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大鳳雛 作者: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3-2 16:0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8 552969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44
NO.99 拜訪蒯氏

      
    幾日來,龐山民與龐德公上至諸侯大勢,下至家常里短,聊的不少,龐山民從中獲益匪淺,不禁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舉族遷徙,並非小事,如今龐德公也開始忙碌著行走鄉里,勸服族人遷往荊南,襄陽土地肥沃,起先多有莊戶不願搬遷,可待龐山民祭出殺手鐧後,莊內族人倒是對去荊南,再無微詞了。

    “去荊南後,山民欲再設一紙坊,專交族中經營,其中獲利,比之種田,天壤之別……”

    龐山民短短一語,便解決了龐德公頭疼不已的問題,龐德公心道這兒子倒是通曉人性,另闢蹊徑,只是這人心趨利,卻並非君子之道。

    “山民,此乃為父名帖,你可執此物,去拜會蒯氏族長。”

    送走了第一批遷往荊南的莊戶,龐德公便為龐山民準備好了去蒯家的拜帖,二人於前些時日已商議過,此去蒯家,暫不提蒯龐兩家,聯合之事,只言白糖,竹紙二物,如今竹紙於各家諸侯供不應求,蔡蒯兩家已多次央求龐德公多分他們些紙,只是龐德公以竹紙難制為由,將此事壓下,如今龐山民既然想要結好蒯家,便再送他們些竹紙份額便是。

    至於白糖,此物想要誘那蒯家入甕,更是容易,蒯越,蒯良二人,喜好奢華,荊襄皆知,二人食過白糖之後,怕是亦會對此甜蜜味道,念念不忘……

    龐山民琢磨著,待勾起這二人心中物慾,便是他與孔明諸人,算計之時。

    接過父親遞來的紅色拜帖,龐山民點了點頭,神情卻是越發謹慎,蒯氏家族,長久不衰,且樅橫荊襄多年,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與他們見上一面了。

    龐德公見狀,微笑不已,見龐山民對這荊襄世家,心懷敬畏,龐德公看向龐山民的目光漸漸柔和,對龐山民道:“你這荊南隱主,對著荊襄世家,也會如此忌憚?”

    “小心無大錯啊……”龐山民苦著臉,坦然嘆道:“這蒯氏二賢,行事亦有獨到之處,荊襄之地,長久不衰,除景升公愛民養士外,多賴二人從中謀劃,如今我既去蒯家,以二人智慧,不難察覺我別有所圖。”

    “山民,小心謹慎,確是優點,但你這格局,還是太小。”龐德公收斂笑容,正色道:“你如今掌四郡之地,於這天下之間,也算是一路諸侯,若一個小小的荊襄世家,都令你如此敬畏,這天下之大,你又要敬畏到何時?”

    “父親教訓,震耳發聵!”龐山民聞言,振作精神,對龐德公道:“兒這便去那蒯家,請父親大人靜候佳音便是!”

    龐山民說罷,徑自出了廳堂,龐德公原本嚴肅的臉上,又再次浮現起了笑容,口中輕嘆道:“孺子可教。”

    龐山民帶著車隊,一路向襄陽趕去,沿途百姓,看著這車隊之上,龐府旗幟,眼中神情,盡是艷羨。

    自竹紙製成之後,龐家便於襄陽名聲大噪,竹紙獲利豐厚,龐家短短時間,便成就其豪族之勢,如今襄陽龐家,單論錢財,隱隱為荊襄之首,就連蔡蒯兩家,亦無可比擬。

    龐山民卻無心去關注往來百姓的指指點點,於車中琢磨起臨行之際,家中老父的教導之言。

    “格局太小……”龐山民口中喃喃,心中卻是一陣苦澀,格局這個東西,不是一時半時就能形成的,對於他這個穿越者來說,尤為如此,龐山民至今雖手握權柄,卻依然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士人,或者一介商賈的位置上,去思考問題,不是說龐山民不想展現那所謂的王霸之氣,而是他根本就不會如這三國時代的梟雄那般,斜睨天下……

    無論是對北地曹操,新野劉備,亦或是江東孫權,龐山民雖口中是有輕視之言,心中卻是警惕萬分,這史上能於亂世掌天下霸權的諸侯,又豈是凡人?龐山民雖知老父說的有理,卻不知該如何改變,眉頭緊鎖,直到馬車止步,龐山民才換作一臉淡然,從車中走下,口中輕嘆:“未經歷亂世,又如何造就梟雄之魂?”

    待下人送上拜帖,不多時,蒯家便中門大開,龐山民進得廳堂,見這府中雕欄玉砌,金碧輝煌,不禁暗道這世家奢華,果然非同凡響。

    “來人可是山民賢侄?”

    一中年長者面帶春風,一臉喜色的走了過來,龐山民連忙躬身一禮,對來人道:“閣下是子柔前輩,還是異度前輩?”

    “家兄於景升處當值,某是異度。”蒯越說罷,上下端詳起了龐山民,忽正色道:“山民賢侄不於荊南侍奉大公子,如今卻來了襄陽,倒是讓人心中不解。”

    “年關將至,此番回鄉探望家中老父。”龐山民說罷,從身後隨從手中拿過紙包,對蒯越笑道:“山民於荊南夜觀古書,偶的此物製法,獻於老父之後,父親便命我來蒯府,讓二位前輩也嚐嚐鮮。”

    龐山民說罷,遞上紙包,蒯越目光頗為疑惑的看著包中的白色粉末,一臉奇怪道:“此是何物,可食?”

    龐山民點了點頭,對蒯越道:“先生嚐嚐便知。”

    蒯越聞言,捏起一撮白糖放入口中,眼神變一下子明亮了許多,口中讚嘆道:“滋味甜美,此物是糖!”

    “正是,此物名曰白糖。”龐山民見蒯越大驚小怪,心中暗樂,面上卻是一臉淡然,對蒯越道:“此物製作不易,於荊南山民也只得了十餘斤,帶回莊中之後,家父便命在下送來半數,獻予二位先生。”

    “龐老先生有心了。”蒯越頗為感慨的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還請入屋一敘,山民,我與家兄,對大公子於荊南態勢,亦心存疑惑,如今山民已至,正當為我解惑!”

    龐山民點了點頭,心道這蒯越倒是耐得住性子,絕口不提白糖之事,對這白糖的前景,龐山民相當看好,自然也不擔心這蒯越不問,既然蒯越轉移話題,便統統接下就是。

    隨蒯越進了堂中,二人落座之後,蒯越便屏退下人,看向龐山民的目光,也變的促狹了起來,龐山民面不改色,語氣卻微有不悅,對蒯越道: “先生失笑,莫非是在下臉上,沾了東西不成?”

    “山民賢侄,在那荊南,可做的好大事!”蒯越輕呵道:“只是不知如今是你從仕大公子呢,還是大公子從仕於你啊?”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48
NO.100 大廈將傾,又當如何?

      
    龐山民聞蒯越之言,微微色變,與蒯越對視一眼,龐山民神情嚴肅,對蒯越道:“異度先生何出此不敬之言?大公子於荊南子承父業,而山民如今卻無官無職,當然是山民輔佐大公子了。


    蒯越輕笑,話鋒一轉,對龐山民道:“使荊南加稅,出自老夫手筆。”

    龐山民微微皺眉:“大公子先前得罪過先生不成?”

    “未曾得罪。”蒯越聞言一笑,對龐山民道:“此處只你我二人,山民賢侄也不必心中提防,既然我肯將之前所為,盡數告知,山民賢侄是否也應坦誠一些?”

    坦誠?

    龐山民聞言,笑容苦澀,對蒯越道:“那先生以為,在下該如何坦誠?”

    “劉琦碌碌無為之輩,只是去了長沙之後,荊南四郡便有如此轉變,若此事是劉琦所為,老夫不信!”蒯越見龐山民若有所思,笑道:“這大小鳳雛與那臥龍皆在荊南,以劉琦之才,又如何節制汝等?以老夫觀之,你等圖謀荊南,行事雖是巧妙,卻有漏洞,這最大的疏漏,便是劉琦非立世之主!”

    龐山民心頭微驚,卻面不改色,對蒯越道:“這只是先生推測而已,大公子心懷仁慈,荊南百姓盡皆歸附,孔明於長沙亦日夜教導公子政務,以在下看,荊南有如此局面,理所當然。”

    蒯越聞言,微微不悅,對龐山民道:“若大龐公子這般狡辯,蒯某便不與公子談下去了,山民公子可自去……”

    龐山民聞言苦笑,如今對這蒯氏有事相求,倒也只得忍了蒯越這彆扭脾氣了,只是龐山民摸不透蒯氏一族與劉表是否親密無間,沉吟許久,心中才有了決斷,對蒯越道:“既然異度先生洞若觀火,還請先生將在下送往景升公處,以求發落……”

    蒯越聞言,撫須大笑道:“賢侄有趣的很,先前蒯某說過,此處只你我二人,任何話語,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會有外人得知,況且你已掌四郡之地,就算景升拿下了你,那臥龍鳳雛豈肯幹休?荊襄若亂,對我蒯家,又有何好處?”

    龐山民亦笑了起來,心中卻是暗自腹誹:這蒯異度倒是會說,如今他背上已盡是冷汗,這古時謀士,難道都這麼喜歡玩人麼?

    見龐山民笑而不語,蒯越收起笑容,對龐山民道:“不知賢侄接下來,有何打算,蒯某心中好奇,還請告知。”

    “此來蒯家,拜訪二位先生,只為二事。”龐山民亦收斂神情道:“一是龐家欲與蒯家結盟,共抗蔡氏,如此一來,你我兩家,於荊襄想要再進一步,卻也不難!這白糖,便是我龐家誠意。”

    “區區幾斤白糖……”蒯越話只說到一半,猛然大悟道:“賢侄是說,這白糖製法?”

    “異度先生以為如何?”龐山民見蒯越終於面現驚色,對蒯越道:“這白糖一旦被天下世家所知,必趨之若鶩,我龐家欲結好蒯氏,此番誠意,先生可否滿意?”

    蒯越點了點頭,很快便收起面上驚容,對龐山民道:“賢侄好大的手筆,以蒯某觀之,這白糖前景,比之竹紙,亦不遑多讓。”

    龐山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蒯越所言,蒯越見龐山民不肯再言,對龐山民笑道:“賢侄此來,盡訴荊南貧苦,既如此,未免苛責百姓,這荊南稅賦,還是一切照舊為好!”

    倒是做的好買賣,好處都讓你蒯氏得了,虧的卻是劉表……

    只是龐山民對劉表的區區稅賦,並不在意,見已勾起了蒯越談性,龐山民對蒯越道:“這第二件事,則關乎到我荊南世家興衰存亡,若先生欲知,須待子柔先生回府之後,在下一同交待。”

    蒯越聞言,微微一滯,對龐山民道:“蒯家之事,家兄與我皆可做主,賢侄無需如此擔心,只是賢侄所言,還是莫要次般危言聳聽的好!”

    “以先生觀之,這景升公的身子,能再支撐這荊襄幾年?”

    龐山民的一句話,讓蒯越驀然驚醒,如今劉表雖能理政,卻已給他們這些臣下強弩之末之感,劉表不喜劉琦,寵溺幼子,近些時日,已叮囑朝堂官員多次,要教導劉琮學問,似是欲廢長​​立幼,且蔡氏如今更為跋扈,即便蒯氏與蔡氏交好多年,亦對其行事有些看不過眼了……

    見蒯越陷入沉思,龐山民亦不出言打攪,許久之後,蒯越才回過神兒來,頗為讚許的看著龐山民,道:“賢侄不提,幾欲忘卻,如今景升公已然年邁,不似當年了……”

    “廢長立幼,對荊州而言,並非良策。”龐山民說罷,蒯越亦點了點頭,道:“若劉琮當政,這荊襄之地,怕是要姓蔡了。”

    “正是如此!”龐山民見蒯越思維敏捷,出言讚道:“以山民看來,無論是何人當政,這荊襄之地,必須是荊州人的荊襄,而不是蔡家的荊襄!以異度先生觀之,蔡瑁之才,比之景升公如何?”

    “只一武人,如何與景升相比,若此人當政,荊襄禍不久遠……”蒯越深以為然,深深的看了龐山民一眼,對龐山民道:“賢侄當告知老夫,此般推測,是出自你手,還是出自龐老先生之口?”

    “是在下貿然推測。”龐山民神情坦然,微微笑道:“先生既知如今荊南變化,亦是察覺我等圖謀,只是即便先生欲壞我等謀劃,又如何擋得住這荊襄一地,大廈將​​傾之頹勢?”

    蒯越聞言,搖頭嘆道:“大廈將傾,卻是不假,若景升百年之後,這荊襄怕是要亂……”

    “亂不了!”龐山民輕喝一聲,蒯越回過神兒來,見龐山民一臉笑意,心中驚訝,對龐山民道:“賢侄又有何計教我?挽回這荊襄九郡,大廈將傾之勢?”

    “若景升公立大公子為主,託以後事,先生以為那蔡家,還會如當今這般,飛揚跋扈?”龐山民笑道:“先生一家,若肯輔大公子執掌荊襄,必得我荊南人力物力相輔,於這亂世之間,我荊襄一地,想要安如泰山,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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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52
NO.101 初步談妥


      
    於荊襄一地,自劉表坐穩州牧之位後,蒯氏便位極人臣,後劉表納蔡瑁之妹後,蔡氏外戚才漸漸掌握權柄,對此蒯越,蒯良看在眼中,卻並不介意。


    蔡瑁本是武人,因通曉軍事而執掌水軍,荊襄之地,有一個能夠和江東水軍抗衡的水軍都督是必要的,就算蔡瑁跋扈一些,卻擔負守土之責,些許瑕疵,蒯氏可以不予理睬,只要荊​​襄安定,蒯氏於這九郡之地,便可憑其世家底蘊,安如泰山,徐徐發展,所以對於取劉表而代之,抑或與蔡氏交惡,在龐山民此番拜訪之前,蒯越從未想過。

    只是龐山民如今一語道破,如今劉表年邁,若傳位劉琮,則蔡氏當政,卻讓蒯越心中不免忐忑,如今劉表身子,每況日下,若蔡氏掌荊襄大權,以蔡瑁之為政能力,堪堪一個江東,便可使荊襄焦頭爛額。

    蒯越深吸了一口氣,玩味的目光落在了龐山民的臉上,對龐山民道:“賢侄說的雖是有理,只是欲使大公子當政,此事卻是艱難的很,景升對劉琦已有惡感,想要改觀,難上加難,再者,我蒯氏與蔡氏向來交好,若蔡氏當政,其對我蒯氏,理當言聽計從!”

    “異度先生似乎太天真了些。”龐山民微微笑道:“蔡瑁跋扈,荊州何人不知,先生所謂言聽計從,倒是有些言過其實了吧,再者,若蔡氏當政,這荊襄水軍又歸何人執掌?難道抵禦江東,需要這蔡大將軍次次親征不成?我荊襄如今,除去蔡瑁張允,又有何人,可擋江東水軍?且以蔡瑁之才,只擅為將,不擅為君,若異度先生如今依然看好那蔡瑁,那在下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龐山民說罷,站起身來,蒯越卻大笑道:“山民賢侄何須如此急躁?家兄未歸,你龐家如今亦是荊襄豪族,欲與我蒯家聯合,如此要事,還應待​​我蒯家家主歸來,再做商議。”

    “誰人不知,蒯氏二賢,若逢決斷,如出一轍?”龐山民笑著搖了搖頭道:“在下相信,異度先生的決定,必與那子柔先生別無二致,如今賢侄已將心中所想,盡數道明,還請異度先生,早些給個答复才是!”

    “你這小輩!”蒯越聞言,不禁失笑,道:“這大公子若要當政,對你龐家言聽計從,屆時將我蒯家置於何地?”

    “除去蔡家,蒯家便是荊襄第一豪族。”龐山民一本正經,見蒯越面現驚愕之色,龐山民言辭懇切,對蒯越道:“這天下之大,非只有荊襄九郡之地供我龐家發展,據在下所知,那益州天府之國,亦是個不錯去處!”

    蒯越聞言,眼中異彩連連,龐山民之言不似作偽,且於數年之前,蒯越蒯良二人,亦勸過劉表徐圖益州,只是劉表念同宗之誼,未予採納,如今龐山民舊事重提,倒是讓蒯越眼前一亮。

    還是小瞧了眼前這個小輩了……

    蒯越唏噓不已,在龐山民此番拜訪之前,蒯越已與家兄合計過,這荊南怕並不是如表面這般,劉琦當政。只是無論是大小鳳雛,抑或那年輕臥龍,都沒有表露出任何欲取劉琦而代之的態度,而如今見了龐山民之後,蒯越才知其心懷野心,且已不單單局限於荊襄一地,弱冠之年,胸中有如此謀劃者,萬中無一。

    想到此處,蒯越笑了起來,看向龐山民的目光也漸漸柔和,對龐山民道:“就蒯某個人而言,還是看好賢侄可於荊南輔大公子成事的,只是此事關乎我蒯家將來走向,還需與家兄從長計議!”

    “那山民便靜候先生佳音了。”

    龐山民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冊,遞予蒯越,道:“先生可使家中工匠,依此法制那白糖,如今我龐家已有造紙之技,若再得這製糖之技,怕不為荊襄各大世家所相容,還請先生對外明言,這製糖,是出自先生手中!”

    “賢侄倒是知道韜光養晦!”蒯越接過書冊,翻看了幾頁之後,不禁笑道:“此事我可應下,許你龐家有賢才造紙,就不許我蒯家有能人製糖了不成?”

    “那山民便恭賀先生,創此良技了!”龐山民說罷,二人皆是大笑。

    天色將晚,蒯越欲留龐山民於家中飲宴,卻被龐山民婉拒,如今龐家遷徙,事務繁多,龐山民也無心玩樂,只是告訴蒯越,他於城中客棧等候消息,若蒯良歸來,蒯家有了決斷,便去通知他一聲即可。

    蒯越對於龐山民的行為頗感怪異,對龐山民道:“山民賢侄如此看好,我與兄長會與你龐家結盟不成?若日後蒯某反悔,賢侄白白丟了這製糖之技,豈不一無所得?”

    “區區製糖,何足掛齒。”龐山民聞言,不禁笑道:“若兩家結盟事成,豈是區區微末之技可比?再者山民亦相信先生最希望看到的,是一個長治久安的荊襄,這樣的荊襄九郡,對我兩家而言,才是共贏!”

    “共贏……”蒯越口中喃喃許久,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賢侄既無心飲宴,自去便可,今夜蒯某便與家兄商議,三日之內,便給賢侄一個答复,賢侄以為如何?”

    龐山民點了點頭,起身而去,蒯越殷勤相送至門口,與龐山民揮手作別,於馬車之上,龐山民沉吟許久,微微嘆道:“蒯氏二賢,為人處事,果然有獨到之處… …”

    於襄陽城中客棧,龐山民要了幾間房間,安排好下人之後,回到房中,心中回想著此番於蒯府之中,是否有疏漏之​​處,依蒯越如今表現,似是已對兩家結盟之事,大有意動,只是這世家中人,最是現實,龐山民不禁在想,若是劉表,蔡瑁二人,比他而言,在對這蒯氏一族上,又有何優勢?

    思索許久,龐山民眉頭微皺,先前於龐家莊中,與老父相商之際,龐山民還沒想過於蒯氏面前,表露野心,如今卻被那蒯越,一番引導,透出了不少欲掌控荊襄的意圖,這久居廟堂之人,果然手段頻出,令人防不勝防……

    只是如今劉表老邁,蔡氏跋扈,且如今龐山民已攜劉琦,掌有荊南四郡,只要蒯氏二人未曾昏聵,自然知道這三者相比,孰優孰劣。

    “把主動權放在別人手中,感覺很不好啊……”龐山民翻身上床,搖頭嘆道:“如今荊南勢力,還是單薄了些,此番只是事出從權,若是將來,必不可如此衝動行事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59
NO.102 再遇劉備

    時已入夜,蒯府廳堂,燈火不熄。

    蒯良回府之後,便被蒯越請入廳中,蒯越將龐山民此番拜訪之事,盡數與兄長告知,且對龐山民此行,讚歎不已。

    “兄長,以我觀之,此小輩行事,出人意表,且正如他先前所言,景升公若故去,這荊襄九郡,前路迷茫。”蒯越說罷,嗟嘆不已,顯然龐山民先前所言,已觸及他的心事。

    “異度,那龐家長子言辭雖是在理,卻有些急躁,在你應下他兩家結盟之前,他便道出荊南狀況,若如今我蒯家背後陰他一刀,豈不萬劫不復?”蒯良搖了搖頭,微微嘆道:“這荊州,還是景升公之荊州,區區荊南,怕是難成大事!”

    “兄長此言謬也!”蒯越搖了搖頭,對蒯良道:“那龐家小子恐怕此番,並未說盡荊南狀況,四郡之地,豈會全無戰力?恐怕這小子來我蒯家,雖是想要與我家結好,卻也留有後手,兄長豈不聞襄陽有諺,'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之說?如今大小鳳雛,還有那諸葛臥龍,盡在荊南,即便我蒯家陰謀於他,於我家又有何益?”

    蒯良聞言,點了點頭,蒯越見狀又道:“非是為弟貪婪這製糖之術,區區銀錢,就算萬億,弟也捨得,為弟只是認可那龐家小子的一句話,一個和平的荊州,才是我蒯家需要的荊州,景升雖與我等私交甚篤,卻後繼無人,若景升故去,日後何人為荊襄之主,對我蒯家,干係甚大!”

    “即便是這小子為荊襄之主,你亦認可?”蒯良不禁笑道:“先前你我已商議過,劉琦於那荊南,如今怕已淪為傀儡!”

    “那又如何?”蒯越聞言笑道:“誰掌荊襄,對我蒯家並不重要,若那龐家小子可令我家族興旺,荊襄之地便由他做主,又有何妨?”

    於客棧中休整一夜,龐山民清早起床,便獨自一人出了客棧,打算四處看看,這襄陽繁華了。

    龐山民之前也曾去過許都,只是襄陽比之許都繁華,亦不遑多讓,自黃巾亂起,北地民不聊生,這襄陽卻未曾被那黃巾禍害,清早時分,這大街上便人來人往,有些熱鬧了。

    在路邊攤販那里花了幾個大錢,龐山民與尋常襄陽百姓那般用過早點,聽著人來人往,販夫走卒間的插科打諢,龐山民也不禁覺得輕鬆了許多。

    早早回到客棧,龐山民卻發現客棧門口,車馬比他離去之時,多了許多,且往來隨從,步履整齊,看上去極似那軍中之人……龐山民眉頭微皺,心中暗道:這客棧之中,來了什麼大人物不成?

    果不其然,龐山民剛剛踏進客棧,便看到了那張讓他揮之不去的笑臉,龐山民心中暗嘆,面上卻只得堆笑,拱手對來人道:“山野之人,見過皇叔。”

    “山民先生,你可讓備好等!”劉備說罷,口中滔滔不絕道:“汝南一別,數月有餘,今幸又與先生相逢,可算有緣,備當再聆聽先生教誨! ”

    “皇叔此言謬也……”龐山民搖頭苦笑,對劉備道:“今日與皇叔非是偶遇,而是皇叔有意為之,絕對算不上緣分……只是山民心中不明,皇叔不於新野戍守邊境之地,回這襄陽作甚?”

    劉備面上笑容微微一滯,略顯尷尬,劉備身邊卻走過一人,身長八尺,相貌英武,立於龐山民面前,正欲開口質問,龐山民看了來人一眼,心頭微驚,脫口而出道: “莫非是子龍將軍?”

    “山民亦知子龍?”劉備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禁暗道:這世上果真有人,生而知之?

    那趙雲聞言亦是一愣,面上怒容不改,對龐山民道:“先生對我家主公,甚是無禮!我主來襄陽拜訪兄長,還需與先生知會一聲不成?”

    “山民只是實話實說。”龐山民輕嘆一聲,目視趙雲道:“還請子龍將軍,勿要於那景升公處碰壁之後,卻來找龐某發洩!”

    劉備趙雲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得知龐山民於此客棧之中,全靠新野於襄陽城中細作,龐山民與劉備皆是昨日來到襄陽城中,又怎會知道劉備於劉表處,不歡而散?

    見龐山民笑而不語,劉備微微嘆道:“還請先生明言,備之前何時得罪過先生,不知先生為何對備,總是針鋒相對?”

    “有麼?”龐山民搖了搖頭,不明所以道​​:“若我對皇叔針鋒相對,又怎會於那汝南,留下人情?”

    劉備愕然不語,龐山民卻轉身欲行,劉備見狀忙道:“先生勿走,此番等到先生,備亦有事相詢!”

    劉備話音剛落,趙雲便搶前一步,擋在龐山民身前,龐山民看著趙雲那張嚴肅的俊臉,心中黯然,如此良將,又是歸了那劉備,難道這劉備的狗屎大運,果真就如此無敵?

    “只要皇叔出的起價錢,在下必知無不言!”龐山民止住腳步,回身對劉備笑道:“皇叔應早已知道,如今山民,身為商賈,這商賈自然有商賈之道。 ”

    “還請先生認真一些。”劉備面色不虞,​​趙雲怒目而視,龐山民輕嘆一聲,一臉誠懇,對二人道:“在下一貫認真謹慎,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家業,所以在下先前所言,並非玩笑。”

    “先生乃荊襄巨富,備財力微末,豈會入先生法眼?”劉備一臉悲苦,趙雲聞言,亦出言勸道:“於新野處,雲常聽軍師提起先生之才,此番相見,還請先生賜教!”

    “這可不敢當。”龐山民扯著嘴角,乾笑兩聲,先前多嘴,告知劉備張飛去處,使劉備早入新野,還多了汝南諸多勢力,龐山民對自己這賤嘴已經很不得猛抽一頓了,如今對這劉備,再有問必答,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先生當得!”

    劉備說罷,扯過龐山民衣袖,對龐山民笑道:“元直常言先生大才,萬般囑咐,若備遇先生,就算強來,亦要留住,如今幸與先生相見,先生若不賜教,備便與先生,形影不離!”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2:01
NO.103 子龍護主

      
    形影不離?

    龐山民聞言,停住腳步,待劉備放手之後,龐山民緩緩道:“皇叔當知,山民如今輔大公子立於荊南,為皇叔謀劃,乃是元直之職,在下豈可逾越…… ”

    “劉琦乃景升之子,亦是備之子侄,先生可幫劉琦,亦可助備,若那劉琦不願,我便去與他理論!”劉備說罷,龐山民愣了半晌,心中暗道:這劉備見縫插針的本事倒是不俗,隨便就認下子侄,雖說從輩分來看,劉備此言倒也不錯,只是劉琦肯喊這劉備叔叔麼?

    “那皇叔強留山民於此,意欲何為?”

    龐山民不欲與劉備糾纏下去,眉頭微皺,一臉不耐,對劉備道:“皇叔有話但說無妨,只是山民才疏學淺,怕是不能盡數作答。


    劉備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還請先生房中一敘!”

    說罷,趙雲引路,劉備與龐山民二人,入了客房,分賓主落座之後,龐山民看了一眼隨侍於劉備身旁的趙雲,對劉備道:“子龍將軍是於何時與皇叔重逢?”

    “重逢?先生又是何時知道,我與子龍有舊?”劉備聞言,雙目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就連趙雲眼底,也盡是詫異之色。

    “我龐家商隊,如今多於北地行商,欲打探消息,卻是不難,且在下早就知道,子龍將軍威猛無儔,曾於北平太守公孫瓚處,掌白馬義從,抗擊外族,攻無不克,實是國之英雄。”說罷,龐山民於趙雲面前深深一禮,趙雲連忙避過,對龐山民道:“抵禦外族,乃云之職責,先生謬讚。”

    劉備聞言,亦出言幫腔道:“子龍休要過謙,吾得子龍,如魚得水!子龍於河北千里來投,此中情義,實是令備惶恐之至,感激莫名。”

    劉備說罷,趙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龐山民卻搖頭嘆道:“皇叔強留在下與此,還請道明緣由。”

    “欲使先生輔備成事!”

    劉備一臉鄭重,對龐山民道:“如今漢室微末,備雖為皇叔,卻兵微將寡,勢力微末,复漢室榮光,大漢百姓盡皆嚮往,先生精通吏治,且富甲荊襄,何不助備平定天下,使百姓安居樂業?”

    龐山民微微皺眉,心中暗道這劉備收攏人才之心倒是急不可耐,輕嘆一聲,對劉備道:“皇叔如今只掌新野,汝南二地,如今曹操於官渡攜大勝之威,若命軍中大將,引軍蕩平汝南,敢問皇叔,有何妙策抵之?”

    “如今汝南,依然屬曹操統轄,與備又有何關係?”劉備微微一笑,見龐山民點了點頭,劉備又道:“此乃元直之計,使劉辟龔都,表面臣服曹操,暗地卻維護新野,若曹軍來,我軍出其不意,必令其大敗!”

    龐山民點了點頭,此般計謀,慎密一些,倒也行的過去,只是龐山民沉吟片刻,又搖了搖頭,對劉備道:“皇叔既知兵微將寡,亦應當明白,汝南一地,非是曹操根基所在,即便元直計成,皇叔又有何本領,與那曹操周旋?”

    “備自知本領微末,只是為了大漢,百死無悔!曹操身為國賊,不可不除!”劉備說罷,見龐山民神情不改,面色微變,對龐山民道:“先生緣何不以為然?”

    “曹操曾苛責百姓?”龐山民說罷,劉備微微搖了搖頭,曹操治下,除卻汝南,宛城這去年新得之地,其餘地方,也算富足,劉備知道,以龐山民所轄商隊對北地了解,在這件事上,他無法信口雌黃。

    “皇叔向來以民為貴,只是這征伐天下,勞民傷財!”龐山民話音剛落,劉備怫然不悅道:“先生以為,備不能成事否?”

    劉備說罷,趙云亦是冷哼一聲,龐山民卻微微笑道:“皇叔能否成事,與山民何干,在下只是分析一下,皇叔如今所掌控的力量而已,皇叔有元直設謀,欲圖大業,倒也有些希望,只是在下與皇叔道不同,不相為謀,此事先前於汝南,山民已盡數告知,如今再說一遍,卻是聒噪了。”

    “先生之道,又是何道?”劉備神情已漸漸嚴峻,如今已被龐山民駁了數次,劉備心中亦是微怒,目視龐山民道:“備戎馬一生,問心無愧,倒想听聽先生之道,與備之道,孰優孰劣。”

    “既如此,子龍將軍可評之……”

    龐山民若有深意的看了趙雲一眼,趙雲點了點頭,劉備卻心中暗喜,這子龍素來可信,即便龐山民說出了個道理所在,子龍怕也會偏幫自己吧!

    “如今天下,群雄割據,百姓民不聊生,諸侯興兵,多為一己私慾,皇叔有扶漢之志,卻不知想未想過,是扶這漢家朝廷,還是漢家百姓?”龐山民說罷,劉備沉吟片刻,對龐山民道:“先生欺我,扶朝廷,亦是扶百姓!”

    “既如此,曹操治下,如今多地百姓豐衣足食,知漢丞相之名,卻不知漢天子之名,這些百姓,當殺否?”

    “呃……”劉備聞言,許久不語,趙云亦是眉頭緊皺,龐山民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叔連此事尚無解決之道,還談何為這天下百姓?於百姓而言,所求甚微,安居樂業已是足夠,若先生為了生平之志,而置百姓於水火之中,此中百姓,何其無辜?”

    “那先生又有何計,兩全其美?”劉備說罷,看向龐山民的目光盡是急切之色,趙雲也悚然動容,對龐山民道:“還請先生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龐山民擺了擺手,對劉備道:“在下只一商賈,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是在下以為,皇叔今後還是坦誠一些為好,於山民心中,北面曹操袁紹,江東孫權,荊襄劉表,西涼馬騰,益州劉璋,乃至漢中張魯,皆是這亂世之中,一方諸侯,皇叔與這般豪強,除卻所掌地域狹小一些,別無二致!”

    龐山民說罷,劉備眉頭緊皺,趙雲卻憤然起身,惱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龐山民,對龐山民道:“先生豈不知主辱臣死?若先生再口出狂言,雲就算捨了這身性命,亦要讓先生血濺五步!”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2:05
NO.104 道不同


    趙雲身上殺氣凜冽,龐山民卻不為所動,於長沙之際,龐山民常與黃忠,魏延,甘寧等武人為伍,自然對於武者身上的彪悍之氣,有些免疫了。


    “先前已與將軍說過,此番將軍只做品評!”龐山民淡然道:“若將軍如此偏幫,非是君子之道。”

    趙雲聞言,氣勢一滯,劉備目視趙雲一眼,輕聲嘆道:“子龍,坐下。”

    見劉備很快便神色如常,龐山民心中暗道這傢伙的隱忍功夫,果然了得,饒有興趣的看了劉備一眼,龐山民笑道:“皇叔於許都之際,那曹操曾言, '天下英雄,唯操與使君',於此事上,山民與那曹操倒是所見略同,山民以為,皇叔有英雄之氣,卻無成就霸業之機,所以不欲輔之,如今盡數言明,就此告辭!”

    “先生且慢!”

    已被龐山民說教一通,劉備自是不肯放龐山民歸去,離席而立,對龐山民道:“先生可知,於許都之際,那隻是曹操戲言,備自知不才,如今還算不上一路諸侯。”

    “昔日袁術雄踞汝南,便是諸侯,皇叔又何必過謙?”龐山民笑罷,不欲再言,見劉備沒有一絲放他離去的意思,龐山民也索性閉上雙目,似是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

    劉備不以為忤,自顧自道:“昔日袁術於汝南之時,雄兵數十萬,如今汝南民生凋敝,雲長從先生之策,收攏黃巾,只得老弱萬餘,若此般也算諸侯,備之實力,實在是寒磣了些。”

    見龐山民不為所動,劉備又道:“既然備已知先生無意相輔,便不再叨擾先生了,只是還請先生隨備同去新野一遭,我弟雲長,對先生甚為思念,還有翼德,亦想與先生一敘,我兄弟三人重逢,全賴先生提點,如此大恩,怎可不報?”

    龐山民睜開雙目,見劉備神情懇切,龐山民搖了搖頭,道:“如今皇叔新野,已至用兵之際,山民此去,豈不添亂?”

    龐山民說罷,劉備與趙雲悚然色變,趙雲怒喝道:“先生好厲害的手段,於我新野,亦有細作?”

    “細作倒沒有。”龐山民笑道:“元直與山民本是同窗,其心中所想,在下多少也會知道一些,只是不知皇叔欲用兵潁川呢?還是慾火中取粟,圖謀江夏?”

    “景升之基業,我怎會相圖?”劉備說罷,見龐山民神情玩味,苦笑道:“此番我與子龍,來襄陽之目的,便是告知景升,須提防江東對江夏用兵,只是那蔡氏跋扈,全然不信……”

    龐山民心中暗道:此必是徐庶之謀,若日後江夏失守,劉備再得江夏,便是劉表,也不好再找藉口收回了吧,如今劉備已“仁至義盡”,將江夏危局,告知劉表,劉表若不採納,日後劉備自取,這江夏雖隸屬荊襄,卻要歸於劉備治下。

    “皇叔與景升公手足情深,倒是讓山民感動的很……”龐山民只得惺惺作態,拱手一禮,心中卻不禁腹誹,這般“兄弟之情”,也實在太坑人了些。

    劉備點了點頭,神情懇切道:“如今備已將心中所想,皆告知先生,還請先生與備同去新野,備不求先生為備設謀,只為讓我那二位兄弟,與先生見上一面,如何?”

    “山民亦想與關張二位將軍相見,只是長沙事務繁雜,且如今家事勞心勞力,無暇抽身,還望皇叔體諒。”龐山民說罷,趙雲出言勸道:“皇叔誠心相邀,先生卻總是推拒,實在是無禮了些!”

    龐山民聞言苦笑,道:“子龍將軍何出此言?我於襄陽,亦有要務,若此番我誠心邀請子龍將軍,與我同去長沙,看看荊南風貌,將軍允否? ”

    趙雲聞言,無言相對,劉備卻長嘆一聲,對龐山民道:“既如此,備亦不勉強先生。”

    劉備離席而去,行至門口,忽然回身,對龐山民道:“先前先生所言,備與各路諸侯別無二致,備琢磨許久,卻不以為然,備比之其餘諸侯,大不相同,至少心中赤誠,天日可表!”

    說罷,劉備與趙雲一同離了客棧,龐山民卻搖頭失笑,看樣子先前之言,已讓劉備心中留了疙瘩,不過龐山民轉念一想,心中暗道,這樣也好。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已經拒絕了劉備兩次相邀,這樣一來,劉備也該死心了吧。

    想到此處,龐山民心中也輕鬆了一些,劉備英雄之姿,與其相談之時,龐山民也必須承認,此人言談舉止,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龐山民亦想過,若誠心輔佐劉備,使其成就霸業,比之自己與諸位同窗苦苦奮鬥,容易許多,只是劉備與自己的志向,終究不同,與其日後矛盾頻發,倒不如現在便快刀斬麻,一刀兩斷!

    “那就坐看劉備,此番能取得何等成就了。”

    想到不久便會發生的江夏一役,龐山民微微一笑,果然如孔明所言,劉備欲圖江夏,先前龐山民還以為劉備會引軍偷襲許都……看來曹操於官渡一役中的大勝之威,就連劉備徐庶,亦難起與之早日為敵的念頭了。

    龐山民於房中靜思半日,腹中飢餓,正欲用飯,行至客棧樓下,便見蒯家來人相邀,言家主有請,欲使龐山民入府一敘。

    這麼快就有答復了?

    龐山民心頭微驚,賞過報信之人,心中便思量起了此去蒯家,是福是禍。

    “原本還以為,這蒯家要商議三日呢……”龐山民微微一嘆,整理過儀容之後,便踏上了去蒯家的馬車,是福是禍,總要見了蒯良,蒯越二人才能知道,不過龐山民轉念一想,便咧嘴大笑了起來。

    若是鴻門宴,蒯氏豈會全無準備,如今與蒯越相見只過一日,此番相召甚急,當是蒯家示好才是。

    想到此處,龐山民心中大定,心中原本與劉備不歡而散的陰霾也漸漸散去,口中喃喃道:“且去看看那蒯家二人,如何決斷,若兩家順利結盟,這襄陽蔡氏的好日子,怕是不多了吧……”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2:07
NO.105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行至蒯府大門,龐山民見蒯越於門前相迎,受寵若驚,忙躍下馬車,拱手施禮。

    “山民賢侄,我家兄長已等候多時。”蒯越面帶春風,心情愉悅道:“想必賢侄也未想到,我蒯家決斷,如此之快吧!”

    龐山民點頭笑道:“小侄於客棧之中,還在擔心,此番蒯龐兩家結盟之事,會有變故,如今看來,倒是小侄多心了。”

    見龐山民謙恭有禮,蒯越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龐山民引入正廳,廳堂之中,端坐一人,一身緋袍,與那蒯越面貌七分相似,那人見龐山民步入堂中,長身而立道:“來人可是山民賢侄?”

    “山民拜見子柔先生。”龐山民說罷,蒯良點了點頭,撫須笑道:“賢侄果如異度所言,一表人才,此番賢侄如約而至,我蒯氏一族,也當給賢侄一番交待。”

    蒯良說罷,命身旁下人遞上托盤,對龐山民道:“荊南四郡太守官員只得朝廷印綬,卻無荊襄官印,往來荊北,所經關隘甚是麻煩,此乃長沙太守及各級將校官印,此番回去,還望賢侄莫要忘記帶了。”

    龐山民聞言,心中暗讚:這蒯氏好大的手筆。

    接過托盤,放於案上,龐山民對蒯良讚道:“先生行事,果然出人意表,令人敬佩!”

    “賢侄也不差,那製糖之法,亦甚是了得!”蒯良說罷,二人相視大笑。

    三人寒暄一陣,蒯良便命下人送來美酒美食,此番龐山民卻未推辭,與蒯越欣然同席而坐,席間輕歌曼舞,龐山民心中不禁嘆道,這世家生活,果然奢靡。

    酒過半酣,蒯越笑道:“山民賢侄,昨日我與兄長商議,直至半夜,回想賢侄日前所言,不無道理,如今我等荊襄官員,也該為荊襄將來,多做考慮了。”

    “那二位先生如今必有妙策,在下當洗耳恭聽先生教誨!”龐山民說罷,蒯良笑道:“賢侄休要如此客氣,談不上什麼妙策,只是心中有些想法,欲與賢侄商議一番。”

    說罷,蒯良便屏退下人,廳堂之中,只餘三人,蒯越為龐山民填滿觴中酒水,蒯良微微點了點頭,目視龐山民道:“若我等欲使荊襄長治久安,必圖蔡氏,只是如今蔡氏當政,只靠我與異度,難於抗衡,如今龐家亦無人於廟堂為官,山民可否,使大公子歸返襄陽,為吾等所用?”

    讓劉琦回襄陽?

    龐山民聞言,微微一滯,目視蒯良,卻見其神情坦然,龐山民思索片刻,微微嘆道:“非是不欲與先生行個方便,而是大公子如今執掌長沙,若大公子歸襄陽,長沙一郡之地,何人節制?”

    “臥龍如何?”蒯良說罷,蒯越亦道:“若山民以為,那臥龍可暫代大公子職務,我與兄長,可為其於景升處說項。”

    使諸葛亮暫代長沙太守麼?龐山民心中暗道:以孔明之能,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不過唯今之計,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蒯氏兄弟說的不錯,於廟堂之上,比之蔡氏,蒯家勢單力孤,如今只有劉琦回來,才能為蔡家施加壓力,劉琦雖庸碌了些,卻有著​​長子身份,蒯氏二人想必也是想以長幼有序為題,為難蔡氏。

    只是若讓劉琦回到襄陽,龐山民有些肉疼,這對於先前龐山民挾公子以令荊南的大計頗有影響,且若劉琦日後,親近蒯氏而疏遠於他,亦是不好。

    見龐山民苦思不語,蒯氏二人亦不著急,許久之後,龐山民點了點頭,對蒯良道:“為日後荊襄安定,大公子也當回襄陽,以正其身份了,在下亦不可為一己之私,強留大公子於長沙,只是二位先生皆知,大公子對景升公甚是畏懼,如今雖有二位相助,可若在下隻身回歸荊南,恐怕難以將大公子說服,不如異度先生與我同去荊南一遭,攜大公子歸來,如何?”

    蒯越聞言,欣然從之,對龐山民道:“正巧我也欲去荊南一觀其中變化,既如此,翌日越與賢侄同行便是!”

    “還有,這長沙太守一職,山民也欲與二位大人商議,孔明於大公子身邊日久,此番大公子返回襄陽,必令其同行,這長沙太守……二位大人可否使景升公,授之予黃老將軍?”

    “此事不難,黃老將軍久鎮長沙,如今韓玄已去,黃老將軍繼任太守,亦是可行!”蒯良說罷,微微嘆道:“原本我與異度商議之時,還打賭山民會為一己之私,不願使大公子回歸襄陽,如今看來,倒是子柔心胸狹隘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龐山民聞言,苦笑一聲,對二人道:“二位大人如今已知荊南境況,有此顧慮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大公子久居荊南,對其前程,影響甚大,且為日後荊襄九郡,長治久安,山民亦想,及早了卻眼下亂局。”

    “既然賢侄如此坦誠,那我蒯家日後,必有所報!”蒯越說罷,龐山民點了點頭,又道:“山民還有一事,欲與二位先生商議。”

    蒯越聞言,與蒯良對視一眼,二人點了點頭,蒯良道:“賢侄有話,但說無妨!”

    “此番異度先生攜大公子歸襄陽後,當急圖蔡氏,如今雖蔡家勢大,然二位先生亦是荊襄老臣,於景升公面前,也說得上話,荊南如今亂局,需早做解決,二位先生理當發現,那江東孫權,對我荊襄之地,已虎視眈眈!”

    龐山民一語說罷,蒯良長嘆道:“恨景升先前不從吾之良謀,若數年之前,用那黃祖性命換江東六郡,我荊襄豈不高枕無憂?”

    蒯越聞言,苦笑一聲,對龐山民道:“賢侄之言甚是,那江東與我荊襄,不死不休,這荊襄亂局,當速速解決了。”

    “賢侄於長沙之時曾聞,江東欲攻伐江夏,二位先生可否以此設謀,削那蔡氏實力?”龐山民說罷,蒯良蒯越大驚失色,蒯良急道:“賢侄此言當真?”

    “理應不假,只是如今我荊南缺兵少將,難以從中幫襯,二位先生以為,若蔡瑁,遇上那江東周郎,會是如何下場?”龐山民坦然道:“雖其結果是我荊襄大敗一場,可若能一舉剪除蔡瑁羽翼,對荊襄日後發展,卻也是好事一件!”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3-4 08:47
正文 NO.106 防劉備!妨劉備!
   
        江東欲圖江夏,這般消息令蒯氏兄弟既是驚訝,又是心中暗喜。*.*

    龐山民先前所慮,以二蒯見識,深以為然,劉表施政,愛民養士,若于盛世,則荊襄文治大興,劉表亦于國有功,只是當今亂世,廣袤荊襄,卻缺兵少將,雖士子眾多,可戍守邊境,豈能用這區區書生?

    若不能以雷霆之勢,平定當今荊襄亂局,于公于私,其結果皆讓二蒯難以接受,如今曹操于北地官渡,一戰全功,袁紹如今雖掌河北之地,卻已然不是那曹操對手,江東孫權,勵精圖治,國險民附,這兩大諸侯,對荊襄九郡,早已垂涎三尺。

    如今荊襄雖與這兩大諸侯,尚有一戰之力,可是若劉表故去,荊襄又有何人,有此威望,掌控全局?

    蔡瑁不行,蔡氏一門多武將,若景升使劉琮繼位,則外戚當政,憑蔡瑁之能,荊襄能撐得數載不亂,已是不易,且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劉琮若只憑劉表寵溺,獲此高位,屆時荊襄人心浮動,怕是已成必然。

    劉琦原本也不行,只是如今有了臥龍鳳雛二人從旁提點,且龐山民乃龐家後繼之主,亦于劉琦身上出了好大力氣,如今龐山民已使得劉琦掌荊南四郡之地,二者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想到此處,蒯越點了點頭,面上笑容更濃,對龐山民道︰“賢佷以為,我與家兄,該如何使那蔡瑁于景升公處,失了恩寵?”

    “以先生之智,豈會束手無策?”龐山民說罷,蒯良卻是笑道︰“賢佷但說無妨,龐家蒯家,如今已然結盟,賢佷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是!”

    “那小佷便獻丑了。”龐山民頷首道︰“蔡瑁如今得寵,于我荊襄乃是必然,其原因有二︰蔡夫人乃景升公之妻,深得寵愛,外戚把持權柄,皆其所為之;另蔡瑁于水軍一道,頗有建樹,荊襄與那江東仇視已久,景升需要心腹之人,執掌水軍,以抗江東,如此一來,蔡瑁位高權重,也在情理之中。”

    蒯越聞言,點了點頭,道︰“賢佷所言極是,只是若我等使蔡瑁失寵,又有何人,可抵江東水軍?”

    “二位久居荊襄,不知是否听過‘錦帆甘寧’之名?”龐山民話音剛落,蒯良神色微變,眼中放光道︰“賢佷說的可是那長江大寇?”

    “此人如今已統長沙水軍……小佷以為,若蔡瑁失寵,甘寧亦可掌荊襄水軍,以抗江東,保荊襄水道無虞!”龐山民說罷,二人皆驚,沒想到銷聲匿跡的甘寧居然已經歸順了龐山民,且長沙如今,已有水軍。

    想到此處,蒯越詭異一笑,對龐山民道︰“原本老夫還以為賢佷坦誠,不想如今還有後招,長沙既有水軍,為何賢佷既知江夏有難,卻不準備從中搭救?”

    “怎可搶了蔡將軍的功勞……”龐山民煞有介事,蒯氏二人皆是大笑,蒯良饒有興趣的對龐山民道︰“此番異度與賢佷同去荊南,定要多呆一陣!否則即便是襄陽二蒯,被賢佷賣了,還要幫賢佷數錢!”

    “子柔先生說笑了。”龐山民訕笑道︰“小佷如今可沒賣二位先生,反而先生得了大公子,怎麼看都是小佷虧了才是。”

    三人又笑一陣,如今已有繼蔡瑁掌管水軍之人,蒯氏二人心中大定,對于如何陰謀蔡瑁,二人卻不再去詢問龐山民了,龐山民也知道,若論及朝堂陰謀,他比之二蒯拍馬難追,索性全權交予二蒯為之,以蒯良,蒯越之謀,玩死區區蔡瑁,理當不難。

    二蒯心事盡去,與龐山民把酒言歡,龐山民欣然從之,三巡之後,蒯良對龐山民道︰“蒯某以為,賢佷如今已至襄陽,當見見這荊襄文武了,若賢佷日後得大公子謀主之位,屆時用人之際,也可順手一些!”

    見蒯良示好,龐山民感激的點了點頭,笑道︰“此事不急,小佷以為,待除了那蔡瑁之後,再與諸位賢達相見,也是不遲!”

    “既然賢佷信心十足,老夫便應下賢佷,待那江東興兵之際,便是那蔡瑁失寵之時!”蒯良說罷,龐山民沉吟片刻,又道︰“以先生觀之,那劉備何許人也?”

    “劉備?”蒯良蒯越聞言,面面相覷,對于這個名聲顯赫的劉皇叔,二人心中亦是忌憚,只是劉備如今屯軍新野小縣,兵微將寡,二人盡皆不知,如今龐山民提及劉備,所謂何意?

    “二位先生怕是不知,汝南一地,如今也為劉備所掌……”龐山民說罷,二人盡皆色變,蒯越皺眉道︰“賢佷此言當真?那劉備投新野小縣,並非勢單力孤?”

    “亦算是勢單力孤,只是此人所圖甚大,還須二位先生謹慎待之……”龐山民說起先前與劉備二次相遇之事,蒯良蒯越听過之後,皆面如沉水,沉吟許久,蒯越嘆道︰“不想這劉備對景升基業,已有所圖,此人狼子野心,當須提防!”

    “所以大公子歸襄陽之後,二位先生切不可使其與劉備接觸,大公子宅心仁厚,若被劉備花言巧語所蒙騙,悔之晚矣!”龐山民輕嘆一聲,對二人道︰“且在下以為,此番江東圖謀江夏,劉備亦欲從中取利,既如此,二位先生也可使景升公看其原本面目,屆時怕是新野小縣,景升公也不會借與那劉備了!”

    “賢佷所言極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蒯良聞言,撫須笑道,“有賢佷提點,我二人心中有數,若那劉備敢有一絲圖我荊襄之念,必要他追悔莫及!”

    三人談至直到夕陽斜下,龐山民才出了蒯府大門,此番商議,倒是出乎龐山民意料不少,荊南雖是損了劉琦,卻已然和蒯氏結好,若二蒯能善用劉琦身份,成事不難。

    且在龐山民心中,蒯良,蒯越皆是賢臣能吏,比之劉琦,作用更大,若日後掌了荊襄,就算給蒯家一個“荊襄第一豪族”,又有何難?且臨行之際,還陰了劉備一把,那劉皇叔如此一來,便處于二蒯視線之中,再要成事,難上加難。

    對于這般結果,龐山民已心滿意足,如今已與蒯越相約,同去荊南,待到了荊南,再讓那蒯越看看,荊襄之地,到底何人才是立世之人吧!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3-4 08:48
正文 NO.107 水鏡先生   

      翌日一早,蒯越如約而至,二人同車,出了城門,赴城外龐家莊而去。*.*

    作為族中小輩,龐山民已于蒯家拜會一回,出于禮節,蒯越亦準備去拜訪一下龐老先生,龐山民見蒯越于車中言談之中,對家中老父甚是推崇,心中不解,道︰“家父只是書院院長,異度先生何故如此?”

    蒯越聞言,不禁莞爾,對龐山民道︰“我荊襄士子,多出于襄陽書院,我與子柔兄長,對龐老先生之尊崇,發自肺腑,若無書院,昔年景升任用官吏之時,怕是要無人可用,所以這襄陽書院,對荊襄關系重大,荊襄十數年之穩定,龐老先生居功甚偉!”

    倒還有此一說?

    龐山民聞言,微微一滯,看向蒯越的神情,亦變的有些尷尬了起來,蒯越見狀,心中不解,對龐山民道︰“賢佷可有心事?”

    “我與家父商議,欲將書院遷往荊南,家父日前,已盡數應下……”龐山民訕笑道︰“在下本以為,荊南百廢待興,欲為四郡培養一些可用人才,如今來看,怕要惹景升公不喜了。”

    蒯越聞言,驚疑不定,對龐山民道︰“賢佷此言當真?龐老先生已答應你,同去荊南?”

    “怎敢欺瞞先生?”龐山民苦著臉道︰“家父曾言,若其離去,景升公當不以為意,且在下已說服家父,臨行之際,再叫上承彥公與水鏡先生,同去荊南。”

    “賢佷倒是好本事!”蒯越唏噓不已,對龐山民道︰“即便是景升,又怎敢為難龐老先生?龐老先生門生故舊,遍布荊襄,若龐老先生去意已決,景升公是留不住的!”

    龐山民聞言點了點頭,看來任何時代,這為人師長總是受人尊崇,龐山民先前從未想過,老父于荊襄之地竟有此般聲望。

    馬車行至村口,二人下馬,一路緩行,龐山民命身邊隨從,速速通報,行至家門口時,家中已中門大開,龐德公于門前遙遙揮手,對蒯越喊道︰“異度許久沒來了啊!”

    “龐老先生教書育人,不去理會那朝堂紛爭,倒是樂得清閑!”

    蒯越說罷,二人皆是大笑,龐德公引蒯越進了家門,落座之後,對蒯越笑道︰“此番犬子去荊襄,叨擾異度許多,今異度親至,不會是來找老夫算賬的吧!”

    “大龐公子一表人才,去我蒯家,蓬蓽生輝,龐老先生莫要過謙!”蒯越說罷,龐德公笑道︰“異度過獎了,此番異度來我龐家莊,想必你我兩家結盟之事,已然談妥,既如此,異度當無需客氣才是,有何想法,盡可言之!”

    “龐公料事如神。”蒯越說罷,撫須笑道︰“如今已于山民賢佷談妥結盟之事,家兄本欲親至,拜會龐公,怎奈景升處公務繁忙,只得遣在下走上一遭,將結盟一事,與龐公盡數告知。”

    蒯越娓娓道來日前與龐山民商議之事,龐德公听的連連點頭,看向龐山民的目光,時不時也異色閃現,蒯越許久說完,對龐德公道︰“龐公對兩家合盟之事,可有異議?若龐公還有何要求,盡可言之,我蒯家無有不應!”

    “異度既然與山民談妥,便可作數,老夫如今不願理會這繁雜家事,已打算擇良辰吉日,將家主之位授予山民……”龐德公聞言笑道,“留得大好時間,尋幾個有些天賦的小子,為我荊襄,再添些人才,比之操心這族中之事,更有意義!”

    蒯越聞言,頗為感慨,一揖到地,對龐德公道︰“龐公性情,令人敬佩。”

    “異度,你何時學的這般惺惺作態?”龐德公說罷,蒯越也笑了起來,對龐德公道︰“此番我欲于山民賢佷同去荊南,龐老先生與我二人同行如何?”

    “不可。”龐德公擺了擺手,笑道︰“昨日我已說服承彥,只是那德操可惡,居然婉拒老夫邀請,我與承彥都去了那荊南,你說這老頭兒,孑然一身,留在這襄陽作甚?”

    “不然兒去水鏡先生處,說服于他?”龐山民聞言,主動請纓道。

    “你?”龐德公聞言笑道︰“你與德操,又無交情,老夫都勸不動,你去又有何用?”

    龐山民不以為忤,對龐德公道︰“兒既然敢去德操先生處,必有手段使其欣然同行,若父親不信,可與兒打賭,如何?”

    “為父可不嗜賭。”龐德公說罷,對龐山民道,“我與異度久未相逢,如今相見,倒要好好聊聊,你自去德操處說服于他,若那倔老頭兒不肯,老夫便叫上承彥,帶齊人手,將他綁去荊南!”

    龐山民聞言失笑,道︰“沒準待兒歸來之時,水鏡先生會催促你與承彥公速行呢!”

    說罷,龐山民轉身而去,蒯越見龐山民走遠,對龐德公道︰“龐老以為,山民賢佷可否成事?”

    “如今我亦看不透他啊……”龐德公輕嘆一聲,對蒯越道︰“說他作甚,今異度親至,當與老夫說說景升公處,有何新鮮之事!”

    ……

    出了龐府大門,龐山民便從車隊之中,尋了匹快馬,踏馬而去,離了莊子。

    在一山腳竹舍之前,龐山民翻身下馬,于門外遙遙看到司馬徽身影,龐山民微微一笑,開口喊道︰“學生龐山民,拜見水鏡先生!”

    “龐老頭兒叫你來的吧!”司馬徽推開門,慈祥一笑,對龐山民道︰“你這小子,必是與你家老頭兒一起誆我去那荊南,勞心勞力!你們這群小子的算盤,老夫豈會不知?”

    “家父之前已經說了,若先生不去,會與承彥公一同綁你而去……”龐山民回想起家中老父之前言行,不禁莞爾,司馬徽正欲答話,卻听龐山民道︰“只是學生向來不欲讓長者為難,所以欲使老先生去那荊南,必是欣然而往!”

    “小子倒是大話連篇!”司馬徽聞言大笑,對龐山民道︰“才離了書院些許時日,便翅膀硬了不是?你可盡力說服于我,看老夫到底會不會中你拙計!”

    “學生手有一物,存于荊南,可大興天下文治!若先生去了荊襄,小子便可讓先生盡數觀之……”龐山民說罷,見司馬徽一臉不信,對司馬徽道︰“此物名曰活字,如《詩經》,《楚辭》,《史記》,《尉繚》……可日造千冊!”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3-4 08:48
正文 NO.108 荊襄三老
   
    司馬徽聞言大驚,以龐家家風,司馬徽料龐山民在如此大事之上,必不敢信口雌黃,且龐山民如此信誓旦旦,敢言日造千冊,若龐山民真有如此本領,看來這荊南,這回說什麼也要走上一遭了。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

    龐山民見司馬徽似有意動,趁熱打鐵道︰“學生知先生不喜俗事纏身,只欲如先前那般,教書育人,如今荊南蠻人,多已歸附,這教化蠻人,于國于民,有大功德,不知如今先生可有興趣,與家父同行,去荊南行教化之事?”

    “荊南蠻患已平?”司馬徽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龐山民了,先前于書院之時,司馬徽一直以為龐山民嚴謹有余,機變不足,可如今觀之,其行事出人意表,與之前言行,大相徑庭。這荊南之事,龐德公與昨日已和司馬徽說過,卻並未提及這蠻人之事,如今龐山民卻告知荊南再無邊患,卻是令司馬徽大為驚異。

    許久之後,司馬徽感慨一嘆,對龐山民道︰“如今我倒有些明白,為什麼黃老頭兒願意跟你父親同往荊南了。”

    龐山民聞言,一臉疑惑,司馬徽見狀笑道︰“也罷,跟你說些陳年舊事,你便知老夫為何有此一嘆了。”

    龐山民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好奇司馬徽欲言的陳年舊事,司馬徽侃侃而言,不多時,龐山民的神情就變的十分精彩,口中喃喃︰原來如此。

    昔日司馬徽與黃承彥,龐德公三人為友,龐德公擅政務,司馬徽懂機謀,而黃承彥所長,乃是奇術。三人年輕時候,便如當下臥龍與大小鳳雛這般,于荊襄創下偌大聲望,後于城外山中,開辦書院,欲使荊襄寒門士子,有求學之地。

    三人皆性情淡泊,不喜為俗事所擾,于山中教書育人,年復一年,三人卻驀然發現,這荊襄雖廣,學子眾多,卻無人可後繼其一身所學。

    直到後來,臥龍鳳雛的出現,才使這三人得償所願,只是如今,臥龍鳳雛皆于荊南為官,如今書院之中,多朽木不可雕者,三位師長雖兢兢業業,可心中亦會感慨,這學子雖眾,天資出眾者,確是不多。

    所以後來自孔明士元離去之後,司馬徽便有些心灰意冷,只是偶爾才去書院授課,而黃承彥,則常于家中長噓短嘆,最後索性將奇術一道,授予家中幼女……

    龐德公雖不願二人有始無終,卻心中明了,這擇徒之難,令二位好友心中痛苦,索性也不再勸,听之任之……在二位好友的影響之下,龐德公如今,也只是偶去書院坐坐,為院中學子解惑了。

    “如此以來,自孔明士元之後,書院豈不名存實亡?”龐山民聞言驚問。

    “不會,老夫與你家老頭兒,曾于書院著書立傳,若那些士子一心向學,亦可學到些東西。”司馬徽聞言笑道︰“只是黃老頭兒之奇術,多為口口相傳,此也是他這番,欲去荊南尋你之緣由!”

    龐山民愣了半晌,繼而一臉欣喜,對司馬徽道︰“先生是指,承彥公欲傳學生衣缽?”

    “……黃老頭兒怎麼想的,老夫又如何得知?”司馬徽狹促一笑,對龐山民道︰“以老夫觀之,你之造紙,制糖一事,怕是已經讓黃老頭兒對你有了興趣,況且如今還有了這活字一物勾他,他去荊南,比老夫要迫切許多!”

    原來不是承彥公欲擇徒授技啊……

    龐山民微微失望,對于這荊襄三老,龐山民心中素來景仰,若能師從一人,何其幸也?

    見龐山民一臉失落,司馬徽不禁疑惑,對龐山民道︰“那龐老頭兒亦是高人,你為何不求學于他?據我所知,龐家得其真傳者,乃是士元。”

    “在下與當下時政之理念,怕是有些不符……”龐山民微嘆一聲,對司馬徽道︰“若先生教我,則學生欣然從命。”

    司馬徽聞言笑罵︰“昨日龐老頭兒已于此處,將荊南之事盡數告知,你這荊南隱主,學兵法作甚?于老夫看來,你非吾之佳徒……”

    龐山民點了點頭,司馬徽所言不虛,且于荊南之時,龐山民亦隨孔明,士元二人求教兵法,只是論及天賦,龐山民實在欠缺的很,所以自那時起,龐統便時常笑謔他這位兄長,不擅陰謀詭計了。

    只是那時,孔明卻對龐統之言,不以為然,龐山民雖對于臨戰機變一事上,一竅不通,但是論及諸侯之事,龐山民卻時常能夠把握脈絡,頭頭是道,所以諸葛亮一直以為,龐山民所擅乃是陽謀,若龐山民得了大勢,或可堂堂正正,不戰而屈人之兵。

    龐山民自是不知諸葛亮對其評價,如今拜師失敗,亦讓其心中有些頹喪,司馬徽見狀,苦笑連連,對龐山民道︰“痴兒!若日後汝為人主,切不可露此頹色!”

    龐山民聞言,心中一驚,拱手拜道︰“多謝先生指點!”

    司馬徽已得知荊南變化,不再推辭,應下龐山民所請,龐山民言如今家中,蒯越亦在,欲使司馬徽與之同行,見司馬徽應允,龐山民扶司馬徽上馬,牽馬執鐙,甚是殷勤。

    攜司馬徽回到家中,蒯越與龐德公二人皆是大驚,司馬徽見狀笑,對龐德公笑道︰“你這長子,有趣的很!老夫如今已經應下,與你龐家,同赴荊南!”

    “山民賢佷倒是好大本領!”蒯越聞言,不禁贊嘆,對龐山民道︰“賢佷可知,景升數次邀水鏡先生于荊襄為官,皆未成事,而賢佷只一人一馬,竟可邀水鏡先生欣然而至,此事若被荊襄官員所知,怕是少不了一番熱議!”

    “水鏡先生怎是在下可邀,只是水鏡先生憐蠻人不通禮教,欲往荊南一行,將其教化……”龐山民說罷,龐德公與蒯越二人,面面相覷,龐德公一臉疑惑,對龐山民道︰“蠻人?什麼蠻人?”

    “如今五溪蠻與山越蠻,多依附荊南四郡,此事兒之前雜務繁忙,倒是忘記告知父親……”龐山民笑道︰“如今這荊蠻被我漢民同化之勢,已成必然,也該將其教化,使我荊南,長治久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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