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妖冥藥尊 作者:魔宴(連載中)

Yumike 2013-3-28 13:5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58501
Yumike 發表於 2013-4-25 14:21
第十四章資本

洛邪一愣,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娃娃臉少年面上一喜,正要開口說什麼,裁判打斷道:「比賽有秩序,這不合規矩啊!」

娃娃臉少年一聽,雙頰的紅潮退了下去,淡淡的失落蜿蜒盤旋,但還是朝洛邪說道:「洛邪閣下,我叫璃殤,如果可以的話,在空閒的時間我可以請您和我切磋一下煉藥嗎?」晶亮的眼瞳一閃一閃,充滿著期待。

洛邪被這表情弄得心中癢癢,若不是顧及周圍還有幾千號人,她早就撲上去對著那紅通通的臉頰掐上幾把了。面對如此可愛之人的請求又怎麼能拒絕?不管規矩不規矩,洛邪轉頭對裁判說道:「老頭,反正剛剛都破例了,多一次不多,本尊接下璃殤的挑戰!」

裁判喉嚨一哽,這是什麼歪理?少一個也不少啊,按照安排不是挺好的嗎?只是,他能說不麼?眼尖地瞄見洛邪衣袖中藏著什麼藥粉的手,老裁判很果斷地閉上了嘴巴。

洛邪笑笑,對璃殤說道:「就現在吧,不用等了。」

「謝謝洛邪閣下!」璃殤笑眼彎彎,一腔激動無法控制。

「叫我洛邪便好。」一邊說著,洛邪一邊在藥園中尋找起藥材,同時考慮著要煉什麼藥。

璃殤在見到洛邪使用幽冥之火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上台前已經準備好一切,一揮手召喚出特殊火焰,燃燒成一個藥爐大小的火團。

「藥聖啊!我就說這位閣下這麼眼熟,原來是璃殤藥聖!」

「對!就是璃殤藥聖!煉藥師中的喬楚!」

「別吵!璃殤藥聖要煉藥了,好好看著!」眾人議論紛紛,顯然,璃殤的名號不小。

看到璃殤召喚出的火焰時,洛邪動了動眉毛。神火,神界獨有的高級火焰,和她的冥火不相上下,對煉藥煉器都有極高的輔助效果,加上天賦等各種因素,難怪璃殤年紀輕輕會登上藥聖這個位置。當然,璃殤的神火和冥火之最的幽冥之火還是有一段差距。

璃殤那稚嫩中滲透著絲絲認真的娃娃臉吸引了不少懷春少女為他助威,幸好璃殤一喚出神火就全神貫注投入煉藥之中,將人們的反應拋到腦後,不然現在他的臉該成紅燈籠了。

女子們眼冒紅心,同為煉藥師的人更是死死地盯著無殤,希望能從璃殤的動作中領悟什麼,各方權貴精光畢露,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將這麼一個年輕的煉藥師挖到自己的勢力中,至於剛剛高調了一把的洛邪就被人們忘得一乾二淨。

不是無殤搶風頭,而是洛邪就算實力再高也是七王府中的人,誰腦子被門擠了敢和癡王搶人?無殤雖為默宮之人,但至少還是有希望,門下多一個藥聖,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啊!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沒有人相信洛邪擁有如此之高的召喚術之外還能掌握一身不凡的煉藥之術,人無完人,再來這麼一樁誰也接受不了。

被人忽略,洛邪也不在意,在藥園裡折騰了半天,她終於斟酌出自己要煉什麼了。再磨磨蹭蹭地將藥材摘取出來,璃殤的神火中已經溢出了濃郁的藥香。

璃殤眸底掠過振奮,揚手一收,幾顆小巧的丹藥從金燦燦的神火中飛入他的手中。辨清楚丹藥的屬性,璃殤握著丹藥連神火都忘了收,第一時間跑到洛邪面前,像得了心愛之物的小孩子一樣歡呼道:「洛邪姐姐,我成功了!是煉氣丹!我成功地煉出來了!」

煉氣丹?洛邪剛剛就覺得璃殤用的配方很熟悉,不過她卻沒有細想,沒想到璃殤這次選擇的居然是煉氣丹。她給璃殤煉氣丹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把煉氣丹的配方分析出來,還成功地煉製出來,不得不說,璃殤在煉藥上也是一個鬼才。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璃殤的笑臉紅暈四散,聲音細若流水:「我……我只是太高興了……第一次……第一次成功了,謝謝你,洛邪姐姐。」

洛邪失笑,第一次試煉就放在比賽上,璃殤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見洛邪一笑,璃殤的臉紅得快要冒煙了,但隨即又見洛邪面前空空如也,藥材還拿在手上,連火也沒有升起,他又顧自懊惱起來:「洛邪姐姐,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某位乖寶寶非常自覺地把責任擔到自己身上。

洛邪想說沒事,老裁判已經帶著專業的鑒賞人員走到璃殤面前,恭敬地接過剛出爐的煉氣丹,仔細地查看一番後,那老者抬高音調聲音振奮:「煉氣丹,聖級丹藥,上品!」

台下一片轟鳴,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鑒賞老者恭敬地將煉氣丹送回璃殤手中:「不錯,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技術,前途無量!」老者眸中含著讚賞,神界擁有這樣的人才何愁不會繁榮?

「謝謝。」璃殤寵辱不驚,小心翼翼地將煉氣丹收盡瓷瓶後,對著洛邪唯唯諾諾了老半天,欲言又止,最終把自己憋出個大紅臉。

「小殤,怎麼了?」洛邪雖然很喜歡動不動就臉紅的璃殤,但大眾之下她怎麼捨得讓璃殤為難呢?

咬了咬下唇,璃殤壯著膽將瓷瓶塞到洛邪手中,頭低低地埋下,說道:「洛邪姐姐,送……送給你!」

這麼一個舉動,洛邪沒反應過來,場上的人比她的反應更大,一瓶上品的聖級丹藥就這麼送人了?難道這個璃殤藥聖是個為得美人歡心不顧一切的人?這也太大手筆了!虧他們還信心急著要出一個怎麼樣的價位才能買下這瓶丹藥。

「怎麼能這樣?這不是明擺著不給我們機會嘛!」

「就是!過分!藥聖又怎麼了?還不是一個色胚!」不滿地情緒瞬間爆發出來,不少人從剛剛的敬仰瞬間跳轉到不屑的謾罵。

「璃殤閣下。」鑒賞老者皺了皺眉頭,對璃殤的舉動頗有微詞,但丹藥是人家的,怎麼使用是人家的事情,他沒有立場說什麼。

璃殤不在意那麼多,只是害怕洛邪不願意接受,丟下一句話就閃到一邊:「姐姐,你……你快煉藥,璃殤等著!」

好笑地看著退地飛快的璃殤,洛邪有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人。為了一瓶丹藥就用有色眼鏡看人,人吶,總是改不了本性中的劣質,何其可悲。

「大手大腳又如何?為博美人一笑又如何?」洛邪驀地揚高聲音,成功地止住了議論不斷的眾人,「至少小殤有這個本事,那麼你們呢?」聲聲輕蔑迂迴婉轉,穿過眾人的耳,刺痛眾人的心。

就算真的敗家也好,為美色荒誕無度也好,至少璃殤有這個資本!他們沒有資格說璃殤。

金瞳燦若驕陽,如玻璃般散射著一切光芒,凌冽的眸光讓眾人喉嚨發緊乾澀,無法反駁。

「洛邪姐姐……」璃殤眨著大眼凝視著洛邪,水晶般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姐姐是好人。」

心神一震,憾然過後,眾人的氣焰一下子又上來了:「你罵誰呢?居然敢說我們沒本事!」

「別以為你召喚術了得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我告訴你,惹惱了大爺我,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MD!傲個啥?揍她!」惱羞成怒的人們完全忘了洛邪代表著七王府,不滿之外,連帶著之前壓抑著的妒忌也爆發出來,一個罵得比一個難聽,恨不得上去親自對洛邪下手。

璃殤氣得小臉紅潤,跟剛剛自己被侮辱時的反應有著天差地別,好像現在才是自己被辱罵一樣。他的洛邪姐姐怎麼可以被人這麼說呢?不僅僅是璃殤,席位上的尹玄也褪去往日的脫線,面上蒙了一層怒意,動口就要整治全場。

洛邪用眼神制止這兩個衝動的傢伙,這一切她自然會處理好。睨著怒罵的眾人,洛邪的眼尾抹上輕蔑的色彩,長袖一拂輕邪而笑:「一群除了囉嗦什麼也不會的螻蟻,本尊今天就告訴你們什麼是資本!」

眾人被洛邪激地大眼圓睜,衝動的人已經揮刀想衝上來,但台上的下一幕卻讓他們震撼地無以加復。

幽藍的火光再次騰升,繚繞搖擺,無數的藥材精確無誤地落入幽冥之火內,一點點熔化,一點點提純,一點點融合,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彷彿已經做過了千百遍。

幾個呼吸之間,火光大綻,在人們屏住呼吸的注視下,原型難辨的藥材緩緩地凝結成一顆顆精緻的丹藥,在火光的照耀下上下跳躍。

「收!」火滅藥出,沒有用手接住,洛邪擺出瓷瓶,數顆丹藥無一不完好地落入細小的瓶口中。整個煉藥過程不過是在失神與回神之間,人們的大腦中還殘留著妖冶的銀藍,一切已成。

「老頭,接住。」一丟瓷瓶,不等鑒賞老者走過來,洛邪已經將瓷瓶扔到了他手上。

鑒賞老者被洛邪那一連串的動作嚇得三魂沒了六魄,洛邪一叫,他才哆嗦一下還了魂。盯著手中的瓷瓶,鑒賞老者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手指微微抖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這才鼓起勇氣將瓶塞拔開。
Yumike 發表於 2013-4-25 14:22
第十五章第三王

塞子脫離,一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侵佔了每一寸空間,讓人的精神為之一震。剛剛還怒罵著的人早就忘了對洛邪的態度,一雙雙眼睛幾乎黏在瓷瓶上,壓住洶湧的情緒等待鑒賞老者最後的宣判。

鑒賞老者目及盈白的丹藥之時,老臉上的皺紋在面部表情的擴張之下生生地淺了起來,他高高地舉起瓷瓶,聲音中滿是無法控制的顫抖:「王……王級丹藥,上品!」

鑒賞老者並沒有報出丹藥的名稱,如果讓情緒不穩的人們得知那傳說中的名字,場上的秩序馬上會亂成一團。即使這樣,王級丹藥幾個字也足以讓他們瘋狂,洶湧澎湃的叫價聲漫天飛揚。

「五百萬金幣!賣給我!」

「一千萬!我只要一顆!」

「五千萬!賣給我!一顆就夠了!」

聽著傾盡一切般的叫喊,洛邪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洛邪姐姐,你是藥王?」璃殤跑到洛邪面前,睜大著眼睛問道,崇拜的目光毫不掩飾。

璃殤的聲音不算大,但偏偏全場為此沉寂了下來。他們的注意力一直被這瓶王級丹藥吸引著,完全忘了煉出這麼一瓶丹藥的主人。王級丹藥,那麼洛邪豈不是……

「藥王!一個頂級召喚師竟然還是藥王!」

「什麼?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還讓不讓人活啊!」

「這還是人嗎?!」人們癡了,瘋了,傻了,被一個藥王的稱號奪去了心魂。

「洛邪姐姐,你好厲害啊!」璃殤沒有一點別的心思,真心為洛邪的成就而高興著。

洛邪柔和一笑,揉了揉璃殤軟軟的發頂,將瓷瓶放到璃殤手上,說道:「小殤,這是給你的。」

冰冷的瓷瓶落在璃殤的手心,帶來的溫度卻灼熱地嚇人。「洛邪姐姐,不行,我不能……」璃殤忙不迭地擺著手,拚命推辭。

「不要也可以,這個還給你。」洛邪說完作勢就要拿出璃殤送給她的煉氣丹。

「不要!洛邪姐姐,這是我送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璃殤急了,唯恐那瓶煉氣丹會回到自己手上。

洛邪倒也沒真的將煉氣丹丟給璃殤,只是將王級丹藥塞到他手中,說道:「禮尚往來,難道說璃殤嫌棄?」

「不是不是!」璃殤急了,他怎麼會嫌棄洛邪的東西呢,就算是一片綠葉他也會很珍惜。

「那不就結了,不許推辭,這瓶丹藥對你的用處很大。」洛邪得逞地說著。

璃殤愁著臉,不對啊,怎麼能這麼算呢?他這是還洛邪上次的禮,洛邪又說她是禮尚往來,亂套了……於是,璃殤被偷換概念的某人繞地一團漿糊,混亂之下,他只好糊里糊塗收下洛邪的丹藥。

台上爭執一場,台下被刺激地頭昏目眩。媽呀,那可都是極品的丹藥,兩個傢伙隨隨便便送出去也就算了,還推辭半天,好像收下這些丹藥有多麼得難受,這置他們於何地?

不知情的還好,知道洛邪煉製的丹藥為何物的鑒賞老者冷汗擦了一層又一層,丹藥叫什麼他不清楚,但其中的功效他猜了個七八成,那絕對是修煉精神力的最佳助力!

精神力看似虛無縹緲,實際上那是掌控和運用靈力的媒介,沒有了精神力,你的靈力再高也使不出來。精神力對靈師如此重要,對煉藥師就更不用說了。

鑒賞老者作為煉藥師和鑒賞師,幾百年來都未曾見過增長精神力的丹藥,若不是他的反應一向有點遲頓,早在辨認出丹藥功效的時候被嚇死!

一前一後,鑒賞老者對於洛邪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此年齡擁有如此成就,此女絕非池中之物,神界未來的浪潮將會連天不歇!

掃了神色各異的人們一眼,洛邪眉眼狹長,悠長的言語散遍全場:「本尊告訴你們,這才是真正的千金博一笑!真正的敗家!敗家那是需要資本的吶……」

眾人吐血,好一個千金博一笑,好一個敗家,好一個資本!一瓶王級丹藥,試問誰能夠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送出去?洛邪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跟一個藥王比資本,腦子進水!

滿意地看著眾人死不去活不來的臉色,洛邪只覺得心情舒暢。果然,還是要找人來毒舌一番才是她的優良習慣。

點起腳尖拍了拍璃殤的腦袋(其實小殤比某人要高……),正要抬起步子離開戰場,哄鬧的場面倏然現出一道灌注了靈力的聲音:「幽冥藥王且慢。」

人們的喧鬧戛然而止,紛紛掉頭追尋聲音的主人望去,一認出說話之人,一個個頓時詫異無比。

眾人不解,洛邪更疑惑,她與神界三王沒什麼過往,要對她動手也不應該選這個時候,這時候喊住她不是想跳上台給她來個挑戰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看似玩笑般的念頭準得可怕,三王繼續道:「今日一觀藥王之姿,本王驚歎不已,現在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藥王可給個面子?」銳利的鷹眸直直盯著洛邪,彷彿要將她射穿。

洛邪不語眼尾的餘光正好瞟到尹玄驟變的臉色,心中對這個三王防上幾分。

「藥王是大氣之人,不如我們來場豪賭?」不顧洛邪是何反應,三王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召喚一場定輸贏,你贏了,本王無條件答應你任意三個條件,要是你輸了,那你就奉本王為主,藥王敢來嗎?」

三王的要求一提出來,人們馬上坐不住了。什麼叫無恥?三王的存在為你詮釋到極致。三王的實力絕對在洛邪之上,也是一位實力極好的特殊召喚師。數百年前建功受到神王風嵐的封賞,這才登上神界第三王的位置,幾百年的經驗遠勝於看似初出茅廬的洛邪。而且洛邪已經連戰了兩場,精神力消耗了不少,與三王對戰哪裡有公平可言?

更讓人暗罵不止的是那賭約,任意三個條件確實很誘人,但一旦輸了,洛邪就要一生奉三王為主,誰吃虧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何況洛邪代表七王府出戰,三王這是明目張膽地挖尹玄牆角!

暗罵歸暗罵,人家三王的權勢擺在那裡,人們哪敢反駁什麼。

洛邪嗤笑,難怪尹玄將三王誹謗地昏天地暗,當初她還覺得尹玄是帶著個人感情(和諧)色彩貶低人家,現在看來,三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既然人家都欺負上門來了,不痛揍他一頓她還是冥洛邪麼?

遞給尹玄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洛邪毫無懼色地丟出一個子:「好!」

一個字音將場上的氣氛抬到極點,狂!實在是太狂了!這種情況也敢應戰,要勝出簡直是天方夜譚!

「邪洛!」

「洛邪姐姐!」尹玄和璃殤擔憂地喚著,眼中滿是不贊同。連戰三場,還是精神力消耗巨大的召喚和煉藥,縱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洛邪再強也有她的極限,不看好洛邪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些當場就冷嘲熱諷起來,幸災樂禍的也不在少數。

洛邪不在意,三王更不在意,飛身落在戰場上,狠佞的面容中帶著掠奪的氣息。「幽冥藥王果然夠爽快!」這麼一個人放在尹玄那個白癡手中實在是太浪費了,洛邪的才色他就提尹好好收下!

「爽快倒是不算,本尊只是覺得無恥離無敵還是有一段距離,可以賭一場罷了。」洛邪笑瞇瞇地忽地啊到。

瞥見三王有些難看的臉色,尹玄心中舒暢之餘,他又有些哭笑不得。洛邪此人還真是個怪胎,但無論如何,縱然與三王公然敵對,他也要將洛邪保護好!

「那麼,幽冥藥王,你先請。」三王作出一個禮讓的動作,反正他料定了洛邪必敗,也不急著動手,大度地讓她一步也無所謂。

「那本尊就不客氣了吶。」洛邪詭異一笑,既然他要禮讓,她就讓他沒有機會出手!

雖然洛邪明顯處於劣勢,但在場的大部分人依舊盯著洛邪的一舉一動,洛邪將會戰敗,卻不代表著這一戰沒有看點,召喚師們對戰都是極其輝鴻華麗的。

有足夠的時間,洛邪估計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想也不想地淡定地念起了咒語。腦海中的精神力如數湧出,浩瀚的力量一洩千里,牽動著人們的每一條神經。

如此陣勢,就算不瞭解召喚師的人也猜出了洛邪要做什麼。除了不定性召喚,又有什麼需要一個召喚師交付所有的精神力?

行外人不瞭解,但三王卻臉色微變。同為召喚師,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空氣中蕩漾著的精神力的龐大。本來以為經歷兩場對戰,洛邪的精神力所剩無幾,但他錯了,錯得離譜!

這哪裡是一個筋疲力竭之人該有的力量?要說是一個實力全盛時期的召喚師也不為過!

有眼色的人都被洛邪嚇得膛目結舌,卻不知洛邪天天把煉藥當消遣,長期的磨煉下,她的精神力不是任何人可以比的。

幾個呼吸的急促,三王又恢復了平靜,嘴邊噙上一絲冷笑。
Yumike 發表於 2013-4-27 14:35
第十六章風嵐現

洛邪變態是不錯,如果她規規矩矩地和他打還有勝算,但她偏偏動用了成功率極其低的不定性召喚,他可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同時佔據過人的實力和驚人的運氣!

尹玄已經不知道他能說什麼了,洛邪這傢伙膽大包天,將自己未來的自由來一場豪賭,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稟除雜念,洛邪可不管那麼多,早在看長音使用不定性召喚的時候她就想試試了,本來以為要等幾天後的對戰,現在三王送上門來,她又怎麼能放過呢?

海潮般湧動的精神力不斷地延伸,眾人凝視著洛邪,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精彩。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鮮艷欲滴的旭日跨越了四十五度角懸掛在正上空,炙熱的溫度無時無刻不在提示人們時間的流逝。

整整半個時辰,洛邪一動不動地維持著原來的姿態,但台上依舊空白一片,什麼也沒有出現。人們開始騷動,細小的議論中有了不耐煩之意,對洛邪更是有了置疑。

三王耐心地等候著,但臉上的得逞卻無法掩飾。半個時辰,要是召喚成功的話早就有動靜了,這麼下去,不用他動手,洛邪就會因為精神力損耗過渡而倒下。

一邊關注著洛邪的尹玄和璃殤也急了,他不擔心洛邪輸贏與否,只是怕過度的消耗會對洛邪產生傷害。召喚師很強,卻也很危險,精神力的使用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反噬,輕則重傷,重則大腦盡損,從此淪為癡兒。

尹玄後悔了,當初他就不應該因為自己鬱悶而向洛邪大倒苦水,否則洛邪今天也不會這麼衝動。

等到了這個時候,人們已經對洛邪的失敗下了結論,再也沒有心思觀看。三王的笑容擴大到極點,揚了揚袖子就要開口制止洛邪,要是她成了癡兒,於他就沒用了。

只是三王的勸阻還在喉嚨中,一片金色的羽毛忽然從上空輕輕揚揚地旋轉而下。眾人的目光被這突如其來的金色吸引,紛紛側目,待看清楚金點的面目時,人們嗤笑出聲。

還以為是什麼神秘強大的東西,費了半個多時辰就喚來了一片當裝飾用的羽毛,實在可笑!

在四處揚起的笑聲中,三王蹙了蹙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片毫無威力的金羽有些眼熟。金色的羽毛……金色的鳥兒……神界……

一個恐怖的名字從三王腦海中炸響,猛然放大的瞳孔中轉出無法言欲的驚惶。不僅僅是三王,在場的所有神界高層人員都失態地站了起來,面容上的震驚如出一轍。

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嬉鬧的人們逐漸安靜下來,而那片金羽已經落到了地上,沒有任何特別的動靜。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們為什麼為了這一片不起眼的羽毛而神色異常。

沉默將空氣浸染,不知情的人們怎麼也從這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找不出半點異樣,幾種情緒翻湧交加,讓人內心焦灼不已。

這時三王等人也疑惑了,這麼久沒有動靜,難道是他們記錯了?

只是不容三王多想,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長空,一霎那,鋪天蓋地的威壓傾瀉而下,一抹及其耀眼的金色從遠方沖天而起,巨大的羽翼佔據了打偏天空,遮天蔽日。

那是什麼?人們盯著重於泰山的壓力睜大著眼睛將上空的景象收入眼底。金色的羽翼,燃燒著絢麗神火的雙瞳,修長優美的尾羽掃過天際,炙色的殘影偏偏迴旋,驕陽亦為之失色。

金色的羽翼,金色的鳥兒,神界……一個不可置信的答案跳出人們的腦海,沉重地讓人無法開口。

「這……這……這是神雀!」三王壓抑地吼了出來。

神雀,這個意義重大的詞語讓人們心臟負荷過重停止跳動。神雀為何物,恐怕神界中每一個族人都不會感到陌生。各界有用自己的守護獸,冥界的是冥靈之凰,而神界的正是神雀,那可是幾乎與神王風嵐齊肩的存在啊,是神界的信仰!

被他們嘲弄一番,以為必敗無疑的少女居然把這尊大神給召喚出來,媽呀!

洛邪眼尾抬了抬,不用去問,在神雀強勢登場的那一刻夜闌夙就為她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傢伙做好了知識普及,以免她還愣愣地不知道自己召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

好好消化了自己幹了什麼事的事實,洛邪細細地看著降落在她身邊的神雀。神界守護獸,還不賴。這不定性召喚給她的驚喜真夠大的,也不枉費她半個多時辰的堅持。

回看場上的人,一個個癡癡傻傻呆呆愣愣,還沒消化完神界守護獸被召喚而來的事實。

許久許久,第一個人赫然驚醒,高呼一聲帶頭跪拜而下:「神雀大人在上,請佑我神界永安!」

這膜拜開啟了眾人一片混沌的神智,千千萬萬的神族虔誠地跪成一片,就連到場幾個神界十三王都免不了俗,浩蕩的呼聲四處震響:「神雀大人在上,請佑我神界永安!」

只是,在這人人一心跪拜神雀的時候,沒有人看到尹玄翻著白眼瞪著萬人敬仰的神雀。除了洛邪,尹玄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下跪的人,不屑的神情中幾乎可以猜出他內心滔天的誹謗。

洛邪摸了摸下巴,本來以為神雀只是在力量上對眾人有所威懾,現在看來,似乎這神雀在神族的心中幾乎相當於創世神。那麼事情就更好辦了,他們心中的信仰解決掉一個雜碎,應該沒有人會有異議吧?

洛邪詭異一笑,抬頭望向高高在上的神雀,正要通過精神傳音下達命令,神雀那雙舞動著金色焰火的眼瞳中,一抹帶著玩味倏然撞進洛邪的眸中。

恩,玩味?沒錯,就是玩味!洛邪忽然想起,凰作為冥界守護獸,他擁有自己的意識,更能夠化為人形,這神雀也應該一樣吧?

洛邪非常肯定,這看似尊貴實際上心思不明的神雀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也好,她省去了下令的功夫。

睨著眼瞟著神雀,洛邪一臉你自己看著辦,該幹嘛就幹嘛的神情。

如果神雀此時是人形的話,它早就笑出聲來了,對著身為神雀的它敢這麼囂張,還想借它之手殺了神界第三王,洛邪絕對創造了歷史!

人們額頭貼在地上,連眼睛也不敢抬一下,生怕堂突了他們的神界守護獸。只是,如果他們敢看的話,會很嘔血地發現洛邪正很不恭敬在和他們心中的神「眉來眼去」,而他們心中的敬仰也好不到哪裡去……

洛邪是打定主意要幹掉三王,這種傢伙留著也是礙眼,不給神雀商量的餘地。

神雀無語地抖了抖翅膀,殺掉一個三王而已,就算是風嵐那傢伙來了他也敢和他打一架,更何況是一個隨時可以換掉的神界十三王。

神雀仰天一聲長嘯,羽翼上流動的火光瞬間將三王包裹起來,連哀號也不曾有,三番四次挑釁洛邪的三王就化成了灰。

輕而易舉地做完這些,神雀偏著腦袋看著洛邪,似乎在問她滿不滿意。洛邪掃了那灰一眼,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尹玄神經抽搐地看著場上兩人的互動,又瞥了一眼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眾人一眼,撇撇嘴,尹玄裝模作樣地大聲叫道:「三王觸怒神雀,罪改萬死!天罰以殆!」到時候神雀跑了,罪名就降到了洛邪身上,三王被洛邪還是神雀所殺,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人們渾身一震,頭低得幾乎陷入地面,連聲叫喊:「神雀大人英明!」

洛邪白眼連連,殺了人還英明,神雀這身破行頭還真是不錯!

「神王陛下尊駕!」在這人人唯恐被處以天罰之間,注入了靈力的傳報遠遠傳來。

人們心中一登,今天究竟是個什麼日子啊!妖孽召喚師現世,藥王驚現,千年難得一見的神雀應召喚而來,最後連高坐在神王殿的神王風嵐也到了場,這也太鍛煉他們的承受能力了吧?

洛邪眼睛亮了,本來以為還要苦逼地打完召喚師大會,沒想到風嵐現在就來了,省了她不少力氣。

「參見神王陛下!」之前跪拜神雀還沒起來,人們再次低頭叩拜,整齊的聲響不亞於對神雀的音量。無論是神王還是神雀,那都是神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除了免跪的神界十三王和神雀,洛邪雙腿彎也沒彎一下,不鹹不淡地看著風嵐,不出所料,風嵐是衝著她的。

一邊的侍從正要呵斥洛邪無禮,風嵐卻抬手制止,一點也不在意洛邪的舉動。向洛邪微微一笑,風嵐揚了揚手,說道:「都起來吧。」

「謝陛下!」人們恭著身子起來,無數雙崇敬的眼神匯聚在風嵐身上,瞻仰一代神王的風姿,同時心底又忐忑不安。雖然往年召喚師大會神王都會出來封賞獲勝者,但現在召喚師大會不過是第一天,神王大駕親臨又是為了什麼?

風嵐不說話,眼底含著的笑意更加深邃。洛邪瞇了瞇眼睛,不知為何,她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風嵐身邊的侍從站前一步,掃了眾人一眼,最終對著洛邪朗聲宣佈道:「神雀降臨,三王包庇,幽冥藥王、特級召喚師冥洛邪縱橫召喚師大會,驚才艷艷,又得神雀降福,特封為神界第三王——邪王。」

眾人驚了,璃殤奇了,洛邪抽搐了。丫的,她真的被算計了,什麼邪王,風嵐這是抓她去當苦力,還是名正言順的苦力!她怎麼就忘了風嵐一身溫雅之下有著不屬於任何人的精明呢?!

「原來封邪王啊,我就說他來幹嘛,風嵐那個傢伙老是用這招,真沒新意。」一聲不羈在洛邪腦中蕩漾而起。洛邪一驚,四下望去卻沒有找到說話的人,唯見神雀側著頭似乎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

老是用這招?什麼意思?不等洛邪想明白,一陣暈眩從腦海中擴散,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邪王!」

「是精神力消耗過度!快!」

「她……她……她被神雀帶走了!」一片混亂……

草木之間,綠意盎然,潺潺的流水從小橋下打轉而過,一聲聲清脆的鳥鳴偶然顯現,一派悠然。

亭落間,一個男子半躺在長椅上,長絲毫無束縛,隨意散下鋪折在光華的長椅上,垂落地面。;抬起的手中拎著一個酒壺,沒有杯子,就從細小的壺嘴中穿過空中流入薄唇裡,溢出的美酒從唇邊滑下,順著臉廓滴落在散開的衣領邊,沒入半露的胸膛,不羈又肆意。

耳邊微有輕響,男子丟開酒壺偏頭往一邊望去,躺在另一邊石椅上的金絲黑袍動了動。「喲,丫頭醒了。」

石椅上的洛邪輕哼了一聲,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一片陌生。沒弄清楚狀況,洛邪只聽見一邊說話的人的聲音有些熟悉,扶著頭起身就往旁邊望去。

兩雙金瞳隔空相對,時間靜默著,好半晌,洛邪才開口道:「神雀?」不怪她反應慢了N拍,眼前這個男子除了眼睛和聲音語氣外,洛邪委實沒看出他哪裡像神雀。那鬆鬆垮垮的衣服哪裡跟優雅打得上邊?

「丫頭,是我,原型跟人形沒什麼關係。」知道洛邪在想什麼,神雀說道,側躺著一手托著腦袋,一手從桌子上勾起一個酒壺,繼續他的品酒大業。

洛邪點點頭,冥靈之凰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這裡是哪?」打量著四周,洛邪記得在風嵐封她為神界第三王邪王之後她就因為精神力透支而暈了過去,進入自我修復中,為此精神力還大漲了一番,藉著這個契機,她乾脆進階到中階王級。

想到這個,洛邪又是一喜,來到神界不過是兩個來月,短短的幾十日內她就連晉了兩階,這神界她是來對了!

「花央,你這個混蛋!快把邪洛還給我!」神雀還沒回答,不遠處便是一陣吵吵嚷嚷,一個人影像旋風一樣捲了過來,「花央你混蛋!欺負我不認得路!」一把奪過神雀的酒壺,尹玄氣呼呼地指控道。

嗯,花央?聽到這個名字,洛邪長眉一挑,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說路癡,你認不得路怎麼怨起我來了?」花央,也就是神雀,瞟著尹玄,任由酒跡沿著嘴角下淌。

「你就是花央?那個教小癡認路的極……呃,教小癡的人?」洛邪忽然插了一句,差點把極品給吐出來。

「路癡給你說的?」花央饒有興趣地望著洛邪,卻見她神色詭異地審視著自己,弄得花央莫名其妙。

洛邪撫額,花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教出了一個怎樣的徒弟?

給尹玄遞了個眼神,尹玄一愣,很快就明白洛邪是來找他的認路師傅麻煩,當下就笑了,很配合地面對著夕陽,嗓門頗大地說道:「那是北。」轉了個身,尹玄對這面前的花央又道:「你也在北面。」

洛邪對著花央兩手一攤,看吧,這就是這傢伙叫出來的好徒弟。

花央的臉色扭來扭曲,扭到最後他乾脆仰天大笑起來:「路癡,你這徒弟太高明,為師教不起啊!」豪爽的笑聲傳入天際,驚奇一群鳥雀。

尹玄的俊臉黑了大半邊,若不是打不過花央,他早就一拳揍過去了!轉頭委屈兮兮地看著洛邪,卻見某人沒有任何舉動,於是他只好默默地到牆角畫圈圈去。

洛邪無奈地聳聳肩,她在神界遇到的人每一個能與正常二字打得上邊。╮(╯▽╰)╭

「這裡是十三王府,如果你不急的話就隨意吧。」笑夠了,花央才想起洛邪最初的問題。

十三王府?洛邪心中一動,她精神力不支暈了一揮怎麼就跑到八輩子連繫不上的十三王府了?一想起這位十三王可能是一位極品仁兄,洛邪便覺得有些頭大。

「花央就是十三王,被風嵐給坑過來的!」正在生悶氣的尹玄終於找到機會狠狠地踩花央一腳。

神界的第十三王花央,為人放浪不羈,對美酒有著過人的喜好,是十三王中最瀟灑的一個,常與神王風嵐同時出現在酒肆之地,一個喝酒,另一個美酒美人兼賞,俗稱——豬朋狗友,臭味相投。(後半段僅小癡的誹謗。)

花央本來是神界的守護獸,一個可聞不可見的信仰,說白了就是什麼也不用干的大閒人一個。當年千年混戰結束之後,風嵐受創,神界也在混戰中損了元氣,在閉關之前他挑了十三個人來治理恢復神界,在那能人與可信之人缺乏的時代,風嵐這個精明的人怎麼會放過神雀花央呢?

給他一個神界十三王的身份,讓花央化暗為明,又不暴露神雀的身份,乖乖地替他收拾爛攤子。其實不止花央,除了中途因個人原因換了人的原來三王,這十二個王中九成都是風嵐這麼算計過來的,所以花央在見到洛邪的時候才會說風嵐用了老掉牙的招數。

洛邪只能說,神界的牛人多,而統治神經誒的風嵐更是牛人之最,資深腹黑精打細算的任務一枚。

「丫頭,讓夜闌夙出來吧。」自從見到洛邪開始,花央便知道她的身份,更是從她手腕上看似飾物的銀色小蛇得知夜闌夙的存在。

不用洛邪傳話,夜闌夙很順手地要去身體控制權。一見「洛邪」淡笑清雅的神情與轉變的銀瞳,花央馬上就知道夜闌夙的情況:「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不過,運氣不錯。」花央意有所指地調侃著。

聽出了花央戲謔的弦外之音,洛邪沒好氣地翻了一個大白眼,一個個都這麼折騰,到時候她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同於洛邪的無語連篇,夜闌夙連眉毛也不曾動過分毫,嘴角略微勾了勾,話題跳轉了七百二十度:「花央,既然能夠解開霧谷的結界,那就省些口舌。」

聞言,花央搖頭感歎:「千年不見,你還是這幅樣子,與你為友吃力不討好,我花央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攤上你這麼個傢伙!」

夜闌夙作為妖界的君王,除了擁有至強的實力外,更讓人膽寒的是他的頭腦與過人的冷靜。就算天塌下來了,甚至是事關自己,他還是保持著那一份漠視,就像局外人一樣冷清地看著一切。在他無人可媲美的頭腦與恐怖的洞察力之中,再細微的事情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

四界的君王之中夜闌夙可以算是最年輕的一個,資歷最淺的一個,但風嵐他們沒有一個敢小看他,妖界的空前發展便是最好的證明。

可惜這麼一個人卻無心功業,甚至比風嵐還要隨意,妖王之位於夜闌夙來說不過是沾手即來,漫長年華中的一份小錢,就算是被困在霧谷也是心甘情願,否則,以夜闌夙的本事要統領四界不是不可能。

不過正是如此,他和風嵐幾人才會無視身份無視位面交下夜闌夙這個摯友,讓他們頭疼不已的摯友。

兩人說得輕描淡寫,洛邪聽得心潮澎湃。不管夜闌夙樂不樂意被關在霧谷,反正讓他的意識注入她的體內,洛邪就非常糾結。不是討厭排斥,任誰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心中也會有些怪異和彆扭。

讓夜闌夙熟知她的一舉一動也罷了,這傢伙還經常理所當然地拿走她的身體控制權!到時候這位妖王大人一時興起給她來個惡作劇,她的人生豈不是很精彩?

不過,要是洛邪知道夜闌夙回歸人形本體之後她會過著怎樣的生活時,她打死也不讓花央來幫這個忙!

當然,沒有如果。

接下來的日子洛邪就在十三王府中度過,夜闌夙的意識回到本體,跟著花央去解決結界的問題去了。結界雖然罩著霧谷,但根源上是施加在夜闌夙的體內,所以他們並不需要回到人界去。

至於洛邪,召喚師大會後精神力飆升,又晉了階,她必須抓緊時間將境界穩固下來,同時練練最近領悟的不定性召喚。雖然沒有像第一次來個轟動全城,但每一次施展過後總會讓十三王府雞飛狗跳,光是圍牆就重修了不下十次……

神界十三王各有自己的領地,而地屬於洛邪的便是蔚雨平原。十三大平原中,蔚雨平原可以算是最混亂的地方,同時又是最繁華的地方。就像中國歷史上的魏晉南北朝,凌亂又極其不安定,卻偏偏綻放出別樣的繁榮,擁有兩個極端卻不互相矛盾。

此時的蔚雨平原中,王權更替,新任三王冥洛邪之名傳遍了大街小巷,眾人本來就對原來的三王不滿,而洛邪又在召喚師大會上喚來神雀,一身本事令人驚歎自愧。再得神王親自到場加封,一系列的事情被人們傳得神乎其神,不少人每天聚集在城門口,只為見到遲遲不回自家領地的邪王一眼。

「小哥,把你們店裡的好酒拿出來,有多少要多少!」宜家酒肆中,一位衣領大開的男子向櫃檯上扔去一袋金幣,對夥計吩咐道。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姿態無雙的男女,墨發張揚,銀髮妖嬈。

夥計聽著金幣撞擊的聲音心神一蕩,心知這是一位大主顧,連忙笑臉迎人招呼道:「幾位快坐下,我們這可是童叟無欺,有的可都是極好的美酒,你們算是來對了!」抬頭間,夥計被這幾人的外貌晃花了眼。

暈暈乎乎地去地窖取酒,稍微清醒之時,夥計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眼熟。

能為美酒一擲千金的,除了愛酒成癡的花央別無他人,而他身邊跟著的自然是洛邪和解了結界的夜闌夙。他們要進城不低調,卻不會招來眾人的主意,因為那時候人麼還在呼呼大睡,幾個不樂意在野外露宿的傢伙乾脆頂著不凡的名號無視法規翻牆進來……

解了結界的夜闌夙沒有了限制,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後實力恢復得七七八八,對於現在的夜闌夙,甚至是自己的實力比他大概差了多少,洛邪無法看透分毫。如果說第一次見到他時是深不可測,那麼現在就猶如一片汪洋,她永遠看不到彼岸。

「店家,給本公子拿上好的酒來!」忽然一聲傲慢從門邊捲來,拿酒的夥計正好從倉庫回來,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佳釀,面上的歡喜更甚。

一見到入門的男子,他笑容一淡,回答道:「二少,你可要等會兒,笑得要去招待貴客。」那雙金童,那身金絲黑牌,他怎麼能想不起這次要招待的客人是誰!

「什麼貴客?本公子才是真正的貴客!你懂不懂!」那男子惡聲惡氣地叫喚著,卻發現一向對他恭恭敬敬的夥計只是搖頭嗤笑,捧著酒壺與他擦身而過。

沒受過這種氣的男子一下子就怒了,一抓起夥計的衣領推了開去,冒火的眼睛意欲找出夥計口中的貴客。

只是,一眼望過去,男子的眼睛就直了。不關於相貌,最奪人眼球的是這三個人從骨子透出來的氣息,或是放浪不羈,或是妖邪尊貴,或是淡雅無雙,每一種氣質都深入心髓,帶來精神上的震撼。
Yumike 發表於 2013-4-27 14:36
第十七章邪王!

「兩位美人,你們可是把他的魂給勾了吶。」洛邪婉轉這手中的就被似笑非笑,美人無關於性別,她旁邊這兩位便是很好的例子,男女通殺吶!

花央一笑,很乾脆地手下洛邪的讚美,對洛邪這種偶然蹦出來的嗆人話語已經見怪不怪了。夜闌夙連看都沒看那男子一眼,反而問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那麼,非洛呢?」

洛邪卻聽懂了,夜闌夙這表裡不一的傢伙是在反調戲。撇撇嘴,洛邪果斷地不說話,經驗告訴她,夜闌夙的功力比她深厚得多,沉默是金。

夜闌夙笑意愈發深邃,很順手地將洛邪從椅子上拉到自己懷中,習慣性地將她圈住,低頭將下巴抵在洛邪的肩膀上,面頰微微摩擦著她的脖間,同樣不束起來的銀絲掃的洛邪臉面微癢。

夜闌夙回歸本體,洛邪就要接受三番四次的調戲,但某人卻做得坦蕩蕩理所當然,因為種種說不清的原因,她忍無可忍,然後……只能再忍,最後忍成了習慣。

「你們兩個,調情也要看看時間地點,別到處秀恩愛,惹人嫉恨啊!」花央說著。夜闌夙變了,從以前別說親自動手調情,就連拚命現身的美人也不看一眼,變到現在把將神界鬧得天翻地覆準備禍害冥界的洛邪也給制服了,那程度讓他咂舌不已。

幾個對話往來,男子終於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一想到這三個人就是搶了他面子的人,癡迷一下子就變成了嫉恨。「你們是誰?見了本公子還不快行禮?!」

可惜,人家該調情的調情,該抱美人的抱美人,花央還隔空向摔在地上的夥計一勾,那瓶被夥計保護得好好的的美酒就到了他手上,順便打開蓋子聞著酒香。

男子火氣噌噌地上漲,終於忍不住走到三人面前,一掌下去將桌子拍碎,狠狠地瞪著幾人,叫囂道:「快跪下行禮,本公子就饒你們一命!」

「囉嗦!」終於有人有反映了,但吐出來的話卻和男子預想中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洛邪舒舒服服地將夜闌夙當成肉椅,斜著眼說道,「大白天還夢遊,神經衰弱吶~」

剛站起來的夥計腳下一滑,往一邊挪了挪,以免殃及池魚。

男子沒腦卻不是笨到底,聽懂洛邪是在繞著彎子鄙視他,當即就忍不住擺出身份壓人:「我告訴你,我是三王的次子殷洪,得罪了我你們就別想在蔚雨平原混下去!」語畢,他還挺起了胸膛。

洛邪空中一嗆,她什麼時候多了個比她還大的兒子?愣了愣,她才明白殷洪說的是被花央一把火燒了的原主。原主都被撤了快兩個月了,殷洪居然還拿著他的名號作威作福,臉皮可真夠厚的。

「邪王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冒牌可要冒得真一點。」洛邪說著,臉上的笑容讓陶醉於美酒的花央一抖。

嗯,有人要倒霉了。

「什麼邪王?誰說我是她兒子!她算什麼?」一提起新人三王,殷洪的表情就變得猙獰起來,「以為不擇手段殺了我父親就能搶走我要繼承呃位置?做夢!」

自從神王一道旨意將在三王府之後,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往日的巴結和討好不復存在,無論是到哪他都能聽到讚揚新人三王冥洛邪的聲音。

他恨這個奪走他一切的人,並誓死不搬出三王府,等她來了,他會好好羞辱她一頓,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明白誰才是蔚雨平原的主人!

「邪王上任無法更改,你又能如何?」洛邪捲著夜闌夙的銀絲懶懶散散地問著。

「這裡是蔚雨平原,不是神都,她能如何?!我要她給我下跪!低賤的求我,奉我為主,一生為奴為婢!」殷洪的火氣被邪王二字挑的旺盛,早就忘了場合,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不可自拔。

一旁的夥計聽得滿頭大汗,看著殷洪不住地歎息。人家說虎父無犬子,三王雖然陰險,但頭腦卻不差,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兒子?連人家邪王的外貌特點也沒打聽清楚就像對付人家,現在還站在真人面前「豪言」不斷。

偷偷地瞄了一眼笑得深邃的洛邪,夥計低頭整理賬本,他什麼也沒看到,耳朵正好也出了點毛病……

洛邪未出口,抱著她的夜闌夙倏然殺氣迸現,輕輕地扯了扯夜闌夙的頭髮止住殺氣,洛邪幽幽地問道:「你認得邪王嗎?」

男子一怔,隨即一笑:「上三王府入住的就是她,還需要去確認嗎?」

洛邪點頭,嗯,不錯,還沒傻得徹底。只是,認不認識邪王不重要,最必須的,你要認識她的某些惡趣味。

「你知道邪王長什麼樣嗎?」某人一點點地引導者。

一位洛邪是想提邪王被傳得絕倫的相貌,殷洪哈哈大笑:「你不說我還忘了,這麼一個美人收為侍妾也不錯!」

此話一出,酒鋪中的溫度瞬間降了了冰點,洛邪被身後的冰塊凍得打了個哆嗦。抓住夜闌夙的手安撫他的情緒,洛邪抬頭時,一雙似夢似幻的金瞳幾乎將殷洪吸進去。

欣喜間,殷洪的神思被金色的漩渦捲住,彷彿收到迷惑,他開始回憶起街頭巷尾所傳的話語。

灼灼金瞳……青絲飄搖……金絲黑袍從不離身……

每想起一點,殷洪的臉色便難看上一分。當腦中將大致的形態勾勒出來,殷洪鬼叫著退後一步,顫抖著手指著洛邪,說出的話因驚嚇而斷斷續續:「你……你……你就是邪王!」

遲鈍的傢伙終於開竅了,此時的殷洪如同炸了毛的猴子不斷地等著洛邪,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想到自己被所恨之人耍得團團轉,殷洪腦中僅存的一根理智崩斷,手中凝聚起神力就向洛邪撲了過去。

洛邪一聲冷笑,自己尚未出手,身後之人的白袖一拂,強烈的氣流將殷洪衝出了酒鋪之外。在殷洪落地的一瞬間,洛邪補上一擊,藍盈盈的火花陡然騰升,三兩下就將殷洪燒了個乾淨。

突生的一邊驚得行人駐足停步,紛紛向出事的酒鋪望來,當看清楚被燒灰的人是誰時,一抹抹愕然浮上眾人的臉面,如此大膽的人會是哪位?

當眾人好奇誰那麼大膽竟敢當街滅了囂張跋扈的上任三王次子的時候,一抹金黑悠然而出,一雙金晃晃的眸子有意無意地掃了眾人一眼,朱唇微啟:「邪王至此,不敬者,擾亂者,格殺——勿論!」

人們還沒吃透這個事實,身體已經下意識地跪拜而下,齊聲道:「吾等恭迎邪王尊下!」等到喊完了,眾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驚喜中帶著幾分惶恐。這個邪王一來就拿上任三王的次子來開刀,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洛邪知道很多人都期待著她這個邪王到來,但蔚雨平原向來有混亂之地支撐,期待有之,挑釁有之,不信道聽途說,總有人會打她這個邪王的主意。要威懾這些人,武力便是最好的方法。

「都退下吧,隨意就好。」洛邪揚了揚手,讓眾人退去,起身的眾人長長地舒了口氣。伸手一摸,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密密的一層冷汗。

這個邪王雖然只有王級的修為,但那一份氣度,予人的那一份壓力卻不屬於其餘十二王分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明明在清淺談笑,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簡直是天生的君王!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洛邪幾人沒多做停留就離開了酒鋪。當然,花央還不忘買下他的美酒。

半天之內,邪王已到蔚雨平原,入了主城的消息便像寒冬飛雪一樣羅邊整座城池,包括那立威的經過也傳得滿天飛,人們有意無意間總是關注四周,希望遇到那一位邪王。

至於被萬人矚目的某人,這幾個傢伙又留到城外去了,不慌不忙地打著野味,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掀起的風浪。

「丫頭,有好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花央聞著烤肉架子上的香氣,食慾被挑地老高。之前只知道藥可以致命,沒想到藥材磨成粉製成調味料竟然如此鮮美。

洛邪聳肩,這不是沒有機會嘛。以前她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不是保命就是處理爛事,現在難得有這麼一個空缺,她終於想起了被她擱置好久的特色菜餚。

烤肉一熟,花央第一個就下了手,隔空比劃幾下,一塊完整的烤肉就飛到了他手上。不拘謹,花樣直接用手拿著吃,再加上一壺美酒,豪爽而愜意。

洛邪從個人空間找出盤子和刀叉,西式餐具用在這裡雖然怪了點,卻很方便。完整地切下一塊厚薄合適的烤肉,洛邪動刀就要品嚐,一道眼神冷不丁地放到了她身上。

洛邪動作一僵,轉頭一看,剛剛還靠著樹幹閉目養神的夜闌夙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神色不動地盯著自己。好吧,雖然是盯著她,但洛邪很清楚這傢伙的意圖。

乖乖地將到嘴的烤肉連碟子帶刀叉送了過去,洛邪很抑鬱地重新拿出一副餐具,折騰完之後正要享受,誰知道那道眼神又飄了過來。

洛邪更鬱悶了,轉頭看著夜闌夙,卻見他碟子中的烤肉一點也沒動過,手中拿著刀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洛邪笑了,原來這傢伙是不會用,萬能的夜闌夙也有傻愣的時候。這可不是這個世界的食物,夜闌夙再博學也沒見過。

不過,瞥見銀瞳中意味不明的光澤,洛邪很難得沒有揭穿他,右手握刀,左手執叉,將西餐的用餐方式完美但詮釋了一遍。

釋放著口中的美味,洛邪再度望向夜闌夙,只見剛剛還束手無策的傢伙正嫻熟地動著叉子,品嚐著碟子中的美味,那姿態比正宗的英國貴族還要優雅上幾分。即便靠坐在樹幹旁,沒有桌子椅子,更沒有典雅的吊燈,卻一點也不影響那一份從容自如。

碟子上還有不少剛切好的肉塊,一片一片厚薄一致,甚至連形狀也一樣。洛邪默了,果然,有的東西是不能比的。

「丫頭,把調料的藥材給我一份。」花央說著,這樣的菜下酒才是絕配。

聞言,洛邪詭異一笑,紅唇中吐出一串五花八門的名字:「天山雪蓮,黑色曼陀羅,路華草,蝕月……」數十個名字熟了一遍後,洛邪想了想,做了個結尾,「沒了。」

花央破天荒地咂舌連連,這些藥材,連他這個外行的也知道不少,可見有多麼聞名珍貴,人家煉藥師眼巴巴地到處尋找這些千金難求的藥材,如今卻被居然被洛邪大材小用拿來做調味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嘔死!看著眼前的烤肉,花央開始估算它的價值。

「對了,用量不對會中毒。」洛邪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向黑色曼陀羅這一類的都有劇毒,各種藥材中和,要是份量稍有差池就會成為封喉之毒。

花央嘴角抽動了個一下,無關金錢,這調味料他要不起,也只有洛邪這個怪胎敢這麼折騰。

吃飽喝足了,及人才收拾收拾再入主城。

此時已經是黑夜,街上的熱鬧不減半分,果然不負於繁華之城的橫好。沒有去看什麼,洛邪徑直往城中心的三王府走去,哪裡可是有人等急了吶……

上任三王有一雙兒女,兒子便是白天被幹掉的殷洪,女兒是長女,名為殷妍。殷洪雖為兒子,但修為不精進,整天不務正業,頭大無腦,上任三王真正中意的繼承人是長女殷妍。

三王府之外,護衛們手執武器抖動不已,一臉為難地看著眼前三人。早就知道邪王入城會有這麼一刻,但真正面對上了還是讓人心驚不已。

開門?裡面那位主子不扒了他們的皮才怪!不開門?這位邪王也不是吃素的主顧,他們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不知新任三王來訪,有失遠迎,多有得罪。」就在護衛們心心念著等這事過後就辭職,忽而吱呀一聲,大門毫無徵兆地敞開了,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不下台階,女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洛邪,雖然說出口的話頗為客氣,但語氣中滿是挑釁。

洛邪笑了,瞟了一眼尚寫著「殷王府」三字的牌匾,又看了一眼再次關上的大門,說道:「你然如此,你為何還住在這裡?」直白是個好東西。

殷妍準備了一腔話語被洛邪這一句堵得死死的,眸中怒色一閃,忽而看到洛邪身後的兩人,目光一下子被那抹銀色所吸引,直勾勾的眼中包含著抑制不住的驚艷。

洛邪皺了皺眉頭,非常不爽殷妍的眼神。但她還沒動作,夜闌夙已經深受一拽將洛邪拉進了他懷裡,剩下的小事就交給洛邪自己解決。

殷妍目光一閃,揚著笑臉問道:「邪王入府,這兩位可是你的朋友?」

聽殷妍拐著彎子大廳夜闌夙的身份,洛邪有些好笑,扭捏造作,心機深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殷妍確實適合繼承三王這個位置。

不用洛邪開口,花央已經代她回答道:「朋友嘛,只我一人,至於另一位可是邪王之夫啊,你可要小心伺候著!」花央絕對是故意的,既調侃了夜闌夙和洛邪,又挫了殷妍一把。

殷妍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下一秒她又抬起自信的面容,向夜闌夙拋了個媚眼,繼而對洛邪說道:「天色已晚,邪王和兩位閣下想必也累了,進來休息吧。」沒有承認夜闌夙邪王之夫的身份,殷妍又向他嫵媚一笑。然而,夜闌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光明正大地將洛邪環在懷裡,吃著嫩豆腐。

殷妍眸光一暗,壓下心中的不甘,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揚了揚手命人去開門。

看著敞開的小門,洛邪終於知道剛剛出來後殷妍為什麼要將大門關上。讓她這個邪王從校門走進去,不是羞辱又是什麼?不進,殷妍絕對不會敞開大門,第二天便會傳出邪王被關在門外的流言;進,也就等於接受了她的侮辱,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一樣。

「這個三王府建了多久?」洛邪忽然問出一句不想幹的話來,殷妍摸不著洛邪的意圖,只好如實回答道:「自從家父登位以來,已經有五百年了。」提到這個,殷妍驕傲不已。

「五百年吶,」洛邪低低地歎了一句,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很舊了。」妖然一笑,洛邪微微抬手,天空被瞬間點亮。

幾人抬頭望去,之間一團團碧藍拖著長長的尾光舞過天際,如同流星一樣劃過,留下熒藍的殘影。

漸漸地,藍光變得頻繁密集起來,一團消逝,一團又起,恍若異常被點亮的慶典,焰火凋零了一夜,晃花了人們的眼。

花央好奇地看著洛邪,天上劃過的分明是幽冥之火,洛邪這是要幹嘛?

洛邪只是笑著,一句話也不說,挑明白了就無趣了。

倏然之間,另一簇幽藍從地面騰飛而起,與上空的火花交相輝映。人們正要感歎這份難得一件的宏麗,一個尖銳的問題忽然闖入腦海——地面的焰火從何而來?
Yumike 發表於 2013-4-27 14:37
第十八章別人用過的東西,很髒

答案模糊之間,刺耳的女音沖天而起:「我的王府!」隨著這聲呼喊,站崗的護衛們低頭一看,頓時被眼前頃刻蔓延的火光嚇得頭腦一片空白。

地面上哪裡有人燃放煙火?那根本是被熊熊大火包圍的三王府!通天的火光瞬間奪走了夜空的璀璨。天上那些哪裡是什麼流星?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幽冥之火!如流星一樣隕落,卻沒有消逝,在人們被天空的奇景吸引的同時,這些焰火無聲無息地降落在三王府之內,將一切吞噬。

「你這是幹什麼?你燒的可是三王府啊!」殷妍拚命命人救火,慌忙的同時,她沒有忘記在神界能夠使用幽冥之火的人唯有洛邪。

「本尊知道,」洛邪臉不紅心不跳,她當然知道眼前這是權傾蔚雨平原的三王府,不過——「本尊燒的就是你這三王府!」長絲蕩漾,金瞳中倒映著冶艷的藍光,少女輕狂。

「你……你……」殷妍被洛邪這種毫不掩飾的言行氣得說不出話來。

「太舊了,也過時了,而且……」洛邪故意微微拉長尾音,見眾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忽然展顏一笑,「本尊從來不要別人用過的東西,很髒吶!」

三分嘲諷七分輕蔑,洛邪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貴幽雅氣得殷妍臉色發白。花央最直白,毫無顧及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才是冥洛邪,婉轉也好,直白也好,總能將別人氣得一魂出竅二佛升天。這三王府燒的好!燒的妙!

殷妍哆嗦著嘴唇,張張合合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不少護衛因為救火而惹火燒身,不斷地哀號蹦踏,場上一片混亂,更是有不少聞風趕來的人駐足觀看。

「大……大小姐,這火滅不掉啊!三王府……三王府……」匯報的護衛一頭冷汗,怎麼也不敢將「完了」二字說出來。

「一群飯桶!」殷妍幾乎心頭溢血,一掌就讓那護衛斷了氣。那可是三王府啊!她的父親一手帶起來的三王府啊!她將要繼承的位置,她的心血啊!就這樣輕易地毀於一旦,讓她如何接受?!

死死地盯著洛邪,殷妍眼底埋著濃厚的恨意。但到底是原來三王看中的繼承人,殷妍很快就控制住情緒,換上一副不驚的笑臉,問道:「三王府礙著邪王尊下的眼,燒了也該,只是王府沒了,邪王尊下今後要安居在何處?」

看似溫和大意,實際字字尖銳。三王府沒了,洛邪這個邪王也沒有了住處,一個堂堂的三王無家可歸,當著那麼多人說出來,洛邪還有什麼面子?恐怕日後在蔚雨平原,乃至神界都抬不起頭來。

只是,殷妍沒有看到預料中那張失色的臉,唯一如目的只有春風點過的笑意。不僅僅是洛邪,就連一向不對外人露出笑容的夜闌夙也勾了勾嘴角,只是,那時諷刺的弧度看得殷妍心中一痛。

洛邪不慌不忙地掃了有意看戲的圍觀者一眼,慢悠悠地掀了掀紅唇:「即日起,邪王府重建,招能工巧匠數百,應招者,賜聖級丹藥一瓶!」

有力的聲音降落撒播,聲聲砸落在眾人心頭。一瓶聖級丹藥!一人一瓶聖級丹藥!天啊這是個什麼數目?他們敢說,做了這次工程,他們將一生衣食無憂!一座王府,無數的聖級丹藥,好大的手筆!這才是真正的財力雄厚!

聽見洛邪的話,殷妍的臉色越發地慘無人色。零之大陸上最有錢的人是誰?煉藥師和煉氣師!神界中造旨最高的人又是誰?幽冥藥王冥洛邪!

對於動動手指就收益過萬的洛邪來說,重新修建一座王府又有何難?就錢不是萬能,但沒錢是萬萬不能,就算用金幣堆砌一座王府,洛邪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花央笑得更加開懷,夜闌夙眼底的笑意愈發的奪人心魂,低頭用下巴輕柔地摩擦著洛邪的發頂,鼻間縈繞著熟悉的幽香,夜闌夙環著洛邪的手緊了緊。能夠站在她身邊,親眼看著她張牙舞爪地欺負人,真好。

正關注著這事情的洛邪並沒有意識到夜闌夙愈來愈像吃豆腐的舉動,瞥了面色慘淡卻怨恨不減的殷妍,又瞟了一眼想衝上來應聘的眾人,她又道:「本尊付得起工錢,你們造出來的王府也要有保證,濫竽充數的,不用本尊說什麼,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她不缺錢不假,卻不是隨便送錢給人花的冤大頭。

人們一聽,心中的將便被澆滅了一大半。在場的大多都是純粹的修煉者,真正懂得土木的人並不多。當然,洛邪的話也是福音,一般會另謀生路的人修煉天賦都不佳,在這強者為尊的大陸上,他們的生活大多都是吃了這頓沒下頓,洛邪這麼做相當於扶持了這些人。

「冥——洛——邪!」殷妍終於從一連串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一張美艷的臉陰沉無比,弄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也不必裝模作樣做什麼,「三王府的聽令,殺了她,本小姐重重有賞!」

有錢又如何?一切從武力定輸贏!殷妍並不相信召喚師大會上流傳的事情,一般傳言都是誇大的,一個召喚師能做到什麼地步?太多的東西都基於修為,她就不相信她一個三王府手下的兵力滅不了僅僅是王級的冥洛邪!

「強盜都是這麼煉成的。」洛邪兩手一攤作無奈狀,說得過就說,說不過就用身份去壓人,身份壓不過嘛,那就只能動用武力強搶了。

只是,如果連武力也抵不過呢?

「你們這群傢伙,難道要等你家主子被人抽筋扒皮了才姍姍來遲?」洛邪一指挑開迎面次來的利刃,一番話不知對誰所言。

人們驚奇猜測之時,十二道身影齊齊地從各方滑來,整齊劃一地落到洛邪身邊,站穩時還順手宰了撲上來送死的護衛。

「尊下,我們不是看你挺有精神嘛。」二君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著,他們這主子一個頂百,這群雜碎還用他們動手?(孩紙,人家是老大,你是小兵,小兵才是收拾雜碎的,你弄反了……)

洛邪斜了幽冥十二君一眼,幽幽地吐了一句:「一個人打有什麼意思,群毆才有意思!」

冷風那個吹,眾人僵化了一滴。為嘛他們覺得英明神武形象光輝的邪王大人一下子變得這麼……呃,混蛋?再看看他們邪王大人身邊的男子,都淡定的不能再淡定,難道是他們大驚小怪了?

接收到眾人的目光,花央微微搖頭,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照耀著這些還不自知的人。遇上洛邪這個王,蔚雨平原的未來,嗯,他想像不出來……

在夜闌夙回復的這一段時間內,洛邪挨個把這些四處鬧事的幽冥十二君給揪了回來,未來的邪王府沒護衛怎麼行?所以,花央對洛邪和幽冥十二君這中怪異的主僕相處已經習以為常了。至於夜闌夙,意識在洛邪體內呆了這麼久,還能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老大,我們給你掃垃圾去!」五君率先衝進護衛中,一揚幽冥之力開始痛快地揍人,其餘十一個人也不甘落後,一個個或是沉穩或是興奮,開手腳就收割人命。

有了幽冥十二君的突入,原三王府的護衛馬上潰散一片。幽冥十二君本是洛邪手中精英中的精英,又在神界歷練提升了一段時間,如今實力坐地的也是王級初階,所以以一敵百完全不是問題。

看著一個個吐血倒地的護衛,殷妍的嘴唇白得近似乎透明。本以為三王府的兵力要拿下洛邪三人綽綽有餘,但誰知道會突然冒出這麼十二個人,個個英勇善戰,實力高強,洛邪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助力?

一身身無暇的藍衣晃過,殷妍的腦中掠過什麼,快的讓她抓不住。

一邊觀看的人興奮了,可惜原三王府的護衛太弱,打起了不過癮,只是看著風格一致各有千秋的十二個人,人們隱約之間覺得有些熟悉。

藍衣,十二人,鬼魅般的身手,還有冥火……

「幽冥十二君?」有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就是幽冥十二君!幾個月之前神界忽然冒出幾個只著藍衣的人,本來只是聖級的修為,人們也沒有多加關注,但幾個月間這幾人無一不進階王級,實力最好的已經到了高階。

一身恍無人氣猶如鬼魅,一手冥火縱橫各地,這夥人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個,稱為幽冥十二君。

但後來洛邪一手幽冥之火炸響各方,幽冥之火是冥火中的頂級火焰,幽冥十二君的風頭也被壓了下去,現在想起來,十二個都會用冥火的人,聚集在一起又是怎樣的強大?而這麼十二個人,剛剛稱邪王為什麼?

尊下!形同於主人般的敬稱!幽冥十二君竟然是邪王冥洛邪的手下!意識到這一點,人們呼吸急促,本人妖孽,手下也這麼變態,他們的小心肝啊!

圍觀者意識到這一點,殷妍也被一語驚醒,幽冥十二君是洛邪的手下,在武力上她拿什麼跟她鬥?心中一陣戰慄,殷妍的眸中忽然闖入一具具屍體,那都是著著整齊軍服的三王府護衛。

往日的威風,今日的潰敗。

「停下!快停下!」殷妍沒命地喊起來,三王府被洛邪一把火燒了,如果連護衛都被滅掉的話,她還剩下什麼?

只是,殷妍醒悟得太遲,留給她的只有悠悠遠去的背影和不死不休的殺戮,甚至連一個嗤笑也不曾存留。

「丫頭,你還留著她的小命。」花央提醒道。以洛邪的作風,招惹了她的人從來不會有好果子吃,非死即殘。但殷妍不但留著一條小命,雖然被氣得夠嗆,至少她還神智清醒,沒缺胳膊斷腿,算是個奇跡。

洛邪的腳步頓了頓,眸瞳微瞇,幽暗的話語從鮮艷的朱唇中飄溢而出:「一個死人是不會有反映的,太安樂了吶。」語畢,也不等待花央和夜闌夙,洛邪逕自往前走去。

花央挑了挑眉毛,洛邪這是不打算放過殷妍了,而且還一改往日的狠絕。只是,殷妍究竟怎麼招惹洛邪了?竟然讓洛邪如此上心。

想不通,花央搖搖頭將困惑甩在一邊跟了上去,卻沒有看見背後夜闌夙挽起的驚為天人,真正表達愉悅的笑容。

很好,他的洛邪終於懂得如何在意他。

三人並肩成影,身後,火光漣灩。

再次去默宮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折騰完召喚師大會,王府的重建也步入軌道,洛邪這才想起委託默宮的事情。

第二次來默宮,洛邪已經不是那個默默無名的修煉者,一場召喚師大會轟轟烈烈,一個邪王之名名遍神界。一踏入大門,洛邪接受著眾人各色的目光,馬上就有侍者來接待。

「那時候我還真是眼拙了,要是知道尊下會一招斃了那混蛋,我們馬上給你開啟貴賓房迎接!」還是那一個女子,見了洛邪也不生分,語調輕鬆,沒有普通人見了上位者的那種謙卑,說道被花央燒了的上任三王,臉上還多了幾分興高采烈。

「哪來的早知道?要是真能未卜先知,你們默宮早就布遍四界,還用得著降尊迎接我?」洛邪也不拘謹,侍者的態度讓她很高興,跟那些奴性深種的人大交道就是累。她很好奇,究竟是哪個大神帶出這麼一個默宮的?

「不過,那個三王真的有那麼招人討厭?」就連一個默宮的侍者都舉手舉腳地歡慶上任三王被殺,這三王的人品還真不怎麼樣。

「那是!那混蛋天天誹謗我們的主子,要不是顧忌著什麼,我們早就上去宰了他!」侍者說著,憤憤不平。

主子?上任三王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至少洛邪身邊就有一個小癡天天在她耳邊叨嘮著上任三王如何如何,現在又多了個默宮之主。不知為何,洛邪到有一種想見見默宮之主的衝動。

侍者笑著,開口正要打趣,迎面忽然走來一個人。本來默宮裡見到熟人很正常,畢竟買消息的人不少,但這個人既是洛邪認識熟知,又穿著默宮統一制度的,那就讓人奇怪了。

「冥洛邪?」「木漾?」雙方同時出聲,叫出口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木漾無言。

洛邪仔細地看著木漾那張冷臉搭配著一身黑衣,與之前不同的是,那身無名無號的黑衣上,此時那袖子中正繡著一個顯眼的默宮標誌。

「你……」洛邪略微遲疑,不知道應該如何詢問,心中有什麼模模糊糊的東西逐漸清晰起來。

木漾很快恢復平靜,看了侍者一眼,說道:「你要的資料已經準備好了,主人在等你。」語畢,他機械地作出了請的動作。

洛邪眉毛動了動,不說什麼,直接跟著木漾走。

穿過樓道,上樓下樓,洛邪知道他們正往默宮的內部走去。看著複雜的結構和路線,洛邪不得不說其中設計的巧妙。不繁雜,不累贅,都是簡單的走廊和房間,卻數量繁雜,化簡為繁,化簡為難,任憑你記憶力再好,方向感再不錯,沒有人帶路你絕對進不去。

「主人在院子裡,請。」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木漾不多做停留,轉身就離開。雖然對洛邪沒有最初的不屑與排斥,但被她折騰了一個月,變著法子被她「訓練」,要他柔聲對待,難度很大。

絲毫不在意木漾的態度,洛邪逕自踏入庭院,還沒看清楚裡面的景色,一個急切的身影便飛了過來。「邪洛,我終於等到你了,花央那個混蛋,居然嫌棄我總是迷路將我扔下,混蛋!」無比俊逸的面容,看似很有氣場的身姿,實際上轉頭就找不到北又有點脫線,不是尹玄又是誰?

洛邪輕巧一閃躲過尹玄的熊抱,瞥著他憤悶不平的臉,問道:「小癡,這默宮是你的?」她總算明白召喚師大會上那堆詳盡的資料從哪來了,假公祭私吶。

「唔?」洛邪的話題跳轉得太快,尹玄愣了愣,很誠實地點點頭,「是啊,邪洛,是不是很方便?」沒有一點過人的成就感,更沒有賣弄,倒是有點沾沾自喜。

方便?洛邪抓住了關鍵詞,「什麼方便?」她怎麼覺得這形容有點不對勁呢?

「當然方便啊,到了哪都有人給你指路,保證你不會走錯方向!」尹玄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妥,依舊一臉「我很聰明,快誇我吧」!

洛邪黑線滿面,默宮布遍整個神界,集中了神界百分之七十的情報,手中握著無數權貴的把柄,動動手就能滅去一個風光無比的家族。但在尹玄看來,默宮不過是一個只能路牌……這讓神界眾人情何以堪啊?!

按照這思路,洛邪已經可以推測出這大名鼎鼎的默宮是怎麼誕生的了。某人為了有人之路,將屬下東扔一個,西扔一個,到了哪都有人帶路,後來人多了就有了組織。為了在某人不在不用當路牌的時候別發霉,這些屬下們只好找點別的事幹,然後,就是默宮踏上成長之路的時候……
Yumike 發表於 2013-4-27 14:38
第十九章路癡是如何認路的

洛邪無語連天,算了,她不給予任何評價,什麼形容詞也無法表達出她真切的感受。不過這也很合理,像尹玄這種處理完基本事務,沒事就到處亂晃,以至於將人生的大半時間都花在向前走還是向右走這種問題的傢伙來說,默宮絕對不是為了野心和方便統治而建立的。

「邪洛,這個是你要的。」好不自知自己被洛邪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尹玄忽然遞給洛邪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抄著不少小字。

洛邪一見,馬上想起這次過來的目的。接過資料,她一目十行,迫不及待地瞭解暗無天現在的處境。

與洛邪一樣,暗無天被隨即傳送到神界的某地,但相比起洛邪,暗無天還是比較低調,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然而,他的修煉進階卻不低調——從的聖級衝到了帝級!饒是洛邪也被嚇了一跳。

忽然,洛邪皺了皺眉。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不是洛邪懷疑暗無天沒有那個天賦,而是在來神界前風嵐對他說了一番話後他出現的異樣讓洛邪無法不多想。

揮去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洛邪更加堅定了自己要趕快找到暗無天的決心。想到這裡,洛邪趕忙在資料上尋找暗無天的所在地。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無痕山幾個字上。

「無痕山,最近叛亂不斷的地方。」尹玄適時開口為洛邪這個很沒常識的傢伙解釋。

叛亂?洛邪向尹玄投去詢問的目光。

「你以為風嵐那傢伙真的那麼勤奮?要清掃神界所有的亂黨可是很累的。」尹玄很悠哉游哉的鄙視人們心中的神。

無論在哪一個時空位面,無論歷史如何演變,即使君王在位,看似和平安樂,但民間總無法避免一些亂民,只不過組織起來的影響和大小不同而已。像無痕山上的那些土匪一樣的亂黨,說大遠遠算不上,說小也不是,反正風嵐沒去管就對了。只是,暗無天在無痕山做什麼?

「邪洛,無痕山跟你有很大的關係,」尹玄忽然賊兮兮地說了一句,不用洛邪問,他就下文給吐出來,「風嵐那混蛋過幾天會派你去無痕山殲滅叛黨。」

洛邪捏著資料的手一緊,臉色不太好:「你說什麼?」

「去無痕山殲滅叛黨啊,神界十三王上任都要有功績。」尹玄理所當然地說著,實際上不過是無痕山的叛亂忽然猖獗,風嵐又不樂意將喝美酒賞美人的時間花上去,這才把攤子扔給洛邪。

洛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誰樂意去當這個三王?誰想要誰拿去!

「不過邪洛,你都成了邪王,總得有兵帶吧?」尹玄知道洛邪手下有幽冥十二君,平常還過得去,但一旦風嵐下了什麼命令,例如這次的無痕山,雙拳難敵四手,總要有兵馬配合才行。

洛邪愁了,她不過是來神界歷練的,又不是扎根,要那麼多兵馬手下幹嘛?到時候回冥界之後豈不是便宜了風嵐?

「邪洛邪洛,要不我把默宮給你怎麼樣?我們共用!」尹玄突然眼睛一亮,這個辦法不錯,洛邪要從無根無底培養自己的勢力很不容易,浪費時間,反正默宮那幫傢伙也是閒著,他七王府的事情不多,讓他們帶著能見人的身份多出去晃晃也好。

洛邪本來想拒絕,但仔細想想也確實不錯,她也不矯情,就這麼答應下來。可憐的默宮,有這麼知道隨便把他們賣了的主子,注定的悲催。

果然如尹玄所說,風嵐的旨意沒幾天就降了下來。無痕山一事越鬧越大,加上新任三王親自討伐,神界免不了一番討論。至於某個在風波中心的邪王,此時正跑到癡王的地盤上。

默宮之內,數百成員遍佈各處立在練武場上,縱使沒有列隊,人們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凜烈的寒氣,一種久經殺場,歷經生死的殺氣。目不斜視沒有騷動,一個個都安靜地等待他們主人的命令。

「邪洛,你看這行不?」尹玄拉了拉洛邪的衣袖問道。

「確實不錯吶。」洛邪一點也不吝色讚歎,在自發組織下,沒有尹玄的特意管理,能夠如此訓練有素,的確不簡單。又看了練武場一眼,最左邊的是木漾的人馬,是洛邪所熟知的一字殿,往右便依次是二字殿到七字殿。

「那就好。」尹玄點點頭,她還怕洛邪眼界太高,畢竟幽冥十二君可不是任何一支隊伍可以媲美的。

轉過頭去,面對七個殿的部眾,尹玄清了清嗓子直入主題:「這是默宮的邪君,和本王平起平坐的邪君,見她猶如見本王,不可無禮!」要威嚴,尹玄還是有那麼一點。

邪君,意味著洛邪成為默宮的第二個主人。洛邪心中一動,本來只是想借默宮的人用用,但她沒想到尹玄直接就將默宮送給她。尹玄不怎麼理會默宮的事務,那麼她這個邪君就相當於默宮的真正主人。

七個殿的部眾一聽,紛紛將目光投放在洛邪身上,他們的主子下達命令將他們這些默宮的精英緊急召回,就是為了這個邪王?一雙雙眼神有打量的,也有不解的,但更多的是不滿。

縱然洛邪在召喚師大會上一戰成名,還被封為神界第三王被身份尊貴與尹玄齊平,但在七個殿的部眾看來,她不過是剛見世面的年輕之輩,少年得志一帆風順,根本無法與尹玄相比,哪裡有資格做默宮的邪君?

「見她如見我,你們聽哪去了?」威嚴完了不管用,尹玄回歸本色,關起默宮大門對著自家手下,他還裝來幹嘛?

眾人一聽,連忙目作恭敬狀,眼神對著洛邪,然後……直接將她穿過望著尹玄。

洛邪汗顏,其實默宮的人都很……狗腿!而且還是很不誠實的那種!

尹玄動了動嘴角本想說什麼,但看著他們耍著花招,那股多勸勸的動力就沒了。算了,這是他們自找的,以後被洛邪虐得死去活來可別來找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邪君剛上任,時間倉促,無痕山的事情你們就跟上吧。」前面的都是廢話,這才是主題。

七殿的人一聽,無數尖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割在洛邪身上。能夠使喚他們的唯有尹玄一人,要他們跟從洛邪當苦力,他們是十二萬分不情願。

「一個月後出發無痕山,這個月你們休假,留在默宮裡跟邪君好……呃,好好相處……」最後幾個字尹玄說得很沒底氣,甚至有點心虛。好好相處,他已經能想想出這一個月默宮中的景象。

於是,某人默默地溜了……

尹玄走了,七殿的人也不裝了,一個個斜了洛邪一眼,若無其事地就要走開,無論如何,尹玄的命令他們會聽,無痕山的事情他們也會去辦好,但他們不打算拿主人之禮對待這個邪君就對了。至少,他們不認為洛邪有這個本事。

「默宮七殿也不過如此,要不是看著你們的主子是小癡,倒貼給本尊本尊還不要吶!」

眾人的腳步一頓,被洛邪這麼一諷刺生氣歸生氣,但在他們看來洛邪不過是發發小脾氣,本來想不做理會。但一想到一個月後要跟著洛邪,他們便忍不住動些歪腦筋。「邪君說看不上,那就請回吧。」

看著一張張冷笑加輕蔑的面孔,洛邪不氣也不惱,臉上的笑容卻濃重了起來。「小癡的好心本尊怎麼能夠拒絕?本尊會將你們訓練到我滿意為止。」

眾人一聽,紛紛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七殿是默宮最精英的部隊,除了出去做任務,訓練從不停止,接受的鍛煉都是最直接最艱苦的,歷經生死,他們還有什麼苦沒吃過?洛邪這麼一個不暗世事的邪王又能把他們怎麼樣?

只是,在眾人哄堂大笑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發現愁眉苦臉的一字殿。看著洛邪愈來愈深邃的笑容,木漾等人抖了抖,那一個月的地獄式訓練重現腦海,當下他們的臉就綠了。

「那請問邪君想怎麼訓練?」三字殿的殿主踏出一步說道,臉上的輕鬆毫不掩飾。一字殿的人瞄瞄洛邪的笑容,很好,三字殿會是未來的第一個倒霉鬼。

「算不上什麼真正的訓練,該睡覺的睡覺,該吃飯的吃飯,唔,提高警惕就夠了。」洛邪眼尾魔魅,笑意微斂。

人們一聽,嗤笑連連,這算是什麼訓練?這個邪君不會是決定失了面子才來折騰的吧?「全聽邪君的安排!」三字殿的殿主恭手尊命,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以為意。

一字殿的人冷汗滿頭,這訓練聽著輕鬆,但後面「提高警惕」四個字聽著怎麼這麼讓人毛骨悚然呢?於是,一字殿數十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木漾。

老大,你就說句話吧,他們又沒有對那魔女不恭不敬,他們很乖,看在那地獄式的一個月,好歹給他們點優惠啊!

饒是冷冰冰的木漾也不自在地撇過頭去,這群手下真是……丟人!不過一想到洛邪層出不窮的手段,在加上背後灼灼中帶著希驥的小眼神,木漾終於厚著臉皮開口了:「邪君,一字殿……」一字殿怎麼了?

木漾一愣,這要他怎麼開口?要直接說豁免,那排行第一的一字殿在七殿中也太沒面子了;但要當著大家的面說他們已經被虐了一次,木漾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所以那張面癱臉僵化了老半天,他也沒有憋出下文來。

一字殿的人急了,老大啊,關鍵時候怎麼能掉鏈子呢?頂著那魔女笑吟吟的眼神,他們都想直接去撞樹了!

「一字殿實力過人,這次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隨意。」似乎是良心發現,洛邪不但順了他們的意,還給他們找了台階。

一字殿的人大大地鬆了口氣,雙眼淚汪汪地望著洛邪,第一次挖掘到她當好人的潛質。

只是這堆如釋重負的傢伙哪裡想得到洛邪其實是想留著他們負責看戲罷了,以一字殿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他們不但不會提醒其他六個殿,還會樂呵呵地在一邊磕著瓜子當觀眾,不搗亂已經很不錯了!

於是,接下來一個月中,默宮上空的哀鳴延綿不絕,全然籠罩在一片雞飛狗跳中……

例如,某天某夜,在你抱著被子和周公共享美妙時光的時候,忽然塌下的房頂……

例如,某天某晚,在你浸泡在池子裡安安樂樂地洗著澡的時候,忽然溜進來跟你共浴的美女——大猩猩(神界某凶獸)……

例如,某天傍晚,在你燒烤野味想像著準備到嘴的美味時,忽然燒出來「助你一臂之力」的幽冥大火……

例如,集體「食物中毒」……

例如,……

各種各樣看似小兒科小孩子氣的手段,但偏偏讓六殿的人叫苦不迭。洛邪的襲擊完全是隨性而發,沒有任何計劃特點,看似很好應付,但她出手太過於巧妙又無法想像,更有甚至,就算她當著你的面動手,你明明意識到了卻無法作出抵抗。

在經歷了大半個月神經過度緊繃,防偷襲防意外防到身體僵硬的時候,六殿的人終於崩潰了,一個個面黃肌瘦,黑眼圈堪比國寶,盯著吃不消的身體屈服在洛邪的門外。

「木漾,今天就讓他們試試這個,記得幫我記錄下毒發症狀。」當眾人思量著怎麼開口的時候,一聽見屋內的話語,他們的臉就扭曲了。

偷襲可以防,惡趣味可以忍,但毒這種東西卻讓他們束手無策。每天就在各種毒素中徘徊,看著那個撒完藥粉就瀟灑地揚長而去的身影,當你被體內的毒素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身邊還有個擺著大冷鏈的木漾盡職盡責地做記錄,你會有什麼感想?

穿腸,破肚,蝕心,斷骨,一切可以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毒藥他們都嘗試了個遍,當你一位自己難逃一劫的時候,洛邪偏偏將你完好無損地救回來,曾經的煎熬恍若一場夢魘。

木漾,聽到這個名字,六殿之人恨得牙癢癢。估計前些日子一字殿被緊急召回訓練,為的就是洛邪。木漾這個混蛋分明就是知道洛邪是個什麼人,那天才會提出一字殿退出這場訓練的請求。

丫的,居然不提醒他們,還帶著一字殿的人來看戲搗亂,他們還真是小看這個冰山臉了!

「邪君尊下,請恕罪!」不再猶豫一干人等齊齊下跪,呼聲直達屋內。

那聲話語之後屋裡也安靜下來,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空中沉寂凝固。眾人的額際沁出細膩的汗珠,心中上下起伏。他們錯了,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輕視他們,哪怕是一個真正無害的嬰兒。

好半晌,吱呀一聲,門開了,不敢抬頭看去,六殿之人也能感覺到那道如噩夢相伴的目光。

「錯在何處?」不慌不忙,披著一頭散發的人懶洋洋地問道,既不欣喜也不意外。

「回尊下,吾等輕敵了。」三字殿的殿主回答得很乾脆,錯了便是錯了,沒有否認也沒有掩飾的必要。

「還有呢?」洛邪倚著門框打了個哈欠,並不滿足於這個答案。

還有?人們面面相覷,他們還犯了什麼錯誤?除了不屑於洛邪這個邪君之外,他們可是一切如常啊!三字殿店主張了張嘴想問出來,卻被那雙波瀾不驚的金瞳嚇了回去。

「你們一直都小看邪君尊下麼?」洛邪沒開口,這次說話的是模樣,不帶溫度的詢問激起一層細碎的浪花。

從頭到尾,他們一直都小看洛邪麼?不是!當然不是!從第二天他們便意識到這個邪君不是省油的燈,但總是意識到了又如何?警惕提高到最高又如何?還不是被虐得淒淒慘慘!

那這又是為何?

「當你面對能夠掌握你生死之人時,弱小便是你最致命的錯誤!」空靈中帶著幾分低啞的嗓音在人們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弱也是一種錯?沒錯!那是一種致命的錯誤!沒有人跟你計較輕敵與否,也沒有人跟你計較盡全力與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與機關都是空談,你的弱小會要了你的命!

倘若那應召喚而來的凶獸沒有被洛邪控制得恰到好處,倘若那漫延的幽冥之火沒有及時熄滅,倘若在中毒之後沒有及時吃下解藥,他們在這半個月中會死多少次?

仔細想起來,六殿之人驚出了一身冷汗。真正的敵人可不像洛邪這樣,沒有人會將召喚而來的凶獸拿來惡作劇,沒有人會拿幽冥之火來戲耍,更沒有人會在下了毒之後還給你解藥!

六殿的人紛紛低下頭,洛邪的話絕對是深重的打擊,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她的話該死地正確!

「邪君尊下,那麼我們要如何變強?」不愧是默宮頂層的精英,殿主們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重點。

變強麼……這個說難也不算,在這段時間中六殿的人已經鍛煉出絕佳的反應力,在加上那些藥物有著對身體萃煉的作用,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剩下的是最基礎的,也是最直接的。
Yumike 發表於 2013-4-27 14:38
第二十章再入虛境

「跟我去一個地方,如何?」洛邪摸了摸下巴說道。

「一切由尊下做主!」殿主們齊聲應答,他們有預感,這個有著欺騙他人外表的邪王會將他們帶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洛邪微微一笑,轉頭對木漾說道:「把一字殿的叫過來。」木漾一愣,隨即明白洛邪接下來的安排他們也有份,轉身便將誰得東倒西歪準備看今天的戲的一字殿部眾給叫了過來。

人齊了,洛邪懶懶地舒展一下身子,將脖子上的掛墜拿出來,盈藍剔透,正是虛境的鑰匙。在眾人的詫異下,她拈著鑰匙虛空一轉,空中的景色一陣波紋式的流動,一扇古樸的雕花大門旋即而現。

「進去吧,我留後。」洛邪說著,順手將虛境大門推開。修煉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明顯的效果,他們缺乏的是真槍實戰,更為凶險的鍛煉。虛境有足夠的條件,而且在洛邪的控制下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

當然,這一點洛邪不會告訴他們。

相起那半個月雞飛狗跳的生活,七殿眾人不由得嚥了口唾沫,但想到自身的不足,他們便不再遲疑,大步走入虛境之中。

再次進去虛境,洛邪並沒有感覺到靈氣的濃度差,不是虛境的靈氣少了,而是神界和虛境相當,四界之中,也只有人界的靈氣較為稀薄。

「邪君尊下,這裡是……什麼地方?」眼中收斂著虛境的奇花異草,三殿殿主驚奇地問道。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花花草草他們從未見過,空氣中沒有他們熟悉的神界神聖的氣息,有的只是幽暗冷凝。明明景色如夢,他們卻感覺到了滲透隱匿在暗中無法言喻的危險。這裡,絕對不是神界!

「我又不會賣了你們,放心吶~」洛邪轉了個彎忽悠過去。

三殿殿主也沒有追問下去,洛邪不說,代表著這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事情,有些事情沒有刨根問底的必要。他們也聽說過四界之外還有不少私人創造出來的位面,這些位面自然比不上浩瀚的四界,但對於個人的作用卻不可小覷。而擁有這麼一個私人界面的洛邪,身份絕對不會是他們知道的那麼簡單。

很快,七殿之人眼中燃燒起熊熊的戰意,一切都是空談,實踐才是王道,越是危險的地方,得到的提升就會更大,不用說他們也猜得到洛邪帶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洛邪剛剛要開口說什麼,一個圓圓的物體從遠處直掠而來,速度快得驚人,方向正是衝著洛邪,一旦撞上了必定血撒天空。七殿等人大驚,但就算看到了也沒有時間出手,只來得及用聲音提醒。

「尊下,小心!」

只是,他們緊張了半天的人卻沒有任何躲閃之意,毫無懸念的,來者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洛邪身上,眾人慌忙捨身上去救人。

然而,沒有預想中的鮮血撒地,更沒有痛呼,甚至連半點傷口都沒有,有的只是……「尊下,以墨來了!以墨好想你!」

一個球,一個圓滾滾的球,說專業點,那是一顆內丹,一顆會說話的內丹==。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這顆墨紫色的內丹對著洛邪的臉龐親暱地蹭著,拚命撒嬌。

「以墨,這段時間還好嗎?」輕輕點了點以墨的內丹,洛邪伸手將他放在手心,問道。

「以墨很好啊,以墨恢復了一半了,以墨能夠凝聚一半的真身了!」說完,以墨的內丹便散發出柔柔的亮光,一個淡淡地人形逐漸呈現出來。

不同於之前一次見的虛影縹緲地似乎隨時會散去,薄薄修長的身形多了幾分真實的感覺,洛邪可以感覺到以墨疾速恢復的力量,估計再過上不久,以墨就能夠完全恢復。

「可是尊下都不來看以墨,以墨好傷心。」展現出人形,以墨又可憐兮兮地看著洛邪,那面容神情引起七殿之人一陣抽氣。

鳳眼墨唇,面容風情無限,以墨本來就是個傾國傾城的妖孽,雖然行為舉動語氣非常可愛,卻不印象他那一身致命的妖嬈。

看著孩子氣的以墨,洛邪柔柔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說道:「等以墨恢復了,以墨就可以跟在我身邊。」

「真的?尊下最好了!以墨最喜歡尊下了!」以墨一個高興就撲到洛邪身上,明明比洛邪還高,卻像小孩子一樣所在洛邪懷中撒著嬌。

看著之前把他們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洛邪如此溫和,七殿之人一陣頭昏眼花,這個世界,嗯,很玄幻!

以墨很可愛,也很聽話勤奮,知道自己恢復了可以跟著洛邪,跟洛邪撒完嬌後連忙回去修煉,一點也不耽誤。

安撫好以墨,洛邪又對神色怪異地眾人說道:「去吧,半個月之後回來這裡集合,回不來的本尊就勉為其難地留下你做花花草草的肥料了。」尹玄如此幫她,那麼,她冥洛邪就還他一支真正強悍的戰鬥力!既然他將默宮交給她管理,將信任交付於她,那麼她就會讓默宮更上一層樓!

「謝尊下!」七殿之人恭恭敬敬地給洛邪行了個禮,褪去往日的不服和蔑視,真正將洛邪當成了默宮的第二位主人。

人散了,洛邪也該做自己的事情了。自從人界的那一次開始她就沒有再踏入虛境,這次進來,順便看看凝冰草的進展。因為虛境連接著洛邪的精神力,裡面的一切不必親行她也能瞭解得清清楚楚。藉著這優勢,洛邪很快就找到了在寒冰洞的凝冰草。

只是,洛邪剛踏入寒冰洞,嗖嗖的籐蔓就從洞內飛竄而出,看似軟綿綿的籐條長而有力,眨眼間就繞著洛邪捲了個圈將要把她捆起來。

洛邪伸手凝氣成刃就要將籐條砍斷,但一想到這可能是凝冰草找來的草木花靈,手中的動作就輕了下來,僅僅是用兩根手指將意欲收緊的籐蔓夾住,那舞動的籐蔓便動作一頓,軟癱在地上。

雖然說出手輕了,但一時半會兒那籐蔓還動彈不了,著急之下,籐蔓上綠光一閃,瞬間化成一個粉嘟嘟的小蘿莉,不顧眼前威脅,大聲朝寒冰洞中喊叫起來:「有入侵者!緊急防禦!」

洛邪糾結了,她來自己的地盤,怎麼變成了入侵者?

沒有時間讓她想太多,一陣猛烈的氣流忽然襲到眼前,抬眼望去,一片片綠葉因為極致的速度拉出了一條條翠綠的細線,柔軟的葉尖因為緊繃化為了致命的利器,晃眼就要招呼到洛邪身上去。

甩手一揚,洛邪面前升起一層火牆,如數將綠葉擋了下來。但同一時刻,身後的氣流驟然變化,洛邪心中一驚,來不及應對之下只能側身閃過,但手臂上還是被劃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幾個翻躍落到不遠處,洛邪這才看清楚襲擊自己的是一株葉子細長的灌木,那薄薄的葉片在灌注靈力之下成為了最好的武器。

幾個來回,寒冰洞外聚集的花草樹木越來越多,見洛邪後退不進攻,抓住這個時間,草木花靈們搖身一變,一個個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正太小蘿莉便顯現了出來,手中各自握著自己的武器,對洛邪的殺氣分毫不減。

看著這些粉嫩粉嫩的小破孩,洛邪的手又癢了,可是這情景怎麼也不搭調,這些小破孩還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鬱悶了好半晌,洛邪正要開口說明身份,之前躺在地上的籐蔓小蘿莉又出聲了:「就是她!幹掉入侵者!」草木花靈們一聽,身上靈力大漲,握著武器就像洛邪衝來。

洛邪憋屈,憋屈到極致,不過很快,另一個念頭在腦中蜿蜒而出。既然是凝冰草挑選出來的人,她不試一下他們的身手怎麼行?

想到這裡,洛邪腳下一動,將速度提到極致,一執弒心穿梭在草木花靈之間。幾個人影晃動,兵刃交接的聲音響徹林間。因為交手的瞬間短到極致又快到極致,所以幾聲刺耳的兵刃摩擦連在一起,編織成殺戮之聲。

當洛邪穿梭在草木花靈的最後幾位時,手中的弒心一手,踮起腳尖借力躍到一旁的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草木花靈。雙方對望許久,佇立不動,寂靜的風聲卻無法掩飾草木花靈臉上的驚駭。

一瞬間,每一位草木花林剛剛還是完好的袖子不約而同地裂開,露出一條淡淡的紫紅。撫著手臂,草木花靈看著洛邪的眼中多了幾分深深的敬畏與防備。

洛邪淺淺一笑,很好,很警惕,凝冰草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別看她似乎很輕鬆,實際上她手臂上的小傷比草木花靈們還多。儘管她沒有出全力應對,但草木花靈們的作戰能力不可否認。

別看他們的平均實力只在聖級靈師左右,但他們的集體作戰能力好得嚇人。每一個的走位都恰到好處,補上敗退下來的同伴,牽制住敵方,抓住敵方的弱點狠命攻擊。再加上一張張欺騙性極大的小臉,洛邪敢說,就算是帝級靈師到了他們手中也要吃虧。

「你想做什麼?」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剛剛給洛邪制服的籐蔓小蘿莉已經恢復,穿過草木花靈走到大樹下,緊緊地盯著洛邪。

不錯,面對強敵還能如此鎮定,洛邪對這些草木花靈的評價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只是,對著這提問,洛邪那惡趣味引子不可避免地被激活了。「本尊來做什麼,你們不是很清楚麼?」

「哼!又是貪圖我們虛境物產的混蛋!」小蘿莉一聽,噌噌地就怒了,握著武器正要衝上去,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小蘿莉扭頭就走,在洛邪好奇的同時,她對著寒冰洞洞口大喊道,「老大,我們打不過,你快出來!」

汗那個流,這小蘿莉太強悍了。

只是,洞裡沒聲。

小蘿莉撇撇嘴,繼續:「老大,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走了,讓入侵者入洞騷擾你!」

洛邪點點頭,孺子可教也,早就應該直接讓她進去。

「你敢?!」洞中一吼,一陣凜冽的寒氣猛然撲來,一個泛著白霧的身影捲著寒風落在了洞口,沒有看洛邪,對著小蘿莉叫道,「反了你們,沒大沒小!有那麼對老大的麼?」

小蘿莉摸摸鼻子,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說的,打不過就跑。」連帶著的,小蘿莉身後的草木花靈們連連點頭。

看著凝冰草那張鐵青的笑臉,洛邪很不道德的就笑了起來。凝冰草正被小蘿莉這句話哽得頭疼不已,一聽見洛邪的笑聲,連看都沒看,當下就把氣撒到洛邪身上。「笑什麼笑,笑毛啊!哪門子的入侵者,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給我們當肥料!然後……」

「然後什麼,嗯?」尾音高挑拉長,妖嬈無比。

這聲音……凝冰草汗毛一束,一陣不好的預感從心中流淌而過。脖子一僵,他機械地轉過頭將視線放在一旁的大樹上,當他看清楚入侵者的面容時,凝冰草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然後什麼?」洛邪笑吟吟地重複了一遍,只是那笑容看得凝冰草頭皮發麻。

然後什麼?草木花靈們也好奇下文,只是一頭白髮的凝冰草卻哽住了,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地望著洛邪,嘴巴張的老大,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視線在凝冰草和洛邪之間徘徊,小蘿莉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很哥們地一手排在凝冰草的肩膀上,大義凜然地說道:「老大放心,你也打不過對不對?我們不會笑你的!」

「對啊對啊老大,別怕,我們跟你一起揍她!我就不信我們整個虛境還趕不走一個入侵者!」

「老大,我們一起把她扔出去!打得她四腳朝天。」其餘草木花靈也附和道。

凝冰草的小臉囧來囧去,囧到最後變成一張哭喪臉,對著興致勃勃鬥志昂然的草木花靈們欲哭無淚。眼角的餘光又瞥到很無良地笑著的某人,凝冰草很沒骨氣地抖了抖。張了張口,嚥了口唾沫,他突然冒出一句看似很不相干的話語來:「還記得我給你們說的主人麼?」

草木花靈們一愣,沒從這三百六十度的思維跳躍中回過神來。這麼一提,他們的思緒很快就轉到另一個方向去,其中籐蔓小蘿莉最激動:「老大,你是說主人嗎?控制著整個虛境,很厲害很厲害的主人麼?」

「咳咳……」凝冰草假咳了幾聲,很深沉地點點頭,略作遲疑,然後問道,「你們覺得……嗯,我們的主人應該是怎麼樣的?」

「萬能!她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主人!」籐蔓小蘿莉第一個說道。

凝冰草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洛邪的臉色是否好轉,不對,是笑容是否收斂點。

「很牛叉!很奸詐!很狡猾!」不然他們怎麼會從老大身上學到打不過就跑呢?

凝冰草口水一嗆,完了完了,他要的效果可不是這樣啊!

「對!應該惡趣味很多!很高調!」

「沒錯沒錯,實力過人,惡趣味過人,外貌也過人,絕對是男女老少通殺!」

「很瀟灑,很英俊,很妖冶,嗯,風度翩翩,衣冠楚楚(孩子,這詞不是這麼用的),呃,還有風情萬種!」

凝冰草聽得都快哭了,讚美很多,但各個方面交加起來,那是什麼?又英俊又妖冶,還風度翩翩,風情萬種,他怎麼覺得這些傢伙在形容人妖或者妖人呢?大雜燴啊!那還是人麼?!要崇拜也不是這麼個崇拜法啊!

他錯了,他不應該借這些傢伙的口來討好主人,完了完了,這麼下去他的小命還能好好地捧著?「停停停!都給我停下!」

草木花靈們眨著一雙雙無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凝冰草,他們的老大今天是怎麼了,神經兮兮的?

被洛邪和草木花靈們注視著,凝冰草想泡溫水的心都有了。糾結鬱悶之下,他正了正色,說道:「咳咳,今天我就來描述一下你們的主人。」

草木花靈們一聽,立刻來精神了,就連洛邪這個入侵者也拋到腦後去。他們老早就像見見他們傳說中的主人,可惜他們不能擅自出虛境,凝冰草又窩著不願意講關於他們主人的事情,害得他們只能拚命發揮豐富的想像力YY。

「我們的主人……有著一雙璀璨的眼睛。」凝冰草瞄了洛邪一眼,開始正經八百地描述起來,看著草木花靈們陷入遐想開始YY的表情要開口暢談,他立刻就不停頓了,繼續講下去,「她是女的,不能用英俊來讚美。」

「還有呢還有呢?」小蘿莉連忙追問,雙眼閃爍著小星星。

凝冰草張著嘴巴,接下去要怎麼描述?就算是對著真人他也詞窮啊!要是一個不小心說錯什麼,他不是完蛋了?

頂著一堆壓力,凝冰草的心中糾結了半天,到最後乾脆兩眼一閉大喊道:「我們的主人就在那!」喊完之後,凝冰草果斷地溜進寒冰洞中。

只是,洞外一片安靜,什麼騷亂都沒有。凝冰草弱弱地探出頭瞅瞅,不看還好,一看,他那小心臟被打擊地無以加復。
Yumike 發表於 2013-5-2 14:07
第二十一章調xi和反調xi

他看見了什麼?一群他千辛萬苦收服起來培養起來的小跟班,現在一個個對著剛剛還被他們當成入侵者的洛邪兩眼發光,滿臉崇拜,連半句反對和不服都沒有,要不是顧忌著這位傳說中的主人的「威儀」,一個個都跑上去抱大腿了……

洛邪摸摸鼻子,這場面真微妙,剛剛還對她喊打喊殺的,現在就升級為偶像級別了,敬仰之情如滔滔洪水。不過,這樣的話讓她掐掐臉蛋應該不成問題吧?

只是,洛邪還沒說話,籐蔓小蘿莉率先跳上樹,一個飛撲就鑽到洛邪懷中,扯著嗓子嗚哇地就大哭起來:「主人,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錯把你當成入侵者揍你的!」

想起自己剛剛說出要如何對待入侵者,小蘿莉哭得更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蹭完後一轉腦袋指著龜縮在寒冰洞中的凝冰草叫道:「主人,都怪老大,是他不告訴我們!不然我們也不會認錯!」

躲在寒冰洞的凝冰草都想破口大罵了,他難道要告訴這些傢伙那天他這個老大被自家主子收拾得慘兮兮的,連直吱不敢吱一聲,還任她差遣,這也太丟人了,說了威信何在啊!

當然,凝冰草的嘀咕眾人是聽不到的,更不知道他的血淚史。

洛邪伸手揉了揉籐蔓小蘿莉的腦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順手捏了一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渺渺,主人,我叫渺渺!」聽見洛邪的詢問,小蘿莉馬上回答,眼睛亮蹭蹭,哪裡像哭過的樣子?

「渺渺是麼,很不錯,你們做得很不錯。」洛邪毫不吝嗇地稱讚道,她離開虛境大約一年而已,能夠做到這樣真的非常不錯,超出了她的想像。

得到洛邪的稱讚,草木花靈們一陣激動,連忙匯報起虛境的情況來。「主人,我們是虛境的第一副將,下面還有很多成員!」

自洛邪離開後,凝冰草就將虛境開了靈識和意識的草木花靈們集中起來,按照他們的品種分類,然後再在每個分隊中挑選出一個統領,稱為副將,管理著各自的種族。這些副將是除了凝冰草之外虛境裡的精英,也就是洛邪現在看到的這些小正太小蘿莉,他們全部能化成人形,實力也是最高的。

洛邪眼睛一亮,也就是說,虛境的戰力不只有這些?

「籐蔓分部,共一百七十三人,可化人形者,五十七人。」察覺到洛邪的心思,渺渺立刻帶頭匯報道。

「樹妖分部,共六百六十無人,可化人形者,一百四十四人。」

「花妖分部,共三百人整,可化人形者,二百三十五人!」

「草妖分部……」

完全匯報下來,虛境的兵力已經是上千,其中樹妖的人數最多,畢竟虛境中最多的就是樹,成長的時間也長,所以在修煉時間上他們佔了優勢,開靈識的人數就多了起來。

而能夠化為人形的則有好幾百,其中花妖的人數佔了四成。花是木靈最嬌嫩的所在,也是天地間最集聚靈氣的所在,他們在修煉的天賦上佔了優勢,實力自然也要高一些。

洛邪越聽越振奮,按照這種趨勢,她手中掌握著的幾乎是一支實力不下於正規軍的隊伍,而且草木花靈的實力比普通士兵高得多,如果繼續培養下去,虛境中將會有一支可以與神王殿護衛隊媲美的軍隊!

一支能與神界君王護衛隊媲美的軍隊,那是什麼概念?以一敵百,橫掃一界!

或許在神界用不到,但到了冥界,洛邪知道自己會有一場大戰。冥界在這千年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不用想也知道各方割據,對冥王的寶座虎視眈眈,她一旦到了冥界,這個命定的下任冥王絕對會招來各方的追殺。

保命是基礎,更重要的是要攻破各方,滅去威脅,這時候靠得就不是個人了,而是軍隊!絕對的軍力!虛境的草木花靈就是最好的軍隊!也是洛邪手上最大的王牌!相信虛境中的草木花靈會是繼幽冥十二君之後,她手下的又一群猛將!

洛邪不得不感歎,當初的一時興起竟然會帶來如此的好處,果然,有的時候多做點什麼也是不錯的。

微微一笑,洛邪抱著渺渺從樹上躍下來,將她放下後,朗聲道:「從今天開始,虛境各個分部統稱為邪舞軍團,過些日子,本尊帶你們出去……唔,找人打架,如何?」

前半句讓人精神抖擻,後半句讓人精神振奮,小蘿莉小正太們一個激動,馬上歡呼起來。他們在虛境呆久了,虛境又是封閉的時候,沒有人進來給他們當肉靶子,手早就癢了。

洛邪笑笑,果然還是一群孩子啊!不過,如果為此小看他們的話,死的很難看還是輕的了。

「只是,你們這些副將必須到達帝級,其餘的平均實力要在聖級以上。」忽然洛邪臉色一正提出了要求。聽到那恐怖的等級,草木花靈們都被澆上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低迷起來。

「主人,帝級,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渺渺苦著小臉問道,他們現在不過是聖級靈師,距離帝級,那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鴻溝,修煉到那個程度,這要等到哪年哪月啊!何況就算他們達到了要求,那下面的草木花靈呢?

平均實力在聖級,看似簡單,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短時間裡達到的,草木花靈沒有先天的靈識,他們的修煉比任何一個種族都要辛苦。

不僅僅是渺渺,各個種族的副將都一臉希冀的望著洛邪,淚眼汪汪,希望她能夠把要求降低一些。

洛邪張了張口,終是幽幽一歎,說道:「我讓你們出去,不是去送死的。」跟著她,日後必定是滿手的血腥,一路的荊棘。在冥界那種混亂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更何況是與那些扎根千年的權貴相拼?

虛境太祥和,草木花靈們或許還不知道外面的凶險,洛邪是在捨不得讓這些小蘿莉小正太們去涉險。但她確實很需要這麼一隻軍隊,那麼,她就必須保全他們,所以在實力要求這一塊,決不能讓步!

草木花靈們喉嚨一哽,以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情感,一個個抹著眼淚撲上來:「主人,還是主人最好,主人懂得疼我們!」

不會為了自己而將他們推入險境,不會只是因為利用而培養他們,她會擔心他們的安危,處處為他們著想,這樣的主人怎麼能不讓他們死心塌地?

洛邪沒預料到自己一番話會讓他們感動成這樣,不過,被一群可愛的小正太小蘿[奇`書`網`整.理'提.供]莉圍著確實不錯。或許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她可以來這裡度假,每天逗逗他們,日子閒暇。

「主人放心,我們不會死。」忽然間,渺渺從洛邪的懷抱中抬起頭來,雙眸晶亮。

不會死?洛邪微微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在洛邪懷裡蹭了蹭,渺渺甜甜地笑道:「虛境裡的一切生靈都不會死,軀體的死亡只是一種形式,我們的靈魂不滅,也不會進入冥界輪迴,會進入虛境新長出來的木族身體中重生。」

重生?洛邪越聽越覺得稀奇。虛境是特殊的小位面,當然,有這種位面的不僅僅是她,而唯一不同的是,虛境幾乎不與外溝通,有著自己奇特的平衡。洛邪只是沒想到,虛境連生魂都有自己的平衡。

說白了就是虛境和冥界的聯繫被斷開了,這裡所有的生命體都會保持不變,死了的只是軀體,他們會帶著記憶重新生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就是不死不滅,唯一損失的只是修為罷了。

不過,與此同時,虛境也不接受任何外來的生命體,除了它的主人。因此,虛境就算是對人界開放也只有那麼兩個月,過了兩個月,留在這裡的外來生命體都會被抹殺掉。

至於以墨,那是一個例外,虛境不會跟一顆還沒有人形的內丹計較……

意識到這點,洛邪知道自己在虛境輸入更多的妖獸凶獸草木什麼的拿來培養的計劃是要泡湯了。不過無論如何,只要這些草木花靈們能平安就夠了。

「那也不行,修為盡失,你想再此修煉個幾百年化人形?」修煉有多不容易洛邪很清楚,別看她不斷地進階,但其中的艱辛和努力絕對少不了。

「好,都聽主人的!」渺渺的笑容更甜,眾位副將也點頭連連,主人的關心他們會好好收下,然後好好修煉,絕不辜負!

「出去的事情先放著,現在有肉靶子,你們去吧。」洛邪忽然笑得賊兮兮,訓練七殿的同時,拿他們給自家的小蘿莉小正太練練手,似乎也不錯。

嗯,物盡其用,人盡其力,很節儉。

草木花靈們眼睛一亮,立馬直挺挺地站好,齊呼道:「遵命,主人!絕對不會弄死他們!」還有一種狀態叫垂死,不過救得回來就對了。

洛邪點點頭,不錯,果然是她帶出來的人,真上道!

等渺渺等人走後,洛邪叫出躲在一邊彆扭的凝冰草,給他留下一堆丹藥,順便交代一下修煉和訓練的竅門,自己就在虛境中閒逛了起來,順帶的補充一些藥材。

半個月的時間很短,但足夠讓一群底子不差的人脫胎換骨。看著重新聚集在寒冰洞前面的七殿之人,洛邪滿意地點點頭。

不再是殺氣外現,所有的氣息都被很好地收斂起來,即使相貌再出眾,在那一身平凡的氣息下也不會引起人們特別的注意。

這是一重非常重要的生命保障,要是被盯上了,如果無法隱藏一身的特別的話,那麼一切的偽裝都會失去作用。

除此之外,在修為上這些人也有很大的提高。大到提升整整一階,差一點的也從剛剛晉級的狀態穩固了境界。

「還不錯,勉強達到要求。」洛邪點點頭,半個月,時間緊促,要是能夠長期訓練下去,七殿將會成為橫掃神界的精英隊伍。

想起自己的計劃,洛邪又交代道:「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到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叫你們出來。」現在才過了半個月,抵達無痕山做好一切準備,七殿呆在這裡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兩個月,不會有危險。

「記住,保存好體力,一出去就是攻打之時。」洛邪已經和渺渺等人打過招呼了,這群傢伙別給她那麼努力抓緊時間磨練,不然一放出去全是傷患,那她還怎麼殲滅無痕山的叛軍?

「遵命!」眾人本來還疑惑著,但聽到洛邪的最後一句話這才恍然大悟。就這樣去無痕山,在外人看來幾乎沒帶什麼軍隊,讓人放鬆警惕,到時候再獨自潛入無痕山中,關鍵時候讓他們出來,打叛軍個措手不及!陰險,真是太陰險了!

不過,算計嘛,嘿嘿嘿嘿,他們喜歡!這樣的邪君尊下,他們更喜歡!

從虛境出來洛邪便回七王府,在三王府沒有建成的時候她就賴在尹玄家裡了。沒看到尹玄,估計這傢伙又在那個路口猶豫不決。

推開房門,洛邪正要好好休息一會兒。只是,在她前腳踏入房間的那一刻,一股氣流迅速襲來。洛邪一驚,出手就要抵擋,然而對方的速度比她快得多,伸出去的手還沒做出攻擊就被抓住了。對方用力一拉,她一個不穩就向前傾側倒下。

沒有倒地,洛邪穩穩地落入一個人懷中,她翻手就要抵抗,鼻翼間忽然嗅到熟悉的味道。「闌夙?」

「嗯。」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洛邪卻覺得今天有那麼幾分不同。抬起頭來,洛邪還沒問出口,夜闌夙就說道:「去哪了。」平淡的語氣,恍如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次,習以為常。

「虛境。」話一出口洛邪就糾結了,她幹嘛要匯報自己的行蹤呢?

洛邪沒糾結完,夜闌夙又道:「下次記得說。」理所當然地說著,夜闌夙的手又揉上了洛邪的發頂。沒有任何髮飾,也沒有任何髮髻,軟軟的手感非常不錯。

「為什麼?」洛邪挑眉,她向來都是想到那就到哪,別說告訴別人,連自己也不確定下一刻會去哪。不對,問題不是這個,夜闌夙這傢伙管的也太多了?她怎麼總覺得夜闌夙這次出來之後有點……嗯,怪怪地?

「嗯?」夜闌夙喉嚨中的音調微微高挑,銀瞳微微瞇了起來,揉著洛邪發頂的手一頓,向下撫順著青絲,忽然冒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非洛,還記得霧谷裡我過的話麼?」

洛邪一怔,然後眼神不善地審視著夜闌夙,你老人家在霧谷裡說的話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啊,這麼久了她哪裡記得他說過什麼話?

「不記得了麼?」夜闌夙輕輕說著,恍若呢喃,忽然勾唇一笑,手中的動作一轉,轉身就帶著洛邪落到了床上。

洛邪一詫,伸手就要推開夜闌夙,但夜闌夙總是快她一步將她制住。看著警惕提高的洛邪,夜闌夙微微一笑:「『暖床』罷了,非洛在害怕什麼。」

那一笑晃花了洛邪的眼,縱使是洛邪也不得不感歎夜闌夙是個禍水。一張臉就人神共憤了,那身淡雅,那身漠然,卻偏偏有著說不出的妖嬈,長成這樣,讓女的怎麼活吶?

思緒飄飛了一半,洛邪就被「暖床」二字弄得哭笑不得,這表達還真是歧義不淺吶。「闌夙,有沒有人教過你暖床的意思?」別告訴她,這位幾乎被妖界臣民奉為神的妖王語文不好。

夜闌夙環著洛邪的手一緊,忽然翻身撐著手落在洛邪身上,低頭微微湊近洛邪,微冷的氣息拂過洛邪的眼,薄唇微啟:「非洛,你需要體會一下麼?」

洛邪汗毛一悚,反射性地就要推開夜闌夙。但夜闌夙看著身形修長又有些單薄,實際上卻比洛邪強了百倍,本來就出於弱勢的洛邪又怎麼敵得過他。反抗無功,洛邪沒好氣地說道:「闌夙,調戲我很好玩是不?」

沒料到洛邪會這麼說,夜闌夙輕笑出聲,有些時候洛邪這人還是脫線得很吶,這種情況都能冒出這些話,那麼……「確實很有趣。」語畢,夜闌夙再次靠近洛邪。

洛邪不淡定了,丫的,嘴上調戲也罷了,現在還來行動上的,從來都是她調戲別人,哪有被人反調戲的份?精神力悄悄地探入個人空間中,但在視線觸及那堆好久沒收拾的瓷瓶時,洛邪囧了。這麼一囧一停頓,夜闌夙便趁機壓制住洛邪的雙手,再然後……

「夜闌夙你個魂……唔唔……淡……唔……」

「非洛,用藥要看對象。」鬆開洛邪的手,夜闌夙的指腹描繪著洛邪微腫的唇瓣說道。他和洛邪之間存在著契約,洛邪的精神力稍有微動他就能感覺到,雖然不知道洛邪為什麼半途停下來,但洛邪有用藥這個心思就對了。

洛邪心中的氣一岔,瞪著夜闌夙不知道該說什麼,誰知道夜闌夙一笑,說道:「非洛,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早就應該適應過來。」
Yumike 發表於 2013-5-2 14:08
第二十二章遇暗無天

洛邪兩眼一翻,夜闌夙不提還好,一提洛邪更是嘴角抽搐。這傢伙明擺著提醒她自己明的暗的早就被吃了不少豆腐,吃多了就應該習慣了。之前誰說她的外表具有欺騙性來著?夜闌夙才是真正的大BOSS!幽雅?冷清?見鬼去吧!丫的這就是大腹黑一個!

察覺到洛邪心情那個洶湧澎湃,夜闌夙也不繼續逗下去,過頭了反而會帶來負效果。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將洛邪納入懷中,安心地感覺著身邊的溫度。

被夜闌夙過低的體溫一震,本來想掙脫開去的洛邪心中的氣一消,也不動了,話題來個大跳躍:「闌夙,冬天你會冬眠麼?」

夜闌夙失笑,這問題還真是……嗯,很煞風景。「不會,」妖靈和妖獸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他們雖然有著各自的本體,保留著一定的習性,卻能夠化身為人,又有著比人更強大的先天條件和修為,冬眠什麼的早就沒有了,「不過,一個人很冷。」語畢,夜闌夙圈著洛邪的雙臂緊了緊。

洛邪一愣,這是夜闌夙說出口的話麼?太不符合他的本性了。但說起夜闌夙的本體,另一個問題冒出洛邪的腦海:「你什麼時候回妖界?」夜闌夙是妖界的君王,以前是因為被困在霧谷中,現在毫無束縛,總不能在外晃悠吧?

「非洛希望我回去麼?」夜闌夙不答反問,睜著一雙毫無瑕疵的銀瞳凝視著洛邪。

直視著夜闌夙的眼眸,洛邪心中一顫,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希望他回去麼?似乎不怎麼希望,一直以來習慣了夜闌夙的存在,想到他就要離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內心的深處蔓延而出。

看見洛邪的表情,夜闌夙已經知道答案,唇角彎了彎,示意著他好到了極點的心情。撥弄著洛邪的青絲,他緩緩開口:「妖界麼,的確是要回去,不過不是現在。」除了關於四界的事情之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在妖界完成,當然,事情急不來,循序漸進才好。

「那是什麼時候?」不知為何,洛邪總覺得有種被算計的感覺,潛意識告訴她,夜闌夙說的回去絕對不那麼簡單。

夜闌夙不說話,只是按著洛邪的後腦勺把她壓進懷裡。熟知夜闌夙性格的洛邪也不問了,這傢伙要是不肯說,就算她費盡心思也別想挖出來。

舒展了一下身子,一個月來又是煉藥又是折騰虛境的事情,洛邪也累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本來安靜躺著的夜闌夙忽然睜開眼睛,伸手撥開洛邪擋在臉上的長絲,眸光意味不明。

洛邪可能已經忘了,但他還記得,在洛邪第一次進入霧谷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話。

——入了霧谷,那便是我的東西

所以非洛,你逃不掉的。

好好休息了幾天就到了風嵐規定的出發時間,帶著夜闌夙這個甩不掉的傢伙,洛邪象徵性率領幽冥十二君,走出門口準備上路。只是一邁出門口,一個有那麼幾分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門外等待。

「邪王尊下,早安。」盈盈的身姿,精緻的妝容,不是前些日子被洛邪折騰得七竅生煙的殷妍又是誰?不等洛邪開口詢問,殷妍繼續道:「尊下,殷妍為罪臣之後,家父犯下的過錯就我來補過,所以殷妍特地前來助尊下拿下無痕山叛軍。」

聞言,洛邪眉頭一皺,很快又舒展開來。幾天不見,殷妍還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至少心機深沉了,也懂得收斂了。

助她拿下無痕山的叛軍麼?洛邪邪肆一笑:「殷小姐的好意本尊就收下了。」

無痕山的名字並不怎麼響亮,只是在近幾年中出現一股叛亂勢力,人們才漸漸關注上它。在上任三王的時候不是沒有派人攻打過叛黨,但在那時候人麼才發現無痕山是個絕佳戰略位置——易守難攻,憑藉著那險要奇特的地勢,無痕山久攻不下。如此一來,加上那叛黨的影響力並不大,久而久之,上任三王便把這事情擱置到一邊,任由發展,直到現在。

風嵐之所以會讓洛邪去解決無痕山的事情不是因為人盡其力,而是無痕山近日來的猖獗。不知為何,一向龜縮在山上好好發展自己勢力的叛黨突然向外延伸,吸納更多的成員,對於不服從的乾脆殺人放火。頻率雖然不高,但在這歌舞昇平的日子裡還是非常引人矚目的。

無痕山就在蔚雨平原之內,所以用不著一天洛邪便到達了山腳下,某人安安心心地在看風景,幽冥十二君則乖乖地搭建起帳篷來。

「邪王,如果您手下沒有適合的人選,殷妍能否推薦幾個?」看著忙碌的幽冥十二君,殷妍忽然走上前來說道。幽冥十二君的實力有目共睹,但面對一個盤踞著上千人的叛亂勢力,恐怕解決不來。而洛邪又是剛剛繼任三王之位,還把原三王府的軍隊請了個乾淨,殷妍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洛邪手下無人可用。

「戴罪立功的似乎只是你一個人吶。」頭也不回地,洛邪幽幽說道。殷妍摻和進來當然不是那麼簡單,再讓她帶些助力,那就有些麻煩了。

殷妍眸光一閃,緩聲道:「是殷妍逾越了。」話說到最後,語調中帶著幾分委屈的味道。眼尾的餘光稍稍瞟上夜闌夙,卻見他正坐在樹枝上閉目養神,從未望過來一眼。

看到殷妍的小動作,洛邪心中一笑。一路上這位大小姐可是沒少對夜闌夙下手,尊貴的,優雅的,淑女的,嬌柔的,現在更是柔弱可憐的,無論是哪一種姿態她都可以模仿過,但偏偏夜闌夙半毛錢反應都沒有。

其實論實力和外貌,殷妍也是極品一枚,在美女中也是很有市場的,但她遇到的卻是夜闌夙這個柴米油鹽不進的傢伙。說實在的,洛邪也不知道夜闌夙究竟喜歡寫什麼,他太過於飄渺,傲立於世俗之外。然而於她,卻總有一份分外真實的感覺。

「我去內部探探,你們守好這裡。」收斂思緒,洛邪轉身對幽冥十二君說道,實際上卻是向某人匯報蹤跡,只不過連她自己也沒發現罷了。

聽到洛邪的話,殷妍眸底流淌過什麼,晦暗不明。

「明白,尊下!」三君嬉皮笑臉地說著。攻下無痕山他們是辦不到,但守住這裡卻是綽綽有餘。而且這次的主力軍不是他們,他們是來走個排場,順便旅遊的。

無痕山雖然地勢險峻,但對於洛邪來說不算什麼,提氣跳躍,穿過叢林,她很快就來到了山的深處。

輕盈地落在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隱去身形,洛邪瞇著金瞳打量著四周。這裡已經算是內部了,卻依然不見叛軍的營地。不作多想,洛邪小心翼翼地放出精神力全面查探。她來夜探叛軍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尋找暗無天。

在無痕山附近的城鎮上她特意留意過,卻沒有發現暗無天的蹤跡,那麼根據尹玄給的消息,剩下沒有找的地方就是無痕山了。從心底裡洛邪是希望在這裡找不到暗無天的,找到了那便意味著他捲入了無痕山的事情中,面對著凶殘的叛軍,暗無天的安全令人擔憂。

想到之力,洛邪的精神力一瀉千里,就在這時候,身後的樹枝輕輕一晃。洛邪一驚,旋身便要攻擊過去。

「洛邪,是我。」輕輕抵擋住洛邪的手,對方微微開口。如玉石激盪般的聲音,柔潤的氣息,不是洛邪找了半天的暗無天還能是誰?

「無天?」洛邪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自己沒找著人,反而被對方給找到了。

「邪洛,我一直留意著你的消息。」暗無天解釋道,其實不用刻意留意,就算消息在閉塞也能聽到關於洛邪的事情,這兩個月洛邪可是高調的不得了。

想到這裡,暗無天無奈一笑,藥王,極品特殊召喚師,召喚神雀,繼任三王之位,哪一件不是牛叉閃閃的事情?居然被洛邪給湊到一塊了。不過也是,洛邪此人,要是能夠安分下來,估計太陽都能從天上掉下來。

「無天,你怎麼在這裡?」如果暗無天是幫著叛軍的話,那麼剿滅叛軍這件事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被洛邪一提,暗無天也想到了正事,用精神力感應了一下四周,暗無天拉著洛邪飛身離開,輕車熟路地來到小溪邊的一座草屋裡。草屋搭建地很隨意,只是一個暫時居所,不出所料的話,暗無天這段日子就住在這裡。

找到合適的地方,暗無天才開口說道:「洛邪,我看到了小雲。」

本來心中平靜的洛邪一震,連忙問道:「你說小雲?」

暗無天點點頭,若不是看到了寂雲,他也不會在無痕山停留這麼久。

洛邪臉色一沉,在離開的時候她已經交代了冥氏家族的人好好照顧小寂雲,為了哄小寂雲她也耗費了不少時間。如果她短時間之內回不去的話,寂雲也能安好地度過一生。而此時應該在人界的寂雲怎麼會來到神界,還捲入了無痕山的事情中?

「還有那些紅衣人。」暗無天補充道,路過無痕山的時候他聽到了小寂雲哭鬧的聲音,本來覺得只是湊巧有人聲音一樣,但看到那些熟悉的紅衣,暗無天立刻就覺得事情不對了。可惜那時對方的修為與他不相上下,暗無天不敢輕舉妄動,但總算打探到紅衣人們帶著小寂雲留在了無痕山中。

紅衣人,聽到這個名字,洛邪臉色一沉。記得初次遇到小寂雲的時候,寂雲就是被這些紅衣人追殺著,到後來這些紅衣人再也沒有打擾過小寂雲,洛邪便以為他們放棄了。可是這不是放棄,而是耐心的等待!

「洛邪,他們應該是衝著你來的。」暗無天微微歎息,本來他也以為紅衣人只為劫持寂雲。但仔細想想,如果他們真的只是為了寂雲的話,完全可以在人界無聲無息地解決,哪裡需要大老遠地跑來神界?而且還是摻和進無痕山的事情,得令殲滅叛亂勢力的人恰好是洛邪,聯繫上人界時紅衣人對洛邪下過手,暗無天不得不多想一些。

「無天,你是說他們想用小雲來威脅我?」洛邪被點醒,她想起了個人空間中的幾塊冥石,或者說,這些紅衣人根本就是衝著冥界來的?也不一定,她身邊還有個夜闌夙,這些紅衣人曾經不惜一切代價對夜闌夙下手,連暗無天也在他們的下手範圍中。

紅衣人的目標太廣泛,洛邪無法確定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但總之這次的事情多了不少麻煩就對了。在人界的時候,無論是暗無天還是冥羽,動用了整個家族的力量都無法追查到這些紅衣人的來歷,如果真要說出什麼的話,那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完全找不到根系。

微微收起令人煩躁的思緒,洛邪忽然問道:「無天,那一天風嵐究竟對你說了什麼?」為何暗無天的臉色會那麼失常?直覺告訴洛邪,風嵐說的事情涉及到太多太多,而那個中心便是暗無天,換句話說,最危險的也是暗無天。

提到那天的事情,暗無天的臉色微微一動,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讓洛邪捕捉到了。「嗯……無天,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擔心不是逼迫人家說出不願意告訴別人的話的借口。

「不是,洛邪,只是……」暗無天微微一頓,不知該如何形容,遲疑了半晌,感覺到洛邪真摯的關心,他終於是輕輕地歎道,「風嵐說,我是人界帝王的轉生。」語畢,暗無天微微撫上自己的眉睫。

人界帝王的轉生!洛邪瞳孔一縮,不得不說這件事真的嚇到她了。當初只是開玩笑般地想著四界的君王很好找,就差一個掛掉的人界帝王,或許等哪天回到冥界還能見到他的魂魄,沒想到魂魄沒見到,倒是他的轉世一直就在她身邊。

看到暗無天下意識的動作,洛邪心中恍然。她終於明白暗無天的眼睛為什麼明明沒有任何障礙,卻無法視物了。那是靈魂的封印!

之前在冥界的時候她也見過這樣的例子,有的人因為種種原因,轉生時還帶著上一世的東西,例如記憶,例如修為,但這些一般都會在輪迴道上被自動封印起來,而暗無天就是這種情況。之前他雙腿經脈中所謂的「薄膜」便是封印的一種體現。眼部的因為隱藏得太深,她發現不了。

瞭解到原因,洛邪也為暗無天高興著,只要他有足夠的實力解開封印,那麼他的眼睛就會在那一天重見光明。如此蹁躚的一個人,怎麼能有殘缺呢?

驚訝欣喜過後,洛邪笑了:「無天,看不出來嘛,早知道你是人界帝王,我在人界就不用混得那麼慘了。」被扔到異時空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人界帝王,要是那時候知道她一定窩在這棵大樹下先度過過渡期。

暗無天失笑,本來有些沉悶的氣氛被洛邪這麼一攪和倒是輕鬆起來。「洛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而且到現在我還沒覺醒。」

洛邪點點頭,也難怪暗無天來到神界後轉眼就進階到帝級,再看看自己,洛邪又鬱悶了。好歹她也是個將要即位的冥王啊,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洛邪,靈魂轉世了,但前世修煉在靈魂中的力量沒有變,至於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暗無天微微一笑,他不過是藉著上一世的力量罷了,洛邪這才叫真正的恐怖,僅僅兩年有餘就蹦上了王級。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麼?」洛邪只是隨口問問,但話一出口,暗無天的臉色微微一變。洛邪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卻不知道怎麼補救。

千年前的四界混戰,人界帝王暗無天可是隕落了,那種經歷,一般人都不願意回憶吧?

察覺到洛邪的情緒波動,暗無天的面部線條恢復了柔和,淡淡地說道:「洛邪,其實沒什麼,不過上一世的記憶永遠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洛邪在這幾個字中嗅到了別樣的味道。記憶不會回來,那便是意味著完全破碎。而記憶被粉碎掉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記憶的主人不願意回憶起那一段往事,親自將自己的記憶打碎。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能做到如此決絕的人實在不多。而另一種自然是他人為之,只是,那一個人為什麼要怎麼做呢?

千年前的事情複雜得要命,真相和傳言,甚至是和史書記載下來的也有著天差地別,洛邪無法猜到一星半點。暗無天又沒有之前的記憶,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自己做的還是他人做的。

「洛邪,不要緊的,其實我也不想將它找回來。」知道洛邪在為自己擔心,暗無天的笑容擴散了些許。

「可是……」洛邪的話說了一半,看著暗無天如此,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或許有的時候不記得是一種幸福,但比起忘卻的幸福,她寧願要記憶的痛苦,至少她是深切地知道的,不會什麼都被蒙在鼓裡。
Yumike 發表於 2013-5-2 14:08
第二十三章勾引

或許有一天,那些被自己忘卻的事情在人們有意無意地提醒之下,自己終究還是會知道,那時候迎接自己的將是第二次的痛苦。有的痛,一次便足以深入心髓。

洛邪微微歎了口氣,希望暗無天不要後悔,讓過去的就過去吧。

續完舊,兩人終於進入主題。有了紅衣人的加入,無痕山的事情會有些棘手,但也因此讓洛邪有了更多的缺漏可尋。根據暗無天幾日的觀察,紅衣人和叛亂勢力並不和諧,若不是因為共同的利益,他們早就開打了。

合作最講究的就是信任,從這種情況看來,叛亂勢力和紅衣人自然不會有這種東西。洛邪看著暗無天用精神力刻在木桌上的叛亂勢力分佈圖,唇邊綻開了一個奪目之極的笑容。

「無天,一起下山吧,等邪王府建成了你就在那裡安家,放心,不收房租。」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洛邪也就輕鬆起來,乾脆和暗無天開起了玩笑。

暗無天保持著那縷如夢的笑意,反射性地想答應下來,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不得不搖頭,帶著幾分歉意:「邪洛,我必須盡快解開封印。」而歷練則是提升實力的最佳途徑。

之前風嵐告訴他的自然不知是他的身份,還有很多很多,例如四界的事情,例如未來將要面臨的事情,他有必要盡早做好準備。

洛邪也不強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就算暗無天留在邪王府她也沒有時間陪他,最後寒暄幾句,洛邪順手將桌上的地圖畫在紙上,連夜下了山。

感受著遠去的氣息,暗無天的笑容暗了暗。其實那記憶他是真的不想想起來,直覺告訴他,如果記起了那些事情,他會失去些什麼。所以,他不想冒險。

輕輕鬆鬆地回到營地,洛邪正琢磨著什麼時候溜進叛軍的老巢捅他們一刀,忽而看見一二鬼鬼祟祟的人影滑過營地,來到為她準備的帳篷前面。洛邪剛剛提起警惕,卻正好看到了那人的側面,眉毛輕輕一揚。

她的帳篷也是夜闌夙的帳篷,本來幽冥十二君還給夜闌夙獨自準備一個,卻被夜闌夙一句話給推了回去,然後在那幽冥十二君調侃的眼神下,為夜闌夙準備的帳篷就被拆回了個人空間。換句話說,現在在她帳篷裡的人是夜闌夙。

那人在帳篷面前徘徊了許久,手中似乎還端著什麼東西,終於是鼓起了勇氣,細心地整頓了一下妝容,這才挑起簾子走進了帳篷中。

不慌不忙地,洛邪踱步到帳篷外,雖然看不見,聽聽戲也是不錯的消遣。

「夙大人。」嬌滴滴地一聲呼喚,洛邪下意識地抖了抖,印著倒映在帳篷上的黑影,可以看見靠在一邊閉目養神的夜闌夙,他的面前正站著一個體態嬌柔的女子。不用猜,除了她,來無痕山的女子就只有殷妍了。

殷妍對夜闌夙當然不死心,否則就不會有一路的意外了。至於洛邪為何放殷妍進帳篷,相信夜闌夙有之,但更多的是洛邪那惡趣味因子被激發了。看著夜闌夙被噁心一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面對這麼一聲膩死人不償命的叫喚,投射在帳篷的影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洛邪敢說,夜闌夙要是閉著眼睛的話,他連眼睛都沒睜開。

「夙大人,現在條件簡陋,相信大人也吃不好,殷妍特意為大人做了粥,大人就嘗嘗吧!」嬌柔中帶著幾分懇求,殷妍又向夜闌夙靠近了幾步。

沒有聲音,夜闌夙的姿態依舊。

殷妍咬了咬唇,心中的不甘劇增,再次喚道:「夙大人,難道您不喜歡殷妍做的粥麼?」三分可憐,七分委屈,不多不少,殷妍恰好把握到好處。如果坐在她面前的是其他人的話,或許早就心軟了。

不過,夜闌夙是誰?當初為妖界君王的時候見過的美人數都數不清,大獻慇勤的也數不勝數,殷妍這點小招數又怎麼能夠激起一點波瀾?

然後,站在外面的洛邪鬱悶了,夜闌夙好歹也給她一點表情啊,雖然她看不見,不過可以想像出來。再轉向殷妍,洛邪心中都為她吶喊了,有什麼招數就使勁倒出來吧,好讓她看個過癮……

當然,殷妍沒有讓洛邪失望。低下頭,她幾乎沒怎麼醞釀就低泣起來,哀怨綿綿:「殷妍知道夙大人只喜歡邪王尊下,但邪王畢竟是神界的第三王,又是驚才艷艷的一個強者,日後圍在她身邊的男子絕對不止一個,夙大人怎麼能如此委屈呢?」

洛邪吐血,她現在身邊就一個夜闌夙,甩都甩不掉,哪來其他的?而且她一直堅信著一點,美人,無論男還是女,都是拿來養眼的,解決視覺疲勞的,不一定要勾搭。

剛誹謗完,帳篷周圍的氣溫驟降,夜闌夙終於動了,緩緩睜開眼,一雙毫無雜質的銀瞳不帶任何感情淡淡地望著殷妍。

以為自己的勸說有效,認為夜闌夙改變氣息是因為洛邪,殷妍信心猛增,趁熱打鐵繼續說下去:「夙大人的條件這麼好,日後身邊的佳麗自然也不少,如果……如果……」說到後面,殷妍有些扭捏,面上多了幾分紅暈,聲音逐漸細小下去:「如果夙大人願意的話,殷妍願意為其中之一,永遠服侍夙大人。」

聽到這裡,洛邪懂了,所謂勾引,那便是詆毀原配,顯出自己的真心。╮(╯▽╰)╭

忽然之間,帳篷上的黑影動了動,洛邪一看,唔,怎麼這麼像脫衣服的動作?殷妍終於要進入主題了。

「夙大人……」殷妍呼喚,洛邪繼續抖。然後她便很有耐心地猜測夜闌夙的下一個舉動,殷妍都這麼直白了,她就不信夜闌夙還能毫無動作,到底是打包扔出去呢,還是瀟灑地一拂衣袖將仍給甩出去,或者乾脆是惜字如金地一聲——滾?

只可惜,YY了半天,洛邪Y不到正確答案。

「非洛,戲看夠了麼?」夜闌夙忽然開口道,眼神穿過帳篷,直接投到洛邪身上。

洛邪笑容一僵,她自然知道自己的隱匿騙騙殷妍還可以,絕對逃不過夜闌夙的眼睛。可是,夜闌夙不用那麼直接揭穿她吧?好歹也給帳篷裡的那位美女一點面子哎。

夜闌夙這麼一說,殷妍手中的動作立刻停頓下來,轉頭一看,果然見披散著黑髮的人兒撩開簾子笑瞇瞇看過來。想起自己剛剛的動作都落入了洛邪的眼中,殷妍怒氣一聲,臉蛋立刻通紅一片。

不過很快,她又想起了夜闌夙之前的反應,殷妍挺了挺身子說道:「冥洛邪,夙大人是不會留在你身邊的,就算你邪王的勢力再通天,我們也能逃出去!」

洛邪囧了又囧,這位殷妍大小姐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連一段迫不得已被人綁在身邊的狗血劇都編出來了……

「非洛。」夜闌夙又喚了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此人的惡趣味在某些時候還是非常令人頭疼的。

見殷妍該使的手段也使得差不多了,夜闌夙還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洛邪的興味也慢慢地冷卻下去,悠悠地走到夜闌夙身邊往床鋪上一躺,向殷妍揮揮手說道:「戲演完了,可以出去了。」

一系列的換變化讓殷妍有些錯愕,但看著夜闌夙不變的神情,殷妍心中還是抓住了零星的希望,楚楚可憐地叫道:「夙大人,我……」

「出去。」這是夜闌夙第一次對殷妍說話,冷淡無情。殷妍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動了動嘴還想說些什麼,夜闌夙說出更令她抓狂的話語來:「非洛的戲看夠了,你沒有留下的必要。」

殷妍向後退開幾步,咬著唇看著細心撥開遮擋在洛邪面上的青絲的夜闌夙,驚惶與不甘在心中來回交替。戲,只是一場戲。夜闌夙之所以會讓她進來,讓她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不過是因為洛邪想看。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場消遣!

「冥洛邪,你憑什麼!」這次目的的其中一個已經無望,一向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大小姐終於忍不住撕破臉面。

只是,眼前兩人該睡的睡,該寵溺的寵溺,完全沒有理會分毫。殷妍的怒氣噌噌地上漲,忽而怒極反笑:「冥洛邪,他愛的不過是一個強者,可以為他帶來一切的邪王,沒有了這些,你在他眼裡什麼也不是!」

這些事情,作為上任三王長女的殷妍看得太多,曾經有多少人為了她大獻慇勤?為了博她一笑不惜大肆張揚,費盡心血。而如今呢?當身份,權位已經不再的時候,那些人呢?已經被燒灰的三王府還不是冷落淒清!

世界上趨炎附勢的人很多,別有目的的人也很多,只可惜,殷妍遇上的是夜闌夙。沉溺在自己回憶中的殷妍猛地映入一雙耀眼的金瞳之中,在那盛世的璀璨裡旋動著漫不經心的嗤笑。

「實力?權力?地位?金錢?」洛邪的朱唇中吐出一個個令人心潮澎湃的詞語,忽然輕聲笑了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震徹耳間,滲透人心。

論實力,夜闌夙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論權力地位,她為未來的冥王,而夜闌夙也是妖界的君王;論金錢,她雖然是煉藥師,但夜闌夙的底細比她深多了,之前霧谷中藏著的藥材和丹藥都是極品,這條件怎麼看夜闌夙都不是找人巴結的那一個。

以為洛邪被自己刺激了,殷妍露出得逞的笑容:「沒錯,如果不是這些,你以為你在他心中算什麼?」如果現在處於洛邪位置的是她,那麼得到夜闌夙的也是她!

只是,迎接她的是更加深邃的嘲諷。

殷妍高興的時間不長,夜闌夙微微坐起身來,手中有什麼東西一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殷妍手中的碗,接著是帳篷中的桌子,椅子,沒觸碰到一件東西,無論是再堅硬的材料,都在眨眼之間化成了粉末,不對,連粉末都沒有,是完全消失!

完全消失!那是怎麼樣的力量?殷妍無法想像,如果這樣的力量面對的是她,而不是她手中的碗呢?光是想像,殷妍已經打了個哆嗦。還有那恐怖的控制力,一般人釋放力量都不會考慮殃及什麼,所以每一次有打鬥人們要看也會站在幾里之外,而夜闌夙這算是什麼?

一碗,一桌,一椅,一件又一件準確無誤地毀滅,毫無差池,明明桌子已經消失了,桌上的東西卻纖塵未染,只是失去支持落到地面上罷了。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的控制力,夜闌夙會因為找棵大樹乘涼而待在洛邪身邊?

一瞬間,殷妍只覺得有什麼在心中崩塌撕裂,唇色慘白如紙。

「闌夙,就算是,你也是被巴結的一個。」洛邪在夜闌夙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了過去,夜闌夙在她身邊這麼久,她見他出手的次數卻不多,但每一次就是驚天動地,在人心中掀起無法平靜的波浪。

「巴結麼?」夜闌夙長眉一揚,忽而低頭湊近洛邪,低聲問道,「那麼,非洛有所表示麼?」隨著夜闌夙的低頭,他那不束起的銀絲也垂落到洛邪臉上,從她面頰劃過,帶來別樣的風情。

洛邪翻了個大白眼,又來了,某位披著幽雅外衣的傢伙原形畢露了,只是……

夜闌夙攬著洛邪再次望向臉色極其難看在當電燈泡的殷妍,作出最後的宣判:「以己度人,非洛永遠不是你可以相比的,我和她的事情你也沒有資格插手,而且你就算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如非洛的一個微笑。」

風景再美,美不過佳人一笑。

殷妍臉色一白,手中拉起半褪的衣裳,狼狽地跑出了帳篷。

聽著夜闌夙的從容自如,洛邪不由得暗自讚歎,這才是毒舌的最高境界!太刺激人了!舒展了一下身子,洛邪設了隔音結界跟夜闌夙說了一下無痕山的計劃,然後就安然睡去。

摟著習以為常睡在自己身邊的洛邪,夜闌夙輕輕印上一吻,撫上光潔的面頰,他眉間一攏,現在是不是要考慮一下什麼日子將毫無防備的非洛給……唔,吃掉?

考慮之間,夜闌夙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透過帳篷瞟向另一邊,那個位置應該是殷妍的帳篷,而那裡有著隔音結界。

「等她行動的時候,你儘管將她引到無痕山的內部就好。」殷妍的帳篷中,本是不應該出現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知道了,不過要小心,她是個召喚師。」殷妍提醒道,召喚師一人就等於千軍萬馬,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那一手幽冥之火,那一大隊亡靈軍團,實在是讓人心驚,加上洛邪那王級的實力,否則她早就對洛邪下手了。

聞言,那人嘎嘎怪笑起來:「放心,對付的就是她這個召喚師!」

殷妍也稍稍放心,想起夜闌夙,她又提醒道:「還有她身邊那個白髮男子,深不可測,能避免交鋒就避免交鋒。」夜闌夙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正面應對的。

「有那麼厲害?」那人摸了摸下巴數道,殷妍也是個等地不低的靈師,連她都說深不可測了,那麼此人……不過很快,那人又笑了起來,再厲害又如何,最近過來的那些紅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主,雙方交戰在一起,他漁翁得利!

商量的聲音漸漸小下去,而殷妍的目光卻越來越銳利,如果不是洛邪,現在她也不會落魄到和為人不齒的叛軍為盟。無論如何,她都會將洛邪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還回去!

洛邪本來就不打算耗費太多的時間在無痕山上,第二天大白天就無痕山進發。人馬分成兩隊,夜闌夙帶著幽冥十二君應對紅衣人,救回寂雲,洛邪則和殷妍這個定時炸彈在一起,獨自深入敵腹。

紅衣人雖然說和叛軍合作,但雙方的駐紮之地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洛邪倒是不怕紅衣人忽然殺過來。腦中勾勒出暗無天給她的地圖,洛邪輕熟地左繞右繞,不多時便進入了無痕山的中部。

這樣的熟悉度看得殷妍錯愕惶恐,忍不住地,她開口問道:「冥洛邪,你可別走錯路,無痕山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洛邪的腳步一頓,殷妍還是終於忍不住了打探了麼?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洛邪忽然轉過頭來,什麼也不說就給殷妍丟來一份捲起的圖紙。

殷妍接過圖紙,好奇的目光在觸及圖紙上內容的那一刻,瞳孔細若針尖。無論是紅衣人還是叛軍的駐紮之處,還是雙方將領重要人物的休憩之處,甚至是各處的防衛都畫得清清楚楚,甚至比殷妍這個和叛軍有聯繫的人知道得還清楚。

「你……你是怎麼得到的?」殷妍有些慌亂。無痕山的亂黨盤踞了幾年,當年她的父親也沒能拿下來也是因為無痕山的地勢,還有不清楚叛黨的所處位置,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大敗而歸。如果那時候他們有這份圖紙的話,無痕山的勢力早就不在了!而如今,這麼一份圖紙卻是出自洛邪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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