見紅腫的星目,仍是無損少女的絕美容顏;夢緩緩綻放一抹苦澀的微笑,卻從中透出一絲舒坦的感覺:「謝謝你,杜魯。既要聽我說上那些悶死人的事,還讓我任性地說了剛才的瘋話。謝謝你。」

「不…不…」呆看平復過來的夢,愣著的昔日豪傑完全不懂得說話。

「對不起,但這件事可不可以,請你暫時不要讓大家知道呢?」
「啊…啊…沒問題的。那麼妳…妳還好吧?」

「嗯…」點頭回應,女孩的微笑雖然未見豁然開朗的感覺,但在這一刻裡也算是有著一片安靜平和。

「那麼,我不阻著你了。請代我跟心晴表姊和實表哥道歉,再見。」說畢,夢在苦笑一下後,轉身悠然離去。

「好…好堅強的女孩。」

怔怔呆看那飄然遠去的背影,杜魯並沒有理會從後漸漸走近的倩影,只是在口中喃喃說著,並在心裡向昔日的人輕訴著:『法莉娜。妳看到嗎?看來這女孩,可能比妳更堅強呢…』

心中感概,沒有回頭,杜魯只是平靜地跟來到身後的女性說:「放心吧。她很堅強。至少目前不會有問題的。心晴小姐…」

「嗯,對了,我都說過不習慣那種稱呼嘛。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儘管故意放輕腳步,但杜魯還是輕易察覺自己的位置。

對於這事,已非首次碰上,所以心晴沒有為此感到意外。此時,她只是苦笑說:「不過,夢真是一個很堅強、很善良的好女孩。」

「不錯。」

神情微顯複雜,仍沒回頭的杜魯沉聲說:「嘿,如果…如果我不是先碰上法莉娜,恐怕…恐怕我也難保不會對她心動…」

「咦!?…呀!?」先是留意到杜魯說話中的含意,再察覺說話中所提及的人…那從未自對方口裡聽聞過的人,心晴不禁訝然注視杜魯。

「嘿,好了。該回去會合大家吧?」此時此刻,杜魯的臉上只是泛起一抹複雜的微笑。

****************************

翌日,中午時段。

「夢呀。」
「唔,怎麼了?」

「妳…妳沒事吧?怎麼今天的妳,好像是有點怪怪的?」在街外吃過午膳,正在回校途中的兩名少女,當中將淡紅長髮束作馬尾的女孩,在猶疑好一會後,最後還是將悶在心裡的問題問出來。

「啊!?我沒事。古露,妳放心吧。我真的沒甚麼問題呢。」為免朋友擔憂,所以夢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將昨天,還有她外祖父的事情,跟古露她們提及。因此,她只能說出違心之論。

「!?」
「咦?夢,甚麼事?」

注意到好友的話才剛說完,卻忽然神色微變,本已放心不下的古露,對此更是感到疑惑。

「不,沒甚麼。該是錯覺吧。」
搖了搖頭,神態回復從若自若,清麗少女回以輕鬆、釋然的微笑。不過,儘管是心感釋然,但夢沒有坦白地,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跟友人說清楚。

『呼…今早的…果然不是錯覺。都等了這麼久,才剛監視了一個上午,這麼快便要採取行動。看來,是忍了很久吧?嘿,比我還著急。來吧。我等這一天,已等了很久呢…』

心下冷笑,但夢亦在同時沉思,考慮應該要怎樣做,才能夠不波及到古露和別人的身上。以至到,能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將她久等的這件事情解決,那則是更合她的期望。

「夢,妳真的沒事嗎?怎麼妳的樣子,好像是有點…」古露所指的,則是夢此際的神情。

沉思之中,秀髮如瀑的少女本該叫群芳失色的俏臉上,除了凝重的表情外,更泛起點點緊張、絲絲遲疑、陣陣困擾,卻又有著矛盾、無奈、黯然、害怕、激動、興奮,與及些許豁然開朗的複雜神情。

若是問,為甚麼夢會有這種神情、這些舉動、這份感覺。
箇中答案,則是因為……

夢,很清楚她在今天,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想、她會做一些甚麼事情。

這一天、這件事,早在當日要求某古怪少年教導她戰鬥的知識,並在開始訓練自己的戰力之前,少女早已預期,更期待碰到。

『哎…來的真快。看來已來不及了。對不起,古露…』

察覺時間無多,眼看已來不及找藉口,讓古露暫時離開自己的身畔。看了看附近雖然不算很多,但同是三五成群走著的學生們,帶著歉然苦笑的夢忽然向古露說:「古露,謝謝妳。但妳可以聽我說一句嗎?」

「咦?夢,妳今天到底…?咦…」感到今天好友活像是有點不妥似的,古露因此在擔心之下,也不自覺地走近友人。但當想向夢追問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夢面露驚訝之色,這即令古露出於反應地回首後望。

結果……

「對不起…」
「!?嗚!…夢…妳…」

聽到道歉同時,馬尾女孩驟感頸後一痛,後頸處被好友在旁人不察覺的情形下,以極快的速度一掌砍中。接著,她看到的則是夢的纖手,在這時溫柔按到她的額前。

「抱歉。古露,但這件事我不想將妳也拉進來,所以妳先睡一會吧。」
「啊…夢…妳…妳不要…」

耳聞好友的道歉,還有代表初階催眠魔法的短句,古露在受到魔力影響,意識漸告模糊之際,隱約聽到……

「…露…不起,但我很感謝…和大變……保護…所以……妳才…不管甚麼情況,妳也會常常待在…身旁吧?只是…不想將妳連累…到底也是我的……對不…」

「夢…」『夢啊…妳不要…我們不是……』只可惜,聽不清夢的說話之餘,古露也在將她和誠的想法,跟夢說清楚之前進入了深沉的夢鄉。

「對不起,我的朋友突然昏倒了。這裡離學校不算很遠,請問可否在我去找老師來之前,請妳幫我照顧她一會呢?」於古露失去意識後,清麗少女立將她交托給附近,本身也是和她唸同一所學校,看來該是相當可靠的女生們。

暫消後顧之憂,夢在對方的人來到前,先行到了附近的一處僻靜角落,以免她的事情影響到別人。

「好了,我不打算反抗。你們的首領,該應曾交代過你們,要將我『好端端地』帶回去吧?那麼,我就請你們,帶我去見你們的利柏大哥吧。」

當身周被六名暗攜槍械的大漢包圍時,少女只是很冷靜地說出她的要求。

至於那名名叫利柏的人,則是打從夢對自己的實力,有著一定的信心起,她便很想…想快點進行兩人之間,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的會面……
david7127 發表於 2013-1-3 09:54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二十二章節一:【和你…一起喝這個?】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二十二節



一:【和你…一起喝這個?】

週一,午飯時段。
公立第四.瑞雲中學,庭園。

「喂,誠。你就吃這個吧。」
「咦?」

手拿罐裝飲品,坐在庭園長椅上的誠,身旁來了一位少女,少女更遞了一個像是飯盒的膠盒給他。

「芳,這是?」雖然知道少女的到來,但不意芳會忽然給他東西。開啟盒蓋後,古怪少年不禁望著盒內,正散發不俗香味的三明治。

「呵~沒甚麼啦。」

悠然回應,蹲在花圃前觀看花卉的芳輕鬆說道:「螢今天不是沒幫你弄午餐嗎?反正我最近午餐都吃個,吃得有點膩了。那你就幫我清掉這些三明治吧。」

「不過,這…」
「咦?甚麼嘛?難不成你想說,我弄的東西不好吃吧?」

本來還想說妹妹剛才不由分說,已去替自己買午餐。但當看到對方那疑惑神情,還有聽到她說的說話後,為免爽朗女孩誤解他的意思,所以誠最後還是將本來想說的話,都吞到肚裡去。

「唔…些些(謝謝)…」
「咦?哈哈~」

看到誠開始吃著三明治,耳聞那含糊不清的道謝說話,朝陽般的明朗笑意、清泉似的爽直笑聲,也在這時候出現。將目光轉回花卉之上,芳平和輕笑:「你還是吃完後再說吧。不然你噎死了,這可不干我的事哦~」

「謝謝,妳的手藝好像進步了。」
「呵~就算你誇獎我,也沒有好處哦。少騙人,我弄的還不是一樣嗎?哈~」

淡然笑罵,說著不甚在意的說話,但背向讚賞者的少女,俏臉上則泛起一陣,跟剛才稍有不同的笑意。

「呼~妳不信便算了。對了。」

隨意反應,誠在稍一猶疑後問道:「我吃了這個,那妳呢?如果妳還沒吃的,不如一起吃好了。」

「呀?嘿…不用啦。」

心中本是一動,但姿勢依舊的芳最後還是搖頭表示:「我不是說了嗎?我最近已吃膩嘛。所以我剛才已在食堂那裡,買了點別的東西來吃啦。」

「噢,是這樣嗎?那我也不客氣了。」

面帶不好意思的神色,才剛拿起第二份三明治,黑髮少年卻留意到少女好像在打理花圃,因此用著好奇的口吻問道:「我已注意到好幾次了。芳,妳很喜歡花…不,妳很喜歡植物?」

「啊?!」突然聽到意外的問題,芳立時一愕,並不自覺發出一聲低呼。

「呀?」
「呀…沒甚麼,沒甚麼…」

注意到提問一方像被自己嚇倒,蹲著的芳在一陣苦笑後回答:「不過嘛,哈~我不像喜歡植物的人嗎?我不可以喜歡植物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啦。哈哈…」被一輪搶白,誠只能呆笑以對。

「嘿,你這傢伙真是的。」

搖頭苦笑,更察覺對方的用字是「植物」,而不獨是「花」。芳柔看眼前的花圃,溫暖微笑說:「不過還真沒想過,你這個粗心大意的笨蛋,會留意到這件事呢。嗯,若說很喜歡還談不上,算是有點興趣吧。哈~怎樣?看來你是想不到吧?像我這種粗魯沒氣質的女孩,竟然會對植物有興趣呢。呵呵~~」

「唔…不是呀。」

手托下巴,認真細想一會後,搔頭的少年隨意回應:「想想,我倒不覺得妳喜歡植物,這有甚麼不妥呢。妳怎會這樣說的?」

「啊,沒甚麼了。倒是…呼~」

姿勢不變,但在深呼一口氣後,芳悠然回首,溫和笑容在俏臉上出現,但也隱含點點猶疑及緊張:「如果…如果我跟你說,我想跟你要一點,在你家花圃那裡…你很珍惜的那種花的種子,你能不能給我呢?」

「啊?!妳是指…」知道俏麗女孩提及的到底指那一種花,誠剎那間不由得面露訝然之色,更不自覺遲疑起來。

「……哈~不要緊啦。我只是說說嘛…」

看到誠那困惑模樣。一陣默然後,芳反過來輕笑說出不介意的說話,並在之後回首繼續注視、打理植物。

不過,在這同一時間,一抹苦澀、黯淡的笑容,亦悄然爬上俏麗臉龐。只是這件事,就連芳本人也沒有察覺……

「…不,我想該沒有問題的。」
「咦?」

稍一沉思後,誠說出叫芳意外的說話,並且聳肩說道:「我想,雖然那些花,本來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不過,我想這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怕我忘了,妳還是今晚打電話提醒我,明天帶給妳吧。咦?怎麼了?」

訝然回首的少女,只是笑了一笑:「沒甚麼,那我先跟你說聲謝謝了。放心吧~我會好好照料那些花的。」

說的很輕鬆,笑的很開朗,這全無半點假裝或掩飾。但是,縱使不清楚古怪少年的心中詳情,但芳更瞭解到對方考量的,絕不會只是在於那些花,是否本來屬於這個世界的事……

「哈…」哈哈一笑,並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芳站了起來。

不知是否由於快將夏天,還是因為正午日照的緣故,額角帶汗的女孩在站起後,面帶舒坦的笑容說:「先不說了,我都說的有點口渴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呵~真巧。」

本是想叫誠和她一起去買點飲料來喝,但芳瞥見誠的手中,正好拿著一罐還沒喝完的飲品,於是她老實不客氣地說:「誠,反正你應該還沒喝完吧?讓我喝一口好嗎?那我可以省點功夫,不用刻意跑去買嘛。」

「呃?這個嘛。」

本身倒不在意給別人喝一口的問題,只是當看到伸到面前的纖手,手臂上那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時,想起對方是女孩子的古怪男生,多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給妳喝當然沒問題。但妳不介意嗎?我可是喝了一半哦。」

「哈!真是的~男子漢大丈夫,我就拜託你,少給我在意這點小事啦~」說著說著,芳在誠不打算迴避或阻止的情形下,便想夾手取過他手中的飲料。

可是就在這時候……

啪~~~~

「咦?」芳正想取過飲料,然後往嘴裡灌時,一聲罐裝飲品被開啟的聲音,這時突然響起,並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誠大哥,芳姐姐。」

手拿兩個盛著食物的盒子,還有兩罐飲料的螢,微帶點點尷尬的神情,緩緩走到誠的身旁。

嗯~順帶一提,剛才開啟罐裝飲品的聲音,就是從螢手中那已開啟的飲品處傳出的。

「芳姐姐,妳喜不喜歡喝這個?」二話不說,靈秀女孩便將手中剛剛開啟的飲品,遞到芳的面前。

「啊…啊…」呆呆點頭,芳接過交給自己的罐子。

接著,螢則將她買回來的食物,交到古怪少年的手裡,並微笑說:「誠大哥,這是你想吃的午餐。」

「呃…哈哈…」

剎那間,不管是誠或是芳,兩人均忽感一點不好意思,亦同時覺得有點怪怪的氣氛。

因此,兩人只能呆笑著。

「不好意思,我剛才是想跟妳說的。」
「呀?不要緊啦~反正你也沒吃多少嘛。」

當滿不好意思的男女,正進行令人心感納悶的對話間,望了望誠膝上的三明治,螢微現害羞之情說:「芳姐姐,螢可不可以,也吃一點三明治呢?」

「哦?當然沒問題啦~妳喜歡的便隨便吃,不用跟我客氣啦。不過哦,我的廚藝可是跟妳差很遠哦~」隨著這問題,芳和誠察覺氣氛好像稍事好轉,這加上她也不認為,讓螢吃她弄的三明治有甚麼不妥,所以自是樂得答應。

「咦?螢,那妳喝甚麼呢?」眼看妹妹拿起一份三明治,誠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這個嗎?螢不口渴,誠大哥你不用擔心。」
「笨蛋!」

微笑的螢平靜回答後,誠卻立被爽朗少女笑罵說:「拜託你想想好嗎?本來螢喝的東西,現在不就是在我的手上嗎?」

「不用了,螢不口渴。」輕輕搖頭,預料到兄長想說的話,螢搶先柔和微笑,並阻止誠將那罐還沒有開始喝的飲料,交給她的舉動。

「這怎行?那不如這樣吧?若不是喝這…噢,那妳和我一起喝這罐好了。妳認為怎樣?」發覺原本喝著的那罐飲料,本身已是所餘無幾,因此古怪男生便提出新的提案。

「咦!?和…和誠大哥你…一起喝這…」
「咦?螢,妳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的?是有哪裡不舒服嗎?」留意妹妹聽到提案後,先是她那可人的面龐上,驟染上一片嫣紅,再猛地低下頭來。

對這件事,誠和芳兩人均感惑然不解。

「呀?哈~就這樣吧,螢妳跟我喝這罐好了。反正我本來只是喝一點吧。妳覺得怎樣?」想了一會後還是得不到答案。懶的再想,芳豪爽笑著,提出另一個方案。

「嗯,螢,就…就這樣吧。」說著點頭,看來螢也同意芳的這個方法。

達成共識,芳也留在庭園,和螢她們繼續午膳。

「哦?」可惜,當她們吃著、談著、笑著,氣氛相當融洽愉快的時候,誠的手提電話也在這時突然響起。

「喂~緣,怎麼了?呀!?…古露……是嗎……」

最終,古怪少年的這頓午飯,還是無法順利吃完……

****************************

同日下午一時三十八分。
距離城中有相當路程的山區裡。

「呼…」

剛完成一項每天必定會進行的鍛練,金髮少年在暫時回氣時,不禁瞄了一瞄,坐在十數米外的石塊上,正安然自若地看著雜誌,並間中又望著他發呆的馬尾少女。

這個時段,這名梳著馬尾的啡髮少女,本來應該正在學校中上課。可是,這容貌親切可人的少女,在這方面上向來挺我行我素。平日總是三不五時,便會逃掉課堂到處亂逛,甚至是到了別的地方旅行。

因此,她現在很明顯是故意逃學,然後跑到這裡來呆著的。

「呼…」輕呼一口氣,既不搖頭,也非嘆氣,神容冷漠的少年望了一眼後,也無視少女的存在與否,就此開始另一項課題。

不過,就在這時候……

「!?」彷彿察覺甚麼似的,少年先是緩緩仰首望天,接著走到不遠處,伸腿從地上輕巧挑起一根長約兩米、杯口粗幼的木頭。

「咦?…凱恩,你怎麼了?」冰冷少年的鍛練項目,少女深知自己絕不會都看全了。只是,到底和朋友一樣,在對方身旁觀察了好一段日子,所以她還是對少年這舉動感到疑惑。

因為,此時的凱恩,他……

目光如炬,凝視天空,活像在計算和瞄準甚麼似的。右手前、左手後,少年擺出準備投擲的姿勢。握著木棒的左手,臂上結實有力的肌肉,彷彿預告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喝…」
「!?」

只聞一聲輕叱,本是全神注視的少女,只看到經已完成動作的少年,一動不動地仰望長空,就像在等著甚麼似的。

至於他剛才握著的木棒,則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預期中的破風聲、呼嘯聲,一切均沒出現,但對比這些,少女更是不明白,為甚麼少年會突然有這種舉動。不過,少女心中的疑問,很快便出現答案……

「慢著!凱恩!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呀?阿誠?」

倏地一陣狂風掠過,就當塵埃落定,少女再度張眼之際,她聽到一把認識的聲音,亦是一把正常不應該在此時此地聽到的聲音:「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不錯,突然出現的人,正是剛才因為緣的一通電話,弄的連午飯也不能吃的誠。

此時,誠的手中更赫然提著,凱恩剛才投出去的木棒?

「咦?美雅?妳今天不是要上學嗎?呀,算了…」

對於本來該在學校中上課的朋友,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古怪少年不由得有點意外。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並一臉認真地對金髮少年說:「凱恩,我只是碰巧路過,不是來找你的。我現在沒空跟你動手,拜託你別亂來。」

「呃?」

聽到這番話後,美雅才驚覺凱恩不知在何時,已然提起第二根木棒,更是隨時可以擲出的模樣。顯然,剛才是凱恩察覺昔日友人來到附近,所以才向身處高空的他作出攻擊。

「……」沒有說話,手中木棒則因為持棒者放手之故,隨重力墜落地上,這時候冷峻少年只以不露半點心意的冰冷目光,冷冷地看著誠。

「好了,詳細的遲點再說,我走了。」相處數年,誠深知對方的為人特質。

既像鷹、也如狼。現今的凱恩,正認真觀察、估算誠眼下的實力。只要得到的最後結論,確認到他是有著可以擊倒誠,而又不會讓誠因為同伴之故得救。那麼凱恩多半會即時發動凌厲悍烈的攻勢,以求將古怪友人當場擊斃吧?

現在,正因為還未能得到結論,加上眾人現在所處的,更是沒有「迪.巴尼亞」所保護的世界。因此,不想產生無謂的重大破壞,又或是傷及無辜的冰冷少年,不想冒然作出既不必要,亦沒意義的戰鬥。

只是,雖然丟下木棒,但明白這不代表昔日好友沒有戰鬥的意圖。因此,在眼下這分秒必爭的時候,誠無意再花時間去解讀對方的心意,或讓他有繼續考量或試探的餘地,並直接以離去的行動,來避免兩人再次發生不必要的戰鬥。

因為這個,所以當美雅才剛聽到黑髮男生的說話時,他的身影亦已化作空中的黑點……

「……到底是甚麼事了?」
「……」

當美雅猶自為古怪同伴的行動作出猜測之時,解除戒備的凱恩則一言不發,繼續原本進行的鍛練,就像誠剛才根本沒有來過似的。

只是……

『…還是沒有十足把握。不過他…他果然又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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