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驚悚樂園 作者:三天兩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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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3-2-6 21:59: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58 29212197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5-28 08:03
第1123章 夏日的回憶(十)

  那份課堂講義上只寫出了一系列的要求,並沒有寫具體的解剖步驟。

  不過……小歎也不需要看什麼步驟;王大夫那醫學院可不是白念的,解剖人類都不在話下,何況是隻青蛙呢。

  花了十秒鐘把講義上的內容掃了一遍後,王歎之當即神情一淩,用指揮般的口吻對身旁的小靈道了一句:「小靈,用手電筒幫我打一下光。」

  「好的。」小靈這時也是十分乖巧地應聲照做了,沒有半分要和小歎嗆聲的意思。

  隨後,小歎便抬頭看向了實驗台,目光疾動,迅速確認了所有必需品的位置。接著,他就繞著實驗台走了一圈,把所需的工具統統裝在一個金屬托盤裡收集了起來,再回到原位。

  「時間比較緊,我這就開始了。」小歎說這話時,小靈已將自己手中的手電筒舉高,穩定地照在了小歎面前的檯面上。

  解剖工作……就這麼緊鑼密鼓的展開了。

  小歎把裝有工具的金屬托盤放在了右手邊,將另一個鋪有石蠟的托盤放在了自己面前,並用大頭釘將那隻青蛙的屍體以腹部朝上的狀態固定在了石蠟表面。

  然後,他便抄起一把手術刀,果斷地下刀了……

  他的手很穩定,穩到讓你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人類的手,而是某種精密機械這可不是遊戲裡的加成或能力,這是王歎之在現實生活中也能做到的、且非常精通的事情。

  兩秒後,小歎就以下頜為限,由上而下地切開了青蛙的肚子。

  這一刀……輕則無法完全剖開腹腔、重則容易傷到內部的肌肉;小歎的力量就恰到好處,可說是用最快最完美的方法切開了一道平整、筆直的創口。

  「肌肉一切正常。」小歎幾乎只是瞥了一眼,就道出這麼一句,並順勢把肉也劃了開來,「肋骨正常……」他邊說就邊拿出了剪子去剪青蛙的骨頭。

  「嗯……需要我們來幫忙記錄這些檢查的事項嗎?」這時,安月琴也湊過來看了看講義,她發現上面需要「確認」的條目非常多,故而問了一聲。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小歎頭也不抬地回道,「雖然看著挺複雜,但實際上大部分需要確認的東西都是一目了然的;那些外部的器官我在固定屍體時就已經全部看完了,現在只需逐一取出內臟、最後把脊椎和大腦也處理一下就行……」

  「哦……那……你加油。」安月琴發現,小歎在拿起手術刀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自信和強勢了;感覺上……她就像在跟一個陌生人交流一般,話都不太好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周圍的眾人絲毫沒有覺得緊張,因為眼前的王歎之看上去可說是前所未有得靠譜他的手法嫺熟、眼神堅定,其動作如行雲流水、毫無拖遝和遲疑的痕跡。

  果然,僅用去了十五分鐘,他就完成講義上的所有要求,將那些「待確認」事項統統確認完畢。

  桌面上,剩下了一套被剖空的青蛙皮,一堆肌肉組織、以及分別被放在十餘個塑膠皿中的器官以及骨頭;無論是哪一部分,都呈現較為完整的狀態,看著能立刻封起來當標本的樣子。

  可以說,小歎的這番解剖作業,是工工整整、精密無暇……錄下來就能直接當教學錄影帶的水準,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有多厲害。

  【解剖已完成,時間、完成度皆符合標準。】待小歎的手停下之時,系統語音也隨之響起。

  下一秒,實驗台側面又有一個抽屜彈了出來,很顯然,那裡面裝的就是接下來所需的任務物品了。

  這一瞬,小歎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其神情也恢復了平時那有些呆萌的狀態。

  「呃……」在放下手裡的工具之時,小歎微皺眉頭,「剛才注意力集中時反而沒什麼,現在鬆懈下來……傷口又有點兒疼了。」

  「沒問題吧?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小靈關切地問道。

  「裂開倒是不會,這可是我自己處理的……」小歎回道,「七八月份的時候我可是三天兩頭被調去ER(emergeny room,即急診室)幫忙,處理外傷熟練著呢。」

  「誒?小歎哥你是個醫生啊?」鬼驍聽到這句,才剛回過味兒來。

  「是啊。」王歎之回道,「不過我還在實習就是了。」

  「厲害厲害……」鬼驍接道,「我本來以為封不覺那句『王大夫』是在開玩笑的呢,沒想到是真的。」

  「哈哈……也沒什麼厲害的。」小歎訕訕笑道。

  「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很佩服醫生嘛。」封不覺說道。

  「是啊,從小就一直聽爸媽念叨著讓我長大了要當醫生或者律師來著;雖然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我是不會走那兩條路了,但我確實有瞭解過從事這兩個行業需要去學的東西,所以……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啊……」鬼驍接道。

  「呵呵……年輕人畢竟是天真啊……」封不覺一聽,當時就笑了:「這兩個行業裡敗類也是很多的,我就認識不少……比如……」

  「可以了,就此打住吧。」若雨好像知道覺哥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趕緊給攔住了,「那些被你逼瘋的精神病醫生、以及被你和歐陽筧一塊兒逼瘋的律師的故事就不要再拿出來讓更多人知道了,本來也不是什麼露臉的事兒。」

  「對……」鬼驍聽到若雨的話,趕緊也接道:「我可不想對你加深瞭解,也不想去關心有你封不覺參與的醫患糾紛和民事訴訟,你休想進一步腐蝕我這端正的三觀。」

  他這話雖有吐槽的意味,但也並非全無道理……

  「哈!好~好~」覺哥乾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悻悻然道:「反正也是你的損失……」說著,他便轉身走向了那個彈出的抽屜,「那咱們接著來走劇情吧。」

  …………

  五分鐘後,玩家們又一次來到了廁所的門口。

  這五分鐘裡,他們查看了一下獲得的物品、並對下一步的行動進行了探討。

  首先,還是來說說他們從生物教室抽屜裡拿到的物品……

  和音樂教室的相仿,將房間內的謎題解開後,得到的道具同樣是四件。

  其一,仍一件頗具違和感的、可帶出劇本的任務物品。

  【名稱:牛仔靴】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鞋跟很高的西部式牛仔靴,正宗小牛皮加手動縫製。】

  僅拿到假髮的時候大夥兒還沒感覺出來,但隨著墨鏡和這雙靴子的出現,玩家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系列可帶出去的任務物品似乎都是那種「可以穿戴的東西」,也不知這和此後的劇情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接著,來說其二。

  那也是一件任務物品,而且是與劇情相關的。

  【名稱:「它」的肝】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可嵌入「它」的軀幹中。】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由綠色玉石製造的袖珍器官,隱隱透出靈氣。】

  除了名字之外,這件物品的簡介和【「它」的肺】一模一樣,很顯然,它們的功能也是一樣的既是出口處那神龕人偶的組件之一,也是為作者湊上一點字數的有功之臣。

  再來看……其三。

  也是一張紙,紙上的內容想必大家猜也能猜到了「沢田君很出色,他是唯一一個靠著自己就完成了全部解剖流程的學生,沒準他將真能成為一名醫生,反正比我這種在鄉下教孩子的半吊子要強吧。」

  同樣結合生物教室中的狀況來看,可以假設紙上寫的是生物老師的心聲或者留言,可惜……那位生物老師除了陣陣呻吟和慘叫之外,連對白都沒有。

  最後,第四件物品,便是【理事長室的鑰匙】了……

  雖然叫法不同,但「理事長室」即「校長室」;經過搜索,大家也已知道這個房間不在一樓。所以,接下來的探索……無疑是要發展到二樓去了。

  不過,封不覺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先把一樓那兩間廁所給探完。

  說他是強迫症也好、完美主義也罷……反正留著這麼兩個明明能進、卻尚未搜查完畢的地方不管,他就渾身不舒服。

  對此,隊友們也沒有什麼意見。

  他們也都是驚悚樂園的高端玩家了,噩夢難度的劇本是個什麼尿性……誰不知道?

  想要通關,就不能嫌麻煩,更不能逃避那些讓你不舒服的、甚至是畏懼的空間或劇情……否則,反而會導致更加困難的局面。

  於是,六人就這麼跟著封不覺回到了廁所的門口。

  恰在此時,一件遲早會發生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

  覺哥的手電筒……在一種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熄滅;沒有聲響、也沒有閃爍,就是這麼無聲無息地滅了。

  好在,負責斷後的鬼驍手裡還有一個亮著的手電筒,玩家們也不至於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瞧瞧,我說得沒錯吧,這就沒電了。」封不覺看著自己那個手電筒,嘚瑟地言道:「咱這意識……不說是神機妙算,好歹也是深謀遠慮吧?」

  「行~算你有遠見。」若雨拉長了嗓門兒,學著覺哥自己的口吻,誇了他一句。

  「喂……我這個手電筒開啟的時間基本和你差不多啊。」鬼驍這時說道,「既然你的滅了,那我這個也快了吧?」

  「正好,你現在可以把它關上了。」封不覺即刻回道,並轉頭對小歎道:「小歎,換你開燈。」

  「收到。」小歎應了一聲,順勢就把自己的手電筒打開了。

  鬼驍見狀,也是立馬關上了自己的手電筒,想要保住那最後一點點的電力,以備不時之需。

  同一秒,封不覺也接著說道:「那麼……大家也都看到了,從我們拿到手電筒到現在為止,總共也就過了兩個房間,一個小時都不到,手電筒的電力就耗完了。考慮到這一個小時期間,大家都有開啟過手電,據我粗略估計……再過三十分鐘,咱們可能就要面臨兩眼一抹黑的必死局面了。」

  「行了,別嚇唬人了,說你怎麼想的吧。」安月琴知道,覺哥這種說話的模式……都是套路,再往下他就會說出對策來的。

  「呵……簡單。」封不覺道,「分頭行動。」

  「明白了。」兩秒不到,若雨就應道:「其實剛才我也在想這事兒呢。」她說著,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廁所的入口,「六個人在一起、先後探索兩個廁所的話,不是很有效率;但若是分成兩組,便可以同時探索兩個廁所,能省下一半的時間。」

  「嗯,我要說的也正是這些。」封不覺應道,「各位……你們覺得如何?」

  話音落時,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就算是相對比較膽小的鬼驍和小歎也連半個字都沒說。

  此前,當六個人的手電筒都還有電時,他們還沒感覺到什麼……對於電池的問題也不是太過擔憂。

  然而,在覺哥的手電筒熄滅的那一瞬,一種壓力便似追身的猛獸般朝著玩家們的心理防線直撲而來。

  他們終於知道了一個手電筒能用多久,也大致推測出了其他的手電筒還能亮多久,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逃出這個學校還需要多久。

  正是在這種已知和未知的衝突之下、縫隙之中,緊迫感被催生了出來,繼而演變為了一份恐懼。

  「呵呵……」封不覺還是很輕鬆的,對他來說,不管是多惡劣的狀況,總會有辦法,「大夥兒都沒意見的話,咱們就在此分為男女兩組,各搜一邊吧。」

  就這樣……六名玩家,分為了三男三女兩隊人。

  男生這邊,自然是小歎負責執燈;女生那邊,則決定由目前手電筒電力最充足的安月琴來執燈。

  雙方約定好了時間、以及遇到不利情況就喊救命的行動方針,便分頭走入了那兩個方向相反的廁所入口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2:22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5-30 22:21
第1124章 夏日的回憶(十一)

  當若雨她們三人從女廁所裡出來時,覺哥他們仨男生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分多鐘。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麼?」封不覺問道。

  「物品是一件都沒找到,不過……提示好像是有的。」安月琴回道。

  其話音未落,小靈便接著說明道:「女廁所裡,有一面牆上畫了三幅塗鴉——第一幅是一局玩到一半的Tic Tac Toe(三連棋遊戲),第二幅畫的是一個漢諾塔遊戲,第三幅畫就比較奇怪了……看上去就是一坨沒有什麼規律的圖案、由諸多曲線構成,意味不明。」

  「那三幅圖案你們都記下了嗎?」封不覺緊接著問道。

  「前兩幅,我們肯定是記得的。」這次回話的是若雨,「但那第三幅……也只有小靈才能完全記住了。」

  「哦……行。」封不覺點點頭,「既然都記住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誒?那你們那邊又是什麼情況呢?」見覺哥扭頭就走,安月琴趕緊追問道。

  「我們這邊的情況我自然也全部記下了,不過為了節約時間,我建議邊走邊說。」封不覺回這話時,已經拉著小歎並肩朝二樓的方向去了。

  見狀,其他人也就沒再說什麼,全都快步跟了上去;持有另一個「開啟中的手電筒」的安月琴也很自覺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後方負責斷後。

  「男廁所內的情況和你們那邊差不多。」只走出了兩三米,覺哥的講解便開始了:「我們這邊沒有塗鴉,不過,在三個蹲便隔間的門板後方,各寫著一行字……」他頓了頓,再道:「第一個隔間的門板後寫著『小心水池』;第二個後面寫的是『注意腳下』;第三個則是『不要在走廊裡奔跑』。」

  「嗯……」覺哥那邊剛說完,小靈就道:「團長,你有沒有發現,藏在兩個廁所中的這些訊息,很可能就是……」

  「沒錯。」封不覺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接道,「那些訊息都是關於各個房間的『重要提示』。」他微頓半秒,接道:「女廁所那個Tic Tac Toe的塗鴉,顯然是對『九宮格』這一思路的暗示;九宮格的謎題出現在音樂教室,而音樂教室的那個謎題只有『三千院』能解,又因為三千院是個女生……所以線索出現在女廁所。」

  「哦!我明白了。」聽到這兒,小歎也插嘴道:「按照你說的……那男廁所那句『小心水池』,就是對生物教室那個洗手池的提醒;生物教室的謎題得由我……即『沢田』來解,而沢田是個男生,所以線索就在男廁所裡。」

  「是的。」封不覺應道,「也就是說,我們從二年A班的教室出來以後,最佳的行動路線應該是先去廁所才對;假如我們在進入生物和音樂教室之前有看過廁所裡的線索,那麼此前我們就能更加悠然地解開那個『座位編號』的謎題、小歎也很可能避免被怪物給傷到。」他說著,聳了聳肩:「不過……現在也不算晚,我們這隊伍畢竟比較強,雖然沒有按照最佳流程走過來,但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反正接下來注意點就是了。」

  「那……在這個推論的基礎上,我們是否可以這樣推演……」若雨這會兒又想到了什麼,她看向覺哥說道:「在此後的劇本中,我們至少還要再破解四個區域的謎題,而這四個區域,就得由你、我、小靈和鬼驍四人分別用某種獨特的技能去破解掉。」

  「對。」封不覺回道,「這種展開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那樣兒,那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啊。」鬼驍也是適時地補充道,「即使把一開始的教室算上,眼下我們也只探完了兩個半區域……這就已經有一個人的手電筒沒電了;若我們還按照此前的進度來,那照明設備八成是堅持不到最後一個房間的。」

  「別擔心,這事兒我已經考慮過了。」封不覺當即接道,「由此刻起,咱們加快節奏、再探兩個區域。若到時情況不妙,我們便返回生物教室去,利用實驗臺上的酒精和紗布做幾個火把來用,用那種方法……估計還能撐個半小時左右。」

  「哦……還有這手。」鬼驍聽到這句,確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幾人的對話進行至此,正好也行到了那一排臺階的下面。

  帶頭的小歎也沒怎麼想,只是舉起手電筒朝上照了一下、並抬頭看了一眼,就準備邁步上樓了。

  然,就在這一瞬……

  「慢!」與小歎幾乎並排站著的覺哥突然伸出一手攔住了他,並快速接道:「不對勁兒……」

  在這陰森壓抑的環境中,「不對勁兒」這句話本身,也是一種能讓人感到害怕的因素……

  「什……什麼?」小歎把腳收了回來,吞吞吐吐地應了一聲。

  「你仔細看……」封不覺轉過頭,用眼神朝著前方的那些臺階示意了一下,「臺階上……有腳印。」

  「誒?」經對方一提醒,小歎便也迅速發現了這點,「哦!真有啊!」

  的確,那木製的臺階上是有腳印的,只不過……必須用光線直直地照著,並以一定的角度去看才能看得清楚。

  這臺階的寬度大約有一米二,每一級臺階上,都有一個腳印,而且這腳印中沒有任何鞋底紋理、有的只是最外圈的一圈「輪廓」,看上去就像「空心」的一樣。

  「看來……這就是『注意腳下』所提示的地方了。」封不覺道,「不是在房間裡,而是在樓梯上,呵……」言至此處,他不禁笑了笑:「防不勝防啊~」

  「那……這個謎題要怎麼解呢?」跟在他後面的鬼驍順勢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就按照這臺階上的腳印,一路對照著踩上去啊。」封不覺道。

  「哦……我就按……誒?」鬼驍本能地想接話,但說了半句就覺得不對,「怎麼就成了我先上了啊?」

  「廢話,既然這是與男廁所裡的提示所對應的謎題,那必然需要一名男生來解啊。」封不覺回道,「小歎扮演的沢田已經在生物教室裡完成解剖謎題了,所以剩下的只有我和你了。」

  「那你又是以什麼為依據判斷這裡不應該由你上呢?」鬼驍又問道。

  封不覺一聽,立馬就抬起一條腿,將自己的腳底板懸在了第一級臺階的那個腳印上,並用一聲自認為非常標準的英語發音唸了一個單詞:「Look.」

  鬼驍定睛一看,就虛起了眼,唸道:「切……因為你腳大嗎?」

  「我腳不大,但肯定不如一些身高一米七不到的人那麼小。」封不覺想都不想就能在十分正常的交流中加入帶有人身攻擊的措辭,這也著實是一種天賦了。

  「少囉嗦!我還沒發育完呢!」鬼驍惡狠狠地回道,並上前幾步,又一次打開了自己的那個手電筒,「行了行了……沒工夫跟你扯淡,現在趕時間要緊。」

  為了顧全大局,鬼驍沒有跟覺哥接著抬杠,而是立刻開始了行動。

  吱咿——

  這是鬼驍的腳踩上第一級臺階時的動靜……一聽就是那種隨時可能被踩斷的木板才會發出的聲音。

  當然了,雖然聲音很嚇人,但實質上臺階並沒有斷開。

  「我去……這腳印的佈局也挺犀利的嘛……」鬼驍剛想邁第二步,就發現第二級臺階上的那個左腳腳印的位置居然在第一級臺階那個右腳腳印的右側,「這是要扭著秧歌兒上樓啊?」

  吐槽歸吐槽,事已至此……再撤步回來,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所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將眼前的路走完。

  於是,鬼驍開始了他一步一頓的踩臺階之行。

  才走了幾步,鬼驍就注意到……那腳印的輪廓和他腳的大小幾乎嚴絲合縫,這點讓他渾身不舒服,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覺哥說得沒錯,這臺階的機關就是得由他來破解的。

  一級、兩級……

  鬼驍的平衡不錯,即使這臺階上腳印分佈有種故意難為人的意思,但他還是穩穩地將每個腳印都踩完了。

  走了十二級臺階後,鬼驍便來到了一個銜接兩段臺階的轉角處。

  這塊區域是沒有腳印的,所以他直接就踩上來了,而當他的兩隻腳全都踏到這個平面的刹那,他踩完的那十二級臺階便發出了「吱吱嘎嘎」的一陣怪響。

  緊接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黑煙從臺階中升騰了出來,伴隨著那淡淡的煙霧……臺階上的腳印輪廓也都消失了。

  「嗯……」封不覺見狀,唸道:「你踩完之後,這臺階好像就能隨便走了。」

  說罷,他就抬腳往上走了兩級試了試,結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連那「吱咿」的聲音都沒有了。

  這樣一來,大夥兒也就不再遲疑;十幾秒後,隊伍中的五人便全都走上了樓梯的拐角處。

  「Ok……那我接著上了。」待眾人都到位之後,鬼驍便再度上前,去踩那後半段階梯。

  吱咿——吱咿——

  和前半段一樣,鬼驍在破機關的時候,臺階還是在發出聲響的。

  因為有了經驗,這一次,他走得更快了一些。幾步過後,他的視線越過了二樓地板的高度;這時,如果他往前平視,便可看見二樓的走廊了。

  而鬼驍……確實也舉起手電筒、並抬頭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差點兒把他嚇得滾下樓去。

  「喂……」可能是驚嚇過度了,鬼驍這回愣是沒喊,他只是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看到的事物,並用一種帶著哭腔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們在二年A班教室裡看到的、那個出現在窗外的傢伙嗎……」

  站在後方的封不覺早已從鬼驍那顫抖的背影看出了異狀,此刻一聽這話,覺哥瞬間就反應過來:「你看見它了?」

  「嗯……」鬼驍的這個「嗯」字,附帶著極其明顯的顫音,「他現在正趴在距離最後一級臺階一米左右的地方,作匍匐狀……並一臉獰笑地望著我。」

  「你的狀況如何?」封不覺接道。

  「腿軟了,隨時可能就地跪下、或者摔倒滾下樓去。」鬼驍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他有什麼就說什麼。

  「不能吧?你都已經看見它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封不覺這時又道。

  「說是這麼說……」鬼驍回道,「但同樣是『看到』,用數據視角去看,和現在這樣看區別可是很大的……」他解釋道,「前者就像是在看點陣圖、後者則是在看恐怖片啊。」

  「那你就把恐怖片當點陣圖來看嘛。」封不覺拉長了嗓門兒唸道。

  「我可沒你那能耐……」鬼驍表示無能為力。

  「那你就這麼想……」封不覺道,「眼前最壞的狀況也無非就是——在你走過去時,他突然朝你撲過來;這和你被一般的怪物攻擊也沒什麼區別吧?到時候該扛就扛、該打就打、該死就死……多大事兒啊?」

  「你這麼說……還真是……幫上大忙了啊!」鬼驍這句話的第三段幾乎是吼出來的,可見他又一次到了懼極生怒的狀態。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倆聊天,但我覺得最好還是提醒一下……」這時,站在覺哥身旁的若雨忽然插嘴道:「鬼驍小朋友……你手上的手電筒,可是沒剩多少電了;假如你現在一鼓作氣上去,還有機率可以用燈光將那個怪物逼退或者壓制住;但假如你繼續站在那兒和怪物大眼瞪小眼,等到手電筒熄滅時,恐怕不用你上去,它也會下……」

  「啊——」

  若雨的話尚未說完,鬼驍就大喊一聲,並用極快的速度精確地踩向那一個個臺階上的腳印,步步登上。

  很顯然,若雨的話奏效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想要強迫一個人直面眼前恐懼的方法之一,就是用一種令他更為恐懼的壓力去迫使他行動。

  短短五秒後,鬼驍就走到了臺階的盡頭,而隨著他的迫近,那隻怪物反而退縮了……

  鬼驍每上前一步,怪物臉上的神情就變化一份,最後……獰笑變為了扭曲的懼意。

  終於,當鬼驍踩到最後一個腳印時,那怪物在燈光的近距離照射下慘叫一聲,刹那間化為了一股黑氣,消散而去。

  待鬼驍的雙腳踏上二樓的走廊時,怪物匍匐過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雙鞋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2:42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5-30 22:39
第1125章 夏日的回憶(十二)

  「你看……只要你敢於面對恐懼,戰勝它還是挺容易的吧。」封不覺說這句話的時候,隊伍全員都已來到了二樓。

  而鬼驍手上的手電筒,也在此時徹底沒電了。

  「要是別人說這話,我肯定會回一句……『你說得倒是輕巧』。」鬼驍的情緒這會兒也已平復了許多,回話時語氣也比較平穩了,「但你這麼說,我確是沒法兒反駁……」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我就當這是誇獎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已走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那雙鞋子。

  【名稱:狡鬼之靴】

  【類型:防具】

  【品質:精良】

  【防禦力:中等】

  【屬性:無】

  【特效:接近固定形態的陷阱時會散發出提示性的黑霧】

  【裝備條件:男性,等級8以上,腳的尺寸小於等於39碼,裝備後綁定】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一個狡詐的鬼怪魂飛魄散後留下的靴子。】

  「誒?居然是個裝備呢……我還以為會是任務物品的。」封不覺看完物品說明後,就把靴子遞給了鬼驍,「這段的機關是你破解的,獎勵你就拿著唄。」

  鬼驍也沒跟對方客氣,先把那靴子接過來再說。

  「嗯……這屬性一般般嘛。」鬼驍看著那裝備念道,「但也不算雞肋品……」他說著,就把兩隻靴子用鞋帶綁在了一起,往自己肩上一甩,「總之……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他好歹也是秩序旗下的職業玩家,對一件裝備的價值還是能評估到八九不離十的;所以他也知道,像這樣的東西,是屬於「在拍賣行掛個合理的價格就可以賣得出去」的類型。當然了,他也不用太在意那些,因為處理戰利品的工作不需要他去做——工作室方面有專門負責分配可交易的裝備以及技能的人員。

  「OK,我看你也不像需要休息的樣子,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接著趕路吧。」兩秒後,封不覺就回頭對大夥兒道了一句,並朝小歎揮手示意,讓他過來帶路。

  然而,此時小歎卻是提出:「覺哥,我覺得……還是由你來帶路吧,我把手電筒給你好了。」

  「嗯……」封不覺聞言,沉吟一秒,便道:「好吧,我來。」

  「喂!」見得此情此景,鬼驍當時就驚了,「為什麼他跟你提出要求時你就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啊?我之前對你的指揮提出異議時你可是各種吐槽我啊!」

  「因為他受傷了啊。」封不覺想都不想,就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之前你要是被怪物一巴掌挖掉塊肉,我肯定也會照顧你的情況的。」

  這個理由,的確是合情合理、沒什麼好挑的。

  「好好好……怎麼都是你有理……」鬼驍虛著眼,撇嘴嘀咕了一句,也不再接著說了。

  而覺哥此刻已經從小歎手裡接過了手電筒,再次走到了隊伍最前方,邊走邊道:「另外,讓我走在前面……就可以幫你們擋掉大部分的『震你一下』劇情了不是嗎?對你們的驚嚇值評級也有好處的。」

  「得了吧~除了你以外,我們其他人都已經嚇到好多次了。」安月琴這時接道,「這劇本能通關就行,評級的事兒我已經無所謂了。」

  「說得對。」若雨也點頭接道,「這劇本真心有點恐怖、而且一驚一乍的橋段很多……我們的評級,基本是沒救了。」言至此處,她又看向覺哥,話鋒一轉:「不過……就算不去管驚嚇值的事情,我也支持你走前面,因為你在這種劇本裡的行動效率比我們高很多;我們一般人多少都會由於恐懼而影響行動的,但是你不會……在這種需要搶時間的關頭,你帶路最合適。」

  他們幾人互相交談之時,覺哥的腳步自然也沒有停下,眾人亦全都緊跟在其身後。

  這二樓的佈局和一樓並不一樣,這裡的空間很小,從樓梯上來後,眼前的走廊一眼就能望到底;而這裡的房間,總共也只有兩個……

  封不覺沒有急著去開門,他先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檢查了位於此處的一扇窗戶。

  和一樓生物教室中的那幾扇窗戶一樣,這裡的窗戶是「朝向校外」的,因為是在二樓,所以從這兒可以看得更遠。

  「各位……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是鳥居?」覺哥在窗前佇立並眺望了數秒後,忽然開口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小靈和小歎二人便雙雙湊了過來;撇開遊戲中的加成因素,這兩位在現實生活中也是視力極佳,遇見這種需要眼力的活兒,二人通常會自告奮勇地幫忙。

  「嗯……沒錯。」借著外面那清朗的月色,小歎很快就確認了這點,「就在那邊那條山道上。」

  「我也看見了,紅色的,肯定是鳥居。」小靈也接道。

  「也就是說……穿過那邊那片小樹林,沿著山路往上走,沒多遠就有一間神社了是吧?」封不覺隨即又道。

  「你的意思是……」鬼驍立刻就從他這話裡聽出了什麼,「之前在新聞上看到的那個什麼祭……」

  「三社祭。」安月琴適時提醒了一聲。

  「哦對……三社祭。」鬼驍接道,「你的意思是,那個祭典舉行的地方離這個學校並不遠,所以……有可能和這裡發生的一系列靈異事件有關係?」

  「這我就不知道了,目前訊息還不足啊。」封不覺說著,便轉過身,示意大家跟著自己往回走,「據我所知呢……一般意義上的『三社祭』,是指從江戶時代就一直傳承下來的一種民俗活動,舉辦地是在東京的淺草地區,大體上也就是抬轎子遊大街那點兒事兒……但這個『重九小學』所在的小鎮,或者說他們這個『村兒』裡搞的所謂『三社祭』,我就不知道具體是要幹嘛了。」

  說這話時,封不覺已經走到了二樓的「理事長室」門口,就在這扇門的對面,便是曾經發生過火災的那間「倉庫」了。

  「我先來試試這扇門吧……」覺哥站在那兒想了兩秒,還是先轉向了「倉庫」的門。

  【這扇門被一股黑暗的力量封印著】

  「好吧……」得到了那句意料之中的提示後,封不覺看了隊友們一眼,聳聳肩,然後便掏出【理事長室的鑰匙】,打開了校長室的門。

  這個房間的門,和之前所有的門都不一樣,它並不是那種和式的橫拉門,而是一扇普通的平開門。

  因此,封不覺並不是橫著將其拉開的,而是把門往裡面推著開的。

  「呃——」就在那門板被推開的一瞬,一聲低沉的呻吟從門後的房間裡傳出,與之一同飄蕩出來的……竟還有一股濃重的酒氣。

  「呵……」封不覺聞到那股氣味時,便輕笑道:「這提示還是比較明顯的嘛。」他一邊邁步進門,一邊說道:「就是想告訴我們——校長是個喝酒誤事的酒鬼是吧?」

  開門後的這段時間,正是驚嚇事件的高發時段,雖然覺哥的話挺有道理,但其他人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他們全都緊繃著神經,準備迎接某種突發事件。

  十幾秒後,六名玩家全都走入了校長室中。

  如果說一樓的生物教室是「可活動範圍」比較小,那麼這一間……純粹就是面積小了。

  總共大概三十平米的地方,擺著一張辦公桌。三張實木椅,以及一個大書櫃;桌子和書櫃自然都是給校長辦公用的,至於椅子嘛……也很明顯,一張是校長平日裡自己坐的,另外兩張是備給來訪的家長坐的。

  另外,在這間校長室內,也有一扇窗戶。

  封不覺一進屋就直奔視窗,想知道透過這扇窗戶能看見什麼。

  結果,他看到了學校的操場,以及……

  「哦?這就比較奇怪了啊……」封不覺剛在窗口那兒站了幾秒鐘,就開口道了這麼一句。

  「怎麼了?」鬼驍離他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你又看見……啊!」他這句話沒說完。因為說到一半兒時,他便看到了覺哥所見之物,故而驚叫出聲。

  「什麼情況?你瞅見什麼了?」隊伍裡的其他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問道。

  「有……有人在外面!」鬼驍結結巴巴地回答。

  一聽這話,眾人便全體聚到了窗邊,往外觀瞧。

  此刻,在學校那空曠的操場之上,站著一道人影。借著月光可以看出……那是一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臉上還戴著一副眼鏡。

  看起來,這就是個很普通的上班族,身材微胖、相貌平平,髮型也很平常。

  其實,他若只是站在那裡,也不至於把鬼驍給嚇到,問題是……他這會兒正抬頭看著校長室的窗戶這邊,並用直勾勾的眼神與玩家們隔空而望,這……就稍微有點滲人了。

  「覺哥,這個……怎麼辦?」小歎還是在第一時間徵求了封不覺的意見。

  「時間緊迫,你們先搜查房間吧,我來試著和他交流一下。」封不覺回這話時,已經抬起右手,朝操場上那位揮了揮。

  「你自己小心。」若雨在聽到封不覺的指示後,確是一秒鐘都不浪費,她立即就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筒,轉頭奔向了辦公桌的方向。

  其他人稍稍遲疑了一下,也紛紛離開了窗邊。

  於是,對於校長室的調查就這麼開始了。

  這次,玩家們可都是爭分奪秒、手腳麻利得很,只用了四分鐘就全部搞定了。

  而最終的結果如下——

  一,辦公桌上的電話沒有接電話線,看起來就是個擺設。

  二,辦公桌共有一大兩小三個抽屜,只有左邊那個小抽屜是打得開的,中間的大抽屜和右邊的小抽屜都提示「需要鑰匙」。

  三,能打開的那個抽屜裡擺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沒有物品說明、照片上也找不到任何日期或文字,而照片的內容……是一個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的、七八歲的小男孩的半身相。

  四,書櫃裡擺著一大堆文檔和資料,但裡面99%的內容都是看不見的,即「系統進行過模糊處理」的無關訊息;不過,有一張特大號兒的合影……還是比較清晰的,而那張合影的背後,還寫了一行字——【昭和四十六年,一年A班】。

  「OK,看樣子……各位進展得差不多了吧。」四分鐘後,封不覺主動回過頭來,對隊友們說道。

  「嗯,這間需要搜的地方也不多。」若雨應了一句,並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沒反應。」封不覺回道。

  「說具體點兒。」若雨又道。

  「具體點兒就是……」封不覺接道,「我對他揮了手、揮了手電筒、做了星際迷航裡的和平手勢、扮了鬼臉、豎了中指……總之是把能做的都做了,要不是系統不讓,我就在窗前脫褲子了……」他說到這兒,停頓了兩秒:「但那貨只是用不變的表情杵在原地,繼續盯著我看,什麼反應都沒有。」

  「好吧……」若雨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追問的。

  長話短說,既然與窗外那位神秘男子的交流無果,玩家們暫時也就不去管他了;他們交流了一下搜查的接過後,進入瞭解謎階段……

  「那麼……切入點就是這兩張照片了吧。」封不覺看著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兩張相片,念道:「這個『昭和四十六年的一年A班』,自然就是昭和四十七年的『二年A班』了;也就是說……這張合影上的人,連老師帶學生湊一起,才能叫做『二年A班。」

  「你是說……」小靈緊跟著覺哥的思路,說道:「我們接到的那條隱藏任務——【調查二年A班所有人的去向】,不只是要把九名學生的去向調查清楚,而是要弄清楚這張合影上所有人的結局?」

  「嗯,那是沒跑兒了。」封不覺道,「好在……現在有三個人的去向已經明確了。」將手指指向了照片上的一個孩子,「這個是野口英二,他於昭和四十七年5月14日,死在了教室的儲物櫃前。」他停頓一秒,指尖微移,「這位是我們在音樂教室裡遇到的那個女鬼,估計是音樂老師吧……雖說年分不清楚,但她最後死在了那個教室的大櫃子裡。」

  「屍體都變成骷髏了你也能認出來?」鬼驍聞言疑道。

  「剛開門的時候她不是倒吊著亮過相嗎?」封不覺平靜地回道,「你們是沒看清,但那張臉我可是在近距離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回答很有說服力……

  「那麼……再說第三個……」封不覺說著,又指向了照片上的另一人,「這個穿白大褂的,我要是沒認錯……就是生物教室裡的那坨義大利麵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2:49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5-31 21:12
第1126章 夏日的回憶(十三)

  「因為他穿著白大褂,所以他就肯定是生物老師了對吧?」鬼驍接道。

  「呵呵……」封不覺輕笑一聲,回道:「你說的這種……叫刻板偏見,不能算依據。」他微頓半秒,接道:「我能確定他就是生物教室裡那坨東西的真正依據是——他手背上的胎記。」

  他說這話時,周圍的隊友們全都本能地看向了那張照片;因為這張合影很大,所以上面的細節顯示得很清楚——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的手背上,確是有一塊顏色不同的皮膚。

  「你還真強啊……」鬼驍念道,「在音樂教室門口,面對突然出現的倒吊女鬼,你能記清對方的長相;在生物教室那裡,和一條胳膊角力時,還能留意到手背上的記號。」

  「是啊……正常人在那種時候通常不會留意到這種細節的。」封不覺接道。

  「你這是在繞著彎說自己不正常是吧……」鬼驍吐槽道。

  「哼……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覺哥笑了笑,繼續指向照片說道:「咱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回照片上……」他將手指從相片表面移開,再道,「這張合影上,共有十三個人,九個孩子、四個大人;現在我們已經確定了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至於剩下的這些人嘛……大夥兒來合理推測一下如何?」

  「那兩個大人應該不難猜吧?」若雨當即接道:「依我看,比較年輕的那個男人有很高機率就是二年A班的班主任老師,而剩下的那個胖大叔無疑就是這間學校的校長了。」

  「嗯,我也同意。」安月琴道,「按照身份來說,校長和班主任出現在照片裡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有沒有可能,這個班級的班主任是由生物或者音樂老師擔任的呢?」鬼驍這時提出了一個猜測。

  「說得對。」封不覺接道,「雖然在我們國家,由主課老師擔當班主任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個劇本的設定是昭和年間的日本,不能想當然地套用那種思維;再者……像這種鄉間小學、師資力量通常比較薄弱,由哪門課的老師來擔任班主任都有可能。」他抬手指向照片上那個比較年輕的成年男子,再道:「不過……」可下一秒,他又將話鋒一轉:「說句實話,這人是不是班主任……其實是無所謂的。既然他出現在這張合影上,就說明他也被視為這個班級的一員了;從這個劇本的尿性來看,說不定過會兒我們就能在某段劇情裡見到他……而且他八成也已是個死人了;所以,他是教數學的也好、教體育的也罷,就算他是一個教數學的體育老師,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我們要關注的只是他的『去向』,或者說『結局』。」

  「那照你這麼說……」鬼驍順著覺哥的思路,又看向了照片上那個最為年長的胖大叔道:「這個大叔究竟是不是校長的事情,也不用太在意咯?」

  「他就是校長。」這一刻,小歎忽然插了句嘴,並用十分確定的語氣如是說道。

  「哦?你是如何確定的?」聞言,封不覺轉頭望著小歎,用饒有興致的神情問道。

  「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小歎低頭看著照片,說道:「你們看……拍照的瞬間,他正好在整理領帶不是嗎?」

  「你是說……」在他的提醒之下,小靈盯著照片看了兩秒,便也反應了過來,「他是個左撇子?」

  「沒錯。」小歎道,「從他站的位置來看,用右手去整理明顯更加方便,但他卻用了左手,可見這是個習慣問題……」他頓了頓,又看向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然後,我們再來看這間辦公室內的佈置……辦公桌是以右側靠牆擺放的,電話則擺在桌面上靠左的位置,電燈開關……雖然現在打不開……但也是裝在進門後左手邊的位置。另外,書櫃上的那些文檔的排列方式、以及書櫃那玻璃門(橫拖式的雙層玻璃門)下方滑軌的磨損情況,都顯示出使用這間『理事長室』的人……即校長先生,是一名左撇子。」

  「謔~」聽完這一段話,鬼驍瞪大了眼睛,驚歎道:「看來你們地獄前線個個兒都是大偵探啊,各種觀察入微推理如神有沒有?」

  「嘿嘿……還好吧。」小歎訕訕一笑,「這種程度的推理,都是覺哥小學時教我的。」他說著,又指了指辦公桌後的椅子,「順帶一提,從那張椅子各處的磨損狀況也能看出坐在上面的人是個慣用左手的胖子。」

  「不錯嘛。」封不覺道,「那……那幾個抽屜鑰匙孔周圍的劃痕,你也檢查過了吧?」

  「嗯。」小歎點點頭,「檢查過了,劃痕很多。」

  「劃痕多又能說明什麼?」鬼驍聽了,好奇地問道。

  「說明這人的手老是在抖啊。」封不覺回道。

  「帕金森?」鬼驍接道。

  「是酒鬼啦!」小靈糾正道,並用鄙視的目光斜了遲鈍的鬼驍一眼。

  「哦……對對,開門的時候就有暗示過。」鬼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在推理方面的確是太坑爹了。

  「OK,成年人的身份問題暫且討論到這兒吧。」封不覺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接道:「再來看那九個孩子……」說話間,他環視了周圍的隊友們一眼,「總共有六名男生,三名女生……幸運的是,三名女生都已經在這兒了,所以,眼前的問題集中在了那六名男生……或者說,除了野口英二之外的五名男生身上。」

  「可以確定的是……在這五人中,有三個正是我們所扮演的山田、沢田和冨樫。」鬼驍此時接道,「而另外那兩個,一個是班長渡邊,另一個就是鈴木了。」

  「對了,覺哥。」小歎這會兒也想起了什麼,「那張舊報紙上,還有更具體的訊息嗎?比如外貌描述之類的?」

  「有的話……我早就分析出他們的身份了。」封不覺回道,「很顯然,系統故意沒在報紙上留下什麼個人特徵的訊息,不過嘛……」他說著,又將視線移到了桌上的另一張相片上,「這個衰仔的身份,看起來還是比較明的嗎。」

  「他是鈴木吧。」若雨第一個接道,「從目前為止的已知訊息來看。之前那場火災的情節大致就是——由於校長酗酒,大白天的就喝醉了,所以連對面的倉庫著火都沒有察覺到……導致了鈴木孝之被活活燒死。事發後校長受到良心的譴責、又或是遭到了冤魂的糾纏,最後就在家裡上吊自殺了。」

  「嗯……有道理。」小靈也點頭稱是,「不管是良心譴責還是冤魂索命,這張照片出現在他的抽屜裡都不奇怪,區別就是……前一種情況,照片是他自己放的;而後一種情況,照片是鬼……」

  嘟嚕嚕嚕嚕——

  就在小靈說到那個「鬼」字時,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橋段……真心是充滿了惡意。

  首先,這電話的鈴音特別響,遠遠高於玩家們正常交流時所產生的分貝。

  其次,這會兒所有的玩家都聚集在辦公桌邊,注意力也都放在桌上的兩張照片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心裡防備。

  第三,在第一波一驚一乍的衝擊過後,「這部電話根本沒有連電話線」這個事實自然而然就會浮上玩家們的心頭,產生進一步的恐怖感。

  綜上所述,雖然這段劇情沒有加入任何視覺上的恐怖衝擊,但在多重因素的互相影響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陣鈴聲還是把周圍的玩家們嚇得不輕。

  「切……」就連安月琴都憋紅這臉,用手摁著自己起伏的胸膛,啐了一句:「這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我勒個去……」被嚇退了幾步的鬼驍正好坐在了辦公桌外側的一張椅子上,「剛才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停了好幾秒……」

  「嗯……那幾秒裡,我把傷口的疼痛給忘卻了。」小歎也接了一句。

  嘟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

  在他們對話的同時,那電話鈴聲也沒停下。

  這時,仍舊站在桌邊、絲毫沒有被嚇到的封不覺,才朝左右看了看;在確定了沒有隊友被嚇掉線後,他便順手按下了電話上的「免提」按鈕。

  「莫西莫西~」覺哥按完鍵後,還拉長了嗓門兒,用一種懶散的語氣來了句日語。

  「可惡!快接電話啊!」電話對面傳來的是一個男人的喊叫聲,從語速和聲音判斷,這應該是個年輕人,「校長先生!您又在白天喝酒了嗎!快醒醒啊!你對面的倉庫著火了啊!我知道你有個秘密酒窖,萬一火燒到那裡的話……」

  電話裡的喊聲到此戛然而止。

  沒有忙音,也沒有掛斷聲,就是這麼突兀地中斷了。

  「不出意外的話……」過了幾秒後,封不覺便看著若雨道:「……是你剛才的分析觸發了這段劇情。」

  「也就是說……鈴木的樣貌也可以確定了。」若雨接道。

  「對。」封不覺點點頭,再道:「而且,剛才那通電話,也已經把下一條線索很明確地告訴我們了。」

  「秘密酒窖嗎……」縱是鬼驍,也聽出了那段話裡的關鍵字是什麼,「可是……我們剛才找得很仔細了啊,並沒有發現什麼酒窖的入口啊?」

  「是啊,書櫃裡的所有東西我都有移動過。」安月琴接道。

  「辦公桌的上下左右我也檢查過,沒有類似開關的東西。」小歎也道。

  「嗯……」封不覺聞言沉吟道,「所以……剩下的方法,就是把牆壁和地板一寸一寸地敲過去了嗎……」

  「不必!」這一瞬,小靈忽然接話了,「我很快就能找到入口。」

  說罷,她就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筒,朝地板上照去,並露出十分專注的神情。

  眾人見狀,全都很配合地保持沉默、沒有去打攪她。

  「找到了……」小靈也是說到做到,短短二十秒後,她就用手電筒指向了房角角落處的一塊地板,「就是這裡。」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走到了那個區域,並用適度的力量在那塊地板上跺了兩腳。

  咚——咚——

  回饋而來的聲音顯示,這塊地板的下面是空心的。

  而就在她踩踏那塊地板的同一秒,只聽得「咔噠」一聲,辦公桌內側那三個抽屜中的第二個小抽屜發出了一聲響動,似乎……是解鎖了。

  離桌子較近的小歎順勢就拿出了那個抽屜裡的三樣東西——一張紙條、一個計算器、一個遙控器。

  「這是……謎題吧?」解謎苦手的鬼驍看到那幾件沒有任何物品說明的道具時,沉聲說了句廢話。

  「行了,不用你解。」封不覺對他笑了笑,「這裡的謎題,就讓悲靈來吧。」

  小靈這時也已走回了桌邊,她先是看了看那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串數字,分別為:231568、6、3、8、5、11、9、6、4、616512。

  然後,是計算器,雖然還沒有打開,但憑目測便可知,這是一個可顯示十二位的標準計算器。

  最後,是遙控器……這遙控器上除了一紅一綠兩個按鈕外,另有十個數字鍵和一個清除鍵。

  「遙控器肯定是用來打開秘密酒窖的。」小靈將這些全部確認完畢後,開口道:「但需要輸入八位數的密碼才行。」

  「誒?紙條上的小數字不就正好八個嗎?」鬼驍一聽,當即接道。

  「然而11占了兩位。」而封不覺搶在所有人之前給他潑上了一盆冷水。

  「呃……」鬼驍深受打擊,「好吧好吧……我不說話了行吧。」

  「呵……其實很簡單。」另一方面,小靈思索了幾秒後,便笑著說道:「這種程度的謎題,就算沒有計算器,我憑心算也能解出來。」

  「哦!我明白了。」小歎聽到這句時,才恍然大悟道:「是要用計算器運算這九個數字,從而得出一個八位數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2:55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6-1 22:25
第1127章 夏日的回憶(十四)

  「不用。」小靈不假思索地就否定了小嘆的推理。

  「哈?」小嘆聽了也是一愣。

  「呵呵……那是肯定的。」封不覺笑道,「作為一個急於打開酒窖出來過癮的酒鬼,不會用太過複雜的加密方式的。」

  「沒錯。」小靈接道,「分析一下校長的心態就該明白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把那八位數的密碼直接寫在紙上呢,那樣才是最方便的。」她說著,拿手一指那個遙控器,「你瞧,他都已經把遙控器和這解密所需的兩件東西很乾脆地放在一起了,這就說明他很清楚……在自己犯癮的時候,根本就沒工夫去做太複雜的事情,滿腦子只會想著快點打開酒窖而已。」

  「那他為什麼不乾脆設置一個簡單些的密碼,或是直接把那八位數的密碼抄在紙上呢?」鬼驍這時又道,「這樣的話,即使是喝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時,他也能打開酒窖的。」

  「話是沒錯……但在給自己方便的同時,他必然也要考慮到安全問題。」小靈回道,「畢竟他也是個小學校長,酗酒這種事要是徹底曝光,那他肯定會丟飯碗的,要不然他也沒必要弄這麼個『秘密酒窖』,並且還裝個帶遙控器的入口了。」

  「哦……」鬼驍是理解了。

  而小嘆此時接道:「所以……他就想出了這種『又方便、又安全』的方法——把打開酒窖所需的物品全都放在了抽屜裡,並對其進行了某種簡單的加密。這樣一來……即使被人發現了抽屜裡的東西,別人在短時間內也無法解開那個密碼。」

  「呵……應該說……在正常情況下,發現這三樣東西的人根本就不會考慮到『解密』的事吧?」封不覺笑著接道,「我們用現代人的、玩家的思維和視角去考慮問題……才會第一時間想到這三樣東西的用途的。但是,站在這個劇本中人物的角度來看又如何呢?」他頓了頓,再道:「你們要知道,這劇本發生的時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那個時代……距離真正意義上的民用無線遙控器誕生也才十多年而已;直到八十年代,我們所熟悉的紅外線電視遙控才開始普及。所以……無線遙控對當時的人來說,顯然還是個稀罕玩意兒,像這種日本鄉間的小學裡,能認出遙控器的人能有幾個呢?再退一步講,即使有人知道這就是遙控器,那又如何?這人至少還得知道另外兩件事情,才會考慮到『解密』的事兒。」

  話至此處,覺哥伸出三根手指:「其一,他得知道校長有個秘密酒窖,這樣他才能聯想到這遙控究竟是用來控制什麼的;其二,他還得知道這個遙控的工作原理、以及酒窖入口的確切位置才行……因為那個年代的用的還是超聲波技術、不是紅外線,酒窖入口可沒有那種明顯外露的接收器。假如使用者不知道入口在哪兒,就算是破譯了密碼,也打不開酒窖。」

  「對了……我剛才就想問來著。」小嘆聽到這裡,轉頭看向小靈道:「你是怎麼找到入口的啊?」

  「我是憑借地板上的紋理找到的。」小靈回道。

  「地板的……」小嘆一邊唸叨,一邊又低頭去看。

  的確,校長室所用的木地板,比起他們此前到過的任何一個區域的都要好,不但鋪得厚實、緊密,而且這些木板都是帶花紋的。

  「哦!我明白了。」兩秒後,安月琴忽然恍然大悟道:「女廁所裡的三條提示之一,就是用在這裡的。」

  「嗯。」小靈點頭應道,「女廁所墻上那塊看似沒有規律的塗鴉,正好和酒窖入口處的地板紋理完全吻合;之前在這個房間裡探索時,我就隱隱感到這裡的地板花紋好像有點兒眼熟,在聽到團長說要一寸一寸地敲墻壁和地板來找入口時,我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那麼……問題又繞回來了。」兩秒後,小嘆又對小靈說道:「那『加密方式並不複雜』的八位數密碼,究竟是啥呢?」

  「42561047。」下一秒,小靈就答案給報出來了。

  「哈?」這回,其餘的五人……包括封不覺都是這種反應。

  「你怎麼解出來的啊?」覺哥頭一個問道。

  「很容易啊,231568乘以616512,得到的正好是一個十二位數,即142764450816……」小靈回道,「而中間那八個數字,指代的就是這個十二位數中的八個位置,第6位是4、第3位是2、第8位是5、第5位是6、第11位是1、第9位0、接下來還是第6位……4,最後是第4位……7;除了本身重複了一次的第6位之外,總計列出的7個位置上,數字沒有重複的,即『沒有出現兩個不同的位置指向同一個數字』的情況,這也符合密碼的邏輯。」

  她的話說完時,全場鴉雀無聲……

  「喂喂喂喂喂……」大約過了五秒之後,鬼驍才反應過來:「這位姐姐……且不說後面那一大堆啊……」他微頓半秒,一臉驚疑地問道:「你連計算器都還沒打開呢,兩個六位數之間的乘法你是怎麼做出來的啊?」

  「心算。」小靈回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鬼驍再度沉默了五秒。這五秒內,他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發現這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的;所以,五秒後,他回了這麼三個字:「算你狠……」

  「哦,順帶一提……」待鬼驍說完後,小靈又拿起了那個計算器,手晃了晃,「這個計算器根本沒電,我剛才檢查的時候就發現它是打不開的。」說罷,她把計算器往桌上一扔,「那時我便明白……這並不是『解密必須的工具』,而是個『起提示作用的道具』;那麼,一臺沒電的計算器能提示我們什麼呢?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是位數。這是一臺最多顯示十二位的計算器,它暗示的訊息再明顯不過了。再把『校長不會使用過於複雜的加密』這點考慮進去,心算一下紙上那些數字的各種情況,很容易就能得到上述的結論。」

  此時此刻,鬼驍已經有點不想再開口說話了。

  一種莫名的挫敗感在他心中不斷擴大、並逐漸把他的恐懼都給壓了下去,攪得他心煩意亂。

  在排這個劇本之前,馬駿驍覺得自己怎麼地都算是個人才;當他的同齡人還在高中裡拼了老命啃書準備高考的時候,他已經在拿著人家本科畢業也遠遠掙不到的工資了。

  可是,跟地獄前線的這幾位一起排個劇本,卻把鬼驍出來工作以後所建立的那點優越感整得蕩然無存。

  他不禁開始思考……思考一個所有職業玩家、電競選手、或者說所有「靠打遊戲養活自己」的人都曾思考過、也應該去思考的問題。

  那就是——除了打遊戲以外,自己還會幹什麼?或者說……還能幹什麼?

  任何一個遊戲的流行期都是有限的,無論遊戲的品質多高,也不可能永遠保持熱門,終究會有更先進、更適應時代的遊戲將它們取代;只不過,有些遊戲誕生十幾二十年後,仍會被稱為「經典」,還有些有些在火爆了一兩年後就淡出了人們視線、再也無人問津。

  任何一個職業玩家的生涯也是有限的,無論他曾取得過多少榮耀、受到多少粉絲的追捧,他也終會迎來退役的一天。因為人是會老的,而且人比遊戲老得還快……且更容易被取代。

  但是,人並不是遊戲,不再流行的遊戲可以下架關服,但不再能靠遊戲賺錢的玩家總不能就地給埋了吧?

  他們的人生還很長,還要走下去……

  馬駿驍在進入遊戲行業之後,對類似的事自然也是耳濡目染。他發現很多在玩家心目中彷彿是「傳說」一般的明星玩家,在淡出公眾的視線若干年後……生活過得其實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慘淡。當然了,也有過得不錯的,比如用年輕時掙到的錢再創業的、或是在遊戲行業中找到了更加穩定的幕後工作的,但這些人所占的比例並不高。

  鬼驍是個明事理的孩子,看的、聽的多了,他也明白了——遊戲可以打一輩子,但靠打遊戲養活自己一輩子,恐怕是非常困難的。那不是努力或者才能的問題,而是生理上也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就放棄學業進入這個行業的人很多。的確,在三十歲以前,縱然只是當個藍領玩家,他們也能有不錯的收入……但是,三十歲以後會怎樣?該怎麼辦?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沒有考慮過,或者說……不敢去想。

  若是能留在遊戲行業內,自是最好,但留下也是要講條件的……資本、技術、能力……至少得占一樣,光會打遊戲……是沒用的。

  至於轉行……那就困難了。就算有些人是念完了大學才成為職業玩家的,在十幾年的空白之後再去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從底層做起,艱辛可想而知。當然,這批人還算好……還有很多跟鬼驍一樣高中都沒念完的從業者,他們轉行的形勢就更加堪憂了。

  說了那麼多,也還是要客觀地講一句……這種種的顧慮、想法,本是鬼驍這個年紀的人根本不用去考慮的;以他的條件,至少還能在遊戲業的最上層風光個十年、乃至更久。

  然,鬼驍對這類事的思索,卻已不止是一兩天了。

  他倒也不是今天受了地獄前線這些位的刺激才會想到那方面去的,雖說他今天受的刺激的確不小……

  其實,他以前就想過很多關於「未來」的事,而他所思考的、關於自己的「未來」……也遠不止這些「現實問題」,還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對這個世界的質疑,也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究其原因,馬駿驍也不是「一般人」——他是候選者。

  他的意志、才能、潛力……都是與眾不同的。只不過……「現在」的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兩分鐘後。

  酒窖的門已經打開了,小靈推測的密碼無疑是正確的。

  而封不覺也是當仁不讓地拿著手電筒,身先士卒地進入了那個位於地板下的空間中。

  「我說……」覺哥踩著樓梯往下走時,瞥了眼入口那塊擋板的結構,順勢唸道:「這位重九小學的校長先生,八成是學工科的吧。」他說這話時,已然走下了那段不算太長的臺階,步入了一個位於校長室下方的、非常狹小的空間內,「這個酒窖的入口機關,還有配套的遙控器,顯然都是他自己做的……沒準整個酒窖都是他自己挖的。」他在底下站了幾秒,忽然又道:「等等……有沒有可能……校長直接參與了這所小學的建造工程呢?」

  「嗯……」跟在覺哥後面一起下了酒窖的若雨很快應道:「像這樣的小鎮,把工程交給自己村裡的企業或是相關人士來做確是常事。」她沉吟道:「假設這位校長真是學工科的,你的推測的確是有可能的。」

  說話間,兩人已在酒窖中站定。

  這個空間相當狹窄,活像個被壓縮過的地鐵車廂;高度方面,覺哥站在裡面都直不起腰來,寬度嘛……兩人並肩站著都不行,想要交換前後的位置,就得雙雙側身才行。至於長度……一眼望過去,五米之外就是墻了。

  在上方觀察時,覺哥就說這地方沒必要六個人一起下。所以,這會兒只有他和若雨兩個人下來了,其他人都留在校長室內等候。

  「我覺得這個推測靠譜。」封不覺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又道:「像這種空間,有九成機率是在建築建成時就預先留出來的……如果他是工程負責人之一,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藉口在這裡做這樣一個空間。」

  「說起來……這地方真是小,我們兩個人下來都有點轉不開身了。」若雨這時說道,「要不然……我先上去?」

  就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剎那……

  只聽得「砰——」的一聲!兩人身後的那個酒窖出口,竟是突然關閉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3:00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6-2 20:23
月初預告之1606

  和五月病鬥爭了一個月後,好歹也是完成了全勤。

  最近越發覺得三張全勤請假條都有點不太夠了,然而擺在眼前的又是六月的新全勤。

  當然了,無論如何,GAME還是會玩下去的,玩到完本為止;各位放心,你們有本事讓我月月拿分類第一,我就有本事月月這樣更。

  那麼,六月的情勢如何呢……

  首先,昨天為了慶祝兒童節出去玩了一下(說得我好像是兒童一樣),於是第一張請假條已經消失了。

  其次,《二流偵探和貓》也仍然以實體書番外的形式在連載中;關於這一期的故事,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寫那種分為三部分乃至四部分的案件,因為之前那種只分兩部分的形式總感覺劇情會有點趕。

  接著,咱們還是來說說《驚悚樂園》這個月的劇情吧。

  目前已經進行了大半的《夏日的回憶》劇本,是我上次出去玩密室逃脫時取材而生,不過我寫的機關和情節已經和那個密室關係不大了……

  雖然之前有預告說這次會寫一個和主線相關的劇本,但實際寫來好像沒有主線介入的餘地,所以我決定……算了。

  我會爭取在六月上旬把這個劇本結束,之後再進單人劇本來推進主線……至少,我現在是這樣想的。

  眼下,我主要還是在構思宇超聯的劇情——關於這個「自由探索模式」裡的隱線,我在設定初期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填坑、並早已埋下了伏筆。我的計劃是……在秋天以前讓封不覺重回這個模式,把這條故事線收束掉。

  好了,關於劇情,我要說的、能說的……也就這些了。

  各位有沒有覺得,如今的預告更多的是在講大的劇情規劃了呢?

  其實這也正常,畢竟《驚悚樂園》的故事已經進入最後一個階段了嘛。

  今年可說是填坑的一年,這本書能陪伴大家的日子也不會太長了,咱們終於也走到了說聲「看一個月、少一個月」的時候了。

  客觀地講,這本書……的確已經寫得很長、甚至可以說是過長了;因篇幅過長而帶來的厭倦感顯然是會不斷提升的,到了後期,我費去很多精力寫的故事,未必有前期隨便寫寫的故事得到的回饋好。

  對於我個人來說,這是一種學習和磨練,因為我也是頭回寫這麼長的小說。我之前寫的兩本小說,都是在一百二十萬字左右就完本的,而《驚悚樂園》在完本時的字數肯定會超過四百萬;況且我也確實不懂如何寫所謂的「升級」、「套路」,用只存在於「腦子裡的大綱」鋪那麼長的線,回頭看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今時今日,我可以說——這本書的優點,我會保持、精進;而這本書的不足之處,我認為更加寶貴,可以成為一種經驗,讓我從中得到提升。

  但無論如何,《驚悚樂園》這故事的整體,可說是木已成舟了;這艘船你們想乘到底,就得把喜歡的部分和不喜歡的部分都給take掉……

  沒錯,我就是在這裡給大家打預防針,因為在故事的最後階段、尤其是主線部分,可能會出現一些讓各位非常吃驚的劇情轉折。

  嗯……不知不覺寫了好多,感覺再說下去會透露出很嚴重的事。

  所以,這次的預告就到此為止,咱們下月再見吧。


PS:就算你最後寫覺哥和小歎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我也不會覺得吃驚的!(總覺得他們才是真愛) 本帖最後由 Dark_Banish 於 2016-6-2 20:29 編輯

a6830316 發表於 2016-6-3 18:23
第1128章 夏日的回憶(十五)

  「喂!你們沒事吧?」入口關閉後兩秒,小嘆的喊聲便隔著地板傳了下來。

  「目前還沒什麼。」封不覺也很快回應了對方。

  其實,對於身處酒窖中的二人來說,入口的關閉,並沒有帶來太大多大的恐懼感……因為校長室裡和這底下一樣,都是在靠手電筒照明的。所以,就算擋板關閉,從視覺上來說,他們也不會覺得變暗了多少,只不過是那「砰」的一記聲音稍微有點嚇人,當然了……也嚇不到封不覺。

  「覺哥!那擋板自己關起來了!」下一秒,小嘆又喊了一聲。

  「啊……猜到了。」封不覺則是有氣無力地回道。

  這點也是顯而易見的,畢竟擋板不可能是小嘆他們幾個給關起來的。

  「遙控好像失去作用了。」又過了幾秒,小靈的聲音響起。

  她顯然是已經嘗試了再次用遙控打開這個入口,可是失敗了。

  「嗯……」這時,來到了入口旁蹲下檢查的鬼驍跟了一句,「用手觸摸這塊擋板,就會得到【被一股黑暗的力量封印住了】的提示。」

  這個提示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開啟這個入口的方式變了。

  「哼……看起來,從這裡開始,我們要分頭行動了。」封不覺笑了笑,隔著地板對隊友們道,「總之……你們再去四處查看一下,找找有沒有什麼FLAG可以觸發的。」

  說起這個,小嘆他們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那個「操場上的神秘男子」了。

  於是,四人也是快步走向了窗邊,再次朝外觀望。

  結果……

  「覺哥!」十秒不到,小嘆又跑回了入口上方,衝著底下喊道,「那人不見了!」

  幾乎在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忽然,從校長室之外的黑暗中​​……傳來了「呼叱——」一聲。

  「誒?剛才那個……」覺哥自然也聽見了那聲音,隨即便道,「……難道是拉門的聲音?」

  「呃……」小嘆愣了一秒,應道,「好像是的。」

  毫無疑問,這聲音的源頭肯定不是在二樓;因為二樓只有兩個房間(校長室以及其對門的倉庫),且都是平開門,所以……剛才的那次響動,必然是從樓下傳來的。

  「怎麼辦?我們要下去看看嗎?」短暫的沉默後,安月琴問道。

  「當然要了,這很明顯是主線劇情啊。」地板下的封不覺接道,「反正你們四位都已經完成過『特定角色才能解開』的謎題了,接下來就算領了便當也無妨,所以……你們就放心地去吧。」

  「那你們怎麼辦?」小嘆又問道,「要不要……留個人在這裡接應你們?」

  「絕對不要。」封不覺斬釘截鐵地回道,「留個人在這裡乾等著,就等於是留一個手電在這裡白白消耗……這怎麼可能呢?」他頓了頓,「你們趕緊去探你們的,我倆沒事;等你們把外面的劇情都處理完,沒準我們就能出去了。」

  他說得沒錯,此刻,兩隊人手上剛好各有兩個手電筒;酒窖裡,封不覺得手上正拿著小嘆的手電,若雨則是拿著她自己的;而外面的情況是,小靈和安月琴各自拿著自己的手電;以上這四支手電筒的電力雖然不盡相同,但全都已經損耗大半了……不出意外的話,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這四個手電就會逐一熄滅……

  「好吧……我們明白了。」數秒後,小嘆他們便達成了共識,「那……覺哥你們自己小心,我們先走一步了。」

  「趕緊走吧,別磨嘰了。」覺哥回應的語氣中絲毫沒有危機感、反而透出了些許的不耐煩。

  於是,外面那四位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了,他們一起出了校長室,重新朝一樓去了。

  而封不覺和黎若雨,就這麼困在了那狹窄的秘密酒窖中……

  「你這樣真的好嗎?」大約十秒過後,憑聽覺確認了眾人都已走遠後,若雨方才開口道,「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自入口被封閉的那一刻起,這裡就……」

  「我知道。」封不覺打斷了對方,「但我認為沒必要讓他們也知道……」他微頓半秒,接道,「就算告訴他們『酒窖裡的空氣已經快趕上氣態酒精』了,他們也沒什麼辦法,還不如不說……免得給他們徒增壓力。」

  很顯然,他們兩個皆已察覺到了……入口封鎖後所觸發的事態,並非是「光線變化」,而是「空氣變化」;前者最多讓人產生點恐怖感,可後者……卻是一種生理上的影響。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若雨道,「難道真就乾等著……等入口自行開啟嗎?」

  「難得有這樣的條件,咱倆趁著酒勁兒調調情怎麼樣?」此時,封不覺轉過頭去,拿手電筒由下自上地照著自己的臉,露出一個……嗯……怎麼形容呢……用「淫笑」這個詞似乎還是比較妥當的。

  「好啊~你起個頭啊~」不料,若雨竟然給出了肯定的回應,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是死魚眼加面癱臉,語氣則是一種帶有嘲諷感的棒讀。

  「呵呵……沒問題~」封不覺又笑了幾聲,隨即就用那種電視劇裡流氓地痞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口吻言道,「美女,一個人啊?」

  「是啊。」若雨回道。

  「嘿嘿……」封不覺又道,「想不想跟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人生啊?」

  「你是說我們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嗎?」若雨接道。

  「呃……」覺哥有點招架不住了,每當他陷入危機時,他就會本能地使出一種應對措施來——進一步地降低下限,「呵呵……那啥,要不然……咱倆乾脆做點濕濕羞羞的事情吧。」

  「往你嘴裡吐口水嗎?」若雨繼續用她那冰冷的語氣、和犀利的臨場反應,打擊著覺哥的無節操言行。

  「哈——」終於,覺哥長嘆一聲,「行了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他說這句話時,總算是恢復了正經(相對而言)的態度,「咱們接著前進吧。」

  說罷,他也不等若雨回應,就轉身繼續向前,幾步之間就行到了另一頭的牆壁那兒。

  「哪邊還有路?」若雨一邊跟上,一邊問道。

  「路是沒有,但有個挺明顯的謎題……」覺哥說著,稍稍側過身,露出自己側前方的一排酒架。

  這個酒架共有三層,每層有五個木槽。此刻,這總計十五個木槽裡放了五瓶酒,第一排兩瓶,皆位於最左側;第二盤一瓶,居於第四格;第三排兩瓶,分別在第一和第五格。

  「這個……」若雨的反應很快,「呼應的是女廁所裡那個『漢諾塔的塗鴉』的提示吧?」

  「應該是了。」封不覺回道。

  「但是……這個謎題你也可以解啊。」若雨接道,「難道冨樫在設定上是女生?」

  「怎麼會呢……那男廁所應該就只有兩個提示了。」封不覺回道,「依我看……是因為提示本身由誰解開都一樣。」他停頓一秒,再道,「TIC_TAC_TOE暗示的九宮圖、以及『注意腳下』的提示所指……不都是我解出來的嗎?」

  「所以?」若雨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所以……提示就是提示,由誰發現關聯之處都無妨。」封不覺道,「關鍵是……在與提示所指之地,應該還存在著某種只有特定角色才能解決的問題。」他即刻舉例道,「比方說……用到『TIC_TAC_TOE塗鴉』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會彈鋼琴的人;用到『小心水池』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會解剖的人;而用到『注意腳下』提示的地方,需要一個一米六……」

  「嗯……」若雨聽到這兒,若有所思的接道,「有道理……剛才用到『花紋圖案』提示的地方,則需要一個數學能力極強的人。」

  「對。」封不覺點頭接道,「提示所指向的事物,未必是需要特定技能去應付的事物,只不過……當那樣事物出現時,便說明需要特定技能去搞定的謎題就在附近了。」

  「明白了。」若雨說著,又朝那酒架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這個『漢諾塔』謎題就由你來處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封不覺道,「你幫我盯著點兒,萬一在我挪酒瓶的時候從周圍的牆壁、天花板、地面、乃至酒瓶子裡冒出什麼怪物來,你幫我搧它丫的。」

  「好的。」若雨很淡定地答應了這個請求。

  隨後,封不覺就準備開始挪酒瓶了。

  然而……

  「誒?」他剛拿起了第一瓶酒,就面露疑色地愣住了。

  「怎麼了?」若雨問道。

  封不覺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的酒瓶轉了半圈,將瓶身上的包裝紙展示在了若雨面前。

  「這是……」映入若雨視線的那張包裝紙上,半個字都沒有……說明品牌、名稱、說明、年份……統統沒有;包裝紙上印的,儼然是一幅畫。

  「呵……」稍加思索後,若雨冷笑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撿起來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封不覺聳聳肩,把酒瓶放回了酒架上,並側身從若雨後方繞過,讓出了酒架前的位置。

  若雨也沒浪費時間,橫移兩步後,便逐一拿起了那五瓶酒,開始辨認那一幅印在酒瓶上的畫。

  …………

  此處,姑且來說一下所謂「漢諾塔遊戲」的規則。

  這個遊戲源於一個古老的印度傳說,關於傳說的內容這裡就不詳細贅述了……簡單地說,規則就是,先支起三根柱子,在其中一根柱子上套上若干的圓盤,圓盤的尺寸必須是從上到下由小到大的;而遊戲的目標就是,在每次只能移動一個圓盤、且小圓盤上方不能放大圓盤的前提下,將一根柱子上的所有圓盤全都移動到另一根柱子上。

  這並不是一個多複雜的遊戲,大部分人都能很快地找出移動的規律來,並用最短的步驟完成這種移動。

  放到眼前的例子來說,酒窖的三層就等於三根柱子,而那五瓶酒就相當於是從小到大的五個圓盤;但問題就是……這個「大小」該如何區分?

  方才覺哥認為自己能把這個謎題搞定的原因是……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五瓶酒所代表的「大小」。

  但,正如上文所說,當他看到瓶子以後就發現——瓶身上所記錄的信息,是他所無法破譯的。

  假如這裡給出的信息是文字、數字、暗語之類的東西,或者瓶子本身的體積和形狀上有細微差別,覺哥肯定都能解出來;可惜……五瓶酒上印的是五幅畫。

  不用說也知道,隊伍裡只有若雨這家裡開畫廊才能在這種提示面前對五瓶酒進行排序了。

  …………

  「好了,已經確認了。」兩分鐘不到,若雨就再度開口,並伸出狹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眼前的酒瓶,「這裡邊兒有幾個小陷阱……起初我以為是按照作畫年代來排,但很快便發現這幅杜塞的《後宮之美》創作年代不詳,只能確定是在十九世紀後半畫的;這就和1881年問世的《阿廖努什卡》有了一定的衝突,無法確定哪個在先、哪個在後……」

  她一邊跟覺哥解釋,一邊已在移動那五瓶酒了。

  「之​​後我又考慮了尺寸、流派、風格、乃至創作者當時的境遇等等……但其中的一些信息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儲備。於是我改變了思路,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話至此處,她已將五瓶酒盡數放到了酒架最上面那層的五個插槽裡。

  就在她的手離開瓶口之時,只聽得「咔噔」一聲,酒架內傳來某種機關啟動的聲音。

  緊接著,系統提示也來了:【以正確的方法、順序,將五瓶酒轉移至最底層的酒架上】。

  「看來我想得沒錯……」若雨聞聲後接道,「五瓶酒原本所在的位置和距離,暗示了這五名畫家分別處於三個時代、以及他們死亡的先後順序;因此……排列這五瓶酒的依據,就是那五名畫家的『壽命』。」

  說罷,她也不等一臉懵逼的覺哥做出什麼表示,自顧自地就開始按照漢諾塔的規則開始移酒瓶了。

  其實若雨的心裡也是有點著急的,因為……在這充滿「酒氣」的地方待了一會兒後,她確實已有點醉了。兩頰飛紅不去說它,就連頭也有點暈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PS3:我從小的疑惑:都已經幾百年了,畫家死的時候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啊…而且還公諸於世?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3:08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6-5 07:21
第1129章 夏日的回憶(十六)

  確認了五瓶酒的「大小」後,接下來的步驟就比較簡單了。

  如前文所說,漢諾塔的規律很容易掌握,若雨沒理由解不出來。

  就這樣,又過了三分鐘,五瓶酒皆已被移到了酒架最底下的一排,期間所經歷的步驟也是理論上最短的。

  當最後的那瓶酒被歸位後,若雨身側的牆壁內,忽然傳來了一陣機械和齒輪的滾動之聲。

  封不覺見狀,立刻側身上前:「這裡……還是讓我站前面吧。」

  在這種可能會遇到危險的地方,覺哥通常是會搶到前面去的,倒也不是說他有多大的犧牲精神,而是他認為這樣的選擇更加高效和安全。

  吱——

  就在覺哥和若雨互換站位的時候,酒窖盡頭的那面牆壁已然緩緩開啟。

  牆壁的後方,順勢出現了一條漆黑、狹長的甬道;這甬道的四壁看上去皆是未經雕琢的天然石壁、高度和寬度與這酒窖相仿,只是……縱深不明,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只可知其一路向前蜿蜒……

  「這……不太對勁兒吧。」若雨稍稍往裡張望了一下後,便道:「校長室下方的酒窖應該是位於學校一樓和二樓之間的一個空間,但這條道路……」

  「很簡單,從這裡開始……我們就要進入一種類似亞空間的區域了。」封不覺接過她的話頭,說道:「像眼前的這幾個設置,顯然都是系統獨立生成的,已經與校長沒什麼關係了……不出所料的話,繼續往前走,就要接近最終的劇情了……」

  …………

  話分兩頭,再看小歎他們這一側。

  在沒有覺哥帶路的前提下,手上有手電筒的安月琴便自覺地開始領路了。

  出了校長室後,四人小心翼翼地下到了一樓。

  既然那「呼叱——」一聲聽起來是拉門的動靜,他們的搜索目標自然就是那些有拉門的房間。

  好在這間學校的空間不大,站在樓梯口左右看了看,玩家們便發現了異常所在……

  此刻,在他們目力所及的範圍內,之前就已打開的幾間教室,都還是打開的狀態,也就是說……那些門沒有變化。

  然而,那間「教員辦公室」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那個……應該是操場上那哥兒們打開的吧?」小歎望著那邊的門、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隊友們唸道。

  「從他打開了『教員辦公室』的門這點來看……」鬼驍接道,「他或許是這間學校裡的老師?」

  「也許吧。」小靈接道,「但他肯定不是二年A班的老師。」她解釋道,「因為那張合影上的四個大人中並沒有他。」

  「我倒覺得……他有可能是長大後的班長渡邊。」安月琴這時回頭道。

  「嗯,這也有可能。」小歎點頭接道,「目前為止我們見到的所有NPC……或者說怪物,似乎全都是二年A班那張合影上的人吧。」

  「不……有一個……無法確定。」鬼驍立即接道,「就是那個最初趴在教室的玻璃窗上、後來在樓梯口化為黑霧的傢伙。」他微頓半秒,回憶了一下:「我看過他的臉……照片上的四個大人裡沒有他。」他又抬頭看向隊友們,沉聲唸道:「假如那個傢伙才是班長渡邊的話……」

  「……那操場上的男人又是誰呢?」小歎把他的話接完了,並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誰,我們還是先前進再說吧……」安月琴深呼吸一次,接道:「呼……且不說樓上還困著兩個人呢,就說咱們手頭的兩個手電筒,八成也撐不了多久了,所以……」

  說著,她已邁步向前,走向了那間辦公室。另外三人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隨其後。

  幾步過後,眾人就來到了那間「教員辦公室」的門口。

  而等待著他們的竟是……

  「抱歉,我來晚了。」玩家們剛一露面,屋裡的男人便跟他們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場上仰望學校的神秘男子。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並沒有那種鬼魂特有的、陰森的感覺;而且,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手電筒。

  這些跡象都表明……這貨似乎是個活人。

  「你是誰?」安月琴問道,「你在……幹什麼?」

  此刻,那個男人確實有在忙活些事情,卻見他在一張辦公桌上鋪開了幾張紙,並用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毛筆在上面寫著一些鬼畫符似的古怪文字。

  「怎麼?」聽到安月琴的問題後,男子忽然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狐疑地抬頭看向玩家們:「你們……又想不起來了嗎?」

  「什麼叫……」小歎也從對方的話裡聽出了什麼,試探著問道:「『又』想不起來了?」

  「啊……果然如此。」那名男子此時好像已經確定了一些事,他接道:「畢竟你們『迷失』了太久,忘記也是正常的。」

  「那你能不能跟我們解釋一下?」聽得一頭霧水的安月琴再度開口問道。

  「我叫塚本翔太,是一名陰陽師。」塚本重新低頭開始忙手上的事情,並接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失禮,但我還是得告知諸位一聲……你們幾位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什麼?」四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皆是一樣的反應。

  此前,封不覺那番對於玩家們其實「都是鬼」的推測,竟然不幸言中。

  「你們先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們解釋。」塚本的態度感覺他對類似的狀況早就習以為常了,他一邊嫺熟地繼續畫符、一邊說道:「這事兒呢……還得從昭和四十七年,也就是二十六年前說起……」

  玩家們一聽就知道,這個NPC的出現,很可能意味著劇情真相就要被揭露了,所以他們也都沒有插嘴的意思,靜靜聽著。

  「那一年的五月,重九小學發生了一起火災。」塚本的敘述開始了,「那場火並沒有燒得太嚴重,但……還是燒死了一名學生,而這個學生,正是你們的同班同學……鈴木孝之。」他停頓一秒,似乎是想給玩家們留出消化訊息的時間,隨後再道:「鈴木君是在離校長室僅一門之隔的倉庫裡被燒死的,死前他曾拼命地敲門呼救,可是……很不巧,校長宮本是個酒鬼,當時正好是午休時間,下午沒課的宮本喝高了以後便在校長室裡睡著了。

  「直到消防車駛入學校時,宮本才驚醒過來,而那個時候……對門的鈴木君早已因為吸入了過多的煙霧進入了休克狀態。

  「接著,迷迷糊糊的宮本在看到煙霧後,便本能地逃離了火場,他絲毫不知道……即使是在那個時候,若他能打開對面的門、也還來得及把鈴木君救出來。

  「然而,這些假設都是不成立的了……鈴木君終究是被燒死了,而且他也因此而變成了一隻厲鬼。

  「第二天,他就殺死了你們班上的另一名同學——野口英二。不過,當時這件案子被當成了一般的人口失蹤案來處理,我也是經過後來的調查才知道這些的……

  「隨後,到了第三天……正好是三社祭的日子。這個小鎮雖然很偏僻、也並不有名,但歷史還是很悠久的;從古時起,這裡的『麻王神社』就一直有個自己的三社祭,且這個習俗一直延續了下來。

  「可是村民們並不知道,麻王神社傳了千百年的這種祭典,並不單純是為了祭拜『阿彌陀如來』、『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而是為了祈求三位菩薩幫助村民們壓制『它』的戾氣。」

  「它?」聽到那個關鍵字時,鬼驍便也反應過來了,「『它』是什麼?」

  註:在塚本的話裡,這個「它」的唸法也可以譯為「那孩子(A-NO-KO)」。

  「『它』是被鎮在麻王神社裡的一個邪神,其名字已經無人可以記起,但它無疑是極度邪惡、也極為強大的……」說到這句時,塚本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手上的動作也稍稍一滯,「唉……」不知為何,他歎了口氣,「後來……就在三社祭那天的夜裡,宮本潛入了神社中,我想……那時候的他,很可能已經被鈴木所化的厲鬼給纏上了,已因恐懼而走投無路的他……便跑到了神社中,想祈求神明的庇佑。可是……回應宮本的並不是神明,而是……『它』。」

  「你是說……」安月琴聽到這裡,接道:「宮本把『它』給放出來了?」

  「沒錯,宮本破壞了三尊菩薩的法相、並將鎮著『它』的封印給撕毀了。」塚本沉聲應道,「而重獲自由的『它』也履行了承諾,幫宮本解決了鈴木的冤魂。可是……宮本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所釋放的東西,遠比鈴木的厲鬼還要可怕。

  「『它』很快就降臨在了這個就在神社山腳下的學校裡。第二天,你們的班主任佐藤先生便遇見了『它』,並因此而精神失常了。

  「宮本沒有堅持太久,兩天後,他便因過度恐懼而在家裡自行了斷……」

  到此處為止,塚本所說的內容,和覺哥在舊報紙上發現的那些訊息一一對應。

  不過,報紙上的內容到此就結束了,但塚本的故事……還沒完。

  「可惜,『它』是不會就此甘休的,它的殺戮才剛剛開始……」塚本接著說道,「在宮本自殺後兩天,這間學校便發生了一件震驚全日本的血案,史稱『520慘案』;那一天……這間學校的數名教師和十幾名學生都被人用極度殘忍的手法殺害了。待警方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是如同人間煉獄般的景象,以及……七名倖存者。」

  說到這兒,塚本好像已經把手頭的事情忙完了,他順勢抬起頭來,掃視了玩家們一眼:「那七人都是二年A班的學生,也就是……你們。」

  「等等……」小靈回道,「不對吧……我們……只有六個人。」

  「不,準確地說,是六隻鬼。」塚本接道,「這我知道……你聽我說下去就知道為什麼最後會剩下你們六個了。」

  「那啥……」小歎這時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關於那個慘案……你說是『它』殺了所有人,但是……員警又是怎麼結案的呢?」

  「那件案子……沒有結果。」塚本回道,「警方最終以『兇手未能被找到』而結案,寧可承擔下所有的社會輿論壓力,也沒有將『他們調查到的結果』公開。」

  「為什麼?」小歎又問道。

  「我……好像猜到原因了……」這一瞬,安月琴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

  「哦?什麼原因?」小靈也好奇地問道。

  「我覺得……」安月琴看向了塚本,「還是由他來說比較好……」

  「嗯……」塚本從鼻孔裡出了一口氣,接道:「真相是很難令人接受的,因為當年的調查結果顯示……實施屠殺的,就是你們這七個倖存下來的、僅八歲大的孩子。」

  …………

  同一時刻,封不覺和黎若雨一側。

  二人在那條甬道裡快步行了五六分鐘,隨即竟在前方看到了亮光。

  他們很快就接近了光源,發現那是甬道的出口。

  於是,二人便關掉了手中的手電筒,走出了這條壓抑的通道。

  當走在後面的若雨跨出甬道的一瞬,二人背後那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通道口便消失了,他們回頭看時,只能看到幾條普通的鄉間小路。

  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景物……竟是重九小學的大門。

  「呵……又是某種幻境嗎。」封不覺望著頭頂那燦爛的陽光以及眼前那沐浴在陽光中的校園,笑著道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若雨接道,「且不說沒可能那麼快就天亮,就算不考慮時間因素……從空間上來講,我們現在已經算是在重九小學之外了,若這不是幻境,我們豈不是已經通關了?」

  「那麼……」覺哥接道,「咱進去看看唄?」

  「走。」若雨應道。

  二人說罷,便邁開步子,走進了這間「白天版」的重九小學……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3:12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6-5 07:42
第1130章 夏日的回憶(十七)

  邁入學校的大門後,左手邊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操場,而右手邊……就是教學樓了。

  那間教學樓的門看著很眼熟,稍稍走近幾步便可發現,那就是之前他們在「夜間版」的學校內看到過的「出口大門」。

  此時,這扇門是開啟的狀態,離著七八米遠時,覺哥和若雨就已經聞見一股血腥味從裡面飄出來了……

  「哼……看來這段劇情有點那啥啊。」在進入教學樓前,覺哥出言提醒道:「雖說在限定劇本裡戰鬥的部分不算很多,但容錯率反而比正常劇本要低……你可留神啊。」

  「無妨。」若雨卻是淡定地回道,「反正我已經把『只有源才能解開的謎題』給解了,接下來就算我掛了也不會影響最終通關的。」她頓了頓,「倒是你自己……應該小心一點。」

  兩人對話之際,已然走入了教學樓中。

  樓道內的景象看著是很滲人的,如果將兇殺現場的殘忍程度分一下級的話,那眼前的狀況肯定屬於「血流成河級」。

  在剛進門的地方,就能看到兩具屍體……而且是兒童的屍體。

  不用湊近去看,也可以明顯看出那兩個幼小的身軀上被留下了諸多駭人的傷口,就好似他們在這走廊裡被某種野獸給攻擊了一般;他們那極度扭曲的面容,也彷彿在向目擊者訴說著他們死前所遭遇的巨大痛苦和恐懼。

  再往裡走,地板上就出現了許多拖行而成的血痕,一路向內延伸而去……

  封不覺自然沒有因這些景物而遲疑,他若無其事、大步流星地往裡走著;若雨在看到這些後雖是微皺眉頭,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緊跟著覺哥。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第一個拐角處,在這裡,覺哥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嗯……」封不覺望著牆壁念道,「那個嵌在牆壁裡的神龕不見了。」

  「這樣才正常吧。」若雨接道,「現實世界中,哪兒會有學校裡面放神龕的。」

  「這不是正常不正常的問題……」覺哥接道,「我認為,這個變化意味著兩種可能……其一,我們此前所在的地方,其實整個都是『鬼境』,而這裡,才是現實中的學校;其二,且不說真假,就論時間……我們這會兒所處的地方可能是『過去』的重九小學……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還沒有那個神龕。」

  「那有沒有第三種可能……」若雨想了想,再道:「此前我們所見的『神龕』是系統安置的,就好比那個漢諾塔機關一樣,單純是為了製造謎題、推動劇本進程而做出的東西。」

  「呵……」聞言,封不覺輕笑一聲,「我倒是希望你說的這種可能是真的,那樣還比較省心……」

  「什麼意思?」若雨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什麼,面露疑色地問道。

  「你想啊……假如這神龕真是系統為了推動劇本進程安放的、類似於『寶箱』的東西,那它就單純是個道具而已了,沒什麼好研究的。」封不覺應道,「但……假如不是的話,就說明這個神龕、以及神龕裡那個詭異的木偶……是關聯著某種劇情的。」

  「我懂了……」若雨跟上了覺哥的思路,即刻接道:「你所擔心的事情是……劇本都走到眼下這個階段了,我們仍對那神龕木偶的劇情一無所知,這極有可能是一種隱患。」

  「沒錯。」封不覺點頭應了一句,然後轉個身,接著往裡走:「所以我由衷地希望咱們接下來遇到的劇情能把這檔子事兒解釋清楚。」他笑了笑:「如果那個木偶能直接蹦出來,大喝一聲——『老子就是大BOSS,來戰個痛快吧』,那就最好了。」

  「嗯。」若雨面無表情地接道,「雖然我認為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祝你如願以償吧。」

  說話間,他倆又朝裡走了一段,來到了生物教室和二年B班之間的那段走廊。

  此時,這兩個教室的門都是開著的,且生物教室裡隱隱有聲音傳出。

  因此,覺哥和若雨皆朝那生物教室裡看了一眼,結果,他們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象——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或者說……男屍,仰面朝天地躺在實驗臺上;他的胸腔是開著的、幾根肋骨像是花瓣般綻著,其內臟和血污則已流了滿桌滿地。

  還有一個看上去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正跪坐在屍體的腹部,手持著一把鉗子和一把小刀,埋頭進行著一些類似木工活兒的工作;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樂在其中。

  「這個……是沢田吧。」封不覺只用了一秒就認出了實驗臺上的小男孩兒在「那張合影」上出現過。

  不過,覺哥並沒有用肯定的語氣說眼前這個百分之百就是沢田,因為那張合影上並沒有寫名字,而成年版的二年A班學生都被玩家載入了、在玩家們的眼中看起來就成了彼此的樣子,所以無法用成年後的相貌和童年的對照作為參考。這就導致了……玩家們可以確認除了鈴木和野口之外的四個男生分別是冨樫、沢田、山田和渡邊,但具體誰是誰,卻是分不出來的……

  「這一幕……難道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另一方面,若雨對生物教室裡的狀況還是比較吃驚的,她問這個問題時,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

  「嗯……這的確有點說不通。」封不覺這邊,則已經開始往技術性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即使我們可以用『沢田八歲時就是個發了瘋的變態殺人狂』來解釋動機,但客觀來說……他要完成這次犯罪確是非常困難的;哪怕他能成功毒殺生物老師,但憑他一個八歲孩子的力量……又是怎麼把屍體搬到實驗臺上的呢?難道生物老師是主動躺上去讓他解剖的?」

  不管看待問題的角度有何種偏差……他們倆的疑問,皆在三秒之後就得到了解答。

  那一刻,覺哥和若雨的餘光同時瞥見了走廊遠處有一道移動的影子,於是,兩人雙雙轉頭望去,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用單手拖著一具成年人的屍體,緩緩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三千院同學力氣挺大的嘛。」就算是在這種時刻,封不覺還是能用輕鬆的語氣玩笑道:「這步履輕快的單手拖屍之姿,不禁讓我想起了三角頭(寂靜嶺中的一種怪物)兄台,當然了……二者的身形差了好多倍。」

  和男生們的情況一樣,合影上的三名女生具體誰是誰,同樣是無法分辨的;而覺哥之所以推測這個孩子是三千院,是因為他認出了被拖行的那具屍體正是音樂老師……

  「這些孩子……」若雨還是挺正經的,她沒有接覺哥的玩笑,只是肅然言道:「……八成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吧?」

  「也可能是被某種強大的邪物給控制住了。」封不覺接道,「總之……我們接著看下去便是,不出意外的話……在這段劇情後,那個控制他們的傢伙就會現身了。」

  覺哥顯然對噩夢劇本的套路熟得很,他也逐漸意識到了眼前這些是類似「死亡片段重現」的橋段,只不過這段內容不是以CG的形式、而是以一種「代入式旁觀」的方法去呈現的。

  「走吧,咱們再看看其他房間裡的情況。」待三千院拖著那具女屍進了音樂教室後,封不覺回頭看了若雨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

  「我們……」若雨猶豫了一下,又朝生物教室裡看了一眼,「……不管管嗎?」

  「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了,沒什麼好管的。」封不覺回道,「這段劇情就是要讓我們『看』的,我們也該慶幸……只需要『看』就行,因為我覺得要『打』的話未必能贏……」

  這麼說著,他已朝前走去了。

  若雨思索了兩秒,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跟上了覺哥。

  長話短說……

  之後的十分鐘裡,兩人把學校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校長室對面的倉庫門、以及那個秘密酒窖的入口是關閉狀態之外,其他門都是開啟著的,而那些開啟著的房間內的場景也是類似的——簡單地說,就是二年A班的某個學生,正在用十分殘忍的手法愉悅地處理著屍體。

  那些屍體有成年人的、也有孩童的……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

  無論如何,一圈兜下來之後,基本可以確定——學校裡的活人,只剩下了七個。

  而那七人,正是玩家們所扮演的六名二年A班成員、以及班長渡邊。

  「我明白了……」十分鐘後,探查完了二樓,重新回到一樓走廊的封不覺若有所思地念道,「通過這段劇情,我們掌握了兩項很重要的訊息。」

  「一是將合影上那些孩子的名字和臉一一對應了起來。」若雨接過他的話道,「二是瞭解了這間學校裡曾發生過這樣一場屠殺,且兇手正是我們扮演的那些人物。」

  「正確。」封不覺打了個響指,再道:「那麼問題來了……當年這七個小煞星,是如何逃脫法律制裁的?還有……操控他們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就在覺哥這句話出口之時,忽然……

  「是『它』。」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回應了封不覺。

  覺哥和若雨循聲望去,只見……在那走廊的拐角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你是……」封不覺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此前站在操場上的那位。

  「我叫塚本翔太,是一名陰陽師。」塚本回道。

  「哦。」封不覺隨口應道,「這樣啊……是你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

  「是的。」塚本回道,「以我目前的力量……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什麼叫目前的力量?」封不覺道,「這究竟是什麼狀況,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也許在你們聽來會很難接受,不過……還請你們相信我……」塚本回道,「剛才你們看到的這些情景,全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我知道你們已經不記得了……但……」

  「我們相信。」封不覺打斷了對方,非常冷靜地言道:「你接著說。」

  「呃……」塚本倒是有些愣了,「事……事情是這樣的……此刻,你們真正的肉身其實都在二年A班的教室裡;但你們靈魂被『它』帶入了幻境中。」

  「你是說……」若雨接道,「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空間,也是幻境?」

  「對!」塚本應道,「你們此前所在的重九小學、現在所在的重九小學……皆是『它』製造的幻境;它是想利用你們的靈魂……再次解開他的封印。」

  「哦?怎麼個利用法?」封不覺道。

  「你們在『那邊』的時候,看到神龕了吧?」塚本問道。

  「看到了。」覺哥的回答簡明扼要。

  「那神龕是我的師父所製造的封印。」塚本接道。

  「封印什麼?它?那麼『它』具體是個啥呢?你師父又是誰?」覺哥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這就說來話長了……」塚本回道。

  「沒事,你慢慢說,我們不急。」封不覺道。

  塚本點點頭,思索片刻,開口道:「事情……還得從二十六年前說起……」

  他的敘述開始了,最初的那一段描述,和另一邊的那個「塚本」所說的一樣,只不多他並沒有說覺哥他們是「鬼」。

  而在說完了有關「它」以及「520慘案」的事情後,這個塚本再道:「慘案發生後,警視廳的高層秘密找到了我的師父——奈良法師,讓他來處理這間學校裡的邪物,也就是……『它』。

  「雖然……我的師父道行很高,但『它』實在是太可怕了……

  「除靈的那晚,師父一進入這間學校,便發現『它』的強大遠超自己所想,以自己的力量無法將其消滅;但那時想走也走不脫了,於是,師父只能拼盡全力將『它』就地封印。

  「那晚之後,不到五十歲的師父一夜白頭,他那件世傳的『晴明狩衣』也被邪力所染,最後被他給燒了……

  「此後,師父一直隱居在廟裡,全心教導我們這些弟子,沒有再外出除靈。直到,二十年後的一個夜裡……」

  「那晚,他忽然把我和師兄們全都召集到榻前,對我們說……」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3:17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6-6-6 20:03
第1131章 夏日的回憶(十八)

  塚本言道:「師父對我們說……他算到自己命數將盡,而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把『它』給消滅。

  「雖然師父當年將『它』就地封印了,但這種封印和麻王神社裡的那個原始封印相差甚遠……

  「原來的那個封印,是出自古時某位大陰陽師之手,非常穩固,而且每年村民們還會舉行三社祭、借由三位菩薩的力量來鞏固上面的法力。

  「可是,師父的封印還遠達不到那樣的效果,他知道……這個封印遲早有一天會被『它』所破,屆時必定生靈塗炭。

  「所以,師父想在他離世之前,將除掉『它』的任務託付給了我們這些弟子,希望我們勤加修煉,有朝一日能將『它』徹底消滅。」

  他說到這兒時,搖頭歎息一聲:「唉……交代完這些後的第二天,師父便圓寂了。萬萬沒想到……他老人家一死,師兄們就開始爭奪他留下的地位和遺物,絲毫沒有把師父的囑咐放在心上……」

  「但你不同是嗎?」封不覺順勢接道。

  塚本點點頭:「那之後,我準備了兩個月的時間,挑了個陽時陽日……來到了重九小學。」他頓了頓,「那……正好是距今六年前的夏天;因為學校已經廢棄了很久了,我很輕易地就進來了。

  「我記得很清楚……在那個盛夏的正午,一走進這間學校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很顯然,縱然是在被封印的狀態,『它』仍然能對周圍的空間施加影響。」

  「且慢……」若雨這時打斷道,「既然『它』已經厲害到『鼎盛時期的奈良法師都無法將其消滅』的地步,那當時的你……豈不是來以卵擊石?」

  「我可沒說六年前我是來消滅它的。」塚本回道,「我只是想來確認一下『它』究竟有多強……這樣我才能知道自己修煉到什麼程度時才能完成師父的囑託。」

  「哦~」封不覺聽到這兒,輕鬆笑道:「所以你就挑個了『相對安全』的時間點來到了重九小學,並想當然地認為——處於封印狀態下的『它』不能把你怎麼樣。呵……結果,那次偵察任務……」他說著,向塚本歪了下頭,「……讓你落到了現在這般田地。」

  「唉……」塚本聞言,又是長歎一聲,「事到如今,我對自己會落個什麼樣的結局……也已經無所謂了……」他肅然言道,「六年了,我的身體無疑已經腐爛,而我的魂魄……則一直被困在這個『陽』的幻境裡,難入輪迴。」

  「『它』為什麼只是困住你,而不對你做點別的什麼呢?」封不覺問這個問題時的語氣有些微妙,就彷彿在說「你咋還沒被虐成渣渣呢?」

  「在今天以前,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塚本神色微變,回道:「就在剛才,我明白了。」他分別看了看覺哥和若雨,「此刻,你們那四名身處『陰』之幻境中的同伴,正在一個『它』假扮的『塚本翔太』的誘導下,逐步解開封印……」

  「哦……這樣啊。」聽到這十分緊急的情報,覺哥卻顯得淡定如故,他沒有急著去詢問該如何返回「陰」的幻境,而是選擇先把可以探明的情報統統搞清楚,「這麼說來,『它』是為了假扮你,才留著你的魂魄的?」

  「是的。」塚本回道,「陰陽師的魂魄和一般人的不一樣,普通人的魂魄若是無法進入輪迴,便會迷失、腐朽、消亡,乃至妖魔化……但陰陽師無論死去多久,也不會『迷失』,我們的魂體不但可以保留記憶、在外貌上也不會和活著的時候有多大變化;而『它』正是利用了這點……藉由困在『陽』這一面的我,於『陰』的那一面製造出一個魂魄的鏡像、並附身在上面……誘騙你的同伴們。」

  「嗯……原來如此。」封不覺思索了幾秒,理了理思緒,隨即又道:「對了,我還有一事沒弄清楚……當年活下來的人共有七個;而今天到場的是六人,那麼……班長渡邊去哪兒了呢?」

  …………

  與此同時,「陰之幻境」中。

  小歎他們四人在「塚本」的帶領下重新回到了二樓,進入了校長室中。

  「覺哥!你們還好嗎?」一進門,小歎就快步來到了那個酒窖的入口處,朝著地板下面大喊一聲。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

  「怎麼回事?」安月琴也走過來,神情緊張地念道:「難道他們出事了?」

  「你們的同伴……已經不在那裡了。」這一刻,塚本忽地開口道。

  「你是說……」鬼驍望著塚本道,「他們已經……」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而是等著塚本講下去。

  此處,鬼驍顯然是留了個心眼兒的,他這「半句話」,是一種很好的試探——從一名玩家的角度來說,他完全可以通過團隊欄確認兩名隊友的存活狀態,但NPC/怪物並不知道這點;因此,假如眼前這個自稱陰陽師的傢伙斬釘截鐵地說那兩人已經被「它」幹掉了,那他顯然就是在故意說謊。

  這一瞬,小歎、小靈和安月琴也都意識到了鬼驍此言的用意,故也都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我只知道他們暫時還沒魂飛魄散,且已經不在那個酒窖裡了。」塚本的答案,確也沒有什麼漏洞。

  「那他們去哪兒了呢?」小靈隨即問道。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塚本回道,「我只能感知到他們的魂魄還在這個空間,但具體被帶到了哪裡……只有『它』才知道了。」

  「那我們該怎麼救他們呢?」小歎追問道。

  「沒那必要。」塚本冷冷回道,「你們六個早已都是死人了,有什麼救不救的……只要『它』還存在,你們、以及這裡所有的鬼魂,都別想離開這個空間。」他頓了頓,「想要擺脫這種宿命的方法,唯有將『它』消滅這一途。」

  其話音未落之時,小歎忽然出聲道:「誒?這個抽屜是什麼時候……」

  原來,在塚本說話的同時,小歎的視線掃到了一些變故——就在玩家們下樓的時候,校長室辦公桌內側的那個大抽屜還是關閉著的狀態,但眼下……抽屜已然往外挪動幾許,儼然是被解鎖了。

  「留神……可能是陷阱。」鬼驍這會兒變得非常謹慎,不知為何……和覺哥他們分開後,鬼驍就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直覺……這種直覺反覆地告訴他——要保持戒備。

  「讓我來吧。」此時,塚本上前兩步,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你們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要完成那最終的『法陣』,至少需要五個人才行。」

  說話間,他已經把那個抽屜打開了。

  那個大抽屜裡的情況,和之前玩家們探索的兩個教室一樣——總共四件物品。

  咱們還是一件一件來說……

  首先,還是件「可帶出劇本的劇情物品」。

  【名稱:流蘇腰帶】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亞麻製品,帶扣由純銀打造,紫色的著色和流蘇的長度皆是設計上的兩點。】

  這又是一件可以穿戴的玩意兒,和另外幾件一樣,用途不明……

  接著,第二件——

  【名稱:「它」的脾】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可嵌入「它」的軀幹中。】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由綠色玉石製造的袖珍器官,隱隱透出靈氣。】

  嗯……不解釋。

  再看第三件物品——一張紙,看上去像是一封未能寫完的書信;信的字跡顯示出寫字的人當時很緊張、或者就是因其他的生理原因導致了手在抖;不過,紙上的內容還是可以分辨的——「佐藤君,我也不知道你的精神失常是暫時的還是永遠。假如是永遠,那這封信就當是我寫給自己的懺悔書吧。但如果,哪天你能恢復理智、並讀到這封信,我只想在此對你說一句——對不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是個稱職的校長、甚至不能說是個像樣的男人;妻子病故後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結果染上了酗酒的陋習。也正是這種陋習,讓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鈴木、野口、你……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可我已經撐不住了,請你們大家原諒我,原諒我最後要用死來逃避責任,因為,『它』」

  紙上的訊息就停留在了這裡,在「它」這個詞(信也是日語寫的,所以是這裡是「詞」而不是「字」)的後面再也沒有任何內容,也沒有標點符號或是別的什麼痕跡了。

  最後,第四件物品……想必各位猜也能猜到了——【倉庫鑰匙】。

  …………

  數分鐘後,玩家們和塚本便來到了校長室門外的走廊上。

  那兩件任務物品,塚本並沒有拿,他直接交給玩家們保管了,不過鑰匙是他拿著的,因為……他主動承擔起了開門的任務。

  如前文所說,倉庫的門也是平開式的,塚本把鑰匙插進去一轉一推,門就打開了。

  令人驚訝的是,這個房間裡……有燈光。

  那「倉庫」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燈泡,而這個燈泡……發出的竟是紅光。

  光線籠罩住了眾人眼前這個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間,就如同……火光一般。

  和「倉庫」這個名字不太相符的是,這個房間內可謂空空如也。不但沒有傢俱和雜物,甚至連扇窗戶都沒有。除了上方的那個燈泡以外,這兒有的只是牆壁了,而且牆上連個電燈開關都找不著。

  不過,還是有些異常的地方,比如……這個倉庫的六壁全都是焦黑的木板組成,另外,在那地板上,還畫有一個陣法。

  這個陣法,就不是那種西式神話中的「魔法陣」了,而是那種很有東方特色的事物。

  整體來看,這個法陣由一種紅色的液體畫成,但其究竟是血、油漆、還是別的什麼物質……卻已不好分辨,因為這法陣看上去已經畫好了很久,那些液體早就乾涸了。

  但見,在法陣的正中間、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形範圍內,寫了一堆鬼畫符似的日文,這些字呈螺旋形由內而外寫成,而且系統沒有進行翻譯;在這坨文字外,畫了一個正圓形的圈,圈外延展出四門八卦的縱橫線條,而那幾塊被線條分割出的區域裡,又縱寫了許多咒文……當然了,也是些玩家們看不懂的文字。

  「地上這個……是怎麼回事?」見到那些東西後,鬼驍是第一個提問的。

  「這是我在六年前畫的啊。」塚本接道,「哦……對,你們已經不記得了。」

  這兩句對話,似乎又觸發了什麼Flag……緊接著,跨入門中的塚本,便開始了一段劇情敘述。

  而這個「塚本」的故事,和覺哥他們遇到的那個,又是不同的版本了……

  「六年前,你們在班長渡邊的邀請下,一同返回了『重九小學』,來參加所謂的同學聚會。

  「當時的你們,自然是完全沒有關於『520慘案』的記憶的……

  「因為在那件事過後,政府的人強制把你們這七名倖存者隔離了起來,進行了所謂的『心理治療』;一年後,當你們回到父母身邊時,都已丟失了那段記憶。而那之後你們的家庭也都在政府的安排下去了很遠的地方生活,在你們的印象中……童年的回憶並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是因為學校要停辦,所以大家都在二年級時轉學了而已。

  「後來,你們便各自長大,到了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所有人也都已經離開家獨自生活了。你們身邊那些知道你們與那件事的關聯的人,也以為曾經那噩夢般的經歷早就已經揭過去了。

  「誰也沒想到……在一個夏天,在一段你們所有人都『正巧』有空的日子裡,你們記憶中的班長渡邊……給了你們寄來了一封同學會的邀請信。

  「或許是冥冥中的註定、或是『它』的安排……你們六個在一個陰時陰日,重聚在了重九小學的廢址中。

  「那天……你們的班長並沒有出現,因為他早就已經被『它』控制住了,他所寄出的信,就是為了把你們六個引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5 23: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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