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星 作者:飄零幻 (連載中)

X@SEED@X 2013-4-21 10:13:4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 46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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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星



【作者簡介】:飄零幻



【內容簡介】:  劍是優雅的,出手要美,猶如銀河落九天!        劍客要忠于劍,心念赤誠,明白為何而出劍!        以劍為規則,化衍本命星,劍破萬法。        一劍在手,璀璨萬古星空,是為,劍星。



【作者其他作品】:《方寸殺》 《地獄臨時工》 《魔法世界之機械召喚》 《斗刃》

本帖最後由 X@SEED@X 於 2013-4-24 19: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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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06
第一卷 第一章 青衣小廝,削竹為劍
    空山新雨。

    十里竹林,幽靜如畫,竹林小築中,有琴聲悠揚,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畫卷。

    竹林很靜,靜的怕人,即便琴聲不絕,也難以遮掩那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幾個小廝不知所措的在門前走動,卻始終不敢發言,更不敢推門進去。

    同樣作為一個小廝,江楚的存在卻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粗布青衣雖不值錢,卻難得的清爽干淨。

    坐在門前的竹林下,江楚手中握著一把小刀,認真雕刻手中的竹子,白皙的雙手沉穩如山,每一刀都下的極為精準,如行雲流水般。手中的竹雕雖然還只是半成品,但是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卻已經透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神韻。

    沉重而紛亂的腳步聲驟然從竹林之中響起,守在門前的小廝與護衛同時起身,緊張的盯著竹林,唯有江楚依然靜靜坐在門前專心致志的完成手中的竹雕,心無旁騖。

    “哈哈,好一個風雅的竹林小築,魏小姐偏又彈得一手好琴,著實令人心癢難耐啊。”

    大笑之中,十余個護衛與一個青年狼狽不堪的退至小築之前,手持刀劍死死守在門前。

    片刻之間,一身淡黃色長衫的青年搖著折扇,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緩步而來,身後三五個護衛不緊不慢的跟隨,神態從容。

    “張寅,你不要欺人太甚!”神態狼狽的青年死死握著手中的劍,恨聲開口,只是卻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魏武,不是本公子小瞧你,就憑你這種貨色,夠資格讓本公子欺負麼?”眉頭輕挑,張寅搖著折扇冷笑道,“如今,本公子不過是來向魏家大小姐提親而已,你再三阻攔,莫非以為本公子便不敢打斷你的狗腿麼?”

    臉色脹的通紅,魏武被氣的渾身顫抖,“有你這樣提親的麼?你這是逼婚!”

    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張寅淡淡反問道,“逼婚又如何?你魏家青年一代之中,若有一人能接我十招不敗,我立刻便走。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有何資格阻攔與我?”

    這話說的狂傲,然而卻偏偏讓人無可辯駁。

    楚郡之中,以張家與魏家為尊,然而,魏家老祖舊傷發作暴斃而亡,本就讓魏家立時處于難以扭轉的劣勢當中,偏偏張家人才輩出,三公子張寅更是被譽為楚郡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天才人物。

    如今借口逼婚,便是一次試探,甚至可能是張家向魏家動手的先兆,魏家年輕一代盡皆被打了一個遍,即便是被寄予厚望的魏武也同樣在張寅手中走不過十招。

    “錚!”

    說話之間,琴弦驟斷,悠揚的琴聲隨之戛然而止。

    “三哥,不必再說了,這婚事,我答應便是。”略有些清冷的聲音緩緩從小築之中傳出,一言定音。

    緊閉的門驟然打開,面容清麗的女子推門而出,臉色平靜,看不出分毫悲喜之意。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張寅淡淡補充道,“魏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以你魏家如今的地位,你,只能做妾。”

    這便是**裸的羞辱了,魏家與張家勢力相當,逼婚也就罷了,竟然要讓魏大小姐做妾,這根本就是擺明了挑釁。

    “張寅!”目眥欲裂,魏武忍不住大吼了一聲,揮劍瘋狂向著張寅斬去。

    啪!

    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折扇微揚,張寅甚至連身子都未移動,合上折扇的瞬間,順勢拍落,輕輕巧巧的便將魏武的長劍打偏了開去。

    “住手!”

    秀目一瞪,魏家大小姐冷聲呵斥道,“我魏家技不如人,這事,我魏源答應了便是。”

    “大小姐!”魏源說話的同時,身邊的侍女頓時跪了下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這樣的屈辱,即便是這些做下人的也根本無法容忍,然而,魏源卻偏偏斬釘截鐵的答應了下來。

    微微頷首,張寅的眼中終于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他原本是沒有指望魏源答應的。這一次根本就是想借勢激怒魏家,尋找一個對魏家動手的理由而已,可魏源卻偏偏果斷的答應了下來,反倒是暫時令張家發作不得了。

    “不必再說了。”微微搖頭,魏源從袖中取過幾張薄紙,緩緩開口道,“你們跟隨我多年,如今,勢比人強,我不忍你們再隨我受苦,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如今還給你們,自此之後,你們便是自由之身。”

    這話一出,原本守在門前的小廝們頓時嘩啦啦跪了一地,用力的叩頭,臉上滿是悲色。

    聞言,靜靜雕著手中竹雕的江楚手中的動作終于微微一滯,略微思索了一下,輕輕放下手中的竹雕,起身向著魏源走去。

    “這是你的賣身契,我身邊還有一些銀兩,一會讓茜兒給你們分了,也算全了這些年的主僕情分,不要推脫。”從手中挑出江楚的賣身契,遞給江楚,魏源輕聲道,“我知你喜歡竹雕,也看過一些你的竹雕,憑這份手藝,你離開魏家之後,也能輕松獲得一份生計了。”

    默默從魏源手中接過賣身契,江楚微微嘆息了一聲,旋即隨手將之撕碎,“多謝小姐成全。”

    “江楚,小姐待你不薄,這幾年,你日日雕竹,小姐也從未說過半個字,如今,你竟然忘恩負義,要在這個時候離小姐而去麼?”幾個小廝頓時惡狠狠的瞪向江楚,簡直要把江楚吃了一般。

    “胡鬧,這是我的意思,不止是江楚,你們也都一樣,誰都不許拒絕。”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魏源沉聲道。

    並不理會眾人的質疑,江楚轉身到旁邊的竹林,信手折下了一根竹子,手中小刀揚起,三兩下將手中竹子削為如劍長短的一截,輕輕握在手中,回到魏源的面前,微微欠身。

    “大小姐,江楚如今已不是魏家之人了,不過,還有一句話,想要問個清楚。”臉色平靜之極,江楚毫不畏懼的與魏源對視,輕聲問道,“大小姐,你當真願意嫁給他麼?”

    詫異的看著江楚,魏源一時間卻也並不明白,江楚為什麼會有此一問,搖頭道,“不必說了,你去吧。”

    “我只要大小姐一個真心的回答,願,還是不願?”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江楚再次問道。

    “哈哈,有趣的奴才,這種無聊的問題有意義麼?她願或者不願,都無法改變結果。”較有興趣的打量著江楚,張寅不屑的開口道。

    江楚並沒有回頭,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依然靜靜的看著魏源的眼楮。

    心中一軟,魏源無力的嘆道,“我自然是不願的,只是,事到如今,為了魏家,我沒有選擇……”

    並不在乎魏源後面的解釋,听到這,江楚突然笑了起來,燦若星辰。

    “不願,那便夠了。”

    平淡的聲音緩緩在竹林之中回蕩,並不大的聲音之中卻偏偏透出一種堅定之意,令所有人都不禁微微一怔。

    白皙的手,輕輕握住青竹,如同握劍,微微上揚。

    “久聞張公子,楚郡年輕一代第一人之名,江楚不才,願領教一二。”

    平靜的開口,平靜的抬手,平靜的握劍!

    然而,這簡單的一句話,卻驟然在這竹林之中,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轟!

    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被江楚這狂悖之言驚呆了,甚至連呵斥都忘記了。

    張寅那是什麼人?張家公子,被譽為楚郡年輕一代第一人,最有可能踏入凝星境的天才。

    江楚呢?不過是魏家一個小廝而已,甚至連這個名字,大家也才是剛剛知道,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身份卑賤的小廝,竟然大言不慚的挑戰張家公子,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荒謬!”冷冷瞧著江楚,張寅不禁被氣樂了,“什麼阿貓阿狗竟然都敢向本公子挑戰了?你不過魏家一個奴才,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想要表現忠心是好事,可是,選擇這樣的一種方式,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微微搖頭,江楚淡淡說道,“賣身契已撕,如今我並非魏家之人,只是殺你之人。”

    一步踏出,江楚靜靜道,“拔劍吧,否則,你便永遠沒有用劍的機會了。”

    “給本公子殺了他!”面色一冷,張寅森然吩咐道。

    與這樣的奴才動手,只能平白折了他的身份,他自然不會出手,但是,卻也不能容忍江楚這麼放肆下去了。

    幾乎是瞬間,張寅身後的兩個護衛便驟然出手,對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他們早就不耐煩了,殺之以儆效尤,免得再有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跳出來折騰,折辱主子的威名。

    “噗!”

    江楚腳下並沒有半分移動,淡淡看著兩人撲擊而至,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就在兩人靠近到他身邊一米的距離之時,手中的竹劍驟然動了起來。

    一剎那,青影閃動,快到不可思議,甚至讓人來不及看清那一瞬間的動作。

    兩人身體驟然撲倒在地上,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來及發出,便干脆利落的變成了兩具尸體。

    江楚依然站在原地,甚至連姿勢都未曾有分毫變化,只有竹劍之上那一抹淡淡的血色,清晰的印證著這一切絕對並非只是幻覺。

    臉色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江楚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拔劍吧,否則,你便永遠沒有用劍的機會了。”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07
第一卷 第二章 我之劍,出必染血!
    一模一樣的話,然而,就是這片刻的時間,同樣一句話的分量,卻頓時便有了天壤之別。

    呼吸之間,冷汗驟然從張寅的背心滲了出來!

    走眼了,任憑他怎麼想,也沒想到,面前這看似卑微的青衣小廝,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那一剎那,甚至就算是他,也僅僅只能勉強看清劍招而已。

    魏家,怎麼會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劍道高手?

    “閣下究竟何人?”面色凝重,張寅雙手抱拳道,“如今魏家老祖暴斃,魏家式微,無論魏家給了閣下什麼好處,我張家願雙倍奉上,還請閣下不要插手其中。”

    只是一個小廝?這話騙鬼去吧。

    如此身手,如此劍法,張寅也根本不願得罪,一張口便是**裸的拉攏,同時點出魏家老祖暴斃的事實,也是間接提醒江楚,張家高手輩出,如今的魏家根本沒有資格與之抗衡。

    誠然,江楚的實力很強,但是,面對張家真正的高手,那也同樣不算什麼,真正能夠決定一切的還是那些凝星境的強者。

    “已經撕碎的賣身契,你給得了我雙份麼?”握著竹劍,江楚輕聲開口,並沒有再給張寅廢話的意思,竹劍輕描淡寫的遞出,動作幅度很小,卻快逾閃電。

    魏家與張家的生死,對于江楚來說,其實並未放在心上。若不是魏源拿出賣身契來,或許如今的江楚依然還坐在原地完成竹雕,連頭都不會抬一下。甚至,若是魏源沒有勇氣說出不願嫁的話來,江楚也同樣不會出手。

    一張賣身契對于江楚來說並不算什麼,只要想走,一張紙約束不了他。但是,這樣情分卻不得不報。這才是江楚出手的原因,可惜,這些張寅根本不會明白。

    竹劍破空,也根本就沒有給張寅思考的機會。

    下意識的展開折扇去擋,這樣的姿態面對魏武的時候,可以耍的有模有樣,氣度十足。然而,面對這瞬息而至的竹劍,卻當真就是紙糊的,一擊之間,那價值不菲的折扇便被刺穿,竹劍去勢不減,險險擦著張寅的耳朵而過,蹭破了一層油皮。

    “拔劍!”

    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寒冬臘月的冷風,令人遍體生寒。

    “閣下不要欺人太甚!”驚怒之下,張寅氣急敗壞的罵了出聲,雖然感覺到江楚棘手,但是他畢竟也不是那些護衛可以比擬的,雖然忌憚,卻也談不上太過畏懼。

    翻手之間,腰間的佩劍驟然入手,寒光閃閃,冷冷指向江楚。

    劍是好劍,說是削鐵如泥也並不為過,更何況,江楚手中的,不過是把竹劍而已,瞬間的交擊,只怕就會被斬斷。

    一步踏出,江楚手中竹劍再次閃動,一口氣間,連出七劍,劍劍直指要害,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卻仿佛只遞出了一劍一般。

    張寅並非沒有見過用快劍的高手,但是,凝星境之下,卻絕對沒人能夠輕描淡寫的做到這一步。

    這樣的劍法,簡直如同藝術,美的驚心動魄。

    最可怕的是,這七劍一氣呵成,瞬間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無論怎麼騰挪閃避,周身要害都盡在對方劍光籠罩之下。劍勢都看不清楚,原本想要刺出的一劍,自然更遞不出去,只能倉促舞成一片護住胸前與咽喉這兩處致命要害。

    “噗!”

    瞬息之間,兩道血箭驟然從張寅的雙肩之上飆出,握劍的手猛然一顫,差點便連劍都握不住了。這一次,張寅才真正是怕了,原本還以為,以自己的實力,縱然敵不過江楚,料來也不會吃太大的虧,只是,這才二招,便幾乎將自己重傷,這還怎麼打下去?

    “住手!閣下劍法精妙,張寅認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既然羞惱,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由不得張寅不服軟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避開了鋒芒,自然會有家族的高手出手,無論是江楚,還是魏家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如此,一時吃點虧,服個軟又算得了什麼?

    “走?哪這麼容易。”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江楚一步斜斜踏出,竹劍順勢而落,青影閃動間,已然穩穩的落到了張寅咽喉之上,染血的竹劍透出一抹淡淡的殺機,逼的張寅再不敢動彈分毫。

    “放開我家少爺!”眼見張寅被制,剩下兩個張家護衛頓時大為緊張,色厲內荏的喊道。

    “你想怎樣?”心中一沉,張寅緊盯著江楚,眉頭驟然挑起。盡管到了這種地步,他也並不認為,江楚敢拿他怎麼樣,身後的張家便是他的護身符,“別忘了,我是張家二公子,我若有個三長兩短,魏家立時就得陪葬。”

    毫不退縮的迎上江楚的目光,張寅冷冷道。

    “住手!”眼見局面到了這種地步,魏武也頓時驚慌了起來,一個青衣小廝,怎麼會有這樣的實力,他根本無法理解,也沒時間去想。但是他卻明白張寅死在這里的後果,“江楚,你做什麼,還不快把劍放下。”

    眼中透出一抹嘲弄之色,張寅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看著江楚,如今,連魏武都已經說話了,你還敢如何?

    “那又如何?”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江楚淡淡道,“張公子,你也別忘了,如今,我已非魏家之人,魏家存亡,與我何干?”

    絲毫沒有把魏武話當回事的意思,江楚手中竹劍猛然發力,瞬間穿喉而過!

    “我之劍,出必染血!”

    平靜的收劍轉身,即便張寅雙手捂著喉嚨,口中發出  的聲音,驚駭的瞪大了眼楮,也無法讓江楚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哪怕那麼一秒。

    一瞬間,全場一片死寂!

    根本沒人能夠想到,江楚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斬殺了張寅,半分猶豫都沒有,似乎殺的不過就只是一條狗,一只雞。

    “你,你怎敢殺了他?你可知道,如今為我魏家惹下了何等大禍?”從震撼之中反應過來,魏武頓時跳了起來,指著江楚氣急敗壞的大罵道。

    眼中透出一抹精芒,江楚目光猛然落到魏武的臉上,目光如刀。雖不發一言,卻硬生生將魏武後面的咒罵堵了回去。

    並不理會魏武,江楚徑自轉向魏源道,“大小姐,此間事了,江楚告辭。”

    死人,自然是無法與魏源成婚的。

    出劍,只是為了償還魏源送還賣身契之情,如今,出手斬殺了張寅,便是了斷。至于魏家要怎麼善後也根本與他無關。

    “好一個魏家,血債血償,你們魏家滿門等著為公子陪葬吧。”剩下兩個張家護衛從張寅身死的震撼之中反應過來之後,咬牙交待了一下場面話掉頭就跑。

    江楚就在這,但是,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又哪敢跳出來報仇了。

    “攔住他們,格殺勿論!”

    眨眼之間,魏源清冷的聲音便驟然響了起來,殺伐果斷。

    有了魏源的命令,魏家的護衛,對付這麼兩個斗志全無的家伙,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片刻之間,兩人便被斬殺當場。只是,魏武卻早就被這突然的變故弄懵了,難道,這就要與張家拼命了麼?可是,如今,這一仗,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啊。

    魏源的如此決斷,卻是頓時讓江楚心中更多了幾分贊賞之意。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管怎麼說,也得先滅口了,否則,消息傳回張家情況才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之前,江楚毫無顧忌的斬殺張寅,其實也並非意氣用事,而是明白,放張寅回去,並不能帶來絲毫好處。甚至自己走後,魏源也終究逃脫不了嫁予張寅的命運。反而是將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勉強能將魏家摘清楚,畢竟,明面上,魏家在這的人中,可沒誰有擊殺張寅的實力。

    既然如此,那便索性殺了干淨。

    “江公子請留步。”轉眼之間,魏源就清楚的明確了身份定位,無論之前江楚是什麼身份,從江楚撕了賣身契,斬殺張寅之後,便與魏家再無半分關系了,這一點萬分重要。

    “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停下腳步,江楚平靜的再次問道。

    “魏源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公子相助。”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魏源向著江楚行了一禮,正色說道。

    “哦?”心中為有些詫異,江楚的視線也再次落回了魏源的身上。

    “此事,會讓公子陷于危險之中,只是,如今對我魏家來說,卻是唯一的轉機所在!故,魏源斗膽,請公子救我。”

    話音落下,魏源更是直接跪了下來,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現。

    “小姐!”

    一瞬間,魏家眾人大驚失色,也一起跪了下來,卻也實在無法接受這種身份的轉換。怎麼一轉眼間,大小姐竟然給這昔日的小廝跪了下來?

    如此絕然,如此干脆的決斷,縱然是江楚,也不禁為之動容。

    想到這幾年來,無論自己如何消極怠工,每日只是坐在竹林前專心雕竹,魏源也始終未曾責問過一句,江楚心中不禁一軟,嘆息了一聲,上前扶起魏源道。

    “大小姐不必如此,江楚答應你便是。”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07
第一卷 第三章 挾持大小姐【求推薦票】
    雨。

    整個的楚郡陰雨連綿,暗沉沉的,壓抑的一如張行天此刻的心情。

    張家子弟雖多,但如張寅這樣出色的卻絕對極少。對于張行天來說,這樣的後輩可遠不是死幾個紈褲可以比擬的。更糟糕的是,這種完全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安。打蛇不死,必遭反噬,魏家,比蛇更可怕。

    “家主,咱們的人已經封鎖了楚郡,無論那人是誰,絕不會讓他逃出去的。”大步踏入書房,老管家輕聲開口,平淡的語氣之中透出濃烈的殺機。

    “魏家什麼反應?”眉頭上挑,張行天沉聲問道。

    “魏家護衛與小廝全部被殺,只有魏武逃了回去,魏家大小姐被對方挾持,魏家同樣大量派人追堵,暫時還沒有更多消息。”頓了一下,老管家繼續說道,“老奴懷疑,這或許根本就是魏家的陰謀,一個小廝,怎麼可能挾持魏家大小姐?”

    “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把人給我帶回來。”端起茶杯,張行天淡淡吩咐,“無論活的,還是死的。”

    …………….

    馬車很顛簸,魏源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卻終于還是落到了江楚的身上。

    白皙的手,縴細的像女人,卻偏偏沉穩如山,即便是在這顛簸的馬車上,握刀的手也沒有一絲凌亂,栩栩如生的竹雕逐漸成型,江楚的目光卻依舊平靜如水。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麼?”魏源終于還是出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擔心,有用麼?”並沒有抬頭,江楚依舊雕著手中的竹子,仿佛魏源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微微一滯,魏源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苦笑,這道理很簡單,但她也並不是真的想問這個。開口,只是想要打破這份壓抑的氣氛而已,當然,事實上,感到壓抑的也僅僅只是她而已。

    借口被挾持,而且,為了追求真實性,即便是魏家也同樣並不知道真相,如今,魏張兩家的人勢必全力追殺,即便魏武有意引錯了方向,這逃亡之路也同樣步步殺機。

    無論表面多堅定果斷,也終究無法化解內心的緊張,不自然間還是會流露出一些痕跡的。可是,面前這個家伙,卻仿佛根本就沒有這種情緒,這讓魏源有些挫敗的同時,也越發的好奇,這個家伙究竟是什麼身份?

    “為什麼一直雕竹?”想了想,魏源換了一個問題。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小廝,喜歡竹雕無可厚非,總是一門手藝,可是,江楚卻明顯不需如此。

    “相比與這個,你或許更應該關心,還有多久才能離開楚郡。”完成了最後一刀,江楚放下尚未完成的竹雕,隨手抓起身邊的竹劍,起身輕巧的躍出了馬車。

    風雨中傳來一陣馬蹄聲,以及一抹濃郁的肅殺氣息。

    魏源並未掀開車簾,盡管她也很想看到江楚的出手。

    目光落到那一個尚未完成的竹雕之上,魏源終于還是伸手將之拿了起來,雖然尚未完成,但是卻已經能夠看出,那是一個持劍的人,最重要的是,拿在手中的瞬間,魏源甚至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劍意。

    江楚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前後不過五分鐘的時間,便從容回到了馬車上,期間,馬車甚至沒有降低過半點速度。

    粗布青衣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江楚的身上,竹劍上依稀還能看到一抹淡淡的血色,即便雨水也很難徹底沖刷掉上面的血跡。將竹劍放在身邊,江楚看向魏源手中的竹雕,“如果喜歡,我可以送給你,不過,它還沒完成。”

    “繼續往北,就是陵江了,天黑之前,我們應該能到江邊,船已經準備好,渡過陵江,就是荊州。”並沒有將竹雕還給江楚的意思,魏源看著江楚的眼楮,認真的回答。

    江楚依然沒有回答的意思,目光依然落在魏源手中的竹雕之上,這讓魏源很是氣結,自己堂堂魏家大小姐,難道還沒有一個竹雕有吸引力?

    “你難道一點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去荊州?”在竹林,魏源只是簡單的說,讓江楚假裝挾持她離開楚郡,心中準備了很多解釋的說辭,然而,江楚卻偏偏一個字都沒有問。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依然沒有問的意思。

    “不需要想那麼多,我只負責帶你離開。”沉默了片刻,江楚淡淡回答。

    “你是怪我殺了那些人滅口麼?”魏源突然問了出來,她能感覺的到,江楚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而這種變化從她下令將竹林中其他人全部滅口開始。

    江楚依然不答,當然,這或許也是一種回答。

    “我不是一個人,我的身後有整個魏家,我必須要為整個魏家負責!他們或許很忠心,但是卻未必能撐住張家的逼供,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任何秘密。”魏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但是這些話就像一塊大石頭般壓在心中,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如果你看不慣,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你欠我的,已經還清了。”用力將竹雕扔向江楚,魏源的眼圈微紅,淚水無聲滴落。

    下意識的接住竹雕,江楚沉默了很久,終究嘆息了一聲,將竹雕放了下來。

    “大小姐,到荊州就一定安全了麼?”

    “不能說一定,但是,至少會有機會能夠扭轉局面,為魏家換取一線生機。”頓了一下,魏源輕聲繼續說道,“半個月後,星殿會開啟星之傳承。”

    眉頭挑了挑,江楚終于還是沉默了下來。

    “你懂星力麼?我魏家有修煉星力的功法,我可以傳你作為回報。”猶豫了一下,魏源還是問了出來,“當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將你的劍法,傳給我魏家。”

    “不必了,我暫時無法凝聚星力。”江楚的臉色很平靜,仿佛這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無法凝聚星力?

    這簡單的一句話,落到魏源的耳中,卻絕對猶如落雷一般。

    如果說,之前魏源對于江楚有著極大的信心的話,那麼,那一句話,便頓時粉碎了魏源的幻想。這世界,只有星力才是決定一切的主宰,無法凝聚星力,即便有再精妙的劍法,也不過只是空中樓閣而已。魏源很難想象江楚怎麼能夠如此從容的回答,自然更沒能注意到江楚口中那暫時兩個字。

    魏源並沒有說話,江楚卻很容易從魏源的眼中讀出她的意思來。

    微微搖頭,再次拿起竹雕,江楚輕聲道,“我的劍,別人學不會。”

    …

    “陵江!”

    單手抓著馬鞭,張野的眼中透出一抹強烈的自信,“無論他是誰,帶走魏家大小姐的目的地,都只能是荊州!我們在陵江等著他。”

    魏家大小姐,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之所以默許張寅的逼婚,就是因為,如今的魏源,可能就是魏家翻身唯一的機會。無他,魏源雖然如今沒什麼實力,但是在星力上的天賦卻極佳。而,半個月後的星之傳承,便在荊州進行。若是能夠通過星之傳承,就可能踏入凝星境,甚至是被星殿看中。

    踏入凝星境之前,星力雖然能夠提升身體素質,淬煉身體,但是,卻對于實力提升卻並不太明顯,但是,一旦踏入凝星境,星力外放,那就絕對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一個凝星境的強者,甚至就足以支撐起一個家族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被星殿看中,便是給張家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對付魏源。

    可惜,十拿九穩的計劃,卻因為這個莫名其妙跳出來的小廝徹底被攪亂了,甚至連張寅這個很有希望接受星之傳承的張家嫡系子弟也死了。

    張野不信那小廝的出現只是一個偶然,甚至懷疑,這根本就是魏家老祖死前,留下的後手。

    當然,即便如此,那也沒有任何意義,無論如何,他不可能容忍魏源逃入荊州,即便是立刻與魏家全面開戰也在所不惜。

    ……………

    靜靜坐在大廳,魏永信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魏武,你跟我說實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家的人已經追了出去,但是魏永信卻並未讓家族的高手參與,歸根結底,也還是懷疑這次事件的真實性。

    “二叔。”有些猶豫,魏武卻還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小廝怎麼會的隱藏的這麼深,甚至張寅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你知道,我問的並不是這些。”目光微有些發寒,魏永信沉聲道,“其實,這個時候,這些並不重要,即便源兒真的被挾持,也比落到張家手里好,我問你,只是要更清楚的做出判斷,你應該明白。”

    魏家老祖死後,魏永信這位魏家二爺,在魏家的地位幾乎無可動搖,面對魏永信的質問,魏武終于還是屈服了。

    “那小廝殺了張寅是真的,但是,是源妹求他挾持離開楚郡的。”咬了咬牙,魏武繼續說道,“二叔,到了這種地步,說什麼也不能承認那小廝跟我魏家的關系,否則,必然為我魏家惹下滔天大禍,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我滅口。無論他們能不能離開楚郡,都牽扯不到我魏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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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半步凝星!
    殺人滅口的確能夠徹底毀滅證據。但是,有些時候,對某些人來說,證據其實並不重要。

    魏永信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所以,他站在了陵江邊上,帶著魏家最精銳的侍衛,一步不退的與張野對峙。

    “魏二爺,你這是在向我張家挑釁麼?”手指夾著馬鞭,張野的手格外有力,濃郁的殺機在即將入夜的昏暗中彌漫,刀劍出鞘,弓箭上弦,戰局一觸即發。

    “張公子說笑了,我魏家小姐被的劫持,我趕來,只是為了確保不傷害到她而已。”眼楮都沒眨一下,魏永信淡淡說道。

    “笑話,你魏家的女兒金貴,莫非我張家的子弟就該死?”寸步不讓,張野森然道,“我是寅兒二哥,今兒,誰也不能阻止我為他報仇,魏家若敢插手,便是與我張家為敵......不死,不休!”

    如此**裸的威脅,已經徹底表明了張家的態度,按照張野的推斷,如今的魏家是絕對不敢阻攔的。

    然而,他終究還是小瞧了魏永信的決心與膽魄。

    “張公子這是在威脅我了?”眉頭微微上挑,魏永信猛的一擺手,身後侍衛驟然亮出了強弩,死死鎖定張家眾人,“如今我魏家或許不是張家對手,不過,我保證,魏家沒有怕死之人,即便是......玉石俱焚。”

    這一番話魏永信說的斬釘截鐵,配合那幾十把強弩,更是將這種不惜死戰的氣勢推到了巔峰。

    瞳孔驟然一縮,張野心中也不禁狠狠顫了一下。沒錯,如今魏家式微,但是,虎死威猶在。更何況,如今的魏家這頭老虎雖然病了,老了,卻終究還沒有斷氣。最重要的是,如今這局面,若是魏永信真的發狠,張野絕不是對手。

    只是,他還是很難理解,究竟是什麼給了魏永信如此強烈的信心與膽魄。

    即便是他今天死在這,一旦全面開戰,魏家依然只有覆滅一途,魏永信,憑什麼敢如此毫無顧忌的跟他叫板?

    權衡再三,張野終究還是冷笑了起來,“魏家二爺,果然名不虛傳。”

    一揮手,張家的護衛同時收回了兵刃,張野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那些強弩的威脅,從容道,“上酒,我要跟魏二爺好好喝幾杯。”

    聞言,魏永信的心微微一沉,卻終究還是沒有出言反對。

    張家派出人的必然不止有張野一路,他雖然攔住了張野,卻也同樣被張野拖住。可是,如今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只能賭魏源他們能擺脫張家的追殺了。甚至即便是做到這一步,也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了。

    烈酒入喉,魏永信卻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來。

    ..............

    夜色緩緩降臨,雨後的夜空只有零星的幾顆星星閃爍。

    周圍暗沉沉的,極為模糊,幾乎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只有不斷流逝的江水聲,清晰的證明這已經是陵江了。

    江邊的蘆葦之中橫著一艘小船。

    馬車就停在岸邊,與小船之間不過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只要踏上小船,便能渡過陵江到達荊州,成功在望,然而,此刻,這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卻恍如天塹。

    借著一點星光,隱約可以看到岸邊站著一個老人,背對馬車的方向,手中握著一把刀。刀未出鞘,卻如山岳般沉重,讓人感到仿佛連呼吸都凝滯了幾分。

    “魏大小姐,老奴在這恭候多時了,天氣涼,還是隨老奴回去吧。”

    老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魔力,讓人很難生出反抗的勇氣。

    一瞬間,魏源的心驟然沉到了谷底,張了張嘴,卻終于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並不理會魏源的苦澀,江楚的眼中依然平靜,握著竹劍的手也未曾有半點顫抖,越過魏源的身體,上前一步,靜靜的抬起了頭。

    “少年人,果真有幾分膽色,怪不得魏家小姐敢冒這樣的險。”贊許的點點頭,老人輕聲道,“可惜了,你的身上沒有星力。”

    簡單的一句話,卻幾乎粉碎了魏源心中最後一點希望,無論劍法如何精妙,也終究無法更改沒有星力這個事實,若是其他人或許也還有一拼之力,但是,魏源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方的實力,雖然因為資質問題,終究無法踏入凝星境,但是,一輩子修煉星力,如今老人卻也已經擁有了半步凝星的實力。

    仿佛為了印證魏源的心思,下一刻,老人手上透出一抹淡藍的星光,雖然微弱,但是卻的確真實的存在。

    星力外放,理論上只有踏入凝星境的強者才能做到,然而,老人卻憑借深厚的積累,可以在戰斗時暫時外放,令戰力成倍飆升,雖然還遠比不上凝星強者,但是卻也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抗衡的了。

    江楚並沒有答話,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竹劍破空,快若閃電!

    快劍,遠比江楚與張寅戰斗時速度更要快的多,一個呼吸之前,江楚就足足斬出了十七劍,而且每一劍都精準的指向對方的要害,從表面上,一剎那間,江楚就舞出了一團光影,在這昏暗的夜幕之下,詭異而恐怖。

    “嗡!”

    雙眼謹慎的眯到一起,老人手腕一抖,手中的刀驟然出鞘,一刀橫斬,淡淡的星光附著在刀鋒之上,一刀破盡劍影。

    不同于江楚的快劍,從頭到尾老人也僅僅只出了一刀,論精妙,這一刀遠比不上江楚的快劍,可是,就是這毫無花巧的一刀卻恰到好處的破開了劍影,讓江楚所有的攻擊都落到了空處。

    “我說過,沒有星力,你終究只是普通人而已。”不緊不慢的盯著江楚,老人一步邁出,刀鋒上挑,殺機乍現。

    竹劍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寸,這也是讓江楚所有攻擊落空的根本原因所在,近距離之下,老人出刀的速度同樣極快,即便沒有任何技巧,也能夠輕松應對江楚的攻擊。

    並不給江楚思索的時間,一刀得手,老人更是沒有絲毫猶豫,腳下猛然一踏,刀光如練,狠辣的斬下,完全不必顧忌江楚的阻攔,刀勢大開大合,毫不講理。

    如果是正常的交戰,只要劍尖微微一挑,就能格開刀鋒,可是,如今一旦竹劍與對方的刀鋒相交,唯一的可能就是,竹劍再次被斬斷,而且,根本就無法阻擋對方分毫。甚至就算不是竹劍,而是鋒利的寶劍,也同樣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刀鋒上拿一抹淡藍的星光,足以破開一切阻礙。

    這就是老人的底氣所在,一力降十會,無論你有多精妙的技巧,在這種蠻橫的招式之下,也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腳下猛然一點,江楚的身體驟然後仰,如同離弦之箭般倒射而出,凌厲的刀鋒始終停留在江楚臉前三寸左右的距離上,無法突破。

    “啪!”

    數息之間,江楚手中的竹劍再次點出,借著對方刀鋒上淡藍星光消散的瞬間,精準的點到刀身上,將這一刀蕩了開來。

    半步凝星畢竟只是半步凝星,僅僅只能做到一瞬間星力的暫時外放,無法持久,也只是如此,江楚才能敏銳的抓住機會,擋下這幾乎必殺的一刀。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卻不過是兔起鶻落間,一剎那的交鋒而已,甚至魏源都沒能看清兩人的動作。

    轉手之間,江楚竹劍上挑,幾乎是擦著刀身而過,閃電般從老人的臉頰一側劃過,劍鋒所指,驟然令對方驚出了一身冷汗。

    簡單的一個轉換,老人的眼中便再沒了之前的輕蔑,透出了一抹難得的凝重之色。

    他當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一劍上並無絲毫的星力的波動,能夠擋住這一刀,甚至是瞬間抓住機會完成一次反擊,完全是依靠那精妙到難以理解的劍術。

    抓住星力消失的瞬間,點到刀鋒之上,這話說來簡單,但是真正再戰斗中,準確的做到這一步,卻簡直難如登天,至少易地而處,老人自問絕對沒這個本事。

    “好小子,倒是我小瞧你了。”目光閃動間,老人沉聲道,“歸順我張家,將這劍法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左手手指輕輕在竹劍上叩擊,江楚目光之中也透出了一抹淡淡的殺機,“星力並非是無敵的,至少,憑你這半吊子的星力,還沒這個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半步凝星固然可怕,但是,對于江楚來說,也還並沒有達到無法抗衡的地步。

    以力破巧沒錯,但是,當技巧達到一定程度,也同樣可以忽視實力上的差距,這兩者本就不是一定的。

    如果說,之前殺張寅還不過只是信手而為的話,那麼,此刻,面對老人的威脅,江楚才真正開始將劍術展現了出來。

    劍出,卻不再是那種一味的快劍。輕飄飄的一劍遞出,看似無力,卻頓時令老人想要遞出的這一刀出現了瞬間的凝滯,就好像,還未出手,江楚就已經算到了他出手的方式,搶先出劍,若他還繼續出手,那就簡直像是自己伸出手讓對方去刺一樣。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43
第一卷 第五章 奕劍術!
    天地如棋局,行劍若落子。

    左手無名指與拇指緊扣,右手出劍,江楚的臉色古井無波,每一劍的出手都不快,似乎隨意什麼人都能輕松應付,然而,就是這平淡無奇的出劍,卻轉瞬間令老人冒出了一身冷汗。

    每一招每一式,甚至是每一個動作,仿佛都在對方的計算當中,無論他怎麼變招,怎麼騰挪,都始終處于江楚的劍勢籠罩之下,仿佛他的出手,就是為了配合對方的劍一樣。若是偶爾一兩次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一連二十余次變招,卻盡數在對方控制之內,這樣的結果,就由不得老人不恐懼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甚至根本無法想象,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把劍用到這種地步,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凝星境強者也不行。

    “啪!”

    腳下的步子略微慢了一分,老人握刀的胳膊便被竹劍點中,劇痛之下,根本不用解開衣服,老人也能清楚的感覺到,被竹劍點中的位置已經青腫了,這還只是竹劍,若是真正的劍,這一招就已經足以決定勝負了。

    不可抑制的恐懼感瘋狂從心中滋生,一瞬間,老人便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落入了重重落網之中的飛蟲,又或是被人控制的牽線木偶,即便是半步凝星的實力,也完全無法幫助自己突破這種束縛。

    冷汗片刻之間便沁透了背心,若是有可能,他甚至寧可轉身就逃,可是,如今,在這劍勢的籠罩之中,他卻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

    “我跟你拼了!”

    濃重的恐懼感不斷侵蝕,猛然一咬舌尖,老人一口血噴出,借助這劇痛強行凝聚精神,腳下驟然一踏,如餓虎般躍起,手中長刀暴起一團精光,翻滾的刀花如寒梅綻放。

    淡藍的星光將長刀整個包裹起來,更是憑添了幾分絢麗的殺機。

    這樣的一刀,幾乎已經達到了半步凝星所能達到的極限,無論的力度還是速度都已經遠遠超越了常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魏源的瞳孔驟然緊鎖,盡管身在戰局之外,她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刀的威力,挾風雷之勢含怒而至,這樣的刀,縱然是江楚劍術精妙,只怕也未必能夠擋的住。這幾乎就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即便拼著受到重創也要將江楚斬殺與刀下。

    然而,就在魏源腦子中轉過這些念頭的瞬間,這一刀竟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無論是誰都難以想象,這看似絕命一擊的必殺之刀,竟然在下一刻脫手而出,在空中再次做出一次轉折,以更快的速度向著江楚激射而去。

    眼中閃過一絲得色,老人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臉上滿是猙獰。

    這才是真正絕殺的一刀,也是他最強的殺招,即便是張家也根本沒人知道這一招,因為,所有見過這一招的人,都已經死了。這樣詭異的變招,經過了他無數次的練習,不到生死關頭,根本就不會施展出來,別說是不懂星力,就算是凝星境的強者,若是大意了,在這一招之下,只怕也是要吃大虧的。

    笑容已經掛在臉上,等待著最後的勝利,卻仿佛被人生生掐斷了一般,在下一刻僵硬到了臉上。

    長刀破空,不得不說,這是驚艷的一刀,詭異狠辣,奪命追魂。

    只是,江楚卻根本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白皙的手靜靜握劍,左腳微微上移半步,身體自然的側開,與此同時,手中的竹劍微微上揚,並未去擋那一刀,而是靜靜的指向什麼都沒有的空中。

    這樣的動作,看似膚淺無用,然而,偏偏那驚艷的一刀,就這麼斜斜的擦著江楚側開的身子飛了過去,死死的釘在了地上,而原本指向空中的那一劍,卻精準無比的落到了老人的咽喉之上。

    一劍,封喉!

    “ ! !”一只手捂住脖子,老人的眼中滿是驚恐之色,掙扎著想要出聲,卻因為插入咽喉的竹劍,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即便是死,他也根本無法想象,江楚怎麼能夠做出如今精準的判斷,就好像這根本是已經演練過無數次的表演一樣,無論是邁出的半步,側開的身子,還是微微揚起指向空中的竹劍都精準的令人發指,沒有半分偏差。

    “天地如棋局,行劍若落子,此為,奕劍之術!”

    緩緩收劍,江楚平靜的開口,似乎是解釋給老人听,又似乎是說給魏源,或是呢喃自語。

    血滴從竹劍頂端滑落,重重的落在地上,碎成一灘。

    “大小姐,時候不早了,上船吧。”

    風中,江楚的聲音緩緩傳來,在這夜幕之下,格外清冷,偏又清晰的如同在耳邊訴說的情話。

    ............

    一葉扁舟,順江而下。

    陵江的夜很美,即便是如今只有依稀幾點星光也無法遮掩這份美麗。

    青衣少年負手而立,腰間掛著一根竹劍,眺望江面,女孩坐在船頭劃槳,靜默無聲。

    魏永信起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張公子,天色不早了,魏某有些乏,就不陪公子飲酒了。”

    盡管天已經黑了,暗沉沉的陵江顯得極為模糊,他卻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葉扁舟逐漸遠去,當然,張野也同樣看的清清楚楚。

    冒著極大的風險,即便是魏永信心中早就下了決斷,也終究還是有些緊張的,直到這一刻,那顆懸著的心才終于落下,這一場無聲的交鋒,終于是他贏了。

    “啪!”

    手中的酒杯被捏的粉碎,酒杯的碎片刺入掌心,鮮血從指縫之中流出,張野卻混若不覺,陰沉的目光中滿是殺機,隨著夜風吹散在江邊。

    “公子,找到藍叔尸體了......一劍封喉。”

    微微一滯,張野松開手,任由酒杯的碎片散落,良久,這才站直了身子,用沙啞的嗓音道。

    “魏永信,魏二爺,這筆賬,咱們遲早會算個清楚......就算到了荊州,也未必就能如你所願。你不會一直好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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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星殿,星碑【求推薦票】
    眺望江邊,並無接應的人,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魏源眼中也難免還是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

    從楚郡到荊州,順流而下也足足行了三天,這段時間,按理來說,足以讓荊州的魏家執事得到消息了,沒有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如今這荊州只怕也並不太平,或者說,張家的手,已經伸到荊州了。

    不徐不緩的完成了最後一刀,江楚抬起頭,“大小姐,荊州到了。”

    默默將船靠岸,魏源咬著嘴唇,一直到站穩到岸邊,這才忍不住開口道,“江楚,可以留下幫我麼?”

    這一路走的並不太平,能夠安全抵達荊州,也更讓魏源看清了江楚的實力,可是,與江楚的約定也已經結束了,若是灑脫一些,本應主動提出分離的。可是魏源並不灑脫,也並不是大丈夫,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孩而已。

    “雖然還未徹底完成,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留著吧。”將手中的竹雕遞給魏源,江楚的臉色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大小姐,我送你進城。”

    江楚笑的很干淨,一如初升的朝陽,然而,魏源的心卻終究還是沉了下去。無論話說的如何委婉也改變不了江楚拒絕的事實。

    她想要挽留,卻找不到理由。或者說,如今的她根本就拿不出任何東西來挽留江楚。

    “進城吧,先去星殿,拿到參加星之傳承的資格。”魏源心中有些酸楚,卻終究還是轉過身,徑自向著荊州走去。

    ...........

    星殿前聚著很多人,這樣的情況,從三天前就已經開始了。

    距離星之傳承開啟還有十二天的時間,即便明知道沒有機會獲得資格,也還是有很多人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徘徊在門前,遲遲不肯離去。

    參加星之傳承的資格說來很簡單,只有兩條。

    第一,年齡在二十歲以下。

    第二,星力感知力,三星以上。

    星殿的門口,立著一塊古樸無奇的石碑,仔細看,便能看到石碑之上赫然嵌著九顆寶石。將手放在石碑之上,感應星力,便能清晰的測試出星力感知的強弱。亮起的寶石越多,對于星力的感知就越強。所謂的星力感知三星以上,就是亮起三顆寶石以上。

    星碑之前,無論是什麼人,都沒有作弊的可能,甚至與超過二十歲的人,即便有九星的星力感知,也別想讓一顆寶石亮起來。

    三天的時間過去,實驗過的人至少有上千人,但是能夠通過測試,順利得到資格的人,卻僅僅只有不到三十之數。

    這些情況,其實魏源早就知道,但是,真正站在星殿之前,看著面前一個個失敗在星碑之前人,心中難免還是一陣忐忑。

    簡單的測試,對于她來說,決定的不僅僅是一個參加星之傳承的資格,還有魏家的存亡。

    如果連參加星之傳承的資格都拿不到,那麼,她費盡心思逃到荊州來舉動便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消息一旦傳回楚郡,張家再無顧忌,只怕魏家便當真要覆滅了。

    手心沁出一絲冷汗,魏源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到江楚的身上。

    “大小姐,你如果對自己都沒有信心,那麼,即便通過測試,甚至是星之傳承,也沒有任何意義。”

    並沒有安慰,江楚平靜的看著魏源,大有深意的說道。

    “哎呦,魏大小姐,您也要試試麼?”

    推開面前的人,帶著一抹冷笑,幾個人走到了魏源的面前,毫無顧忌的開口譏諷道。

    目光微微一滯,魏源的面色旋即恢復了平靜,“什麼時候,張家可以代替星殿做選擇了?”

    這話實在誅心之極,別說這幾個人只是張家的奴才了,縱然是張家家主親至,也沒這個膽子應承。

    “咱們自然是不敢的。不過,魏大小姐,您可得認真點,若是失敗了,恐怕您就走不出這荊州城了。”惻陰陰的冷笑了一下,為首那人不無威脅的聳了聳肩,讓開了路,看似恭謹,卻是殺機凜然。

    “張家的手,怕是還伸不到荊州來。”不等魏源回答,江楚一步踏出,單手按在竹劍之上,盡管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卻也不禁讓幾個人背心一寒。

    江楚強勢出手,幾乎是帶著魏源一路殺到荊州的,這消息他們早就得到了,之前見到魏源有些得意忘形,如今江楚話音一落,頓時便讓幾個人反應了過來。這一位主,殺性可比他們要重的多。

    “五星!天吶,居然是五星。”這邊說話的功夫,星碑前頓時響起一片驚嘆之聲,瞬間彌漫整個廣場。

    少年眼中滿是倨傲,從星殿執事的手中接過令牌,返身向著魏源的方向走來。

    “斌少!”見到少年,張家幾個人頓時老實了不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恭喜斌少。”

    目光落到魏源的身上,少年淡然開口道,“這就是你們提到的魏家小姐吧?果然有幾分姿色,只不知是不是花瓶,本少爺對花瓶可沒什麼興趣。”

    深吸了一口氣,魏源並不答話,徑自一步步走向星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只有真正拿出實力來,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

    靜靜站在原地,江楚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這一切都無法引起他半點興趣。

    “你是魏家的小廝?”並不在乎魏源的反應,少年傲然轉向江楚道,“听說你斬了一個半步凝星,也算有點本事,本少爺給你個機會,跟著我,少不了你好處。”

    江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這笑容中卻滿是譏諷。

    江楚沒有回答,但是那毫無掩飾的譏諷之意卻被少年敏銳的撲捉到了,一時間,臉色變的極為難看,森然道,“不過一個奴才,莫非你以為本少爺不敢殺你麼?”

    與張家的人不同,少年說話之時雖然並沒有濃郁的殺機,但是卻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仿佛殺人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件簡單之極的事情,即便是在荊州,在這星殿門前。

    “你,有這個資格麼?”眼皮微微落下,江楚看向少年,認真的問。

    臉上閃過一絲得色,少年冷笑道,“本少爺姓林,荊州之主林曉東的林。”

    荊州之主!這話一出,江楚便明白為何對方如此倨傲了,作為荊州之主的兒子,他的確有資格在這荊州肆無忌憚。當然,這里面並不包括江楚。

    “一個好爹而已,這些,不夠。”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江楚淡淡嘲諷道。

    在荊州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這樣的口吻跟他說話,少年臉色頓時便的鐵青,“本少爺剛剛測試,星力感知五星,不日,必然踏入凝星境,這些夠不夠?”

    沒錯,他是荊州之主的幼子,但是即便是拋開了這個身份,五星的星力感知,也足以令他驕傲了,這份驕傲可與身份沒有關系。

    “不夠!”

    淡淡的兩個字出口,江楚輕聲道,仿佛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沒人知道江楚憑什麼如此自信,少年更是覺得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旋即冷笑了起來,“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在楚郡或許你還是個人物,但在荊州,不過螻蟻而已。”

    “五星!又是五星,該死的,我沒看錯吧,怎麼可能?竟然連著出現了兩個五星。”

    不等江楚回答,周圍再次一片沸騰,而這一次,眾人的焦點,還是一個女孩,一個漂亮的女孩。

    雙手用力,緊緊握著令牌,魏源心中也是一陣激動,幾乎說不出話來。

    一路從楚郡逃了這里,直到這一刻,終于能夠松一口氣了,五星的星力感知,這已經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成績了,這樣的潛力,日後踏入凝星境幾乎已經成了必然。甚至就算是星殿,也會多加幾分注意了。

    “恭喜大小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江楚看著走向自己的魏源輕聲說道。

    一瞬間,縱然是少年的眼中也不禁多了幾分凝重之色,作為荊州之主的幼子,他比其他人更明白五星星力感知的意義。如果說之前,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侮辱,甚至是一言不合就出手擊殺,那麼,如今,卻也要多幾分顧忌了,尤其是在星之傳承即將開啟的時期。

    “魏小姐,本少爺記住你了。”點了點頭,少年伸出了手,“重新認識一下了,林斌,荊州之主幼子。”

    “魏源,楚郡,魏家。”沉默了一下,魏源還是伸出了手,林斌可不同于張家,即便是她踏入了凝星境,對于荊州之主的幼子,也得保持尊敬。

    “魏小姐,我想問你討一個人。”話鋒一轉,林斌指向江楚道,“這個小廝,不知魏小姐可否割愛?”

    說話之時,林斌同樣沒有任何顧忌,一如既往的倨傲,在他眼中,無論江楚如何特殊,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為了一個奴才和林家交惡,只要有腦子的人,只怕都不會如此幼稚。

    至于江楚如何想,那根本就不重要,如此卑微的小人物,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權可言。

    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林斌的目光微微發寒,你不是狂麼,等把你要過來,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48
第一卷 第七章 一瞬間的九星!
    如果江楚真的只是魏家的奴才,魏源是無法拒絕這樣要求的,可惜,江楚的去留根本不就不是魏源所能左右的。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魏源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抱歉,林公子,江楚是我朋友,並未魏家小廝。”

    毫無疑問,這個回答大大超出了的林斌的意料,一時間,竟然微有些失神了。

    這些日子,關于江楚的傳言可不在少數,而且這消息是張家的人上趕著證明過的,如今卻突然變成這樣,未免讓林斌有些下不來台了,一念之間,林斌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厲之色,落向了張家的幾個人。

    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解釋,只是話還沒出口,便再被林斌打斷了。

    “這麼說來,他與魏家並無關系了?”目光有些發寒,林斌再次開口,一句話間,殺機畢露。

    有著五星感知的魏源,目前他不願過分招惹,但是,對于江楚可沒什麼忌憚的,如此狂妄的小子,若不給他一點教訓,豈不是讓人嘲笑他林斌軟弱可欺?

    握劍的手緊了緊,江楚卻終究還是並未答話,默默向著星碑的方向走去。

    “怎麼,你也想通過測試來壓我麼?”看到江楚的反應,林斌不屑的笑了笑,卻並未阻攔江楚,“莫非你以為你也能有五星的星力感知不成?”

    擁有星力不算什麼,甚至就算江楚達到了星殿的要求,有三星的感知,林斌也並不在乎,除非想魏源一樣,有著五星以上的感知,這樣的天賦才有資格讓星殿注意。

    與林斌不同,魏源的心中卻是微微一緊,她依然清晰的記得,之前江楚曾說過,他並不能凝聚星力,如果江楚所說不假的話,那麼,如今去測試,又有什麼意義呢?

    江楚本身沒有任何名氣,不會引起任何注意,但是,林斌與他的爭執,卻是很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在這種情況下,接受測試,無疑便吸收了眾人的注意力,很自然的給江楚讓了一條路出來。

    星殿的執事依然靜靜的坐在星碑之前,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即便是魏源與林斌這種擁有五行感知力的人,也最多不過是讓他多瞧一眼,至于他們跟什麼人沖突,是不是借此賭氣,這些都不重要。

    “把手放到星碑之上,感應星力,你有十息的時間。”公式化的囑咐了一句,星殿執事端起手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輕描淡寫的看了江楚一眼。

    白皙的手,按在星碑之上,顯得極為刺眼,卻又帶著幾分奇特的韻味。

    一息,兩息,三息!

    星碑之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灰暗的寶石仿佛咧著嘴譏笑江楚的無知,一如林斌不屑的嘴臉。

    直到......江楚閉上了眼楮。

    雙目微合,似乎毫不在意周圍這一切,白皙的手輕輕在星碑上拍了一下,然而,就是這閉目的瞬間,風雲乍變,江楚身上的衣袂無風自動,腰間竹劍微不可查的輕微顫抖了一下。原本死寂的寶石驟然綻放,閃爍的星光穿越一切阻礙,映照的周圍所有人眼楮一陣刺痛。

    短短一息之間,星碑之上九顆寶石整齊的綻放,星碑更是仿佛在一瞬間活了過來,透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氣息,除了江楚與星殿的執事外,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有了瞬間的失神,更有不堪者,不自覺間便退出了數步,滿頭冷汗。

    九星!

    一剎那間,全場一片死寂,似乎任誰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自星碑佇立在這里開始,荊州還從未有人能令星碑亮起九星,而這一切,就在面前這一個普通少年的手中結束,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可怕的記錄,甚至之後多少年,也未必能有人打破的記錄。

    然而,這閃爍的九星也僅僅便存在了一瞬間,甚至不等眾人再多瞧一眼,便再次灰暗了下來,仿佛這一切都根本沒有發生過。

    重新睜開眼楮,江楚的面色有些蒼白,一如那白皙的手,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差距的自嘲,緩緩收回了手,至于說,時間還沒到規定的十息,江楚也毫不在乎。只是平靜的轉向星殿執事,“這樣,算是通過了麼?”

    短暫的沉寂,在江楚這一句話之下,驟然爆發。

    人群簡直如同瘋了一樣,拼命的往前擠,只為更近一些,看看這擁有九星星力感知的天才是何等模樣。

    九星,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擁有著無窮的魅力,讓人連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相比之下,林斌的臉色卻是瞬間變得鐵青,即便是以他的身份,得罪一位擁有九星感知的天才,也絕對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說不得到最後,便得向對方低頭了。這讓他感到非常難堪,但是這種情況下,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星殿執事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便抓住了江楚的手,“為什麼突然中斷?時間太短了,這是九星感知啊。”

    只是下一刻,星殿執事的臉色變頓時變的古怪了起來,因為,片刻的激動之後,他便清晰的感應到,江楚的身上竟然沒有半點星力,哪怕是一星半點都沒有。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一個擁有九星感知的人,即便他並不專心凝聚星力,也不能沒有半點星力。可是,之前星碑閃爍的九星,卻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因為,我僅僅只能讓它亮起一瞬間。”並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甚至也不在意星殿執事的態度,江楚沒有半點猶豫,淡淡回答道。

    “只能讓它亮起一瞬間?”咀嚼著這幾個字之中的涵義,星殿執事的臉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指尖一抹湛藍的星光驟然亮起,將星力向著江楚的體內探去。

    這種古怪的狀況,只有親自以星力去感知江楚的身體才能確定,所以他便如此做了,干脆利落。片刻之間,星殿執事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松開手,良久這才嘆息了一聲,眼中透出一抹不忍之色,“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眾人完全不解其中之意,然而江楚卻是心知肚明的。

    從剛剛星碑的反應來看,自己擁有極好的星力感知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即便有著如此優秀的星力感知,也根本無法讓自己凝聚星力。

    “瀾大人,到底怎麼回事?莫非他作弊麼?”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林斌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作弊?”冷笑了一聲,星殿執事不屑的哼道,“星碑之前,你來作弊一下給我看看。”

    雖然林斌是荊州之主的幼子,但是作為星殿的執事,海瀾依然不用給他半點面子。

    “瀾大人,我算是通過了測試麼?”並不理會林斌的質疑,江楚平靜的再次開口。這樣的結果,本就在意料之中,江楚自然並無分毫意外。

    看著江楚,欲言又止,良久海瀾這才緩緩開口道,“小家伙,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你無法凝聚星力,無論你的星力感知多優秀,你也無法凝聚星力,踏入凝星境。”

    嘩!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嘩然,沒人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海瀾的樣子,江楚不像是作弊了的樣子,但是,九星的星力感知,如此恐怖的天賦,怎麼可能無法凝聚星力?按理來說,應該能夠輕松踏入凝星境才對啊。

    仿佛為了幫眾人解開心中的疑惑一般,海瀾繼續說道,“測試對你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因為,你的星海是完全堵塞的。”

    星海堵塞!

    簡單的四個字,卻頓時清晰的將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在場所有人都非常清楚,這四個字的意義。

    星海,這是修煉星力的根源所在,星海堵塞就根本無法讓星力存留在體內,自然更無法修煉,即便是擁有九星的感知也根本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非要打一個比喻的話,那麼江楚就像是一個漏斗,無論漏斗多大,也注定不能讓水留在漏斗之中。

    瞬息之間,魏源的目光變得極為復雜,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江楚所說的,無法凝聚星力是什麼意思。

    盡管江楚表現的非常淡然,但是,毫無疑問這是致命的缺憾,無論江楚擁有何等恐怖的劍技,無法凝聚星力,就注定他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半點希望都沒有。

    急轉直下,這簡直無異于從天堂到地獄的痛苦。

    所有人都以為江楚應該非常失落,甚至是絕望。

    然而,江楚卻只是簡單的說出了三個字,三個讓人不知所措的字。

    “我知道。”

    不錯,從一開始,江楚就非常清楚這一點,如今海瀾點出來,也不過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推測而已。

    頓了一下,江楚繼續說道,“我只想知道,這樣算不算通過了測試?”

    江楚顯得非常固執,但表情卻很認真,似乎完全沒有被這樣的結果打擊到。

    “你是叫江楚吧?”看著江楚執著的目光,海瀾沉聲開口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給你令牌,能夠令星碑亮起三星以上,哪怕只是一瞬間,也有資格參加星之傳承。但是,你必須明白,即便是星之傳承,也無法改變你的狀態,堵塞的星海,除非有傳說中的碎星境強者出手,才有可能幫你打通......但,荊州之中,沒有這樣的強者。”

    想要修煉星力,就必須打通星海,但是,卻根本就沒有人能幫江楚打通星海。

    碎星境的強者,對于荊州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甚至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那等境界的強者。何況,就算是有,江楚這樣的小人物,又有什麼資格讓人家出手幫他打通星海?

    “我知道。”江楚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但我想試試,這世上,總會有奇跡發生的。”

    江楚的聲音很輕,卻非常認真,甚至帶著一種海瀾也無法理解的自信,仿佛堵塞的星海,對于他來說,也僅僅只是一個很快可以解決的小麻煩一樣。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48
第一卷 第八章 九步星雲梯!
    江楚的步子很輕,甚至連腳步聲都微不可聞。

    令牌就掛在腰間,卻似乎分外刺目,人群自然的讓開了一條路來,卻再無人想要上前攀談。這世上,或許有奇跡,但,奇跡卻似乎並不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這樣一個毫無背景的少年身上,所謂的執著到了最後,或許也僅僅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魏源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星海堵塞,這已經注定了江楚不會有什麼價值了,即便江楚與她有恩,這個時候,也不能冒著得罪林斌的風險去挽留,一如魏源之前所說,她並非一個人,而是承載著整個魏家的存亡。

    江楚一步步走遠,臉上無悲無喜……至少,沒人能看出悲喜。

    林斌也並未再留難,只是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哪怕是一瞬間的九星,也注定與一般人不同,這個時候再出手打壓,終究不是一件好事,何況,打壓一個星海堵塞的人,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麼?

    ............

    坐在酒樓之上靠窗的位置,江楚身前放著的卻只是清水。

    手中的小刀一如既往的沉穩,不起一絲波瀾,竹屑碎了一桌,竹雕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隱隱有劍意逸散而出。

    十來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去星碑測試的人絡繹不絕,然而,真正有資格獲得令牌的人,也不過僅僅不到二百人。當然,這不到兩百人,各個都是荊襄九郡中,最出類拔萃的青年。

    據說,有人在星碑測出了七星的恐怖成績,甚至驚動了荊州之主林曉東。

    反倒是江楚這個曾打出九星的人,反而被遺忘了。

    一如魏家所想,魏源亮起五星之名傳開之後,張家頓時收斂了起來,反倒是魏源這些日子,處處奔走,讓魏家逐漸有了在荊州站穩腳跟的趨勢。

    當然,這些都與江楚無關了。

    “還差一刀。”

    眉頭微微挑起,江楚放下刀,略微沉吟了片刻,緩緩將竹雕收回懷中,站了起來。

    日落西山,天已經暗了下來。

    相比于之前,如今的星殿門前,卻反而冷清的多了,星之傳承開啟,只有擁有令牌的人,才有資格前來,閑雜人等盡數被攔了下來。

    “咦,那是......江楚?”遠遠的看到江楚緩步走來,人群頓時再次喧嘩了起來。

    “嘖嘖,居然是真的啊,他竟然真的還敢來?”

    “簡直是自取其辱,星海堵塞也妄想修煉星力?他怎麼不做夢自己成了天下第一強者?”

    譏諷,冷笑,不屑,鄙薄.......當這些負面效果疊加到一起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夠承受下來,換了一個人,只怕羞愧的立馬轉身就走了,然而,對于江楚來說,這些卻恍如清風拂面,甚至連讓他皺一下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肅靜!”

    沉悶的聲音猶如平地驚雷,響起的同時,瞬間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恍如天威。

    海瀾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不復之前那種溫和,目光所過之處,猶如刀鋒刮過,即便是入林斌這般桀驁者,也同樣瞬間噤聲,恭敬的行禮。

    並不理會眾人,海瀾指尖輕點,原本通往星殿的石階頓時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星光。

    石階一共九階,在星光的籠罩之下,卻顯得極為神秘,似乎通往深邃的星空一般,令人望而卻步。

    “此為星雲梯,也是星之傳承的第一關。”指著星雲梯,海瀾淡淡開口道,“踏上星雲梯就會受到星力沖擊,你等盡力而為,以三個時辰為限,登上台階最少的一半人,淘汰。”

    嘩!

    海瀾這話一出,人群再次亂了起來,盡管,早就知道,星之傳承沒那麼容易,但是這才第一關,就是一半的淘汰率,這也太殘酷了些吧?

    “現在......開始!”

    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海瀾只是冷漠的宣布了開始,靜靜站在星殿之前,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三個時辰听著很久,但是,在這種時候,又哪有人敢浪費分毫的時間,無論心中有多少不滿,也都只有先拼命向上爬了。

    轟!

    一步踏上星雲梯,便驟然有漫天星光落下,幾乎是一個呼吸之間,率先登上星雲梯的人臉色便頓時一陣慘白,額頭上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平日凝聚星力萬分艱難,然而,此刻,星力卻簡直如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海水一半迎面撲來,稍有不慎就能將人拍飛出去。

    片刻之間,就有人被轟飛了下來,灰頭土臉的再次向著星雲梯而去。

    腰間系著竹劍,江楚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這才一步踏上了星雲梯。

    “喀嚓!”

    一個呼吸之間,江楚便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骨頭仿佛都要被沖碎了一般,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迷過去,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落入了巨浪之中,每時每刻都要承受海浪的沖擊。

    江楚甚至能夠听到自己身上骨頭被星力擠壓發出的脆響,感受到血液在強壓之下類似倒流的痛苦。

    十息!

    僅僅十息的時間,江楚便被星力轟落了下來,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血跡,只是眼楮卻越發的明亮了起來。

    盡管只有十息的時間,卻也已經足夠讓江楚明白這星雲梯的奧妙了。

    與其說是一關,倒不如說,這是一次幫助人凝聚星力的機會,在這樣的星力沖擊之下,收攝心神,只要星力感知足夠,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凝聚星力,提升實力。

    當初星碑測試,對于星力的感知力,意義就在這里了。

    星力感知越強的人,在星雲梯之上,就越能輕易的吸收星力,快速凝聚星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星雲梯,每一個台階所要承受的星力都至少會翻倍的增長。

    倘若是正常情況下,以江楚九星的星力感知,第一個台階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的壓力,可惜,江楚的星海卻是堵塞的。

    沒有星海,就無法吸收星力,那麼就只能被動的承受星力的沖擊,得不到絲毫好處,強行登星雲梯,對于江楚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而且,無論他有多努力,也帶不來絲毫的好處。

    仿佛為了印證方寸心中的猜測,就這片刻時間,已經有十余人輕松登上了第二階,而這其中,赫然便有林斌與魏源在。

    五星感知,已經比其他人強出太多了。

    而在這十幾人之前,一襲藍衣的少年已經站在了第三個台階之上,面色如常,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不適之感。

    毫無疑問,一瞬間,藍衣少年便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略微掃了一眼,江楚便不再關注這一切了,對于江楚來說,別人無論踏上了第幾個台階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如今,他想要走下去,就必須想辦法的將堵塞的星海打通。

    沉默的片刻,江楚單手按在竹劍之上,再次踏上了星雲梯。

    挫敗?從一開始,他就明白,星海堵塞,想要參加星之傳承是何等的艱難,若是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了,那根本就沒有過來的必要。

    創造奇跡,本身就需要付出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承受常人十倍百倍的痛苦,才有可能成功,否則,奇跡豈不是也太不值錢了?

    拭去嘴角的血跡,江楚的眼神越發的堅定,通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來嘗試減少星力沖擊的壓力,讓自己的身體來強行適應這種沖擊。

    遠處,海瀾的目光落到江楚身上,停留了片刻,卻終于還是留下了一聲淡淡的嘆息。

    江楚此刻所要承受的壓力與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為清楚,也越發的為江楚感到可惜。

    “造物弄人啊。”

    如此的毅力,如此的心志,還有如此優秀的星力感知,倘若不是星海堵塞,海瀾完全可以斷定,日後江楚必將輕松踏入凝星境,甚至是突破凝星境,成為真正的強者。

    可惜,堵塞的星海卻幾乎已經毀掉了一切的希望。

    上蒼給了他如此多的優待,卻偏偏同時給予了絕望。

    海瀾可以理解江楚那種不甘的心情,但是,卻無法幫他,路,只能由自己來走。

    可以想象,經歷了這一次的挫折,對于面前這個執著的少年,將是一種何等殘酷的打擊,那樣的後果,海瀾甚至不忍去想,可惜,如今,即便是他再憐憫,又能做些什麼呢?

    微微搖頭,海瀾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最前面那藍衣少年的身上。

    五階!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藍衣少年就已經踏上了第五層石階,身形在星光之中模糊了起來,也將身後的眾人徹底甩了開去,孑然獨立!

    驕傲的少年,臉上盡管還帶著幾分稚嫩,那份深埋在骨子之中的驕傲卻一覽無余,即便是這星雲梯,也無法讓驕傲的他停下半步。

    因為,他姓龍,因為,他生來就該驕傲!

    龍傲!

    沒有道理的驕傲,又偏偏似乎是最理所應當的。

    他不需要你理解他的驕傲,你只要看到就好,因為,只要他存在,就注定會是最耀眼的存在。
X@SEED@X 發表於 2013-4-21 17:49
第一卷 第九章 劍意碎星海!
    江楚的身體不斷的顫抖,數息之間,皮膚已經開始滲血,仿佛整個人隨時都有可能爆開一般。

    無論身體如何顫抖,江楚那一雙手卻始終平穩,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此刻,江楚竟然從身上摸出了竹雕與小刀,旁若無人的開始雕竹。

    一如昔日坐在竹林之外,無論是這漫天的星光,還是周圍的人,都無法再令江楚多瞧一眼,仿佛整個天地就只剩下那一把小刀與即將完成的竹雕。

    江楚手很穩,也很慢,即便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綻裂,也未曾眨一下眼楮。讓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徹底失去了痛覺。

    踏上第三階,魏源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星力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長著,心中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江楚雕竹的情景,恰好收入眼簾。

    一瞬間,魏源的心不自然的顫了一下。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江楚還有心思雕竹,或者說,雕竹對于他來說,究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同樣的問題,她在離開楚郡時的馬車上就已經問了一次,可惜,江楚卻並未給出回答,而此刻,她想問,卻沒有機會了。

    盡管明知道,星海堵塞,無論江楚怎麼努力,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是,魏源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專注雕竹之時的江楚,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根本琢磨不定。

    同樣注意到江楚的人也同樣不在少數,不過,匆匆一瞥之後,也便不在意了,甚至連嘲笑都顧不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一個半時辰之後,留在第一階上的,便僅僅只有江楚一人了。

    能夠站在這里的,最低也有著三星的星力感知,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第一層台階便攔不住他們了。

    這個時候,龍傲赫然已經踏上了第七階。

    “果然,與星力感知是相對應的麼?”微微搖了搖頭,龍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對我來說,單純的星力感知並不能代表一切!”

    單手用力一抓,龍傲的掌心驟然出現了一個微小的漩渦,一瞬間,恐怖的吞吸之力驟然爆發,周圍的星力幾乎是以十倍的速度向龍傲的身體涌去,片刻之間,龍傲的手臂便盡數被星光籠罩,幾乎成了透明的。星光閃耀之下,散發出一種令人迷醉的力量感。

    “青龍臂!”

    目光落到龍傲的身上,海瀾緩緩從口中吐出了這三個字,不自然的搖了搖頭,卻終究還是苦笑了起來。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作為星殿執事,對于龍家,他卻是非常了解的。能夠做到這一步,這個龍傲此刻體內積累的星力怕是已經足以沖擊凝星境了,如此壓制,進一步凝練星力,必將積攢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一旦踏入凝星境,甚至足以輕松秒殺尋常的凝星強者。

    當然,真正決定他地位的,還並不是這個,而是.......

    “轟!”

    幾乎是同時,一股銳利的劍意沖天而起,剎那之間,第一階之上的星力驟然倒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小片空白區域。

    “那是?”

    這驟然的變故,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甚至就連伸出了青龍臂的龍傲也不例外。

    目光的中心,江楚手中的小刀,終于落下了最後一刀。

    竹雕栩栩如生,安靜的落在江楚的腳下,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江楚第一次抬起了頭,臉上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碎!”

    青衣已然被鮮血沁紅,唯有那一雙手白皙如初。

    按劍微笑,輕輕的一個字從口中吐出,一剎那間,以江楚為中心,恐怖的劍意瘋涌而出,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風暴,攪動星光。

    “星海......碎了?”

    站在第七階上,龍傲的目光微微一凝,腦中驟然閃過了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蹭一聲,海瀾猛然躍了起來,死死盯住江楚所在的位置,臉上看似平靜,心中卻早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以他的實力,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隨著江楚那一個碎字出口,一剎那間,江楚身上堵塞的星海竟然瞬間崩碎了,僅僅是一個呼吸之間,海瀾便能清晰的感應到,江楚的身上出現了淡淡的星力波動,雖然微弱,但是卻標志著,從這一刻起,江楚已然能夠凝聚星力了。

    那是怎樣的震撼啊!

    只有碎星境強者出手,才有可能打通的星海,盡然被這麼樣一個少年,憑借本身的力量,強行擊碎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這樣的事,誰能相信,誰敢相信?

    一瞬間,海瀾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了之前,他告知江楚,不可能修煉星力時,江楚平靜的目光。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有了打碎星海的想法,並且如此篤定一定能夠做到?

    “噗!”

    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江楚的臉色依然沒有半分變化,按劍的手微微抬起,劍意隨之收斂,然而,當空中沖擊而下的星力再次落下的時候,磅礡的星力便再無法對江楚造成半點傷害,盡數被吞噬了進去。

    僅僅只有十余息的時間,江楚身上那微弱的星力便逐漸清晰了起來,氣息甚至已經絲毫不比之前那些人差了。

    九星感知!

    當堵塞的星海被打碎,江楚那恐怖的九星感知便徹底顯現了出來,恐怖的潛力,足以令任何人色變。

    一步!

    從踏上星雲梯開始,江楚終于邁出了第一步,一步,便是一個台階!

    一步之間,星力沖擊驟然翻倍,如果是一開始,江楚踏上來,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星力沖飛出去,甚至是身體直接碎開,只是,如今,卻恍如信步閑庭。那種感覺,也便僅有之前的龍傲能夠比擬了。

    兩步!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江楚便踏下了第二步。

    “劍意碎星海!”默默咀嚼了一下這幾個字,龍傲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第一次出現了認真的神色,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龍傲原本已經邁步了半步的腳,卻隨之收了回來。

    相比與龍傲,其他人就更是不堪了。

    從一個星海堵塞的小子,驟然變成這等妖孽級天才,這一切轉變的實在太快了一些,快到讓人完全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說是咸魚翻身,恐怕也絕不為過。

    奇跡!

    之前,沒有人相信會有奇跡的出現,而此刻,如同上蒼的玩笑,奇跡竟然就如此**裸的出現在了每個人的面前,之前的嘲諷譏笑,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記記響亮的耳光。

    如果,江楚是個記仇的家伙,那麼此刻,所有的嘲笑都能利落的扇回去,可惜,江楚並不記仇,或者說,這些人並沒有讓江楚記恨的資格。

    當然,林斌並不這麼認為......

    想到之前對于江楚的蔑視,林斌心中卻是不禁微微一寒,這樣人,一旦翻身,對他來說,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只是,如今,他卻只能看著。之前,踏上第三階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

    片刻之間,江楚已然邁出了第三步,同樣踏上了第三階。

    “江楚......”猶豫了一下,魏源終于還是開口了,盡管,在這種時候開口,似乎並不那麼合適。

    “大小姐。”江楚的神色並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也完全不記得之前,被判定星海堵塞後,魏源的舉動。

    江楚的聲音很輕,目光也依然溫和,但偏偏是這種溫和,讓魏源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去了。

    苦笑了一下,魏源退開了一步,原本準備的話卻盡數吞回了肚子。

    手依然按在竹劍之上,江楚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步而過,無論是林斌還是魏源,都不能讓他停下腳步,甚至不能讓他多停留片刻。

    並沒有過多的交談,然而,江楚從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魏源卻清楚的明白,自己與江楚之前那一點情分在這一步之間,都已經結束了......或者說,從當日,自己看著江楚從人群之中離開時,就已經結束了。

    懊惱?悔恨?

    或許應該有,但,如今魏源卻並未有這些感觸,只是單純的一種失落,難以言喻。

    江楚走的很慢,每一步當中,都有很久的間隔,每一步踏出,身上的星力都會濃郁幾分,江楚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海綿,瘋狂的吞吸著不斷沖擊而下的星力。

    從第一階到第七階,江楚一共踏了六步,而這六步,便是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

    “還有半個時辰。”

    江楚踏上第七階的同時,龍傲終于開口了,冰冷的聲音中透出一抹掩之不去的高傲,即便江楚已經展現出了如此可怕的潛力與實力,也未曾讓龍傲的驕傲減弱半分。

    “你在等我?”沉默了片刻,江楚輕聲開口。

    “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我給你一個敗給我的機會。”靜靜看著江楚,龍傲淡淡開口,“公平的機會。”

    以七星的感知,擊敗九星感知的對手,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不是麼?

    龍傲很驕傲,沒有任何理由的驕傲。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有資格做他對手的江楚,也應該為此而高興,並且樂意接受這樣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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