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妖冥藥尊 作者:魔宴(連載中)

Yumike 2013-3-28 13:5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1 58496
Yumike 發表於 2013-5-2 14:09
第二十四章殺神

「間諜,唔,是個好東西……」洛邪邪然一笑,間諜二字故意加重了不少。

殷妍心中本來就有鬼,被這兩個字一刺激,臉色白了又白。手中拽緊了圖紙,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才鎮定下來,勉強地提起笑容:「那就好,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

嘴上這麼說著,殷妍卻是真的鬆了口氣,圖紙上標明了一切是不錯,但為了應對洛邪這個不可小覷的邪王,他們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為此,防衛的位置和巡邏的時間都有所改變,洛邪有這張圖紙頂多也是知道駐紮的位置罷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費盡心機引洛邪進入深處了。她就不信這次殺不了冥洛邪!

忽然之間,腳下一震,洛邪穩了穩步子,看來夜闌夙那邊已經開打了。紅衣人曾經對夜闌夙下過手,夜闌夙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

等等,對夜闌夙下過手!閃電之間,洛邪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抓住了模模糊糊之中的重點。目前為止,她所知道的紅衣人動過手的人只有寂雲,夜闌夙,暗無天和她。在暗無天的身份揭露的同時,洛邪恍然大悟。

寂雲可以不算,而剩下幾個卻不得不讓洛邪注意。夜闌夙是妖界的君王,而暗無天是人界帝王,至於她自己,則是冥界的下一任君王,每一個都是一界之主!沒錯,都是一界之主!處境有異的一界之主!

夜闌夙是被困霧谷,力量被束縛,暗無天則是轉世未覺醒,而她正在成長,還沒回到冥界繼承王位。風嵐沒有被他們下手,恐怕是因為四界君王中,唯有風嵐是手握大權,經過千年的調養他已經恢復如初,神界又和平安樂,紅衣人們無法下手。

目光瞄準四界,這些紅衣人究竟想幹什麼?越往下想洛邪就覺得事情越不簡單,這一趟很有必要將這些紅衣人的身份查出來!

思緒恍惚之間,洛邪猛然頓下腳步,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來到了叛軍營地的附近。營地的規模不大,依稀零散地掩映在樹林之中,巡邏的衛兵看似鬆懈,實際上卻護住了營地的每一個出入口和薄弱點,高大的樹木還起了遮蔽的作用,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狀況。

這樣的位置,難怪上任三王會拿無痕山沒辦法。不過,凡事都有弱點,叛軍的營地顯示出來的薄弱之處不多,唯一卻是致命的。

想到這裡,洛邪眉眼一笑,不顧眾多的巡邏,大步向營地走去。

「冥洛邪,你這是幹什麼?!」殷妍驚呼,千算萬算,她怎麼也沒想到洛邪會以這種方式攻入叛軍營地——隻身一人,她究竟想做什麼?

可惜,洛邪連回個頭也吝嗇,一把弒心緊握手中,不緊不慢地現身於地方的視線中,一劍橫空批倒一顆百年大樹,朗聲叫道:「神界第三王冥洛邪在此,不要命的就給本尊上來!」一句話如同驚雷炸響,關注了力量的聲音在林間與會盤旋,轟進每一個人的耳間。

一絲不苟地防禦巡邏的衛兵們思緒一滯,這……這算是什麼?他們早就知道邪王奉命前來無痕山捉拿他們,為此他們還做足了準備,松疏的防禦下是重重殺機,只要洛邪的軍隊一踏入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還將核心兵力和眾多強者都調到了前線,只等擊殺洛邪和她手下的幽冥十二君。所有的一切有備無患,就差洛邪前來。

不負眾望,洛邪來了,但卻是獨自一人。獨自一人也罷了,畢竟還有樣技術叫做偷襲暗殺是不是?

但洛邪這嚇死人不償命的傢伙做了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一個人拿著把弒心大搖大擺地殺上門來了!

一時之間,營地裡的叛軍被洛邪嚇得頭暈目眩。

「怕什麼?一個人而已,我們一人一刀都能砍死她!」眾人心生退縮之際,一個領頭大喊起來,率先向洛邪進攻而去。

眾人如夢驚醒,對啊,洛邪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人,怎麼敵得過千軍萬馬?一瞬間,眾人信心倍增,握緊手中的武器就想衝上去立功。

然而這時候,面前一聲慘叫,人們下意識望去,心中一下子涼了半截。剛剛還雄心勃勃的小首領胸口被破開一個血洞,猙獰的殷紅中隱約可見抽搐垂死之際的心臟,而那道幽藍的利刃弒心卻滴血未沾,溫熱的鮮血飛濺落在人們的臉上。液體是熱的,但人們的心已經落入冰窖。

「快……」眾護衛慌忙後退,只是口中的話話因刺入胸膛的利刃永遠哽在了喉嚨間,極度放大的瞳孔倒影著自己橫流的鮮血。

一步又一步,看似輕緩,實則飄渺不定,舞動的弒心帶起翩揚的衣袖,金色的細紋恍若躍上雲端的金龍,奪走一切光華。看似柔美蹁躚的動作,每一次都毫無誤差地沒入對方的心房,將生命抽離。

殷妍捂著嘴看著悠然遊走於人海中的洛邪,即便是當年四界的混戰,滿場的殘骸也比不上此刻十分之一的震撼。一個人怎麼可以做到這樣?

毫無憐憫,向創造藝術一樣剝離生魂,那揮灑飄落的血雨,那描繪在綠葉上的深邃,那種詭異又張揚的美感,這……這……

「殷妍大小姐,走吧。」冷不丁的,那空靈的聲音傳入殷妍耳中,讓她狠狠地抖了抖。

「大小姐,你可是累了吶?」洛邪一邊說著,一邊踏著屍體緩步走來,一身衣袍潔淨如初,笑容燦若華霜,哪裡像是剛剛製造了修羅場的人?

「不累!我不累!」殷妍連忙答道,面對此刻的洛邪,她才真正明白什麼事鐵血無情,什麼事差距。無緣無故的,殷妍心中生出無法遏制的慌亂。

撫了撫猛烈跳動的心房,殷妍勉強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轉而眸底一暗,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留下這個冥洛邪了!

將殷妍的反應盡收眼底,洛邪無聲一笑,這樣的場面算不了什麼,在人界的時候她就做過更加刺激的,否則戮殺妖靈之名又從何而來?

「走吧。」衣袖一拂,也不理會殷妍如何,洛邪向營地的更深處走去。

洛邪這麼光明磊落的走來,還把巡邏隊和守衛清理得乾乾淨淨,早就驚動了叛軍高層。有所準備的重兵被迅速調動過來,將整個營地圍了一圈,唯獨洛邪所在的一方開了個缺口,形成新月形的包圍圈。

「冥洛邪,你今天插翅難飛!」士兵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帶著幾位親信從中走出,一雙虎目中滿是得逞的笑意。

洛邪抬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叛軍首領,橫看豎看,她都沒看出此人有將帥之才,她很懷疑無痕山的叛軍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就在洛邪很有空地誹謗的時候,身後的氣流猛然疾速流動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尖銳的大叫:「冥洛邪,你去死吧!」

洛邪側身一個漂亮的輕旋向一邊點去,殷妍撲了個空,然而,殷妍並沒由此而失望,反而露出得手的笑容。

終於忍不住了麼?洛邪若有若無地對殷妍笑著,早在山下營地駐紮的時候她和夜闌夙就察覺到殷妍和不明之人暗中聯繫,用膝蓋想也知道和無痕山有關,也難怪殷妍會一改往日的傲據低聲下氣地跟著他們。

洛邪的目光看得殷妍渾身不舒服,底氣不足地,她叫囂道:「冥洛邪,這一切是你自找的!」洛邪這麼一移動正好離開了包圍圈的缺口,叛軍抓住這個機會馬上將缺口補上,這麼一來洛邪就完全陷入包抄之中,無處可退。

「外面盛傳邪王之名,現在看來不怎麼樣嘛!」叛軍首領粗著聲音說著,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如果將盛名遠揚的邪王拿下,無痕山叛軍之名將會傳遍整個神界,到時候加入他們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們也不必窩在小小的無痕山上,作為叛軍統領的他將會名利兼收!想到這些,叛軍首領做夢也能笑醒。

被如此圍困,洛邪臉上依舊沒有半分驚懼,不慌不忙地掃了營地一圈,她才悠哉游哉地說道:「無痕山能發展到現在,確實有點本事。」

雖然不明白這個時候洛邪為何還要稱讚自己,但不得不說這話讓叛軍首領很受用,自豪地看著眾位將領,挺了挺胸脯,他說道:「那是自然,什麼叛黨土匪,他們是瞎了眼!」這樣的陣容哪裡是普通山匪可以媲美的?

洛邪點點頭,小看了這支叛軍卻是很腦殘,如果沒人管這件事,不出幾年這支叛軍便會成為神界不小的威脅。只是可惜了,這支叛軍的首領很不巧也是個腦殘,若不是地勢也發展不到現在。

「你說,如果本尊一時興致大發,不打了,在這裡放放煙花會如何?」洛邪指了指身邊的一片樹林,盈盈一笑。

順著洛邪的目光望去,叛軍首領立刻變了臉色。駐軍與山林中本來就是大忌,一旦他人用火攻,他們便無處可逃,而叛軍首領之所以敢冒這麼大的險也是因為無痕山絕佳的位置。

與大部分荒山深林不同,無痕山臨近城鎮鬧事,一把火燒上去便一發不可收拾,弄不好還會漫延到城中,禍及普通百姓,神界在千年前混戰中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神王風嵐是絕對不允許出安定下來的神界再次陷入混亂中,所以歷來對無痕山下手的都不敢用這個最便捷的方法。

但洛邪來來,那麼一切都不同了。她用的是幽冥之火,作為一個冥火召喚師,火勢完全在她的掌控中,要燒還是要滅不過是她一個念頭說了算,哪裡會破案殃及城鎮?

但惶恐也只是一瞬間,叛軍首領和殷妍同時大笑起來。

殷妍不怕死地靠近洛邪,挑釁般地說道:「你以為我們會想不到?邪王尊下,我看你還是試試你的召喚師靈不靈比較好!」一聲邪王尊下,殷妍叫得機器不屑。

洛邪眉梢一動,不啟用召喚,反而是將精神力往外一探,果然找到一層厚重的結界,將精神力傳送的途徑完全斷絕,召喚術靠的就是精神力,這麼一來她這個極品召喚師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精神隔絕結界一旦設下了便不好破解,即便是一個王級的靈師也要費上數個時辰的功夫,再加上叛軍虎視眈眈,一時半會兒的,洛邪也抽不出身解決這個結界。

不過,要支撐這個結界並不容易,一般人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叛軍首領恐怕是集合了半數的士兵的靈力,無可避免的,這些士兵便失去了戰鬥力。

「別擔心,冥洛邪你又幾斤幾兩,我們怎麼會不知道?」殷妍笑著,話音一落,叛軍首領和他的幾個親信便站了出來,亮出武器,五個人中修為最低的也是個王級初階。

沒有了召喚術支持,洛邪也只是一個王級靈師,夜闌夙和幽冥十二君有紅衣人在那邊拖著,騰不出時間來相助,怎麼看洛邪都出於劣勢,而且還是無法逆轉的那種。

「大小姐可真是費盡心思吶,本尊感到無比的榮幸。」洛邪向一邊一靠,倚著樹幹略微懶散,為了置她於死地花費了這麼多心思,怎麼說她也是備受重視,不是不著邊的跑龍套不是?

好好的一件事到了洛邪口中就變了味,好像他們嘔心瀝血就為了討她開心似的,殷妍咬牙切齒,冷笑道:「嘴巴倒是挺厲害,就是不知道待會兒還厲害的起來不!」

「殷妍小姐,到時候能把邪王交給我們不?兄弟們可是飢渴了好久啊!」叛軍首領身邊的一個親信說道,那神情要多猥褻就有多猥褻。

聽到這提議,眾位將士都騷動起來。邪王除了一身召喚術煉藥師震驚神界之外,她的外貌也是出了名的,平時連看一眼也無法的人物此時送到了他們嘴邊,他們能不高興嗎?僅僅是想想都覺得情緒高漲。

見士氣大漲,叛軍首領心中一喜。他雖然草包,但也明白士氣對於一個軍隊的重要性,當下連忙對殷妍說道:「殷妍小姐,我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兄弟們也該消消火了,你說是不是?」

「統領說什麼呢?能幫得上忙殷妍很高興,不過要先廢了她才好,不然容易生事。」殷妍自然是滿口答應,她正巴不得有人來折磨洛邪,就算叛軍首領不說她也會想方設法提出來。

眾人討論得正鋅粉,被忽略在一邊的洛邪有些鬱悶。怎麼聽著她好像已經落敗被擒了?貌似她還沒出手吧?哎,妄想症挺嚴重吶。╮(╯▽╰)╭

振奮地列舉完處理洛邪的方法,殷妍等人終於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身上。「冥洛邪,你安心好了,我會把夜闌夙請過來,好好看戲!」最後兩個字殷妍幾乎是磨著牙蹦出來。

洛邪給她帶來的恥辱,他每一次都記得很清楚,她不但會意義還回去,還要加倍奉還,奪走她所重視的一切,特別是夜闌夙!愛也好,不愛也好,總之條件這麼好的男子絕對不能讓洛邪得了便宜!

見殷妍面目猙獰,洛邪付之一笑,那場戲是殷妍自己要演的,又不是她逼迫,與她何干?不幸的人有三種,一種是將原因歸咎於自己身上,一種是對命運的不公拚命抱怨,而最後一種則是將責任推到他們身上,殷妍明顯是最後一種。

「邪王,如果你乖乖束手就擒的話,你還會少受些皮肉之苦。」叛軍首領說道,幾個親信不還好意地笑了起來。

洛邪無奈地看著一位勝券在握的叛軍,忽而問道:「本尊有說要用召喚術作戰麼?」

叛軍首領等人一愣,貌似洛邪還真的沒有說過,但人家要怎麼作戰哪會告訴你?而且洛邪隻身一人前來,不是打算使用召喚術,難道還打算獨闖不成?

「本尊有說過我只會召喚術麼?」洛邪又問了一句,眾人又是一怔。

邪王冥洛邪除了有一手極好的召喚術之外就以幽冥藥王稱著,不過煉藥能在戰場上幹什麼?救人倒還可以,但攻擊嘛……

看著叛軍首領一臉嗤笑,洛邪就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把丹藥在作戰中的作用放在眼裡。不過不要緊,她也不打算動用丹藥,對他們太浪費了。

「你少囉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等幽冥十二君來救你!」殷妍大聲提醒著,叛軍首領等人一臉恍然大悟。

洛邪摸摸鼻子,她還真是沒想過要拖延時間,你們自作多情了……

「給我上!將邪王拿下!」叛軍首領大手一揮,幾名親信馬上凝聚靈氣飛身襲來。

洛邪瞄了越來越近的幾人一眼,然後她動了,朱唇微啟,口動了:「慢著。」兩個字不輕不重,不知道是因為邪王之名還是洛邪做了手腳,幾名親信倒是真的停下來,傻傻地等待洛邪的下文。叛軍首領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什麼,他倒是不信洛邪還能耍什麼花樣。

在一雙雙神色各異的目光下,洛邪慢騰騰地從脖子中拿出虛境的鑰匙,剔透的質地在陽光的照射下亮麗潤澤。
Yumike 發表於 2013-5-2 14:10
第二十五章我的主人是繼任的冥王冥洛邪!

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武器,幾名親信和殷妍謹慎地後退了幾步,等到看清楚了那是一個掛墜一樣的飾物之後,殷妍馬上嘲諷起來:「冥洛邪,你少唬我們,難道說你還想懷念一下舊物?」

眾位士兵也哈哈大笑起來,都快被制服了還拿飾物懷念,這邪王不會像世家的千金大小姐一樣對著飾物哭哭啼啼,憂愁歎息吧?別噁心人了!

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洛邪握著要是虛空一轉,半空中的空氣蕩漾出一圈圈柔美的波紋,一瞬間,眾人臉上的表情凝固。

門,那是一扇古樸的大門,毫無預兆的就這麼凌空而現,詭異得讓人發毛。

那是什麼東西?人總是會對沒見過的東西產生無法遏制的好奇心,一時之間他們忘了現在的情況,一眼不眨地盯著虛境的大門,滿臉的疑惑無法掩飾。

一張張迷茫的臉之中,殷妍眉間一皺,腦海中閃過一段的熟悉文字,快得讓她抓不住,令一聲驚叫又將她吸引了回來。「快看,門開了!」

人們聞聲一看,果然見大門之間有了縫隙,一點點地,那縫隙越來越大,門內地景色逐漸清晰起來,幾分虛境特有的陰冷之氣飄溢而出。

洛邪無語,剛剛還興致高昂地對她喊打喊殺的叛軍現在卻像傻x一樣盯著虛境的大門一臉問號,要是她現在偷襲,他們豈不是死翹翹?

嗯,她要厚道,不敢這麼沒品的事情,等七殿之人出來揍他們!

猛然之間,虛境的大門全開,一個個黑影從中跳躍而下,穩穩當當的落到洛邪身後。「參見邪王尊下!」恍然間,一百餘人全數落地,雙手抱拳躬身叫道。

洛邪滿意地看著神采奕奕的七殿之人,下巴往殷妍等人的方向抬了抬,笑瞇瞇地數道:「你們的沙包在那,別傻著,本尊要看群毆!」唔,在虛境閒了好幾天,一群有力沒出事的傢伙一定憋壞了,正好她也無聊得難受。

「那是什麼?竟然有人從裡面走出來!」但惶恐也只是一瞬間,叛軍首領會混了,毫無危機感地驚叫起來,活了這麼久他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景象。

有人從裡面走出來!殷妍某根神經被激活起來,反射性地喊出聲:「是私人位面!」這一嗓子下去,聽說過私人位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所謂私人位面,那是當一個人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用純粹力量凝聚出來的私人空間,低級的私人位面與空間戒指一類的空間物品沒差別,只能裝載死物。而高級的私人位面則有自己的規則,有各類物種,儼然是四界的縮小版。洛邪的藥園則算是中級,能種種藥,卻不能讓人進去。

但私人位面終究有自己的極限,他們永遠沒有辦法發展成像四界這樣的規模,所有的平衡都必須由位面的主人來維持,對立面生存的活物也有極大的要求和限制。

儘管如此,私人位面還是各方強者潛心研究的東西,畢竟有這麼一個位面,你便是裡面萬物的主宰,更是有一個生生不息的倉庫。在四界中呆膩了,或者被人追殺到無處可逃,私人位面就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但說起來簡單,擁有私人位面的人在四界中絕對不超過百位。而眼前洛邪這個連外人都可以進去,還是百餘人,這可不是小數目,這個私人位面無疑是極為高級的!

「你才王級,怎麼可能會有私人位面?!」殷妍尖叫起來,但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洛邪尚且無法創造自己的私人位面,那這個絕對是他人傳給洛邪。

能有高級私人位面的不是各界的高層就是常年隱世的老不死,無論是哪個都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那麼洛邪的身份何止是神界的第三王這麼簡單?

殷妍想到了,叛軍首領等人也想到了,對著洛邪一個個臉色發白,那些地方出來的人身上怎麼沒有一兩件保命的東西?就算沒有從虛境出來的人,他們也不敢動洛邪一根毫毛啊,要知道惹毛了洛邪身後的很失禮,在這神界他們是呆不下去了!難怪洛邪一點也不慌張。

「尊下,他們這是便秘?」三殿主笑嘻嘻地看著一張張憋得驚嚇地發白又恨得臉色發青還牙齒打顫的臉,跟著洛邪久了,再純良的人也會帶壞,何況是七殿這群天賦優良的苗子?

「這病不用藥,揍他們一頓就好了。」某藥尊很不負責任地下了藥單。

「遵命!」七殿之人抬頭挺胸規規矩矩一番後,一條條矯健的身影如豹子一樣撲出去,刀劍交接之聲,凌厲碰撞之聲,鮮血噴灑之聲,接連不斷。腳尖輕點,洛邪躍上樹枝,閉眼半寐等待結果。

叛軍再強也不過是近幾年才強盛起來,再加上他們不是正規軍隊,沒受過基礎訓練,在七殿之人的強勢圍剿下潰散分離,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樹林裡橫屍遍野。

「冥洛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隨著這聲充滿恨意的喊叫,洛邪睜眼望去,頃刻間叛軍之人已經一個不剩,七殿的人利索地處理到屍體,以免引發疾病,而殷妍則被留了活口,五花大綁地丟在地上,一身狼狽。

剛剛明明已經快得手了,一切水到渠成,但在那麼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被扭轉過來,他們連洛邪的一根毫毛都沒碰到,叛軍的人就被殲滅殆盡,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看得殷妍兩眼爆紅。

做鬼都會放過她麼?洛邪有些好笑,或許別人會怕冥界的怨靈,但她是個例外。正要開口說什麼,一陣風倏然拂過,一手驀然攬上洛邪的腰,白袖輕揚。與此同時,十二個人從天而降,繼而地上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

「老大,我們留了個活口!」第三君邀功似的說道,洛邪這才看清楚在地上啃了幾口泥巴的是一個紅衣人。

「闌夙,小雲呢?」看不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洛邪蹙了蹙眉頭,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沒有找到,他不在無痕山。」夜闌夙回答著,他搜遍整個無痕山都沒發現寂雲的蹤跡,為此還耽誤了不少時間,否則也不會到現在才來找洛邪。

洛邪心中一沉,俯身一把車上紅衣人的領子,問道:「說,小雲在哪裡!」

那紅衣人被洛邪一連串的折騰弄得頭昏眼花,抬頭看到那雙噩夢般的金瞳,聽到質問,他啞著聲音說道:「不知道!」

洛邪的雙眸瞇了瞇,透出危險的氣息,又一次耐著性子問道:「再說一遍,小雲,一個綠瞳的小男孩在哪裡?」

這一次紅衣人乾脆閉口不言,洛邪一聲冷笑,以為這樣就能躲開麼?審訊的手段她多得是!

手中凝聚起幽冥之力,洛邪正要拿紅衣人來開刀,身旁忽然有人叫道:「尊下小心!」就在這時候,一股神力已經逼近洛邪,洛邪伸手正要當下,那神力卻一個轉彎,正中紅衣人的心臟。

「哈哈哈哈,冥洛邪,即使殺不了你,我也要你失去你在乎的人呢!」拼著最後的力量發出一擊的殷妍瘋狂地笑著,從洛邪的審問中不難看出洛邪有在意的人在紅衣人手上,殺了這個紅衣人,那麼線索也就斷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洛邪好過!

洛邪丟下失去生命的屍體,眉毛微微一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殷妍。殷妍被這眼神盯得發毛,開口想要叫囂,卻見不僅僅是洛邪,就連幽冥十二君也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她,那提起的嘴角像是嘲諷,嘲諷她的無知。

洛邪緩步走到殷妍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紅唇微啟:「殷妍,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誰麼?」

殷妍被這毫不相干的話題弄得一怔,壓下心底的不安,她狂笑道:「你是誰又能如何?人死了你又能怎樣?少裝模作樣!」反正她都落到這種地步,洛邪是誰也影響不了什麼。

洛邪隱隱一笑,心情很好地彎了彎嘴角,喚出弒心用劍尖挑起殷妍的下巴,語調妖嬈魔魅:「你聽說過能夠控制死魂的種族麼?」

能夠控制死魂的種族?殷妍呼吸一窒,隨即繼續大笑起來:「騙誰呢?這裡是神界!你怎麼可能會是冥族?!」能夠控制死魂的種族只有生存在冥界的冥之一族,而且必須是冥界的高層,並不是每一個冥族都能夠操控死魂。

要知道千年來四界封閉,要說洛邪是人族倒有可能,畢竟人界的封印最薄弱,偶爾神界還是會到人界去吸取人才。而冥界和妖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幽冥十二君嗤笑著,凡是沒有絕對,妖界和冥界不但有人進入了神界,還是兩界的君王,更是神王風嵐親自帶進來的。

也不管殷妍信不信,洛邪繼續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冥王,你信麼?」

如果我說我是冥王,你信麼?充滿魅惑的語調,讓人無法相信想要放聲大笑的一句話,殷妍卻在看到從洛邪契約空間中飛出的身影時,瞳孔細若針尖。

修長的尾羽,流線型柔美的身軀,碧藍的眼瞳,高傲的頭顱,幽冥的焰火,可以與神雀媲美的身姿,這是……這是……殷妍瞪大著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喉嚨乾澀地可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七殿之人眼冒金光,驚喜地望著意欲展翅高飛的冥靈之凰,這樣的高貴和美麗,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你大爺的!本大人的主人也是你可以欺負的?!活膩了是不是?」焰火一盛,一個少年閃現而出,藍發張揚,一腳踩上殷妍的頭叫道。

卡啦一聲,眾人的心碎了一地。騙人的吧?冥靈之凰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精緻的少年?

洛邪撫額,凰吶,這傢伙的原型是在太有欺騙性了,這德行,真丟人!

「你是誰?你的主人是誰?」殷妍被踩的鮮血直吐,聲音顫抖,想要做最後的認證。

某凰冷哼一聲,很傲嬌地說道:「你居然不認得本大人?聽好了,本大人是冥界的守護獸冥靈之凰,我的主人是繼任的冥王冥洛邪!記好了,丫的別忘了!」

殷妍的手死死地握著,手心中嵌入了指甲也毫無知覺。冥王……冥王……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這兩個讓人絕望的字。冥王啊,一界之王,她拿什麼跟人家鬥?

面如死灰。

不同於殷妍,七殿之人都想抱頭痛哭了去了。真的是冥靈之凰啊!高貴典雅的冥靈之凰啊!但性格怎麼這樣?幻滅啊!太幻滅了!

等等,剛剛冥靈之凰說什麼?

——你居然不認得本大人?聽好了,本大人是冥界的守護獸冥靈之凰,我的主人是繼任的冥王冥洛邪!記好了,丫的別忘了!

——我的主人是繼任的冥王冥洛邪!

冥王!好勁爆的消息!再然後……七殿之人一個個抬頭望天,他們什麼也沒聽到,今天天氣真好,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洛邪嘴角抽搐地望著集體發瘋的七殿,撫額吐了一句:「果然是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手下,一堆白癡!」

洛邪這可是連尹玄都誹謗了進去,愛主如命的期待您之人怒了當意識到洛邪話中的意思時,他們愣了,當即欣喜地歡呼道:「多謝尊下!」這可是信任啊!要知道冥王就在神界,而且還是神界的第三王,傳出去該掀起多大的風浪?而洛邪卻選擇相信他們,這讓他們怎麼能不激動?就算神王殺上門來他們也要替洛邪扛著!

「放心,我是被你們吶老狐狸風嵐帶來的,他知道。」洛邪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免得他們整天防賊一樣關注著神都的動靜。

老狐狸?眾人嗆了嗆,他們的神王……好吧,確實如此,說得好聽是神機妙算,說得難聽點是……老奸巨猾……

洛邪笑了笑,現在不是說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的時候,目光轉向殷妍,她緩緩說道:「你不是說做鬼也不放過我麼?」她不記仇,只是惡趣味有點濃厚。

殷妍一抖,死命搖著頭,活著的時候都無法與洛邪抗衡,死了成了鬼魂又能拿作為冥王的洛邪怎麼樣?冥王,萬魂稱臣,要捏死她不過是動動手指頭。

洛邪睨了一眼驚恐萬分的殷妍,回頭轉向紅衣人,對凰叫道:「你解決,無聊久了會發霉。」

凰像被猜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你才發霉,你全家都……」說啊都這裡凰一哽,全家,豈不是包括他自己?瞪了笑得燦爛的洛邪一眼,某凰憤憤不平地走到紅衣人身邊。

閒的發霉能怪他麼?還不是自家主子太彪悍,他那有機會去大展身手?

凰越想越鬱悶,一邊誹謗這,一邊捏起幾個指訣,口中唸咒,一道光柱便將紅衣人的屍體定格起來。隨著咒語的完整,屍體上逐漸扶起一個虛影,在咒語念完的一顆,虛影的五官也清晰起來,正式那已經死亡的紅衣人。

困住紅衣人的死魂,凰這才給了手,臭著臉走到洛邪身後繼續傲嬌。他堂堂冥界守護獸現在都快成為打雜的了。

紅衣人的死魂靜止了好一會兒才有動靜,虛無的魂體動了動,待到看清楚眼前的眾人,低頭看到自己的屍體,他驚嚇地向後退去,卻撞上了將他困住的光柱。「你……你們這是……」被下過了頭,紅衣人的死魂連說話都不完整了。

眾人目瞪口呆的地望著這神奇的一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攝魂術?人死了也可以控制住他的靈魂獲得自己想要的攝魂術?那可是冥界高等部族才掌握的秘笈啊!不看白不看,眾人當起了好好觀眾。

「說吧,小雲在哪。」還是那句話,洛邪非問不可,但這次卻帶著自身身為冥王對於死魂的絕對威壓。

一旦成為死魂就必須服從無冥王,紅衣人無法抵抗,只能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他不在無痕山,被帶走了。」

「帶到哪裡去了?」洛邪繼續追問。

「我……我不知道。」紅衣人搖搖頭,聲音更小,生怕洛邪一個不高興就讓他魂飛魄散。

這種情況下紅衣人是不會說謊的,洛邪思忖了片刻便換了個問題:「你們是什麼人。」紅衣人的來歷太過於神秘,牽涉到的事情太多,程度也很嚴重,這是個挖人家老底的好機會。

「我們是靈族,來自於靈界。」紅衣人如實回答。

靈族?靈界?那是什麼東西?洛邪不解,卻感覺到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冷寂下來,七殿之人臉色難看,就連夜闌夙也沉著起來,唯獨洛邪和幽冥十二君這些外來者一頭霧水。

「闌夙,」洛邪喚了一聲,直覺告訴她,這個靈族事關重大。

明白洛邪的意思,夜闌夙緩緩開口:「靈界,不同於四界的另一個位面,裡面生存的種族便是靈族。」靈之大陸本來有五個位面,神界,冥界,人界,妖界,最後一個便是被人們刻意忘掉的靈界。
Yumike 發表於 2013-5-3 14:40
第二十六章慶功宴(惡趣味多多)

靈族,可以說是五大種族中最特殊的一個,只要他們不使出靈族特有的技能,沒有人能夠看出他們的身份,在神界會被認作神族,在人界會被當成人族,他們是偽裝能力最強的種族。這也是靈族潛伏在人界和神界這麼久都沒有被人發現的緣故。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真正讓人麼不願意提起他們的是因為千年前挑起四界,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挑起五界混戰的人——被塵封的靈界!

直至今日人們從史書上依然可以看見當年的慘烈,五界混亂,各界血流成河,兵荒馬亂,哀鴻遍野。

人界帝王暗無天隕落,妖界君王夜闌夙被困在霧谷不見了蹤跡,神界君王風嵐受到重創,不得不閉關養傷,最後冥界君王為了停止這場混戰,付出了生命用畢生的修為封印了各界的通道,對於靈界更是加了幾重封印,混戰這才得以停息,靈界也由此淡出了人們的記憶,無人再提,成為了禁忌。

洛邪神情複雜,她怎麼也沒想到從人界糾纏到神界的紅衣人竟會有這種背景,那麼他們對各界君王下手的目的也一目瞭然。瞭解之後洛邪也不急,她這個對四界執事一無所知的傢伙也能猜到,那麼夜闌夙等人也能想得到。靈族再現,四界千年的和平日子恐怕快要到頭了。

收起雜亂的思緒,洛邪瞟了一眼面色青灰的殷妍,吩咐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殷妍勾結叛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發配軍中,永世為奴!」既然她那麼喜歡這樣對人,那就讓她自己去試試好了。

「明白,老大!」第四君上前去拽離拎起死命掙扎的殷妍,不顧她的嘶聲大喊,消除掉她對洛邪身份的記憶,然後將她帶走。

無痕山的事情就此了結,結果上報神王殿,靈界的事情一出,整個神界都為之震動,恐慌的恐慌,氣憤的氣氛,神都為了此事也陷入了忙碌之中。

人家在忙得不可開交,某個將靈族捅出來的傢伙卻閒了下來,邪王府也在這段時間中建成。看著聳立的主宅和橫飛的屋簷,還有那精緻的庭院,洛邪不得不感歎工匠們的技術和速度。她不過是去解決無痕山的事情而已,偌大的邪王府便完工了,有了靈力相助,做什麼都是事半功倍。

而洛邪不知道的是,這些工匠是在看到洛邪對應聘人員的要求時,為了感謝她的慷慨與照顧,卯足了勁日以繼夜地動工,否則區區幾個月的時間又怎麼能簡稱一座毫不輸於神王殿的王府?

邪王府簡稱,洛邪又在無痕山和靈族的事情上立了功,於是在神界因為靈族再現而一片壓抑之中,邪王府歡歡樂樂地開起了慶功宴。

「快看!是癡王陛下!」

「哪兒?在哪?真的是癡王啊!聽說癡王和邪王交情甚好,真的不假啊!」

「十三王雀王來了!那金瞳好漂亮!」

「還有默宮的璃殤藥聖!天啊!」

邪王府外人影絡繹不絕,每一個入門的都是響噹噹的任務,雀王和癡王還好說,連私人勢力中位於頂峰的默宮都派人過來,還是年紀輕輕的藥聖璃殤,就算是神界十三王辦個壽宴也沒洛邪那麼有面子。

外面的人看得熱血沸騰,而邪王府內——洛邪等著一群滿懷期待的傢伙滿腔挫敗。

「丫頭,你就露一手嘛,我都把美酒帶過來了,沒下酒菜怎麼行?」花央豪氣地指著大老遠帶來的佳釀,無視一桌佳餚睜眼說瞎話。

「邪洛,那次我不在沒口福,你要補償我!」尹玄氣呼呼地說著,一想起花央那張在自己面前誇耀洛邪用藥燒烤有多美味的嘴臉他就來氣。

「洛邪姐姐,你……呢忙就算了,嗯,我帶了藥材過來,你教我,我來做吧。」璃殤說了一半就紅了臉,一張粉嫩的娃娃臉滿懷期待地看著洛邪。

「老大。」「尊下!」還有幽冥十二君的眼饞,還有……

「非洛。」面對一群人,夜闌夙一點也不顧忌,大大方方地將洛邪圈在懷中。

洛邪眼皮直跳,這是她的慶功宴好不好,誰來告訴她哪有主人親自下廚的?可是面對一雙雙直勾勾赤果果的眼神,洛邪憋了一口氣,黑袖一甩,沒好氣地叫道:「我示範,你們自己動手!」

從藥園裡採摘出配料快速地研磨成粉配置起來,洛邪並沒有用璃殤的藥材。藥材對於煉藥師來說有多重要她很清楚,怎麼能因為一群吃貨讓璃殤浪費這麼多珍貴的藥物呢?她不同,世界上沒幾個像她這樣呆著藥園的,就算每天讓這些吃貨過來蹭飯她也承受得起。

「洛邪姐姐。」可愛的璃殤感動地一塌糊塗,淚眼汪汪地連忙過來幫洛邪配製調味料。

熟能生巧地將調味料配好,裝進小瓷瓶後,洛邪隨手將瓷瓶丟給眾人,說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想讓她當廚子,門都沒有!

花央幾人也沒有意見,有調味料就好。之前沒見過如此打手筆的調味料的幾人瞪著手中的瓷瓶,隨即嘖嘖暗歎,財大氣粗就是不同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當個受益者也不錯!

感歎完,一個個也毫不客氣地動起手來。尹玄幾人雖然居於高位,但一個個都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架起剛剛端來的烤肉架,串起肉塊,那姿勢堪比專業的廚師。

洛邪也有了動作,只是生肉剛剛串好,一雙無暇的手便伸到她面前,非常自然的結過她手中的活。隨著身邊之人的落座,一縷縷銀絲散落在洛邪身邊。

「闌夙?」看著夜闌夙自然而然地生火炙烤,洛邪有些反應不過來。

「非洛,今天就交給我吧。」夜闌夙微微一笑,繼續手中的動作。

夜闌夙今天失常了……這是洛邪非常煞風景的第一反應,但她很快就被夜闌夙的動作所吸引。控制火候,繁轉烤肉,撒上調味料,這一系列的動作落到夜闌夙手裡平添了無法言喻的優雅和悠然。明明是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中,他卻猶如閒散地靠著千年古樹坐在明麗如鏡的湖水邊,一身脫俗清雅渾然天成,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非洛,你在的地方便永遠是世俗。」彷彿察覺到洛邪的思緒,夜闌夙淡淡地說道,帶著幾分瘖啞的嗓音宛如剔透的晶石折射著陽光落入湖水中,牽動著絲絲漣漪。

或許在之前他了無牽掛,一身清風,即便是站在鬧市之中也如同鶴立雞群。但有什麼東西變了,或許是在沖天大火中不顧一切突入將他帶走的時候,或許在更早一些,在那雙金瞳笑意翩躚的時候,甚至還要再早,在那一襲金絲黑袍從懸崖頂上直落入他的懷抱之中的瞬間,存在他心中的某些東西一點點地碎裂,崩塌淪陷。

她在,便是人間,情絲相隨

洛邪一怔,被夜闌夙一系列的反常帶出瞳中深處的驚愕,一直沉澱在內心緩緩遊走的不明情緒在一瞬間爆發出來。那是什麼洛邪不知道,但是,那很美好。

「嘖嘖,我說丫頭,你們倆要調情也要收斂一點,這不是刺激我這個無人相伴的可憐人麼?」花央看不過眼,摻和一份調侃起來。

「別聽他瞎扯,他那張臉出去一晃,人家倒貼也會跟上來!」尹玄鄙夷地瞟了花央一眼,習慣性地跟他抬槓,面對洛邪就笑臉燦爛,「不過邪洛,你眼光還真不錯!」不知什麼時候,尹玄已經將洛邪歸位自家的人,頗有一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味道。

身份不重要,地位不重要,權勢不重要,重要的是夜闌夙對洛邪的那一份情意。左看右看,尹玄對夜闌夙還是非常滿意的。

兩人這麼一說,洛邪的神經立刻就抽觸起來,似乎只要夜闌夙出現在她身邊,他們的流言就會更上一層樓。不過,夜闌夙真是個大禍水。古有人言美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夜闌夙即使神色不動也能顛覆山河。

男的長成這樣,不是刺激人麼?

「非洛,好了,你試試味道,」某人嘀咕了一半,一碟切得精緻得烤肉便遞到她眼前,有點心虛的洛邪掩飾般地夾起一塊烤肉,看也沒看就要放進嘴裡。

「非洛,小心燙。」在冒著白煙的肉片觸到紅唇之際,夜闌夙忽然伸手抓住洛邪的手臂,湊過去對攔截下來的肉片吹了吹,又道,「好了。」

「闌夙姐夫好溫柔。」單純的娃娃臉璃殤在一邊讚歎道,從心底為洛邪高興。

「這風姿,這容貌,這修為,這深情,老大好福分哎!」

「那當然!我們主子的眼光哪能不好?嗯,這男主人我滿意了!」

「我也滿意了,終於把尊下送出去了。尊下啊,有了美色可不能忘了我們這幫兄弟啊!」幽冥十二君在一邊歡快的起哄。

「不知是因為一室的燒烤溫度過高,還是因為眾人的調笑,洛邪難得一見的紅了臉。當然,只是一瞬間,然後……」啊啊啊啊!老大你重色輕屬下!「

氣氛逐漸活躍起來,幾人開始嬉鬧不停,吵鬧聲和笑聲混合著燒烤的煙霧擴散在大廳中,倒是有那麼幾分烏煙瘴氣的味道,滿桌的美味佳餚被丟在一邊無人問津,飯菜冷了,烤肉的星期和溫度卻久久不散。

」來來來,美酒敬上!「花央揚揚袖子,一罐罐美酒就沒開了封,」這種時候少了酒怎麼行?「花央拍了拍手,侍從們立刻將佳釀滿上雕花精美容量卻不少的酒杯,一杯一杯送到眾人面前。

」酒鬼!「尹玄咕噥了一句,但被氣氛所感染,他也不由自主地結果酒暢飲而下。

」丫頭,來,不需詭刺,璃殤都喝了,你一杯也不能少!「花央一杯子塞到洛邪手上,酒液蕩漾灑出了許些。

順著花央的話望去,洛邪果然看見璃殤捧著個就被滿臉酡紅,一杯下去他已經有幾分醉意。盈盈一笑,洛邪舉起手中的杯子說道:」你可別後悔,到時候酒喝完了我可沒錢陪你!「對酒不陌生的洛邪自然看得出花央帶來的都是百年佳釀,原來又是珍稀之物,都是用錢也買不到的珍品。

」丫頭口氣挺大嘛!「花央拍著洛邪的肩膀哈哈一笑,」行!今天不灌醉你我們就不散會!「語畢,花央提起整體酒壺仰頭豪飲。

洛邪一挑眉毛,酒這種東西她還真不怕,以前在那個時空的時候作為幽冥邪殿之主,為了應酬她可沒少喝。洛邪的朱唇觸上杯口,滿滿的一杯酒便下了肚。

」丫頭,不錯!「花央本來就是豪爽不羈之人,見洛邪如此,心中便覺得更親近幾分。

」老大,好樣的!加油!灌醉十三王!「幽冥十二君在一邊忙著起哄,洛邪的酒量他們是早有見識,每次應酬她都是被人圍著敬酒的那個一個,但每次她都是丟下一堆爛醉如泥抱著地板當床睡的家門們瀟灑離開,這次遇上花央,鬥起酒來終於有看頭了。

」好你個丫頭,還有你們都給我一起來!「一把扯過抱怨不斷的尹玄,花央也興奮了,一時之間,大廳內酒香四溢,偶爾濺落在扣肉上的就地更是發出茲茲的響聲。

最先倒下的不是酒量最差的璃殤,反而是悲催第一號的尹玄,自家的認路師傅花央灌他喝酒,無良的洛邪也頻頻向他敬上,就連幽冥十二君也跑上去搗亂,所以噗咚一聲,可憐的尹玄第一個陣亡。

」洛邪姐姐,我……我……能不能不喝了?頭好暈。「璃殤抱著就被靠在椅子上,眼神朦朧一片,一張小臉紅撲撲一片,不等洛邪回答他就腦袋一歪昏睡了過去。

」看老大就是老大,果然夠……強啊啊啊啊……「幾聲銷魂的回音,幽冥十二君中唯一一個清醒的也倒在地上挺起了屍。

」丫頭,看不出來嘛!「花央丟掉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壺,對著洛邪讚不絕口。本來以為幽冥十二君只是吹吹牛,洛邪酒量再好也不過是個少女。但看看現在,整個大廳的人都七零八落,他也有了幾分醉意。反觀洛邪,她還斜靠在椅子上一杯又一杯地品著酒,白皙的雙頰連紅葉不曾紅一下,這酒量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

」我們再來!「花央越挫越勇。

」奉陪到底!「洛邪不甘示弱地舉杯敬上。

放眼整個大廳,喝空的酒瓶隨地滾動,酒跡沾濕了嶄新的地毯,尹玄等人三三兩兩地倒在一起神智不清,如果讓外人看到了這些以往完美得不似人的王者們現在這副德行,眼鏡非得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丫頭,你真……呃!真行!「花央拿著酒壺精神恍忽,打了個酒嗝,一下子倒在地上仰天長笑起來,」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哈!「然後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唔,你們都欺負我,邪洛也是混蛋……唔,我不是路癡,只是路不認得我……「尹玄抱著桌角蹭了蹭,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一場慶功宴從烤肉到發酒瘋鬧到大半夜,大廳裡能夠算得上是活人的也只有兩個。洛邪依舊一杯一杯地倒著酒,也不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獨自品賞。

另一個完全清醒的便是夜闌夙,今晚沒有人灌他喝酒,也沒有人有這個膽,他一直坐在角落中悠悠地抿著杯中之物,但一晚上下來酒杯之中還沒見底。見人們醉得差不多了,夜闌夙這才站起身來,朝洛邪走去。」非洛,盡興了麼?「

」恩?「洛邪微微抬起頭,哼出一聲妖嬈的鼻音。

」非洛。「夜闌夙並沒有察覺到不妥,只是再次喚了一聲。

」恩。「尾音高挑依舊,不過洛邪仍然沒有動作,斜著身子歪歪地靠坐在長椅上,一手托著頭,青絲繚繞著手臂然後垂落在地上,一雙明亮的金瞳彷彿度上了一層莫名的光澤,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明明是和端正搭不上關係的坐姿,卻縈繞著幾分肆意和尊貴。

」非洛?「夜闌夙終於感覺到有什麼不太對勁,伸手拿下洛邪手中的酒杯,卻見洛邪沒有多大的反應,姿態依舊。仔細望去,依稀可見凝眸中的迷離之色。

」非洛,醉了呢……「夜闌夙勾起唇角,笑容有些無奈。洛邪其實已經醉了,花央帶來的酒度數都不小,洛邪酒量再好也禁受不住一晚的狂飲。

不過,人家醉酒,要不就倒頭大睡,難看一點的乾脆發酒瘋。而洛邪此人,喝醉了不但什麼事也沒有,臉不紅心不跳,跟正常時候沒什麼差別,還像模像樣地坐在一邊忽悠人,如果不跟她搭話的話你完全看不出她已經醉得不清不楚……

」非洛,你醉了,該回去休息了。「看著洛邪如此,夜闌夙無聲一笑,伸手將她抱起來,丟下一室的醉鬼往臥室走去。

」醉了麼?「腦袋靠在夜闌夙肩膀上,洛邪輕輕蹭了蹭,似乎是在問夜闌夙,又似是在問自己。
Yumike 發表於 2013-5-3 14:42
第二十七章她貪財忘義?

喝醉的人還問自己醉了麼?還真是……夜闌夙抬手揉了揉洛邪的發頂,創造了一系列嚇死人不償命的事件,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就連醉態也這麼特別,卻也很安靜。(更特別的還在後面,別高興得太早……)

踏入房間,夜闌夙走到床邊將洛邪放下,起身準備去拿醒酒燙,衣袖忽然緊了緊,轉頭一看,本來應該倒頭睡覺的某人正雙眸清亮地看著自己。

「不許走,」洛邪突然定定地冒了一句,當夜闌夙以為洛邪在借酒撒嬌之時,她卻猛然直起身湊到夜闌夙面前,手指一勾挑起夜闌夙的下巴,吟吟一笑,「美人當前,不挑戲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室內靜默了幾秒,夜闌夙忍不住輕笑出聲:「非洛,別鬧。」

「本尊沒有胡鬧,美人與否與性別無關,難道本尊說錯了?」洛邪往夜闌夙的脖子吹了口氣,倏然壓低的聲音滲透著幾分魔魅。

不發酒瘋,也不昏迷不醒,某人喝醉了只會找人調戲。可惜因為洛邪的酒量,此類情況發生的數量屈指可數,沒想到被花央弄來的一場酒宴給暴露了出來,夜闌夙成了幸運兒。

「非洛,我去給你拿醒酒湯。」知道喝醉的人不可理喻,夜闌夙語氣放緩,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可惜某人不領情,乾脆用力一扯,毫無防備的夜闌夙直接被她扯到了床上,不等他反應過來,某人已經爬到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笑道:「來,給本尊笑一個!」

看著這姿勢,夜闌夙微微蹙了蹙眉頭,無論哪方面他的自制力都好得可怕,卻唯獨對洛邪……

雖然說夜闌夙已經在考慮著什麼時候對洛邪下手,但眼前這個時刻明顯情景不對,時間不對,洛邪的狀態更不對,不是個好時候。

「非洛,別鬧了。」耐心地輕聲哄騙,夜闌夙拉著洛邪就要把她從身上拽下來。

「你這是害羞了麼?放心,本尊會很溫柔的。」洛邪眉眼朦朧,驀然抓住夜闌夙的手拉到眼前,啟唇輕輕地將他的手指咬住,舌尖生澀地在指尖打轉。

「非洛……」夜闌夙微微抽了口氣,天知道洛邪現在這個姿態有多麼撩人,剛剛還是正常的臉色現在已經渲染上淡淡的紅暈,映著燭光生出幾分艷麗,紅唇鮮艷欲滴,含著夜闌夙的手指頭的同時露出無暇的貝齒。滿頭的墨發因為向前傾斜的身子完全落在夜闌夙身上,幾縷妖嬈還不安分地旋轉在他抬起的手臂上。那雙昔日總是明亮璀璨的金瞳此時流轉著迷醉,似夢似幻。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鬆開雙唇,洛邪忽而低頭撫上夜闌夙冰冷的面頰,沾染著酒香的指尖滑過完美的臉廓,最終落到夜闌夙的薄唇上,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擦著,帶起一陣陣異樣之感。

「非洛,別玩火。」夜闌夙有些艱難地開口,一向淡漠的聲音變得低啞,卻更添風情。面對自己所愛之人,只要是正常人都難以做到坐懷不亂。

「火麼?」洛邪低聲重複著,話語一轉又自顧自斷斷續續地念起了鳳囚凰,「鳳飛遨翔兮,四海求凰……吶,如此……唔!唔……」

撩撥過頭,結果洛邪悲催了,一個天玄地轉就被拉了下來,兩人的位置頓時完全調轉,一張一合感歎個不停的艷唇被一柔軟所壓下。

軟的,濕的,熱的,那是什麼?洛邪的腦袋有些發漲,迷迷糊糊地想著,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夜闌夙的吻越來越深,逐漸深入口中,輕柔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佔有,將洛邪的神智席捲。

一吻過後,夜闌夙將洛邪攬入懷中,眼尾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洛邪無意識下愈發魅艷的面容和微微紅腫的唇瓣,腦中僅存的理智在一剎那碎裂。緊緊地將洛邪圈入懷中,唇瓣貼著她的耳垂,夜闌夙似是呢喃地歎著:「非洛,我說過你是我的,你跑不掉。即使陷入千千萬萬縱橫交錯的輪迴,你也掙脫不掉……」

「嗯?」依然是無意識的輕哼,那帶著魅惑的尾音卻挑動著夜闌夙幾乎崩斷的神經。

深深地吸了口氣,夜闌夙按上洛邪的腰帶,刻制著自己,問道:「非洛,可以麼?」話音迴旋,融入逐漸升溫的空氣拉出無限的旖旎。

時間一秒又一秒地滑動,消逝在過往中留下絲絲縷縷的緊張。

靜謐如夜,沒有回答。

「非洛?」夜闌夙將洛邪稍微鬆出懷抱,一眼望去,只見剛剛還在大肆調戲的人兒此時呼吸清淺,已經睡了過去。

「非洛……」夜闌夙被這麼一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無奈之中卻有幾分慶幸,最初的夜晚沒有這麼不明不白地消耗掉,至少的他要得到洛邪的同意,否則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

再次深呼吸,夜闌夙強行平息體內的叫囂,輕手將洛邪放入被窩中替她蓋好被子,不敢再看別樣華艷誘人的人兒一眼,他飛身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在夜闌夙離開後,床上的人兒動了動腦袋,睡夢中無意識地摩擦著被子模模糊糊地呢喃。

估計是老天都看不過,認為某人太閒,在無痕山發現靈族之後,天罰深淵忽然暴出了封印鬆動的消息。情況緊急之下,神界十三王中的一半都被風嵐派了過去,而洛邪則大名在列。

實際上,五界兩兩相通,當年上代冥王對五界設下封印,靈界到神界的通道則在天罰深淵,封印自然就在那個地方。

千年過去,封印上的力量逐漸減弱,再加上靈族一直對封印下手,企圖破開封印,到現在封印已經搖搖欲墜,一些實力高強的靈族便能夠穿過封印進入神界。

靈族重現不是一件小事,被派去的幾個神界十三王都是實力強悍之輩,例如尹玄,就連身為守護獸的神雀花央也收到了命令,可見事態的嚴重。

「丫頭,等解決天罰深淵的事情後我們再來!」一小隊人馬行走在廣袤的大平原上,其中一個金瞳男子動作瀟灑地睡在專用來當坐騎的凶獸馬獸身上,回味著那次的暢飲,轉頭向另一邊的少女說著。

聞言,少女盈盈一笑,回答道:「我奉陪到底!」

「哈哈!丫頭,你這性子太討人喜歡了!」男子長笑出聲,狂放不羈。

不用說,這行人便是前往天罰深淵的洛邪和花央等人。接到命令的那天花央和尹玄還留在洛邪的邪王府,兩人乾脆就給各自的下屬丟個自行前往的命令,和洛邪一同出發。

「丫頭,這裡就是惑天平原了,等哪天我帶你來玩玩!」花央看著一望無際的平原說著。惑天平原是第十三王雀王花央的領地,也是前往天罰深淵的必經之地。

「神界的地勢真是不錯吶。」一邊眺望,洛邪一邊感歎。當眼神界,十三個地區都是大平原,即便有山嶺海拔也不高,沒什麼地勢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難怪神界這麼富饒。

眾人時不時談笑兩句,氣氛輕鬆,忽然之間有幾聲輕脆響量飄入耳際,隨著馬獸的前行,不遠處的黑點越來越大。

「是寇盜,要動手麼?」瞟了一眼,花央說道。在這種遠離城鎮的地方會有不少寇盜遊走,專門打劫路過的商隊,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壓根沒有打劫犯法的條規,他們會遇上也不奇怪。

「沒空。」她沒有樂於助人的好品德,不看戲已經很給面子了。

「救命!救救我們,幾位閣下!」洛邪的話音剛落,一個渾身狼狽的男子便向他們的隊伍跑來,沒命地求助。

洛邪看了看一地的屍體,有力氣殺人搶貨的都是寇盜,商隊的人所剩無幾,車隊的貨物也幾乎落到了寇盜手中。「走吧。」洛邪沒有理會男子,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總有倒霉的時候。

「丫頭,真是冷血啊!」花央嘖嘖地感歎著,語氣中卻沒有一絲責備的味道,這種事見多了也就麻木了,你不可能救回每一個落入寇盜手中的生命,而且在神界打劫不犯法,他幹嘛要費這個神?

「閣下,我給你十萬金幣,不對,二十萬,只要你救救我們!」見洛邪等人繼續前進,男子急了,立刻許諾酬勞。

二十萬金幣?洛邪提了提唇角,在場的哪個會是缺錢的主?如果她興意一起要救,那便是分文不取,如果她沒有這個打算,就算把整個神界送給她她也不會動一個手指頭。

「三十萬!不,閣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男子看著已經盯上自己的寇盜,忙不迭地加價,有錢也要有命才好,保住性命再說。

洛邪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求人不如求己,要是這個男子從一開始不來找他們而是逃命的話絕對可以保全自己,會來找他們不過是想保全貨物,想要命也要錢,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見利忘義的小人!別求他們!」一聲大喝,一隊人馬騎著馬獸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來,為首的女子一身戎裝尤為顯眼。

「護神閣!是護神閣的副閣主!」包括向洛邪求救的男子在內,幾個還沒遭到毒手的商隊成員驚喜地歡呼起來。

「天罰深淵的吸引力真大,就連護神閣也出動了。」花央摸了摸下巴感歎了一句。靈族重現,天罰深淵封印出現裂縫,除了風嵐對神界十三王下達的命令之外,神界無數勢力或者是獨立冒險者為此前往天罰深淵對抗靈族。

至於護神閣,這也是一個像傭兵團一樣的私人勢力,但護神閣的名聲尤為響亮,實力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的,護神閣的閣主和副閣主更是讓護神閣的名號響亮了許多。

他們的實力是一個原因,另外的就是這兩人的容貌了,女的艷麗男的俊美。實力加美貌,兩人被成為護神雙絕,在神界可是受歡迎的很。

戎裝女子所帶的護神閣之人個個修為不低,身上的武器裝備不是寇盜這幫為財為生存的污合之眾可以相比的。不用片刻,即將得勝的寇盜就被護神閣沖得七零八落,死的死,傷的傷,全盤潰敗。

「多謝副閣主救命之恩!」顧不上身上的傷有多重,幸運存活的幾人連忙跑到戎裝女子面前連聲道謝。

沒人死纏爛打,洛邪也不多做理會,一行人準備再次前行,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鄙夷:「見死不救,貪財忘義,這就是你們的作風嗎?」

這是在說他們?洛邪眉梢一動,與尹玄花央幾人面面相覷,倏然間轉過身來望向戎裝女子。只見她正一副大義凜然,對他們的作為滿是不贊同。

眼前之人美則美,更帶著幾分不可多得的英氣,但洛邪卻對她喜歡不起來,不同於冥羽的那種隨和,戎裝女子身上過分的正氣讓洛邪心生排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愛慕錢財?」因為路癡而憋屈了一路的尹玄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這個世界上自以為是的人怎麼這麼多?

在幾人轉身的時候戎裝女子便是一愣,洛邪這行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包括幽冥十二君在內每一個都長得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加上洛邪和夜闌夙幾個人神共憤的大禍水,整個隊伍便有種陣容華麗的恍惚感。

隊伍中還有以防有人疲憊而準備了一亮馬車,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馬車材質的不同,就連他們座下的馬首等級也不一般,每個人的典雅高貴都是從骨子裡透出來,這樣的一行人怎麼會是為財之輩?

面子有點掛不住,戎裝女子卻一根筋倔到底:「不為財,那你們也不能袖手旁觀,那都是人命啊!」說話之中她滿臉痛惜,就差悲天蹌地了。

面對戎裝女子的指責,洛邪瞟了一眼遠去的商隊,眉眼譏誚:「救了,那又如何?」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別人問他們要好處,這種人救了又有什麼意義?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救人還需要理由?良心簡直是被狗吃了!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戎裝女子越說越激動,臉上的鄙夷更甚,完全將洛邪等人當成了錦衣玉食沒心沒肺的貴族子女。

「你這人怎麼這樣?開口就罵人,我們救不救人跟你有關係麼?」被如此指罵,尹玄忍不住了,若不是討厭一路上慕名而來的人才低調隱藏身份,戎裝女子早就被他以犯上之罪丟出去砍了。

「怎麼無關?今天我就替你們的父母來教訓你!」戎裝女子說完就要揮起武器砍過來。

尹玄一聽也怒了,三番四次走錯方向,被人一邊調侃一邊被提著衣領帶回正路他就夠鬱悶了,現在被戎裝女子一點火,尹玄就燒了起來。

「小癡,別浪費精力。」洛邪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於這種正義感過剩不分黑白又自視過人的傢伙動手,簡直是侮辱他們的智商。

「蘭媚,回來。」護神閣的隊伍中一亮馬車忽然傳出一道男音,平和輕緩,卻有些虛無,本是怒氣沖沖的蘭媚一聽立刻冷靜了下來,不敢隨便動手,只好瞪了洛邪等人一眼。

「那應該是護神閣的閣主,雖然實力高強卻常年臥病。」花央適時為洛邪介紹,那位副閣主蘭媚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對閣主乖得像只小綿羊,也只有閣主才能管得住她。不為地位,只是因為蘭媚那顆女兒心在作怪。

洛邪點點頭,對這些興趣不大,掉頭便打算繼續上路。

「就你們這些貨色也想剿殺靈族,不自量力!」瞥見洛邪與他們同路,蘭媚自然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是當他們熱血沸騰又沒有足夠實力,當即就不屑地冒出了一句。

「蘭媚。」馬車內又傳出一聲,比起上次多了幾分責備的味道。

蘭媚立刻噤聲,卻為此瞪了洛邪一眼,因為洛邪她被閣主說了兩次,心中對洛邪等人的厭惡又多上幾分。

去往天罰深淵最安全最快捷的路便是這一條,沒有誰會因為看對方不順眼而自討苦吃,兩條隊伍一前一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千金,倒也相安無事。

「非洛,前面有靈族出現。」忽然之間,夜闌夙俯首在洛邪的耳邊輕聲說道,因為洛邪與夜闌夙本是共坐一騎,夜闌夙又刻意壓低了聲音,這話只有洛邪聽得到。

洛邪一怔,很快又明瞭了,天罰深淵的封印出現問題也是最近,透過縫隙進來的靈族不會猖狂到突入惑天平原來,能出現在這裡的靈族只有那些紅衣人。上次在無痕山上的靈族都死絕了,但這事情還沒完,他們沒有成功,那麼便意味著還有下一次。

也正式因此,洛邪並不擔心小給予寂雲的安全,為了有籌碼與她叫價,他們至少要保證小寂雲的安全,唯一讓洛邪擔憂的也只是小寂雲過得好不好。

「邪洛,我們再這裡停駐一晚吧。」尹玄忽然轉過頭來說道,前方是一片樹林,過了這篇樹林便到了天罰深淵的地界,他們還沒急到日以繼夜地趕路。而且要經過前方的樹林,他們最好還是休整一下。
Yumike 發表於 2013-5-3 14:42
第二十八章揮毫一畫一重天

別看那一片橫在眼前的樹林不大,它的名字在神界可是如雷貫耳——毒林,萬毒之林。小小的林子裡沒有任何凶獸,橫行在裡面的只有大大小小的毒物,無論你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進了毒林你便能看個夠。

像蛇蟲之類的毒物對於修煉者來說看起來雖然很弱小,隨便動動手指就能夠解決他們。但如果是上百,上千,甚至是上萬呢?只需咬上一口,他們便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歷來毒林都被當做是凶險之地,就算是王級甚至是帝級的靈師都不敢掉以輕心。

「好。」洛邪順口答應,同時向眾人遞了個眼色。花央和尹玄一愣,旋即就明白了洛邪的意思。

對於尹玄和花央,洛邪沒打算隱瞞他們什麼,既然是朋友,那就要付出全心的信任。趁這次她倒要看看這些紅衣人有何企圖,方便她「對症下藥」!

栓好馬獸,安置好空馬車,眾人搭帳篷的搭帳篷,取水的取水,至於晚飯自然就交給洛邪大殿。

「閣主,小心點。」不遠處一陣窸窸窣窣,護神閣的人也停了下來,一向態度強硬的蘭媚此時聲音柔軟的不可思議,輕輕地扶著一個人從馬車上下來。

「咳咳……」從馬車上緩步下車的男子低聲咳嗽著,遠遠望著去背影單薄,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很難想像這是大名盛傳的護神閣閣主。

似乎是察覺到了洛邪的視線,護神閣閣主回頭向洛邪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面容清瘦卻不失美感,淡淡的眉眼竟有著幾分儒雅的味道,不似暗無天那種帶著柔韌的溫柔,反而有文人墨客的風雅。

見閣主向洛邪微笑,蘭媚心中不滿又不好開口,只好憤憤地瞪了洛邪幾眼,更加賣力地攙扶護神閣閣主,還細心地詢問起他的情況來。

洛邪無語,她也就算了,好歹尹玄等人也是男子,她那像看情敵的眼光用不用這麼猛烈啊?不過看那護神閣閣主的舉動神情,明擺著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要是其他人洛邪會愛會興致勃勃地推波助瀾一把,但這個蘭媚嘛……還是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柴火辟里啪啦地燒著,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食材,幾人在到達天罰深淵前忙裡偷閒,架起果子,洛邪動手做起了藥膳。經過這段時間,她已經被眾人當成了御用大廚。美曰其名,你把我們的嘴養刁了,你要負責……

「闌夙,你人不咋地,怎麼運氣就這麼好?」花央聞著鍋裡飄出來的香味頗有感慨。身邊有個洛邪,不用擔心會被人陰,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損,也不用擔心大傷小傷,有洛邪這個妖王就算你想掛也掛不掉,唯一要花點心思的就是如何留住她。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某人已經被吃的死死的卻依然毫無知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夜闌夙這個被妖界奉為神的妖王果然不是白當的。

「幾位閣下,介意我打擾一下麼?」腳步聲靠近,一個清消的男子走到洛邪等人身邊禮帽地問道,正是護神閣的閣主輕離。

「隨意就好。」洛邪也沒什麼意見,蘭媚對他們的態度再差也是蘭媚自己的問題,沒有必要將這些牽扯到輕離身上。再說這護神閣閣主輕離給洛邪的印象不差,看上去也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蘭媚的事情,我在這裡替她給你們陪個不是。」輕離說著,也不拘謹,很隨意地席地而坐,一身清雅帶著濃濃的墨香。

一個身居高位的男子會因為屬下的過錯而對幾個看起來不值一提的人道歉實在難得,洛邪等人對輕離的評價節節攀升。

「閣主,你確定你是握刀殺敵的而不是執筆揮墨的?」洛邪一邊看著火候一邊問道,從見到輕離開始她都覺得這位護神閣閣主適合當個文人。

清淡的白衫,若有若無的墨香,怎麼看他都是文人墨客一名,不是說類似於書生的迂腐,而是那一種淡薄世事在山水間盡展才華的才子的風騷。(此風騷非彼風騷,汝不要想歪了。)

輕離一愣,似乎沒料到洛邪會這麼直白,畢竟這種言辭近似於在否認一個人的實力,對一個人的輕蔑,在這強者為尊的大陸上可是容易招人怨恨的。

但看著這個眼神清明得沒有一絲雜質,認真攪拌著鍋中之物的少女,輕離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

「丫頭,難道你不知道護神閣閣主除了馳騁戰場之外還有畫中鬼手之稱麼?」花央在一旁調笑,洛邪這傢伙兩耳不聞窗外事,估計是靈之大陸上最「孤陋寡聞」的人了。

可是某人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老氣橫秋地一點頭:「你說了我就知道了。」

眾人汗顏,算了,洛邪此貨的作風他們還不清楚麼?看不順眼的,就算他是創世神也照耀一把幽冥之火燒過去,合拍的,就算是千人唾罵的禍害她也照樣哥倆好。也正因為是這樣,他們這些眼高於頂的神界高層才會與她交心。

「那都是虛名罷了,」被花央提起,輕離只是雲淡風輕地笑笑,「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輕離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輕離兄,不如你給我們露一手,如何?」花央保有他一貫自來熟的優良品質,同時也巧妙地轉移話題。身份顯擺出來難免會有些隔閡,想相交的是他們自己,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界十三王。

輕離看出了花央的用意,倒也不追問,只當花央等人是家世頗大出來遊歷的公子小姐,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但為此輕離對幾人又親切了幾分,現在不拿自己身份說事顯擺的人不多了。

「咳咳……」夜裡的風有些涼,輕離略微不適,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洛邪瞟了輕離一眼,面色蒼白,瞳孔的深處流淌著淡淡的疲憊,對冷意敏感,如果初步觀察沒看錯的話,輕離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中了寒毒。不過,她和輕離只是恰巧同路而已,洛邪也不打算出手。

「好了,自己動手吧。」洛邪用精神力將柴上的火焰控制到最小,調整到剛好保溫,一鍋簡易又滋補的藥膳便新鮮出爐。

濃濃的藥香隨著鍋蓋地揭開充滿了每一寸空間,清甜中帶著甘美,就連數十米外的護神閣成員也忍不住望了過來,喉結滾動唾液分泌得那叫一個暢快。

因為身受寒毒而常年用藥的輕離一聞到這香氣,立刻從中分辨出幾味藥材。再看看鍋裡,還可以依稀分辨出千年人參等千金難求的藥物。這樣的藥膳,就算是貴族世家的家主也要好好掂量一下份量,居然就讓他們隨隨便便地當野外晚餐了!

「輕離,正好給你補補。」正當輕離咂舌地看著這鍋珍品時,一碗清可見底香醇誘人的藥湯便遞到了他面前。

「給我的?」輕離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今天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認識,之前蘭媚還對他們如此,但洛邪卻一點也不介懷,還大大方方地招呼自己。

「難道你嫌棄?」洛邪反問一句,弄得輕離連忙擺手。輕離雖然是護神閣閣主,但他從來都不擺什麼架子,本性純良,洛邪一句話就弄得人家內疚不已。

「是我失禮了。」輕離滿臉歉意,這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輕離獻上一畫來陪個不是。」

眾人一聽立刻來勁了,不似洛邪,幽冥十二君之前在神界闖蕩的時候也聽過畫中鬼手的大名,對輕離筆下的畫作人們誇得天上有人間無。

只可惜輕離一向不在意這些,下筆的次數不多,流傳出去的作品更是少之又少,一幅隨手的畫作都能賣上個天價。今天有機會見識,幽冥十二君怎麼會放過?

輕離從個人空間中拿出筆墨,手一揚一張宣紙就穩穩地懸浮在半空中,手指畫筆沾上墨水,鼻尖觸及白淨的畫只,流暢的線條便旋轉而出。

剛剛還心不在焉的洛邪忽然睜大了眼睛,不為被人誇得天花亂墜的畫技,讓她注意到的是那輕離揮筆的姿態。

手邊的衣袖隨著描畫的動作飛舞不斷,明明是瘦弱的身軀,但那畫紙上卻偏偏生出一種闊達之氣,不僵硬,不死板,一筆一劃都滲透著灑脫之氣,所謂揮毫一畫一重天也不過如此。

肆意張揚的衣袖,不拘的黑絲,模糊卻絕對不會讓人認錯的側臉,畫中的少女正細心地料理這面前的湯鍋,眉眼慵懶,這不是洛邪又是誰?

輕離筆尖旋動落下一個終結,從畫中的迷失回過神來,見眾人呆愣,他心中有些忐忑。「沒有經過閣下的同意就衝動地把你滑下來,是我唐突了。」

在下筆的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的便是那金瞳少女漫不經心的姿態,忽而回想起白天一句句傲然隨意,鬼使神差的,他便將她畫了下來。

「很不錯吶。」視線一動不動地定格在畫上,洛邪吟吟一笑。頂級的畫師她曾經見過不少,這也是剛才她不怎麼在意的原因。

但是,輕離和她以往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畫師都不一樣。沒有刻意地模仿,沒有過分地美化,只是按著心中的感覺揮灑出來,仔細看上去並不精緻,但每一分神情,每一分姿態都百分百地重現出來。

畫從來不在相似,重要的是神韻!

輕離口氣一鬆,心中莫名的緊張完全放了下來,花央和尹玄見狀,紛紛轉頭戲謔地看著夜闌夙。又洛邪這麼個什麼也不干就能招惹人的傢伙,夜闌夙前途擔憂。

明白兩人的意思,夜闌夙神情依舊淡然,但攬著洛邪的手卻緊了緊,同時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抬頭間,一雙銀瞳淡淡地賠了一眼不安分的花央和尹玄,正打算好好起哄一番的兩人立馬噤聲。

沒有留意到幾個人暗中的互動,輕離將畫卷捲好交到洛邪手上,這才端起藥湯喝了起來。溫熱的湯藥一入腹腔,一陣與之相反的清亮在五臟六腑中化開,帶來無與倫比的舒暢。輕離驚異地發現體內靈力的運轉也暢通了許多,全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舒適。

這樣的藥湯其配方一定不凡,能有這種方子的又怎麼會是普通的世家呢?情不自禁地,輕離猜測其洛邪的身份來。

猛然之間,洛邪眸光一閃,腳下還沒有動作,夜闌夙便帶著她飛掠到一邊。下一秒,他們坐著的地方便炸了開來,滿場的湯藥四濺,煙塵四起。

洛邪將精神力大面積放開,然而發動攻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散出的緊身禮只來得及抓住一個紅衣人一閃而逝的身影。

「是帝級靈師。」夜闌夙眸光微深。洛邪已經,帝級靈師,足足比她愛夠了一級,若不是夜闌夙護著她的話,饒是她動作再快也要受上點小傷。只是那人一擊不成就退去,這是什麼意思?

「邪洛,那上面有字!」尹玄叫了起來,他們幾人都不是平凡之輩,都在第一時間閃開了。

洛邪轉頭望去,之間塵埃沉澱後景色清明,剛剛湯鍋已經被炸了個粉碎,唯獨地面上被人用靈力深深地可出一行字。

——想要弟弟就拿夜闌夙來還。

這一看,幾人的臉色便沉了下來,洛邪更是神情莫測——紅衣人是衝著夜闌夙來的!

「原來是虧心事做多了弟弟被人綁了來要債的。」刻薄的女聲隨即傳到,剛剛動靜這麼大,擔心自家閣主安全的護神閣成員連忙趕來,蘭媚更是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文字。

「蘭媚,不要胡鬧。」輕離略微不悅的說道。

蘭媚一聽,壓抑了一晚上的怒氣便全數暴發出來:「難道我說錯了嗎?她這是活該!說不定她和那什麼夜闌夙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現在都被人找上門來了,不知廉恥!」

之前一直看著輕離和洛邪等人談笑風生,輕離還為她作畫,連一向防備謹慎的性子也改了,毫無戒心地接受她的藥膳,早對洛邪不滿又輕視的蘭媚終於忍不住了。

蘭媚一番話可是把妖界,神界和冥界得罪了個透,夜闌夙漠然的銀瞳中流轉著壓抑的危險,一霎那,渾厚的威壓毫不抑制地散發出來,雖然只是針對蘭媚,但被餘波波及的眾人也是一陣天旋地轉,壓力最大的蘭媚更是鮮血大吐。

動誰都可以,在夜闌夙面前時絕對不能動洛邪一分一毫,哪怕是口頭上的。

「哼!我不怕你們!仗勢欺人算什麼?我看你們是為了自己逍遙連弟弟都不要了,沒人性!」蘭媚強忍著胸中的疼痛,滿臉的寧死不屈,要是有第三方在場的話一定有對這位名聲大好的護神閣副閣主大肆讚揚,洛邪又成了大惡人一個。

洛邪彎唇一笑,對這種自認為威武不屈的人她還在真是沒什麼好說的。拍了拍夜闌夙的手,讓他收回威壓,免得活生生的將人家的副閣主弄死,畢竟輕離還算是他們的半個朋友。

威壓一收,如釋重負的蘭媚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輕離讓下屬將她帶回去,向洛邪道歉道:「是我管教不嚴,希望你不要在意,回去我會讓蘭媚受到應有的處罰。」蘭媚這次確實太過分了,讓脾氣一向很好的輕離也動了怒。

洛邪揚了揚手倒是不怎麼在意,一直擔心洛邪發作的輕離終於鬆了口氣。

輕離一走開,場上的氣氛便有些凝固。紅衣人已經張揚到直接找上門來要人了,不去,寂雲在他們手裡,威脅絕對少不了;去,洛邪是不允許拿額夜闌夙去叫喚,若是其她還不擔心,大不了讓夜闌夙袖子一拂收拾了他們再回來。

而這些紅衣人不同,他們是對四界虎視眈眈的靈族,隱忍計劃了這麼久,既然出手了又怎麼會沒有把握?猛然間,洛邪腦海中閃過霧谷時夜闌夙身上鮮艷的血衣,瞳孔一縮,微微瞇起的眸子中閃過危險的光澤。

她不能讓夜闌夙冒險。

「非洛,靈族……算什麼?」身邊的人忽然伸手撫上洛邪擰起的眉心,雲淡風輕的話語中獨有一份睥睨天下的霸氣。

靈族,算什麼?就算他們千年前將四界攪得天翻地覆,那也不算什麼!為何要為此而退縮?

當然不可以!

夜闌夙是誰?叱吒妖界令神王等人也為之傾服的妖界君王!

洛邪又是誰?攪得人界雞犬不寧,將神界煮成一鍋沸水,怎麼會讓步搖擺不定?決不能讓果度的關心變成顧慮,成為她的腳下的束縛!

一瞬間,洛邪豁然開朗,對夜闌夙邪邪一笑:「讓本尊高武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陰損!」威脅?這玩意她沒見過好久了吶!

惹上洛邪這尊瘟神,注定了紅衣人們令人擔憂的未來。

紅衣人留下的話中並沒有指明地方,但一路探去不難發現路上自然卻異常顯眼的標誌,正式指向毒林的深處。

此時處於夜間,這片樹林又以毒物稱著,那終夜不散的霧氣變幻無窮。洛邪伸手沾了一點霧氣,化在手上的霧水漆黑一片,塗抹在霧區外的樹木上,那樹皮立刻被腐蝕出一片焦黑。
Yumike 發表於 2013-5-3 14:43
第二十九章忽悠人要忽悠到底

果然夠毒,就連洛邪這個萬藥免疫百毒不侵之體也覺得手指上有些麻麻的,也難怪尹玄他們選擇夜晚停駐。

看了一眼夜闌夙,洛邪不敢保證他受不受得了,乾脆衣袖一甩,一片銀藍的大火通天而起。

無論是樹林還是毒霧,甚至是隱匿在暗中隨時準備給你一毒口的毒物們,哪個不是怕火的主?一把火燒了乾淨,省得明天上路麻煩!

「非洛,難得你做了一會好事。」饒是習慣了洛邪彪悍作風的夜闌夙也有些無奈,難得調侃了起來。一片積累了數百年的毒林說燒就燒,要是讓經常心驚膽戰經過這裡的修煉者們知道了還不把洛邪當神供奉起來。

「方便自己,也方便他人吶……」洛邪狡黠地在夜闌夙耳邊吹了口氣,「他人」二字微微加重,眼尾的餘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不遠處覺得躲得很好的人。

「要我動手麼?」夜闌夙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

「不用,這個極品留給輕離好好享受。」不用管她,輕離是腦子進水了才讓蘭媚進護神閣,還讓她當副閣主,這份苦果得讓他自己慢慢啃。

但洛邪不知道的是,日後她想起這個決定的時候會的腸子都青了,欲哭無淚。而夜闌夙只是揚揚眉毛,不做任何表示,不過眼尾妖嬈的笑意卻明擺著不是這麼一回事。

幽冥之火可燃盡一切,不過是幾個談笑,聳立了幾百年的毒林便化為烏有。洛邪和夜闌夙暢通無阻地繼續前進。而兩人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們身後躲躲藏藏的蘭媚在看見碧藍大火的那一瞬間,臉上的驚喜無法言喻,眼中燃燒起一縷瘋狂的決然。也不顧原來的目的,連忙返回營地。

穿過毒林,對面是一座山崖,山崖不高,但崖底卻積聚著不下於毒林的毒物,只要落入崖底就等於一腳踏進了冥界的大門。

此時山崖上夜色勾勒著幾個人影,其中一個的氣息洛邪很熟悉,應該是之前留字的帝級靈師。看到他手中抱著的人,洛邪稍微鬆了口氣。

一直讓洛邪擔心的小寂雲睡容安靜,多日不見雖然不見長高,但總歸沒有瘦下去。看來冥氏家族將他照顧得很好,紅衣人也沒有虧待他。

「一界的君王竟然比不上一個經脈全碎的小娃娃,不知妖王尊下感覺怎麼樣?」看到下方的兩個人影,帝級靈師嘴邊的笑意多了幾分殘忍的味道。

洛邪兩眼一翻,這些紅衣人不緊身上欠抽,嘴巴也很欠扁。

「不如何,能幫到非洛本尊很高興。」面對這小兒科的挑撥夜闌夙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洛邪和夜闌夙沒什麼反應,帝級靈師眼底一沉,有些不悅:「妖王尊下真是癡心一片,可惜就是不知道冥王尊下怎麼想了。」

「吶,我們之間可是好的不得了,難道說……你妒忌?」洛邪輕飄飄地吐了一句,「孤家寡人,嘖嘖,不過偶爾換換口味當當小受也不錯吶~」說完洛邪還有意無意地瞟了帝級靈師身後的屬下一眼。跟她比毒舌?腦殘了吧?

帝級靈師神情不變,但看著洛邪也夜闌夙的眼神卻越發的危險。忽然之間,他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是妒忌怎麼了?今天就要拆散你,讓你們陰陽永隔,這種快感我可是好久沒體驗過了!」

看著帝級靈師略微扭曲的臉色,洛邪無語,原來是個精神扭曲的娃紙……

「喝下這個,讓夜闌夙過來。」抒發完帝級靈師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隨手向洛邪拋來一物。洛邪接過一看,那是一瓶無色的藥水,但即使隔著蓋子也能聞到令人厭惡的味道。

夜闌夙在聞到藥水味道的一瞬間,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是黃籐水。」

黃籐水!聽到這個名字洛邪臉色微動,到這個時空,妖靈有蛇一族,自然就有類似於雄黃酒一樣的東西,這一類藥水種類繁多,每一種都對蛇族有著不少的傷害,而黃籐水就是其中之最,就算是妖界千年的蛇族見了它也要繞道走。

「怎麼樣?害怕了嗎?後悔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們的表現了。」注意到洛邪的神情,帝級靈師舔了舔手中的利刃。

洛邪心中一緊,但很快又鬆了口氣。

「不會有事的。」夜闌夙不由分說地接過洛邪手中的藥水,在兩人目光交接的一瞬間,洛邪眸中閃現了與奸詐無異的笑靨,但臉上還是盡職盡責地表達了她濃濃的擔憂,順便做到足多加阻攔。於是乎,山崖上的紅衣人便看到了兩人情深意切的一幕……

打開蓋子,夜闌夙仰頭一飲而盡,藥水入口,因為黃籐水的租用他眉眼攏起,轉瞬間又壓下所有的痛苦,將瓶子一扔,把洛邪擁入懷中啟唇說著什麼。

「別給我搞砸了,不然我拔了你的鳥毛!」

「明白,本大人出手還能有差錯?夙老大的事情包在我身上!還有,我要加餐一百個冥果!」

……

如果讓帝級靈師聽到這「情深深意綿綿」的話語,不知道那張因為變態喜好而扭曲的臉會不會歪曲起來毀掉了。

這種時候傻子才會讓夜闌夙出現,早在燒起幽冥之火作掩護的時候洛邪就把睡得正香的凰拽了出來。要知道凰身上帶有的幽冥之氣和夜闌夙的九幽寒蛇的陰冷之氣有九分的相似,只要凰演技好就不會搞砸。

本來還在抱怨鄙視自家主人的傲嬌凰一聽到自己的偶像夙大人有麻煩,二話不說就提起精神拍著胸脯上場替他消災,讓洛邪這個正牌主人小小地不滿了一下。

至於那黃籐水,也不過是對蛇族和另一個種族有作用,對其餘的種族就跟白開水無異。很幸運地,鳳凰這個種族恰好是另一個,只不過對於鳳凰來說,黃籐水是個好東西。這麼一瓶份量充足濃度夠高的黃籐水價值沒有千萬也有百萬吧?嗯,足夠讓某凰進一階了!

所以在凰看到黃籐水的那一刻,臉上又抽了,心中樂了,喝下去的那一刻,臉上痛苦了,心中也痛苦了,力量的回流和經脈的擴張還真有點疼……再來跟主子「深情」對望,好好抒發一下各自坑人的歡樂。

再然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倒霉敵方不復返……╮(╯▽╰)╭

「先把小雲給我。」樂歸樂,表面功夫不能少,洛邪警惕地看著帝級靈師,先保證小寂雲的安全。

「放心,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屁孩還不值得我動手!」已經喝下了黃籐水「夜闌夙」是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帝級靈師也放下了戒備。憑洛邪一個王級靈師是不可能在他們手中同時帶有沒有戰鬥能力的「夜闌夙」和寂雲。他隨手一扔,寂雲就被拋了出去。

洛邪不敢怠慢,點起腳尖騰空躍起,伸手就把小寂雲攬入懷中,同時「夜闌夙」也向帝級靈師走去。

「洛洛?」這麼大幅度的動作將小寂雲擾醒,看見眼前這張日思夜念的面容,他迷迷糊糊地笑了,緊緊地蹭入洛邪懷中,繼續著夢囈,「洛洛不要走,小雲會很乖,小雲不要醒來……」如果這是夢,那就一直延續下去好了,他不要見到終點。

洛邪眸光一顫,當初將小寂雲救下只是出於一時興起,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隨興會改變他的未來。如果沒有她,寂雲現在也不會被當成籌碼陷入危險之中。但要是那時候沒有出手救下寂雲呢?

寂雲會更加危險!要知道當時對他下手的是紅衣人,救與不救,繞來繞去都是死局。

不對!忽然想起什麼,洛邪眉頭一皺,那後來為何紅衣人又不再糾纏寂雲?以紅衣人的作風那是不得手決不罷休。

再往深層想一想,寂雲又是誰,或者說他的家族是什麼,為何會招惹來自於靈界的紅衣人?會被他們盯上的人都有不凡的背景。

洛邪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但唯一明確一點,她必須全力保護好寂雲。無論他是誰,現在寂雲就是她的弟弟,無法割捨的親人!

「哼,感情果然是一種累贅!」下定決心之間,懸崖邊傳來一聲冷哼,帝級紅衣人一手制住毫無反抗之力的「夜闌夙」,露出殘酷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洛邪瞇了瞇眼睛,趁這個機會看看能套到多少消息。

不知道是因為已經掌握了全局,還是因為紅衣人不打算隱瞞,帝級靈師張狂地笑道:「對妖王夜闌夙下手,你覺得我們會做什麼?」

語畢,帝級靈師一手掐住「夜闌夙」的脖子,五指開始收緊:「當年縱橫妖界無人能敵的妖界君主今天卻淪落於此,要怪只能怪你看上的人對你無情,為了一個沒有血緣的弟弟就能將你放棄,被拋棄的滋味不錯吧?」

「與你……何干?」即使喉嚨被掐得難受,話語艱難而斷斷續續,但「夜闌夙」那一身傲骨依然不變。

「哼!不愧是一界君主,就是不知道等一下還能不能保持這份淡然!」帝級靈師轉頭向洛邪望去,果然看見洛邪面色緊張,一種扭曲的快感漫遍四肢百骸。

實際上,洛邪那哪裡是什麼緊張,死死盯著「夜闌夙」的雙眸中分明在告訴著凰她很滿意,沒想到毛毛躁躁的傲嬌凰還真把夜闌夙重現了百分之九十九。而那一份隱忍不發,分明是憋笑憋得嘴角抽搐,肩膀顫動。

她不急,就讓這個喜歡從精神上折磨人的帝級靈師得意一會兒,就是別太興奮。要知道那瓶黃籐水可是尊級的藥水,現在藥尊已經是瀕臨滅絕的國寶。

除此之外,黃籐這種藥物已經絕跡千年,又是靈之大陸的特產,換句話說,洛邪有這個技術也沒這個材料。想來如果不是為夜闌夙紅衣人也捨不得拿出來。這麼一瓶珍品就這麼白白地送給凰晉階,她還真要好好感謝他們才行。

恩,要悠著點,不然等一下要是被氣得血液倒流血壓突升調整不過來給她來個休克,也別讓人家死得太沒面子。

「你不是問我打算怎麼做嗎?」帝級靈師陰沉一笑,手中發力便提起「夜闌夙」走到山崖邊,隨手一甩,「夜闌夙」半個身子已經懸空外在,「我要他死!四界的君王一個個都該死!未來的冥王,你所愛的夜闌夙可是你親手該死的,妖界失去妖王即將產生混亂你也是罪魁禍首,現在你一定後悔死了吧?」

洛邪一聽,眼底翻出一片瑩白,這人的精神已經極度歪扭,可惜是個腦殘,被耍了還沾沾自喜,到時候真不知道後悔的是誰。

「當年的債,靈界會一一要回來!被蛇蟲一口一口啃咬,那感覺一定很舒服!」帝級靈師笑容猙獰,狠狠地將手中的人丟進山崖。毒崖下劇毒之物成千上萬,此時的「夜闌夙」落入其中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闌夙——!」別誤會,洛邪很敬業,忽悠人要忽悠到底。

山崖上,帝級靈師大笑出聲,似乎要將自己的感情完全發洩出去,「夜闌夙」的落崖和洛邪的「失聲痛呼」都給他帶來無限的暢快。

等到笑完了,他再次將視線放在洛邪身上,卻見她臉上毫無悲傷之色。帝級靈師臉色一沉,聲音壓抑地問道:「你不是應該傷心欲絕嗎?不是應該哭天搶地嗎?怎麼能一點表情都沒有!」

洛邪挑了挑眉毛,對這種重口味的人,下手太快似乎也不怎麼好。於是某人笑瞇瞇地吐出兩個不輕不重的字:「你猜。」

「你怎麼可能不痛苦,難道你不愛夜闌夙?」帝級靈師難拿自語,可是針對洛邪和夜闌夙他調查了不少,要說這兩個經常膩歪在一起的人沒有半點感情,誰也不相信。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帝級靈師自言自語,非常固執地想要找出洛邪情緒不變的原因。

愛著夜闌夙,但夜闌夙落入身亡之境卻不傷感,到底是為什麼?

只要有意識便有感情,哪怕是鬼,那麼看著自己所在意的人成為亡魂,這樣還不動容的話……「我知道了!」帝級靈師忽然大叫起來,為自己找到答案而興奮無比,「那根本就不是夜闌夙,所以你也不用悲痛對不對?」

洛邪點頭連連,頗有孺子可教也的意味:「現在的人真是聰明吶~哎,你們的上級變聰明了,還不快鼓掌慶祝?」

幾個紅衣人一愣,腦子卡機之間別無選擇地順從了洛邪的話,對帝級靈師躬身拱手,大喊道:「大人英明!」寂靜的夜空下,聲音那叫一個響亮!

「廢話!」帝級靈師瞪了幾個手下一眼,對自己的成就非常滿意,回頭對上洛邪那雙金燦燦的眸子,一瞬間,帝級靈師臉色突變:「你說什麼?那不是夜闌夙?」

洛邪打了個哈欠,好遲鈍……

知道被坑了的帝級靈師雙目爆紅,手中凝聚起靈氣便朝洛邪襲來:「敢耍我!我殺了你!」

洛邪抱著熟睡的小寂雲不躲也不閃,奪目的金瞳直直地望著殺機迸現的帝級靈師,頃刻綻放出的笑容輕盈燦似夢,但那詭異的弧度卻沾染著妖異之氣,潤澤的雙唇微微張開,近似於無聲的字眼恍如將時間定格:「凰。」

下一秒,具有穿透性的鳳唳刺破夜之穹蒼,一抹極為炫目的藍光就愛那個黑夜喚醒,籠罩了大半天空的火光一路渲染上魅惑的圖騰,轉眼間閃現在帝級靈師面前,霸道的幽冥之力直接將他擊飛,那餘力還將身邊的幾顆蒼天古樹懶腰折斷。

「敢打夙大人的主意,腦子被門擠了!」旋身一閃,化成藍發少年,某凰極其不優雅地將帝級靈師五花大綁再將繩子一頭繞過樹枝一拉,一個大肉粽就被倒吊在樹上。

「冥……冥靈之凰!」帝級靈師大叫起來,綜合前後仔細想想,他想吃了炸藥一樣雙目噴火:「我的黃籐水!」

「你說那個啊,在本大人的肚子裡,看在你這麼孝敬本大人的份上,我剛剛已經很溫柔了。」凰拿起樹枝戳了戳帝級靈師的腦袋,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洛邪上上下下地把凰打量了一圈,然後冒出一句:「快進階了?」外人看額能看不出什麼,但作為凰的契約者,洛邪明顯感覺到之前升起的幽冥之火又陰冷了許多,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也深厚了不少。

唔,才喝下那麼會兒便有這樣的效果,改天等她找找黃籐這東西煉個十瓶八瓶,讓傲嬌凰過過癮。

十瓶八瓶,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洛邪心中的打算。非得破口大罵不可。

「快了,等我消化完了帝級就不成問題。」凰呲了呲牙,一口白牙那叫一個閃亮。

在人界它被洛邪契約的時候,修為比這個主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後來的日子看著自家主子妖孽般地死命進階,羨慕之餘他沒差點瞪掉了眼珠子。再加上洛邪閒著沒事就欺壓他,某凰憋了一肚子的氣,今天終於讓他逮到機會一舉超過洛邪!
Yumike 發表於 2013-5-3 14:46
第三十章時色迷心竅,手滑了

農奴翻身啊!

「沒事,我還是契約主。」洛邪幽幽地吐了一句,高興了半天飄上雲端的某凰被毫不留情地排進了地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你欺人太甚!」洛邪和凰之間的談笑和打鬧的話語在帝級靈師看來根本和羞辱他沒兩樣。萬事俱備甚至已經得手了,都成功地滅掉「妖王」了,卻被洛邪一個偷龍轉鳳弄得全盤皆輸,還讓冥靈之凰得到了天大的便宜,這落差感,嘖嘖,真是太銷魂了!

不過,這還不夠。

「你說,你要闌夙死無葬身之地,擾亂妖界?」倏然之間,洛邪如鬼魅般湊到帝級靈師面前,轉手握上弒心,冰涼的劍刃貼上了他的臉。

「總有一天我會弄死他!讓你們都痛苦難耐」帝級靈師依舊不知危險的臨近,哽著脖子繼續幻想。

「唔,有志氣……」洛邪用劍尖拍了拍他的臉,眉宇間笑容盡顯,漠然間手中一用力,鋒利的劍刃嵌入對方的皮肉中,劃出一條深深的紫紅,「你說,你要闌夙受萬蟲噬咬之痛,受萬毒攻心之苦?」

幽靈的語氣讓空氣中的溫度直線下降,配上一邊歡快舞動的幽冥之火,讓帝級靈師有種肉體與靈魂剝離,落入冥界的錯覺。

「你知道麼?當魂魄與肉體緊密相連,身亡七日亦不會被喚入冥界,那會發生什麼事麼?」洛邪語調一轉忽然提道。

「哈哈!那我是賺了七天的命!」帝級靈師一愣,不知死活地說道。

多活七日?聽著似乎不錯。「活著麼?那時的感覺會放大數千倍,會讓你好好體會一下生——之痛!」金瞳一閃,洛邪將弒心審慎的刺入帝級靈師的心臟中,沒有四濺的血花。一陣詭異的藍光流轉迴旋,帝級靈師嗚咽了一聲,面容因為超過極限的痛楚而擠成一團,青筋突現。

捧著一堆冥果在一旁大吃特吃的吃貨凰感覺到奇異的力量波動,猛然回頭,等看清洛邪在做什麼的時候他略微錯愕——鎖魂咒!那可是冥界最高等級的咒語之一,也是最難掌握的咒語,只是它會出名並不再與這些。

鎖魂咒沒有攻擊力,也沒有防禦力,它唯一的效用就是讓人死後魂魄繼續停留在身體中七日,讓他像活人一樣。換句話說相當於續命,當這一種續命的手法從第一位勇者之後無人敢嘗試。

人死不能復生,鎖魂咒已經是逆天而行,隨之帶來的懲罰也更重。人保持活力,但身體中的每一寸皮膚都會敏感上數千倍,羽毛劃過的觸感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沒有感覺,但對使用了鎖魂咒的人,那相當於給你凌遲一邊再在傷口上撒上鹽。

據說,那位使用過鎖魂咒的英雄在冥界使者接他去輪迴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只是抱著自己蜷縮在地面嗚嗚地滾著,瘋癲無救,沒幾天就魂飛魄散了。

而這樣的咒語今天居然讓洛邪用上了,可見夜闌夙在洛邪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凰轉頭看了一眼從隱匿處走出來的夜闌夙,滿臉敬畏。

念完咒語,洛邪抽出弒心,一手拉起綁著帝級靈師的繩子就往山崖邊走去,繩子勒緊皮肉的同感經過放大後讓帝級靈師渾身抖動,痛得牙齒磨得滋滋作響,連話都說不出來。

立在懸崖邊,洛邪瞥了一眼黑不見底,只聞毒物爬行的窸窣聲的山崖底部,對帝級靈師冷情一笑:「被毒物一口一口侵蝕全身的味道有多好,看來還是需要你親自體驗一番了。」

她根本不想做得這麼絕,鎖魂咒光是想像就讓人不寒而慄,更何況是這七天中還要受萬毒啃噬,但千不該萬不該這個笨蛋動了寂雲之後還想如此對待夜闌夙,即便是被他抓住的是有所準備的凰,但洛邪一想到若是她一個不慎便會讓夜闌夙受這樣的苦難,那顆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便顫動了。

傷我一人,我便亡你一千!動我一人,我邊讓你萬倍償還!

念思及此,洛邪的瞳孔細若針尖。什麼時候她竟然將夜闌夙歸入「我」的範圍中?什麼時候那個折騰得自己跳腳卻讓她無可奈何的銀髮妖孽讓她激動至此。

下意識地,洛邪轉頭向夜闌夙的方向望去。沒有一點間隙,那雙幽遠純粹的銀瞳一下子撞入洛邪的心中,向無聲沒入如鏡之湖的神秘之物,蕩起一圈圈漣漪又悄然無蹤,在你以為靜寂重歸之時,有什麼東西在湖心猛烈炸開,掀起滔天巨浪。

如黑綢般的夜幕之下,掩映的璀璨幽冥之火中,男子銀瞳若霜華,微微挑起的唇角拉出猝然的驚艷。

三千銀絲妖嬈盡,九萬華年君唯傾。

「啊啊啊啊啊啊——」嘶聲力竭的慘叫驚奇滿林的飛鳥,洛邪被這一震拉回了神思,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她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啥,她一時色迷心竅,手滑了……

「咳咳……」某人難得窘窘有神,假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囧狀。反正那變態也要被扔下去的,結果不是沒差嘛……

事實證明,正太是個萌物,而且是男女通殺的萌物。那晶瑩剔透的綠瞳,那粉嘟嘟的臉蛋,那軟糯的聲音,直接導致了幽冥十二君狂性大發,整天小主人長小主人短,那慇勤獻得連洛邪都覺得丟人。

不僅僅是幽冥十二君,小正太在尹玄和花央面前也非常受歡迎,可是兩人表達其喜愛之情的方式詭異了點。例如……

「小雲,回逆海平原的時候我帶你出去玩,怎……」某癡的話說道一半就被眾人的側目盯得哽了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個激動說了什麼。

好吧,路癡當導遊帶人玩,那情景確實值得想像一下,但實踐還是算了。

然後是花央……

「小鬼,去十三王府吧,我們一醉方休!……喂,丫頭,你幹嘛打我!」

雖然說很多事情要從娃娃抓起,但其中正好喝酒二字不在行列。花央要把洛邪最寵愛的小寂雲培養成新一代酒鬼……咳咳,是酒神,她不一把幽冥之火燒了你已經很溫柔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某小正太自從醒來之後就扒著洛邪不放,同時更是警惕地盯著夜蘭夙,生怕自家的洛洛被他搶了,看得花央不斷得幸災樂禍。

「自己倒是不怎麼樣,沒想到有個這麼好的弟弟。」因為輕離的原因,護神閣的隊伍和洛邪他們走在一起。騎著馬獸的蘭媚一路上不斷偷偷看著小寂雲,但礙於面子她怎麼也不敢上去和尹玄幾人一樣逗他。

洛邪斜了蘭媚一眼,她應該慶幸她沒有因為自己的原因帶有色眼鏡看小寂雲,否則她不會像前幾次一樣不予理會。

「前面就是毒林了,大家要……」話說了一半,在輕離看到眼前一片焦黑的時候話音戛然而止。不僅僅是輕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這就是毒林?那片有毒瘤之稱的毒林?

一片灰燼,寸草不生!原本纏繞著鮮艷似火的毒蛇的樹木只剩下猙擰舞爪的枯枝,之前隱匿著細不可見的毒蟲的雜草叢早已寥無蹤跡,唯有灰黃的土地在無聲地低吟。這片荒蕪怎麼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毒林?

熟悉幽冥之火氣息的花央等人正經八百地驚訝著,眼尾不懷好意的餘光卻瞟向洛邪。救個人而已,用得著把毒林給端了嗎?

洛邪微笑,她已經悠著點了,不然他們這趟路程就別想見到其他的樹林了。

「這……這到底是何方隱世高人經過?好強!」輕離倒吸了口冷氣,這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精準無誤的破壞力,除了那些無法衡量的隱世高人,輕離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同時他也有些惋惜,要是早來一步的話,能得到那位高人的一句指點也是受益終生!

除了某位罪魁禍首和她的損友之外,昨夜在場的蘭媚也瞪大了眼睛。那時在發現幽冥之火後她就興奮地回去作考慮去了,而且夜晚也無法看清全景,直到現在她才目睹了那場大火的破壞性。在視覺的絕對衝擊下,一絲不願比他人弱的不甘心逐漸擴散,但很快又被鄙夷所取代。

從一開始就從門縫裡看洛邪的蘭媚自然不會認為她是在神界掀起層層巨浪的第三王邪王。自然而然的,她把那場大火歸功於冥火卷軸,對於這種不是真實建立在自己修為之上的力量,蘭媚一向不屑於看作他人的實力之一。所以在蘭媚眼中,洛邪還是那個修為不精進只是憑借家族支持的嬌柔貴族小姐。

「我們加快腳步,說不定還可以在天罰深淵見到那位隱世強者。」輕離帶著幾分希冀,神界之中誰都希望自己更強大,對強者的尊敬也是令人無法想像的。

洛邪有些心虛地四處瞄瞄,突然之間她眸中一動,警惕地說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眾人不是在瞻仰那位強者的手筆就是在神遊,洛邪這麼一說,人們紛紛凝神側耳傾聽。

安靜了好一會兒,眾人面面相覷,花央疑惑地問道:「丫頭,你聽錯了吧?」除了遠處的風吹枝葉黃東昇,他們什麼也沒感覺到。

「錯了?」洛邪也有些不確定,要說聲音的話還真是若有若無,有可能是她除了差錯。但與其說她注意到的是聲音,不如說是某種波動,只是距離太遠,洛邪分辨不出來。

「大驚小怪!」蘭媚嗤笑一聲,她和輕離都沒有發現很麼,洛邪又怎麼會察覺到異常?「不逞強沒人會怪你,細皮嫩肉的就應該好好在家裡呆著!」

深居閨中的溫柔淑女?花央等人的腦中忽然晃過一個驚悚的畫面,雞皮疙瘩都了一地。

洛邪倒是沒有理會他們,眉頭緊皺。其中絕對有問題,這種若隱若現,虛無縹緲的波動究竟是哪一種力量?

「非洛,是召喚。」夜闌夙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他的實力雖然和花央還有尹玄一樣是君級,但君級也有分高低,他自然能夠感覺到更多。

語畢,彷彿察覺到什麼,夜闌夙的視線向地面移動。在洛邪目光觸及夜闌夙低頭凝望的那一刻,她猛然間意識到什麼,閃電般揮袖向地面灑下一片藥粉。

在藥粉接觸地面的那一剎那,原本看似厚實的土地驀地翻起無數的土屑,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從裡面鑽出來。只是人們還沒看清楚這些東西的真面目,他們身上便升起裊溺青煙,如數死在藥粉之下。

「那是什麼?」花央制住受驚的馬獸問道。

「接受召喚而來的毒物。」夜闌夙的語氣中不起一絲波瀾,彷彿為了驗證他的話,一條漆黑的長線在荒蕪的毒林焦土上急速自動。

等到這條黑線近了,人們這才看清楚它的原型,那哪裡是什麼黑線,分明是一大片會移動的生物。翹著尾巴的蠍子,花花綠綠的小蛇,說不出名字的爬蟲,每一隻都體態嬌小,但從那或是深沉或是艷麗無比的顏色中,誰都知道它們有著致命的毒素,這密密麻麻無邊無際的一片也太恐怖了吧?

「怎麼會這麼多?」輕離面色凝重,就算是毒林還存在的時候也不會有這種成群出現的情況,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花央,交給你了。」洛邪抱著小寂雲悠悠地說道。花央的神火和她的幽冥之火威力不相上下,別每次都讓她唱殺人放火的黑臉。

「丫頭,懂得使喚人了!」花央笑道,隨手一揚,一道金色的流光從不遠處直閃天際,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火光讓艷陽為之失色。

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樣璀璨的光芒,眾人下意識地伸手擋住雙眼以免灼傷,等到眼中的刺痛有所緩解之後,人們猛然想起那道揚揚灑灑的火牆,那沒有灼灼逼人的溫度,似乎跟傳說中的神火很像啊~(銷魂拉長的尾音)

胡扯!什麼很像?那分明就是!

「十三王,我們的目標不是你,不要隨便摻和對大家都好。」一道陰沉的聲音從毒林的方向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密密麻麻因為火牆而止步不前堆積在一起的毒物讓人毛骨悚然。

在這些毒物的上方,不知什麼時候數十名遮著臉的紅衣人已經虛空立著,為首的人語氣不善,仔細看下去,每一個紅衣人身上散發著的力量波動都不下於王級。

人們心中駭然,這樣的一隊人就算是攻佔一個小鎮也綽綽有餘啊!

「該死的,你的仇家找上門來了!」蘭媚暗罵倒霉,就他們現在這點人跟這些紅衣人對上可是很吃虧的。

「你不插手他們也不會對你們下手,」洛邪丟了一句,反正一個小小的護神閣也入不了紅衣人的眼,轉過頭,洛邪誠懇地說道,「輕離,我們就此分開,天罰深淵見!」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我才不會像你們這樣見死不救!」蘭媚不但沒有順應洛邪的意思,反而怒了,瞪大的眼睛中正義凜然。

「我們是朋友,除非你嫌棄我。」輕離抿了抿唇,雖然只是和洛邪認識不到兩天,但對於洛邪,輕離做不到看著她獨自面對危險。

洛邪點點頭不再多說,只是暗自記下了這份情誼。至於蘭媚,她不過是正義感過剩,處於對自身心理的滿足才留下,對這種人她沒必要說什麼。

「我花央怎麼會是貪生怕死的小人?如果我非要插手,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花央大笑著,一身癲狂不羈展露無疑。話音剛落,他便一腳蹬上馬獸借力向紅衣人們襲去,看得輕離等人心驚膽戰。

早就聽說過十三王花央的英勇善戰,實力非凡。紅衣人們的人均實力雖然和花央有些差距,但勝在人多,就算花央是個帝級靈師也吃不消啊!

愁眉之下,輕離看了自己的隊伍一眼,護神閣名聲響亮,此時在場的卻找不出十個王級靈師。再看看洛邪那方,估計跟隨花央的也是他的朋友和下屬,除非同行的還有一個神界十三王。

「欺負我家邪洛的通通都不長眼!正好再揍上幾拳讓你們連方向都認不清!」尹玄臭臉一擺,秉著不能輸給花央要好好保護洛邪的念頭,他也疾身飛掠加入了戰場中。

「亂……」「來」字還沒出口蘭媚就咬住了舌頭那彪悍的身法,那渾厚的力量,不是君級靈師又是什麼?!

神界第七王尹玄!一道雷電炸入眾人的腦海中,君級,那可是靈師的最高境界。放眼整個神界,除了神王風嵐之外,能達到這個程度的也只有癡王尹玄了!

當然,作為守護獸神雀隱藏了實力的花央不算。癡王尹玄,那可是和花央一樣在四界混戰就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大將啊!

什麼世家公子,什麼外出遊歷,什麼不暗世事,通通都見鬼!這明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王公貴族!而且陣容強大得可怕!

一個君級靈師和一個帝級靈師進入戰場,平均實力只是王級的紅衣人們便有些狼狽了,不過是眨眼功夫地上就多了十多具屍體。
Yumike 發表於 2013-5-7 17:04
第三十一章搶你沒商量

被神火攔截的毒物們一聞到血液的氣息,爭先恐後地向屍體湧去,這些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森森白骨。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沒提醒!」紅衣人的首領陰森森地說道,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劣勢而惱怒。

正當人們以為紅衣人還有援兵的時候,空氣中一陣異樣的波動,本來還在啃噬屍體的毒物紛紛停止下來,動作整齊劃一地往火牆爬去。

一時之間,空氣中滿是屍體燒焦的味道,火牆邊層層疊疊地堆積著毒物的屍骸,但它們並沒有為此而止步,反而來勢更凶。

再猛烈的火焰也有被隔斷的瞬間,在毒物們視生死為毒物的猛衝下,無數細小的間隙被後繼而來的毒物逮了個正著,就這樣,開始有毒物穿過火牆向洛邪等人襲來。

「對方有召喚師助陣。」輕離臉色一沉,看著毒物不對勁的動作他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一個召喚師可以和千軍萬馬媲美,這麼一來,尹玄和花央扭轉過來的局面又回到了起點,或者還要更糟糕,除非把那個召喚師殺掉。

只是,輕離想到了,紅衣人們也想到了,從精神力的波動來看,那個召喚師至少距離他們幾百米。看似很短的距離,在這種時候根本無法輕易達到。

「啊——」幾聲淒厲的慘叫,已經有人不慎被毒物纏上,針孔大小的傷口上流出漆黑的鮮血。下一秒,強烈的毒性便蔓延到四肢百骸,或是全身發黑,或是肉體被腐蝕,唯一的區別只是死得難不難看罷了。

「你剛剛用的藥粉還有嗎?快拿出來!」蘭媚一邊用靈力清掃著身邊的毒物一邊說道。這種數量的毒物他們根本毫無勝算。急忙之間,蘭媚忽然想起洛邪開始時用來對付毒物的藥粉。

「有,但是你們碰不了。」洛邪淡淡地說道,沾上藥粉的毒物的下場大家都有目共睹,那東西對有血有肉的生物都有作用,除非是她這種特例。

蘭媚一滯,看著身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護神閣成員,心痛之中,她又猛然驚醒:「那你又怎麼可以用?把解藥給我們,這種時候還收著藏著,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救命恩人?洛邪眉毛一揚,什麼時候蘭媚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而且誰救誰還是個未知數呢!「沒有解藥。」她都對人家用毒了,哪會那麼腦殘地去救人家?所以洛邪手中的毒藥一般都無解。

蘭媚氣急,不僅僅是她,除了輕離連護神閣的人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當洛邪是在報復蘭媚之前的嘲諷。

「一個召喚罷了,何必浪費呢?」洛邪悠悠一笑。

「別以為有癡王和雀王撐腰了你就可以囂張!」蘭媚臉色發青,區區一個召喚,這話虧她說得出來。

「撐腰?」洛邪玩味地重複著這兩個字,似乎她成了仗勢欺人的小人了。

「別以為癡王和雀王是傻子,像你這種死纏爛打倒貼上去的人他們見多了!」蘭媚聲音尖銳。神界十三王權高位重,出賣色相攀權附勢的人數不勝數,洛邪被蘭媚當成了其中一員。

攀權附勢嘛,這倒是說不上,不過呢,仗勢欺人好像說得沒錯。「看好了吶,今天就讓本尊教你什麼是仗勢欺人~」低語魔魅,洛邪揉了揉寂雲的腦袋,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從雙唇間滿溢而出。

蘭媚冷哼一聲,暗罵洛邪裝腔作勢,心中也牽掛著護神閣之人的安全,不再理會手中開始動作,只是這時候,耳邊又是幾聲驚呼,並非慘叫,高分貝的音調彷彿他們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像……那些毒物停止移動了,好像……那些毒物調頭了,好像……那些毒物向紅衣人反攻了過去。

好像?嗯,是好像,哪有召喚物攻擊召喚師那方的人,這玩笑真不錯!阿哈哈哈哈……「啊——!」

一聲痛苦到極點的叫喊震徹林霄,眾人赫然回神,看著眼前的景象如臨夢景。

不對,誰說那是夢景?掐自己會痛啊!不是做夢!那……剎那間天崩地裂,眾人只覺得日月失色,山河陷落,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赤果果的念頭——毒物反攻回去了,毒物被他們這邊的人控制了。再直白一點,洛邪搶了人家的召喚物!

她……她竟然把人家的召喚物給搶了!眾人膛目結舌,這行為好惡劣!不過,這惡劣惡劣的行徑好高級,這可不是誰都惡劣地起來的。

召喚師拼的就是精神力,召喚時耗費精神力,控制時也耗費精神力,而搶人家的召喚物,雖然歷史上從來沒有人做過這事,但從原理來看,其中消耗的精神力幾乎是對方召喚控制的十倍不止。與此同時,你的精神力必須是對方的數倍,否則對方一旦抵抗,你很容易產生精神錯錯亂從而變成殘廢。

這樣的打劫難度高風險大,放眼靈之大陸數萬年的時光,從來沒有人做過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今天,這位史上第一閃亮亮地登場了!不但如數搶了人家召喚過來的毒物,還很有餘力地空著這些毒物向對方進軍。某人神色輕鬆,臉色紅潤,傻子都看得出這位被他們視為貴族小姐的少女不費除灰之力。

這究竟是從哪蹦出來的怪物?!

等等,精神力龐大的嚇人的召喚師?極品召喚師?而且還和第十三王雀王和第七王癡王一路,金瞳,金絲黑袍……

難道是……

一個驚悚的想法跳上眾人的腦海。

「噗——」不遠處飄來濃郁的腥甜之味,然後是人體倒地的悶響,正在廝殺的紅衣人往聲源處望去,頓時臉色難看。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冥王冥洛邪!」紅衣人首領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他們特意將召喚師安置在百米開外,還派人多加保護,為的就是不給洛邪他們下手的機會。但洛邪卻做到了,寸步不移,讓那些保護人員毫無用武之地,直接將沒見過的人擊殺!

洛邪剛剛發動精神力不僅僅是切斷了那奧環視與毒物之間的聯繫,反手控制毒物,還趁機對他進行攻擊。沒人規定只有被搶的哪一方才能對搶劫者下手,她這個打劫了對方的人一樣能夠摧毀他的精神力,不過下手沒分寸了點,那召喚師倒是沒有殘廢,直接跟世界訣別了。╮(╯▽╰)╭

「過獎了,可惜本尊一向不是很謙虛。」洛邪笑吟吟的回了一句,然後低頭對懷中的小寂雲說道,「小雲,欺負人要用自己的長處戳人家的痛處,懂麼?」仗勢欺人可是個好習慣,不過她仗的一向是自己的勢!

小寂雲一眼不眨地看著自家的無良結界虐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揉著小寂雲的發頂,洛邪轉頭看向輕離正要說什麼,卻見護神閣的人全都見鬼似的盯著她看,弄得洛邪莫名其妙。她不過是露個冰山一角,這些傢伙用得著這樣麼?

「那人剛剛叫了什麼?冥……冥王!」彷彿為了解開洛邪的疑惑,護神閣中有人驚叫起來,聲音的分貝噌噌地往上飆。

冥王?洛邪挑了挑眉,似乎剛剛那紅衣人首領確實就是這麼叫她。也就是說,她很榮幸地被曝光了。

看著一隻隻呆頭鴨,洛邪犯難了,現在要怎麼辦?

比起洛邪淡定到還在思考如何處理後續的傢伙,護神閣的人猶如被閃電橫劈了一通。怎麼會是冥王?這位總是嚇死人的人士不是神界的第三王邪王嗎?別看著兩個都是王,但其中的差別可是有十萬八千里。

神界第三王是什麼?神界十三王之一,與她平起平坐的還有另外十二王,頭頂上還壓著個神王風嵐。

冥王又是什麼?冥界唯一的君王,在冥界她便是神!一令之下,萬眾聽令,與神王平起平坐,甚至因為冥界的特殊,各界君王還要對她敬上三分。

冥界的君王啊,座下有的不僅僅是冥之一族,還有從各界而來數以億計的亡魂啊!一旦她不高興了扣押著這些死魂,各界就不用等待新生了,後繼無人!

「你……你怎麼……怎麼會是冥王?!」受刺激最大的是蘭媚,一句話被分割成極端,說得艱難。一向被她當做無能的貴族小姐的洛邪居然是冥王!

那她曾經說過的話又算什麼?不自量力?見利忘義?逞強?今天的一切就像扇在蘭媚臉上的一巴掌,嘲笑她這個真正自以為是的人。

「保護好小雲,一邊等著。」蘭媚思緒混亂之際,那熟悉的聲音流動在她耳邊。抬頭望去,卻見洛邪已經來到她面前,正把小寂雲往她懷裡送。

蘭媚機械地接過小寂雲,看著洛邪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別想太多,只是你適合罷了。」洛邪丟了一句,她沒那種什麼以德報怨的廣闊心胸,蘭媚這種性格就算自己丟了性命也不會丟下小寂雲不管,解決了召喚師,紅衣人依舊不好對付,她無法同時照顧好小寂雲,交給蘭媚是最好的選擇。

蘭媚神色不太好,眸中多了幾分頹廢。忽而想起了之前所看到的幽冥之火,她定了定神,說道:「好,等一下我要和你談一筆交易。」

之前她苦無因為私下跟蹤無法直接和洛邪談,她拉不下這個面子。既然洛邪是冥王,那之前跟蹤她的事情洛邪應該早就察覺到了,還談什麼面子不面子。

洛邪點點頭,對蘭媚所說的交易不怎麼在意,腳尖一點就加入了戰鬥中。

沒有使用召喚術,洛邪手執弒心,一對一地一路挑了過去。現在她處於王級的高階,越往下每進一階都不容易,召喚術雖然能夠鍛煉精神力,但對幽冥之力的修煉作用不大,她必須從實戰中對幽冥之力進行提高。

洛邪雖然只是個王級靈師,與花央和尹玄比起來還有不少距離,但對同級的對手她是見一個虐一個,紅衣人在她手中逃不過幾招就斃命了,如此一來,優勢毫無懸念地讓洛邪這方緊握手中,不出一會兒,紅衣人首領便成了光桿司令。

「你要橫著死還是要豎著死?我來滿足你。」尹玄靠近紅衣人首領笑瞇瞇地說道,頗有幾分洛邪的風範。

紅衣人首領後退了幾步,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慌張,他冷笑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對戰夜闌夙幾人,他怎麼會掉以輕心?

洛邪心中一登,但仔細回想起來卻找不到半點不對勁的地方。回頭向夜闌夙望去,他也好好地坐在馬獸上,沒有半點損傷。

這個念頭剛剛洛邪,洛邪卻瞥見夜闌夙突然騰空躍起,下一秒,一個身影快速地朝夜闌夙掠去。與此同時,一聲惶恐至極的呼喊傳到了洛邪耳邊:「洛洛!」

洛邪轉頭望去,只見,剛剛還好好的呆在蘭媚身邊的小寂雲已經被拋到了半空中,無助地向洛邪哭喊著,揮動的雙手試圖抓住可靠的東西。

「小雲!」不做停頓,洛邪旋身躍起將即將落地的小寂雲拉入懷中,來不及安撫他,夜闌夙那邊便想起了靈力相擊的聲音。

「蘭媚,你做什麼!」輕離向蘭媚喝道,但一向很聽輕離的話的蘭媚竟然置之不理,與夜闌夙交手一次後反彈落到一棵樹上,眸光凜冽。

「你做了什麼!」洛邪一對上蘭媚渙散的眼瞳,腦中頓時明白了什麼,轉頭對紅衣人質問道。不是為蘭媚的安危,而是這麼一個不知不覺就能控制一個人的傢伙實在是太危險。

「怎麼?怕了?還有後頭呢!」紅衣人首領不顧身上的傷勢有多重,不處理傷口也不逃走,只是望著夜闌夙,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這些紅衣人都是精神扭曲的變態!洛邪低咒了一句,前一晚的那個也是,今天的也是,全都以他人的痛苦為樂!連黃籐水這種東西都被挖了出來。等等,黃籐水!

「闌夙小心!」突然間意識到什麼,洛邪將小寂雲交給花央就往夜闌夙的位置,天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拿出第二瓶這種鬼東西!

洛邪的速度快,夜闌夙和蘭媚交手的速度更快。眨眼間蘭媚又到了夜闌夙眼前,手中凝聚著全身的靈力劈頭向夜闌夙砸去。

夜闌夙眸色冷清,伸手就輕易擋住了一擊,順手將蘭媚擊落時,耗盡全身靈力的蘭媚那空洞的眼眸中忽然詭異一笑,揚起的手中有什麼細碎的東西紛紛下落。

聞到那味道,夜闌夙臉色一變,連忙屏住呼吸。但藥粉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太快了,無論如何夜闌夙還是吸入了一點。全身的血液一凝,他出手的力道也輕了許多,被擊飛的蘭媚雖然立刻昏了過去,但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闌夙!」洛邪一手攬上身形不穩的夜闌夙,帶著他落到旁邊的一棵樹上,鼻尖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瞳孔一縮:「真的是黃籐水!闌夙,你怎麼樣?」

夜闌夙極力調整著體內的氣息,聲音有些不穩:「非洛,我沒事。」對方用的是黃籐水沒錯,不過卻是稀釋之後製成粉末的黃籐水,作用遠不如昨天晚上的那一瓶。

語畢,他皺了皺眉頭,輕輕推開洛邪,銀瞳中殺機一閃,揚起的手中綻放出一團熾熱的妖力。炙白的顏色讓眾人的眼睛有了片刻的失明,就連洛邪也不得不躲在夜闌夙背後,暫避其鋒芒。

在人們閉眼的同時,一股恐怖的熱量近距離從身邊湧過,即便沒有親身觸碰,他們也可以感覺到身上的毛髮在滋滋作響,皮膚疼痛難耐,可見這股力量的恐怖。

轟然一聲,震徹大地,腳下的地面劇烈地晃動,隊伍中不少靈師穩不住平衡摔倒在地,受驚的馬首陷入暴亂之中。為了不被暴亂的馬首踩死,人們不得不盯著無法忍受的溫度睜開眼睛。這一看,他們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之前的毒林是寸草不生的話,那現在是連泥土都被毀掉了厚厚的一層。不僅僅是毒林,以夜闌夙為中心的百米之內,原本有生物的地方皆是一地的屍體,花草樹木屍骨全無,那紅衣人首領也在這一擊中倒地身亡。

除了原來戰死的紅衣人之外,夜闌夙等人歐方的數十米外還躺著十幾名紅衣人,正是紅衣人首領準備在夜闌夙中了黃籐水之後用來偷襲的。

一擊!僅僅是一擊!隨手一擊便有這種效果,如果進入了戰鬥狀態,夜闌夙該有多強?

「非洛,你們先走,快!」第一次,夜闌夙的語調中出現了急切之意,緊靠在一起的雙眉彷彿訴說著他此時所承受的痛苦。

「闌夙,你究竟怎麼了?」洛邪越看越覺得夜闌夙不對勁。她不否認剛剛那一擊很強,但以往的夜闌夙會做得更好,以他對力量的控制至少不用毀去毒林之外的整片林子就能全面擊殺紅衣人。直覺告訴她,夜闌夙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快走!」銀瞳中的赤色一閃而過,夜闌夙一手拍上身邊的樹幹,砰地一聲,沒有一點碎片,堅硬的樹幹馬上化為了粉末。
Yumike 發表於 2013-5-7 17:04
第三十二章被撲倒

「丫頭,快走,夜闌夙是妖力暴亂了。」花樣意見立刻明白了緣由,當即就變了臉色。

蘭媚灑向夜闌夙的是製成粉末的黃籐水,雖然不至於對夜闌夙產生什麼巨大的危害,但對夜闌夙還是有一定的壓制。偏偏這壓制不夠強,夜闌夙體內的妖力自行反抗,這麼一來就引起了他體內妖力的錯亂。一旦失控了他會不分敵我,除非把暴亂的妖力發洩出來,否則夜闌夙的攻擊就不會停止。更麻煩的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是夜闌夙的對手,沒有人能夠制服他。

洛邪瞳孔一縮,一絲異色流淌而過,暗暗下定了決心,她轉頭對花央等人說道:「你們先走,這裡就交給我。」

此話一出,花央等人都急了,都說了到時候夜闌夙會六親不認,她怎麼還要留下?而且只是妖力錯亂而已,發洩完了就沒事了,實際上危險不大。

「非洛,聽話。」夜闌夙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強硬。

洛邪眉毛一揚,一點也不領情:「你敢傷了本尊,事後我扔了你!」洛邪抬眸璀璨一笑,至少她做不到將夜闌夙獨自留下,誰知道紅衣人還有沒有留著後手?

當然,洛邪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她和夜闌夙有著契約關係,再怎麼六親不認,憑著這層精神力連繫,夜闌夙能傷她,卻永遠殺不了她,所以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花央深深地注視著夜闌夙和洛邪,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精神一震,向眾人發話道:「全體後退千米,一有異動馬上出手!」千米的距離,既不會被波及,又能在洛邪遇險的第一時間出手。

「遵命!」無論是幽冥十二君還是護神閣,在這一時刻一同齊心,一方是為了自己的主子,另一方則選擇聽令神界至高無上的神界十三王之一的花央,動作迅速地退到了千米之外。

「闌夙,開始吧。我倒要看看我比你差了多少。」花央等人走了,洛邪這才說道,其實她也想趁此機會看看她和夜闌夙這類牛人相比差了多遠,但在這種時候要是讓花央他們知道了,非掐死她不可。

「非洛,你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點?」神經稍微緊張的夜闌夙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似乎洛邪此人從來就沒讓他省心過,而且他也很樂意為她費心。

「下輩子,之後的生生世世……」洛邪歪著頭,頓了頓才笑瞇瞇地說道,「都不可能!」話音剛落,她身影晃動,瞬間來到了夜闌夙面前,空手向他襲去。

夜闌夙之前一直引人不懂,被洛邪一來就再也克制不住,但還是盡量控制著輕重,放輕力道擊上洛邪的手。不過,就在夜闌夙快觸上洛邪的時候,那盈盈的金瞳狡黠一笑,緊接著洛邪手中一轉,空空如也的手中頓時握上一把藍光流動的弒心,偏側著手腕就像夜闌夙刺去。

這一招猝不及防,夜闌夙要抵禦是不可能的了,要閃躲也來不及,他只好結結實實地挨上一劍。

然而,洛邪劍鋒一偏劃上夜闌夙的臉側,只是削掉了幾根髮絲。「給我盡全力,暴走就要有暴走的風範,你本事再大也殺不了契約者!」

夜闌夙一怔,洛邪不提他還真的不記得這回事了,當初會和她定下契約也是心血來潮,在霧谷,甚至是在之前的妖界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提起興趣(換句話說是某人性格詭異。)以免讓她跑了,這才哄她簽訂了契約。現在想來,這個契約簽得非常好!

不過,什麼叫暴走就要有暴走的風範?洛邪是語出不驚死人不休啊!

瞭解了契約這一點,夜闌夙也不壓制自己,若是壓制得太厲害,後面妖力的暴亂會更強。抬手間,一股濃郁的妖力就積聚而成。

見此,洛邪興奮了,第一次她被點燃了戰意,撇開兩人之間凌亂不明的關係,夜闌夙是個很不錯的對手。

提起精神,洛邪指尖一晃,一縷縷跳動的幽冥之火上下浮動。雙手一展,洛邪面前立刻拉開一面幽藍的火槍,陰冷的溫度讓千米之外的花央等人也打了個寒戰。

在妖力襲來的同時,洛邪手指一動,騰升的火牆勢頭一轉,赫然由上而下以巨浪之勢撲向夜闌夙,一瀉千里。

在妖力與幽冥之火相撞的那一刻,作為炮灰的泥土飛散而起,回復了寒氣的妖力與幽冥之火疊加在一起的餘波沖刷四方,所過之處舞步將空氣中的水分子凍結,為地面覆上一層寒冰。

「那丫頭吃了興奮劑?」花央看得目瞪口呆,眾人的下巴掉了一地。夜闌夙擊殺紅衣人的時候就算護神閣也對他的力量有了估算,少說也是個震懾四方的君級。而洛邪怎麼也只是個王級,雙方相差了整整兩個級別,這樣的一戰向來毫無懸念。但這個將神界鬧得雞飛狗跳的邪王又幹了什麼?

對戰君級,平分秋色!

即使夜闌夙沒有盡全力觸及,好歹也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已經不是低估了洛邪,簡直是把她給看扁了!或者說,洛邪這傢伙隱藏得改好了。按照這種形勢,就算洛邪對上尹玄也能險勝。

洛邪這是要把他們嚇出個謹慎崩潰啊!

再往下看,人們雙肩抖動臉面抽搐,抖著抖著,抽著抽著,然後肌肉就僵硬了,一堆面癱相望無言。好吧,他們今天深深地明白了,彪悍是無止境的!

轟然一聲巨響將人們的心思拉回,千米之外已經被炸開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深坑,坑中還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坑,爆開的幽冥之火沾著泥土的細碎在空中飛揚飄落,美奐絕倫。

場上唯一倖存的兩棵大樹上,一黑一白各執一方,華服上沒有一絲污跡,哪裡像是剛剛大戰一場的人?

驀地,兩人再次騰飛而起,交手間向另一方向一路遠去,直至眾人看不見他們的蹤影。

花央搖搖頭,心中誹謗了一百遍有一百遍,然後對一干呆滯的人叫道:「該幹嘛幹嘛去,人家要打情罵俏,別湊熱鬧。」他這是白擔心了……

再看看另一邊,洛邪也夜闌夙一路打過去,直至看不見花央等人,洛邪這才鬆了口氣,旋身落在水潭邊,氣息微喘。跟夜闌夙對戰哪裡有那麼輕鬆,那麼一會兒她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

「闌夙,剩下的一起解決吧。」讓狂暴的力量在體內撞擊,那種痛她也體驗過,夜闌夙已經忍了太久了。她之所以跑到這個地方來也不過是為了避開花央等人,省得他們關心則亂。

「非洛,不……」後面的字還沒說出來,夜闌夙一聲悶哼,妖冶的鮮紅從唇角蜿蜒而出。

「我說可以就可以!」洛邪急了,黃籐水豈是那麼好對付的?經脈一旦受損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

夜闌夙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洛邪已經不耐煩了:「少囉嗦,給我快點!」

水潭彼岸,少女眸光冷冽,雙頰因為氣喘而沾染了絲絲縷縷的淡紅,黑髮微微散亂,但一身肆意隨心卻亙古不變,隨風而動的衣袖襯得她彷彿隨時翱翔天際。

金瞳灼灼殺伐現,幽冥亂舞縱九天!

「非洛,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微沉的話語滲透著絲絲瘖啞,有著說不出的魅惑,語意不明。

不待洛邪弄明白夜闌夙的意思,夜闌夙就將體內所有不受控制的妖力釋放出來,幽冷的溫度讓潭水的表面結上了一層半米厚的寒冰。

看著夭焰的光團,洛邪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她真是自討苦吃,養傷估計要畫上把來月。正好,她可以請傷假,天罰深淵的事情她要偷懶一把……

亂七八糟的念頭閃過腦海,夜闌夙面前的光團已經聚合成型,不必蓄勢待發,轉手間就向洛邪撲來。迎上那片冷寂。洛邪用剩餘的幽冥之力結上防禦結界,能擋下多少算多少,然後閉眸等待接下來的一秒。

身邊的冷風刮得洛邪耳廓生疼,在眼前的冰涼越來越近。幾乎要觸上衣襟的時候,洛邪腰間突然勾上一隻手,下一刻她便落入了微涼的懷抱中,抬頭睜眸只是,雙唇被覆蓋上對方的濕熱柔軟。

瞳孔,細若針尖。

同一時刻,一片絢麗的白光從身邊炸開,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胸中氣血滾動,口腔中洛邪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順著衝擊力,夜闌夙擁著洛邪裝上水潭邊的石壁。猶豫夜闌夙在前方當下那一擊,洛邪便毫無意外地和石壁來個親密接觸。

撞了個內傷,洛邪吃痛地張口呼疼。「唔唔……!」但話還沒叫出來,反倒是讓夜闌夙趁機來個入侵。

洛邪瞪著眼感受著對方侵入口中的氣息,腦袋有根神經就這麼僵化了。夜闌夙這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吃她豆腐?

好吧,這想法很煞風景。

頭腦清醒的洛邪不幹了,能自由活動的手一把便擊上了夜闌夙的話後背,夜闌夙身體一顫立刻鬆開了洛邪,一口鮮紅染紅了腳下的潭水。

「闌夙,你怎麼樣?」洛邪覺得自己很欠揍,明明是自己出手還要開口關心,總之遇到夜闌夙她就沒一刻是正常的。

「非洛,你謀殺……咳咳」後面兩個字被幾聲輕咳所取代,洛邪也沒有心思關注夜闌夙說什麼,伸手就探上他的脈搏,細看之下她臉色微沉。

妖力暴走倒是解決了,不過這內傷恐怕要半個多月才能好得完。

「非洛,我沒事。」夜闌夙安撫般地揉了揉洛邪的發頂,那一擊威力有多大他很清楚,算不上什麼。

「沒事?」洛邪語調高揚語氣危險,在那一擊中她幾乎沒有受什麼傷,絕大部分的攻擊都落到了夜闌夙身上。連夜闌夙這修為也要花上半個月回復,還敢跟她說沒事?而且身後還有紅衣人虎視眈眈,夜闌夙的傷重上一分,他的危險就多上一份。

想來想去,洛邪眼睛一亮,在手腕上劃開一道鮮紅,說道:「給我把傷療好。」作為一個煉藥師,最悲劇的就是讓自己她成為可治百病的良藥,她沒事吃撐了幹嘛吃那麼多丹藥練就出這種血液?

夜闌夙看著洛邪白皙手腕上湧出的血色,銀瞳晦暗不明。好半晌,似乎決定了什麼,他深深地望著洛邪,唇邊的笑容透著幾分狡黠。

狡黠?

沒錯,就是狡黠!

別問為什麼,洛邪自己也沒想清楚,沒品味出其中的不同尋常她就被夜闌夙按入懷中,脖子上被印下了一個輕[奇`書`網`整.理'提.供]柔的吻。輾轉之後,一陣刺痛從脖頸傳來,有什麼尖尖的東西埋入了她的脖子中。

洛邪嘴角一抽,夜闌夙是打算將她調戲到底了?居然挑了這麼一個位置下口……

想起剛剛那浮上來擋住一切的身影,洛邪心中一軟,閉眸靠在夜闌夙肩膀上,耳邊流水潺潺,卻分外寧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很久,或許又很段怎,夜闌夙鬆了開來,雙唇附在洛邪耳邊,低語茫茫:「非洛,我說過,你是我的。」

「嗯?」大腦反應不過來,洛邪反射性地哼出一聲妖嬈的鼻音,就在這麼一會兒,純白又被夜闌夙獲取,將她所有的反應都捲進口中。

被佔了老大的便宜,某人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她抬手就要對夜闌夙下手,這傢伙被傷了活該!

可惜某人意識到不用對夜闌夙客氣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手才抬起便全身一軟,一下子趴在夜闌夙身上。

「你做了什麼?」某人咬牙切齒。

夜闌夙不回答,只是伸手撫上洛邪的脖子。洛邪腦中一炸,她怎麼就忘了夜闌夙本身就帶著毒,那毒性毒不死她也能讓她四肢無力。等等,夜闌夙是故意的?

這個念頭沒被洛邪琢磨清楚,某人就被脖子上時輕時重的撫動弄得一身顫慄。

「你敢調戲我?」忍著異樣的感覺,洛邪炸毛了,這弱勢讓她非常不爽。只是洛邪沒有發現,她只是不爽而已,並沒有排斥,這也導致了讓她揮淚的後果……

夜闌夙被洛邪這話一嗆,調戲,似乎是洛邪更在行吧?「非洛,我只是報慶功宴那晚之仇而已。」夜闌夙輕笑,清雅中旋漫出無限的妖嬈。

洛邪臉上一紅,夜闌夙這大禍水!但慶功宴那晚……

洛邪有些心虛地撇開頭,雖然她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但自己那醉酒的德行她還是很清楚的,至於幹了些什麼事,多多少少還是想像得出來。

於是,某人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不少。

「我只是要些補償罷了,非洛難道不願意?」夜闌夙壓低的聲音中似乎哈有幾分委屈。

委屈?!

「願意!」沒聽過妖王尊下如此聲音的洛邪驚悚了,抖了,不經大腦地說出一句讓她向要掉自己舌頭的話。

於是,某人悲催了。

「唔唔……」

「唔!你幹嘛?」

「我在做什麼,非洛不是很清楚嗎?」

「衣……我衣服!你……唔!」

「一一補償,非洛可是答應了。」

TAT她那天喝高了究竟敢了些啥,怎麼連衣服也遭殃了?

第一次,洛邪發現沒了記憶的自己,想像力著實不太可靠。(其實你啥也沒幹,只不過被忽悠了而已……==)

「夜……夜闌夙……你要幹什麼?」

「索取一些利息而已。」幽幽地說著,夜闌夙便順手將手中的金絲黑袍扔到一邊,輕輕地將洛邪擁入懷中。

「痛!你……唔……」不用我解釋,不純潔的娃紙們懂的。問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話說這句話是從別人那搬過來的,不過忘了在哪看到……)

總之,某人籌劃了很久的事情就這麼突然地完成了,一山還比一山高,洛邪的提升空間還有很大……

等洛邪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馬車上,動了動身子,腰酸背痛等等該有的一樣也沒少。洛邪很懷疑,如果自己現在坐起來是不是會散架。

睡久了脖子有些僵,洛邪挪了挪腦袋,卻覺得枕著的東西很有彈性。她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夜闌夙那張一點也不掩飾笑意的臉瞬間映入眼簾。

洛邪眨眨眼,思緒飄到之前又飄到現在,終於將前因後果給連接起來,雙頰中透出難以發現的緋紅。只不過,還沒完全顯現出來就被某人給收了。洛邪朱唇微啟,笑意盎然:「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不錯吶,本尊就勉強收了你。」

……有的人,一生和害羞無緣,就算有也不會表現出來。

「非洛,還難受麼?」一句話,洛邪又被擊潰,這就是境界的區別。

「丫頭,醒了?感覺怎麼樣?」忽然馬車門連被掀開,迎面而來的是花央明亮的金瞳。

「呃,醒了。」被這突如其來的花央一嚇,洛邪的臉有些僵硬,欲哭無淚地望著夜闌夙,這傢伙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都跟這些人說了什麼?瞄瞄夜闌夙,他淡然如水,什麼也沒表示。洛邪小臉一垮,她的一世英名吶……

「邪洛,傷好了嗎?不解氣的話我替你揍他!」尹玄也湊過來關心地問道。
Yumike 發表於 2013-5-7 17:05
第三十三章帶我去揍她,她冒充我家洛洛

傷好了嗎?洛邪嗅出一點不對勁的苗頭,再看看夜闌夙,卻見他微不可聞地點點頭。他和洛邪的事情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洛邪鬆了口氣,還算這傢伙有良心。不過,受傷……想到某些事情的洛邪又僵了僵,夜闌夙編的借口聽著怎麼那麼有歧義?

「好多了。」這回答更有歧義……

「那就好,我們快到天罰深淵了。」不知實情的花央笑了笑。

「快到了?」洛邪的注意力很快被轉開,天罰深淵是神界最為特殊的地方,它不屬於十三大平原中的任何一個,獨立成為一個城,同時聚集著神界三分之一的凶險之地,世世代代有重兵把守,為的就是看好靈界的封印。

也因為它的凶險,這裡也是冒險者最多的地方,越是危險的地方便有著更多的機遇,神界中有不少強者都是在天罰深淵中磨練出來的。

「輕離他們呢?」洛邪拉開車窗窗簾,除了幽冥十二君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人。隨即洛邪又想到蘭媚的事情,估計這和被控制的蘭媚有關。

提起護神閣,花央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蘭媚中了噬心瘋。」夜闌夙回答道。

噬心瘋,那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毒藥,中毒的第一天會受到施毒者的控制,第二天便六親不認,成為不死不休的殺戮機器,第三天會顛顛傻傻,變成三歲小兒,第四天則要承受噬心之痛,暴斃而亡,更令人頭疼的是,噬心瘋沒有解藥。

換句話說,蘭媚現在鐵定掛了。至於是承受完這四天的痛苦才死的,還是有人不忍心看著她受苦提前終結了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蘭媚的死,輕離不得不掉頭處理她的後事,再怎麼說蘭媚也是護神閣的副閣主,必須好好辦。所以他們就也洛邪等人分頭而走,遲幾天到達天罰深淵。

不過,究竟是誰對蘭媚下的手?

在紅衣人從毒林襲來的時候蘭媚從來沒有跟他們接觸過,如果是隔空用毒的話是絕對逃不過她的鼻子和眼睛,按到說護神閣中有紅衣人混入?

也不可能,至少有夜闌夙,花央和尹玄在,紅衣人還沒這個本事混進來。想來想去,洛邪也得不到一個結果。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洛邪差點撲到車外去,幸好被夜闌夙拉了回來。

「我說給我讓開!聽到沒有!」接下來,醫生不耐煩的叫喊傳入耳際,傲慢無比,「我家主人尊貴得很,耽誤了她你們承擔得起嗎?!」

聞言,洛邪幸災樂禍一笑,擺架子擺到花央和尹玄面前來,那傢伙出門沒看黃歷。

只是,洛邪很快就笑不起來了。

「這是邪王尊下的車駕,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都給我讓開!」聽到這句話,洛邪狠狠地嗆了一口。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神界的邪王只有一個,這個唯一正好好地被夜闌夙這個表裡不一的傢伙圈在懷中。那麼,外面那個囂張的傢伙是誰?

人出名了就是不得了,冒牌貨隨之而來。

「邪王!是邪王的車駕?!」

「哪裡?在哪裡?讓我看看!」

「怎麼不露面?」駕車女子的一番話不但沒有讓開,反而越發地往她的方向擠去。

「都說了讓開!找打!」話音未落,辟啪的鞭子抽響聲帶起不絕的慘呼。洛邪通過車簾的縫隙望去,只見一條鞭子四處甩動,驅趕著圍過來的人。

不少人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等到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怒了:「怎麼這樣?好野蠻!」

「不就是看個人嘛,用得著這樣嗎!」

駕著車的女子不屑地哧了一聲,抬手再次揮了一鞭子,態度傲慢。「我們邪王尊下何等尊貴,豈是你們這些雜碎可以看的?」

人們本來只是好奇,過來看看而已,被駕車女子這麼一吼,誰也忍不下這口氣,也不管馬車內的是不是邪王,紛紛向駕車女子聲討。

這麼一鬧,前後排隊入城的人都向這邊望來。進入天罰城必須排隊檢查,近期因為靈界封印的事情,城門前人山人海,不少人花了大半天才踏進大門。曬了半天等入城等得無聊的強者一個個都雞婆起來,探頭探腦地瞭解起情況。不一會兒「邪王」來到,駕車的侍從傲慢傷人的事情便傳遍了整條隊伍。

有的人看不過眼便認不出插了一手:「這位閣下是何人?邪王尊下還沒發話,似乎你沒有這個權力吧?」

洛邪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還是很不錯的,加上她是奉了神王風嵐的命令前來,他們也很樂意為她讓路,但這個駕車的女子著實讓人不爽!

被人質問,女子冷哼了一聲,大聲叫道:「我是邪王尊下的第一護衛長音!正是奉尊下之命驅車入城!」

長音?聽到這個名字,洛邪挑了挑眉,腦海中勾勒出一個一身紫衣的美艷女子,英姿颯爽,記憶中的人怎麼也和這個刻薄傲慢的聲音聯繫不起來。

展開精神力向外探去,他們前方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一個紫衣女子拿著長鞭盛氣凌人。一眼看下去那女子的面容和長音倒是真的有幾分相似,不過長音素面朝天,這女子臉上的粉都不知道上了幾層,氣質更是差遠了。

冒牌的邪王,冒牌的長音,洛邪覺得沉積已久的惡趣味急速升溫。

「原來是長音閣下!那個天才特殊召喚師!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

「難怪最近沒她的消息,原來是進了邪王府。」沒有人懷疑駕車女子的身份,召喚師大會那天隨手送給作為對手的長音一瓶高級丹藥為她療傷,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那麼長音會成為邪王的第一護衛也不奇怪。加上女子和長音長得很像,又是一身紫衣,人們便信了九分九。

聽著人們帶著讚歎的議論,接受著人們的艷羨和仰慕,駕車女子挺了挺胸脯,對此非常滿意。

「長音閣下,我敬你是有實力的人,但在場的也不是等閒之輩,為了讓人讓個路何必動手落人面子呢?」敬佩之餘也有不同的聲音出現,駕車女子那些鞭子和說出來的話跟扇人家耳光沒有區別。

說話的人也是機靈,既抬高了眾人身份又給了他們面子,還為他們討公道,想起剛剛的遭遇,人們便憤憤不平起來。「長音閣下,你可要給我們一個說法,雖然我們比不上邪王尊下,也不是可以隨便被屈辱的人。」

「長音閣下,我們不想驚動邪王尊下,你只要說清楚就好。」另一位強者說道。可惜在這氣氛逐漸升溫的場上,沒人知道他們口中真正的邪王早就被驚動了,還在很津津有味地看著戲……

被眾人責問,駕車女子的面子掛不住了,但仗著「邪王」的名號她底氣十足。「打你們了又怎麼樣?技不如人還來怪我!」

見駕車女子不但不道歉還辱罵他們,城府不深的人忍不住了,叫罵著就朝駕車女子襲來。

駕車女子目光不屑,動口就開始念動咒語。周圍一陣精神力波動,不一會兒空中便刮起了大風,一個巨大的陰影遮擋著陽光從上方投了下下來。

人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等到看清楚那是什麼的時候不住驚呼起來:「媽呀,是天罰巨鷹!」隨之而來的是雜亂的腳步聲和靈力攻擊的聲音。

「嘖嘖,這年頭連冒牌貨也開始敬業了~」在人們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某人舒舒服服地窩在馬車裡很無良地感歎道,花央等人額頭上齊齊滑下幾條黑線。

天罰巨鷹是天罰深淵的特產,體型巨大,對靈力修煉並不在行,但那翅膀一扇,嘴巴一啄就夠你受的了。不過,別忘了這裡是天罰城,天罰深淵就在旁邊,在那麼幾千米內招來不會靈力的凶獸算什麼召喚?嚇唬那些先入為主的傢伙倒是還行。

「丫頭,你再不出去就來遺臭萬年了。」從開始看到尾的花央探進來笑道。洛邪汗顏,什麼遺臭萬年,花央這語文水平還真是……

「喂,小鬼,你打我幹嘛?」洛邪還沒開口,花央已經抓住在他腦門敲了一下的小手。

「你說洛洛壞話!該打!我家洛洛是好人!」被逮住的小寂雲鼓著包子臉說道,然後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向洛邪控訴花央的罪行。

花央嘴角一抖,這是惡人先告狀,他不久是動動口嘛,這就要挨敲,那可是神界守護獸神雀的腦袋啊,人家摸還不敢,這小傢伙居然敲上了,不愧是洛邪一手教出來的。

洛邪笑了,伸手毫不客氣地在小寂雲臉上掐了一把。小正太真給她長臉,不但懂得維護她,還把仗勢欺人淋漓盡致地學了過去。

「花央叔叔,帶我去揍她,她冒充我家洛洛!」小正太很明智地忘掉之前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小嘴一撅撒嬌般地拉了拉花央的袖子,指了指前方華貴的馬車。

對於某正太來說,洛洛最大老天第二,敢冒充他家洛洛?打不過他還不會找幫兇嘛!(小正太,注意用詞。==)

花央無語,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小怪物,洛邪是怎麼教出來的?

其實當年的小正太也就純良的小破孩一個,慘兮兮的小臉一垮就對著洛邪裝可憐,現在底氣足了,被洛邪教壞了,學會揍人了而已。

揉了揉小寂雲的發頂,洛邪微微起身就要跳下車,本來她還想看久一點,怎麼敗壞她的名聲她都無所謂,但對方現在用的是長音的身份,那就別怪她不給時間他們顯擺了。

只是洛邪半個身子還沒探出去,金晃晃的焰火突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這些流火準確無誤地落在天罰巨鷹身上,身軀龐大的天罰巨鷹來不及躲閃,流火一觸到他們便順著一身羽毛燒了起來,淒厲的鳥鳴刺的人們兩耳生疼。

感覺到這股熟悉的力量波動,洛邪心中一動,連忙給抬頭向空中望去。

「叫什麼叫?都給我起來!」猝然而來的襲擊讓駕車女子一慌,看到自己召喚過來的天罰巨鷹狼狽不堪,頓時有些氣惱。

但就憑駕車女子這麼點入門的召喚術又怎麼控制得住受傷發狂的天罰巨鷹?幾隻巨鷹撲著翅膀四處亂滾,不分敵我地攻擊著人。

駕車女子幾次險些遭殃,瞥見人們的幸災樂禍,她心中一惱,大聲叫道:「是誰在搗亂?暗中偷襲算什麼?!」

「暗中偷襲?也不著高大你的眼睛看看!」帶著冷意的輕喝從空中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天上盤旋著幾隻金色的雀鳥,一名紫衣女子佇立在其中一隻的鳥背上,面容冷艷。

識貨的人一看到金色雀鳥,反射性地叫了起來:「是熾翼鳥!凶獸中的貴族!」

熾翼鳥三個字一出,人們都騷動起來。神界的凶獸無論是在智力上還是力量上都比人界的妖獸高出許多,但開了靈智的還是少之又少,不過也有天生強悍的種族,熾翼鳥便是其中之最。傳說它們與守護獸神雀是近親,被稱為凶獸中的貴族。

洛邪注視著空中那冷傲的身影,才幾個月不見長音便進步如此神速,當初她還真沒有看錯人。

「花央,你親戚。」就在洛邪暗自讚歎的時候,尹玄向懸在上方的熾翼鳥怒了努嘴,很不和諧地說道,洛邪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你找打!」花央難得黑了俊臉,熾翼鳥再怎麼不同也逃不過凶獸的限制,和守護獸神雀能比麼?究竟是哪個王八蛋說他和熾翼鳥是近親?!

這邊再次大腦成一片,另一邊人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乘著熾翼鳥而來的長音,看見她那身裝束,又轉頭打量了一下駕車女子,人們的目光變得歸一起來,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你……你怎麼在這裡?」駕車女子聲音打顫,怎麼也沒想到行蹤不定的長音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在場的都不是笨蛋,兩下下就看出了倪端,一想起之前被駕車女子刷了個透,一個個惱羞成怒,掄起武器就要上來幹架。

眾人來勢洶洶,駕車女子驚出了一身冷汗,她這三腳貓功夫又怎麼會是眾多靈師的對手?慌亂之下她連升喊道:「我是長音的結界,你們不能殺我!」

這麼一嗓子下去靈師們倒也真的停止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也沒從記憶中挖出長音的結界這號人物,一看就是個無名之輩,但看在他們對長音的尊敬,靈師們便暫且不動手。

駕車女子額頭上冷汗涔涔,看見人們對她和長音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心中憤恨更甚,此時卻只能咬牙吞下。

靈師們的眼神在這對天差地別的兩姐妹中轉悠,一個冷欺壓人,一個含恨不出聲,人們的注意力逐漸地轉移到未曾出面的邪王身上,頓時有人猜測起來:「長音閣下是假的,那車裡的邪王尊下不會也是冒充的吧?」

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修煉者怎麼會沒有幾分耳力,全部聽得清清楚楚,靈師們眼神不善,邪王會是假冒的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你們別亂說!邪王尊下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駕車女子急了,假冒神界十三王可是大罪,會招人滿世界追殺的,但她忽然想起什麼,底氣又足了起來。

人們半信半疑,最終只好將目光放在長音山上,希望她能給個明確的回答。

長音目光冷凝,掠過駕車女子掃過全場,聲音輕緩:「邪王尊下就在場中。」

雖然不明白長音為何要幫他們,駕車男子還是鬆了口氣,但很快又傲然地給了長音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靈師們舒緩之餘又有些驚喜,邪王在場,那麼他們便有機會見上她一面,想到日後會與她在天罰深淵並肩對抗靈族,人們馬上熱血沸騰起來。

只是如釋重負的駕車女子和興奮的靈師們卻沒有注意到長音說的是「希望尊下就在場中」,而非「馬車裡的是邪王尊下」,意思有著天差地別。

就在人們火熱地盯著馬車的時候,車廂內有了動靜:「長音,我終於找到你了。」聲音清脆還過得去,卻沒有洛邪的半分神韻。

聽見車裡的冒牌貨搭話,長音微微蹙了蹙眉,眼尾的餘光不見洛邪這邊有動靜,她也不說話。

冒牌貨等了好半晌長音都沒有反應,在人們低聲的議論中面子不太好看,她便再次說道:「長音,你這是在生我的氣嗎?我也是為了找你才讓你姐姐假裝,這才把你引出來。」

冒牌貨的腔調中多了幾分委屈,在這嬌柔的聲音下,人們有所動容,注意力全到了邪王和長音之間的「彆扭」上。

「對邪王尊下,我從來都不生氣。」長音加重「邪王尊下」四個字,意有所指。

明白長音意思的冒牌貨有些坐不住了,生怕她下一句就把她的身份捅出來。情急之下,花色繁麗的馬車門簾被輕輕掀開,一個女子探出頭來,極力保持著優雅緩緩從車上下來。

等到女子的面容完全呈現在眾人面前,長音眼色微沉,洛邪也揚了揚眉毛,人們更是激動地單膝下跪恭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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