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十 棄家百姓亂紛紛
話沒說完,耶律沃燕先咯咯地笑了起來。李爽心裡卻是叫苦連連,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穿越過來碰上的是這比妖精還要難纏的小女孩。
「你就成心看著蒲察干回燕京後被他父王綁起來胖揍?」李爽把耶律沃燕拉到一邊,小聲地說。
「這小子處處惹我生氣,早就該被揍了。看著他屁股上挨板子,我才開心。」耶律沃燕興災樂禍地說。
李爽假裝歎口氣說:「我們這次偷跑出來,家中大人們肯定是找我們找得生氣了。我在薊州幫著守城,多少立些功勞,回家後挨的板子就可能輕些。你去搬來救兵,也算是立了大功,再說你是女孩,大人們總不能也打你的屁股吧。就蒲察幹什麼功能都沒立,回去後他父王能不狠揍他麼?」
耶律沃燕看看蕭蒲察干,見對方還在一邊看著,想聽聽他們在小聲在說什麼,就開口道:「雖然這小子有時候有些惹人生氣,但他被打傷了,也就不能出門跟我們玩了。出門玩不帶著他,我閒得無聊了,欺負誰啊?算了,我還是免為其難地帶他走一趟漁陽軍吧。」
屋子裡的幾個大人見三個小孩爭了起來,都不好插什麼話。見李爽終於說通了兩個小孩,才都大大地鬆了口氣。當下李爽就大聲安排道:「今天天色已晚,兩邊的佈防也都差不多了。晚上讓官兵和義兵們分頭防守,我們也選出人來輪流輪值。明天早上,沃燕就帶著蒲察干和孟月兒,再派上兩騎官兵去漁陽軍。能不能把援兵說來,就看你們兩的能耐了。萬一漁陽軍的軍主不肯發兵,你們幾人就不要停留,直接回燕京,好好地告他一狀,同時催南京留守司盡快發兵。」
一行人來這李爽家的綢緞鋪已有些時間了,幾個主事的聽著李爽的高談闊論,孟家的其他人進後院後就忙著安排各自的房間,打掃灰塵。其間還有人燒好開水,給談話的幾人沏了茶。而在門外街面不遠處,那些選出來的義兵們在李喬的指揮下,忙忙碌碌地在街道上設置著障礙。
這片街區的老百姓們並沒有逃完,見韓大戶家被反賊們圍攻時,百姓們大多是戰戰兢兢地躲在自己家的什麼角落裡不敢出來。這會兒見來了幾個騎馬的官兵,殺了幾個反賊,並把別的反賊趕跑了,一夥人在街面上又是磊土,又是用木頭在街邊修箭垛的。一些百姓就從藏著的角落裡出來,先是偷偷的觀望,見那些忙碌著的人都是韓大戶家的子弟家丁,還有這條街上的一些街坊鄰居,於是躲著的百姓們都一個個地跑了出來。
韓家的子弟們有幾個嘴巴能說的,見有百姓出來,就開始給百姓們講起了御賊保家的道理來。這些城中的百姓,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一夥流民們反了湧進城來,搶砸了自己的家園,自己不是棄家而逃就是帶著一家老小膽戰心驚地躲在什麼角落,都是積了一肚子的怒氣。但是反賊勢大,老百姓們一家家都是各顧各的逃跑躲藏,都是敢路不敢言。這會兒終於有韓大戶的家人在官兵的協助下抗敵了,這些百姓們哪有不加入的道理?就在李爽幾人在綢緞莊高談闊論的這一會兒,周圍擁過來的百姓就有四百來人。
這些百姓被韓家的官家安排到自己家或隔壁人家空置的院子裡,李喬再從中選些能上陣的青壯來,再四處找些菜刀棍棒之類的武器,於是這義兵隊伍就一下子擴充到了二百多人。
等李爽等人從綢緞鋪出來,見百姓隊伍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人,一邊感到高興,一邊卻有多少有些頭疼了。這麼多的百姓聚集在一起,沒個組織,先不說反賊打來後能不能抗敵,這些百姓間能不能和平相處都成了問題。
這些逃難避賊的百姓,逃跑躲藏的時候,都是把自己家裡能帶的動的東西都帶上的。錢財細軟這些東西不用說,還有能背的動的糧食,家裡養的能牽上走的動物,都是一股腦的帶來了,甚至有人還把家裡輕便的農具,被褥什麼的一併帶來。更有家離韓大戶這段街近些的人家,帶著家裡的人一趟趟地往這邊搬東西。
那時的百姓們都比較窮,一件像樣的傢具,都要傳上好幾代人的。像被褥床單之類的東西,家家也沒有多餘的,誰願意把這些好東西留在家裡被反賊或流民們燒搶啊。這樣一來,整個場面的混亂程度就可想而知了。這家在慌亂中弄碎了那家的碟碗,就是兩家人的糧食堆在一起分不清了。更有人把家裡的羊啊,毛驢子什麼的牽來在院子裡爭地方,甚至還有兩家人為牲口的一點飼料大打出手的。
等李爽一夥人出來,韓家的管家和李保手下的幾個店伙,早就被這幫逃難的百姓們折騰得痛不欲生了。李爽帶著一夥人隨意進了韓宅隔壁的一個院子,見裡邊亂哄哄的正有幾家人吵架,腳下一不留神,還踩了一腳不知誰家小孩隨地拉下的便溺。跟著李爽的一夥人都是同時搖搖頭,這樣混亂的場面,沒個組織是萬萬不成的。李爽踩了那一腳金黃色的東西後,就沒再往裡走,向韓光遠和李保說:「讓每一家都選出個人來,到外邊的空地上開會吧。」
一會兒院子外邊就聚集了一百多男男女女,這些人也不都是家裡主事的,比如這家的男人來了,女人也想聽聽把大家招集到一起要說些啥事,就也跟著來了。那家是家裡四五十歲的兒子主事的,但六七十歲的老人,不放心,也跟了過來。
這些人聚攏後,等著出來主事的人,李爽原本要讓韓光遠給大夥兒說說話,再把各家各戶都組織起來,免得一片混亂,這韓光遠這會兒卻說什麼也不願意搶這個風頭。李爽的那個族步李保也是和韓光遠一個樣子。
一方面因為李爽這多半天來的所做所為,特別是他在論談中對大勢的把握,讓這些成年人都覺得都不如他,大夥兒已經把他當成了真正的主事人了。另一方面,那個時代還沒有個什麼即興演講之類的事情,即使是韓光遠,李保這樣的員外掌櫃,面對這麼多的人,說起話來多少還有些怯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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