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不一樣的蜀山
郭天啟的離去,並沒有讓季輝與白珍珍的生活變得輕松,因為情況竟然急轉直下,當今修行界最強者之一的散仙都被季輝打敗,因此有許多人認為他已經完全被妖孽所迷惑,本來還抱著勸誘他迷途知返的人也不由得放下了最後一點希望,竟是轉而開始聯手向蜀山派施壓,要求蜀山派清理門戶。
“輝兒啊,當年下山的時候,為師曾經跟你說過什麼?”面對著突然到來的師父,季輝沉默著,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他怕……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多少還讓他牽掛的人,除了兩個徒弟,就只有他的師父了,至於他的父母,早就在幾年前因病去世了。
“師父……”老道士揮了揮手,旁邊邋遢得跟個叫花子似的一個酒糟鼻的老酒鬼突然道:“好啦,師兄,其實我覺得珍珍這丫頭很不錯嘛,雖然是妖,但是誰又說妖就不能嫁給咱們輝兒為妻呢!師兄你想想,咱們人怎麼來的?不是女媧創造的麼?女媧都是蛇尾呢!真要說起來,女媧也算是妖吧?”
酒劍仙這完全就是在胡編亂造,對上古聖賢也實在太過無禮了一些。不過老道士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微微一笑道:“輝兒,為師不是來追究你的責任的,當年你下山的時候,為師曾跟你說過,要你行俠仗義斬妖除魔,但更重要的卻是咱們蜀山劍俠講究個率性而為,既然你喜歡珍珍,那就不要有絲毫的猶豫,為師雖然以前也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但是在跟郭天啟仙尊交談之後,倒也能理解一些了。”
見自己徒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老道士微微一笑道:“怎麼?還不相信?為師也是年輕過的……”
酒劍仙突然在旁邊打岔道:“對啊,師兄也年輕過呢,什麼聖姑啦,聖女啦,都跟師兄有些不清不楚呢,也不知如今那西南邊的聖女是不是師兄的後人!”
“咳咳……”老道士狠狠瞪了自己師弟一眼,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道:“輝兒,為師這次來就是告訴你,放心大膽的去愛,咱們蜀山劍派全力支持你!”
意外得到了師父的支持,讓季輝心中大為驚喜,白珍珍也是感激涕零,恭恭敬敬的給兩位長輩敬了禮,一直恭送了近千裡才返回自己家中。
結果還沒溫存上幾天,郭天啟突然讓人帶來消息,說是蜀山劍派鎮妖塔被人蓄意破壞,蜀山派在鎮壓鎮妖塔中逃竄的妖魔時損失慘重,其他正道人士卻是趁此機會挑到蜀山劍派的山門,要讓蜀山派清理門戶——清理的是誰?自然是被妖孽迷惑的萬劍尊者季輝了。
“珍珍,師門待我不薄,鎮妖塔之亂我不知消息,未能及時救援,這一次各大派挑戰蜀山,我卻是絕對不可能逃避的!”季輝向妻子痛陳厲害,白珍珍卻是笑著道:“官人的心思妾身知道,只是妾身好歹也是修行中人,又得了師父他老人家的應允,眼見著官人的師門有難,卻是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何況此時因你我而起,若是妾身也不出現,只怕有些說不過去。”
“珍珍……這太危險了!”季輝可不像白珍珍冒險,但蛇妖卻捂住了他的嘴唇,嬌聲道:“官人,不用多說了,妾身心意已決!你我本是夫妻,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應該一起承擔,若是只讓官人你去承受這一份苦難,妾身卻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珍珍……”緊緊的摟抱著懷中的妖女,季輝嘆息一聲,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這一次雖然千難萬難,但不論如何,我都一定會保護好珍珍的!
夫妻二人稍作整理,不敢多耽擱,急急忙忙往蜀山趕,一路上經歷了重重埋伏,阻攔,這些阻攔的人裡面不光有高喊著替天行道的正道修士,也有大聲責罵白珍珍為妖修叛徒的妖道。雖然屢屢被夫妻二人攜手殺退,但是卻依舊不依不饒,尤其是夫妻二人心慈仁善,從不下殺手,更是讓阻攔者肆無忌憚,到得最後,妖道竟是與正道修士連起手來阻擋夫妻倆。
二人可以說是煩不勝煩,好不容易擺脫了正道修士與妖道的糾纏,來到蜀山腳下的時候,卻是又遇到了麻煩,因為夫妻二人竟是被蜀山派的弟子們攔住了!
“滾開,我們蜀山派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當夫妻二人說明來意的時候,守山的蜀山弟子卻是一點也不領情。尤其讓季輝驚訝的是,自己不過離山短短十數年,這些弟子竟仿佛都不認識他了一般。
“某家是掌門人關門弟子,人送外號萬劍尊者,不是什麼外人!論起輩分來,你們都得叫我一聲祖師爺!”這倒不是季輝有意端架子,這些守山弟子輩分不高,他又是掌門人的親傳弟子,在蜀山派中絕大部分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師叔祖!
“大膽狂徒,竟敢在我蜀山派冒充我蜀山門人,別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兩名守門弟子大怒,臉色變得極為猙獰,將腰間長劍拔出來一半還要多,明晃晃的劍光威懾意味十足道:“我蜀山派最近不歡迎任何訪客,兩位還是請回吧!”
季輝無奈的嘆息一聲,正想施展一點自己劍俠的手段,也好讓這些新來的門人弟子們認認人,山門裡去傳出了讓他有些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有些憊懶,卻讓季輝印像深刻,因為這聲音在十幾年前還是屬於一個少年人,整日裡圍在他身邊羨慕的叫著小師叔,叫我幾招劍術吧,又或者是代表掌門人來傳話。
“小六兒,是我!”來人三十來歲年紀,容貌威儀,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隨侍在掌門人身邊的小猴子了。但是季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的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烏黑,那樣的靈動。
“小……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敢在我蜀山派山門前大吵大鬧?趕緊滾蛋!”不料小六兒的態度卻惡劣得很,張口小子,閉口滾蛋。
“小六兒,你怎麼了?我是你小師叔啊!”小六兒雖然頑劣,但是卻不至於對素不相識的人惡語相向,而且他對自己向來恭敬有加,絕對不可能認不得自己!他堅信著小六兒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再次低聲解釋道。
“什麼小師叔?我路七言從來不說謊話,說不認得你就不認得你,快快滾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了!”小六兒冷笑數聲,向兩名守門弟子打了個眼色,二人會意,當即橫跨兩步,隱隱將夫妻倆圍了起來。
“官人……”白珍珍輕輕拉了拉他的手,小聲道:“我看山門還是安靜,想來暫時還不會有什麼事,小六兒剛才張口叫了一個小字,只怕有什麼苦衷,咱們現假意退去,晚上想辦法潛入山上看看。”
季輝這是關心則亂,聞言之後又深深的看了小六兒一眼,拱了拱手道:“冒犯了,還請轉告貴掌門一聲,就說楊明來拜訪過。”
“哼,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憑什麼讓我路七言給你跑腿!你們倆趕緊走吧,我們蜀山名門大派,哪來那麼多時間招待你們這些小人物,趕緊滾!”小六兒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催兩人趕緊離開。
“官人……我們走吧。”白珍珍拉著他的手,在他掌心輕輕捏了捏,柔聲道:“不久前師父他老人家才來表明過態度的,如今卻突然態度大變,妾身估計,只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嗯,回去再說!”再次向三名蜀山弟子拱了拱手,季輝拉著一臉疼惜的白珍珍緩步離去,耳中卻聽到路七言粗聲大氣的教訓兩名守山弟子:“你們倆招子給我放亮一點,別什麼人都往山裡放,咱們哪那麼多時間來招待這些閑人,給我記住了!”
兩名弟子如何回答的季輝已經不再關心了,因為他現在已經確定,山門裡肯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否則小六兒絕對不會如此粗魯的跟他說話,竟是連山門都不讓他進。
“珍珍,你說會不會是各路修士給師父他老人家施加了太大的壓力?”隨便尋了個農家贊助,季輝卻是翻來覆去也不得安寧,師門中人這樣對待自己肯定有苦衷,但是,到底是為了什麼?蜀山派雖然沒有散仙坐鎮,但卻絕對是當今修行界最頂尖的大門派,尤其是門下弟子們個個修煉劍術,最善爭鬥,就算是龍虎山跟蜀山派硬磕,只怕也根本討不了好處,如果不是有太多門派的壓力,師門絕對不會如此對他。
“官人,早點休息,半夜咱們去探探!”白珍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一切秘密肯定都在山上。”
“珍珍你不知道,咱們蜀山派雖然不算什麼古老門派,但弟子們個個實力不俗,想要潛入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不去探查。白珍珍如何不知他的心意,只是柔聲安慰,好不容易夫妻二人相擁睡下,到得半夜時分,季輝猛然睜開了雙眼。
“好強的怨氣!”他心中大為驚訝,蜀山派就在不遠處,這怨氣卻是如此強烈,難道蜀山派就沒有人來看看原因?
“官人,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先上山去查探一番!”白珍珍當即提出了建議,她也感受到了這一股強烈到讓人骨髓都有些生寒的怨氣,即便是修煉千年的她,也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的怨念。
一切的關鍵都在蜀山之上,夫妻二人下定了決心,換過了一身夜行衣,在季輝的帶領下,順著一條極為偏僻的小道,緩緩的往山上飛去。但是出乎季輝意料的是,應該向來就戒備森嚴的蜀山,竟仿佛是不設防的一般,他竟然輕松的帶著白珍珍,一路潛行到了蜀山劍峰之上!這裡可是蜀山大殿所在,平日裡就算無事也有不少弟子守衛,何況是如今因為他季輝跟白珍珍的事情而不得不拒絕承認他這個弟子的時刻,又怎可能輕易的讓別人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