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O章爭相拉攏
前十名的誕生,既在秦異人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秦異人、黃石公、尉繚、蔡澤、龐煖、姚賈、頓弱進入前十名在意料之中;烏孫落、山戎複和博格牙這三名異族讀書人進入前十名,就讓人大為意外了。
觀三人的論戰,不得不承認,這三人很有一套,能言善辯,口齒便給,見解獨到。
“這是好事,說明異族仰慕華夏。”司馬梗大是歡喜。
“是啊。異族精通中原之書,一點也不必驚訝。”
王綰笑著道:“長平大戰的罪魁禍,馮亭,就是一胡人,在中原遊學有成,在韓國出仕,做到韓國上黨太守,引發了長平大戰。”
長平大戰千古有名,然而,引爆長平大戰的是個胡人,還真是讓人意外。
“就算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三人盯緊點。尤其是烏孫落,更是要小心。”秦異人眉頭舒開。
烏孫落是匈奴小部落烏孫落的王子,身份並不高,不過,匈奴在日後為禍之烈,千古少有,秦異人當然要小心些。
“公子放心吧,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密切注意。”司馬梗是信心十足。
“經過這番論戰,不少士子、讀書人是身價倍增,我在想,會有很多人爭相拉攏吧。”秦異人笑道。
“那是一定的。”司馬梗笑得特別開心,道:“他們再怎麼拉攏,能有我們秦國招攬的人才多嗎?傑出的人才,幾乎都去了秦國。”
長平大戰後,天下大勢已明,秦國的統一之勢已成,隻要稍有眼光之人,都會選擇去秦國,可以這樣說,這次掄材大典,秦國才是最大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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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住處。
李斯快步到來。還未通名報姓,隻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李斯,你總算是來了,快快請進,請進。”
隻見春申君在心腹門客李園的簇擁下。快步而來。笑得特別暢快,一臉的親切笑容,仿佛見到老祖宗似的。
李斯雖然未進入前十名,不過。他的才幹已經展露不少,若是再假以時日,讓他成長的話,必是一盤盤大才,而春申君手下就未有一個這樣的得力幹才。春申君很想攏絡李斯。
“李斯見過令尹。”李斯忙見禮。
“免了,免了。”春申君執著李斯的手,拉著李斯進去,笑道:“哦喲!同為楚人,在邯鄲相見,份外親切呀,這些俗禮就免了。”
來到廳堂,春申君親手扶著李斯坐下,命人送上茶水。親手為李斯遞上。
若是對一般人來說,這是莫大的禮節,一定會感動萬分,然而,對於李斯來說。沒有絲毫榮寵之感,反倒是覺得別扭。
李斯對春申君的為人很是清楚,他隻手遮天,貪得無厭。
心腸狠毒,絕不會引薦自己。李斯很想拂袖而去。不過,他的家小在上蔡,他若是得罪了春申君的話,他的家小必然要遭到誅連,隻得強忍著,忙婉拒道:“不敢有勞令尹。”
“有什麼勞不勞的?”春申君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了,堆了一層又一層。
飲了一會茶,春申君命人擺宴,邀請李斯入座,親自為李斯斟好酒,端起青銅酒爵,笑道:“李斯,敬你一爵!你在掄材大典中有不俗的表現,為大楚揚威!”
“令尹言重了。”李斯端起酒爵,謙遜一句,兩人一幹而飲。
春申君極為熱情,不斷為李斯斟酒,酒酣耳熱之際,春申君盯著李斯,問道:“李斯,掄材大典結束後,你意欲何為?”
“還能有何為?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能有一條活路,能有一餐飯,就是幸事了。”李斯很是感慨。
他是最底層的布衣,最是了解布衣之苦。
“哦喲。李斯,你不必如此頹喪,我府正缺你這樣的大才,你可願屈就?”春申君開始招攬李斯了。
當然,他的招攬並不是為了楚國,而是為他培植勢力。
“謝令尹美意,李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李斯搖搖頭婉拒。
“大膽李斯,令尹親自相邀,這是何等的榮耀,放眼天下,有幾人能有如此榮耀?你不識令尹美意,饒你不得。”
李園沉聲喝斥,一揮手,幾個身材高大的武士立時進來,盯著李斯,如狼似虎一般。
春申君死盯著李斯,一言不發,臉色有些陰沉。
以春申君的權勢,誰敢拒絕他?李斯不識好歹,拒絕他的美意,那就是不給他麵子,他很是惱怒。
“令尹勿惱,請容李斯把話說完。”李斯很是鎮定,一點也不慌亂,道:“李斯已拜荀子為師,欲隨荀子求學,非不知令尹美意。”
“當真?”春申君有些不信。
“千真萬確!”李斯重重點頭,聲調不高,卻是讓人不敢有絲毫置疑。
“你早說嘛。”春申君大笑,一揮手,武士退了下去,衝李斯笑道:“這是好事呀,一定要好好學,學成了回楚國,好好報效父母之邦。”
李斯眼閃過一抹譏嘲,春申君並沒有發覺,笑道:“令尹放心,若非不得已,誰願舍棄父母之邦呢?”
“是極!是極!”春申君拊掌大笑。
他卻不知,李斯這話隻說了半句,還有半句是“象楚國這樣為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的國家,想要出人頭地,不得不遠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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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公住處。
“見過先生。”平原君在心腹門客毛遂的簇擁下,小跑著過來,衝黃石公見禮。
“見過平原君。”黃石公臉上泛著笑容,忙回禮:“平原君,屋請,請。”
“先生請。”平原君與黃石公並肩而行。
來到屋,黃石公請平原君就坐,為他奉上茶水,笑道:“多有慢怠,還請平原君不要見怪。”
“豈敢,豈敢。”平原君爽朗一笑,忙搖手。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了。
“平原君日理萬機,極是繁忙,此次前來不知有何要事?”黃石公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平原君前來他這,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招攬他了。
“先生盤盤大才,天下少有。若是埋沒。甚為可惜,不知先生可願入趙出仕?”
平原君眼睛瞪得滾圓,死盯著黃石公。
黃石公的才具在掄材大典中已經得到展現,極為了得。這是一個大才,絕不能讓他去秦國。能招攬當然是好,若不能招攬的話,就要除掉。
“平原君厚愛,黃石感激不盡。”黃石公婉拒道:“黃石本是山野之人。無心出仕。”
“既是山林隱士,先生為何前來參與掄材大典?”平原君有些好奇了。
“平原君過聽了,隱士並非一定要隱姓埋名,不問世事。計然亦是一隱士,卻是名動天下,計然學為天下所重。”
黃石笑言道:“黃石此番前來參與掄材大典,是想見識天下英傑,非為出仕也。”
“先生可是要入秦?”平原君仍是不信,緊逼一步。
“非也。非也!黃石眼下無此意。”黃石公搖頭。
黃石公已經向秦異人效忠了,他要追隨秦異人,秦異人不回秦國,他當然不會去秦國。
平原君不明其中道理,還以為黃石公真無入秦之意。臉色緩和,笑道:“甚好!甚好!”
黃石公無入秦之意,平原君也就放心了,閑談幾句。立時離開。
“動了殺機。”黃石公望著平原君的背影,冷冷一笑道:“我黃石也是你能殺得了的?你一愚笨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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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府第。
尉繚到來。信陵君快步相迎。
把尉繚請進府,信陵君命人奉上茶水,笑道:“不觀掄材大典,不知國尉之子是人中龍鳳,無忌慚愧慚愧。”
他還真的當得“慚愧”二字,在他一生中,有三個大才從魏國離開:樂毅、範睢和尉繚。他以養士成名,卻並未得士,真正的“士”不屑與他為伍。
尉繚是魏國國尉之子,大才盤盤,極為不凡,就是廉頗都知其名,他卻不知,還有臉說,他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要是秦異人在這的話,一定會對他大肆嘲諷。
“信陵君過譽了。”尉繚謙和的笑笑。
“尉繚,你曾祖、祖父、你父三代國尉,魏國待你家不簿啊,不知你願為魏國出力?”信陵君盯著尉繚。
“父母之邦,誰不願出力?”尉繚當即笑道。
心卻是在暗歎:“若是可以的話,誰願遠走他邦?張儀、樂毅、範睢,皆為魏人,大才不凡,卻是被你們這些世家子弟活活逼走啊。”
“甚好,甚好。”信陵君當即笑了,很是歡暢,道:“你有此心,不愧為魏人。眼下嘛,你若回國,須賈當道,未必有你的出頭之日,不若在我府暫居,容我為你謀一美差。”
若是能把尉繚籠絡住,這對信陵君來說有著莫大的好處:一是尉繚才具不凡,若尉繚肯為他所用的話,遠勝他任何一個門人,會讓他如虎添翼。
再者,尉繚是魏國國尉之子,可以通過尉繚獲得老繚子的幫助,魏隊幾乎掌握在他手了,這對於想要成就大事,當魏王的信陵君來說,是無上美事。
“魏國有你這種自私自利、沽名釣譽之徒,豈能不弱?豈能不亡?”尉繚在心感慨。
“謝信陵君美意,尉繚要著兵書,需要遊曆天下。”尉繚婉拒。
“著兵書?”信陵君大是驚訝,仿佛記起了什麼,道:“哦!你們家的兵書已曆三代,還未成書?”
“未成。”尉繚如實答道。
“那你多加努力,書成之後,可否容我一觀?”信陵君忙問道。
尉繚家的兵書已曆三代,仍未成書,若是成書的話,必是了得,信陵君是真想一睹為快。
“還要請信陵君多加指教。”尉繚回答得很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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