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小插曲
林穎芝和小芣苢則是帶了春蘭和秋菊兩個丫頭坐在廣場邊上的一個小茶樓里看著,黃大家的末
細兒則是陪著陳丫兒姐妹倆及陳老太太,王五家的,還有孫韓氏坐在旁邊另兩桌上,身后站著
夏竹,冬梅及秋香如花四個丫頭。丑丑呢,則是這邊跑跑,那邊跑跑躲著三白的騷擾,對他來
說,樓下再熱鬧,也不比得和三白一起玩得開心。
本來按了林穎芝的意思,一家子人,就應該坐在一起,但末細兒說林穎芝是有誥命在身的,且
現在已經得到消息了,小東家要封縣伯了,那么小娘子的誥命指不定也水漲船高起來,又是在
這大庭廣眾之下,一家人再是親密,坐一起不大妥當,誰知道這樓下是不是有那迂腐之輩呢?
要是被他揪住大做文章,雖然是不怕,可也是煩人。
再加上茶樓里的座位本來就是考慮到來喝茶的人都喜歡清靜,只能容得三兩個人同桌的設計,
你就是想坐到一塊去,也要挪桌椅板凳,也是個麻煩,所以,林穎芝也就不再強求,一家人,
倒分了三桌坐著。
見到王況烹的菜肴如此受到考評的歡迎,林穎芝也是臉上有光,笑吟吟的。小芣苢則拉過春蘭
嘀咕了幾句,春蘭應了一聲,下樓去了。
“你個小丫頭,就這么半天工夫就等不及了?”林穎芝白了她一眼,她哪里不知道小芣苢這是
嘴饞了,又想吃了,有些嘖怪,想吃回家讓夫君再做就是了么。
“姐姐,奴這不是為自己討呢,你瞧瞧,陳家媽媽的喉嚨也是一動一動的,夫君常說,上天既
然幫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陳家媽媽的眼睛是不好使,但鼻子和耳朵可靈,想
是已經聞到香了,她年紀大了,咱們做小輩的就該第一時間的滿足老人家的念想,姐姐你說是
吧。”小芣苢俯過身來,低低的在小娘子耳邊嘀咕。
“就你小丫頭點子多,想必也是存了順帶著給自己順點吃的心思罷?”林穎芝伸出手指,點了
小芣苢的額頭一下,嘖道。不過小芣苢的話也不無道理,別看現在王家是以王況為首,但王凌
作為兄長,暗地里帶著他的那幫手下,可也沒少幫王況收拾首尾,鄉里鄰間,有什么消息,往
往第一時間報給王況聽的還是王凌底下的那幫人。
王況對王凌的敬重和對王冼的疼愛,沒有人比她們姐妹倆更清楚的了,她們還曾經聽到王況說
過幾次的夢話,嘟噥著“白內障,白內障。”,說的可不就是陳老太的眼睛么,以前夫君可就
說過了的,陳老太這是得了白內障,雖然不知道白內障是個什么病癥,但可見夫君卻是掛在心
上的。
因此有她們姐妹倆帶頭,闔府上下對陳老太都是極為尊敬的,兼且陳老太為人又和善,對下人
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重的話,幾個丫環有事沒事就愛圍著陳老太嘮嗑,聽陳老太講那些山里的趣
事兒,梅蘭竹菊四個丫環都是長安長大的,沒在山林里生活過,因此山林生活對她們來說,無
論如何都是新鮮好奇的。
春蘭來到了樓下,很是順利的就到了王況身邊,別看外圍那么人山人海的擠著,有的人還是保
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那么站著,為什么,沒地給他容另一只腳了啊。但是一見到是春蘭前來,
建安人哪個不認識春蘭?尤其梅蘭竹菊四個丫環還是掌管著小東家后院里那個能在冬天種出菜
蔬瓜果的古怪房子的人,柰果苗的分發還是她們管著呢,因此,哪怕是再擠,也是硬生生的給
春蘭讓出了一條道來。
遠一點的,因為沒見到是春蘭過來,被人一擠就要開罵,還沒等他張口,擠他的人就道:“是
春蘭小娘子來了,約摸著是要去找小東家去。”登時張開的嘴吧馬上閉上,還用力的幫著往邊
上擠了起來。
整個廣場四周都是站滿了人的,而且,為了方便觀看,還特地的將四周都有加高了一些,形成
個中間略低,四周圍繞著有點斜坡的淺漏斗形,因此對面的人完全可以將目光越過中間參賽者
的頭頂看到這邊,這邊人一動,其他地方站在前面的都看到了,只見那個位置人群往兩邊一分
,一個俏麗的小娘子就那么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是哪家的娘子?怎地如此驃悍,那么擠的人群里,竟然能被她擠了進來,而且衣衫齊整的
。”問話的不用說,肯定是外地來客。
“怎么,敢是看上了這個小娘子了?要不要讓你嫂子去幫你打聽打聽,然后托了媒婆子過來?
只是如此驃悍,怕是兄弟你吃不消呢。”身邊的一個顯是他的同伴,打趣道。
誰曾想,這兩人話才出口,就感覺背后涼嗖嗖的,很是不自在,扭頭一看,周圍的建安人都眼
中冒火,惡狠狠的盯著他們看,甚至已經有人舉起了手中的筷子或是碗盤之類的往他們頭上敲
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打丫的!”頓時筷子,碗,缽頭,盤和湯匙之類的就劈頭蓋腦的往這
倆家伙頭上砸了下來,倆人頓時身子一矮,抱緊了頭,哭喊道:“某等犯了什么錯了?”
“犯什么錯?該當你倒霉,都這時候了,還不知道犯什么錯,某就讓你長長記性,記住了,那
是春蘭小娘子,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也不是你想調笑就能調笑的,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個老漢,因手中沒有可砸的工具,建安的大比是有規矩的,年輕的想吃,自備碗筷湯匙,
大比會上的碗筷湯匙是給年長的人和外地客人備的。這個老漢上了年紀了,自是不用自備工具
,這會他正將腰間掛著的錢袋取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砸著這兩個倒霉蛋,不過他也是心存
善念,沒往倆人頭上砸,而是專門撿那肉厚的部位砸。
“某等怎知那是春蘭小娘子,再說了,即便是知道,某等也不知道春蘭小娘子是哪方貴人啊。
就饒過某等吧,大人不記小人過,某等再也不敢亂嚼舌頭了。”那個后說話的,應該是已經成
家了的,年紀大些,見識也是廣些,這一被打,情急之下,也略微猜出了老漢口中的春蘭小娘
子的來歷。
在這個建安,要讓建安人如此誠心愛護的人家,只有一家,那就是奉議郎的王家,還有富來客
棧的孫家也是招惹不得的,自己兄弟倆的一席看似無關緊要的話能引起眾怒,那么春蘭小娘子
必定是奉議郎家的了,這倒霉催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賤呢?說誰不好,偏要說到奉議郎家的
人,而且還是個俏麗的小娘子,誰知道這小娘子將來會不會被奉議郎收到房中呢?
只是猜是猜出來了,嘴里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要是承認自己猜出來了,好么,保不齊又要被
建安人安上個明知故犯的帽子,這個后果更難想象,所以只能咬定了不知道。
“干什么呢?”這邊廂才一亂,王冼的童子軍就到了,童子軍幫著維持秩序,已經成了天下大
比的一個慣例,只是這兩年,王冼不再拋頭露面了,但平日里還是會用了王況教他的法子操練
操練童子軍。童子軍也正應了那句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每年都有孩童加入,也每年都有年
齡大了,要挑起一家大梁的少年離開。
但是建安人對童子軍的尊敬卻是沒改,先不說這童子軍是小小東家操練著的,就說哪家沒有孩
子在童子軍里呆過?就沖這點,童子軍在建安人里的威信還是很高的,因此這一聲充滿著稚氣
的喝聲一出,建安眾人就停下了手,開始七嘴八舌的告起那倆倒霉蛋的狀來。
“眾位叔伯阿公就都收斂點罷,今兒個是小東家出手的日子,再想等小東家出手,也不知道是
甚時候了,小東家這兩年忙著呢,聽小小東家說,小東家常一個人呆坐著想事情,好不容易這
才有了機會,大家就都退一步罷,莫要影響了小東家。再說了,這兩位客人不也認了錯么?他
們不認識春蘭姐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領頭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年紀稍長的孩子,腰里似模
似樣的掛根木棍,比之衙門里的殺威棒短許多,只有尺來長的樣子。他一抱拳,沖著剛剛出手
的建安人道。
“既然牛三郎這么說了,某等這就作罷,只是你們二人今后可莫要再亂嚼舌根了,否則。。。
”童子軍的面子是要賣的,那個老漢聞言就發了話,這一堆人里,就數他年長,他都這么說了
,其他人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不過盯著這倆倒霉蛋的眼光還是不那么友好的。
這只是一個角落的一個插曲,相似的情形,在春蘭步入場中后,在其他角落里都有出現,不過
也都被及時趕到的童子軍給勸阻了下來,人群并沒有因為這些各個角落里冒出的插曲而騷動起
來,只消得片刻,就又安靜如初了,大家都盯著春蘭看,想看看春蘭小娘子要做什么,至于其
他參賽選手,此時已經被建安人當成了空氣一樣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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