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25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3
第二百零一章全大山的故事

    現在圍在李鷂子身邊的都是他的心腹,見到並沒有其他的土匪靠近,李鷂子低聲地說道︰“在這里的都是老兄弟了。俺們已經在這幾個山頭困了幾天了,這吃食都不太夠了。那吳狗逼得太緊,留得青山在,俺們還是象上次一樣,到南陽府去避一避。”

    “你們別透露出去,這山後有條小道,知道的人不多。等晚上,俺們這些老兄弟都集在一起,趁天黑就走。”

    “大櫃,那麼外面的那些弟兄怎麼辦呢?”

    “顧不上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眾位心腹都點點頭,他們知道李鷂子是要金蟬脫殼了。見到自己的心腹都答應了下來,李鷂子站了起來,眺望著遠方的山巒,依依不舍地說道︰“那吳狗太凶殘,只要他在,我們弟兄看樣子就回不來啦。”

    剛說到這里,李鷂子突然感到後腦勺一疼,李鷂子努力回頭一看,就看到刀疤臉拿著一根鐵棍猙獰地看著他。接著,刀疤臉又舉起了滴著血的鐵棒,又在李鷂子的頭上狠狠的來了一下。

    李鷂子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暈倒在地上。四周李鷂子的心腹都是沉默不語,刀疤臉說道︰“還等著干什麼啊?李鷂子還沒有斷氣呢,也別廢話了,俺們一人來一下,記著,別弄花李鷂子的臉,這首級可有大用啊!”

    听了刀疤臉的話,周圍李鷂子的心腹都拔出了刀,在刀疤臉的號令下,一起剁向了李鷂子。見到了李鷂子斷了氣,刀疤臉扔掉了手中的鐵棒,換了一把鋒利的斧頭,狠狠地往李鷂子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在吳世恭軍隊的緊追不舍中,刀疤臉已經知道了這次在劫難逃,因此早就派了他的心腹,到吳世恭這里商量了投降的事宜。

    吳世恭這里開出的條件很簡單,只要李鷂子的首級。如果刀疤臉可以滿足這一要求的話,吳世恭答應刀疤臉,可以放刀疤臉離開汝寧府,到任何地方去。並且支付給刀疤臉,李鷂子的首級賞銀一千兩。

    刀疤臉得知吳世恭的條件以後,毫不猶豫地就在李鷂子的心腹中進行了串聯。在之後的日子里,刀疤臉他們把不願意投降的李鷂子的心腹,想方設法地出賣給了剿匪的軍隊去擊殺。所以到了今天,李鷂子身邊的心腹,已經全部都是準備出賣李鷂子的人了。

    李鷂子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身邊最信任的那些心腹,會全部出賣他。不過,李鷂子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連大難來臨各自飛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李鷂子以前都是怎麼混的。

    吳世恭在得到了李鷂子的首級以後,根本就沒有關心李鷂子長得是什麼樣子的。他只是讓人把首級交給了雷鷹辨認確定以後,就把李鷂子的首級處理掉了。

    而對于刀疤臉那些投降的土匪頭目,吳世恭也依照諾言,給了他們銀子,並且把他們都給放走了。

    而在當時,當吳世恭打掉李鷂子的眼線以後,就知道這場剿匪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因此,他又把指揮權交還給了薛永利,自己帶著親兵護衛和那些新兵回汝寧營大營了。年前年後,吳世恭都在抓緊著訓練那些新兵。

    這次剿滅李鷂子這伙土匪,吳世恭的兵丁傷亡了四十幾人。不過除了殺掉的土匪和山民之外,吳世恭一共俘虜了近二千名土匪和土匪家屬。對于這些人,吳世恭也把他們作為最低等的家奴,安排著去建造汝寧營大營。

    除此之外,吳世恭也繳獲了李鷂子那幫土匪搶來的八百多兩銀子和價值一千多兩銀子的財物。看著這麼少的戰利品,吳世恭忍不住腹誹道︰“這李鷂子混**都混到了這副慘樣,這簡直就是辱沒了混**的這個名聲了。”

    不過吳世恭最大的收獲就是,那些完全被吳世恭屠殺干淨的那十九個山村的土地,都被吳世恭強行霸佔了下來。雖然那些山地都很瘦,而且分布也是零零碎碎的,但是從總量上來看,吳世恭也獲得了一萬三千多畝的土地了。

    全大山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壯。當時他帶著母親和妹妹逃難到通州城,只是通過城里的施粥和打短工勉強活了下來。當得知有軍隊要招收兵丁,並且可以安排兵丁的家屬以後,全大山的母親拿出了身邊僅有的半個饃饃給了全大山墊墊肚子。

    之後,全大山用了吃奶的勁,才把那塊大石頭舉過了頭頂,成為了吳世恭的一個新兵。到了歸德府以後,全大山就一直被關在千戶所堡壘的校場中,練著走路和排隊。

    全大山根本就沒有想到,走路和排隊會這麼難,當教官發出號令以後,很多新兵連左右都分不清楚,往往會踏錯了腳步。可是那教官十分的凶狠,只要誰踏錯了腳步,教官手中的木棍,就毫不留情地打了過來。全大山也幾次被打的身上滿是烏青。

    不過新兵的伙食確實不錯,除了每頓都能夠吃飽以外,隔三岔五的,還有肉湯可以喝。因此,對于這樣的日子,全大山已經很是滿足了。

    就這樣練了一個多月以後,全大山驚奇地發現,自己這些新兵確實行動有據了,也能夠按照教官的口令列隊行走了。

    但是沒過多久,全大山就和所有的新兵出發到了汝寧府,而全大山的母親和妹妹也隨同著新兵一同過來了。

    到了汝寧府以後,全大山他們這些新兵,在教官的教授下,開始正式學習使用兵器了。因為全大山的身體條件並不算是最突出,所以他就被挑選成為了一名長槍手。

    可是訓練了沒多久,新兵卻被緊急集合,出發到山區去剿匪了。說實話,第一次打仗的全大山和那些新兵,他們的心中都是很有些忐忑不安的。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全大山並沒有撈到什麼仗來打,前後時間里,全大山他們只是配合著老兵,屠了三個村子。

    不過全大山對于那些老兵是十分敬畏的。當他看到老兵神色嚴肅的,很有紀律地依次屠殺那些山民的時候,全大山簡直就有些毛骨悚然了,他簡直難以想象,會有兵丁會象完成一項工作一樣,認認真真地進行殺人的。

    可是還沒有等到全大山這些新兵緩過神來,帶隊的總旗大人就下令,給全大山這些新兵,每人安排一個山民,再用手中的兵器去殺了他們。

    全大山正好安排到一個老頭,當全大山在總旗大人的喝罵聲中,用手中的長槍刺入那老頭的腹部以後,全大山忍不住嘔吐了起來。之後,那老頭因為沒有被一下子刺到要害,在地上翻滾哀嚎了一段時間後才死去。在之後的幾天,全大山接連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不過當殺了幾個山民以後,全大山也逐漸習慣了起來。而且他想到了現在生活安定的老母親和妹妹,心中的內疚感也少了很多。

    後來,全大山這些新兵,又被守備大人帶回了汝寧府,接著接受那種枯燥的訓練。而這時候全大山又驚訝地發現,新兵的身上都有些那些老兵的強悍氣質了。總旗大人告訴他們,他們身上都已經帶有殺氣,有了兵丁的樣子了。

    現在的全大山正站在校場上休息著。他剛剛結束了隊列的訓練,在休息一會兒以後,將接受兵器的訓練。

    這時候,全大山身後響起了一聲招呼︰“大山哥,明日咱倆輪休,我到你家吃飯去怎麼樣啊?大媽下的面老好吃啦。”

    全大山回頭一看,是自己在新兵中結識的好友楊七。楊七家中只有兄弟兩個,他還有個哥哥楊五,其他家人都沒有了。這次招收新兵,楊五和楊七兄弟倆都給招收了進來。

    楊七因為比較機靈,被挑選成為了火銃手,而楊五是另一個百人隊的大斧手。因為楊家兄弟都是光棍,所以經常都到全大山這個好友家去作客。而且,全大山的母親也對楊七這個機靈的小伙比較滿意,想把全大山的妹妹嫁給他。

    “成!”全大山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在以前,全大山也打听過楊七的意思,知道了楊七也對自己妹妹有些情誼。雖然年青男女在婚前頻繁見面不太好,但是莊戶人家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大山哥,我听我們小隊長說,因為我們打了土匪,原來說的半年沒軍餉的說法變了。守備大人開恩,下個月就發我們軍餉了。拿老兵的五成。”

    看著楊七神神秘密的樣子,全大山白了楊七一眼,說道︰“我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總旗大人到我們小隊交心的時候,都告訴給了我們听了。你不知道啊,總旗大人還說,我們的家眷還可以分房分田呢。”

    楊七的眼楮一亮,問道︰“有這麼好的事啊?你再說說還有什麼啊?”

    “其它也沒什麼了。不過總旗大人還說,會安排教書先生,教我們都識字。你說說看,我們當兵的識字干什麼啊?”

    “這你就不明白了。我听說,以後識字的兵丁可以多拿軍餉啊。”

    “是嗎?”全大山還想再問,就听到結束休息的哨子聲。全大山和楊七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小隊,排好了隊伍。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4
第二百零二章用糧買地

    全大山在隊列中,所有的動作都是做的一絲不苟。因為在一旁,有守備大人看著他們訓練呢。全大山感覺到,每次只要守備大人出現,總旗大人的號令聲都會大上三分,連新兵做錯動作以後,總旗大人落在新兵身上的小木棍,也重上了三分氣力。

    自從那些新兵到了汝寧營,開始進行了訓練以後,吳世恭每天花在訓練場上的時間,從來沒有少于一個時辰的。沒有辦法,吳世恭感到時間太緊了,就想著早日把那些新兵給訓練出來。

    不過,吳世恭在訓練場上基本上都是看著手下的武官在訓練著新兵,不會隨便地出聲。只有在新兵休息的時候,吳世恭會安排伙房,給那些新兵燒一鍋姜湯暖暖身什麼的,以顯示出自己這個守備大人對那些新兵的關心。

    其實經過了兩年多的訓練,那些武官對如何訓練新兵,已經有一套成熟的辦法了。吳世恭現在也正安排著一些高級武官和幾個文人,在整理著兵丁的訓練大綱和操典呢。

    今天在訓練場上,吳世恭足足看了那些新兵訓練了一上午。在吃午飯以後,吳世恭在營房邊上為軍官單獨修建的屋子里,小睡了一會兒。

    睡完午覺以後,瓊娘端著一個臉盆走了進來,服侍著吳世恭擦把臉。瓊娘現在的身份就是吳世恭的貼身丫鬟,吳世恭現在並不能夠把她收為妾,因為如果要收妾,那起碼也要辦一個娶妾的儀式,可那麼做,說不定就會有什麼人認識瓊娘了。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吳世恭要等一段時間以後,再安排著把瓊娘收為小妾。

    而在外面的會客廳里,鄭真早就候著吳世恭了,他要和吳世恭商量著買地和建立莊子的事情。就在這段時間內,鄭真已經跑了汝寧府很多的地方,就等著吳世恭決定該如何買地了。

    鄭真見到吳世恭出來,拱手行禮道︰“大人,現在歸德府要賣地的老百姓很多,而地價卻一點兒也不值錢。那些逃難的老百姓,只要給他們三兩銀子一畝的價格,他們就肯把地賣出去了。而現在的糧價,已經超過了每石二兩銀子。大人如果要買地的話,現在確實是個好機會。”

    鄭真接著介紹道︰“不過,那些地都基本上拋荒一年了,如果明年年景還是不好的話,這些地里依然種不了什麼莊稼。而現在從老百姓手中買地的那些官紳,也都不指望著明年,他們現在都在囤地呢。”

    “哦?”吳世恭仔細地听了以後,問道︰“那麼我們需要的那些地方是否有人賣地呢?”

    “現在汝寧府各地,都有大量的地在拋售。就算是有些小地主,也有些忍受不了連年災情了,要把自己的地給賣掉的。而大人圈定的那幾處設立莊子的地方,都有很多的地供我們來選擇。”

    “可河南大旱,沒有什麼收成,這些本官都明白。可是為什麼千戶所堡壘那里的地,沒有影響什麼收成呢?”

    “這也是前幾年,我們大修水利的功勞。其實雖然大旱,那河流里的水還是很充足的。只要有效地修建水利,其實多少也會有些收成的。這也是當時大人的英明啊!”

    吳世恭笑著擺擺手,說道︰“鄭先生過獎了,要算功勞,那也是你們的功勞。本官一直在外打仗,這田地里的事,還是一直是鄭先生你在管著的吧。”

    鄭真也捋著胡須笑了起來。他接著對吳世恭說道︰“大人,如果您定下來的話,小人就立刻安排買地的事宜了。”

    吳世恭想了一想,突然,他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吳世恭對鄭真說道︰“既然我們的糧多,那就用糧去買地吧。就定為三石一畝吧。”

    “大人!”鄭真立刻驚呼了起來,“這價也太高了吧。”

    吳世恭再次擺擺手笑著說道︰“不提個高價,那就是和本地官紳搶地了,多少會惹些是非出來。不過在前幾年,那糧價也只不過就是每石五錢左右,按照這麼算的話,其實我們還是佔便宜的。”

    “還有,給那些賣地的百姓兩種選擇,一種就是每畝三石糧食,這地也就買斷了。另一種就是,每畝二石糧食,但這些百姓要在這些地上勞作,也要接受我們的安排,進行勞役和軍訓。但是,只要他們在十年時間內,還給我們每畝四石的糧食,那塊地也將還給他們。”

    “大人!”鄭真又一次驚呼道︰“那些百姓還不要都選第二種啊?那大人您就太吃虧了啊。”

    鄭真的心里明白,在當時明朝的百姓心目里,土地簡直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不是到了實在活不下去的地步,他們是絕對不肯賣地的。

    而吳世恭就給了他們一種可以收回土地的選擇。這怎麼能夠不讓那些賣地的百姓心動呢?再說,吳世恭定下的十年內,二石糧食還四石糧食的利息又非常低,相對于當時利滾利的印子錢,吳世恭的利息那簡直就是無息貸款了。

    “就是要他們選第二種。只有把他們人手組織了起來,才能夠修造水利;只有讓他們軍訓了,本官的軍隊才有後備兵源。相對來說,從這些地里收獲多少糧食,那要擺在最後面考慮的啦。說到底,本官真需要糧食,那還不會讓唐六到湖廣去買啊?”

    鄭真點點頭,他听懂了吳世恭的意思,于是他對吳世恭說道︰“那小人就立即動身。早日聚集了人手,也可以在開春之前修造一些水利,多灌溉一些田地來。”

    其實從頭到尾,吳世恭根本就沒有想過,到了十年以後該把這些土地怎麼辦。按照吳世恭的估算,等到十年以後,肯定是天下大亂了。

    到了那個時候,軍隊打生打死,百姓朝不保夕的,那些帶不了的土地根本就沒有什麼用,還不如手中拽著糧食讓人心安呢。

    另外吳世恭和薛永利他們也發現了,新兵在沒有訓練半年以上的時間以後去作戰,那簡直就是拿新兵的性命去開玩笑。吳世恭是采用的精兵政策的。每一名兵丁的安危,對吳世恭都是大為重要的。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就一定要在新兵招收之前,讓他們接受一些基本的軍事訓練。

    所以關于這個問題,吳世恭也和鄧啟帆、薛永利他們商議了幾次,最後,還是鄧啟帆從故人紙堆里翻出了屯田的方法。也就是那些預備兵源平時種田,戰時打仗。

    因此,吳世恭這次購買土地就是為了屯田用的。而現在吳世恭之所以采取這個方法,還有一個妙處。那些在土地上屯田的百姓,他們還有希望把這些土地收回自家。如果萬一打仗,他們還不會為自己的土地拼命啊?

    當然,吳世恭也會把在汝寧府山區強佔來的土地分給自己的家奴耕種。現在在吳世恭的家奴中,吳世恭也給他們劃定了三個等級。

    最低等的家奴,做著粗重的活,每天的口糧也就是餓不死罷了,也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身自由。這些家奴基本上都是吳世恭在剿匪中,俘虜的土匪和他的家屬。而且每一年,那些最低等的家奴中,總有些不怎麼听話的家奴,將會被吳世恭挑選出來處死。

    不過,那些最低等的家奴,並不是沒有任何希望的,只要他們干滿兩年,他們將會升為普通家奴。當然,表現良好的還會縮短時間的。

    而普通家奴,吳世恭不僅讓他們能夠吃飽,而且還會讓他們擁有一些家財。普通家奴的人身自由就大了一些。不過同樣的,普通家奴里表現不好的也會降為最低等的家奴。

    不過,如果普通家奴為吳世恭干活滿五年的時間的話,他們將會轉為家丁。吳世恭將給那些家丁家庭發放土地,當然,這些土地的所有權是歸吳世恭所有的,吳世恭也只在那些土地上,收取二成左右的地租。不過,所有普通家奴中的男丁,都要進行軍事訓練。

    另外,普通家奴升為家丁,還有一個捷徑。那就是家中有人被招收為吳世恭的兵丁。現在吳世恭的普通家奴主要就是他俘虜的那些聖靈會的亂民。還有,陶辛那個千戶所的軍戶,只要家中沒有參加吳世恭軍隊的,那也享受這個待遇。

    當然,在更上面,還有管事、管家等級別,但這不是一般的家奴可以爬得到的了。

    象楊狗蛋的鐵匠作坊等工坊的工匠和伙計,商行里的伙計,還有那些教書的先生和在智能這里培養的大夫等人,他們如果原來身份為吳世恭家奴,將全部享受家丁的待遇。

    因此,吳世恭在家奴中間,也象軍隊那樣,形成了一個上下流通的等級。而象薛永利那些軍官和鄧啟帆那些幕僚,其實已經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貴族的階層。不過,這個階層並不是全封閉的,從理論上來講,只要通過努力,從最低等的家奴,是有可能升到這個貴族階層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4
第二百零三章水火不進

    現在的王密相當的頭痛。王密雖然在祈家是個比較老成,年紀也比較大的掌櫃,但是他還是首次獨當一面,所以王密非常想把這塊鹽貨銷售區域管理好。

    因此,當王密在和吳世恭的關系徹底鬧僵以後,他就動用了祈家的影響力,不讓吳世恭在周圍地區,包括在濟寧州,獲得任何的鹽貨。在他這種商人的思維看來,只要這麼一施壓,再在以後送給吳世恭一些禮物,那雙方也有可能繼續合作下去。

    可是讓王密沒有想到的是,吳世恭非但沒有屈服,反而對王密依然視而不見。當吳世恭沒有在濟寧州獲得鹽貨以後,吳世恭竟然花高價,從附近的鹽貨銷售商那里拿來了零散的鹽,再加上吳世恭的一些存貨和從土匪那里繳獲的一些鹽貨,吳世恭竟然就在汝寧府北部山區維持著鹽貨的銷售。

    王密立刻就有些不淡定了。因為他已經幾個月沒有完成自己地區的鹽貨銷售了。王密又不敢把這種情況向祈家坦白,要不然,很可能祈家就會換一個人來接替他的位置。

    要知道,除了汝寧府北部地區,汝寧府的其他地區的鹽貨銷售也是都歸祈家所有的。因此,祈家最方便的做法就是讓祈家負責汝寧府鹽貨銷售的那個直系子弟,把這兩個地區的鹽貨銷售全部負責起來。

    為了打破僵局,王密開始相托余子璉這個縣城的官員和士紳來做中人,想再次彌補和吳世恭的關系。可是吳世恭和祈家不和的消息已經傳開,而吳世恭最近一個階段的大開殺戒,又讓那些官員和士紳都不敢去做這個中人。

    王密就有些走投無路了,病急亂投醫之下,他竟然派人去和李鷂子這伙土匪聯系,想通過李鷂子這伙土匪,再打開汝寧府北部山區的鹽貨銷售渠道。

    可是王密的這種行為,其實已經違反了祈家做生意的規矩了。要知道,祈家作為立足長遠的鹽商世家,有幾種身份的人,是基本上不打交道的。而土匪也是其中的一種。

    還有,祈家也不會讓官員作為他的任職地區的鹽貨銷售商的。因為,明朝實行的是流官制,官員都是會調動的,因此給予官員一定的常例要求官員的庇護,那是可以的,但是讓官員成為銷售商,那官員只要一調動,祈家在這個官員花費的心血和銀子都要扔到水里去了。這也是一開始王密想把吳世恭擠出鹽貨銷售商的一個原因之一。

    祈家最喜歡的鹽貨銷售商,就是當地的官宦世家或者士紳大族,他們認為,這樣的合作關系才能夠長遠。

    可是又讓王密沒有想到的是,吳世恭竟然動用了強悍的武力,完全把李鷂子這伙土匪給剿滅了,李鷂子也被砍了首級。而這時候,只要是個明白人就可以知道,吳世恭已經完全控制住了汝寧府北部的山區。

    王密這下子就有些著慌了,于是,他已經難以單獨承擔下去,就到了汝寧府去找了祈家的那個直系子弟去商量個辦法。

    而在這個時候,王密都不想讓在揚州的祈家家主知道自己的窘狀,還想著在私底下解決這個問題呢。不過王密到底在祈家的資格很老,那個祈家的直系子弟也賣王密的三分面子,在他的出面之下,那位直系子弟給王密介紹了汝寧府的幾位官員。

    可是向這些官員打听了吳世恭的情況以後,王密驚訝地發現了,在那些官員的心目中,好象根本就沒有吳世恭這個汝寧府守備的印象。就是有幾個有印象的,也都覺得吳世恭這個汝寧府的守備是個很怪、很傻的人。

    因為吳世恭雖然到了汝寧府已經上任了幾個月的時間了,可是吳世恭卻從來不到其他官員那里去走動,也從來不在外面和其他官員交際。

    而且吳世恭也基本上都不待在自己的官衙里,不是帶兵去剿匪,就是到汝寧營去訓練兵丁。更讓那些官員笑話的是,吳世恭竟然拿出了自己的銀子,去修造汝寧營的大營。而這些官員也打听到,那汝寧營的大營已經修造的就象築城一樣了。

    那些官員紛紛笑著吳世恭的傻︰有這麼多的銀子,不會去安逸享受啊?怎麼會去為朝廷建造這麼堅固的大營呢?

    那些官員不知道的是,吳世恭現在恨不得讓生命去等候,還會有什麼閑工夫和那些官員去拉交情呢?

    可官員們的笑傻行為,卻把王密給弄傻了。弄了半天,在汝寧府的官場上,就沒有什麼官員可以和吳世恭說得上話的嗎?

    沒辦法,使出商人的本色吧。有錢能使官員推磨。王密立刻準備了一份厚禮,送到了汝寧府知府關可頌那里,想讓關知府出面,把吳世恭給約出來。

    在王密看來,有汝寧府這個最大的文官出面,邀請吳世恭這個地位低下的武官,應該會是很給吳世恭的面子了吧。可是王密又沒想到的是,當吳世恭從送帖子的人的嘴里,知道了關知府邀請他的來意以後,吳世恭立刻就很婉轉的,也很堅決地拒絕了關知府的邀請。吳世恭的拒絕,一下子讓關知府的面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不要說,象祈家這種豪商,對付官員的套路是全方位的。當感到拉攏這條路難以繼續下去以後,王密立刻想出了另外一條路,那就是把吳世恭從汝寧府調走。于是,王密立刻又備了一份厚禮,來到了汝寧府衙門。

    見到了自己的師爺,在送了王密出了大門以後回來,關知府立刻把自己的師爺叫到了書房商量了起來。

    關知府問師爺道︰“先生如何看待此事啊?”

    “這調動官員,總得要交待個理由吧。無非兩條路︰升官或免職。就看東翁如何意思了。”

    “本官尋思著也是如此。那理由倒是現成的。升官嘛,這吳守備到底滅了北部山區的土匪,還擊殺了匪首李鷂子;免職嘛,那吳守備濫殺無辜,釀成十幾個村子的慘案。”

    “雖說如此,可學生認為,就滅了一群土匪,這升官的理由也太牽強,兵部也肯定不會準的,就算是兵部準了,說不定吳守備升官以後還是駐扎在汝寧府啊。”

    關知府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此話有理。可就為了那幾個阿堵物,把吳守備往死里去得罪也不太好啊。”

    “東翁,學生倒有個想法。東翁索性把升官和免職的理由都寫到一個奏章上去,讓朝廷的那些大人自己去選擇。而且也顯得東翁明辨是非嘛。”

    關知府一拍手,笑著說道︰“妙!這主意真妙!先生再給那位王先生傳句話,就說本官的手段已經使出來了,在朝廷里,就讓那個王先生自己去使力吧。還有,先生有空也把本官上奏章的消息透露給吳守備。本官沒必要為了一個商賈去得罪他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4
第二百零四章揚州來訊

    吳世恭根本就不知道王密在自己背後反反復復地做著一些小動作。他現在正在一群武官面前大罵著赫飛︰“你們這群王八羔子,你們是怎麼練的兵啊?這兵丁的模樣,還不如前幾天我看的陶辛練的那群小娃娃呢……”

    這次在外的四支軍隊按照吳世恭原先的命令,各派了一支百人隊到大營來集訓,在對抗訓練中,赫飛幫助俞繼訓練的那支軍戶百人隊獲得了倒數第一。

    可是要知道,千戶所堡壘和民團訓練的時間很長了,訓練成績很好那是應該的。可錢綺那兒打散補充了雷鷹的二百名土匪,他們的訓練成績反而也不差,那就是錢綺狠抓兵丁訓練的效果了。

    而赫飛訓練的那些軍戶,他們應該在去勤王的路上已經訓練過一段時間了,而且都和韃子正面戰斗過。可是在回來以後,經過了這麼幾個月的訓練,那些軍戶卻照樣松松垮垮的。那就肯定是赫飛帶去的那些武官不抓緊訓練的結果了。這怎麼能夠讓吳世恭不生氣呢?

    在大罵了一通以後,吳世恭一指赫飛,說道︰“你!免職,其他去的武官,都降一級,扣發兩個月的軍餉。你們全部回來,回到親兵隊,看我怎麼操練你們這幫兔崽子。”

    “三河,你立刻到親兵隊挑十幾個人到歸德衛去。抓緊時間,讓那些軍戶把缺的課都補回來。再警告俞繼他們一下,他們剛過來,不懂這里的規矩,本官也就原諒第一次。還有下次的話,本官要加倍處罰。勇子,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待在千戶所堡壘里,要多盯緊歸德府里其他的那兩支軍隊。”

    吳世恭怒氣沖沖地拋下了那群臉色慘白的武官,他今天已經約好了要到楊狗蛋那個搬遷來的鐵匠工坊看看呢。

    一旁的書墨打著小心,規勸道︰“少爺,您也別動氣。其實赫把總練出來的兵,在明軍中也算是精兵了。”

    “胡鬧!”吳世恭立刻開口叱喝道︰“你怎麼不把那些兵丁和聖靈會亂民去比呢?我們的軍隊,是要面對韃子的。還有你自己,練的東西是樣樣都會,樣樣稀松,你除了會造一個烏龜殼以外,在其他地方也給少爺我爭點面子好嗎?”

    書墨立刻閉了嘴,有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鄧啟帆也規勸道︰“大人,學生雖然不懂練兵,但也知道練兵時,要松弛有度。依學生看來,近期內歸德府和汝寧府內也無大憂患,大人的兵還是得以養為主啊。”

    說實話,吳世恭所有的手下,對吳世恭回到河南以後,發瘋般的抓緊兵丁的訓練,都有些疑惑不解。他們都認為,近期內應該不會打這麼仗,再加上都有了官身,所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尤其是赫飛他們,因為沒有了吳世恭的監督,他們簡直就是放羊了。

    吳世恭對鄧啟帆的態度可不能夠和書墨一樣了,他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鄧先生前些日子也看過了邸報了。我們河南雖然境內平靜,可一河之隔的山西,那里可是翻天覆地啊。”

    “那陝匪在山西都已經結成了三十六營了,推舉了什麼闖王、闖將、八大王什麼的。擰成了一股大勢力了。萬一他們流竄到河南來,如果我們的兵沒有練好的話,到時候可能連哭都來不及。”

    “大人有些過慮了吧。那黃河天險是那麼好過的嗎?再說在黃河兩岸都有朝廷大軍駐扎守御,那些陝匪就是長著翅膀也飛不過來啊。還有,我們歸德府和汝寧府在河南最南面,就算是那些陝匪過了黃河,到我們這兒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吳世恭搖搖頭,接著解釋道︰“這陝匪也是越過黃河天險從陝西到山西的。有了第一次,就保不住有第二次。雖然我們歸德府和汝寧府在河南最南面。但本官勤了一次王,也算是看明白了,除了本官干媽的白桿兵,其他的那些明軍可靠大不住啊!”

    說話間,吳世恭就來到了鐵匠作坊。楊狗蛋早就帶著那些工匠,在門口等著吳世恭呢。吳世恭一行人到了以後,在楊狗蛋的陪同下,簡單地看來一下鐵匠作坊,又听了楊狗蛋介紹了一下生產的情況。

    吳世恭就問楊狗蛋道︰“現在作坊里有什麼困難沒有?”

    “其他的倒沒有,就是現在忙著打兵器和打農具呢。缺少人手,也缺少鐵料。”

    “人手好辦,你就到那些修造大營的民夫里挑選一下,挑個三、四百人總沒有問題的。還有,不要總想著藏私,這幾年的功夫,除了你那這幾個徒弟,就沒有幾個學徒成為工匠的。本官知道你的想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嘛。不過本官告訴你,本官要在工匠中,提拔一些技術好,傳授徒弟多的人升為大工匠,大工匠將會拿高額薪水,而且本官還會給他們一個官身,你可不要錯過這個機會啊!”

    “唉!”楊狗蛋立刻是眉開眼笑,對于楊狗蛋那些工匠來說,有官身那已經不是夢想,而是最終幻想了。現在得了吳世恭的承諾,楊狗蛋立刻感到了熱血沸騰。

    “至于鐵料的事,本官會安排商棧里的人到南陽府去跑一次。那里的李守備是本官的親戚,他總有辦法搞到大量的便宜鐵料吧。”

    在視察了鐵匠作坊以後,吳世恭對楊狗蛋還是比較滿意的。在把鐵匠作坊搬遷到汝寧府了以後,在楊狗蛋的管理之下,鐵匠作坊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產能。

    更尤為可貴的是,在繁忙地打造兵器和農具之余,鐵匠作坊還能夠每月生產出一百多把火銃和近十副鐵甲。因此,吳世恭給了鐵匠作坊所有的工匠和學徒一筆賞銀。

    在離開之前,吳世恭和楊狗蛋單獨地交談了一下,吳世恭要求楊狗蛋,從現在開始到年底前,再制造出四門三磅的火炮,並且研制出一門六磅的火炮。除此之外,對于十二磅火炮的研制工作也要加強。

    吳世恭把親兵首領楊如松給留了下來,放了他三天假。吳世恭從內宅里得知,楊狗蛋的老婆已經給楊如松找了一門親事了,就等著楊如松放假的時候相親呢。

    這些天,吳世恭也把民政部門給理了一下。鄧啟帆作為吳世恭的首席幕僚,掌管了吳世恭的書房。在書房下,還掛靠著一個獨立的賬房。

    吳世恭還成立了一個民政司,負責人的就是鄭真,他主要就是管理著和屯田有關的事務。

    至于工坊,吳世恭還是讓工坊各自獨立經營,具體有什麼事務,都有書房來統一解決。本來吳世恭是想建立一個工坊司的,但是吳世恭卻並不能夠尋找到一個工坊司的負責人。最適合這個位置的楊狗蛋,也因為他在最重要的鐵匠作坊內事務繁忙,在一時三刻內也肯定脫不了身。

    商棧將會擴充成為一家商行。那名字就起了一個很俗的四海商行。等到袁行山從揚州回來以後,將成為商行的大掌櫃。

    而張學斌作為吳世恭的師爺,他主要負責一些官場上的事。不過吳世恭想把這個部門獨立出來,以後也會做一些結交官紳和外交方面的事。但是現在因為也只有張學斌一人,所以這個部門的成立還要慢慢來。

    吳世恭還從最早到吳世恭這里教書的童生中,挑選了一名叫何太允的,讓他負責教化司,主要就是教授兵丁和孩童讀書識字。

    比較自由的是智能,他帶著一些吳世恭搜羅來的大夫和郎中,以及智能自己教授醫學的一些徒弟和吳世恭送過去的兵丁,成立了一個醫藥司。

    不過,智能並沒有成為醫藥司的負責人。他竟然在大營邊上的山上,修了一座小廟在里面修行。而吳世恭那幾位信佛的夫人也竟然為這小廟的建造捐了不少銀子。對于這種情況,吳世恭也只能夠苦笑搖頭。

    而在吳世恭和揚州鹽商祈家的僵持過程中,祈家的掌櫃王密不好受,可其實吳世恭這里也很不好受。作為他最大的收入來源,吳世恭這里已經幾個月沒有得到鹽貨的供應了。而到了現在,吳世恭的存活也都快要用完了。吳世恭就盼望著袁行山從揚州給他帶來好消息了。

    盼星星盼月亮,袁行山終于回來了。可當吳世恭問了袁行山情況以後,他的神色十分古怪,說出了一個讓吳世恭感到匪夷所思的結果來。

    袁行山告訴吳世恭︰這次他到了揚州以後,見到了陸間辰和陸家家主陸間寅。他們告訴袁行山,陸家已經被收去了手中的鹽引,被擠出了鹽商的圈子,不能夠再向吳世恭提供鹽貨了。至于是什麼原因導致陸家被擠出鹽商圈子的,陸間寅和陸間辰也沒有說,出于忌諱,袁行山也沒有問。

    不過,現在的陸家手里,還有一個小鹽場和幾十條運鹽的船,陸家向袁行山提出,要把那個鹽場和船送給吳世恭。當然,吳世恭也要滿足陸家的幾個條件。而到底是什麼條件,陸間寅和陸間辰也沒有說。

    不過,因為事關重大,陸家要求吳世恭親自到揚州去跑一趟,和陸間寅和陸間辰詳細面談。

    這種天上掉下的大好事,反而讓吳世恭他們都猶豫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那陸家既然肯花那麼大的代價,所提出的條件肯定是很不好辦的。

    到了最後,還是吳世恭毅然拍板,就去一次揚州。這勝負險中求,有了便宜,那是不佔白不佔。最多到時候發現自己做不到,拒絕了陸家的條件而已。這次去揚州,吳世恭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帶些鹽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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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歷史名詞

    紫禁城內一片肅然,崇禎皇帝仔細地看著面前的兩份奏章。一份是三法司對陝西三邊總督楊鶴的判決書。另一份就是楊鶴的兒子楊嗣昌的替父代罪的奏章。

    當崇禎二年,陝西三邊總督楊鶴上任以後,發現陝西全境農民造反風起雲涌。因此,楊鶴就提出了要朝廷提供錢糧,對陝西的受災老百姓賑災的請求。

    楊鶴的理由就是,楊鶴把農民起義看作了一個很嚴重的社會問題,他是從比較長遠的觀點,為朝廷出謀劃策的。楊鶴主張要把錢花到招撫賑濟上面去,幫助農民復業。這樣做不僅可以弭患消萌,而且農民安排既定之後,政府還可以繼續征收賦稅,所以說“利莫大焉”。

    如果一味主剿,把錢用于軍費,不僅無法恢復社會生產,花掉的錢也不能通過賦稅形式收回來,而且他自己的經驗也證明,不解決農民的生活問題,參加起義的人勢必越來越多,剿局既不易結,後患也更加嚴重。這就是楊鶴建議以撫為主的主要原因。

    應該說,楊鶴的主張很有道理,崇禎皇帝也撥發出帑金十萬兩賑災以支持楊鶴的主張。

    但是,楊鶴的招撫賑濟的主張很快就破產了。主要原因有兩條︰一條就是因為沒有後續的賑災錢糧支持,很多已經招撫的造反農民旋撫旋叛;

    另一條就是因為韃子入關,陝西派出了到京城的勤王軍隊,導致陝西的官府手中,只有很少的朝廷軍隊對農民造反軍隊進行圍剿。再加上那些勤王的兵丁的逃亡後,投入到農民造反軍隊中去,使得陝西農民造反軍隊的勢力更加龐大了。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例如主剿派官員的殺降行為等。但是不管怎麼樣,楊鶴的主張是徹底破產了。而接任楊鶴陝西三邊總督的是,在剿滅農民造反大軍時,屢立功勞的洪承疇。

    另外提一句,洪承疇上任為陝西三邊總督以後,通過血腥的手段鎮壓和不讓糧食流入到農民造反軍隊活動區域的方法,有效地把陝西的局面平定了下來。

    而那些走投無路的農民造反軍隊,卻渡過了黃河,基本上都進入了山西境內,把山西搞得是一塌糊涂。並且在山西,他們還組成了三十六營,使農民造反軍隊的行動可以呼應了起來。

    楊鶴和主剿派官員的誰是誰非這里不談。因為只要是個現代人,都知道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的道理。他們的做法其實都是有缺陷的。

    但無論如何,楊鶴作為一個失敗者,總是要受到懲罰的。因此,崇禎皇帝就派出緹騎把楊鶴抓到京城來治罪了。三法司為楊鶴的罪行定下了絞刑的刑罰。

    而得知了父親楊鶴的刑罰,楊嗣昌立刻上了一份奏章,要以兒代父,接受絞刑的刑罰。崇禎皇帝現在就是在看著這兩份奏章。

    通過了袁崇煥事件,崇禎皇帝對文官那種當面君子背後小人的做法是深惡痛絕,因此他對文官也有深深地不信任感。可是由于崇禎皇帝對文官的不信任和對宦官的提防,現在的崇禎皇帝又深深地感到身邊沒有得力的助手輔佐。

    我們都知道,在明朝,儒家道德準則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而受到儒家教育的崇禎皇帝,也完全把儒家的準則作為了自己的行為準則。

    當他看到楊嗣昌肯替父代罪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自己面前好象出現了一塊金子。是孝子那就必定是忠臣。在崇禎皇帝的腦海中,就深深地印下了楊嗣昌的名字。

    崇禎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對王承恩說道︰“王伴伴,那楊鶴雖罪無可赦,但其子卻有一片純孝之心。罷了,改絞刑為流刑吧。”

    王承恩立刻低頭領旨說道︰“陛下真有一片仁愛之心啊!”

    王承恩的俏皮話引得崇禎皇帝哈哈大笑,他忍不住笑罵道︰“你這老奴,就會逗朕開心。不過現在就是不知道,孫太師在遼東如何了。”

    王承恩見崇禎皇帝剛開懷不久,又操心國事,連忙安慰道︰“孫太師文韜武略,他提出的築大凌河城的主張,各位閣老又都贊成了。老奴就琢磨著是肯定差不的了。皇上您就安心吧。”

    “嗯!”崇禎皇帝微笑著點點頭,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思緒飛向了遼東。

    在主持收復了永平四城,又對關內的明軍進行了調整以後,孫承宗于崇禎四年的正月正式到遼東就任督師一職。他剛一上任,就開始進行第三次的搶築大凌河城的軍事行動。

    修造大凌河城,是孫承宗原先堡壘戰術的一個重要步驟。當時孫承宗去職以後,接任的袁崇煥也先後兩次要修造大凌河城,但是都被後金軍給破壞了,當時修造的大凌河城也被後金軍拆毀,只留下了城牆地基。

    孫承宗為什麼要修造大凌河城,那肯定是因為大凌河城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體現在以下兩點︰一是可以成為寧錦防線前沿的一個堡壘,可以增加寧錦防線的防御厚度;二是大凌河城可以有效的在後金和投靠後金的蒙古部落之間釘上一個釘子,讓後金軍和蒙古軍不能夠隨意匯合,統一行動。

    但反過來看,知道遼東明軍行動的後金軍,是絕對不會允許大凌河城建造完成的。因此,在大凌河城,必定會爆發一場明軍和後金軍的激烈戰斗。

    這場戰斗其實一直持續到崇禎五年的十月。因為在很多史料和作品中,都介紹了這場對後金和明朝都影響深刻的戰斗,所以在這里筆者也只是簡單介紹一下。

    孫承宗在崇禎四年的春季,讓祖大壽和何可綱率領一萬多名明軍,帶著一萬多民夫,搶修大凌河城。這次搶修行動很成功,大凌河城基本上在三、四個月內被搶修了起來。

    接著,皇太極率領後金軍和蒙古軍匯合,在崇禎四年的八月攻打大凌河城。但是皇太極一改從前硬攻的戰法,改成了圍。他命八旗將士環城挖了四道壕溝,並築起一道一丈多高的牆,將個小小的大凌河城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接著,就是明軍的支援和後金軍圍點打援的表演了。可這時候的孫承宗卻驚訝地發現,他找不出領軍救援大凌河城的軍將了。因為在遼東鐵騎的軍將中,最富有主動進攻能力的滿桂和趙率教都犧牲在勤王作戰中,而另兩位軍將祖大壽和何可綱,現在卻被圍在大凌河城內。

    沒有辦法,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明軍一共進行了四次救援行動,而其中的三次,都是吳三桂的父親吳襄為主帥的。可是吳襄根本沒有他的兒子吳三桂後來的軍事能力,每次救援,都被打了個大敗。明軍的軍事行動也就告吹。

    而從關內調動援軍的行動,也因為後來發生了登萊事變也告吹了。至于登萊事變,將在後文中詳細敘述。

    見援軍的到達已經沒有希望,再加上城中缺糧,已經達到了人吃人的地步,在皇太極的勸降下,祖大壽在崇禎五年的十月,率領著大凌河城中殘留下來的一萬多明軍投降了後金,不願投降的何可綱被殺害。大凌河城失守。

    接下來,就表演好萊塢大片的時間了。祖大壽投降以後,竟然通過他的花言巧語逃了回來。到後來,關于祖大壽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的爭論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不過筆者看來,在之後祖大壽死守錦州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假投降。

    大凌河之戰的失利,使明朝在遼東,完全喪失了和後金軍戰斗的能力。而其失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孫承宗在再次上任以後,還是把遼東明軍的戰斗力,高估成為當時他離職時的那種水平。因為在勤王的時候,遼東鐵騎不僅僅損失了滿桂和趙率教,還在遵化城下損失了趙率教率領的四千鐵騎。而這次戰敗,也導致了孫承宗的再次下野。

    而更為悲哀的是,被圍困在大凌河城內的遼東鐵騎主力,完全被後金軍給殲滅。他們投降了後金以後,很多兵丁都被編入了漢八旗,成為了後金手中一把屠殺漢人的利刃。

    細心的讀者朋友可能已經發現,在前文中,筆者一直用著遼東鐵騎,而沒有使用後世耳熟能詳的關寧鐵騎。

    這主要的原因就是︰雖然這時候的後金已經完全控制住了遼東,而在關外的明軍只是在遼西的寧錦防線被動防御。但是筆者還是認為,只要當時的明軍指揮準確,將士用命,憑著遼東鐵騎的戰斗力,明軍並非沒有希望攻打到遼東的。

    但是,隨著大凌河之戰的失利,遼東鐵騎已經成為了一個歷史名詞。而在後文中,筆者也將改稱呼為關寧鐵騎。

    而就在祖大壽酬躇滿志地率領著遼東鐵騎和民夫,去搶修大凌河城的時候,在汝寧府的吳世恭也正在集合著親兵護衛,準備著行裝,要動身去揚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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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下揚州

    吳世恭這次去揚州,把身邊的那二百名護衛親兵都帶上了。袁行山也將帶著四海商行的五位伙計一同前往。這些天,袁行山正采購著一些貨物,要和吳世恭他們化妝成為一個商隊到揚州去。

    親兵隊的統領楊如松也在結束休假以後返回了軍隊。不過讓吳世恭奇怪的是,楊如松的右眼被打得象一只熊貓眼一樣。這讓吳世恭很是奇怪,怎麼相親相出全武行來了呢?

    可無論怎麼樣詢問楊如松受傷的原因,那楊如松卻支支吾吾地總是不肯說。但是楊如松不肯說,親兵隊那幫臭小子因為都和楊狗蛋家是鄰居,他們可都知道緣由。

    在包打听書墨的一番打听之下,書墨眉飛色舞地向吳世恭說明白了原因。原來楊如松的相親倒是很順利,不過,那天吳世恭承諾將會給楊狗蛋一個官身以後,楊狗蛋竟然真的把自己當成官員看待了。

    楊狗蛋回到家以後,和自己的老婆說︰這當官了都要有體面,得要娶幾個小妾才符合官員的身份。這之後楊狗蛋的老婆的反應,大家也都能夠想象出來,

    可就在楊狗蛋的老婆用她的專用武器—— 面杖追打著楊狗蛋的時候,楊如松正好休假回到家。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又在打自己的父親,楊如松肯定是要相勸的。就這樣,楊如松被誤傷了。

    又是這種破事,吳世恭對楊狗蛋夫妻這對活寶的事,已經免疫了。他把有些不好意思的楊如松叫了過來,說道︰“你去跟你父親說一聲,就說是本官說的,你父親要娶小妾,一定要你母親點頭才行。你也去勸勸你母親,在家里伴伴嘴總是免不了的,但也不要動不動的舞刀弄棒的,也要給你父親一個體面。”

    楊如松立刻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因為吳世恭的吩咐明顯就是偏向他的母親的。

    因為吳世恭並不想離開汝寧府太長時間,所以這次吳世恭下揚州是要快去快回的。吳世恭是這樣安排的︰從陸路騎馬趕到揚州,花上一、兩天的功夫和陸家談妥事情以後,接著坐船回濟寧,再從陸路回汝寧府。

    因此,袁行山采購的貨物也不能夠太粗重。但是吳世恭是汝寧府的守備,沒有朝廷的命令是不能夠離開汝寧府的,為了掩蓋吳世恭的身份,又因為有兩百多人的商隊,袁行山采購的貨物也不能夠太不值錢,因此,袁行山主要就是采購了象宋繡這種輕便值錢的貨物。

    而得知了吳世恭要下揚州,山川司的薛志農也為吳世恭帶來了行動隊的十名隊員,讓他們隨同著吳世恭一同出發,以保護吳世恭。吳世恭也想看看行動隊隊員的能力,因此,也就答應了薛志農。

    在薛志農把行動隊的隊員送過來的時候,吳世恭又再次詳細詢問了山川司的情況,到了最後,吳世恭吩咐道︰“志農,還有一件事你要為姑爺我留意著。那去勤王的路上,逃跑的那幾個兵丁的下落要打听出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你的行動隊要把他們和他們全家全部干掉。如果有難度,你也可以向永利叔匯報,讓他派出一些軍隊來配合你們。”

    “還有,你這打行還要多招收一些人手,如果在打行中有些你覺得好的人,也可以吸收到我們內部來,具體如何辦,你自己掌握。姑爺我以後想把押送商隊的事,也交給你們打行來辦理。有了這個正經行當做掩護,你們打行的目標也不會這麼明顯。”

    “你們山川司既然有山川這兩個字,描繪各地地圖的事也要抓緊了。城外的要畫地形圖,城里的要畫詳圖,最好每間房子的位置都要標清楚。”

    “行動隊的訓練,不要象訓練兵丁一樣。他們畢竟不是斥候。他們活動的地點一般也在城里。所以該如何訓練他們,你自己也要拿出一點方法來。”

    當時那些叛逃的兵丁,都逃離的吳世恭的控制區域,等吳世恭回來以後想處置他們的時候,卻一時三刻找不到他們了。現在吳世恭要求薛志農去尋找那些叛逃的兵丁,他也知道這件事是有些難度的。不過,這追殺令發出去以後,總表明了吳世恭對那些叛逃兵丁的態度。

    至于對打行的安排是因為,當時在明朝是並沒有鏢局的,打行其實也承擔這鏢局的工作。吳世恭讓自己的打行承擔押送商隊的工作以後,在外人看來,這個打行也就和其他打行沒有什麼兩樣了。而且吳世恭自己的兵丁也可以從押送商隊的事務中解脫出來。

    吳世恭也視察過行動隊的訓練。薛志農因為對行動隊訓練沒有什麼經驗,因此,挑選的行動隊的隊員也是基本上按照斥候的標準挑選的,訓練內容也是按照斥候的訓練內容訓練的。

    但是吳世恭並不是再需要一群斥候,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當時的斥候都是騎兵,如果探查到消息以後,再靠著人的雙腳來傳遞消息,那消息往往會失效,所以作用並不大。

    吳世恭需要那些行動隊是在各個城中進行一些例如︰刺殺、盯梢等事務的。所以薛志農的訓練方法需要修改。

    不過話說回來,薛志農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內,把山川司搞得有些模樣了,這讓吳世恭還是挺滿意的。至于如何做得更好,這也需要在以後一同繼續摸索。

    在袁行山準備好了貨物,張學斌又通過汝寧府的關系搞來幾張路引以後,吳世恭帶著這群人正式下揚州。

    吳世恭他們隨身都沒有攜帶長兵器。但是,他們都身穿著軟甲,並且把軍中所有的四十幾把手銃都帶出來了。還在裝貨物的大車上,藏了十幾把火銃。

    而在下揚州的路上,因為這個商隊人多勢眾,他們又是走在明朝最腹地的地區,因此,沒有遇上任何意外,就在十天後到達了揚州城。不過,這一路的急行軍,搞得所有人都是疲憊不堪的。

    在揚州的陸家里,陸間寅和陸間辰兩兄弟在商量著。陸間辰說道︰“大哥,這次把吳守備給拖進這件事,是否妥當啊?”

    陸間寅咬著牙回答道︰“大哥我是真的不甘心。如果我們陸家的鹽貨賣不出去,祈家按照規矩來,收了我們的鹽引倒還罷了。可祈家勾結鹽運使,把我們陸家的鹽引活生生地給搶了過去,我怎麼樣也饒忍不下這口氣。”

    听了大哥陸間寅的話,陸間辰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弟听說那祈家收了我們陸家的鹽引,正是鹽運使在後面給他們家撐腰啊?大哥,和他們官府去斗,到底劃的來劃不來啊?”

    陸間寅十分果斷地一擺手說道︰“沒什麼劃的來劃不來的。我們陸家被收了鹽引,已經做不了鹽商了,本來就不會和鹽運使再打交道。那祈家也欺人太甚,收了我們的鹽引,還要用些打發叫化子的錢來買我們的鹽場。我也打听過了,現在那祈家已經基本上把我們地盤上的那些下家都收攏了過去,也就是那個吳守備和他們祈家不對付。”

    “那個吳守備的背景我也了解過,他背後有兩個侯府撐腰呢。如果他出面,可能鹽運使就會看在兩家侯府的面子上,會保留我們陸家鹽商的資格。雖然鹽引肯定少一些,但是總比做不了鹽商的強。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本來我們鹽場的鹽,就因為沒有鹽引都賣不出去,送給那個吳守備也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听了陸間寅的理由,陸間辰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管家進來稟告說︰“兩位老爺,從河南來的吳大人已經到揚州城門口了,小五子已經在城門口接到了他們,正把他們安排到客棧住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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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借用勢力

    在前年的時候,陸家因為多了吳世恭這塊鹽貨銷售區域,收入增長很快。可當陸家準備在去年大展手腳的時候,突然,鹽運使衙門不再給陸家核發鹽引了。而遭受同樣厄運的還有揚州幾家小的鹽商。

    鹽運使衙門的理由就是,因為私鹽泛濫,朝廷的鹽稅下降過快,所以,需要把鹽引集中在幾家大鹽商的手中,這樣有利于朝廷統一收稅。

    可是天曉得,哪一年不是私鹽泛濫的啊?對于這一套其實鹽商們都懂,這又是大魚吃小魚的戲碼開演了。果不出所料,陸家的鹽引被發配給了祈家,而其他幾家小鹽商的鹽引被分給了另外幾家大鹽商。

    可是在明朝當時,並不象現代商業一樣,可以不擇手段進行商業戰,只要獲勝那就勝者為王的。明朝的商業競爭其實是被局限于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的。

    尤其是象揚州鹽商這個大群體,他們組成了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商業行會。在這個商業行會中,基本上對外統一行動,維持本行業的高額利潤,而在內部盡量減少摩擦。

    當然,這並不是說,在揚州鹽商之間就沒有競爭了,但是這個競爭,一定要有個合理的理由,否則的話,獲勝者很可能被整個鹽商團體所排擠,並且最終身敗名裂。

    因此,祈家等大鹽商這次通過鹽運使衙門搶奪了陸家等小鹽商鹽引的行為,完全就是不符合行規的。這也是陸家兩兄弟忍不下這口氣的最主要的原因。

    但是陸家兩兄弟不知道的是,這次這種不符合行規的行為,並不是祈家等大鹽商收買了鹽運使以後,做出的大魚吃小魚的行為。恰恰相反的是,這是揚州鹽運使找到了祈家等大鹽商,讓他們吞掉陸家等小鹽商的鹽引。

    自從崇禎皇帝上台以後,在各地招收回了監管稅收的太監。在崇禎皇帝看來,缺少了這些暴征貪污的太監,只用清廉的文官,那國家的稅收情況肯定是會好轉的。

    可是讓崇禎皇帝沒有想到的是,文官的胃口也一點都不小。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文官們都宣稱“稅出于田”,他們除了從自由民的土地中加重稅收以外,其他的商稅、礦稅等稅收是能免則免。而在揚州的鹽稅也是如此。

    從這里也就可以看出來,雖然太監可能比文官貪婪一些,可有了他們的存在,朝廷還是多少能夠收取一些商稅和礦稅的,但是沒有了太監的存在,朝廷對于這些稅收,是一兩銀子都收不上來。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對明朝朝廷來說,有太監在地方收稅其實比沒有太監在地方上收稅來的好。

    而揚州的鹽稅,在整個明朝朝廷的收入中,要佔到五分之一的份額,可是從崇禎皇帝即位以後,沒有了太監的監管,揚州的鹽稅立刻下降了三分之一。這對明朝朝廷來說,就是個相當巨大的窟窿了。

    而發生了這種情況,肯定是要追求責任的,所以原來的那個鹽運使就被免官罷職了。而現在的鹽運使管吟就走馬上任了。

    管吟上任以後,知道不增加鹽稅,崇禎皇帝那兒是肯定通不過的,可是他也知道,鹽商集團的勢力相當龐大。尤其是鹽商們支持的南方士子大量地進入官場,為鹽商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傘。如果管吟就這麼提高鹽稅的話,他肯定也會在這個位置做不長。

    于是,管吟和他的幕僚就商量出來這個辦法︰減少小鹽商的數量,把那些小鹽商手中的鹽引,集中到大鹽商的手中。而大鹽商就拿出來他們增加利潤的一部分,來作為朝廷的稅收。當然,這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會落在管吟私人的手中。

    而管吟的這種想法,在向祈家等大鹽商提出來以後,那簡直就是一拍即合。雖然那些大鹽商在管吟面前還是半推半就的,但是在他們心里,早就想把那些小鹽商的鹽引給吞下去了。只是礙于行規,在以前不能夠赤裸裸地張開血盆大口罷了。而現在有了鹽運使衙門的支持,他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吃陸家這些小魚了。

    這就是陸家失去鹽引的來龍去脈。可是到了現在,陸家還是不十分明白自己失去鹽引的緣故,他們還是記恨著祈家不守行規的行為呢。

    吳世恭在陸家派出的管事領路之下,剛在陸家安排的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陸間寅和陸間辰就來到了客棧于吳世恭見面。

    一見到吳世恭,陸間寅和陸間辰就拱手向吳世恭行禮道︰“吳大人,小人未在城門相迎,失禮失禮啦。”

    吳世恭也連忙笑著拱手回禮道︰“無妨!不過本官這次是便服出行,兩位先生還是叫我為吳先生吧。”

    吳世恭把陸家兩兄弟迎到了自己房中坐下,陸間寅道︰“吳先生,這次冒昧讓你來揚州,也是兄弟有事要當面相談。吳先生旅途勞累,就先休息一下,待晚上再由兄弟做東,讓吳先生領略一番小秦淮河的夜景。”

    “客氣!客氣!”吳世恭笑著擺擺手。對于吳世恭來說,這次來揚州,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和時間去跑什麼風月場所。他又不是什麼網文的主人公,一到揚州就要來場艷遇的。

    吳世恭就想著早些談好事,再早日回汝寧府。因此吳世恭就對陸家兩兄弟說道︰“兄弟我就是個急性子,不談好事,也無心玩樂。是否立刻就把那鹽場的事給說明白。”

    陸間寅和陸間辰對看了一眼,他們根本沒想到吳世恭的心是那麼急。陸間寅點點頭,挺了挺身說道︰“那好!吳先生知道我們陸家有家鹽場,那產鹽量每年可達二萬多石左右。如果全力生產,可達到三萬石以上。”

    “可是因為陸家變故,從去年起,陸家就失去了鹽引,這鹽場里的鹽都賣不出去。吳先生,我也不想騙你,垂涎這鹽場的鹽商可不是一、兩家,他們都逼著陸家把鹽場賣給他們呢。”

    “可是因為他們不擇手段從陸家搶去了鹽引,所以我們陸家絕對不會把這家鹽場賣給其他鹽商的。但是那些鹽商在揚州勢力龐大,他們聯合同行,都不肯收購陸家鹽場的鹽貨,以致于現在鹽場都荒廢著。”

    “所以這次請吳先生來,就是想要借吳先生身後的那兩家侯府的。要不然,沒有侯府的撐腰,鹽場早晚會被其他鹽商給吞過去。我們陸家可以把鹽場送給吳先生,但是吳先生身在河南,也肯定顧不得這家鹽場,我們陸家可以把這家鹽場管理起來。只要到時候吳先生給我們陸家四成的利,再加上有了侯府的撐腰,我們陸家再到其他相好的鹽商那里借些鹽引,這完全可以解決鹽場的鹽貨賣不出去這個問題。”

    听完了陸間寅的話,吳世恭皺起了眉頭。這和他來之前想象的可不太一樣啊。在一路上,吳世恭曾經和袁行山猜測了陸家送自己鹽場的原因。可是他們猜測的最大可能性就是,陸家要利用吳世恭在河南控制的地盤,來銷售他們鹽場的鹽。

    對于陸家要分成這點,吳世恭早有心理準備。他也準備答應分給陸家四成利的條件。可是沒想到的是,陸家看中的是吳世恭身後薛府和吳府的勢力。

    可自家事自家知,不要說京城的勛貴家的勢力,是否能夠到達揚州這個南方地區。光是說說這兩家侯府的情況。薛府現在還在閉門思過呢。如果冒然踏入了利益紛爭激烈的揚州鹽商圈子,可能讓現在都不怎麼妙的處境,更加得雪上加霜。

    可吳府呢?吳世恭相信如果自己把這種情況告訴給了自己的老爹吳惟忠,他一定會樂滋滋地笑納下來的。可是吳世恭自己可就得不到什麼東西了,最多是老爹吳惟忠給自己一些殘羹冷飯的。對自己的收入並沒有什麼幫助。

    吳世恭腦子轉了半天,最後決定了還是先答應了陸家的條件再說。吳世恭就先自做主張的把兩家侯府的勢力借給陸家,至于以後有什麼問題,那就到時候再看著辦吧。

    見到了吳世恭答應了下來,陸家兩兄弟都高興地笑了。他們也立刻答應了,把吳世恭這次帶來的貨物由陸家先出銀子收購掉,並且幫助袁行山準備運回汝寧府的貨物和船。

    接著,陸家兩兄弟就先告辭,準備著安排吳世恭晚上的宴會去了。吳世恭也伸了伸懶腰,想在床上躺著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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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攪局醉花樓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吳世恭也就不介意到晚上領略一下小秦淮河的夜景了。好笑的是,陸家這麼鄭重其事地把吳世恭請到了揚州,可前後陸家也就和吳世恭也就談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把事情都給談妥了。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到底袁行山不能夠為吳世恭背後的那兩家侯府出借的勢力作主啊!

    一開始陸家想把吳世恭安排到花船舫上,可吳世恭覺得自己的護衛都是北方人,連旱鴨子都算不上,所以最終陸家兩兄弟還是把宴會安排在了小秦淮河邊上的醉花樓里。

    那醉花樓也算是揚州數一數二的大青樓了,華燈初上,陸間寅和陸間辰兄弟倆就陪同吳世恭坐著馬車向醉花樓而去。可就在離醉花樓半里路左右的地方,已經是人山人海。所有的人也只好下車步行。

    陸間辰有些得意地向吳世恭說道︰“此處花樓林立,晝夜笙歌,乃是揚州一大美景。吳先生今日可得盡興而歸啊!”

    “相當不錯!”吳世恭笑得眼楮都成了一條縫。吳世恭穿越到了明朝以後,總算是第一次做為主賓去逛青樓了,他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是蠢蠢欲動的。

    按照陸家在揚州的勢力,肯定是不可能把醉花樓全部包下來的,不過他們也很給吳世恭面子,除了包了醉花樓的一層樓面以外,還給吳世恭請了醉花樓的一名當家花旦來作陪。

    那名當家花旦名叫唐媚。人如其名,媚態十足,一直笑語嫣然地勸著吳世恭喝酒,還時不時用她柔軟的身體蹭著吳世恭的敏感部位。這倒正中吳世恭的下懷,象文人一樣玩雅騷吳世恭不行,可赤膊上陣玩俗騷,吳世恭可是個行家。

    而放下心事的陸間寅和陸間辰,也一改往日那莊重的態度,和吳世恭一樣放浪形骸起來,整個場面顯得是越來越粉紅色。

    看到火候已經差不多了,陸間寅就向吳世恭說道︰“吳先生旅途勞累,還是早些休息吧。唐媚姑娘,你可得把吳先生給照顧好啊!”

    吳世恭听了以後,笑著把唐媚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說道︰“有了唐姑娘,我晚上怎麼會休息好呢?”

    吳世恭的話,引得在座的三個男人都心領神會地笑了起來,而唐媚卻在吳世恭的懷中撒著嬌,膩聲地說道︰“吳先生你好壞啊!”

    可就在這時候,樓梯口那里傳來一陣爭吵聲。吳世恭是一愣,這青樓爭風吃醋的狗血橋段難道要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嗎?

    陸間寅向陸間辰做了一個眼神,陸間辰立刻離座到外面看看情況去了。可是爭吵聲是越來越大,那聲音都傳到了吳世恭所在的雅間里了。

    “管公子,祈公子,兩位公子可別讓奴婢難做啊!媚兒今天晚上可有人包了。要不,奴婢再給兩位公子找幾位姑娘來。”

    “媽媽你也別擋道,今天管公子看中了媚兒是她的福氣。我們也不讓你難做人。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可能點媚兒的客人我們也都認識的,可以好好商量的呢。”

    “祈三少,你也別和這老雞婆廢話了。告訴你,今天你不讓開道,我就把你這個醉花樓給拆了你信不信?閃開!……喲!這不是陸二爺嗎?”

    “管公子,今天陸家招待貴客,可否給個面子。”

    “你們陸家還有什麼貴客啊?這我倒要真的瞧瞧去。”

    雅間外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雅間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吳世恭看到門口闖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兩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們的個頭不高,但都白臉粉面的,一身的文士打扮。而陸間辰和醉花樓的老鴇都縮在他們的身後。

    見到他們進來,陸間寅站了起來,唐媚也從吳世恭的懷中掙扎著起來。他們一同向這倆人行禮,陸間寅還向吳世恭介紹道︰“這位是鹽運使管大人的公子,這位是祈家的三公子。”

    還沒有等到陸間寅介紹到吳世恭,那管公子立刻不耐煩地打斷了陸間寅的話,說道︰“陸家主,你也別廢話了。少爺我今天想和媚兒雙宿雙飛,你給個痛快話,行還是不行。”

    吳世恭剛才那沸騰的獸血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饒有興致地等著陸間寅的回答。說實在話,今天晚上睡不睡哪個女人並不是什麼大事,吳世恭主要是想看一看陸家對這件事的反應。

    陸間寅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他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到了最後,民不與官斗的思想還是佔了上風。陸間寅向管公子一拱手說道︰“既然管公子喜歡,那小民就告退了。”

    接著陸間寅又向吳世恭拱手說道︰“吳先生,要不我們換家樓子……”

    “不了!”吳世恭一下子打斷了陸間寅的話,“今天我確實是累了,已經沒有了興趣。”

    吳世恭站起身,把擋住自己道路的唐媚推了開去,領頭向門外走去。出了這種事,是他們陸家丟臉,又不是吳世恭丟臉,再說這里是揚州,並不是吳世恭的地盤,吳世恭沒有興趣給陸家找回場子去。

    不過,原來吳世恭對陸家敢于抵抗鹽運使和祈家這些大鹽商的膽略,還有毅然送給自己鹽場的魄力還是挺欣賞的。但是出了這件事,吳世恭也就把陸家給看低一線了。

    吳世恭和那兩位公子交身而錯的時候,突然,那位祈公子伸手擋在吳世恭的胸前,阻止著吳世恭前行道︰“吳大人,你想要鹽貨,卻去找那種朝不保夕的人家,那只是白費功夫。要談也得和我們祈家來談。”

    那王密在祈家的靠山就是這個祈三少,和吳世恭交惡的事,王密雖然還暫時瞞著祈家,但王密並沒有瞞著自己的靠山祈三少。

    而這次陸家邀請吳世恭到揚州來面談的事,雖然陸家自以為做的很隱秘,但是祈三少還是從祈家在陸家收買的下人嘴里得到了這個消息。

    因此,今天祈三少就邀請了自己的好友,鹽運使管吟的獨子管公子一同到醉花樓來示威。一方面想狠狠地打一下陸家的臉;另一方面也要讓吳世恭看看他們祈家的實力。

    見到了陸家和吳世恭都退縮了以後,祈三少以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于是他就想把吳世恭給留下來,如果可能的話,雙方完全可以談談鹽貨合作的事情的。到了那個時候,讓唐媚陪吳世恭過夜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因為管公子這幾天正迷著一位從歸德府來的名妓呢。祈三少已經派人給安排好了,等自己和吳世恭的事情談妥以後,就和管公子一起趕過去。

    可是吳世恭見到了祈三少的舉動,他一下子就是恍然大悟了。原來今天管公子和祈三少的目標是自己啊!這樣看起來,不要說吳世恭懷中抱著的是唐媚,就是抱著的是鳳姐、如花之類的女子,管公子和祈三少照樣是會來搶奪的。

    落陸家的面子,吳世恭可以漠不關心,可落自己的面子,吳世恭可不能夠無動于衷了。他一下子把祈三少擋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反扭,祈三少一下子疼的半跪在了地上。

    吳世恭抬起右腳,猛地踢在祈三少的小肚子上,接著吳世恭松開了祈三少的手,對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的祈三少連踢了幾腳。

    吳世恭的動作是多連貫啊,當時打有些拳腳功夫的周巡也是一剎那的時間,把祈三少打倒的時間那就更短了。而且吳世恭也是很有分寸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祈三少打在地上就可以了,他並不想把祈三少打死打殘。

    因此,踢了幾腳以後,吳世恭就轉身向門外走去。這時候,在一旁的管公子再反應過來。他尖著嗓子喊道︰“你敢打人?你還敢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鹽運使!難道……”

    吳世恭一轉身就面對著那只“呱呱”叫的烏鴉,因為吳世恭的個頭很高大,足足就比管公子高了一個頭,所以居高臨下的樣子讓管公子很害怕。

    管公子看著吳世恭的臉,使勁吞下了一口唾沫。他的心中想道︰“我身為鹽運使的公子,這揚州城內還沒有人敢打我吧。”

    因此,給自我壯了膽的管公子再次張開了嘴,可他剛要說話,就看到吳世恭的大手一下子抓在他的臉上。

    吳世恭大叫一聲︰“你滾開吧!”接著抓臉的手一用力,管公子“騰騰騰”地就向著後面倒退過去。接著腳下一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吳世恭輕蔑地對管公子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爸是李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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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別想拿到一粒鹽

    直到吳世恭和陸家兩兄弟走下了樓梯,來到了醉花樓的大堂時,雅間里的人才反應過來。管公子立刻沖出了雅間,醉花樓的老鴇也跟著管公子跑了出來。

    管公子在樓梯口,對著大堂門口他的伴當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快攔住他。”

    可首先反應過來的卻是醉花樓的護院,在門口的兩名護院看了看樓梯上的老鴇,見到老鴇在向他們點頭,于是就立刻向著吳世恭走來。

    可是那些護院也知道,能夠進這醉花樓的客人非富即貴,所以那兩名護院也不敢隨便得罪吳世恭。因此,他們只是用身體擋住了門口的方向,前面的那位護院對吳世恭說道︰“這位先……”

    吳世恭不等那名護院說完話,一個箭步拉進了和那名護院的距離,再一個頭槌,那名護院立刻捂著鮮血直流的臉,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護院根本就沒有想到吳世恭會這麼干脆地動手,所以就愣了一下。可他就這麼一發愣,吳世恭已經揚起了腿,從上往下重重地踢在他的膝蓋處。那名護院立刻慘叫著,抱住自己的膝蓋也倒在了地上。

    到了這個時候,管公子帶來的那些伴當才反應過來。可他們剛想向吳世恭沖過去,卻突然被一群大漢推開。那群大漢立刻圍住了吳世恭,護著吳世恭和陸家兩兄弟向外走去。這正是吳世恭安排在醉花樓門口的護衛,他們看到吳世恭動手了,于是他們就從門外沖了進來。

    處理這種混亂的場面,最有經驗的當然是豪奴中的戰斗機——書爺了。書墨立刻大聲叫道︰“我們小侯爺在此,哪個不開眼的敢擋道,想滅九族嗎?”

    書墨的話一下子把那些蠢蠢欲動的管公子的伴當和聞訊趕來的護院們給鎮住了。在京城里,可能一個侯爺的兒子並不稀奇,可在揚州城,豪商不稀罕,可小侯爺絕對是難得一見的。

    而小侯爺欺男霸女的行為,更是通過了明朝豐富多彩的文藝形式,讓揚州廣大的人民群眾是耳熟能詳。

    見到了吳世恭這群人在往外走,圍著的人都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只有管公子在樓梯上又尖著嗓子喊著︰“你們這群殺才,一個侯爺的兒子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快攔住他啊!”

    管公子根本沒有想到,本來那些圍著吳世恭的人,還對吳世恭的小侯爺身份有些將信將疑呢,但是現在吳世恭的身份卻被管公子權威認證了。他們現在怎麼再敢踫吳世恭呢?他們可沒有管公子那種官宦子弟的身份,他們如果踫了吳世恭,可能被吳世恭的護衛白白打死了,都沒地方去喊冤去。

    因此,吳世恭就在護衛的保護下,很順利地來到停在半里路外的馬車那里,又乘上馬車回客棧了。陸間寅和陸間辰也一直把吳世恭送入了客棧。

    到了吳世恭所住的小院門口,陸間寅吞吞吐吐地說道︰“吳大人,今天的事可真是抱歉啦。可……”

    看到陸間寅還在醞釀著說辭,吳世恭立刻說道︰“抱歉就沒什麼必要了。今天無論我們怎麼做,鹽運使和祈家也都會和我們不對付的。可現在的問題就是,我有地方銷鹽,你們也有鹽場出鹽,就是沒有鹽引可以把你們出的鹽運到我這里。”

    “看看今天的事就可以明白,你們白天所說的借鹽引的事是肯定不可能的。而這一時三刻,我身後的那兩家侯府,也絕對沒辦法派人到揚州來通關系。說句老實話,看這樣的情形,就算是派了人來,鹽運使衙門也基本上不會買賬的。”

    听了吳世恭的話,陸間寅和陸間辰都點了點頭,今天的事說實話,也讓他們兄弟倆死了心。陸間寅和陸間辰並不笨,他們發現自己陸家之所以失去了鹽引,根本不是原來他們以為的只是祈家在搞鬼,而是祈家背後的鹽運使在搞鬼。

    可這麼一來,他們發現自己和吳世恭合作的基礎就沒有了,因為陸家送給吳世恭的那個鹽場,根本就運不出去一粒鹽,所以也就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了。

    更讓陸間寅和陸間辰擔心的是,吳世恭是否為會這件事而遷怒陸家。因為這次吳世恭之所以肯親自到揚州來,肯定是對接受這個鹽場是寄予厚望的。可如果吳世恭以為陸家是騙了自己,會不會對陸家進行報復啊。那可是會讓陸家現在的困境更加得雪上加霜啊。

    過了好一會,陸間寅嘶啞著聲音,對吳世恭問道︰“吳大人,您現在是怎麼看的啊?”

    吳世恭想了想說︰“現在暫時還是沒有好辦法。可是將來也並非沒有可能發生轉機。所以現在當務之急的就是,要繼續供應本官鹽貨。兩位,揚州已經沒有可能了,其它地方你們是否有門路啊?”

    “大人如此一問,倒也有一個法子。陸家也在鹽界浸潤多年,鹽界的朋友也認識幾個。如果大人相信我們陸家的話,陸家可以從山東和長蘆給大人搞些鹽貨來。不過,因為那些鹽場到大人的地方比較遠,再加上那些到底不是我們陸家出產的鹽,可能那些鹽貨的價要高一些。”

    “高一些就高一些,總比沒有鹽貨供應來的強。就先這麼辦吧。可能暫時這生意,你們陸家的獲利會少一些。可只要我們挺過這一關,將來的情形總不會比現在的更差吧。”

    見到了吳世恭還是想著和陸家合作,陸間寅和陸間辰終于都放下心來。

    等到陸家兩兄弟走了以後,吳世恭把袁行山叫了過來,問道︰“貨物的事辦理得怎麼樣啊?”

    “今天我們帶過來的貨物,已經送到了陸家的商行了。也從陸家商行取了一些江南的貨物。可是他們陸家的商行中的貨物並不足,小人還要再到外面采辦幾天。”

    “別采辦了。明天就雇船回去吧。那些多余的銀子就留在陸家,讓他們采買鹽貨去。這次到揚州,就是白跑了一趟啊!家里事多,還是早回早安心啊!”

    不提吳世恭準備著回程。那個管公子在醉花樓吃了虧以後,立刻回家向鹽運使管吟告狀。希望管吟為他出頭,好好地去收拾一下吳世恭。

    管吟了解清楚了來龍去脈以後,立刻覺得事情是十分的棘手。吳世恭畢竟是個侯府子弟,身上又有守備的官餃。而今天的沖突,在旁人看來,無非就是兩位紈褲子弟在青樓里爭風吃醋而已。

    可管吟如果動用揚州官府的力量來收拾吳世恭的話,那些滑頭的官員肯定不會趟進這塊混水中的。可如果動用鹽運使衙門的鹽丁,這鹽運使衙門也沒有抓人的權力,不見得動用那些鹽丁和吳世恭的護衛在揚州街頭打群架啊!

    而現在對于管吟來說,他又是處在一個敏感期中。管吟是首輔周延儒的人,這次周延儒為了增加手中的權力,要大力提拔江南復社的人。

    這復社是由張溥為領袖的,他們其實就是東林黨的政治繼承者,在江南以致于整個朝廷的影響力是相當大的。

    而更為可怕的是,東林黨只是控制吏部,復社除了要控制吏部以外,還要控制取士。而首輔周延儒雖然在崇禎皇帝面前自表為不結黨,可他卻向復社暗送秋波,要利用復社成員的力量來增強自己的權力。

    而今年又是朝廷會試的一年,周延儒將親任主考官,要把包括復社領袖張溥在內的大批復社成員錄取為進士,成為周延儒的學生。

    因此,進京趕考的江南學子,都會在路過揚州時,在管吟這里獲得資助。而在這段時間內,管吟這里最好也就不要搞出什麼風波來。

    所以到了最後,管吟還是決定先忍下這口氣。不過,管吟的心中暗暗地發誓︰“將來絕對不會讓吳世恭從揚州得到一粒鹽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3:25
第二百一十章等你上賊船

    第二天上午,袁行山帶人去為吳世恭雇船去了,那些護衛也在客棧中收拾行裝。可吳世恭一行人到了揚州並沒有多長的時間,所以那些護衛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因此,那些護衛很快地就收拾完畢,紛紛地在客棧的院子里吹起牛來。

    其實在這些護衛的心里也是有些遺憾的。當時他們得知要護衛吳世恭到揚州,他們的心中總有些綺念,盼望著自己到了揚州以後,來場艷遇什麼的。可是沒想到,就這麼急匆匆的回去了,說實話,這些護衛連揚州城的景色都沒看到什麼,不用說在揚州遇上什麼女人了。

    所以現在這些護衛吹牛的主要內容就是關于女人方面的。其中,吹牛的主力就是書墨、赫飛等當時在京城的,待在吳世恭的身邊的那些人,他們是口沫亂飛,三分真實,七分夸張的吹著在京城里,他們是如何在吳世恭身邊瀟灑和自在的。

    而圍在書墨和赫飛身邊,听他們吹牛的那些護衛都是听得心潮澎湃,最夸張的是楊如松,這個處男頂著一只熊貓眼,听得嘴里的口水都流了下來,可他竟然還是一點兒也沒有發覺。

    可是在護衛圈子外,還是有些人站在外面。他們一邊豎著耳朵听著護衛們的吹牛,一邊又用羨慕的眼神不時看看那些護衛。他們就是行動隊的那十個人。

    吳世恭看到行動隊的那些人似乎有些孤單,就向他們招招手,把他們叫到了自己的身邊。吳世恭把行動隊的那些人叫進了自己的院子,親手搬起一張椅子,讓他們陪著自己聊聊天。

    見到吳世恭都親自動手了,那些行動隊的隊員立刻七手八腳地幫吳世恭去搬椅子了。吳世恭笑著對來搶奪自己手中椅子的,行動隊的隊長張如豹說道︰“怎麼?沒看到過大人為屬下搬椅子的啊?”

    吳世恭的話,引起行動隊隊員的一片笑聲。

    等大伙兒都坐下了以後,吳世恭就和行動隊的隊員聊了一些訓練的情況和他們這些隊員的家庭情況。

    聊到最後,吳世恭就問道︰“你們都知道本官建立你們這支行動隊是為何目的嗎?”

    張如豹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就是為大人效死的。”

    “你的回答也不錯。可是本官以後交給你們的任務。雖然有些危險,但是你們也要記住了,保全自己這是最重要的。你們以後外出做事,可能得不到任何支援,所以危險性肯定是很大的。不過你們要記住,每次任務都要找好退路,不要隨意犧牲。本官是最不願意用自己兄弟的性命來換取什麼東西的。”

    ……

    袁行山的動作很快,一個上午就雇好了船只。而得知吳世恭離開的消息以後,陸間寅和陸間辰兩兄弟也來到了客棧,把吳世恭相送到了碼頭上。

    在吳世恭登船的時候,陸間寅把鹽場的地契交給了吳世恭,並且說道︰“大人,小人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二弟就立刻動身到山東去。”

    吳世恭點了點頭,回答道︰“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這鹽運使和祈家在揚州的勢力太大,如果有什麼不對,就到汝寧府來,到了那里,本官就一定會護著你們的。”

    听了吳世恭的承諾,陸間寅和陸間辰兩兄弟立刻拱手向吳世恭行了一個大禮。

    船隊終于出發了,吳世恭剛想回自己的船艙休息一會兒呢,突然听到了船上有一個護衛在叫道︰“你們看,那幾艘船在相互追趕呢。”

    吳世恭和听到那句話的其他的護衛,都涌到了船沿邊,看向了那名護衛指的那個方向。只見到了前面那艘船好象是艘花舫,而花舫的後面追著好幾艘船。

    後面領頭追趕的那艘船的船頭上,隱隱約約似乎看到站著一個年輕公子,他在大叫道︰“別讓前面的這船跑掉啊!”

    而前面的那艘花舫中,也傳來了幾個女子的驚叫聲。

    原來是惡霸搶美女啊!吳世恭這幫壞小子的興趣,一下子都上來了。有這麼個好戲看,不看白不看。而象書墨和赫飛這些護衛,還老氣橫秋地指指點點評論著,說著那些︰後面搶美女的惡霸,怎麼會讓美女逃到船上去的呢?做這種事是一點兒也不專業。如果我們做的話,會如何如何雲雲。

    吳世恭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去做什麼英雄救美人什麼的。前面那個花舫上的女子又不是和吳世恭他們沾親帶故的,憑什麼要去救她們啊?

    可這花舫,看到了吳世恭這個船隊,出于本能,就把花舫駛向了吳世恭船隊的方向。而後面追趕的船只也緊緊地追趕了上來。

    花舫上的女子這時候已經有些驚惶失措了,她們都打開了船艙的窗戶,向著吳世恭他們呼救了起來。

    赫飛湊到了吳世恭面前問道︰“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不要讓花舫靠近,我們沒有這閑功夫管這種破事。”

    赫飛連忙答應了下來,去向自己船隊的船老大安排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花舫上一個丫鬟打扮模樣的姑娘,披頭散發地向著吳世恭他們喊道︰“吳郎!吳郎是你嗎?快救救我們啊!”

    听到了“吳郎”這兩個字,所有護衛都用疑惑和曖昧的眼神看向了吳世恭。吳世恭自己也十分納悶,他仔細地看了看那個丫鬟,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丫鬟啊?可這丫鬟怎麼認識自己的啊?

    可還沒有等到吳世恭想明白,書墨卻一下子竄到了吳世恭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吳世恭說道︰“少爺,這丫鬟小的認識,就是那時候小的想娶的那名小妾。少爺您看,是否可以救救她們。”

    被誤會的吳世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罵道︰“你瞧瞧你是什麼眼光啊?弄了個花痴做姘頭。不救!”

    “可少爺……”書墨立刻眼淚汪汪的了。

    吳世恭看到書墨那個沒骨氣的樣子,火氣更大了︰“那你們就給我們的書墨兩把刀吧。把他扔到那艘花舫上去,讓我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書爺是怎麼樣為愛情獻身的吧。”

    “少爺。嗚——!”書墨一下子哭了出來,用手臂擦著臉上的眼淚。

    瞧著書墨的那副可憐相,吳世恭也有些無奈了。他只好一揮手,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把船靠上去吧。為我們的情聖書墨搶娘子去。”

    護衛們立刻哄然叫好。這幫壞小子,瞧熱鬧是很起勁,可湊熱鬧卻更加起勁。

    這花舫上乘坐的正是吳世恭的“高等數學老師”——蔓鈴。蔓鈴今年已經滿十八了,年齡已經比較大,所以就想把自己托付給一個良人。

    這次蔓鈴听說有很多北上趕考的才子會路過揚州,所以就借了一艘花舫,從歸德府趕到了揚州城去走穴。

    可是蔓鈴沒有想到的是,她沒有釣到一個大才子,卻遇上了一個急眼狼。新上任的鹽運使管大人的公子,一見到蔓鈴以後,立刻驚為天人,展開了瘋狂地追求。

    如果是一般情況,管公子的那種身份,蔓鈴可能也就差強人意地答應了下來。可是那個管公子的吃相是相當得難看,怎麼形容呢?就象是現代那種求愛不成,就要用硫酸澆那個女子臉的那種人。

    蔓鈴雖然還沒有梳籠,可是畢竟她在風月場所見識比較多,所以一直就拖延著管公子的求愛,並且今天趁著管公子派去監視她的人的不備,就駕駛著花舫逃離了揚州城,想逃回歸德府去。

    而那個管公子,在昨天在吳世恭這里吃了虧以後,正和一幫狐朋狗友在聚會呢。听到了蔓鈴逃跑的消息,也立刻駕船追了上來。

    所以這三方人的船越來越近,幾乎是同時就靠在了一起。船一靠攏,那管公子的家僕立刻就大呼小叫地沖上了花舫。可他們沒跑幾步路,突然吳世恭船隊那里,迅速地捅過來了一排長竹竿。

    那是吳世恭的護衛得到了吳世恭的吩咐以後,向船家借的竹竿。吳世恭的這些護衛,對長槍的運用是十分的熟練,所以他們一下子把管公子的家僕都捅到了運河里去了。

    管公子被突如其來的橫插一杠者搞得是火冒三丈,他跳著腳對吳世恭這里就破口大罵︰“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敢管我們管家的事啊?”

    他這一叫不要緊,倒把吳世恭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吳世恭一看,那不是昨天晚上已經交惡的鹽運使管大人的公子嗎?既然已經得罪了第一次,吳世恭絕對不會介意得罪第二次的。

    于是吳世恭立刻吩咐護衛道︰“把那個小子也打到運河里去。”

    這時候,那個管公子也看到了吳世恭,他一听到吳世恭吩咐護衛的話,知道吳世恭是說到做到的,所以立刻抱頭鼠竄地逃回了自己的船艙。並且立刻下令讓自己的船只轉身逃離,連那些被打落水的家僕也顧不上了。

    “哦——!”吳世恭的船隊上,傳出了一陣無精打采的呼喊聲。根本就沒有打落水幾個兒,那些搶美女分惡霸怎麼就逃走了呢?吳世恭的那些壞小子都感到很不過癮。

    在船老大用鉤子把花舫鉤到了吳世恭的船沿邊上以後,花舫上的那些姑娘,就象驚弓之鳥一樣跑上了吳世恭的船。

    其實蔓鈴早就發現了救她的那個船隊的首領就是吳世恭,雖然蔓鈴以前對吳世恭基本上是十分輕視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也讓她不得不上吳世恭的船。可是蔓鈴在丫鬟的攙扶之下上了吳世恭的船以後,她抬頭一看,就看到吳世恭對她笑得很神秘。蔓鈴的心一緊︰“不要是逃出了狼窩,又上了賊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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