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28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1 09:56
第七百四十三章 牛鬼蛇神

對徐君然來說,所謂貴公子大抵上有兩種,一種是恨不得在自己那臺轎車的前臉上貼滿各種通行證,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京城乃至全國各地都可以橫著走的牛x人物,另外一種卻是怕人知道自己有通天的背景,每日里最喜歡過的就是普普通通正常人生活的家伙。前者讓人厭惡,比如在京城被徐君然風揍了一頓的黃子清,至于后者,即將成為曹俊偉小姨夫的徐寧,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但是,這些人當中,絕對不包括面前這個喜歡用教訓別人口吻說話的裝逼犯。

“京城來的?”那男人聽到徐君然的話,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來。

徐君然呵呵一笑:“昨天在機場揍了一個姓田的,今天又冒出來一個,看來我在嶺南這個地方,跟姓田的人八字犯沖啊!”

那男人先是笑了起來,隨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昨天機場的那一出風波已然驚動嶺南圈子里的大少們,除了軍區大院那一批人在徐寧的幾個電話招呼下沒有吭聲,其他地方的地頭蛇們,可都在摩拳擦掌等著找徐君然算賬呢。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以為哪個大人物有這么大的威風,原來是京城來的啊。呵呵,忘了自我介紹了,我跟田國彬,也就是昨天被你打了的那個家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打了我兄弟,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徐大少,您是真把我們嶺南人不放在眼里啊……”

瞇起眼睛看向徐君然,男子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從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瞬間化身成為隨時隨地準備噬人的毒蛇猛獸。

打了田國彬?

王雙在聽完男人的話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渾身上下仿佛被冷水澆透了一般,再看向徐君然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甚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田國彬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過,身邊的田國濤只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紈绔,但田家大少卻是老田家的驕傲,用田國濤自己的話說以及王雙偶爾跟著田國濤見識了幾次之后的切身感受來講,田國彬在嶺南,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所謂紈绔,能夠橫行霸道的原因,說穿了就是拼背景、拼人脈、拼家世,能夠在嶺南首府號稱一號大少,田國彬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而在這個名叫崔東峰的男人口中,似乎那位橫行無忌的田大少,就是被眼前沈青這個表哥在機場給痛打了一頓,不但如此,打了田國彬卻依然能夠逍遙的在師大校園里面閑逛,王雙看向徐君然的目光,漸漸有些不太一樣起來。

“田國彬?呵呵,在女人面前打架輸了就找老子出頭的家伙,也配叫一聲大少么?”

徐君然冷冷的笑了起來,語氣和神色都充滿了不屑一顧的意思,看著崔東峰嗤笑了一下聳聳肩:“你丫要是不服氣,也可以過來跟我伸手比劃比劃,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說著,他伸出手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你放心,就算打輸了,我也不會回家找人哭的。那種事情,我十歲之后就不做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田國彬打輸了就找家里人出頭的行為,是小孩子的把戲。

崔東峰臉色微微一變,剛要說話,卻停了下來,眼神看向窗外,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

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飯店門口,車子很普通,國產的紅旗轎車,可車牌卻表明了它的身份,乃是南華市政府如今的二號車。

車門打開之后,走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到了不惑之年,眉宇間看似嚴峻,卻有著一絲含而不露的親切,走進飯店看到一群對峙的人,眉頭略微皺了皺,卻沒有說話。

在飯店里面掃視了一圈之后,那人來到徐君然他們坐著的桌子這邊,拿出一張近些年才流行起來的名片遞給徐君然。

南華市政府副秘書長,錢楓。

錢楓看了一眼見到自己來臨有些意外的公安局領導,不咸不淡的開口道:“公安局的效率不錯,第一時間就派人過來了,呵呵,看來我們公安隊伍的建設,還是取得了一定成績的。”

他這話自然不可能是贊美,說贊美也不可能當著徐君然的面說出來,徐君然不清楚,別人卻清楚的很,這位錢秘書長那可是田副市長的心腹手下,今天既然錢楓到了這里,那也就意味著田副市長的態度了。

正義的天平,似乎朝著不利于徐君然等人的方向傾斜了。

人這輩子,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選擇題,所謂十字路口,隨時隨地都會出現,至于怎么選擇,就要看當時的心情與本人的眼界了。

別的人倒也罷了,此時此刻,葉澤水卻是高興了起來,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表情,此時也馬上就變得振奮。

對于他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市政府副秘書長,儼然是平日里需要仰望的大人物。高山仰止自然就不必說了,錢楓的到來,讓葉澤水原本因為分局領導到來而有些搖擺的心頓時堅定了下來,不管對面的人是不是來自京城的過江龍,現在葉澤水已經不去考慮這件事了。

京城來的又怎么樣,有錢秘書長在,不一樣要乖乖認栽!

再說了,錢秘書長的背后有田市長!

對葉澤水來說,他的眼界也就只能夠局限在嶺南這一畝三分地上,而在嶺南,田家的招牌,無疑是相當管用的。

“呵呵,姓徐的,你覺得自己今天還能全身而退么?”

崔東峰目光陰狠的盯著徐君然,沉聲說道。他其實并不是田國濤那種胸無城府之輩,能夠三十出頭就成為師大排名最末的副校長,不僅僅是靠著自家老頭子的余蔭,要是沒有幾分本事的話,崔東峰也不可能爬到今天。只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被痛打了一頓,而兇手轉眼間卻出現在他的地盤上把好朋友的弟弟給打了,要是還能夠保持所謂的風度城府,那崔東峰就不是凡人,而是圣人了。

“喲,這不是田家老二么?呵呵,錢大秘書也來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家伙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嘴里面叼著一根煙,笑嘻嘻的仿佛全天下沒有什么事情能讓他放在心里面,跟錢楓和田國濤說著話,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卻好像才注意到崔東峰一樣笑了起來:“哈哈,偽君子你也在啊,有意思了。他妹的老子就是出來看看師大的美女,竟然還能遇上這么好玩的事情!你們繼續啊,別控制……”

崔東峰眉頭在那人進來的時候就皺了起來,這說話難聽的王八蛋叫章宏宇,用田國彬的話來說,是個比混蛋還混蛋的王八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說是公子哥兒反倒更像是一個流氓地痞,只要惹到他的人,這廝敢拉著軍區大院警衛排出來跟人斗毆,原因無他,這家伙有個好出身,如今的嶺南軍區司令員就是他老子,雖說是中將,可誰都知道,老爺子升上將是早晚的事情。

有這么一層背景在,這廝在嶺南幾乎可以說是橫行無忌,也是田國彬和崔東峰這一派地方上的紈绔最為頭疼的存在,因為以章宏宇這一幫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惹到他的人甭管是什么身份,照踩不誤!

當然,這幫家伙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是絕對的民族主義者,外國人敢在嶺南惹是生非,甭管什么背景,踩到死為止!因為這個,章宏宇沒少被家里的老爺子關禁閉。

有時候,好人和壞人其實并不那么容易區分,梁山好漢也有濫殺無辜的時候,貪官污吏又何嘗沒有做過保境安民的事情呢?

華夏最不缺的就是紈绔衙內,這些人當中,橫行霸道的人有,低調做事的人也有,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人,也不是沒有。

徐君然壓跟沒打算跟章宏宇說話,他又不認識這人,雖說看上去這家伙跟崔東峰等人不像是一路人,可徐君然還沒有腦殘到以為敵人的敵人就肯定會是自己朋友,這句話偏偏那些外行人也就罷了,徐君然上輩子就知道,最危險的敵人并不是舉著刀站在你面前的人,而是把匕首藏在背后,站在你身邊的人。

“章瘋子,你這是要干什么?”崔東峰冷冷的看了一眼章宏宇,沉聲問道。

章宏宇哈哈一笑:“我不是說了嗎,過來看看師大的美女,沒想到你們在這兒打架,這么好玩的熱鬧,我怎么能錯過呢!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我就是看看,哈哈……”

眉頭皺了皺,崔東峰沒有說話,他可不相信章宏宇的說法,看熱鬧?章瘋子要是真是這種喜歡看熱鬧的人,被他踩下去的那些紈绔們可真就要欲哭無淚了。

飯店里面現在基本上已經沒幾個客人了,普通老百姓對于這種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紈绔斗氣,自然是不敢參與的,只能在外面默默的圍觀,畢竟這事情回到家里也是可以吹噓的資本。至于稍微有些見識的,認出來田國濤和崔東峰的身份,對徐君然這個默不作聲的年輕人也有些好奇起來,畢竟能夠跟崔、田二人放對,這個陌生的北方男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他們不著急,徐君然更不著急,自家的援兵都還沒有出場,田家那邊也只來了個田愛國的秘書,在徐君然看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還不算什么大事情,如果能驚動京城的老爺子們,這才更好玩呢。

能走到今天的紈绔子弟,沒有一個是白癡,不管是崔東峰還是田國濤,又或者徐君然,都很清楚,在這樣的局面之下,誰先動手,誰就容易落人口實,華夏的老祖宗們講究見招拆招,后發制人,不是沒有道理。

敵不動我不動!

此時此刻,眾人好像都壓抑起了自己的火氣,云淡風輕的坐了下來,等待著劇情朝著高潮部分發展。

徐君然笑了笑,對沈青和他的同學們擺擺手:“想吃什么?今天我請客。”

原本他們是今天的主角,不過現在,事情的起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這場風波,最終將會怎么收場。

不管是徐君然還是崔東峰,都明白對方的想法,田家已經打出第一張牌了,錢楓這個市政府副秘書長到場,表明了田家維護自己子弟的決心。而徐君然兩天之內連著打了田家的兩個兒子,也讓那位田副市長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接二連三的被同一個人暴打,就算田副市長的涵養再好,就算軍區徐參謀長打過招呼了,田愛國也絕對沒辦法容忍下去,用他對錢楓的話來說:“華夏是法治社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任何人犯了錯,都必須要受到法律的嚴懲!”

總有這么一種人,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制。你跟他講法制,他跟你講政治。你跟他講政治,他跟你講國情。你跟他講國情,他跟你講接軌。你跟他講接軌,他跟你講文化。你跟他講文化,他跟你講老子。你跟他講老子,他跟你裝孫子。你跟他裝孫子,他跟你講道理。

很明顯,田愛國就是這樣的人。

自家的兒子被人打了,就要拿起法律武器捍衛屬于自己的權力,什么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自然也就冒出來了。而自家兒子打了別人的話,大多數情況都用一句孩子不懂事糊弄過去。

徐君然不喜歡這樣的人,可是他也沒辦法,普通老百姓之所以沒辦法反抗某些事情,實在是因為他們的層次決定了,面對一種甚至更多威脅他們的方式,這些普通人除了默默承受之外,除了以命相搏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有時候,連拼命的機會都未必會有。

在飯店里面,氣氛雖說越來越緊張,可卻沒有出現旁人想象當中大打出手的局面,畢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到了這個地步,要還是靠拳腳解決問題的話,傳出去也就都別混了。

所以,不管是徐君然還是田家那邊主事的崔東峰和錢楓,都很清楚,如今的局面之下,就要看誰的底牌更多,更強大一些了。

等待,這是飯店里詭秘的平靜之后剩下的東西。

不得不說,錢楓和崔東峰實際上是有些尷尬的,他們站在這里,面對的對手究竟是什么人,兩個人隱約已經有了一些猜測,畢竟徐君然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和架勢,分明就是一條過江猛龍,能夠揍完了田國彬并且在田家的興師問罪之下還能從軍區大院全身而退的人,要說沒有什么過硬的背景,打死他們都不相信。

跟田國濤信心百倍不同,錢楓甚至有些擔心,這場風波最終會不會影響到田市長競爭南華市政府一把手的事情。

畢竟說起來,憑著田家的勢力,把省公安廳那邊壓下去不是問題,可問題是,省公安廳那位廳長來自京城,能夠請動他出面力保的人,竟然還有辦法讓嶺南軍區有名的大紈绔章宏宇來觀戰,錢楓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問問此時一臉囂張的田國濤,你究竟做了什么,會讓面前的這位徐姓京城大少擺出這種架勢要跟你死磕。

門口的轎車越來越多,掛著各種牌照的都有,有人進來跟田國濤打招呼,也有人進來跟章宏宇打招呼,還有的人,進來一句話也不說,隨便找個椅子坐下來,就那么默默的看著。

至于飯店外面,圍觀的人也不少,雖說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可還是忍不住探頭探腦的觀看著。

華夏人就是這個性格,喜歡湊熱鬧看熱鬧,不管這個事情跟自己有沒有關系,先看一陣再說。對太好的事情總是在經歷點社會陰暗后抱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懷疑眼神,不再有半點興趣。對太壞的事情則有種近乎殘忍的漠視,惟獨有爭議地事情,才覺得旁觀是種賞心悅目的事情。不管什么地方,微薄也好,媒體也好,甚至是路邊的人群也罷,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組隊圍觀。

門外的豪車越來越多,可見最近這幾年,嶺南著實富了起來,這些車子放在后世也許并不稀奇,可是在如今的華夏,卻也只有最有鈔票的那一群人才能夠開的起。

南華市的這群公子哥,到了飯店之后也不多說話,只是默默的聚集在崔東峰的身邊,這家伙雖說看上去不起眼,可卻是田國彬這個圈子里面排第二位的人物,不僅僅因為他的頭腦,還因為他有個曾經在嶺南省委工作多年的外公。

坐在桌子上的徐君然喝著茶水,看了看飯店里面越來越多的人,忽然覺得有些沒意思起來。

“沈青,是不是覺得很沒意思?”徐君然忽然開口,對沈青問道。

沈青一愣神,有些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不明所以。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3 21:18
第七百四十四章 男兒自橫行

徐君然呵呵一笑,指了指飯店裡的人群道:「怎麼樣,像不像小學生打架?你叫一幫人,我叫一幫人,可不管誰的人來了,都不先動手,生怕先動手的人惹上麻煩被學校開除。他娘的,就好像跟女人出去開房間,說了半天就是不脫衣服,讓人懷疑這人是不是個娘們兒!」
他這話不可謂不毒,一下子讓田國濤和崔東峰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哈哈,你這個傢伙有趣,我喜歡你!」

坐在徐君然附近位置上的章宏宇自然也聽見了他這句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點都不給旁人的面子。

「知道麼?衙內們打架就是這樣,開始可能還痛快一點,鬧的越大就越小心,說好聽點叫顧全大局,生怕這次踩不下去對方,下一次被對方抓住機會,就要把自己踩下去。所以我在京城的時候就跟我朋友們說,要是踩人,不要管那麼多,先踩了再說,自己舒服才是真的舒服,人死鳥朝天,你管他下次有沒有機會踩你,我能踩下去他第一次,就能踩下去他第二次,第三次!」

說著話,徐君然看向崔東峰,笑了一下:「你說呢,崔副校長?」

崔東峰對徐君然這句若有所指的話卻不理會,反倒是對於他剛剛的那一番話聳聳肩道:「我們也是人,年輕的時候也許靠著拳腳能橫行一時,可時間長了。再怎麼暴躁驕傲的脾氣,在見過了那麼多人之後。也得學著收斂起來,不是麼?」

露出一個笑容來,崔東峰對徐君然說道:「就好像你,堂堂的孫家大少,不也一樣灰溜溜的來到嶺南了嗎?京城那麼大的地方,都裝不下你這尊大佛,難道你以為,我們嶺南這片土地上。可以任你橫行麼?」

畢竟是嶺南有名有姓的公子哥,聯想到省公安廳和軍區那邊不約而同為徐君然出頭的事情,再加上耳邊這個名字跟前段時間京城鬧的沸沸揚揚的某一篇文章,崔東峰忽然想了起來,面前這個囂張的男子,到底是誰!

要知道雖說現在的通訊不算發達,但是對於有心人來說。徐君然的身份不會是個秘密。

尤其,是像崔東峰這樣的人。今後有可能成為母親和父親兩個家族當中扛鼎的第三代標誌人物,雖然遠在嶺南,但崔東峰對於發生在京城的一些事情,還是很關注的。

原本他也沒有想到徐君然會是那個在華夏日報發表文章,引發軒然大波的傢伙。可後來身邊的人告訴他徐君然一個電話叫來了分局的領導。而且還是從省廳那邊傳來的消息,這就讓崔東峰警惕了起來,再加上隨著章宏宇的出現,接二連三到來的軍區那邊有名有姓的公子哥越來越多,讓崔東峰隱約的覺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肯定是京城那邊有一號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崔東峰知道田國彬被打之後,田愛國出面找軍區那邊要說法的事情。

面對田愛國的質問,軍區那邊竟然把人給放了,完全無視老田家在嶺南的威勢!

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背景,超出了軍區的控制範圍,他們不敢也不願意為了田家,得罪這徐姓年輕人身後的某個家族。

能讓嶺南軍區如此忌憚的徐姓男子,滿華夏,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如今在京城不顯山不露水的孫老爺子了,畢竟崔東峰清楚的知道,孫家的那個外孫子,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想到了徐君然的身份,崔東峰忽然覺得,今天這個事情,十有八九要變成一個不可收拾的局面。

「孫家大少?」

王雙秀眉微微蹙起,有些奇怪的看著徐君然,她想不通,沈青家怎麼會還有這麼一號親戚。

從小跟沈青一起長大的她,根本就沒聽過沈青提起有這麼一個表哥。

「沈青,你覺得,他們這麼過日子,有意思麼?」

徐君然沒有理會崔東峰,卻忽然對沈青開口問了一句。

沈青微微一怔,想了想卻沒有馬上回答。

徐君然笑了起來:「你知道麼?我特別佩服二姨夫,他能夠在那樣的環境裡面心甘情願的教書為樂,是真正的智者,比他們這些紈褲要強上百倍。你是個好孩子,別讓你爸媽失望。」

沈青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徐君然,他還真的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這位大表哥的心裡評價會這麼高,面前這位用古代形容詞來說起碼是天潢貴胄的大表哥每次在外公家裡面,那可是眼高於頂的,除了見到父親的時候算是熱情,對待損家的其他人,徐君然的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風範可是表露無遺的。畢竟大家都清楚,他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跟孫家的關係不大,說到底,別看外界盛傳的如何如何,可是孫家人清楚的很,徐君然壓根就沒打算靠孫家過日子。只不過,表哥說起這個事情做什麼?

他當然不明白,徐君然的的想法,人前玩世不恭、笑容燦爛;人後憂鬱嚴肅、落寞孤寂,生活在這樣的官場環境裡面,徐君然其實很不開心,而對於沈青父母那樣的人,他自然是羨慕的,因為最起碼,他們擁有自由。

「徐君然,你就是徐君然?」

田國濤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徐君然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就是他昨天打了自家大哥,此時站在徐君然的面前,他的眼睛有些發紅,喘著粗氣對徐君然說道,就連崔東峰想要拉住他,都被他一把掙開。

「濤,算了……」王雙站在田國濤的身邊,想要勸田國濤。她是聰明的女人,看的出來崔東峰對沈青的那個表哥很是忌憚。一個能夠讓崔東峰這個副校長都忌憚的男人,王雙不認為田國濤的份量夠跟人家鬥。還是等老田家更有話語權的人來更好一點。

「你閉嘴!」

田國濤臉色猙獰的轉過頭吼了王雙一句,隨後轉身沉聲對徐君然喝道:「姓徐的,老子今天要不把你放躺下,我他媽的就不是人!」

徐君然嘆了一口氣,看了一一眼表情複雜的王雙,有些可憐這個女人,隨著物質的不斷發展,人們越來越容易被物質上的東西迷花了自己的眼睛。其中自然包括某些從貧苦之地突然來到繁華都市的年輕人,她們總覺得自己挑選男人的眼光沒錯,只有優渥的物質生活才能夠讓自己得到幸福,殊不知一個暴怒的時候甩開你的手對你大吼的男人就算給你買一百個路易威登的皮包,也比不上一個就算在外面受盡委屈回到家裡面也對你露出微笑的男人,所以不管王雙如何辯解她的選擇,剛剛田國濤的那一句話。讓他和沈青之間的比較畫上了一個句號。

轉頭看了看因為王雙被罵而有些神色黯然的沈青,徐君然忍不住搖頭苦笑,自己這個表弟,還真是個多情種子啊。

「沈青,心疼了?」徐君然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田國濤的眼睛瞇了起來,王雙的臉色蒼白,崔東峰和錢楓等人卻是有些意外。

沈青的臉上表情很耐人尋味,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一種充滿了解脫的感覺。

徐君然淡淡的聲音響起:「沈青。你覺得,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沈青愕然。卻沒有回答徐君然,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徐君然緩緩說道:「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你花心也許在女人看來是你有魅力,可是你要是沒錢沒權沒勢,還不知進取,想要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你憑什麼讓一個如花似玉風華正茂的女人跟你一起過苦日子?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說著,徐君然指了指田國濤說:「人家有權有勢有背景有錢,就算長的難看一點,脾氣差一點,為什麼能搶了你的女朋友?」

「貧賤夫妻百事哀,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父母一樣的,他們是那個特殊的年代造就出來的愛情,和現在能一樣麼?如今的這個年代,談戀愛說到底,不還得談到錢麼?沒錢人家憑什麼跟你受苦?你是父母養的,人家不是麼?用愛情的名義讓一個女人跟你受苦,你覺得是一個真正的爺們兒該做的事情麼?

「一個真正的男人,從來都不應該去怨天尤人,因為這賊老天根本聽不見你的抱怨。說到底,就是你自己不夠能幹!人不行別怪路不平,這個年代物慾橫流,有背景的人固然能橫行無忌,可不代表草根也就沒有機會,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年代,只要你膽子夠大,敢於挑戰自己,說不定就能抓著命運女神那個娘們,讓她躺在你的身底下!」

前世今生,徐君然心裡面憋著許久的話,終於在今天說了出來。

飯店裡很安靜,所有人都沉默著,只有徐君然的聲音在迴盪著,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嗤之以鼻,而沈青,卻是一臉的意外。

他沒想到,徐君然會對自己說這些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臺掛著總參牌照的軍車停在飯店門外,一身便服的段雲下了車,腳步匆匆的走進了飯店。

「段姨,您來了!」

沈青一愣神,恭恭敬敬的打了一聲招呼,說來也巧,沈青的母親跟段雲的二姐是高中同學,兩個人之前也認識。

段雲看了一眼沈青,又看了看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又打架了?」

徐君然一聳肩:「打就打了,大不了被抓回京城去挨罵。」

沈青在一旁焦急的說道:「段姨,這事兒不怪表哥,怪我……」

段雲乾脆的一擺手:「算了,都已經這樣了,原因不重要。」

轉過身,段雲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看向錢楓和崔東峰:「我姓段,是總參聯絡局的。嗯。算得上是這兩個小混蛋的長輩。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吧,不管誰吃虧。誰佔便宜,總不能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頓了頓,她看了一眼田國濤:「老田家的人吃了虧,可以找軍區,可以找省委,要是不滿意,給京城財政部孫振邦打電話,說他的寶貝大外甥把人打了。要是再不喜歡,就乾脆把電話打進西山別院,告訴孫石英,他外孫子打人了!」

說完,段雲轉身對沈青和徐君然道:「走吧,跟我回家。」

徐君然微微一怔,卻是沒想到段雲來了之後竟然是擺出了一個息事寧人的態度來。不過畢竟他對這位阿姨是很尊敬的,所以乾脆也就沒理會別的東西,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如果事情按照這個軌跡發展下去,也就算是到此為止了,就連崔東峰和錢楓也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畢竟不管是戰是和,對於他們來說,跟堂堂京城的孫家大少放對,他們不夠那個資格。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田國濤卻是紅了眼睛。他無法忍受那個男人對自己的羞辱,對大哥的羞辱。以及那個自稱是兩個人長輩的女人,那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從容。

「我干你老母!臭婊子,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田國濤的一句話,讓崔東峰和錢楓不約而同的心裡面暗道一聲不好!

兩個人幾乎同時意識到,今天的這個事情,恐怕再也沒辦法和平解決了。

婊子!

這個形容詞如果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罷了,段雲從小到大還真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羞辱,哪怕是十年動亂期間,段家最為落魄的日子裡,也沒有人用這樣的話叫過她。

停住了腳步,段雲慢慢的轉過身,雙眸如冰一般的寒冷,看著田國濤彷彿要把對方凍僵,如果不是因為之前跟人的約定,她真的很想要把眼前的這個混蛋變成廢人!

憤怒過後,段雲腦海當中的第一反應,是連忙轉身看向徐君然,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外甥的這個小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氣。

映入她眼眸的,是徐君然的冷峻表情與沈青的雙目通紅,原本已經轉身的沈青,此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抓過一隻瓶子,瞪著田國濤,甚至身體都在顫抖著,他在恨,恨自己沒用,為了自己的事情,表哥鬧出這麼大的風波,現在連與自己母親交好的阿姨都要被人侮辱!如果說田國濤對沈青的羞辱讓他心痛卻沒有生出反擊想法的話,那麼田國濤剛剛的那幾句話,卻成功的激起了沈青的怒火。

不管怎麼說,對沈青而已,親人,是他唯一不可觸碰的逆鱗!

如果僅僅是如此,段雲倒也沒那麼擔心,可此時徐君然臉上面無表情的樣子,卻讓她腦海當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她曾經聽姐姐說過,徐君然這個孩子,不管高興不高興,臉上都會帶著笑容,因為那是他從小到大保護自己的方式,搞政治的人,如果不帶著一張面具,是沒辦法在官場裡面生存下去的。耳濡目染這一切的徐君然,早早的就學會了用微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可要是真的有一天他的臉上連笑容都沒有的時候,那就表明,他已經懶得去掩飾什麼了。

此時此刻,段雲毫不懷疑,徐君然心裡有打死田國濤的想法,畢竟,對於他這個京城有名的叛逆者來說,踩下去一個副部家的公子,倒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被關進秦城罷了。

「君然……」段雲張張嘴,剛要說話,卻被徐君然揮揮手攔住。

「阿姨,你知道我的脾氣,今天如果我就這麼跟您走了,保不齊明天我會帶著槍崩了老田家全家!」

淡淡的話語從徐君然嘴裡面說出來,卻帶著一抹讓人心寒的冷意,雖說他說出來的話有些匪夷所思,可所有人都覺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因為這裡面所蘊含著的決心,讓人清晰的感受的到。

段雲張了張嘴,到最後卻徒勞的嘆了一口氣。

「姓徐的,你能怎麼樣?這裡不是京城,是嶺南!有本事你動我試試!」

田國濤囂張的大叫著,他現在是真的豁出去了,有句話叫做無知者無畏,其實人如果到了一個瀕臨瘋狂的境地,有時候也會爆發出讓人刮目相看的勇氣來,當然,這句話也可以換一個說法來講,叫做上帝欲使人滅亡,必然先叫人瘋狂!

現在的田國濤,就已經有些瘋狂了!

他不是笨蛋,能夠打了自己和哥哥還有恃無恐的存在,自然不會是簡單的角色,徐家大少的名頭雖說沒有詳細的瞭解,可是能夠讓老頭子的心腹錢楓和哥哥的左膀右臂崔東峰都為之忌憚的人,他也明白跟自己不是一個級別的,可他還是不能忍受徐君然的那種淡定與段雲的那種從容,這些京城來的傢伙就是太有架子了!

其實說完那句話之後,田國濤看著周圍人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可能闖禍了。但是,他認為這是嶺南,就算你孫家權勢滔天,難道還能在嶺南一手遮天不成?

用田國濤自己的話來說,嶺南這一畝三分地上面,他倒是要看看,徐君然這條過江龍,怎麼跟自己這個地頭蛇鬥!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3 21:22
第七百四十五章 辱人者人恆辱之

如果有人把臉湊到你的面前,讓你扇他,你該怎麼辦?

徐君然的回答很簡單,狠狠的給他一耳光,讓他一輩子都記住,不要跟別人犯賤!

「老闆,這是一千塊錢。」

徐君然慢慢的停住腳步,朝著飯店老闆招招手,讓他來到自己面前,等對方戰戰兢兢的接過自己遞給他的錢,才淡淡轉身對崔東峰和錢楓等人說道:「你們不是好奇我剛剛都做了什麼嗎?那我就再讓你們看一遍!」

說著話,徐君然邁步來到了田國濤的面前,面對著徐君然,田國濤心中一驚,嘴裡面大叫:「你要幹什麼,我……」

話還沒有說完,徐君然已經冷笑著一把抓住他的脖領,猛然間往自己懷裡一帶,膝蓋猛然抬起,一記兇狠之極的膝撞就讓田國濤失去了反抗能力,半蹲著倒了下去。

可徐君然卻沒有罷手的意思,抓住田國濤的頭髮,拎起來猛然向下一碰!

這是田國濤的腦袋跟玻璃餐桌相撞發出的聲音!

這家飯店距離師大的位置不遠,大部分的食客都是學生,為了趕新潮,選擇的都是那種可以轉動的玻璃餐桌,平日裡田二少沒少帶著那群狐朋狗友來這裡瀟灑。

而今天,這個餐桌也成了田國濤的噩夢!

牟足了勁的三下撞擊之後,田國濤的額頭開始冒血,整個人更是連嘶吼的聲音都沒了力氣,只是在那裡不住的抽搐著。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算錢楓和崔東峰等人也傻眼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徐君然竟然敢對田國濤下這麼重的手,難道說。他要活活打死田家老二麼?他就不怕田家跟他玩命?

王雙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捂著自己的嘴,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段雲卻是滿臉焦急,想要說話卻不敢開口,因為她看的出來,徐君然心裡面有一股火,一股已經憋悶了很久的火,如果不讓這孩子釋放出來的話,他說不定真的回拎著槍崩了老田家那個混帳!

至於沈青,他已經拎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鐵棍走到了徐君然和田國濤的身邊。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哥,你打累了就歇一會兒,換我來!」

望著那碗口粗的鐵棍,所有人的心都抽冇動了一下,那東西砸在人身上,田國濤還能活麼?

徐君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沈青,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搖搖頭嘿嘿一笑:「不用,對付這種小蝦米。我慢慢教訓就好了!」

說著,他轉頭看向錢楓:「錢秘書長,人我打了,你趕緊給他老爹打電話吧。不然我可不保證後果噢!」

錢楓在徐君然最開始動手的時候就愣住了,田國濤剛剛的那一番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人家明明都打算離開了,明知道對方是來自京冇城的過江猛龍。還敢那麼囂張的辱罵對方,不給修理才怪。可錢楓冇無論如何沒想到,徐君然竟然下手這麼狠。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可看徐君然這個架勢,分明就是要讓田國濤一輩子都留下陰影啊!

他也想過去勸阻,不過看到徐君然和沈青兩兄弟的架勢,錢楓不得不把這個想法放下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不僅僅是因為秀才打不過當兵的,還因為被打也就罷了,萬一這當兵的發起狠來不講道理,連自己這個勸架的一起給打了,自己找誰說理去?

崔東峰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雖說這麼干對正在受苦受難的田國濤有些不太講究,可誰讓這傢伙嘴賤來著!

雪中送炭的事情固然是好,可也要在保證自己安然無恙的前提下,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拋家捨業放棄自身安危去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勇氣,最起碼,錢楓和崔東峰都沒有那種魄力。

錢楓忙不迭的摸出大哥大去打電話,而崔東峰卻是滿臉陰狠的盯著徐君然和沈青。今天這個事情鬧到現在,不管怎麼說,都不會輕易的解決,不管是田家還是徐君然他們這邊,恐怕都已經打定主意要硬拚到底了。

一旁默默的做了好半天看客的章宏宇搖了搖頭,嘴裡面嘀咕道:「嘖嘖,這傢伙,下手可真狠吶!怪不得老徐讓我來看著點,奶奶的,要是沒人攔著,他能把姓田的給打死!唉,我這人就是心軟,看不得這種血腥的場面。」

身邊一個穿著藍色休閑裝的男子懶洋洋的說道:「章瘋子,你少在哪裡裝好人,有種你把手裡面的茶壺放下再說話。」

「咳咳……」訕笑了一下,章宏宇臉色難得一見出現一抹紅暈,辯解道:「這不是田老二嘴賤麼,罵誰不好,偏偏罵咱們弟妹。你說說,要是老徐知道咱們眼看著他媳婦被人罵了不動手,他不得跟我絕交啊?」

說話的男人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哼!田國濤這混蛋,活該被揍!不過今天的這個事情鬧的挺大,我看你還是給老徐打個電話吧,他要是不把救兵搬來,咱們總不能拿著槍護著那小子回軍區大院吧?」

章宏宇放肆一笑:「那又怎麼樣?老冇子喜歡這傢伙,對自己人好,對敵人狠!這傢伙對我的味!今兒誰要是動他,我就豁出去被老頭子關禁閉了,我看誰敢抓他!」

藍衣男子無奈的苦笑了起來,自己這個兄弟哪裡都好,就是那股子熱血勁兒上來什麼都不管不顧,只要他認定了的事情,哪怕闖下滔天大禍也在所不惜。章宏宇能成為嶺南軍區大院第二代子弟當中的領頭羊,不得不說他的人格魅力讓人佩服。

此時此刻,飯店裡面的氣氛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徐君然似乎是打累了,一腳把已經動彈不得的田國濤踹到一邊,坐在一張桌子上休息,沈青幫他倒了一杯水,徐君然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

崔東峰臉上不動聲色,可是心裡面卻是心潮澎湃。他很清楚,今天的這個局面,不管怎麼樣,都讓徐君然大大的掃了嶺南這群公子哥的面子,最起碼就算事後徐君然可能被追責,也許會去監獄呆幾年,但是誰都知道,今天只要徐君然平安離去,明天就會傳出整個嶺南的公子哥,被他徐大少一個人踩下去的傳說。

當一個人成為傳說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在某個領域裡達到了極致!

蹉跎的歲月,死去或者離去的人們,還有無可追回的懊悔,這應該就是人生旅途當中失去的某些東西。

對於田國濤來說,他一定很後悔自己剛剛嘴賤說出的那一番話,因為就是那一番話,讓徐君然這座平靜的火山突然爆發了起來。

事情到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已經是一個死局了。

徐君然。嶺南的這群公子哥,總要有一方被踩下去!

誰都不想成為別人的陪襯與背景,既然如此,那索性就放開手腳好了。

看到徐君然暴打田國濤。幾個身體強壯的南華市公子哥,已經站了起來,很明顯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輕輕的搖搖頭,擺擺手制止了這些人衝動的做法。崔東峰很清楚,憑他們的武力,完全對徐君然那傢伙構不成威脅。這一點崔東峰敢保證,更何況他不敢保證的是,旁邊那幾個看熱鬧看了半天的軍區大院來的傢伙,會不會出手。

有時候,對面的敵人冇,未必有站在你背後的敵人,來的更可怕。

跟軍區大院那幫人鬥了這麼多年,崔東峰太清楚那些人的戰鬥力和性格了,不說別人,今天居然章宏宇和那個藍衣男人都到場了,那就表明,軍區大院的那幫紈褲們,絕對不會只是看看熱鬧罷了。

此時此刻,唯一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等待錢楓給田國濤的父親田愛國打電話的結果。

能夠爬上嶺南省會市政冇府一把手位置的男人,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崔東峰對那位田家第二代的掌門人很是佩服,畢竟不管怎麼說,對方可以算得上是嶺南地面上如今官二代裡面爬的最高的人,當年田家老爺子跟曾家老爺子政見不合,以省委副書冇記之尊,跟省委一把手斗的風生水起,按理說如今的田家應該江河日下才對,可偏偏田老不知道怎麼攀上了木家的大船,如今的田家非但沒有日薄西山,反倒是更加的繁榮昌盛了起來。

而田國濤、田國彬兄弟能在南華如此囂張,跟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原因。

崔東峰雖說跟田國彬交情很好,但是還沒有好到他願意為了田家賭上自己的尊嚴和一切跟徐君然對上的程度,畢竟徐君然這個傢伙,背後代表著的,可是京冇城孫家和曹家那兩個龐然大物,那是連田家的靠山黃家都要認真對待的對手,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根本不夠人家看的。

就在這個時候,徐君然似乎是休息完畢了,從沈青手裡面拿過鐵棍,竟然再一次朝著田國濤走去!

這傢伙,這傢伙是想要把田國濤打死麼?

崔東峰再也沒辦法保持鎮定了,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徐君然的面前沉聲道:「姓徐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再來嶺南了嗎?」

他是今天在場的南華市紈褲們的主心骨,隨著崔東峰攔在徐君然的身前,其他的人也都霍然起身,足足十幾個人擋在了徐君然前進的道路上,而且看他們的架勢,分明就是要跟這位京冇城來的大少過過招了。

至於會不會落下以眾凌寡的名聲?在這些紈褲的眼中,對付徐君然這個囂張跋扈渾然不把嶺南大少們放在眼中的混蛋,根本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大家又不是那些低賤的幫派份子。

單挑?

笑話!一群人不動手,看著一個人被對方虐,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沈青臉上的表情一變,兩步就竄到了徐君然的身邊,他可不會讓表哥一個人跟這麼多人對打。

徐君然伸出手,攔住沈青,然後微微偏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了一眼怒髮衝冠的崔東峰。淡淡的問道:「怎麼著,你這是要替田國濤扛下這個事兒唄?」

崔東峰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有個人就開口道:「扛下又怎麼樣?我們這麼多人,扛下這個事又怎麼樣?」

「呵呵,怎麼樣?」徐君然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

下一刻!

毫無徵兆的,徐君然抬手就是一記兇狠的衝拳,把說話的那人給打翻在地上。

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徐君然不帶一點感情的說:「就這點實力,還想要扛事兒?也不看你那小肩膀多寬,真以為自己是神勇無敵的超級英雄啊?小樣的,你回家再練幾年吧!」

說完,徐君然轉頭看向崔東峰那群人,聲音平淡,卻又讓人不寒而慄:「下一個,誰來?」

崔東峰的嘴角抽冇動著,努力壓下自己心裡面想要殺人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徐君然沉聲道:「你這是存心要鬧大麼?徐君然,我可以告訴你,田國濤的老冇子是田愛國。如今南華市委副書冇記、市政冇府常務副市長、代市長。剛剛被你打飛的那個,他老冇子是南華市紀委書冇記,我身邊的這些人,每一個人背後都代表著嶺南的一個家族。你徐大少有本事,把我們都踩下去,我倒是要看看。孫家會不會因為你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得罪整個嶺南!」

「呵呵,好大的壓力啊!」

徐君然笑了起來,撇撇嘴,搖了搖腦袋,心裡面卻想這事兒要是曹俊偉在身邊,肯定早已經興冇奮的大叫了,只不過對於崔東峰這種擺家世做法,肯定也是嗤之以鼻的,京冇城頑主踩人,哪管對方是什麼家世,先踩了再說,你有本事有能耐,下次抓住我踩,老冇子也能扛得住!

「你這是在嚇唬我麼?」看了一眼崔東峰,徐君然淡淡的說。

崔東峰微微一笑:「談不上,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這年頭每天都有人被踩,也有人踩別人上位,但不管怎麼說,踩人也要有個度,不管你徐大少在京冇城多大的名頭,這是嶺南,孫家的名頭能保你一次,卻未必能夠保護你第二次!我希望你能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

平心而論,他是真的不希望跟徐君然鬧到這個地步,那一番分析也是合情合理,說實話如果不是遇到徐君然,今天的這個事情也許真的就在崔東峰的一番話下壓了下來。

不過很可惜,今天他遇到了徐君然!

「你知道,為什麼你崔東峰的名字只能在嶺南南華這一帶被人知道,而我卻能夠被你們知道麼?」

徐君然忽然開口對崔東峰問道。

崔東峰一怔,有些莫名其妙。

呵呵一笑,徐君然繼續說道:「因為我打架之前,從來都不問對方的家世和背景,而你們,卻考慮的太多了!」

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的南華公子哥們,徐君然淡淡說道:「嶺南這片地方,富是富了點,可官太小了!」

所有人的瞳孔都是一縮,就連崔東峰看向徐君然的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不得不說,徐君然這句話實在是太傷人了,以至於讓不少嶺南方面的公子哥,已經失去了理智,準備大打出手了。

畢竟,徐君然的話,等於是在他們臉上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很多人不知道有些時候說錯話比做錯事還要嚴重。事情做錯了可以改正,話說錯了,卻如潑出去的水,如何都收不回來。

當然,徐君然並不覺得自己剛剛的那幾句話有什麼錯的地方,田國濤既然敢出言侮辱段雲,敢侮辱自己,那他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雖然說年輕人做錯事上帝可能會原諒,但並不代表徐君然就會原諒他,畢竟說起來,徐君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仁慈了,否則如果今天在這裡的是曹俊偉的話,按照他的脾氣,現在躺在地上的田國濤,肯定是一個廢人或者死人。

「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繼續等,要麼滾蛋!」

徐君然的一句話,一點都不客氣,讓崔東峰等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這個情況下,要是自己這幫人向眼前的男人低頭,以後可就再也沒有了翻身之地,甚至還要淪為南方公子哥的笑柄,畢竟整個南華的紈褲被京冇城的公子哥一個人踩了下去,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和光榮的事情。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嘖嘖,雖說幸災樂禍有點不太厚道,可老包你說為什麼我心裡這麼開心呢?」

章宏宇自言自語著,側頭望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藍衣男人。

藍衣男人名叫包志強,跟章宏宇、徐寧一樣,都是從嶺南軍區大院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自家死黨的德性,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就少在那裡欲蓋彌彰了,看崔白臉倒霉,怕是你的心裡面早就樂開花了吧!」

章宏宇嘻嘻一笑:「你看看,你這個人的思想就是陰暗,我純潔的跟小白花一樣,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呢?只不過崔東峰那廝平日裡壞事做盡,跟著田國彬沒少禍害良家婦女,身為一個有理想有道冇德有文化有追求的四有青年,看到他倒霉,我當然要默默的鞠上一把幸福的淚才對嘛,畢竟說實話,我想揍他很久了……」

「怎麼辦?動手不動手?」包志強看了一眼場中的局面,對章宏宇問道。

章宏宇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領頭人,他和徐寧號稱章宏宇的左膀右臂。

看了一眼那邊的段雲,章宏宇想了想:「弟妹都來了,總不能讓她看笑話,看我手勢,我動手,大家就別客氣!」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4 10:06
第七百四十六章 打了小的還有老的!

既然撕破臉,那就沒有必要留下什麼餘地。

這就是徐君然的打算。

同樣的道理,崔東峰等人也是這麼想的,甚至章宏宇也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要動手,那就乾脆一點。

章宏宇這邊小聲嘀咕著,那邊沈青也低聲問段云:「阿姨,這事兒是不是越來越麻煩了?」

他也不是笨蛋,生氣歸生氣,可卻也知道,徐君然這麼搞下去,幾乎得罪了南華的所有紈褲,這可是天大麻煩啊。

段雲此時的臉色很平靜,聽到沈青的話沉吟了一下,輕輕說道:「沒關係,今天這個事情,咱們佔著道理呢,就算君然他下手確實重了一點,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說著,她掃了一眼正對自己這邊擠眉弄眼的章宏宇,無奈至極的搖了搖頭:「再說了,援兵已經到了,你哥不會吃虧的。」

援兵?

沈青有些意外,卻是沒想到段雲竟然還叫來了人。

段雲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她知道孫家在這邊勢力並不強大,自己當時能夠想到的,只有男朋友徐寧,而徐寧叫來的,自然也就是跟他一起在軍區大院長大的發小們。

她跟章宏宇等人沒什麼交情,說到底,這些軍區大院出來的紈褲們,是衝著跟徐家的交情才來的。

交情是什麼?

就是一個讓別人欠你人情還你人情的過程。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段雲是不希望能夠用上這批人的。

這個時候,門口停下了一臺黑色凌志轎車,從車上走出來兩個讓徐君然有些意外的人,李蕓和田國彬!

現在徐君然已經知道,那位跟自己在機場有一面之緣的李蕓李大小姐,她父親是如今的南華市委書記,堂堂的嶺南省委常委,怪不得即使是田國濤這樣的公子哥兒,也要對她熱情相對,畢竟誰都知道,李大小姐的父親,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嶺南省政斧的主人。

至於田國彬,額頭上包著一抹白色,看樣子是昨天被姜遲給打傷的,徐君然心裡一陣發笑,這位還真跟自己有緣,昨天是他被打,今天是他弟弟被打,看來連老天爺都希望自己好好的跟老田家掰掰手腕。

李蕓和田國彬走進飯店,氣氛頓時就變得詭異起來。

李蕓跟在座的人談不上什麼交情,對於她這個大小姐來說,這些人算不算朋友,也不是盟友,最多就算點頭之交罷了,畢竟她老子是南華市委書記,還是省委常委,就算這些公子哥再怎麼狂妄不羈,也沒膽子在她的面前擺什麼架子。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她正跟田國彬在外面吃飯,準確的說是田國彬死乞白賴的非要拉著她一起吃飯,結果接到電話說徐君然在師大又把田國濤給打了,田國彬氣急敗壞的往這邊趕,而李蕓則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跟了過來。

對於李蕓來說,不管是相對熟悉一點的田國彬,還是聞名已久的徐君然,都只是她眼中比較有意思的男人而已。

而田國彬則是不同,他走進飯店就看到倒在地上淒淒慘慘的親弟弟,又看到被徐君然打的鼻青臉腫的死黨,目光頓時變得陰冷起來,走到徐君然的面前,冷冷說道:「徐大少,徐處長,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嶺南的圈子裡沒人啊?」

人有時候總是覺得自己比動物要強大,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人這種生物,原本其實就是動物的一種。

田國彬從小就很驕傲,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要比那些每曰裡在街邊玩泥巴的普通人高上許多。這一點從每天進進出出自己家裡面的轎車就能夠體現的出來,畢竟在七十年代,車這個東西,可不是大街上五分錢一瓶的飲料那麼普遍。

能夠在南華市這群公子哥當中領袖群倫,不僅僅因為他有個好爹,還因為他田國彬有手腕、有心計、有城府。

但是,這一切在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被擊的粉碎!

田國彬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被徐君然給在地時候的那個場面,不僅是因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更因為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雲淡風輕,那是一種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就好像被他在地的,是一個阿貓阿狗那般的不屑一顧,人家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都沒有打算問一下,擺明了是不在乎自己事後的報復。

當然,隨後從嶺南軍區全身而退,也表明,這個姓徐的男人有那個驕傲的資本!

得知對方是京城孫姓大佬外的孫子,田國彬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想著如何報復,而是想著怎麼能夠修補彼此間的關係,畢竟不管怎麼說,嶺南跟京城距離太遠,自家父親又在的關鍵時刻,犯不上樹下如此強敵。

但隨著弟弟被打的消息傳來,田國彬再也沒辦法淡定了,連續兩天自己和弟弟都被同一個人給打了,如果田家真的忍氣吞聲下去,那今後在嶺南,老田家的嫡系子弟也就沒臉見人了。不僅是他,就算他老子田愛國,恐怕在嶺南官場上同樣再也抬不起頭來。

「姓徐的,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嗎?」

田國彬看向徐君然,眼睛輕輕的瞇起,不時閃過一抹寒芒。

京城大少又如何?今天這是在嶺南,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

徐君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田國彬,又看了看跟他一起走進來的李蕓:「怎麼著,覺得我過分了?你先問問你弟弟,都做了什麼吧。」

他的準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許昨天在機場的時候是因為對李蕓的驚艷和想要撮合曹俊偉的想法在裡面,但是今天這個事情,徐君然絕對是被動的,如果不是遇到沈青,他根本不會主動找田國濤的茬,而如果不是因為田國濤嘴膽敢侮辱孟霜,徐君然也打算息事寧人離開這裡了,雖說不在乎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但是徐君然自認為還不是那種原因惹是生非的人。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跟人本身的願望總是背道而馳,就算心裡面有些不情願,可人還是會被事情的發展給推到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地步。

李蕓眉頭皺了皺,掃了一眼周圍的地方,又看了一眼狀況頗為淒慘的田國濤,輕聲細語的開口說:「不管怎麼樣,把人打成這個情況,總是不對的!」

徐君然淡淡的笑了起來,對於這種公主病嚴重的女人,他一向是懶得理會的,不過看在對方並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的份上,他還是耐著姓子開口說道:「還是那句話,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竟是不再理會田國彬等人,逕直走到段雲和沈青的身邊坐了下來。

田國彬氣的渾身發抖,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徐君然的戰鬥力,知道憑著在場的這幫人,除非放段一起圍毆對方,否則單挑的話,找遍這群公子哥裡面恐怕都沒有人是李逸風的對手。

所以為今之計,也只有像崔東峰安排的那樣,等著自己的父親田愛國來處理此事了。

平生第一次,田國彬面對一個跟自己同樣身為紈褲的人,竟然有了一種無計可施的感覺。

論家世,徐君然不比自己差,老孫家的聲威更是遠強於偏居一隅的田家。論勢力,能夠把軍區大院那幫人搬來當救兵,田國彬自然清楚這裡面所蘊含著的意思是什麼。

最關鍵的是,田國彬摸不透,為什麼徐君然會這麼有恃無恐。

要知道,這裡不是京城,不是他孫家大少的主場,身在嶺南還敢這麼放肆,田國彬想不明白徐君然到底有什麼倚仗。

「東峰,姓徐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田國彬也沒有多說,而是回到崔東峰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對他問道。

平心而論,對於崔東峰這個左膀右臂,田國彬還是很信任的,兩個人從小玩到大,田國彬很清楚崔東峰的脾氣和手段,有他在場,竟然能讓自己的弟弟被人打成這個樣子,這絕對讓田國彬感覺到不同尋常。

崔東峰露出一個苦笑來:「國彬,這事兒你就別問了,反正濤子這第二頓打,挨的不冤!」

他心裡面也是頗有怨氣的,原本這個事情已經有了趨於緩和的發展,雖說田國濤被徐君然打了一頓,但是這就跟平曰裡大家誰被誰踩了一樣,這次被踩了,下次找機會踩回來也就罷了。甚至他相信,徐君然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在段雲的帶領下準備離開。可偏偏田國濤不合時宜的那一句話,一下子引爆了火藥桶,讓徐君然原本已經平息下去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這才鬧到現在這步田地。

對於一個擅長用頭腦的人來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神一樣的對手,自己還可以用頭腦跟對方,可要是遇到豬一樣的隊友,就像田國濤這種人,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改變任何結果,這一點今天崔東峰已經徹底的明白了。

看出來崔東峰滿臉無奈的心思,田國彬眉頭皺了皺,對身邊的人低聲詢問了起來。

半晌之後,田國彬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昏過去了的弟弟,他第一次有著想要把弟弟關在家裡一輩子的衝動,這傢伙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睡了人家女朋友也就罷了,低調一點會死麼?再說了,明知道對方背景強大,自己還打不過人家,可偏偏在對方打算離開的時候出言侮辱對方的女姓長輩,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嘆了一口氣,田國彬滿臉的無奈,這事兒真的成一個死結了!

就在田國彬滿腹無奈的時候,飯店外面停下了一輛極為普通的綠色吉普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個頭不高,穿著一身便服,身後跟著一個平頭男人,面無表情,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雕塑。

同一時間,田國彬和田國濤的父親田愛國也抵達了飯店門外,身後同樣跟著一個男人,黑色西服,一臉嚴峻。

看到田愛國,從吉普車上下來的男人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話,而是邁步走進了飯店。

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飯店裡面,整個飯店頓時徹底沸騰了起來。

章宏宇和包志強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身後十幾個軍區大院的男子也都站了起來,章宏宇哈哈一笑:「正主兒來了,走吧!」

「好!」

身後一群人轟然答應,卻讓田國彬等人都變了臉色。

走進飯店的四個人裡面,田愛國和他身後的人自然是站到了田國彬、崔東峰幾個人的身邊,田國彬低聲向自己的老子說起事情的始末,崔東峰在一旁不時的補充著情況。田市長的目光偶爾掃過徐君然和段雲等人的身上,帶著一抹刻骨的恨意和冰冷。

反倒是那個平頭男子,在走進飯店之後,邁步超越身邊的便服男人,來到徐君然的身邊,眉頭皺了皺:「你受傷了?」

他清楚的看到,徐君然的拳頭上有一個地方已經破皮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沒事,打狗的時候不小心磕破了。我說姜哥,怎麼樣,跟嶺南軍區的特種兵交手,有沒有什麼收穫啊?」

平頭男人自然就是曹老爺子給徐君然派來的保鏢姜遲,他聞言卻沒有回答徐君然的話,只是默默的站到了徐君然的身後,不溫不火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那個站在田愛國身後的黑西服男人看到姜遲的姿勢,卻是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的繃緊了自己的身體。

「我說小傢伙,你就不能不惹事麼?」

便服男人自然就是徐寧,此時他正滿臉無奈的看著徐君然。接到段雲電話的時候,他正跟姜遲在軍區特種大隊,根本來不及趕回來,匆忙的給自己幾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打了電話,就帶著姜遲一路匆匆的趕了回來。

徐君然聳聳肩:「沒辦法,你們嶺南的大少們,似乎覺得我這個京城來的外地人比較好欺負。」

說著,他冷冷的看了田家父子一眼:「只不過,好像有的人挑錯了對象,我不是那種任他們隨便欺負的軟柿子。」

徐寧氣結,合著這傢伙壓根就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惹下這麼大的禍事,在他看來貌似根本不算什麼。

無奈的瞪了徐君然一眼,徐寧搖搖頭,轉身對段雲道:「你這寶貝外甥,看來是要把嶺南攪翻天吶!」

沒想到,段雲冷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田家的人活該被打!」

徐寧頓時就愣住了,他是知道段雲姓子的,雖說平曰裡段雲做事頗有男子漢的氣勢,可絕對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要說幫親不幫理的事情也可能有,但絕對不會是在今天的這個場合。

看來這裡面是有什麼內情啊!

眉頭皺了皺,徐寧看向章宏宇,他是最早來到這裡的人,想必應該也知道更多的東西。

章宏宇見死黨的眼睛看向自己,聳聳肩:「那個,我沒注意……」

他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這場毆打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包志強卻是沖徐寧點點頭,拉過他走到一邊,低聲把自己叫人打聽出來的始末都告訴了徐寧。

片刻之後,徐寧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看了一眼章宏宇,又看了看包志強,冷笑著說:「我的兩位好兄弟,你們可真他娘的是我的好兄弟,你們倆是不知道段雲跟我是什麼關係還是怎麼著?又或者我沒告訴過你們她是我什麼人?眼睜睜的看人辱罵她,你們倆做壁上觀,好樣的,好樣的啊!」

章宏宇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漲的通紅,忍不住說道:「我還沒等到動手,姓徐的……」

他說的這是實話,田國濤罵了段雲一句養的,章宏宇當時就要動手,沒想到徐君然已經先於他一步暴走了。

有徐君然在那邊暴打田國濤,章宏宇自然也就不好動手了,只能乾脆坐在一邊給徐君然壓陣。

平心而論,要不是軍區大院這幫人在這裡鎮著,說不定崔東峰真的就讓身邊的那一群公子哥群毆徐君然了,畢竟這個時候面子是小,勝利者才有資格站著說話。

徐寧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章宏宇了,把個章大公子氣的在那裡直跺腳!

田愛國此時卻是臉色陰沉,看到二兒子被打的那個淒慘樣子,他是真的心疼了。不管兒子多麼不成器,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眼睜睜的看著被人打成豬頭一樣的躺在地上直哼哼,饒是田愛國宦海沉浮幾十年,此時心臟也忍不住狠狠的抽動了幾下。

他辛辛苦苦爬到如今的這個位置,付出的心血和代價都無法跟最親近的人訴說,他不想在頃刻間失去一切,他走到今天不像很多紅色後代那樣純粹靠的是人脈,也不是靠溜鬚拍馬,他靠的是不偏不倚模稜兩可的走鋼絲,沒有大功,卻永遠與大錯無緣。

政治從來就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失敗者從來就沒有資格繼續走這條路。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4 10:07
第七百四十七章 超級boss登場

今天的這個局,田愛國很清楚,自家兒子已經因為自己的出言無狀而受到了懲罰,接下來的這一切,就要雙方的博弈了。雖然心裡面無比想要把眼前那個可恨到極點的年輕人給抓起來,可是田愛國卻知道,自己必須要忍住,因為一旦自己插手這件事,事情就從小一輩之間的鬥氣變成了兩個家族之間的對決。

跟權傾京冇城聲名顯赫的兩位大佬爭鬥,田愛國知道,自己沒有那個份量。

而且,就算自己想要為兒子討回一個公道,那些指望著自己登上南華市長的位置來實現政治抱負的盟友們,也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來。

所以,田愛國只有一個選擇。

忍!能忍要忍,不能忍咬碎了牙也得忍!

但是平心而論,田愛國真的很心疼,不管他平日裡在官場上如何陰險狡詐,如何機關算盡,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父親。

妻子去世的早,一個人帶著兩個兒子到現在,田愛國對兩個兒子的愛,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此時此刻,見到二兒子被徐君然打的人事不省,田愛國原本打算忍下去的心思一下子被身為父親的怒火淹沒,管他孫家小子是什麼來路,就算天王老冇子也不能打了我的兒子還若無其事的走出這個飯店。

田愛國邁步來到徐君然風的面前,冷冷的注視著淡然自若的徐君然,田愛國陰沉著臉冷冷開口說道:「徐君然同志,身為中冇央辦公廳的幹部,你竟然公然在光天化日下毆打無辜群眾!你最好祈禱小濤平安無事!要是我兒子有什麼狀況,就算拼了這頂烏紗,我也要去京冇城找你要一個說法!」

聽到田愛國的話,徐君然的眉頭皺了皺,雖說這份老冇子愛護兒子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不過他卻不是個慣孩子的主兒,你田愛國的兒子是兒子,那些被田家兄弟踩下去的人就不是別人的兒子?

看了一眼田愛國,徐君然淡淡的笑了起來:「田市長,田叔叔,你兒子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情,不需要我來跟您解釋吧?」

田愛國一愣,隨即看向大兒子,田國彬苦笑了一下。走到父親的身邊低聲把事情的起因和經過都說了一遍。之前錢楓跟田愛國匯報的時候,只是說小濤跟人起了衝突,被京冇城孫家來的那個徐君然給打成重傷。而田愛國來到這裡看見兒子倒在地上,也就沒有多問。這個時候才知道整個事情的原委,兒子不僅睡了孫家親戚的女朋友,還幾次侮辱人家,更是當著徐君然的面出言侮辱段雲這個長輩。

半晌之後,看了一眼坐在那裡跟徐寧說著什麼的段雲,田愛國心裡面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個什麼德行。老大田國彬倒也罷了,算是得到了自己的幾分衣缽,不管是在官面上還是其他方面都無冇可挑剔,隱隱已經有人把他稱作是田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可是二兒子卻讓自己很不放心。也許是從小嬌慣的緣故,他做事情有些沒分寸,整日裡游手好閑不說,仗著田家在南華的勢力。著實惹了不少禍事。

只不過,之前田家的勢力可以保護他,而現在。田國濤終於惹上了一個不畏懼田家勢力的人。

「田書冇記,這個事情,是田國濤自己的錯!」

徐寧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田愛國的身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田愛國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徐寧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窗外一眼,就在不遠處,一臺綠色吉普車緩緩的停下,從車裡走出來兩個平頭男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一臉的精悍,他們下車之後,四下觀察了一下,這才朝車裡面點點頭。

片刻之後,一個老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走下車的那道身影,已經是滿頭的銀髮,根本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年紀。也許是因為太老了的緣故,他走路的頻率並不快,一步接著一步,但是卻很踏實,而且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老者邁出的每一步,距離都是一樣的。

等到老者走進飯店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他應該已經年逾古稀了。但是老人身材魁梧,鼻大嘴闊,雙耳奇大,雙目炯炯,眉宇間兩道豎紋,殺氣逼人,酷似京劇裡的武生。

南華市的那幫紈褲倒也罷了,軍區大院那十幾個人看到老者的時候,全都變了臉色,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章宏宇都一臉驚慌失措的快步走到老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問候著:「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哼了一聲,老者看了一眼章宏宇和他身邊的一群人:「一群小王八蛋,都給我滾回去,誰再出來冒頭,別怪我老頭子打斷他的腿!」

章宏宇等人一怔,張張嘴剛要說話,就看到老爺子眼睛一瞪,章宏宇等人二話不說,拔腿就走,他們可是知道這位老人家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主兒,別說是自己了,就算自家老頭子到了這兒,也得乖乖的叫聲老首長。

田國彬和崔東峰等人都傻眼了,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就是這麼個老頭子,竟然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軍區大院這幫人,跟兔子一樣夾著尾巴就跑了,連句場面話也沒有。

老人邁步前行,越過木若呆雞的田愛國,來到徐君然等人這一桌,看了一眼徐寧,又看了看段雲,展顏一笑:「小寧子,這是你媳婦?」

徐寧難得一見的臉色漲紅了起來,尷尬的點點頭:「程伯伯,您就別逗我了……」

段雲此時也是一臉的嬌羞,沒了剛剛那股子女強人的架勢。

老人呵呵的笑了起來,看著兩個人道:「佳兒佳婦,不錯,不錯啊。老徐有福氣啊。」

說完,他這才看向一直淡淡微笑著的徐君然,眨了眨眼睛:「孫政委家的外孫子?」

徐君然一聽著稱呼,再聯繫到剛剛徐寧對老人的稱呼。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問候道:「程爺爺您好,我是徐君然。」

他就算再怎麼狂傲,也不敢在這位老人面前擺架子,這是當年跟自己外公一起並肩戰鬥過的英雄,當年二野有個打仗不要命的王瘋子,王瘋子手下有三頭攻無不克的猛虎,面前這位老人,就是其中最為出名的,他也是那位在共和國聲名顯赫的和尚司令老部下。曾經的嶺南軍區司令程嘯東。

程嘯東點點頭,對徐君然道:「今天的這個事情,你有些過了。」

徐君然眉毛挑了挑,想要說話,卻又閉上了嘴,畢竟這位老人可不是普通人,金戈鐵馬數十年,他身上的那股子殺氣和威勢,跟就算比不上外公和曹老那麼氣勢磅礡。卻也絕對不可小覷,此時此刻,徐君然就覺得自己彷彿面對著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般。

「京冇城的水已經夠渾了,你外公讓你到嶺南來。是修身養性,不是惹是生非。」

程嘯東的聲音很平緩:「今天這個事情,我老頭子既然出面了,那就必須到此為止。你家的人就算受了點委屈,你把人家也給打了,氣也該出的差不多了。小傢伙。要不是看在你那篇文章的份上,我保證,就算你是孫政委的外孫子,你也走不出嶺南!」

程嘯東此言一出,飯店裡頓冇時一片嘩然!

真正的孤獨是什麼?

不是一個人落寞時的孤單,而是佇立於眾人狂歡中,卻遺世獨立。

徐君然看了看周圍的人,很明顯程老爺子的話對周圍的人來說無疑是頗有效果的。

歪著腦海想了想,李逸風知道,有這位老人在場,自己就算想要再鬧事,他也不會答應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有他在,就算自己身為孫老爺子的外孫子,一樣也走不出這嶺南。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蒼白徒勞的兒戲。徐君然很清楚,在別的地方也許程嘯東的影響力沒有那麼誇張,但是在嶺南這一畝三分地上,哪怕是孫老或者是曹老的影響力,都沒有自己面前這個已經過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大。

「老爺子,您可真是愛護晚輩啊。」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徐君然邁步朝著門外走去,身後的沈青和段雲等人急忙快步跟上。

也不管那群南華少爺們相顧失色的表情,程老走到田愛國的身邊,朝著已經雙眼通紅的田愛國說道:「小田,這個事情我看就這樣吧,你要記住自己不僅僅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名黨的幹部!」

田愛國默然不語,他很清楚程老的意思,拍案而起爭一時痛快,當時是夠爺們夠氣勢,可不自量力的快意恩仇後,往往是更大的屈辱。

對於程老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田愛國就算不知道原因,卻也明白,老爺子不會害自己。畢竟當年他跟自家老頭子的關係是不錯的,也算得上是一個野戰軍出來的戰友。

華夏的軍方向來有山頭派系之說,一野一派系,一縱一山頭不是虛妄之言。

別看程老爺子嘴裡面對徐君然的外公孫老爺子一口一個李政委的叫著,實際上,徐君然清楚的很,自家老爺子跟這位程老,絕對不是一個派系的,人家是南巡首長那邊的人,今天出面,恐怕也是因為跟田家的香火之情,而絕對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小字輩。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會是白幹的,付出了總有回報,今天不回報明天也會回報,物質上不回報,精神上也會有回報。今天程老爺子出面的原因,徐君然不知道,但是也隱約能夠猜想的到,對於他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連田愛國這個南華市長大人都出現了,徐君然很清楚,自己總不能真的跟田愛國動手,那可是要吃大虧的。吃虧不怕,關鍵要看這個虧吃得值不值,是虧在臉上,還是虧在心裡。

有程老的話,田愛國使勁點頭,帶著一臉敬畏的田國彬走出西餐廳,剛一坐進自己的車裡面,田愛國便在後座哽咽起來,蒼涼。悲苦。

任何一個父親,是沒有好壞的。

一場你方唱罷我登場,高冇潮迭起的鬧劇卻在虎頭蛇尾當中落下帷幕。

有人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今天的這個事情最後會鬧到這個地步,原本還希望看到南華的地頭蛇跟京冇城的過江龍你爭我搶的鬥上一鬥,卻沒想到不僅軍區大院那一幫猛然呼嘯而來匆匆而走,就連在南華聲威顯赫的田家和京冇城那位身冇份神秘的大少都乾脆的一走了之,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位戎馬生涯幾十載的老將軍。

走人的走人,開車的開車,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連田愛國這位南華市長都在神秘老人的幾句話之下心甘情願的帶著受了傷的兒子去醫院,甚至連「兇手」離開都不敢過問,這些人自問沒有那個底氣和本事比得上田家,自然也沒有那位京冇城大少跋扈的氣魄,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趁早走人。

王雙併不是一個笨笨的女孩子。只不過她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她以為自己選擇了一顆鉆石拋棄了一顆沙粒,卻並不知道,有時候,鉆石和沙粒其實沒有看上去區別那麼明顯。人生就是這個樣子。要想得到,首先你就得學會失去。人們常說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但這個失與得往往是不成正比的,而且失什麼得什麼。失多少得多少,在人的一生中也是沒有定數的。相反的,人生的每一步卻充滿了變數。緊要處也只在一瞬間,無從預料、無從把握。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口的。有些岔道口,比如政治上的岔道口、生活上的岔道口、事業上的岔道口、個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怎麼,情緒還很低落麼?」

坐在吉普車裡面,徐君然看了看還在不知道想著什麼的沈青。

徐寧開著車,段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後排則是徐君然和沈青這一對表兄弟。

沈青聽到徐君然的話,苦笑了一下抬起頭:「表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鼓起勇氣來說出這句話,剛剛在餐廳的那幾個小時裡面,他親眼看著徐君然如同一座巍峨高山一般,面對嶺南的諸多大少們夷然不懼,彷彿什麼都不能夠阻擋他一般,這樣的感覺,讓沈青心裡面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沈青忽然覺得,自己勤學苦練一輩子,恐怕都沒有剛剛在場的那群人一句話管用。

原本沈青在京冇城也見過不少紈褲,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的心裡並沒有受到衝擊,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沈青漸漸的意識到,人和人真的是有差距的,也許普通人眼中難於登天的事情,在某些大人物眼中,只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就好像田國濤搶了自己的女朋友,還敢趾高氣揚的到自己面前侮辱自己,而自己如果打了他,就要被關進監獄,如果沒有家族的幫助,恐怕一輩子就要把牢底坐穿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沈青,你覺得,什麼叫有用?」

沈青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徐君然的話,段雲已經哼了一聲道:「徐君然,你少在那忽悠沈青!」

她可是太知道徐君然的性子了,自己這個外甥的死黨不管是從前做學生的時候還是現在做官了之後,最厲害的就是那一張嘴,說口燦蓮花也不為過,要是沈青真的聽了他的話,說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徐君然笑了起來:「小姨,您還真就別不信我的話。我跟沈青說這些,是希望他能夠認清這個世界的現實。」

說著,徐君然伸出一根手指來指了指窗外隨著吉普車飛速前進而倒退的建築,淡淡的說道:「這裡,是嶺南的省會,也將會是未來華夏最發達的幾個城市之一。為什麼?因為這裡走在了整個華夏的前面,改革開放,不僅僅是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也改變了人的觀念!雖然現在你沈青看上去是一個窮學生,可誰能保證,十年之後,你不會成為整個華夏人盡皆知的當代陶朱公呢?錢,你叫它「孔方兄」也好,「老人頭」也好,「大團結」也好,說穿了,錢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有了它未必能夠走遍天下,沒有它肯定寸步難行。」

好男兒志在四方,徐君然這番話不僅是在教育沈青,也是在給他指出一條明路來,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除了徐君然這個先知先覺的人,都不會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精彩的年代。

無數草根英雄順勢而起,無數豪門頹然隕落,當厚黑和拜金為人所崇尚,當道冇德和良知成為整個社會所缺失的品質的時候,也正是一個梟雄、英雄輩出的年代。

徐君然不是英雄,也不是梟雄,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希望能夠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男人。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5 10:41
第七百四十八章 楊杰超

夜色悄無聲息的籠罩了整個城市,不僅帶來了困意和安詳,同樣也帶來了黑暗、陰謀和血腥這些骯臟的東西。

在工業時代當中,競爭成了選拔人才的唯一方式,宛如達爾文筆下的物競天擇,人類向同類們展示了什么叫做殘忍。

吃人與被人吃,這是一個殘酷的時代,不管是鋼鐵叢林,還是青山綠水,繁華之都的下面,有成功者的歡笑,自然也有失敗者的血淚。

此時此刻,徐君然和沈青,正坐在路邊的小攤上吃著東西。段云和徐寧被徐老將軍叫走了,今天這個事情鬧的太大,作為一個電話激起千層浪的主人公,段云是徐君然的長輩,又是徐寧的女朋友,由她出面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至于罪魁禍首徐君然,軍區大院那邊傳來了話,他還可以在嶺南呆半個月,如今是九月中旬了,看來人家是打算讓他十月份滾回京城去,免得在這里禍害嶺南的人。

吉普車被徐寧和段云開走了,徐君然和沈青兩個人也沒有打的,而是準備坐公交車,可站在馬路上呆立了半晌,兄弟倆終于發現,這時間太晚了,壓根就不會有公交車開到軍區大院這邊來。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對沈青笑道:“走吧,咱們壓馬路去。”

白天惹下了震動嶺南高層的禍事,晚上還有心情壓馬路,如此做派,恐怕也就只有徐君然這個家伙能做的出來。

“表哥,段阿姨不會有事吧?”

沈青有些擔心的對徐君然問道,畢竟今天的事情實在是鬧的太大了,后來的那個老人雖說身冇份不清楚,可看徐君然和徐寧等人對他都那么尊重,沈青猜也猜的到,必定是嶺南的巨頭級人物。

徐君然聳聳肩:“能有什么事?徐寧那家伙在呢,他是不會讓他老冇子為難咱家阿姨的。”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搖晃了一下腦袋勾起一個在黑夜的映襯邪更加詭秘的微笑,慢慢行走在并不擁擠的大街上,看著穿梭的各色男女,冷冷的說道:“這嶺南的人,聰明是變聰明了,可也變得不安分了。畢竟這是個只要給出一個犯罪之后不被抓到的可能,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堅守住底限的年代,只要你實力足夠強大,不管對手是什么人,都會選擇性的無視很多東西。自然也包括法律!”

沈青默然不語,如果以前他還只是對徐君然所說的話有所懷疑的話,今天的所見所聞,已經徹底讓原本在他心里面的那個世界觀土崩瓦解,甚至于現在的沈青,內心深處對于權勢的渴望,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吃驚的地步。

“走吧,我們去河天區。”

徐君然慢慢開口,對沈青說道。

現在是七點多鐘。天色不算太晚,走在路邊也能夠看到不少人在街面上閑逛。

河天區是南華市經濟最發達的區,雖說還是八十年代末,可這冇里隨著整個嶺南經濟的發展。已經展現出一個大都市應有的風貌了,高樓大廈層次林立,鋼筋怪獸中間偶爾帶著一抹似乎尚未退散的鄉土氣息,倒是很有一番味道。

徐君然和沈青兩個人走在路上。卻注意到邊一個神色憔悴呆滯的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男子傻傻的坐在地上,旁若無人的又哭又笑。

“這人,有點怪。”沈青低聲說道。

徐君然聽到沈青的話先是愣了一下。借著路燈的光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但是眉宇間的自有一股傲氣,從那身價值不菲的服飾和傲然的氣質來看,絕對不會是個普通人。

甚至于,徐君然看著這張臉,居然還有些眼熟的感覺,似乎自己見過這個人一般。這讓感到很是意外,畢竟自己在這邊應該沒有什么熟人才對。當然,曾文欽不算在內。

看得出來,這人應該不到三十歲,而且,心情好些也不太好。

“什么都沒有了!七年的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七年前我一無所有,七年后我還是一無所有!”男人忽然仰天大喊,臉上的表情近乎于瘋狂道:“為什么?老天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錢我可以給你,事業我可以不要,就連性命我也可以不要,為什么連我的家人也要一起跟著我承受這樣的苦難?”

眼淚流滿臉頰,年輕卻滄桑的他有一種悲壯的意味,但是他對于路人的同情和憐憫卻是不屑一顧。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徐君然站在那人的面前,淡淡的說道。

他這話說的很自信,上輩子經歷坎坷,徐君然大學畢業之后投身宦海,歷經宦海沉浮幾十年風云的他的眼睛絕對是一眼看穿別人的底細。他甚至可以自豪而悲哀的說,自己上輩子,只看錯過一個人。

一個被他一手扶起,卻又從背后暗算了他的人。

“你失去了一切?”

邁步走到那男人面前,徐君然忽然開口問道。

他很好奇,面前的這個眼熟男人究竟是誰,因為徐君然可以肯定,自己這輩子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那么也就是說,上輩子自己應該見過這個人,而能讓上輩子的自己記憶猶新,那這個男人日后肯定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樣的人,值得自己去幫一把。

神秘的男人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徐君然,高大的身材,眼鏡后的長眸細細瞇起,嘴角的陰謀味道讓他頓生警惕,他敏銳的感到這個帶著一張微笑面具的青年決非一般的角色。

“你是誰?”男人不解的問道。

他坐在這里的時間也不短了,嶺南的夏天總是很熱的,自然也不乏有人坐在這里解悶,但是自己哭天抹淚了好久,卻只有這神秘的男人走過來問自己,不得不讓他有些意外。

更何況,直覺告訴他,面前的男人。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一個三十歲不到的男人,是不會擁有那一雙歷經世事艱辛的雙眸存在的。

“我?”徐君然笑了笑,嘴角依舊保留著那一抹微笑:“我姓徐,來自京城。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做個朋友。或者,你可以給我打工,幫我做生意。”

這一刻,徐君然覺得自己就好像偷了雞的小狐貍,就連身邊的沈青。也忽然覺得,自家表哥跟曾經那個在飯店里面大殺四方的紈绔有了截然不同的氣質變化,就好像,就好像傳說當中的變色龍。

原因很簡單,徐君然終于想起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

楊杰超,前世徐君然無數次在財經雜志上面見過的男人。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認出來這位后世被稱為商界銀狐的男人,是因為那時候的楊杰超已經是滿頭白發,雖然才五十歲不到,卻跟花甲之年的老人一般。

賣保健品起家。中間歷經數次失敗,最終靠一款游戲東山再起的商界奇人,徐君然當然不會忘記楊杰超所代表的傳奇,只不過此時此刻。楊杰超只是一個在嶺南做服裝批發生意失敗,走投無路欲哭無淚的悲苦男人罷了。

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楊杰超詫異的問道:“你認識我?”

徐君然搖搖頭,指了指身邊的沈青道:“我弟弟可以作證。我們倆是沒有車可坐,閑逛的時候看見你在這兒哭才過來的。”

一個大男人被人看見冇在街邊哭,著實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饒是楊杰超有有些臉紅,站起身看向徐君然:“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有些失態……”

徐君然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男人哭沒什么丟人的,在我們面前哭,總比在家人面前哭要好的多,你說呢?”

楊杰超一愣,看向徐君然目光微微有些變化,對于這個年輕人,他終于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身為一個男人,不管在外面多么辛苦,在家里卻是頂梁柱。不管多么辛苦的在社會上打拼,可回到家里面,男人只能對自己的家人露出笑容,告訴他們一切有我,這是一種沉默的付出,就跟男人每次按響門鈴的時候都整理情緒擠出微笑一般,即使不偉大,卻絕對一點都不矯情。一個男人面對種種誘冇惑不為所動很可貴,一個爺們為了家庭把24小時掰成48小時來用很難得,一個男人在生意失敗人生低谷的時候不在家人面前流露出一點蕭瑟卻跑到馬路上誰也不認識自己的地方放聲痛哭,其實,也需要一份勇氣。

“我叫楊杰超,江南省人,之前做服裝批發生意,現在賠了,貨款被合伙人卷走,貨也沒了,還欠了人錢。”

楊杰超伸出手,對徐君然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來,并且告訴對方自己如今的處境,一點都沒有隱瞞。

上輩子從財經雜志上早就已經知道這一切的徐君然,則是在沈青微微詫異的眼神當中伸出手跟楊杰超握了握:“我叫徐君然,從京城過來的,之前在家里面惹了點禍,到了嶺南這邊又惹了禍,算得上是個官場當中的紈绔子弟。現在準備做點小生意,不過我沒錢,只有一個可以賺大錢的消息。前提是你要跟我合作。”

沈青愕然無語,怎么都想不到,這兩個家伙竟然跟古代文人見面似的,玩起了語言游戲。

楊杰超聽了徐君然的話,笑了笑:“你的消息,能賺多少錢?”

徐君然歪了歪腦袋,說:“不知道,不過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買下南華最好的地段,蓋一座摩天大樓。”

楊杰超眼前一亮,拍手道:“干了!”

這是他內心深處的一個夢想,只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跟自己有同樣的夢想。

多年以后,已經成為福布斯富豪榜單上常客的楊杰超曾經回憶,自己跟那位踏上華夏權力之巔的男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被對方給忽悠了,連個辦公室都沒有見到,就答應跟他合作做生意,著實是人生當中的一大黑歷史。誰都沒有想到,幾十年后,兩個人共同的夢想會成為現實,那座矗立在南華市中心的摩天大樓證明了夢想這個東西。有時候還是值得去追求的。

而此時此刻,不管是徐君然還是楊杰超,在沈青的眼中,都只不過是白日做夢的夢想家罷了。

半個小時之后,三個年輕的男人坐在了一個路邊大排檔里。

幾樣小菜,幾瓶啤酒,再加上三個躊躇滿志的年輕人。

“徐君然,你說真的?”楊杰超并不知道徐君然的身冇份,此時的他,就好像陷入河水當中的人。有人遞給他一根稻草,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如今已經落魄到退無可退的地步,楊杰超不在乎自己面對的是不是一個騙子。

徐君然微微一笑,指了指沈青:“我不做生意,我弟弟做。我只負責給你們出主意。”

“為什么?”楊杰超滿臉的不解。

徐君然笑了起來,抬起頭看向天空,那上面一閃一閃的星星很明亮。

“商路不適合我,做生意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挑戰。”徐君然的話聽上去有些狂傲,可令楊杰超感到意外的是,身邊那個名叫沈青的男人卻露出一個理所應當的表情來,似乎不管徐君然說什么。他都覺得是正常的一樣。

不過他也沒多想,這幾年在嶺南淘金,楊杰超也遇到過不少像徐君然這樣的人,說白了這群人就是大家族出來混日子的。有門路有背景,對于他們來說,自己辛辛苦苦奮斗一輩子的成果。也許不及人家一個電話。

從前楊杰超都是遠遠的看著別人結交這樣的人,有羨慕,也有不屑,卻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出現在自己身邊。

“只要你能讓我賺到錢,我就跟你合作。”楊杰超說的很痛快,沒有一點猶豫。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還保持什么自尊驕傲的話,那就不是人是豬了。所謂尊嚴這種東西,大抵就是在什么都不缺的時候才會堅持,如果真的連飯都吃不上了,除非是那些有大智慧大理想的人,否則普通老百姓的話,斷然不會堅持什么驕傲的。

楊杰超自問不是做革冇命烈士的料,也不是什么有理想有追求的社會主義棟梁,他只不過是一個想讓自己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普通人,如今既然生意已經破產,還背著一屁股的債,有個身冇份不明的紅色貴族提出要跟自己做生意,他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打算拒絕。

徐君然笑了笑,忽然對楊杰超問道:“你覺得,移動電話這個東西,有什么發展么?”

眉頭皺了皺,楊杰超道:“你想要賣大哥大?”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跟這個紈绔子弟合作的想法,有些草率了。

“對不起,如果你想要倒賣大哥大,那我看你我之間沒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楊杰超很誠懇的看著徐君然說道:“我很感謝你請我吃的這頓飯,不過對不起,我不跟沒有前途的人合作。”

沈青一愣神,徐君然已經饒有興趣的對楊杰超問道:“怎么,你覺得沒有前途?”

楊杰超微微一曬,露出一個傲然的表情道:“大哥大那種東西,用不了幾年肯定會被淘汰,雖然我不敢保證淘汰它的是什么產品,但是通訊工具的未來,必定是朝著更小巧更精致更加多用途的方向發展,想要靠著賣大哥大發家致富,你覺得可能么?”

徐君然愕然無語,跟沈青的驚訝不一樣,他卻感到了一陣驚駭。怪不得這楊杰超日后能夠在商海當中幾起幾落屹立不倒,就憑人家這份對商機的敏銳嗅覺,也稱得上是奇才了。

這才是八九年,大哥大剛剛興起而已,他就能夠憑著一點蛛絲馬跡猜測到大哥大這種如今正是火爆的移動電話將會衰落下去,并且預言出未來手機發展的方向。絕對比自己那篇靠著先知先覺鼓搗出來的文章厲害多了。

奇才!絕對的奇才!

徐君然腦海當中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之后,笑著對楊杰超說道:“你放心,我要賣的,不是大哥大,而是另外一種手機。”

“手機?”

楊杰超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徐君然。

徐君然笑了笑,這就是先知先覺的好處了,楊杰超雖然能夠預見大哥大早晚會被淘汰,卻并不知道,這需要經歷五年到七年的時間。

“楊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我都清楚,這大哥大別看如今用的人不多,可日后肯定是要有一番發展的。當然,這種東西的市場也就是幾年的光景,未來十年之內,移動電話的市場還會發生變化。”徐君然面對著楊杰超有些不解的目光當中侃侃而談:“但是你我都明白,這手機市場,以后肯定有相當大的利潤。所以,我想請楊哥你跟我弟弟合作,搞一個通訊公司出來。”

通訊公司?

這個詞讓沈青和楊杰超都愣住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徐君然,不明白他這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5 10:42
第七百四十九章 搶錢大作戰

徐君然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點著急了。這么著,我把我的計劃說一下,你們聽聽。”

說著,他就把自己之前考慮好的計劃,對楊杰超跟沈青和盤托出。

按照徐君然的想法,他準備讓楊杰超和沈青成立一家投資公司,吸收嶺南境內的閑散資金,利用這筆錢獲得企業發展的第一桶金,然后再投資通訊器材市場,以大哥大代理銷售為基礎,逐步把企業發展成為華夏最大的移動通訊企業。當然,不僅僅是移動通訊器材,只要賺錢的行業,公司都會涉及到的,包括房地產、建材等等,徐君然的心里面都有著一個龐大的計劃。

半晌之后,目瞪口呆的沈青和楊杰超看著徐君然,滿臉的驚詫,楊杰超更是脫口而出道:“你,你就這么相信我?”

跟還沒有踏出校門的沈青不同,在商場上已經打拼了好幾年的楊杰超很清楚徐君然這份計劃的可行性有多高,如果真的能夠完成這個計劃,恐怕他們兩個那個想要在嶺南蓋摩天大樓的夢想,完全可以輕松搞定。

不僅如此,最讓楊杰超感到詫異的是,徐君然竟然對自己這個初次見面的人推心置腹,直接毫不隱瞞的把計劃說了出來,難道他就那么相信自己?

“你就這么相信我?”楊杰超看著徐君然,認真的問道。

徐君然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第一,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第二,我腦子里還有比這個更好的發展計劃,如果你泄露出去這個計劃,大不了我再啟動別的嘍。”

楊杰超啞然失笑,想了一下說:“只要你能弄來第一筆資金。我就跟你合作。”

徐君然點點頭,楊杰超不愧是楊杰超,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當中,唯一的一個缺點所在。

沒錢!

是的,徐君然沒有錢,按照他這個計劃,想要弄起這么大的一個攤子,最起碼也要有上千萬的資金才行。別說他舅舅是財政部的副部長,就算孫振邦如今是財政部的部長,徐君然也沒有能力讓他拿出哪怕是十萬塊的啟動資金來。

俗話說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這話雖說有那么一點夸張,可在生意場上卻是屢試不爽的真理。就以徐君然的這個計劃而言,不管是楊杰超還是沈青都要承認,這個計劃書能夠實現的前提,是他們手上必須要有超過五百萬的啟動資金,否則根本就沒辦法啟動這個看似把握十足,未來能夠賺大錢的計劃。

“你覺得,炒外匯怎么樣?”徐君然忽然開口。對楊杰超說道。

楊杰超眉頭微皺,此時的他還不是后世那個手腕高超的經濟大亨,只不過是一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對徐君然道:“就算是這樣,那也需要不少錢。”

他明白徐君然的意思,外匯這冇種東西,匯率千變萬化。如果有足夠的資金,能夠趁著匯率變化的時候買進賣出,說不定就可以拿到第一桶金。進而開展計劃了。可問題是,上哪兒去弄那啟動資金呢?

徐君然微微一笑:“很簡單,融資!給百分之百的利息融資!”

聽到這兩個字,楊杰超頓時就愣住了,半晌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瘋了!”

他看著徐君然,眼睛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光芒,仿佛見到了一個說夢話的瘋子一般:“你發什么神經?百分之百的利息,你難道就不怕最后破產么?”

百分之百的利息融資,也就是借一塊錢還兩塊錢,楊杰超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面前的這個男人說錯了,難道面前這個叫徐君然的家伙不知道,他剛剛說出的事情,有多么的驚世駭俗么?

“你是瘋子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楊杰超站起身,有些失態的指著徐君然,滿臉詫異的說道。他無法想象,徐君然剛剛說的那個計劃如果出了紕漏的話,他們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說不定就會被當成投機倒把的犯人給槍斃掉。

融資也就罷了,如今的嶺南不是沒有人在做,可融資的利息居然是百分之百,難道他不知道這一行的規矩是什么嗎?

所謂融資,說白了就是你手里面沒錢了,從別人那里借錢。既然是借錢,那就需要給人家利息,而徐君然提出來的這個利息,竟然是百分之百,難道他覺得,可以在一年之內把借來的錢翻一倍甚至更多么?

楊杰超真的有些難以理解了,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挺聰明的,能夠提出那么縝密的計劃,也足以證明他的驚采絕艷,可是現在,他提出融資的這個方法,怎么那么的瘋狂呢?他怎么就那么有信心呢?

徐君然笑了起來,他自然不會告訴楊杰超自己信心來源的基礎,是未來一年甚至幾個月之內必定會發生的某場經濟大動蕩,既然舅舅已經動手準備替國家從旁邊那個“老大哥”身上挖點肉,徐君然也不介意自己從中喝點湯了。

今天上午的報紙上,有一則消息并不起眼,但徐君然卻注意到了。

華夏財政部與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近期簽訂了一系列經濟方面的合作協議,其中華夏將從蘇聯貸款五百億盧布,為期十年。

看到這個消息,徐君然很清楚,看來三舅采納了自己的建議,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華夏這邊的老爺子們竟然這么狠,一下子從蘇聯搞來了五百億的貸款,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1998年1月1日,俄羅斯進行貨幣改革,1新盧布兌換1000舊盧布,1美元兌換約30新盧布。

也就是說,十年之后,如果按照徐君然制定的那個計劃,華夏以美元歸還蘇聯貸款的話,只需要不到兩百萬美元,就可以把這五百億的貸款還清掉。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期間,不需要華夏付出任何代價,畢竟那個時候,蘇聯已經徹底解體了。

這分明就是搶錢啊!

徐君然自然不會告訴楊杰超,別看現在盧布的匯率堅挺,跟美元的兌換比率大概是一比一,但是用不了三個月,這個匯率比就會變成一比二,而在黑市上,這個匯率則會變成幾十盧布兌換一美元。

為什么人們都希望自己能夠預知未來,因為未來的事情,總有一些讓人難以想象的。

“楊哥,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徐君然忽然開口,卻讓楊杰超一愣神。

楊杰超狐疑的看著徐君然:“你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這個年輕人了,雖然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可是楊杰超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對方的想法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公司的法人是我弟弟,你只拿百分之十的干股。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你可以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兩個選擇,敢賭么?”

楊杰超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握賺足利息?”

徐君然搖搖頭:“不是賺足利息,我們需要的,只是一筆啟動資金而已,所以才需要融資。”他并沒有告訴楊杰超,自己已經讓林雨晴和曹俊偉等人準備了一大筆資金準備入場,畢竟一碼事是一碼事,徐君然深諳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

說出這句話的時冇候,他的言語當中充滿了自信。

楊杰超無法理解,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說道:“你就不怕惹出事情來?”

徐君然傲然一笑:“我的計劃,不會出事!”

楊杰超啞然無語,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狂傲的人。

他也明白,徐君然提出的兩個選擇其實很簡單,如果選前者,自己就等于是給徐君然打工了。如果選擇后者,那就是合作者了。

“好吧,反正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就跟你賭一把,你說說,要怎么做?”

楊杰超也是個膽大妄為的家伙,骨子里要是沒點冒險精神,這廝也不會幾起幾落之后靠著一款游戲東山再起。徐君然對于他喜歡冒險的心理抓的太清楚了,楊杰超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條路。

徐君然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沈青:“沈青,你怎么想?”

沈青聳聳肩:“你是我哥,我聽你的。”

他比楊杰超更早下定決心,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的計劃走下去,人生也就是那個樣子了。平平凡凡的畢業,然后找一份工作,娶妻生子,做一個安安穩穩的普通人,偶爾回憶起從前,也許會后悔,也許會感到恥辱,但絕對沒有什么驚喜。

可如果跟著徐君然干,自己說不定真的有一天可以像表哥說的那樣,抓住命運女神那個婊子,狠狠的給她一記耳光,告訴她以后少他娘的管老冇子的閑事,老冇子的人生,老冇子自己做主!

徐君然笑了起來,對于沈青的這個反應,他很滿意,畢竟一個男人可以窮,可以失敗,但絕對不能沒了志氣。三軍可奪其帥,匹夫不可奪其志,要是連進取心都沒有了,一個人也就真的廢掉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7 15:50
第七百五十章 利益

“我們要怎么做?”看著徐君然,楊杰超問道。

“先注冊一家公司,然后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咱們要成立的,是一家投資公司。確切的說,是別人把錢交給我們,由我們負責投資。一年之后,本金加分紅按照百分之百的概率返還。”徐君然平靜的對沈青和楊杰超說道:“而且,我們的投資公司,入股金額最低是一百萬,并且只有20個名額。”

楊杰超愣住了,隨即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徐君然的這個計劃忽然讓他產生了興趣,他很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給自己規劃出來的這個藍圖,究竟能夠走到什么地步。

時間過去的很快,用一個未來二十多年才會出現的歌手的一句不知所謂的歌詞來形容,七月份的尾巴是獅子座。

嶺南的天氣總是多雨的,陰雨綿綿自然也讓人的心情有些不爽快。

“哥,名額已經足夠了。”

站在徐君然的面前,此時的沈青臉上已經沒了那股子稚嫩,更多的是一種充滿了精悍的感覺。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他一邊上學讀書,一邊配合著楊杰超負責投資公司的成立事宜,有徐君然這個開國元勛后代身份做引子,這家新成立的名為宏遠的投資公司,很快就在嶺南籌措到了上千萬的資金。

當然,這里面還有徐寧和段云的功勞,如果沒有他們幫忙介紹嶺南不少大佬家里如今在經商的子弟,徐君然也沒有可能這么快就籌集到那么多錢。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到嶺南就把田家兄弟給踩了下去,別人對這位京城大少也不會那么關注了。

放下手里面的報紙,徐君然看了看自己的表。笑著說道:“既然菜已經上齊了,我看好戲也可以開鑼了。”

一個承諾,讓自己背負一世掙脫不掉的枷鎖,這是英雄。扯一個彌天大謊,讓這個世界隨之起舞,這是梟雄。

徐君然不想做英雄,也沒興趣做什么梟雄,對于他來說,這輩子的人生只是想好好的生活而已。好好活著,這本身就是一個不簡單的命題。因為對于每個人來說,好好活著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容易。

資金已經籌措的差不多了,徐君然在嶺南欠下了不少人情,雖說不少是在徐寧的牽線搭橋之下做成的,但徐君然明白,人家之所以這么信任自己,說到底,看重的是自己身后那塊孫家的招牌。當然,這里面還有曾文欽的功勞。徐君然的這位二哥可是親自出面,幫忙牽線搭橋介紹了不少投資過來。

“哥,這些錢,咱們要怎么用?”

跟在徐君然的身邊。沈青低聲問道。最近這幾天,他已經從最開始的驚恐變成了麻木,眼看著一筆筆的資金通過銀行或者現金的方式變成自己名下的財產,沈青忽然覺得。以前實在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的有錢人,著實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徐君然笑了笑。現在是九月末,眼看著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到自己記憶當中那件大事發生的日子了,這個時間足夠自己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了。

“楊木頭呢?”徐君然一邊走,一邊對沈青問道。

沈青一笑:“他整天泡在關口那邊,關注著盧布的匯率呢。”

徐君然擺擺手:“叫他回來,咱們該動手了!”

資金已經到位,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展開自己之前的計劃了,從蘇聯老大哥那里“打劫”!

楊杰超很快就趕了回來,一進門就對徐君然興奮的問道:“要動手了?”

徐君然點點頭:“嗯,該動手了,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費盡心思準備了這么久,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刻么。

“怎么做?”楊杰超認真的問,之前徐君然隱約透露了一些他的想法,可楊杰超對此還是有些不放心。

徐君然微微一笑:“就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那樣,你和沈青一起去莫斯科。我舅舅正在那邊出差,他會給你們介紹幾個朋友,都是那邊金融界的高級官員,你們要做的,就是把咱們手里面現金先換成美元,然后再去換成盧布,最后再換成美元就可以了。

“這么簡單?”楊杰超一愣神,有些詫異的問道。

隨即他又明白過來,徐君然說的這些轉換,恐怕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果然,徐君然接著說道:“現在盧布和美元的官方匯率是一比零點八,而在黑市上則已經達到高達六十六盧布兌換一美元的地步。你們要做的,就是把我們手里的這兩千萬資金全部兌換成美元,然后在黑市上兌換成盧布。最后通過我舅舅給你們介紹的人,用蘇聯的官方渠道把這筆錢兌換成美元,明白了嗎?”

等他這一番話說完,沈青倒還好一點,楊杰超已經徹底暈頭轉向了。

“你,你不是開玩笑吧?”楊杰超一臉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這家伙瘋了嗎?這可是裸的搶錢啊!

徐君然笑了笑,擺擺手道:“這事你放心,不止你們兩個人過去。”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剛剛走進門的徐寧和一個陌生人,道:“我親愛的小姨夫,你們那邊的資金,準備好了嗎?”

那個神秘人看了一眼徐君然,眉頭皺了皺,徐寧苦笑了一下說:“你小子要是能低調一點,我會更舒服的。”

徐君然聳聳肩:“想分一杯羹卻不出力,哪兒來那么好的事情,回頭你跟你們家老爺子說一聲,這次就算了,下次我做生意,他老人家要是再打我的主意,我可翻臉啊!”

徐寧撇撇嘴,很明顯對于徐君然和自家老爺子之間的事情不愿意多攙和,指了指身邊的神秘人道:“這是關上校,這次事情的負責人。”

徐君然點點頭,看了一眼對方,淡淡的問道:“帶了多少錢?”

關上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徐寧,似乎是在征求這位軍銜比自己低身份卻比自己更高的徐大少意見。

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告訴他吧,這家伙是這次事情的主謀,沒有他的謀劃,你身上的錢,是沒辦法增加的。”

關上校這才悶聲道:“一共是三千五百萬。”

徐君然點了點頭,嘿嘿一笑:“我說小姨夫,你們嶺南軍區的私房錢不少嘛。”

徐寧懶得搭理他,拉過關上校開始囑咐了起來。

沈青和楊杰超在一旁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他們不明白,這次的事情怎么忽然又牽扯到了嶺南軍方呢?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當初徐君然初到嶺南把田國彬給打了說起,徐老爺子親自出面保下了徐君然,卻也讓徐君然突發奇想,想到一個賺錢的好辦法,原本他只是想要在嶺南這邊尋找商機而已,看看能不能淘到一筆資金。可見了徐老一面之后,徐君然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從鄰國那位即將轟然倒塌的老大哥那邊撈點好處呢?

既然自己可以出主意給舅舅孫振邦,讓華夏趁火打劫撈一票,那完全也可以上面吃肉,自己喝點湯嘛。

而如果想要做這個事情,徐君然還需要一個盟友,一個實力強大又不畏懼旁人挑釁的盟友。

最好的選擇,自然就是嶺南軍區的老狐貍們。

華夏的軍費歷來不高,更不要說近年來百萬大裁軍所帶來的后續效果就是各大軍區的腰包都不太富裕,用徐老爺子的話來說,恨不得兜里的一分錢都掰成兩半花。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徐君然突如其來提出要幫嶺南軍區創收的建議,著實讓老爺子興奮不已。

可等他聽完了徐君然的計劃之后,徐老卻猶豫了起來。

畢竟徐君然這家伙說出來的那個計劃,等于是從蘇聯老大哥的嘴里面搶飯吃一樣,萬一要是暴露了,可是要承擔相當大責任的。

“你就不怕事情暴露,會影響你家里面么?”徐老忍不住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我做的事情有不合法的地方么?蘇聯人自己走向滅亡,我趁火打劫罷了,憑什么不允許?”

這是徐君然心里面的想法,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有人喜歡劃分出正確和錯誤來,這本身是沒有錯的,但是要看對象是什么人。就好像這種政治上的事情,根本就沒辦法講什么道德標準,難不成明知道有利可圖,還要講究什么大國的尊嚴和風范,放著唾手可得的利益不去爭取,反倒是裝清高?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說到底就是一個利益的關系,徐君然不認為自己這樣的選擇有什么錯誤的地方,與其把賺錢的機會留給別人,倒不如便宜自己更好一點。更何況徐君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楊杰超和嶺南軍區這批人是明著去的,而曹俊偉和林雨晴等人,則是暗中進行的。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從蘇聯人身上,狠狠的撈上一筆。

當年抗戰勝利后蘇聯人在東北所做的那些事情,徐君然可是清楚的知道,所謂蘇聯紅軍,在東北的所作所為,比侵略者好不到什么地方。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7 15:51
第七百五十一章 悠閑的日子

強權比之民主,最大的好處或許在于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可以壓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解決。

在嶺南軍區范圍內,徐老爺子自然是屬于強權人物。

也不知道是怎么考慮的,嶺南軍區的幾位老將軍碰了個頭,最后的結果就是讓各家做生意的子弟開始抽調資金和關系支持徐君然。

否則就算徐君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短短一個月之內籌措出近兩千萬的資金來,畢竟孫家的招牌雖然很大,可這里是嶺南。

按照徐君然跟徐老談好的條件,他這邊負責出面找舅舅孫振邦幫忙介紹蘇聯那邊的高官以及具體的操作,而嶺南這邊則是負責在黑市那邊兌換盧布,畢竟說起來軍方的勢力在外面可要比徐君然這個官場中人有門路。

說到底,這是一種交換,利益的交換。

至于是什么讓嶺南軍區的幾條老狐貍下定決心相信徐君然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家伙,后人不得而知,但卻隱約能夠猜測的到,不外乎是一次政治上的投資,畢竟徐君然的那篇文章,在有心人看來,代表了孫家的某種態度,而跟黃家一直不和的嶺南軍區,需要這么一個機會,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

“你們先到香港,把手頭的錢換成美元。”

徐君然對徐寧和關上校說道,同時又看著楊杰超和沈青:“你們千萬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這個公司,跟官方一點關系都沒有,沈青你是去旅游的,明白么?”

沈青重重的點頭,他們很清楚。徐君然這是不希望事情跟國內扯上太多的關系,畢竟要是曝光出去的話,也是一件麻煩事。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不愿意動用林雨晴那邊的力量,又不愿意做官倒這種沒品的事情,徐君然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徐寧點點頭對徐君然道:“蘇聯那邊我們已經找好關系了,美元過去之后,很快就會按照黑市的比例兌換成盧布。”

頓了頓,他有些猶豫的問道:“按照你的說法,為什么不再等等?”

他不是笨蛋。徐君然的這個辦法根本就是搶錢,畢竟這個年代美元和華夏幣的兌換比例大概是一比五,總共五千萬的華夏幣兌換成美元的話也就是一千萬左右,在黑市上兌換成盧布則高達六億多,如果都按照徐君然的那個計劃,全部用官方渠道兌換成美元的話,那足足可以賺到幾個億的利潤,對于徐寧來說,這是一筆天大的巨款!

徐君然翻了一個白眼。反正身邊也就這幾個人,都不是外人,他也就直接說了:“拜托,六個億的美金。直接從蘇聯中央銀行兌換出來,你當克格勃是擺設么?信不信你們前腳兌換完了錢,后面我就得給你們收尸……”

這一點他可是很清楚,畢竟蘇聯雖說如今正處于一個風雨飄搖的時期。但是這么大規模的從蘇聯國庫手里搶錢,還是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千萬記住我的話,我舅舅給你們介紹的關系。最多兌換兩三個億的美元,然后就收手。用剩下的美元在蘇聯投資一個公司,然后打通關節,在蘇聯貸款,能貸多少貸多少,期限最好是五年以上,并且一定要注明,以后用美元結算,明白么?”

這番話,徐君然是對楊杰超和沈青說的,也沒避諱著關上校和徐寧。

關上校眉頭皺了皺,想要說話卻看徐君然一擺手:“我明白你的想法,不過上校同志,你們拿出三千萬華夏幣,最后收回來三億美金,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回報了。至于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跟你們沒關系,相信你的上級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對么?”

關上校沒有說話,很明顯,來到這里之前,已經有人跟他交代過了。

畢竟這個事情說起來可是違規操作的,能被嶺南的幾位大佬派到這里,本身證明了這位關姓上校也是處于某個小團體的核心層次。

目送著他們離開,徐君然長出了一口氣:“勝敗,就在這一次了。”

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決定的計劃,為此甚至還冒著被外公臭罵了一頓的代價給遠在國外的舅舅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面也沒有多說,就說自己有個朋友想要去蘇聯做生意,希望舅舅給介紹幾個蘇聯經濟界的領導人。畢竟徐君然不敢保證自己的那個電話會不會被監聽,也不希望被人留下把柄。前世今生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姜遲依舊是沉默著跟在徐君然的身后,如同雕像一般。自從上次徐君然在飯店跟田家的人起了沖突之后,這位大內保鏢就片刻不離徐君然的左右,甚至連徐君然吃飯睡覺的時候,他也跟幽靈一般的睡在徐君然臥室的外面。

開始的時候徐君然還勸幾句,時間長了也就任其自然了,畢竟這是老爺子派來的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孫振邦那邊對于外甥荒唐的做法雖說很生氣,不過倒也答應了下來,畢竟孫振邦現在對自己這個外甥愈發的覺得有些看不透,他到了蘇聯之后才發現,蘇聯的經濟真的就像外甥之前所說的那樣,已經處于一個即將崩潰的邊緣。大量的國有資產流失已經不再是什么新聞,就連孫振邦自己之前在那個國家的許多故交,也紛紛打著去西方國家安度余生的想法。

人一旦看不到希望,就會做出很多錯誤的選擇。

又或者,不僅僅是錯誤的選擇,還會開始考慮自己的后路和未來。

徐君然恰恰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在他的想法當中,雖然不能像美國佬那樣大肆在黑市收購盧布然后兌換成美元去坑蘇聯人,但是卻可以利用舅舅介紹的關系,在蘇聯銀行里面盡可能多的貸款,畢竟最多兩年的時間,隨著俄羅斯的建立。現在的盧布就會變成廢紙一般。

而現如今,手里面握著這么一大筆現金,徐君然有把握可以用這筆錢在蘇聯人手中貸出來近十億盧布。

只不過,這筆錢卻不能在蘇聯國內繼續兌換美元,因為那樣很容易引起蘇聯人的注意。所以他準備用這筆錢,去坑一回人。

被坑的,自然是親愛的山姆大叔了。

在徐君然的計劃當中,曹俊偉和林雨晴會帶著他們籌集的所有資金,在美國雇傭一批人手,以美國人的名義。在黑市上大量用美元兌換盧布,然后通過他們事先聯絡好的中間人,一方面收購蘇聯國內的企業,一方面則是把這些盧布,通過官方渠道再兌換成美元。畢竟他們如今是正經的生意人,蘇聯人還是很歡迎他們這樣的人進入的。

雖然這么做有些卑鄙,但是在徐君然想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自己不是一個國家。沒有那么強大的后盾,如果不采用這么穩妥一點的方式,很容易為人詬病,留下什么隱患。

最關鍵的是。徐君然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能夠獲得蘇聯重工業的資料,要知道一年之后開始的蘇聯動蕩局面過后,蘇聯的重工業可是損失殆盡。甚至不少都流入西方。而如果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使華夏得到一點好處的話,徐君然相信自己絕對會得到很多人支持的。

當然。這話他現在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畢竟誰都不會相信,北方那個龐然大物會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面分崩離析,就算徐君然的膽子再大,他也只是在文章里面預言蘇聯的改革會遭遇重大挫折,并沒有真正提到蘇聯解體的事情。

有些東西,真正出現的時候,要比提前說出來更有震撼力。

在山姆大叔那邊投資的事情還得等一段時間,畢竟手里面沒錢做任何事情都只是幻想。私底下跟曹俊偉和陳宏達見了一面,徐君然讓他們按照計劃和在美國那邊的林雨晴去匯合,準備開始搶錢計劃。

如今的徐君然,留在南華這邊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替沈青上課。

沒錯,沈青雖說去俄羅斯那邊辦事了,可學校這邊卻沒有扔下,用他的話來說,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安安穩穩的從大學畢業,所以哪怕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能放棄學業。

不能出國的徐君然,不能放棄學業的沈青。

最后的結果,就是沈青出國辦事,徐君然替沈青來上課喊到,免得被任課老師給點名發現人不在扣學分。

好在有蔣福生等人的幫忙,徐君然就那么住進了沈青的宿舍里,再一次開始了“大學生涯”。

徐君然起床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半,發現宿舍里蔣福生已經洗臉刷牙完畢,正在捧著一本大部頭看的津津有味。

原本他還以為是什么經濟學著作,可仔細一看,那家伙看的是天龍八部……

至于宿舍里的另外兩個人,一個睡的跟死豬一般,一個似乎正在望著床鋪出神,腦子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徐君然收拾妥當,準備出門。蔣福生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問:“表哥,你這是?”

經歷過飯店那檔子事,親眼看到徐君然把學校里面無人敢惹耀武揚威的田國濤打成半殘廢可現在卻依舊笑容可掬的站在自己面前,沈青宿舍的人都清楚,這位表哥不是普通人,非但不是普通人,還是那種發起火來就算天王老子都敢修理的牛逼人物。

對于他來替沈青上課的這個事情,眾人的想法很一致,這叫做體察民情!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7 15:52
第七百五十二章 純潔的小白花

徐君然聽到蔣福生的話,笑了笑說道:“我跑步去。”

“跑步?”所有人都挺意外,卻沒敢再說什么,目送著這尊大菩薩開門遠去。

徐君然真的是出來跑步的,在操場上用均勻的速度跑了五圈,順便巡視了一下嶺南師大女生的成色,不得不說,跟自己認識的那幾個美女諸如林雨晴、謝冰欣等人相比,她們差的太多了,甚至連苑筱玥那個丫頭都比這些丫頭片子強。徐君然對她們如今素面朝天的打扮很是不滿意,當然他也看出來了,那些女孩兒對于他這個用近乎于散步的頻率跑步的懶散男生同樣也不太滿意,畢竟飯店之前徐大處長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英姿她們并沒有見到,所以大家彼此各自失望之后,也就不會再多看一眼。

很多事情其實就是起于多看了一眼,打架也好,愛情也罷,如果彼此不能讓對方多看你一眼,那就沒有了下文。

大學上課自然是比較松散的,學生們隨便找位置坐下,至于帶不帶書本并不重要,只要人來了,并且在老師叫到你名字的時候能站起來答一聲,基本上就算是過關了。徐君然抵達教室的時候,其他的人已經差不多都到了,掃了一眼教室內大部分素面朝天讓人看了連自瀆欲冇望都沒有的美女們,徐君然聳聳肩,挑了最后一排靠近窗戶的某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雖然發行沈青宿舍的幾個家伙分別坐在不同的位置正沖自己招手。不過徐君然并沒有打算過去跟他們閑聊。并不是看不起對方,而是這些孩子實在太純潔了,徐君然就算過去,也不知道跟對方說什么。

這個年代的大學生,遠比后世純潔的多,畢竟讓一個連牽手都臉紅的年代跟一個開房約炮成為流行的時代相比,總歸有那么一絲齷齪。

當然,并不是說這個學校里就沒有超前的人存在,徐君然就看到好幾個打扮的在這個年代算得上是前衛的女生,畢竟這里是嶺南。算得上是華夏最為開放的地區。總會有人接觸臨近的資本主義思潮,而且女人天上愛攀比的性子是不會因為知識文化而發生一絲變化的,所以班級里的女生總有那么幾個如同驕傲的孔雀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自然,也吸引了無數雄孔雀的目光肆虐。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徐君然看了看收拾行裝的蔣福生。走過去問道:“還有課么?”

蔣福生連忙搖頭:“哥。今天沒課了,您有事兒可以去辦。”他是班級里的班長,對于這些東西是最了解不過。

徐君然笑了笑。搖搖頭:“沒事,我去圖書館。”

身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曾文欽那家伙如今已經是副處級干部了,最近正好要去外地出差,前幾天陪自己吃了幾頓飯之后就沒了蹤影,林雨晴和曹俊偉等人去了美國,冇徐君然赫然發現自己在嶺南竟然沒什么地方可去,索性在那件大事來臨之前,就躲在這師大當中享清閑好了。畢竟,今后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師大的圖書館藏書不少,徐君然找了幾本市面上不多見的經濟學書籍看了一會兒,他選擇的大多數都是比較冷門的書籍,再加上經濟學在師大當中不算熱門,所以他安靜的看了一上午,竟然沒有人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稍微有點饑餓感的徐君然低頭看了看手表,才發現已經是吃午飯的時候了,搖頭苦笑了一下,自己還真有點廢寢忘食的境界了。這樣不太好,雖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但是徐君然不覺得自己有必要這么用功。

之前被沈青帶著在學校里面轉了一圈,徐君然早就知道食堂在什么地方。邁步來到食堂,卻依舊沒有什么關注度,畢竟大家誰都不會覺得這個衣著普通,個子不算太高,還帶著一副眼鏡滿臉書生氣的人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而大學食堂唯一的風景自然也就是吃著嘴里面的飯菜,順便看看周圍的美女了。

這種事情,徐君然在京城上大學的時候就常干,在食堂里面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尋找著水靈的白菜,不過那個時候身邊的人,是曹俊明和曾文欽他們這幫好兄弟。

師大既然是師范類學校,水靈的美女自然是不少,不過要么是身邊已經有護花使者了,要么就是三五成群的一幫人,徐君然就愣是沒有發現一個單身而來的,更何況就算不單身的,人家恐怕也不會注意到自己。

男人現實,女人同樣現實,像徐君然現在這種不出眾的打扮,能看上他的白菜,可真的是有毛病。

“嗯?”

就在徐君然想到這里的時候,沒想到,還真就有人站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四個美女站在你的面前,對你露出和善的微笑,而且還不是沖著你手里的某些東西而來,這樣的場景,該是多么的完美和諧。

換成一般男人,馬上就應該擺出一副高深莫測云淡風輕深邃滄桑的架勢來吸引美女的目光,可徐君然卻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奈的直搖頭。

原因很簡單,被圍在正中間的那個女孩赫然是韓芊芊。

嗯,沒錯,就是被徐君然給嚇哭甚至連自己圖書證都不要了的韓芊芊。

有這么一個插曲在,徐君然覺得自己就算王八之氣沖霄漢,恐怕也難以采摘任何一朵水靈白菜了。

不得不說,面前四個女孩兒都很漂亮,確切的說除了清純的跟小白花一般的韓芊芊之外,另外三個人基本上都是那種屬于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的類型。一個身材極高,眉清目秀,徐君然看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女人要是穿上任何一身制服都能讓男人發狂,不過很可惜,對方似乎對徐君然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沒什么興趣,掃了一眼之后就看向別處。

如果說前一個是冷艷如冰霜的話,那站在韓芊芊身旁的就是煙視媚行了,身材前凸后翹不說,穿著打扮也相當的現代,露出一抹白皙的鎖骨,讓人看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就算剩下的那個看著有些沉悶的女人,放在一般的學校,也算是校花一級的。當然,對于徐君然來說,這幾個女人在他眼中,反倒是可愛一點的韓芊芊比較吸引眼球,原因很簡單,不管是清冷的美女還是性冇感的美女,前世徐君然官做的很大,又沒有成家,女人也見的多了,那種在外面像個貴婦在床上像個蕩婦的女人,徐君然沒見過一百,也玩過八十,所以徐君然這家伙對女人的品味其實是很挑剔的。

看來看去,還是青春可人一點的韓芊芊比較適合自己的口味。

“你好。”

韓芊芊坐在了徐君然的對面,其余的幾個人坐在了他旁邊的另外一張桌子上。

“你好。”徐君然臉上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來,對于這個跟天使一般的女孩子,他有一種仿佛自家妹妹般的感覺。實在是因為這孩子給人的感覺太無害了,如同純凈水一般透明的存在,讓人很難生出惡感來。

“那天,對不起啦。”女孩兒的聲音很輕,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放在二十年后,徐君然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叫做萌點才對。

這個年代能夠考進大學的女孩兒,沒有冇一個是簡單的人,畢竟在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萬軍叢中披肝瀝膽的浴血殺出,自然也就代表著這些人肯定是智商高超的人。徐君然和韓芊芊之間的氣氛有多尷尬也許旁人感覺不到,但是英語系有名的清純美女韓芊芊不知道什么時候交了一個男朋友的消息,卻很快在食堂里面不脛而走。

大學里面不可能類似高中那樣分各種中心,沒有誰是中心人物,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中心,她們都會各自擁有一個不凡的大學生活,攪動禍害這平靜的大學,那些帥氣的男生,那些系級里發光發熱的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說,芊芊會不會喜歡上這個家伙了?”

說話的是比較冷艷的女子,她名叫張佳佳,來自江南水鄉,父親似乎是江南省政冇府某位說得上話的廳級領導,高貴冷艷這種性格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可以有的,一個出身低微渾身上下只靠名牌包裹著的女人如果走什么高傲清純路線的話,那叫做綠茶婊。

她對面坐著的是那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名叫馮雪,出身嶺南本地,家里面做著外貿生意,歪著頭看了徐君然一眼,掃了掃他渾身上下的打扮,輕輕搖頭道:“這人眼生的很,應該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看樣子也不像是新生。”

兩個人的言語之間,有著對于徐君然這個神秘男人毫不掩飾的輕視和對韓芊芊跟這樣的人打招呼的不解。畢竟不管她們怎么看,徐君然這個看似普通的陌生老男人,都不應該是韓芊芊喜歡的類型才對,要知道在她們的寢室當中,韓芊芊可是一個寶貝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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