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大鳳雛 作者: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3-2 16:0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8 552950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07
NO.40 執子之手


      
    前往北地一事,龐山民有苦自知,幾位同窗並不知道龐山民心中真正的顧忌,身處荊襄,龐山民經營的時間尚短,無力去改變北方的局勢,若是北面官渡一成不變的按照歷史的走向進行下去,再有不過一年的時間,那個愛哭的大漢皇叔,就會被曹操一擊而潰,敗逃荊襄。

    龐山民心中明了,在這個時代,大義代表著什麼,劉備這個來歷不明的漢室宗親,憑藉著他獨特的個人魅力和聲淚涕下的傑出表演,想要立足荊襄,並不困難,而同窗們屆時會不會如現在這般支持自己,龐山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趨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所以龐山民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劉備來荊州之前,打造出一個牢固的基礎,坐穩荊南。

    諸葛亮見龐山民去意已決,心知再勸無用,只得默默的嘆了口氣,二人並轡而行,一路無言,行至竹山谷口,諸葛亮翻身下馬,對龐山民道:“兄長,嫂子那邊,你自己去勸!”

    說完,諸葛亮心事重重的轉身而去,徑自去尋龐統等人了,對於諸葛亮這種沉默的抗議,龐山民只得默然苦笑。

    回到竹樓,天色已然黯淡了下來,來到屋門之外,龐山民躊躇許久,推門而入。

    “公子回來了?”貂蟬從容的將手中毛筆放到架上,揉了揉眼睛,對龐山民嫣然一笑道:“寫的入迷,忘卻時間了。”

    龐山民點了點頭,貂蟬性子清淡,自打聽過了《封神演義》之後,就獨自撰寫起來,只是讓龐山民沒有想到的是,此女聰慧,居然只是在來長沙的路上聽了一遍,就將這本著作複述了個大概。

    見龐山民默然無語,貂蟬很快便察覺到了龐山民的異常,對龐山民溫柔笑道:“公子有心事?”

    龐山民咬了咬嘴唇,輕輕嘆了口氣,苦澀一笑:“我欲去趟許都。”

    貂蟬神色微變,二人之間的氣氛很快就變的沉寂而詭異了起來。

    “能不去麼?”

    許久之後,貂蟬黯然苦笑,對龐山民道:“或許,妾身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只是……爭霸天下,真的對你們這些男人,如此的重要?”

    “你看出來了?”龐山民微微動容,見貂蟬點了點頭,龐山民道:“時逢亂世,若不爭一爭的話,枉負胸中所學,或許前路漫漫,枯骨累累,可是若不做的話,空活百年,豈不無趣之極?”

    見貂蟬心事重重,龐山民嘆了口氣道:“且呂家仇人,如今已位高權重,除卻那曹丞相,還有那大漢皇叔,亦不得不防,我想與你和玲兒活的逍遙,可這些人會放過我們麼?所以此去北地,於你於我,都不得不做。”

    仇人?

    貂蟬苦笑道:“先夫昔日殺人如麻,若是清算仇隙,這筆帳是永遠都無法算的明白了,妾身只希望你與玲兒能夠平安,卻不想如此簡單一事,於妾身而言,都成了奢望。”

    “不是奢望,我必平安歸來。”

    龐山民的語氣斬釘截鐵,貂蟬聞言一愣,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清秀俊朗的書生,龐山民說這句話的時候,無論神態氣勢,與當日那溫侯,別無二致,這讓貂蟬的心中,難免又起了一絲波瀾。

    “我累了。”

    貂蟬說完,龐山民的神情愈發的苦澀,甚至在看到貂蟬黯然的一剎那,龐山民都想過是不是要放棄角逐天下的打算,或許貂蟬所期盼的那種生活,沒準也會適合自己,不過這種荒唐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逝,便被龐山民狠狠拋卻,若想日後活的逍遙,率性而為,如今的苦楚,必須承受。

    況且如今龐山民肩上的責任,不僅僅是貂蟬一人,還有書院同窗們的前程和龐家的將來,如果現在將親人摯友拋之腦後,又豈是大丈夫所為?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龐山民想到此處,咬了咬牙,臉上的頹然之色一掃而空,對貂蟬道:“你等我!等我從北地歸來!”

    “奉先臨別之時,也是這般說的。”貂蟬神情淒苦,對龐山民道:“或許妾身真的是那不祥之人,天意如此,無論我如何掙扎,都會徒勞無功吧。”

    “我不是溫侯,我是龐山民!”龐山民搖了搖頭,神情堅決,“不祥之人這般的言辭,以後勿要再提,你是我將來的妻子,日後亦會於我攜手走過漫漫人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很讓人奢望的事情。”

    見貂蟬依然未從傷感中回過神兒來,龐山民來到貂蟬身側,抓過貂蟬的柔荑,攥在手中,自信一笑道:“你看,執子之手,也不是很難。與我看來,事情只在於做或不做,許都與我而言,也不是龍潭虎穴,在那曹操眼中,或許只當我一介商賈也說不定呢!“

    “你……鬆手。”貂蟬面色微紅,自呂布逝去之後,貂蟬還未曾跟任何男子有過這般親近的接觸,如今纖纖素手被龐山民死死攥住,貂蟬再也顧不得與龐山民爭論前往許都一事了,楚楚可憐的看著龐山民,語氣焦急。

    “我只是告訴你,這並不是奢望的事情……”

    龐山民有些經受不住貂蟬的目光,抓住貂蟬的手微微的鬆開了一些,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曖昧了起來,龐山民本想著一鼓作氣,拿出老爺們的氣概,和貂蟬更加的親密一些,可是想起當日在龐家莊時與貂蟬的誓約,龐山民火熱的心情,才稍稍冷卻了少許。

    “一年時間,還真的很漫長呢……”龐山民自嘲一笑,鬆開手道:“你應該信我才是,我應下的事情,就會說到做到,為了家族,為了好友,更為了你和玲兒將來能過上不再擔驚受怕的日子,許都我非去不可。”

    “那……妾身信你一次,只是你要記得,若你不回來,妾身便又要和玲兒再過那孤單無趣的日子了。”貂蟬低下頭,輕嘆一聲道:“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大可放心,我向來言出必踐。”龐山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自信一笑,道:“我會速去速回,你只需在此地靜待,不消一年,我便可得償所願,此夙願與日後逐鹿天下,都是我心中同等要事!”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15
NO.41 相邀同行


    好歹勸住貂蟬,龐山民心中稍安,屋內的氣氛也變的寧靜而溫馨了起來,二人相視一笑,龐山民道:“此去許都,我想瞞著玲兒。

    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了一陣噪雜的吵嚷聲,龐山民微微皺眉,給了貂蟬一個安心的眼神,推門而出。

    “兄長,你要去許都?”龐統面色不虞,​​徑自走在諸位同窗之前,人未到,音先至。

    “噤聲!”龐山民聞言,連忙輕斥道:“你是想讓紙坊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不成?士元,你也該穩重一些了!”

    “山民兄長,孔明已將你心中謀劃告知了我等,只是要到許都求官,兄長何必親去?”石韜見龐統只是和龐山民打了個照面,就被龐山民斥責的氣勢盡失,片刻之間便回過神兒來,對龐山民焦急道:“君子不立於危牆……”

    “廣元,你所說的,孔明之前就說過了……”

    諸葛亮辯才無雙,龐山民實在想不到同窗們還能想出更新鮮一些的勸辭,微微搖了搖頭,龐山民對幾位同窗笑道:“此去許都,為兄另有圖謀,只得親去,之前我已說過,若是運籌帷幄,為兄不如諸位,可是要論及做買賣討價還價的話,你們無論如何也及不上我……”

    “可北地並不安寧!”龐統寒聲道:“若是兄長有個三長兩短,教我如何向族長大人交待?”

    “我欲與文長同去……”龐山民思索了片刻便道:“如今我等實力不濟,除鋌而走險,別無他法,況且我龐家並未介入諸侯紛爭,與那曹操也未曾交惡,如今曹操要一心應付官渡戰事,必不肯交惡荊襄,以我龐家今日於荊州聲望,倒也當得起那丞相善待。”

    龐統見龐山民神情堅決,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也明白了為什麼孔明剛至竹林,便一臉頹然了,龐山民的性情雖然溫和,可是一旦有了決斷,就會變的異常的固執。

    心知再勸無用,幾人也只得作罷,龐山民已將心中所想盡數告知了孔明,也沒有再和龐統以及諸位同窗們慢慢解釋,和貂蟬揮手作別,龐山民一路向著谷口處新設軍營方向走去。

    殘月高掛,原本噪雜在谷口處士卒們訓練的聲音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谷中蟲鳴之聲卻是此起彼伏,空氣中還殘留著炊煙散去的餘味兒,龐山民來到谷口竹舍,推門而入。

    魏延正叼著一根雞腿,啃的津津有味,見龐山民倏然出現,魏延愣了一下,繼而咧嘴笑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龐山民嬉笑一聲,徑自來到桌邊坐下,伸手從桌上缽中摸出一根雞翅,塞進口中啃了啃,把骨頭丟在桌上,對魏延道:“我欲去趟江夏,與我同行,如何?”

    “不去,如今大公子已至,長沙軍政已經是你們這幫傢伙說的算了,大好時機,正當練兵,我可準備著待士卒練成之後,去找找蠻人晦氣,待黃老將軍歸來,給他個驚喜。”

    魏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龐山民的邀請,龐山民不以為忤,對魏延道:“此去江夏,我欲尋昔日長江水寇,作為日後我長沙助力。”

    “好端端的,找那些賊子作甚?”魏延聞言,瞪起眼睛,對龐山民道:“你欲勾結水寇?”

    “什麼叫勾結水寇?我聽聞江夏黃祖軍中,也有一小校,乃昔日縱橫長江的水匪,與你俱是鬱鬱不得誌之人,所以我想要前往說之,若其歸附,你就與他一起回來。”龐山民見魏延吃驚的樣子,笑了起來,“屆時我再率商隊北行,去見見當今天子,獻些紙張……”

    魏延聞言,手中的骨頭瞬間落在了地上,呆呆的看了龐山民許久,魏延失聲道:“你要去許都?”

    “又沒叫你同去……”龐山民笑道:“你只需帶上數十兵勇,護我上路,餘下之事,盡皆不要去管了!”

    “你就不能與我說明白點兒?”魏延見龐山民笑的神神秘秘,一臉鬱色道:“最煩你們這些書生們的臭毛病了,忒不爽利!在長沙好端端的,你去許都作甚?”

    “當然是去討要官職了,若是順利的話,我還琢磨著去趟官渡那邊,見見當今的丞相大人呢……”龐山民隨意一笑,道:“我也想知道,我荊南與之北地​​豪強,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魏延半晌沒有言語,龐山民見魏延這般模樣,有些不耐煩道:“你要不要與我同去江夏?若你不去,就調配一些兵勇予我,對了,如今大公子已是長沙太守,明兒我就讓孔明去找他要印信兵符,你這個校尉,也快當到頭了。”

    “兵符印信?”魏延聞言,眼前一亮,終於從剛才的驚愕中回過神兒來,對龐山民道:“你們是想幫我升官?”

    見龐山民笑而不語,魏延只是思索片刻,便破口罵道:“你這傢伙,利誘於我,存心不良!”

    “那你不被誘惑便是了……”龐山民說完,魏延白了龐山民一眼,恨聲道:“你們打算幫我討要何職?”

    “長沙左都護吧,可節制士卒兩千,督軍就算給你,你也做不了,長沙城中,還有誰於軍中聲望,能高過黃老將軍?”龐山民笑道:“以後便是時逢戰事,你也不再是雜號將軍,便是出征之時,用營中那張'魏'字大旗,誰也無權說你踰制……“

    魏延聞言,神情變換了許久,才咬了咬牙,對龐山民道:“乾了,為了兩千兵馬,就當你一回護衛。”

    龐山民笑著點了點頭,魏延的權利欲絕對是這傢伙的軟肋,只要和這傢伙談兵權,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你就為了一水寇,許下這般官職於我,值得?”

    魏延見龐山民一副做買賣賺到了的神情,心中頗為不解。

    “本來就打算讓你穩坐長沙左都護,此等職位,我們不交予你,又交予何人?長沙城的兵勇將領,我們也不認識幾個啊……”龐山民說完,魏延恍然大悟,破口大罵道:“你小子又誆我!”

    “也不算誆騙於你……”龐山民心知魏延只是佯怒,開口笑道:“若是日後你與我見了那江夏小校,切勿怠慢,你也知那胸有才華卻不被重用的心情……”

    魏延聞言,見龐山民目光坦然,鄭重的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你放心好了,我雖是武者,卻也知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28
NO.42 大公子
      
    魏延應下同去江夏之後,龐山民便忙碌著準備前往北地一事了,諸位同窗既知再勸無用,也不再與龐山民於此事上糾纏,只是石韜孟建諸人心中感念,龐山民以身涉險,全是為了幾人日後前程,彼此之間親如兄弟,也無需贅言,所以在籌措紙張財貨之時,幾人也盡數忙碌了起來,將更多的兵勇扮作商隊護衛,以保龐山民沿途安全。

    在諸葛亮的引薦下,龐山民翌日便見到了公子劉琦,大公子錦衣華服,見龐山民如約而至,心中欣喜,原本劉琦以為,此番外放長沙,不僅要遭韓玄責難,身邊除諸葛亮之外,也難再有能人相助,卻沒想到龐家長子雪中送炭,居然主動找上了他。

    聞著劉琦身上飄來淡淡的脂粉味,龐山民只是眉頭微皺,很快便換上了恭謹的笑容,與劉琦見禮之後,劉琦便迫不及待的出言相邀,欲與治軍從事之位,誘龐山民投效於他。

    位高​​權重啊。

    龐山民見劉琦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淡然一笑,諸葛亮觀龐山民神情變化,心知劉琦行事魯莽,令龐山民心中不喜,輕咳一聲,對劉琦道:“山民兄長此番前來,只為向公子借一事物。”

    “不知山民先生所求何物,若琦所有,必予先生。”劉琦聞言,沒有絲毫猶豫便應了下來,龐山民聞言一笑:“山民閒散之人,當不起公子如此重待,至於治軍從事一職,還請公子收回成命,此番前來,只為公子手中兵符印信。”

    “呃……先生欲掌軍?”劉琦聞言一愣,原本他只欲許龐山民文官職權,可龐山民卻討要的武將官職,如今劉琦來到長沙,僅過一日,城中將校都沒混個臉熟,龐山民在這個時候就衝著將領職權而去,倒是讓劉琦有些奇怪了起來,原本想立刻答應龐山民的話語,也被劉琦卡在了口中。

    “非是在下欲掌軍,而是如今黃老將軍不在長沙,在下心憂若蠻人得此消息,攻伐城池,城中將校,怕是難以應付,在下欲往江夏一行,沿途尋訪賢才,以為公子臂助。”龐山民說完,劉琦面色好了許多,看了諸葛亮一眼,見諸葛亮微微點頭,劉琦大笑道:“既如此,全賴大龐先生相助了。”

    和劉琦暢談一番,龐山民便離了太守府,徑自向城外走去,只是龐山民的懷中,卻多了幾枚長沙城的軍校印信。

    雖然如願以償,但是劉琦給龐山民的第一印象並不好,這位傳言中敦厚儒雅的荊襄大公子有些不符其實,身上少了一些上位者的霸氣,或許這只是與劉表長時間以來的壓制有關,可是僅憑其目無主見這一點,似乎已經可以決定這傢伙日後的命運了。

    這樣的結果對於龐山民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此番前來太守府之前,龐山民已從諸葛亮那裡得知,大公子喜聲色,好犬馬,若是日後挾公子以令荊襄,劉琦倒是具備了不錯的素質,或許只需滿足劉琦的私慾,龐山民與孔明諸人,在不知不覺中掌控荊襄,劉琦也應該不會做什麼過激的行為。

    行至城門,龐山民跨上戰馬,疾馳而去,一路上龐山民心中思量,劉琦之事,可交由孔明應付,至於長沙軍政,龐統與石韜諸人,也該不會讓他失望,如今他只需專心算計前往北地“跑官尋人”之事即可。

    三輛大車準備了五天時間,車中除卻新制竹紙之外還裝著不少金銀財貨,籌備商隊的這些天來,龐山民每每都刻意迴避著小玲兒,好歹玲兒整日以陷陣之法訓練士卒,似乎並沒有註意到龐山民幾日來的異常。

    天色微明,在薄薄的霧氣中,一行人馬護著大車,緩緩的離開了寧寂的竹山,書院同窗早早的就來到了谷口相送,龐山民不欲被這離別的景象左右情緒,吩咐魏延速速前行。

    “兄長,你就不去和那未來嫂子作別?”龐統心中不解,攆著馬車跑了數步,對龐山民道。

    “此番北行,只為去許都求官,又不是去龍潭虎穴,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又何苦讓她感受這離別之情?”龐山民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龐統道: “總之我不在的時候,家中之事,士元需幫襯一些。”

    “兄長放心,一切有我!”龐統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再追趕馬車,不多時,馬車已行老遠,龐統與石韜諸人,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車馬,遙遙揮手。

    直到石韜等人轉身欲回,龐統才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面色微變道:“壞了,險些忘記緊要事!”

    “何事讓士元如此失態?”石韜聞言,心中也是一緊,“難道是山民兄長此去北地,有什麼凶險之處不成?”

    “不是……是玲兒那丫頭,家兄此番離去,並未告知於她,萬一被那丫頭察覺,我等恐怕都不得安生了!”龐統苦著臉,口中喃喃道:“如今文長已被兄長帶走,這長沙城中,還有誰能治的了她?”

    “去找你嫂嫂便是,玲兒往日,還是很聽話的……”石韜思量片刻,對龐統道:“況且玲兒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若我等將兄長顧忌,告知於她,想必她也會理解。”

    “可是諸位莫要忘卻,呂家與那曹操仇隙!”龐統嘆了口氣,心中頗為無奈,對諸位同窗道:“算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咱們幾人還是想辦法在玲兒面前,將這事兒隱瞞下去,若是瞞不過,只告訴她兄長此番,是去江夏行商便是!”

    龐統說完,幾人俱是點了點頭,龐統轉身欲回,卻見一窈窕身影從谷中匆匆而出,貂蟬輕紗遮面,來到龐統近前,語氣焦急道:“士元公子,你見到玲兒了麼?”

    “玲兒不在家中?”龐統聞言一愣,微微皺眉,只是片刻便恍然大悟道:“那丫頭怕是已經知道兄長此番,是去北地了!恐怕已扮作隨行士卒,與兄長走的遠了!”

    “玲兒丫頭去北方作甚?”石韜聞言一愣,一臉疑惑,卻見貂蟬憂色重重,許久之後,貂蟬才緩緩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士元,你剛才好像說過……曹操乃玲兒殺父仇人!”許久之後,孟建猛然想起龐統適才之言,神色巨變,對龐統吼道:“快去叫人備馬,我得趕上車隊,把那麻煩丫頭帶回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33
NO.43 麻煩丫頭
      
    車隊沿著官道,向著渡口方向前行數里,魏延便察覺隱隱不妥,身為統帥,麾下五百士卒縱使叫不全姓名,也盡數識得兵勇面貌,魏延見行伍之中,一黑臉小校步伐散亂,與周遭士卒格格不入,立刻調轉馬頭,喝令隊伍停止前行。

    “你是何……人?”魏延策馬停於小校身前,定睛看去,說了半截的話便咽在了口中。

    “見過魏將軍。”那小校抹了把臉,面上的黑灰摸開了大半,露出潔白無瑕的肌膚,展顏笑道:“我把伍長一棒打暈,偷跑出來,將軍切勿將我之行踪,告知我那小叔叔……”

    “龐山民!你家丫頭也跟過來了!”

    “你這壞傢伙!亂吼什麼啊!”

    聽到魏延的吼聲,護送著車仗的士卒們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龐山民也從車中走出,看著魏延和小玲兒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心中便已然明白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龐山民苦笑一聲,想來也是,此番前往北地,就算再怎麼低調,想要完全瞞過小玲兒卻也不太可能,原本龐山民還以為自己掩飾的不錯,卻沒想到小玲兒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還偷偷的跟了過來。

    “回去吧,你二娘獨自在紙坊那邊,也會寂寞,你難道就忍心讓她為你擔心麼?”龐山民嘆了口氣,顯然是想把小玲兒勸說回去。

    “好久沒有去北方了呢!我才不要回去!”小玲兒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湊到龐山民近前,拽著龐山民的胳膊撒嬌道:“二娘的性子清淡,才不會寂寞呢,要不是可在竹林日日練兵,我怕是早就憋坏了!況且我有武藝傍身,二娘也不會擔心……”

    “讓你帶兵,你性情道是野了很多,我開始後悔當初的決斷了……”

    “小叔叔不是說過,保持本性才是最好的麼?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小玲兒討好的笑著,龐山民一陣語塞,如今跟玲兒相處的久了,龐山民便知這丫頭無法無天,一點兒都不畏懼於他,若是這回不應下她,就算把她遣送回去,長沙城的同窗們怕是也要難得安寧了。

    況且小丫頭再次偷跑的可能性極大,與其讓小丫頭獨自外出,反倒不如跟在自己身邊了……

    龐山民腦筋急轉,忽見隊伍後方塵土飛揚,抬眼望去,便看到一書生伏於馬背,黑色小馬發足狂奔著,向著車隊奔馳而來。

    “咦?”魏延瞇起眼睛,只是看了一眼,便吐了口唾沫道:“真是不得消停,這不是那個酸儒麼?這等馬術……還真是難看的緊。”

    魏延話音落下不久,黑色小馬便衝到了近前,孟建翻身下馬,氣喘噓噓道:“兄長,那丫頭跑了!”

    “知道。”

    龐山民乾笑兩聲,對孟建拱手笑道:“愚兄家事,倒是辛苦公威了。”

    “不礙事。”孟建急喘了幾口,才順過氣來,見那呂綺玲面上毫無愧疚之情,鬱鬱道:“你這丫頭,忒不省心!”

    “公威叔叔受累了……”小玲兒頑皮一笑,對孟建道:“不過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也罷……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龐山民嘆了口氣,相處的久了,龐山民早就發現這丫頭骨子裡的固執比之於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貂蟬不在,僅憑自己苦勸,怕是勸不過她。

    “可是……兄長此去曹操治下,萬一這丫頭對那曹操心懷不軌,豈不令兄長置於險境?”孟建見龐山民妥協,急忙勸道。

    “就算是要殺那曹賊,我也只會日後與他對決沙場!我身為溫侯女兒,豈會做那刺客之事?”小玲兒嗤笑一聲,對孟建道:“若你不信,去了北地,我不與那曹賊見面便是!”

    “只是你一面之詞……”

    孟建還欲再辯,龐山民卻擺了擺手,道:“公威,我相信玲兒言出必踐,此事就不要再議了吧。”

    孟建聞言,苦笑不語,魏延卻豎起拇指,對玲兒道:“丫頭,沒想到你還有些豪邁之氣。”

    “那是當然!”

    玲兒微微一笑,便向著龐山民車中走去,對龐山民吐了吐舌頭道:“小叔叔,走了好遠,累了……”

    “那就上車。”龐山民寵溺的看著玲兒,說完轉身對孟建拱手一禮道:“讓公威受累,愚兄甚是不安,還請公威回去之後,告知你那嫂嫂,就說玲兒無事便是!”

    “行!”孟建既知再勸無益,嘆了口氣,翻身上馬,對龐山民拱手道:“那就預祝兄長一路順風,如願歸來!”

    辭別孟建,車隊再次踏上行程,玲兒上了車,飛快的擦乾淨面上的黑灰,露出如花般的嬌顏,興致勃勃的看著龐山民,對龐山民道:“小叔叔,你居然出遠門都不告訴我,也太不仗義了吧!”

    “仗義?”

    龐山民聞言失笑,對玲兒道:“丫頭,你要弄清楚,我是你長輩!不需要出門向你報告的。”

    “總之就是小叔叔不對!我知道你跟二娘擔心什麼,那曹賊是我殺父仇人不假,但是我亦明白事理,征戰天下,勝者為王,若是曹操被家父擒住,又去找誰喊冤?”玲兒說完,清秀的俏臉上多了一抹落寞的味道,嘆了口氣道:“爭天下,是不能有任何仁慈的,我早就知道……”

    龐山民沒想到小玲兒的想法居然會如此的成熟,聞言一愣,道:“那你就不恨那曹操?”

    “與其恨那曹賊,我更厭惡劉備!”小玲兒皺眉道:“或許那大耳賊仇恨家父奪他徐州,可是落井下石,又豈是英雄之舉?當時家父生死,怕是只在那劉備一言之間。”

    “我明白了。”

    龐山民點了點頭,對於劉備,龐山民的心底依然深深的忌憚著,這位大漢皇叔怕是用不了太多時日,就會避禍荊襄,龐山民想要日後主事荊南,就與那劉備絕無妥協的可能,只是這位未來的蜀國國主,狗屎大運好的出奇,屢敗屢戰,卻總能逃得了性命。

    只是以如今之態勢,臥龍鳳雛恐怕不會再去幫扶這位漢家皇叔了,劉備身邊,若是沒有了運籌帷幄之人,他還會同史書上那般,成為西川霸主麼?

    見小玲兒一臉不解的盯著自己,龐山民自信一笑,道:“劉備的事情,我自有打算,遲早會給你個交待,只是如今我已應下你同去北地,你是不是也該答應為叔,路上聽話一些?”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38
NO.44 甘寧 (求推薦,求收藏)

      
    江夏,作為荊襄為數不多的江北重鎮,歷來被劉表屯以重兵,北據曹操,南抵孫權。

    即便是龐家車仗,在進城之時也被城門戍衛細細的盤查了一番,入城之後,車隊一路向著驛館而行,進駐驛館,龐山民便命下人備了禮物,準備休整一下就去見一見那位曾領軍射死孫堅的江夏太守了。

    說起黃祖,這人能夠活到現在,倒是頗具傳奇色彩,雖然黃祖曾有著擊殺孫堅的顯赫戰績,後來卻被孫策所擒,江東小霸王后來以黃祖向劉表換取父親屍首,黃祖這才得以活命。

    昔日蒯良曾勸阻劉表,不要顧慮黃祖死活,趁勢擊殺孫策,那時孫策還未成霸主之勢,若劉表從其策略,或許也沒有如今的江東強勢了,一想到這一廉價的江夏太守曾經還左右過江東的局勢,龐山民也不禁感慨,這段歷史還真是戲劇的很。

    魏延見龐山民長噓短嘆,甚是不解,待龐山民回過神兒來,魏延對龐山民道:“你去拜那黃祖作甚?此來江夏,不是為了尋那甘寧麼?”

    “當然是為了甘寧,況且日後離了江夏,通往北地,但凡在江夏地面,也是需要那黃祖的通關文書的。”龐山民說罷,從懷中取出印信,對魏延道:“文長以為,此物能令那甘寧誠心來投麼?”

    “右都護印!”魏延看了一眼龐山民手中虎符,破口罵道:“你倒是大方的緊,我出了這般力氣,才掌左軍,那甘寧只一水寇,居然可得此權位!”

    “我還怕他不應呢……”龐山民聞言苦笑,“文長勿怒,那甘寧之才,不下於你,只是我不知其心性如何,所以才這般憂慮。”

    魏延聽了龐山民的解釋,神情稍霽,對龐山民道:“你不是說他與我之前一樣,也是城中小校麼?鬱鬱不得志的心情,我深有感觸,所以我想那甘寧,必然應你。”

    “但願如此吧。”

    龐山民默默的點了點頭,魏延的安慰,無疑讓龐山民的心情輕鬆了少許,如今龐山民最為介懷的,也只是長江三大水寇之前的關係,若是甘寧之前便與蔣欽,周泰為友的話,想要勸服於他,還需再費上不少周折。

    想到這裡,龐山民叫過家僕吩咐幾句,家僕便轉身而出,魏延疑惑的看了龐山民一眼,心中驚詫。

    沒想到龐山民居然在見那黃祖之前,便要約見甘寧,甘寧本為江夏將校,以龐家雄厚資財,就算賄賂黃祖,招來此人,也不是難事兒,可是龐山民卻反其道而行之,居然直接去找那正主了。

    見魏延神情訝然,龐山民淡然一笑,命驛館下人送來酒菜,和魏延一道,於驛館正廳之中對飲起來。

    “叮,玲玲……”

    清脆的鈴鐺聲在驛館門口響起,一錦袍校尉走進驛館,這校尉虎背熊腰,甚為雄壯,進門之後,明朗的雙眸看了一眼正在飲酒的龐魏二人,面上冷笑,摸了一把腰間戰刀,凌厲的氣勢一閃而逝。

    魏延微微皺眉,心中暗道:此人好大的匪氣。

    錦衣校尉旁若無人的來到桌邊,一屁股坐到了龐山民的對面,見龐山民神情不變,心中微詫。

    “我不認識你!找我作甚?”

    粗豪的聲音在龐山民的耳邊響起,冷漠,且帶著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龐山民將桌上酒觴推到甘寧面前,對甘寧朗聲道:“先喝酒,再聊天。”

    這書生身上,也有點兒匪氣啊!

    甘寧聞言一愣,冷聲笑道:“我之前劫過你財物?”

    “劫過怎樣?未劫過又怎樣?”龐山民聞言一愣,反問道。

    “劫過的話,那是之前的事兒了,如今我是官軍,財物早就揮霍一空,沒的還!”甘寧漫不經心道:“若是未劫過,那就是你我素不相識,營中還有事情,恕不奉陪。”

    “噗——”魏延一口水酒噴在桌上,十分讚賞的看了甘寧一眼,大笑道:“你這水寇頭子,倒是有性格!”

    “你這紅​​臉漢子,最好閉嘴,我現在是官軍,你不高我一等!”甘寧頗為不屑的看了魏延一眼,魏延聞言一愣,道:“你只是校尉,而我已是將軍。”

    “尋常爭鬥,校尉不見得比將軍差!”甘寧說完,欲離席而去,龐山民卻忽然開口道:“若與你將軍之職,可敢應下?”

    “那要看是哪兒的將軍了……”甘寧聽了龐山民的話,似乎並沒有太多激動,說完,深深的看了龐山民一眼,道:“如果是江夏城的將軍,我噹噹也無妨。”

    “倒是夠狂妄!”魏延臉上的笑容漸漸轉冷,原本魏延就是狂傲之人,結果見到了個比自己更狂的,心中自然不爽。

    “長沙城的呢?”龐山民不以為忤,瞪了魏延一眼,魏延才把嗓子眼的話咽了下去,心中暗道:如此高官厚祿,倒也不怕甘寧不應,軍中向來以左為尊,這右軍都護,終歸是矮他一截。

    甘寧聞言,微微一愣,思慮片刻,卻搖了搖頭,對龐山民道:“倒也是好官位,只是我憑什麼信你?”

    甘寧話音剛落,就見那書生拋來一物,一枚玉印落在桌上,那綠色玉印材質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甘寧抓過綠色小印,上面的“長沙右軍都護”幾個大字讓甘寧眼眸一亮,只是甘寧的神情變化轉瞬即逝,又將玉印放回了桌上,對龐山民道:“這買賣透著邪性!我不想接!”

    “水寇就是水寇!”魏延聞言,不禁樂道:“山民,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區區一水寇爾,如何掌的好軍!”

    “激我?”甘寧說完,魏延又愣了一下,龐山民見甘寧思慮敏捷,心中更是暗喜,對甘寧道:“不是激你,是誠心相邀,若興霸肯應,這將軍印綬,就是你的,至於統兵虎符,回到長沙,自然也會給你!”

    甘寧聽了龐山民的話,神情微變,皺眉道:“你倒是調查的清楚,連我表字都知,可就算你句句屬實,我若是不想答應,你奈我何?”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43
NO.45 知遇之恩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龐山民嘆了口氣,默然無語,魏延卻按捺不住,大手猛拍了一下桌子,怒視甘寧,“你這廝好生難纏,我等當你是個人物,才誠心相邀,莫不是你水寇做的久了,成了那滾刀肉不成?”

    “我說過,我現在是官軍!”甘寧說完,離席而去,魏延正欲伸手阻攔,卻聽龐山民忽道:“是因為蔣欽,周泰?”

    “呃?”甘寧聞言,停下腳步,皺眉道:“我雖曾行俠大江之上,卻與這二位水匪頭子沒什麼交情!如今我乃江夏官軍,你若再誣陷於我,教你離不得此地!”

    不是因為另兩大水寇?

    龐山民聞言,絲毫不理甘寧凌冽的目光,心思一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因為蘇飛將軍吧!”

    甘寧訝然,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知遇之恩,不得不報!”

    “若蘇將軍放你離去,你又當如何?”龐山民心中大定,如今的甘寧與江東沒有任何關係,還是心向荊州的,既然如此,便可徐徐圖之。

    “甘某雖曾為水寇,卻知忠義,如今從仕黃祖,蘇將軍屢次力荐於我,雖不得任用,卻對我有莫大恩情!且我麾下三百健兒,多受其照拂…… ”說到此處,甘寧嘆了口氣,對龐山民道:“你雖誠心邀我,我卻不能應下,男兒在世,恩仇必報!”

    “倒是好男兒!”魏延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不悅也一掃而空,對龐山民道:“既如此,把那蘇姓將軍,也帶回長沙便是!”

    龐山民聞言哭笑不得,如今江夏城中,蘇飛貴為都督,節制一城兵馬,且蘇飛於荊州已闖出名聲,長沙如今的環境,還比不得江夏重鎮,想要勸服蘇飛​​,難如登天。

    甘寧見二人失落之情溢於言表,心中也是感念不已,江夏軍中,將校多以他昔日水寇身份輕視於他,唯有都督蘇飛屢次奏請黃祖,為他正名,重待於他,只是那黃祖不聽諫言,如今投身江夏已然二年有餘,甘寧依然身為城中小校。

    見甘寧止住腳步,龐山民舉起酒觴,對甘寧道:“興霸心中所想我已盡知,此番冒昧相請,卻是在下莽撞了,相見即是有緣,還望興霸勿要離去,你我不談將來事,只飲酒解憂,如何?”

    龐山民說罷,舉起酒觴,一飲而盡,甘寧見狀,微微一笑,回到席上,坐了下來。

    魏延也是粗豪漢子,如今已知甘寧心中所想,心中亦是欽佩不已,甘寧恩仇必報的性子,正巧對了魏延脾氣,魏延頻頻舉杯相邀,甘寧亦是逢酒必飲,一頓酒吃到天色黯淡,直到下人回到驛館,通報龐山民,​​禮物已準備妥當,甘寧這才放下杯盞,對龐山民道:“你等還有要事​​,這酒便不喝了吧!”

    “只是見那黃祖而已……”龐山民醉眼迷濛,搖頭嘆道:“此番前來江夏,我等只為興霸而來,見那黃祖,也是欲說服於他,令你去長沙任職,如今已知興霸心中所想,那黃祖改日再見也罷,我等且飲酒,莫要理會那心煩事。”

    龐山民說完,魏延亦是長噓短嘆,見二人深情真摯,甘寧虎目含淚,對龐山民道:“興霸當不得公子如此重待。”

    “不重……”龐山民打了個酒嗝,咧嘴苦笑:“黃祖不識興霸,有眼無珠,我等來遲,有緣無分,何其憾也……興霸有大才,本以為日後可以興霸為水軍都督,節制長沙水軍,可如今……”

    “長沙水軍?”魏延聞言,失聲叫道:“興霸懂水戰!”

    “我本就是水寇,若不懂水戰,如何縱橫大江!”甘寧聞言,一陣感慨:“只是沒想到,有人居然想讓我做水軍都督……”

    見甘寧語氣鬆動,龐山民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醉態可掬的向甘寧舉了舉酒觴,對甘寧道:“興霸,恕我直言,你若想還那蘇飛恩情,也不必執著留在江夏護持於他,江夏乃要沖之地,戰事頻發,若你掌長沙水軍,亦可縱橫江上,日後江夏戰亂,興霸提一旅之師,報其恩情,比之現在委身江夏,要有用的多!”

    “恩,若興霸有此意向,我便予你兩千金餅,用於軍費!打造戰船,亦有長沙二郎幫你!”魏延說完,雙目灼灼,甘寧猶豫許久,對龐山民道:“還請予我一點時間考慮。”

    “不忙。”龐山民點了點頭,對甘寧道:“拜過黃祖之後,蘇飛將軍那裡,我等亦要去一趟了,蘇飛將軍雖有識人之明,卻無力提拔賢良,與其讓興霸委身於此,實在可惜。”

    甘寧聞言,一陣無語,沒想到這喝著喝著,龐山民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見二人情真意切,甘寧嘆道:“只喝酒,餘下之事,日後再說!”

    “恩,痛飲,痛飲!”

    魏延說罷,一飲而盡,龐山民也不再勸說甘寧,席間觥籌交錯,喝到後來,三人盡數醉倒於酒桌之上,龐府下人扶三人回房中休息,直至翌日日上三竿,三人才堪堪醒來。

    “沒想到山民恁地能喝!”相較於渾身無力的自己,龐山民依然精神抖擻的吃了午飯,魏延不禁大為驚詫,就連甘寧,也不得不讚歎龐山民的善飲。

    “飲酒看心情,與興霸談的投契,自然可多飲一些!”龐山民笑著說完,對甘寧道:“興霸,已耽誤了你一天時間,如今你還是江夏校尉,不歸軍營總是不妥,如今我去說那黃祖,順便再見一見蘇飛將軍,至於你的去留,便交由這二位上官決定如何?”

    見甘寧還欲再言,龐山民又道:“報恩一事勿要再提,償還蘇將軍知遇之恩,放在心中便可,若是他日那蘇將軍有難,你親提一旅引兵來救,不也可還了他恩情?”

    “這是正理!”魏延聞言附和道:“與其在這江夏城中活的憋屈,倒不如同去長沙!我之前也是校尉,知那校尉一職,既無前程,還受累不淺,如今做了將軍,日後縱橫​​沙場,也可不負平生之志!”

    甘寧沉默許久,微微點了點頭,對龐山民和魏延道:“那甘某日後前程,就麻煩二位打點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47
NO.46 見黃祖
   
 目送著甘寧離去,魏延心中也甚是興奮,身為武將,遇到一個對脾氣的同僚顯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甘寧雖曾經屈身為匪,卻知恩義,且魏延久經沙場,觀甘寧身上氣勢便知,此人武藝,恐怕不下於他。

    只是……龐山民又是如何知道,江夏有此等英雄的呢?

    魏延對此甚為不解,追問了龐山民許久,龐山民才咧嘴笑道:“你就當我未卜先知便是。”

    “難道你覺得本將軍很容易被誆騙不成!”魏延聞言,怒視龐山民道:“誆我還誆上癮了?”

    “那你說,我是如何知道的!”龐山民的反問令魏延愕然,魏延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龐山民見魏延苦惱,一邊查驗著賄賂黃祖的禮物,一邊搖頭失笑道:“文長,書生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你擅長的只是征戰沙場,至於尋訪民間賢良,非你所長,人無完人,你又何必事事操心?”

    “倒也是。”魏延點了點頭,見龐山民還在忙碌,魏延對龐山民道:“拜訪黃祖一事,我就不去了,此人不識賢良,怕是與那韓玄無二,我不願與之會面!”

    “恩,不去也好。”

    備齊禮物,龐山民便率隊出了驛站,早有家僕帶著拜帖一路前行,去通報黃祖府上。

    如今龐家竹紙一事已傳遍荊襄,黃祖雖貴為太守,對於龐山民這新晉公子也不敢怠慢,大開中門,於府前迎接,龐山民見黃祖鄭重其事,忙下馬拜見,執禮甚恭。

    “拜見太守大人!”

    見龐山民如此識趣,黃祖心中大樂,迎上龐山民,執其手道:“免禮,快快免禮!”

    龐山民聞言,從容一笑,目視黃祖,見黃祖此人,雖為太守,卻孔武有力,更似沙場武將,如今荊襄軍中,除蔡家諸人外,劉表於軍中只對文聘,黃祖二人,頗為倚重,可見此人,怕是也有些本領。

    “大人威武之名,遍傳荊襄,在下雖是書生,卻與大人神交已久。”

    龐山民馬屁接二連三,捧的黃祖面上異彩連連,待龐山民引著黃祖見過所攜禮物之後,黃祖更是心中大悅,故作豪爽的拍了拍胸脯,告訴龐山民但凡在江夏地界,只要遇到了麻煩事,找他便可。

    龐山民謝過黃祖之後,二人行至府中大堂,龐山民道明來意,對黃祖道:“此番前來江夏,除拜會大人之外,另有要事,還請大人相幫!”

    黃祖聞言,點了點頭,笑道:“不知公子所為何事?”

    “一是求大人通關路引,我等欲代大公子去許都求官,如今大公子雖為長沙太守,卻無朝廷印綬,日後若有變故,怕是無自保之力。”

    龐山民侃侃而言,黃祖聞言一愣,心道作為荊襄高官,劉琦任長沙太守一事,他早已知道,劉荊州溺愛幼子,把長子丟去戍邊,此事於荊襄不算隱秘,劉琦雖有太守大印,卻是劉表私製印綬,並不被朝廷認可。

    劉荊州是要傳位劉琮啊……

    黃祖心中也是暗嘆,作為荊襄老臣,黃祖雖對劉表忠心耿耿,卻不願涉及上官家事,如今劉琦有難,身為臣子,倒也可以在此事上行個便利,劉琮年幼,如今看來,荊襄未來之主**,仍是未知之數,如今結好劉琦,也可為日後多留一條後路。

    “大龐公子做了大公子幕僚?”

    “未曾,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龐山民搖了搖頭,神情坦然。

    “此事當為大公子行個方便。”黃祖說罷,又道:“公子只言其一,那其二是什麼?”

    “太守大人鎮守江夏,兵強馬壯,而大公子守長沙,毗鄰蠻人,怕是力有不逮。”龐山民嘆了口氣道:“此番前來,我觀大人城中一校尉極其雄壯,心中甚喜,欲代大公子求之。”

    “公子所謂何人?”

    “那人名甘寧,字興霸……”龐山民說完,眼中神情變的炙熱了起來,盯著黃祖,一臉認真道:“大人若肯割愛,我將代大公子以千金求將! ”

    甘寧?

    這是何人?

    黃祖眉頭微皺,便記起兩年前攜三百水寇前來投他的那名壯漢了,撇了撇嘴,黃祖嬉笑道:“公子是說那昔日水寇吧!”

    “正是此人……”龐山民肅容道:“此人浪子回頭,我甚喜之!”

    “區區賊寇,值得千金求取?”黃祖說完,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既然長沙空虛,同為景升鎮守荊襄,大公子的事情,也應幫襯一二,若公子喜這小將,交付千金,帶走便是!”

    “多謝太守大人!”龐山民說罷,深深一禮,黃祖坦然受之,心中卻是暗笑,這龐家大公子的眼光倒是差的離譜,只一水寇,怎可為將?況且那甘寧桀驁不馴,不通禮儀,若營中少了此人,更是清靜。

    心願已了,龐山民不欲多留,黃祖見龐山民去意已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放龐山民離去了,待龐山民走遠之後,匆匆前往後園,去看那龐山民所贈禮物,價值幾何。

    “真是大手筆。”

    金餅耀眼的光芒和潔白如玉的紙張交相輝映,黃祖心中更是大樂,龐山民別離之際,還有千金相贈,黃祖雖貴為太守,心中也不禁暗讚,這襄陽龐家,還真是暴發戶呢!

    “龐山民啊……此人倒是慷慨的很。”黃祖嗤笑一聲,口中喃喃:“只不過若此子日後執掌龐家,龐家偌大基業,不許太久,也會敗光吧……”

    出了太守府,龐山民帶著家僕,徑自向江夏大營而去,黃祖已經拜過,還要去見上那蘇飛一面,史書上對於此人倒無太多筆墨,只是這傢伙既然可以慧眼識英,怕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黃祖雖已放棄甘寧,而這江夏統軍都督若不願放人,以甘寧心性,怕是也不肯離去。

    到底該如何說之?

    龐山民眉頭緊皺,不知不覺,一行車馬,已行至大營之外,兩名江夏軍校,策馬而來,叫住龐府家僕,一人朗聲喊道:“來者何人,速通姓名!”

    “去告訴你家蘇大人,就說襄陽龐家長子,龐山民,欲與將軍一敘!”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50
NO.47 兄弟情義
      
    戍守兵士們細細盤查一番,車隊一行才被放入大營,營中旌旗招展,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氣,時不時可以聽到一隊隊兵勇列陣訓練的喊殺之聲,龐山民心中暗讚,比之江夏,長沙城中的兵勇,還是少了些許戾氣。

    江夏毗鄰江東,近來雖無大戰,小規模的戰事卻無法避免,作為荊襄門戶,江東始終對江夏虎視眈眈,且江夏乃孫堅身隕之地,若不能納入江東版圖,怕是也無法消弭江東孫家的仇恨。

    蘇飛得到兵士通報,很快便從帥帳而出,引著一眾營中校尉迎了過來,見禮之後,二人進了大帳,龐山民寒暄了幾句,便道明來意。

    “公子欲攜興霸歸長沙?”蘇飛聽了龐山民如此冒昧的要求,一陣愕然,瞪著眼睛,似乎想要確認一下,適才是否聽錯。

    “正是。”龐山民波瀾不驚,“我已拜會過太守大人,求取此人,蘇將軍,實不相瞞,你認為在江夏營中,興霸日後,有多少機會身居高位?”

    “興霸武藝不凡,且有統軍之才,若遇戰事,想立功勞易如反掌!”蘇飛說完,目光卻觸到了龐山民玩味的眼神,心中暗嘆自己的辯駁還真是無力。

    甘寧雖為良將,卻因出身水寇,不被太守所喜,黃祖之前已告誡蘇飛,要將這桀驁之徒趕離營中,蘇飛雖力保甘寧,卻沒起到太大作用……這恐怕才是甘寧僅為營中校尉的原因。

    想到此處,蘇飛一臉苦澀,對龐山民道:“既然公子已知此事來龍去脈,不知可否求公子一事?”

    “將軍但講無妨!”龐山民見蘇飛口氣鬆動,心中暗喜。

    “興霸此人,義氣深重,若是公子強迫於他,必不肯真心歸附,且等我喚來興霸,將他逐出軍中,與其割袍斷義,公子再以厚祿求之… …”蘇飛黯然苦笑,悲聲嘆道:“興霸待我至誠,我卻誤了他前程,這一切,終歸是要有個了斷。”

    “蘇將軍何出此言?”

    龐山民聞言心驚,蘇飛與甘寧如今亦主亦友,為了甘寧日後不被人稱背主之人,蘇飛竟要與甘寧劃清界線。

    “如此興霸才能了無牽掛,甘心為公子所用,我只求公子,日後善待興霸,以興霸之才,在此亂世,必將脫穎而出!”蘇飛說罷,龐山民心中感慨,蘇飛此人,雖才能不顯,卻義氣出眾,甘寧以此人為友,倒也是一大幸事。

    “蘇將軍多慮了。”

    龐山民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蘇飛的請求,緩緩開口道:“蘇將軍與興霸同在荊州為官,用的著分這麼清楚麼?況且興霸若知我應下將軍懇求,必仇視於我!將軍既知興霸義氣,又何必讓在下枉做小人?”

    “可是……”蘇飛還欲再言,卻聽帳外一聲怒喝,面色一變。

    “蘇飛!你把我甘寧當什麼人了!”甘寧掀開帳門,幾步便來到二人身前,頗為讚許的看了龐山民一眼,大笑道:“山民,若你適才應下蘇飛所請,我必不饒你!”

    龐山民搖頭失笑,心道怪不得剛才蘇飛身後校尉之中,看不到甘寧影踪,怕是這傢伙心有顧慮,早就在帥帳之外潛伏著了。

    “興霸,我對不起你!”蘇飛一臉愧色,對甘寧道:“當日你帶三百士卒,歸附江夏,兩年來功勞無數,我卻沒本事提拔於你,為兄心中有愧啊……”

    “甘你何事!”甘寧擺了擺手,灑脫一笑:“些許委屈,比之你我兄弟義氣,又算得上什麼?”

    “可你不知荊州形勢!”蘇飛長嘆道:“如今荊州,不比從前,大公子被景升公趕往長沙,難道心中就無一絲怨恨?景升公現已年邁,日後若是傳位小公子,你我便是兩軍之敵了!”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甘寧說罷,對龐山民道:“我不會勸人,這廝一臉苦相,跟我劫了他錢財一般,你幫我勸他!”

    龐山民聞言失笑,白了甘寧一眼,對蘇飛笑道:“將軍所慮甚遠,只是此事是興霸說的有理,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准的,更何況蘇將軍守江夏重鎮,與其擔心數年之後,倒不如做好眼下之事,只要江夏不失,將軍便是荊州大將,何必理會那群公子哥們聒噪!”

    “這話對我脾氣!”甘寧聞言,大笑道:“既如此,我便應了這長沙職務,蘇飛,我如今也是將軍了!”

    甘寧說罷,向龐山民攤了攤手,龐山民心領神會,從懷中取出印信交予甘寧,蘇飛見那都護印信,心中暗驚,失聲叫道:“將軍印!”

    “日後興霸掌長沙水軍,若將軍抵不住那孫權,自可向興霸求救。”龐山民說罷,蘇飛神色大變,片刻之後,卻一臉疑惑道:“長沙屯有水軍?”

    “很快便會有了!”龐山民笑道。

    “原來如此。”蘇飛點了點頭,心知長沙這是要自建水軍了,心思微動,蘇飛便道:“甘寧聽令!”

    “喏!”習慣性的喊過之後,甘寧回過味兒來,瞪著蘇飛罵道:“我如今也是將軍,憑啥聽你號令!”

    “你與那三百士卒,不聽號令,有違軍紀,本將命汝等即日離開大營,不得有違!”蘇飛說罷,自顧自的嘆道:“一支勁旅啊,就這麼沒了。”

    “我原本就要帶兒郎們一併離開。”甘寧見不得蘇飛黯然,故作灑脫道:“行了,你也別磨磨蹭蹭的了,一會兒還要軍中例行操演,我就不陪你了!”

    “恩……”蘇飛點了點頭,對甘寧道:“若是在外面不開心了,回來找哥哥便是!還有,你這暴躁脾氣,也得改改,大龐公子脾氣好,不與你計較,若是遇了大公子,你可得收斂一些。”

    “恁地事多。”

    甘寧心中感動,不欲多言,匆匆走出了帥帳,龐山民連忙向蘇飛拱了拱手,緊追而去。

    幾步追上甘寧,龐山民見甘寧虎目含淚,心中也頗為黯然,若有可能,僅憑著蘇飛此人義氣深重,龐山民也要把蘇飛帶回長沙,與甘寧作伴,可是造化弄人,如今的蘇飛,並不是龐山民可以勸服的。

    “興霸,你與那蘇將軍兄弟情義,日久天長!如今你已掌了軍權,日後自有機會與蘇將軍同殿為臣……”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53
NO.48 過潁地

    江夏渡口,人頭攢動。


    甘寧攜三百兵勇,已於渡口處等候許久,龐山民和魏延姍姍來遲,讓甘寧頗為不耐。

    自打昨日甘寧領下將軍印後,龐山民便告知甘寧,如今長沙雖百廢待興,卻不會缺了甘寧募兵之財,當即從車隊之中撥付一車金餅賦予甘寧,命其打造戰船,自建水軍。

    甘寧有上將之才,且義氣深重,言出必踐,龐山民對於此人,還是很放心的,能在江夏委屈兩年有餘,都不肯背主離去,足見此人心性忠直,與其再如之前考驗魏延那般,於甘寧身上施加一回,倒是有些多此一舉。

    “你二人恁地磨蹭!”

    甘寧說罷,身後兵勇盡皆附和,龐山民見狀,一臉微笑,魏延卻是急火火的來到甘寧身旁,對甘寧道:“這廝要獨去許都,命你我同歸長沙,你放心這一孱弱書生深入北地?”

    “原來如此。”甘寧點了點頭,回身對身後士卒喊道:“爾等先去長沙等我,待我從許都回來,再把酒言歡!”

    “軍中還是少飲一些的好。”龐山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不過水軍既然交付於你,你便可全權做主,只是若日後臨戰之時,還​​需節制。”

    “這我省的!”

    甘寧說罷,猛的回過神兒來,對龐山民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去北地一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不令我與文長沿途幫襯?”

    “你掌水軍,陸上之事,與你何干?”龐山民說罷,魏延卻搶白道:“我掌步軍!”

    “一出江夏,我便化身商賈,有你二位這儀表堂堂之大將,當那曹營中人,都是瞎子不成?”龐山民擺手道:“且沿途有玲兒照看,就算遇上些許蟊賊,也非我敵手。”

    甘寧已見過玲兒,對這呂布之女,也評價甚高,雖然甘寧為寇之時,縱橫大江,難逢敵手,卻也不敢小覷北地諸侯,面色深沉,心有顧慮道:“只玲兒一人,恐難於應付,我與文長,化作家僕,隨行與你,路上好歹也有個照應!”

    “無此必要。”龐山民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如今大公子已坐鎮長沙,雖文臣濟濟,卻無良將相扶,你二位掌長沙軍馬戰艦,除要應對山越蠻人,還要掌控江漢水道,如今天下大勢雖諸侯並起,留予我等發展的時間卻是不多,且日後我等兵強馬壯,遲早有踏入北地之時,行商賈之事,本非你二人所長,何不留的有用之身,掌控長沙廣袤土地,也令我此去,心無旁騖!”

    龐山民說罷,二人皆陷入沉思,魏延還欲再勸,卻被甘寧攀住臂膀,甘寧咧嘴一笑,對龐山民道:“既如此,待你從北地歸來,江漢水道,必歸長沙管制!”

    “長沙周邊,屆時也再無蠻人作亂!”魏延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嘆息著被甘寧拽上了大船。

    大船緩緩的離開了碼頭,離情雖然令人惆悵,龐山民卻仰面微​​笑著,甘寧魏延,皆是胸怀大誌之人,知道什麼時候最該做什麼事情,如今長沙文有臥龍鳳雛,武有文長興霸,民政方面亦賢才濟濟,一個穩定的後方,對於龐山民日後逐鹿天下而言,無比重要。

    回到驛站,玲兒與龐山民二人不再乘車,盡皆騎馬,往大營拜別蘇飛之後,再踏上征途。

    憑著黃祖通關路引,一路離開江夏,倒也沒遇到什麼阻礙,龐家於荊襄之地素有聲譽,除龐山民一行車隊之外,也曾有過一些龐家車隊往北方販紙,只是讓守關將士們欣喜的是,龐山民出手闊綽,沿途打賞之時,從不吝嗇。

    “小叔叔,再往北,便是豫州地界了。”玲兒遙遙看到界碑,對龐山民道:“向西便是潁川郡,向東便是汝南郡了,許都雖在潁川,可潁川多山,走汝南還要便利一些。”

    “潁川啊……”龐山民意味深長的遙望西邊,在這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如今的潁川書院在賢才的輸出上獨霸鰲頭,曹營文臣,多出於此處,若是有暇,龐山民很有興趣去潁川書院看上一看,只是如今時間緊迫,且龐山民顧忌潁川賢才,萬一有誰識破了他的計劃,恐怕再想著按部就班的謀奪荊南,恐非易事了。

    “走汝南吧。”龐山民搖頭嘆道。

    “怕是有黃巾餘孽。”隨行家僕聞言,出言勸道:“北去商隊多走潁川,汝南劉辟、龔都,本是黃巾殘黨,如今雖降曹公,卻不節制手下劫掠。”

    “劉辟龔都?”龐山民聞言,面色微變,這不是被劉備說降的那兩個倒霉蛋麼?用不了多久,這兩個傢伙便會隨劉備起兵,還被曹仁殺了個大敗而歸,連小命都為了保全劉備而丟在了汝南。

    “黃巾軍中,雖人多勢眾,強手卻是不多,若此二人敢找小叔叔麻煩,順手料理了便是!”玲兒摸了摸手中鐵槍,對龐山民展顏一笑,英姿颯爽。

    “我等哪兒來的軍馬?”龐山民聞言苦笑,劉辟龔都如今好歹也算曹營將領,人多勢眾,難不成還會與玲兒鬥將不成?

    “那就走潁川吧……”龐山民嘆道:“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小叔叔還真是謹慎。”玲兒說罷,命輕騎先行,二人押著車隊,向西而行。

    一路上峰巒疊嶂,景色秀美,龐山民卻無暇欣賞沿途亮麗景色,車隊於山路之中,行動甚為緩慢,怪不得玲兒之前,想要繞道汝南了。

    玲兒對於行路之難也腹誹不已,一路上沒少埋怨龐山民的決斷,性子急躁的丫頭甚至還想著策馬先行,輕騎趕往許都,反正沿途也沒有匪患。

    “小叔叔,你我輕騎而行,一日時間,便至許都了!”小玲兒與龐山民並轡而行,對於車隊的行駛速度,小丫頭有些不堪忍受。

    “為叔如今可是商賈。”龐山民聞言笑道:“把貨物都丟下的商賈,不是好商賈!”

    “可是這也太慢了些,小叔叔不是總把時間緊迫,掛在嘴邊麼?”

    “急不得啊……”龐山民看了看前方的山間小道,微微一嘆道:“此去許都,除了販紙,還要拜見當今天子,丫頭最好收收性子,你我如今身兼重任,此去許都,萬萬不可出丁點差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10:56
NO.49 不為官

    自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後,許都的城牆外擴了三回,如今的許都之繁華,已不遜於東都洛陽,西都長安了。

    在山路上輾轉三日,又走了大半日的官道,落日的餘暉下,許都高聳的城牆襯的這座新都尤為恢弘,比之玲兒的歡欣雀躍,龐山民則一臉苦色,疲憊不堪,連欣賞美景的力氣都沒有了。

    書生孱弱的體質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應付這一路而來的長途跋涉。

    車隊從中門而入,被盔明甲亮的戍衛盤查數次,龐山民一行才得以進城,許都城內,人來人往,繁華似錦,這座大城雖比之洛陽,長安,少了一些千年古都的厚重,卻又多了一絲生機勃勃的朝氣。

    去客棧訂好房間,龐山民受不得累,縮在屋中​​靜養,玲兒卻神采奕奕的出了客棧,四處閒逛去了,家僕送來飯菜,龐山民用過之後,一覺睡到天色大亮,疲憊不堪​​的身體才多了幾絲氣力。

    百無一用是書生……

    面對玲兒的調笑,龐山民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幅孱弱的身板還真是個拖累,不過原本就是書生,也無需多麼身強體健,終歸是輪不到他征戰沙場的,只要不像鬼才郭嘉那般,去了趟河北便死於水土不服,就足夠了。

    話說……不知道如今的鬼才先生身體如何了,或許用不了多久,許都便會傳來這位當今曹營第一謀士殞身的消息。

    天生郭奉孝,豪傑冠群英: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運謀如范蠡,決策似陳平。可惜身先喪,中原梁棟傾……

    回想了一下這位曹營鬼才的生平,龐山民也唏噓不已,若是郭嘉不死,且不說曹操日後會大敗於赤壁,恐怕就連龐山民的荊南攻略,也會被郭祭酒察覺一二吧。

    “可惜了……”

    龐山民微微嘆了口氣,郭嘉即將殞身,雖然對龐山民日後大計是絕好的消息,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一代英傑的逝去,總會讓人感到惋惜。

    “什麼可惜了?”玲兒一臉詫異的看著唏噓不已的龐山民,奇怪道:“若是小叔叔身體未好,再歇息幾天便是,切勿勉強自己……”

    “沒什麼。”龐山民擺了擺手,起身笑道:“我欲拜見荀尚書,今日不能陪伴於你,丫頭,老老實實的呆在客棧之中,切勿亂跑!”

    “荀彧還是荀攸?都官至尚書令了?”玲兒聞言,撇了撇嘴。

    “荀文若。”龐山民說罷,出了房門,玲兒嘆了口氣,荀彧此人,智謀出眾,曾與曹操,荀攸等人算計呂布,令其失兗州後奔走徐州,如果清算恩怨情仇的話,即便是荀彧,也與他呂家有著不少仇隙。

    直到門外龐山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玲兒才苦著小臉,低聲嘀咕著,“爹爹啊,你仇家遍地,倒是讓女兒如何復仇?”

    荀彧非韓玄黃祖之流,若是用黃白之物結好此人,怕是只會適得其反,所以龐山民只帶一名家僕,兩手空空的來到了尚書府的大門之外。

    遞上拜帖,龐山民於門前等待,不多時,龐山民便見一中年長者從中門而出,來人形容俊美,儀表堂堂。

    此人必是荀彧,龐山民心中暗讚一聲,一揖到地,對來人道:“襄陽書院末學後進,龐山民拜見尚書令大人。”

    “快快免禮!”荀彧快步迎了上來,一臉喜色,扶起龐山民道:“原來是龐家少年英傑,還請堂上一敘。”

    荀彧熱情的態度讓龐山民有些受寵若驚,龐山民連忙換作一副恭謹之色,對荀彧道:“當不得大人如此褒獎。”

    荀彧點頭微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學子,暗讚龐山​​民進退有度,撫須笑道:“還請大龐公子堂內一敘,我家公達常言,襄陽書院人才輩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荀攸?這傢伙是百曉生不成?

    龐山民心頭一凜,不動聲色道:“大人謬讚,如今山民只一介商賈,大人如此誇讚,實在令在下汗顏。”

    “商賈亦可行大事!”荀彧說完,龐山民背上冷汗都被嚇了出來,莫不是他的荊南謀略,已經被荀家的人察覺了不成?荀彧卻自顧自道:“竹紙一物,製作精美,就是價格太貴了些,丞相大人屢屢提及此物,總會讚歎不已。“

    原來如此……

    龐山民聞言失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些,荀彧荀攸就算是再有本事,總不至於未卜先知,如果這荀尚書只為竹紙一物的話,倒是可以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此番前來許都,正欲向天子進獻些新製紙張。”龐山民說罷,跟在荀彧的身後,來到大堂,龐山民看到荀彧書桌之上,一捲捲的竹簡堆的如同小山一般,咧嘴一笑,對荀彧道:“大人何不用紙將竹簡上的文字盡數錄下?”

    “公子莫不是要向本官也推銷那竹紙不成?”荀彧聞言,搖頭失笑道:“荀某雖略有家資,卻用不起那價比黃金的竹紙……”

    “大人若要用紙,何須用買?”龐山民搖了搖頭道:“在下已準備千張竹紙,進獻當今聖上,曹丞相那裡,也準備了百餘張,以大人如今位高權重,總能分到一些。”

    龐山民說罷,見荀彧神情微變,笑道:“大人居中持重,理應知道用那紙張辦公,更有效率。”

    “竹紙好處,我豈能不知?”荀彧聞言一笑,話鋒忽轉,對龐山民道:“公子身為商賈,終究是可惜了些,本官可上表天子,令公子於許都為官……”

    龐山民愣了一下,微微嘆道:“大人倒是好打算,若在下於許都為官,大人便不愁紙用!”

    “正該如此。”荀彧撫須笑道:“這筆買賣,無論是對公子,還是本官,都有好處。”

    “故土難離,且我龐家久居荊襄,景升公亦是漢室宗親,在許都為官與在荊襄為官,沒有太大區別……”龐山民笑道:“只是在下生來便不喜為官,在下以為,還是行那商賈之事,與人討價還價,更加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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