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武俠夢 作者:春秋散人(連載中)

 
aszk555249 2013-4-21 11:23:3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8 141408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09:02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進入與相遇

     在這9o天時間中,夢淵除了教導蘇櫻凌波微步和解答一些武學心法修煉上的問題外,都在練習瑜珈術,他本來就有極好的底子,進展自是一日千里。很快將瑜珈術練到了第3級,並學會了凌波微步,融合了凌波微步的精義後,他的天道步法進入了第6層。另一個算是附加的收穫就是在瞭解了唐門的暗器手法後,他低劣的暗器手法總算有了些微的提高,總算能夠用飛刀,擊中一些度不算太快的移動靶了。(飛刀7級(黃))

    按照兩人的設計,夢先生在連射弩上加裝了偏心輪,並將其做成了一把結構古怪的特殊弩弓。

    一弓三弦,可同時裝三箭,既可一起射出,也可逐一射,用搖臂和滑輪上弦,可以一弦一箭,也可以三弦一箭來提高威力。弩身增加了收放功能,可以拉長弩身來適應不同的箭矢。

    這便是蘇櫻的新武器了,被其稱為「三槍破陣弩」,如三弦齊用,箭矢的威力甚至能夠達到神臂弓的水準。

    和夢先生的偏才不同,蘇櫻是那種真正的天才,有夢先生這個陣法達人指點,又熟讀易經,僅半月功夫,便可以完整地走完凌波微步,待9o天結束,凌波微步達到3級,已經具有了自保之力。

    至於在暗器上的功夫,更是讓夢先生汗顏,三十步內,一手三暗器,銀針,鐵蒺藜,喪門釘分別取準,每樣都不在夢先生的飛刀水準之下。

    (唐門心法2級(玄),唐門內功1級(玄),針,鐵蒺藜,喪門釘,毒砂掌握)

    這樣,加上最後的殺手天絕地滅透骨針,蘇櫻算是達到了作為一個遠程支援火力需要的水準。

    藥劑的調製上,在主神空間的材料供應下,蘇櫻成功地調配出了現有丹方上的所有藥物。

    「時間太少了,如果時間更多一些,這些藥物的作用還能進一步加強。」穿著一身白大褂的蘇櫻蹙著眉頭,指著桌子上一堆藥物對夢淵與何芸夢兩人說道。

    「呃,已經夠了。」眼睛都看直了的夢淵和何芸夢面無人色地道。

    「那麼今天休息一天,我困了。」蘇櫻捂著小嘴打了個呵欠,眨了眨眼道。

    「同意。」夢淵放下手中的木工活道,在最後兩天,可憐的夢先生已經徹底淪為工匠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活寶啊。」何芸夢看著倒頭就睡的兩人,抓狂地哀嘆道。

    一夜無話,第二天,從修煉的疲勞中恢復過來三人收拾妥當,站到了主神的光球之下。

    「現特殊物品,是否使用?」

    夢淵取出玉珮,靠近了主神光球,便聽到了主神的提示。

    「使用」

    「物品確認,空間定位成功,人物定位成功,開啟傳送。」

    一道強光閃過,掩去了三人的身影。

    明末李自成起義,明朝衰亡,崇禎帝梅山上吊而薨,清軍入關。時有前督師袁公崇煥之子袁承志,在一神秘智者夢先生的輔佐下,於虎口中救得長平公主及大明太子朱慈烺兩人,於山東境內集結了三山五嶽的豪傑志士,歃血為盟,扶明抗清,闖王滅亡後,又有前李精白之子李岩,軍師宋獻策等人,率十萬大軍來投,豎起了抗清大旗。這支義軍在李岩,秦良玉等人的率領下,屢克清軍,雙方對峙於黃河。後不久,夢先生與原五毒教主何鐵手,在華山一會後離去,不知所終,這是前篇碧血劍中的故事。

    五年前,一批神秘的人物出現在清廷之中,奇襲了位於山東境內的義軍總部,刺殺了多名義軍領袖,其中便有號晚村先生的呂留良,義軍潰敗,化整為零,建立了天地會,紅花會等抗清組織,並約定於五年前的一天,在太行山聚會,共商大計,不料事情敗露,被清朝四皇子允禎派出三百武士,百多名血嫡子,以及那批神秘人追殺。阿九因與呂留良交好,當時帶了關門弟子,呂氏遺孤的少年呂四娘也參加了會議,且戰且退,在巫山腳下遇到了何芸夢,一起上了天山,遇到了天山七劍中的易蘭珠。

    氓山又名邙山,位於河南西部,是秦嶺山脈的北支,距離太行山四五百米,靠近黃河邊上,與崤山互為犄角,古有天險之稱。

    氓山上的一條無人小徑,白光閃動間,出現了三個人,一男兩女,正是夢淵三人。

    這時是冬天,迎面一股寒風颳來,讓內功最差的蘇櫻裹緊了披風。

    夢淵摸了下手腕,一揮手,道上便多了一輛看上去嚴嚴實實的馬車,蘇櫻也開啟了手錶空間,取出一件機關來。

    「機關馬」這是夢淵兩人結合了自走機關和傀儡術,做出來的拉車工具,使用條原理,上足了條後,一般能拉著數噸重的物品走上數十里之遙,也可以激機關,釋放動力,讓其達到一般良馬的度,但行程減半,且需要一定的維修。有了這東西,夢淵算是擺脫了馬術詛咒,不用再和牲口較勁了。

    在一陣得得聲中,這輛馬車走進了一個山峰圍繞下的小山谷,側面山峰上一條瀑布垂下,山泉飛瀑,如珍珠飛濺,景色清幽之極。

    何芸夢取出三張面具,交給夢蘇二人,這是她從小魚兒那邊弄來的,不然數十年不見,再次相見,一邊是雞皮鶴,一邊是容貌不變,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蘇櫻接過一張戴上,這面具眉宇間和她頗有幾分相似,想來如果真正數十年後,便是這般模樣,夢淵卻只是笑笑,推辭不用。

    於是在兩女驚訝的目光中,夢淵原本健壯英挺的身軀慢慢傴僂了下去,皮膚變得有些枯黃,臉上也出現了一條條淡淡的皺紋,只是盞茶功夫,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

    「枯榮**」

    這門功法和瑜伽術卻是相輔相成,夢淵才修煉了不到兩個月,已經有了小成,雖然不能盡數收斂氣血,變得如同老樹枯枝一樣,但要想看上去老個幾十歲,卻並非難事,何況習武之人,本來衰老就緩於常人,只是2級的枯榮**,就可以斂去將近一半的氣血功力。

    何芸夢笑嘻嘻地拿出一個瓶子,將裡面的液體灑在三人的頭上,三人的一頭黑,便變得斑白,再每人服了一顆變聲丸,聲音便蒼老了許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是幾十年後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蘇櫻內功淺薄,也還罷了,夢淵何芸夢這時的水平,已經稱得起深厚兩字,這傍晚前後,山中無人,一聲輕笑,便能傳出老遠去。

    就聽得前面瀑布方向一聲驚咦,冉冉升起一個人來,坐在車前,控制方向的夢淵一見,不由得讚了一個好字。

    那是個十**歲的少女,瓜子臉,大眼睛,長眉如畫,長得十二分秀氣,直如山中的精靈一般,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刃閃亮如雪。

    夢淵看到她手中長劍,心念一動,對這少女的身份已然猜到了幾分。只見那少女縱身一躍,便到了車前,山風吹拂,少女衣袂飄飄,直如姑射仙人。

    她見夢淵頭斑白,看似個到了花甲之年的老人,便輕啟朱唇,柔聲問道:「這位先生,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呀?」

    夢淵仔細地打量了少女一眼,點頭笑道:「看你的神行百變已經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阿九有徒如此,老夫心中很是高興。」

    那少女猛吃了一驚,要知道阿九乃是長平公主的小名,數十年來,再沒有人如此稱呼過。動容問道:

    「請問前輩是哪位高人當面?」

    這時車中傳來何芸夢的笑聲道:「一晃五年不見,呂家小妹妹越來越漂亮了。」

    那少女聞聲喜道:「難道是何姐姐。」她說道姐姐時,神色頗有些尷尬。

    說來這輩分也是有些意思,按照碧血劍中的算法,阿九和呂留良是平輩,但因為她收了呂四娘為徒,就好像低了一輩,而何芸夢當時的年齡和阿九相當,本應平輩相稱,但夢淵是替師兄收徒,變得何芸夢矮了一輩。

    於是,當何芸夢在巫山幫了阿九和呂四娘時,這輩分就亂了,加上何芸夢不喜歡呂四娘把自己叫老了,結果變成夢淵稱阿九為妹,稱何芸夢為師侄,而何芸夢稱阿九為姐,稱呂四娘為妹,算是徹底亂了套。好在是江湖兒女,對輩分並不非常計較,就變成各論各的了。

    車門開啟,何芸夢笑嘻嘻地下了車,仔細地端詳了呂四娘一番道:「阿九還好嗎,我陪了師叔夫婦來看她了。」

    「師叔」呂四娘雙眸一轉,秋水橫波,像是想到了什麼,驚道:「難道這位前輩便是夢……」

    「嗯,我就是那個姓夢的。」夢淵也調侃了一句道,看到了少女呂四娘,讓他回想起當年那個稚齡的小阿九,不免有些感慨。他的實際心理年齡也已經要有五十多歲了,談吐間要有幾分老氣,正是再容易不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09:03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寒毒

     夢先生在這個世界中已是傳奇級別的人物,更有著擊殺皇太極的赫赫威名,呂四娘雖已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但一時間也難以將這個有些糟的黑衣人和腦海中的那個人聯繫起來,而況因為阿九一生未嫁的關係,她對夢淵實際上是懷了幾分敵意的。

    「別在那裡臭美了,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給嚇住了。」蘇櫻微笑著走下車來,雖然是滿頭花白的頭,但身披雪白披風,步履間的那種高貴和風姿,還是讓呂四娘看得眼都直了。

    只聽得蘇櫻道:「小姑娘別理那個糟老頭兒,讓他一邊呆著去。」三言兩語間,把呂四娘拉到了一邊,問長問短起來,一會功夫,呂四娘的手裡,已經多了幾個藥瓶,有消除疲勞的,有助安睡的,也有護膚養顏的。

    夢淵當場就囧了,左右顧盼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山谷外傳來的一聲怪嘯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局面,呂四娘柳眉一皺道:「又是他們,陰魂不散的傢伙。」

    剎那之間,幾個黑點越來越大,為的是兩個面色焦黃的老頭,穿一身黃麻衣服,面色木然,手裡提著個大皮囊,一個左腳瘸,一個右腳拐,但太陽穴賁起,顯然內功深厚,雖然各瘸了一足,行動間依然迅。

    在他們後面的是個鷹鉤鼻漢子,帶著幾個紅衣的胖大和尚,和尚們的手裡,都拎著個古怪的帶鏈子圓球。

    何芸夢道:「那兩個麻衣的老鬼,是遼東貓鷹島的神鷹雙老,是一對孿生兄弟。哥哥叫薩天剌,弟弟叫薩天都,哥哥內外兼修,弟弟卻是練的西藏魔教中的小諸天大金剛手,臂力非凡。哥哥外號叫八臂神魔,弟弟叫大力神魔,那個鷹鉤鼻是他徒弟,當年被關東四俠打嚇了一隻眼。後面那些個紅衣喇嘛就是血滴子了。」

    呂四娘便要上前,卻被夢淵手一伸攔了下來。也不見起身作勢,呂四娘只覺得眼前一花,夢淵便站到了薩氏兄弟前面。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立刻給我滾,不許回來。」夢淵大刺刺地丟出一句,雙眼掃過薩氏兄弟一行。

    這薩氏兄弟在十五年前在外面惹事生非,撞到阿九手裡,一人打傷了一條腿,回去閉門練功十幾年,五年前被邀請出山,便趕上了太行山之戰,手底下殺了不少人。後來追著關東四俠和唐曉瀾上了邙山,被呂四娘狠狠教訓了一頓,又惹得阿九現身,才驚退了兩人,落荒而逃,最近一個月來,或許是知道了阿九病重,竟三不五時來找麻煩。好在呂四娘劍法已成,只是因為師傅病重,不便移動,才被他們困在此地。

    薩氏兄弟見到幾日不見,谷中來了三個人,面前這個黑衣人頭花白,身後的兩女也是一副老邁的樣子,哪裡會放在心上。

    「看你這副快入土的樣子,想來該不會是那個老賊婆的相好,來為她送終的。」薩天都笑得一聲,話音未落,只覺得臉上一熱。

    「噼啪」兩聲響起,薩天都一捂嘴,滿嘴是血,還多了幾顆黃的牙齒。

    薩天刺大吃了一驚,他根本沒看清對方黑衣老人的動作,弟弟的臉上便多了兩條五爪金龍。

    對面的那個黑衣人的度,已經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閣下是什麼人,可敢報個名號出來。」

    夢淵道:「要聽我的名號不難,但是一旦我報了名,你們今天就都要死在這裡,你真的想要知道我是誰麼?」

    他說話的語聲中含著說不出的威嚴,在薩天刺聽來,就好像是對方像是一座山般壓在自己心頭上,一時之間,竟然不敢答一個是字。

    卻在此時,他的徒弟,那個鷹鉤鼻的漢子見勢不妙,對邊上一個紅衣喇嘛使個眼色,只聽那個喇嘛喊了一聲,手中那個鐵球便脫手飛出,向夢淵當頭落下。

    夢淵微微一笑,伸手當空一圈一抓,那個鐵球便到了他的手中,他另一手抬起,拉住後面連著的鐵鏈一拉,鐵鏈便到了他手中,只留下那個喇嘛捂著手腕哇哇叫疼。

    (得到血滴子*1)

    他再橫了薩天刺一眼,在他的眼神中,薩天剌清楚地讀到了夢淵的意思。

    「還不滾就死」。

    薩天剌嚥了口口水,拉起還在找牙的弟弟,頭也不敢回地轉身就走,背後夢淵的眼神火辣辣的,像是一團火在烤他的屁股。

    (驚退薩氏兄弟,替呂四娘解圍,得到精元點數5oo點,黃級命運情節一個。)

    「第一次見面就搞得滿地屍體不好,怕嚇到小姑娘,放他們一次算了。」攤了攤手,夢先生無奈地解釋道。

    「信你才有鬼。」跟夢先生經過了碧血劍世界和絕代雙驕世界的何芸夢嘀咕了一句道,知道這多半又是這位夢先生佈局的開始而已。

    「外子花樣很多,他放走那些人有他的道理,不必奇怪。」見到呂四娘驚訝的神色,蘇櫻笑嘻嘻地解釋道。

    「對了,阿九還好嗎?」夢淵搓了搓手,問道。

    「不太好,夢前輩,如果你再晚幾天,恐怕就看不到師傅了。」呂四娘低聲答道。

    「那麼走。」夢淵望了蘇櫻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心便放了一半下來。

    沒走得幾步,只聽見兩聲雕鳴,有一黑一白兩隻大鵬,當空飛來,雙翅展開,竟如磨盤般大小。

    夢淵微微一笑,雙手一張,樣子活像是只大鵬,口中一連串出一陣鳥鳴來。

    他自小在不樂島上長大,不知道見過多少海鳥,又從山老婁空處學過些許馭鳥之術,自然有些心得。

    那兩隻鳥兒一個盤旋,就那麼落在了他手上,看得呂四娘嘖嘖稱奇。

    一邊蘇櫻好奇,拿出幾塊肉乾,便要去逗引,卻見那兩隻鳥擺出防禦的姿勢,一副要攻擊的樣子。

    「別這樣,這類鳥除了主人,是不吃陌生人的東西的。」夢淵解釋道,「它們和我親熱,只是把我當成了它們的同類而已。」

    「我倒忘了,你不就是叫玄鶴麼。」蘇櫻調侃了一句道。

    這是倚山而築的一座小樓,通體用翠竹搭成,說不出的雅緻。

    進得門來,牆上懸著一副對聯,寫道「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中間的中堂,寫著一長詞:

    「渡江天馬南來,幾人是經綸手?長安父老,新亭風好,可憐依舊!夷甫諸人,神州沈陸,幾曾回?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況有文日山斗,對桐陰,滿肩清晝。當年墮地;而今試看;風雲奔走。綠野風煙,平泉草木,東山歌酒。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為先生壽。」

    上下款寫的是:「寫辛棄疾水龍吟詞為留良先生壽晚華亭陳臥子書。」

    這陳臥子,乃是陳子龍,著名的抗清志士,夢淵當年也有過一面之緣,想當年大好河山淪落至今,讓夢淵的心中猛地激起了一股怒意。

    「觸主線劇情,待重頭收拾舊山河,設法將清廷勢力至少驅逐回黃河以北。完成任務每人得到精元點數3ooo點,地級命運情節一個。該劇情為團戰劇情,滿州隊將於劇情時間五年後再次出現在《江湖三女俠》情節中。擊殺對方普通隊員,得到精元點數1ooo點,黃級命運情節1個,擊殺對方先天高手,得到精元點數2ooo點,玄級命運情節2個。雙方每死亡一人,剩餘人員均扣除對應精元點數及命運情節,如結束時為負數,則抹殺對應人員。因幻域隊處於特殊情節中,不得擊殺對方陣營玄級以上有名人物,否則每殺一人,扣除原本獎勵的精元點數及命運情節。」

    這才是夢淵方才放過薩氏兄弟的真正原因之一,本來以他的智力,要借呂四娘之手殺了對方不難,但薩氏兄弟牽涉到劇情中一條頗為重要的線索,活下來還是有些用處的。就是這樣,薩氏兄弟等人才撿了幾條命回去。

    呂四娘進房端出一碗藥來,蘇櫻嗅了嗅道:「這是治寒毒的藥,你師傅難道是受了傷?」

    呂四娘道:「正是,當年巫山腳下,被對方那個戴著鐵面具的人傷了後,一直沒徹底好過。」

    「戴鐵面具,有寒毒的武功。」夢淵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那個人的聲音是不是二十幾歲,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頭上套了個鐵面具,和他在一起的有個穿紫色衣服的少女,喜歡用毒藥?」

    「正是他們,還有幾個穿著古怪衣服的人,看上去像中原人,但聽口音有點滿州口音。」呂四娘答道。

    「先去看你師傅,我想我知道他們是誰了。」夢淵老邁昏暗的雙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道。

    進得內室,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藥味,在床上躺著的老人,佈滿了皺紋,仍不失清秀的面龐上依稀能夠看出當年阿九的風韻,她睡得很沉,呼吸若斷若續,如不仔細聽,幾乎便感覺不到。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09:03
第一百五十章 託孤

     蘇櫻上前仔細看了看老人的面色,皺了皺眉,又接過了呂四娘手中的藥碗,聞了聞道,

    「這藥還算是對症,但她中的寒毒時間過久,毒性深入五臟六腑。區區尋常藥石之力,已經太過有限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有外人到來,阿九咳嗽了兩聲,睜開了眼來,便看見了那個黑衣的男人。

    「夢……是你?」從她的喉嚨深處,擠出了幾個字來。

    夢淵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道:「不錯,是我,我來了。」

    阿九努力地點了點頭,兩滴渾濁的老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她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夢淵試著輸出了一縷真氣,卻立刻引起了她一陣痛苦的呻吟。

    「不行,她的身體已經到了危急的地步,我的內功過於猛烈,她承受不了。」夢淵收回了內力,臉色不太好看道。

    「你到我車上,把我的那個包拿來。」蘇櫻道。

    「還是我去。」何芸夢看了看阿九依戀的眼神,嘆了口氣道。

    這次到來,蘇櫻是做了不少準備的,也配製了一些良藥。在服用了蘇櫻的藥物後,阿九的精神健旺了不少。

    閒聊了幾句,阿九年事已高,身體又虛弱,很快又進入到了沉睡之中。

    「夢,夢夫人,我師傅她……」呂四娘有些猶豫地問道。

    蘇櫻神色一正道:「這裡都不是外人,我可就直說了。」

    何芸夢嗯了一聲道:「那是自然,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真實的情況,我們都到了這把年紀,生老病死,有什麼沒見過的,我們四個在這裡,又有什麼是不能作主的。」

    夢淵在一邊點了點頭,黯然不語。

    蘇櫻道:「阿九的身體情況並不太好,這些年的操勞,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了,義軍的不利,太行山的死傷,一直在她心中積鬱難消,這才是她的真正病根所在,若非如此,她中的寒毒雖然詭異厲害,又怎麼能夠難得倒我。」

    蘇櫻嘆了口氣道:「當然,她中的寒毒,一直沒有驅散乾淨,便如原上之草,反覆作,五年下來,已經基本耗盡了她原本極是精湛的內力,更摧毀了她的身體機能,到了今天這樣子,便是華佗重生,藥王在世,也不過是延長一些時候罷了。」

    呂四娘聽得愣住了,她雖然不知道這位夢夫人是何方神聖,但這一席話說出來,卻當真是一針見血,字字驚心。師傅的病根是怎麼來的,別人不清楚,她又怎麼會不清楚。而蘇櫻更是不經意間自比華佗,孫思邈這樣的國手,這醫術上的本事,即使比不上這兩位,也相差得有限了。而如此一來,那麼師傅的性命,也其實是下了定論了。

    想到自己祖父已經去世,父親一家下落不明,自小便是師傅撫養長大,如今這唯一的親人,也將離自己而去,縱然是以她的堅強,也難免潸然淚下。

    「櫻,阿九還有多少時間?」夢淵忽然出聲問道。

    「一個月左右,相差不會過三天。」蘇櫻盤算了一下道。

    「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夢淵冒出了四個字來。

    蘇櫻讚許地望了夢淵一眼,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說得恐怕就是這種境界了,她方才所說,句句是實,但字裡行間的神妙,卻是只有夢先生才能夠完全領會,並配合得如此默契。

    一旁何芸夢有些看不過去他們兩人暗地裡的眉來眼去,將呂四娘拉到身邊道:「這位夢夫人說的,你都聽見了,剩下的一個月時間,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讓你師傅能夠走得安心,夢先生雖然在感情上有些對不起你師傅,但他確實是把你師傅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的。有他在,很多事就讓他去操心,你多向他請教就是了。」

    她認識呂四娘,要比夢淵兩人多了幾十天,在這幾十天的日子裡,她喜歡上了這個純真,善良而美麗的少女,不知不覺間,內心便向她傾斜了少許,但她同樣又深深地瞭解,這個美麗的少女,是不適合主神空間所需要的那種生活的,至少夢先生,是不會接納這樣一位善良的少女,加入到他們之間去的,惋惜之餘,不免多點撥了她幾句。

    夢先生是陰謀家,一個合格的陰謀家,不會隨便被感情羈絆住自己的手腳的,同樣的,一個多情種子,是成不了一個陰謀家的。他有感情,但他真正的感情,只會寄託在極少數的幾個人身上,至今為止,也只有何芸夢和蘇櫻,是得到了他的認同的,至於其他,一切都只是棋子而已。即使是阿九,即使是燕南天,即使是現在的呂四娘,所不同的是,對於他所欣賞的棋子,他會讓他們有一個好的前途,好的結局,但永遠不會讓他們真正接觸到他的心。

    在接下去的一個月裡,夢淵三人充分表現出了身為武林前輩的高風亮節,陪阿九聊天,瞭解這幾十年來的展之外,便是談論武功,夢淵和阿九是達到了先天境界的人物,雖然所走的道路不同,但見識非凡,阿九後來練的內功脫胎自鐵劍門,被命名為少陽神功,她結合了鐵劍門心法的劍法,就是與天山,達摩並列為天下三大劍法的玄女劍法,至於神行百變的身法,也被她作了改良,提升了空中迴旋的技巧。

    (夢淵得到少陽神功秘籍,夢淵得到玄女劍法)

    一個月後一天,阿九的精神格外健旺,在夢淵和蘇櫻的陪同下,坐在瀑布邊上,看何芸夢和呂四娘比劍。何芸夢身形靈動,如金蛇興浪,金蛇劍吞吐如電,已經進入了金蛇劍法的第7層,相當於袁承志當年的水準了,不僅如此,她的劍法之詭異靈巧,更在袁承志之上。呂四娘用的是阿九的霜華劍,也是一柄寶刃,身形翩若驚鴻,長劍寒光四射,看來並不如何芸夢劍法的凶狠,但卻如行雲流水,極得輕靈翩躚之奧妙。

    「小妹子,當心了。」何芸夢久戰不下,招呼一聲,劍勢趨緩,一招一式間氣度儼然,隱隱有一代劍術宗師之勢,金蛇劍身上,透出縷縷寒意,令得靠近的水滴,都化作了點點冰花。

    「太陰真氣第5重」

    何芸夢出劍之間,融入了燕南天的劍法與劍意,這南天劍法,並非是一門單獨的劍法,而是一門結合了用劍手法與心法的武功,經過了燕南天的修改,已經成了何芸夢此時的壓箱底本事之一了。

    何芸夢南天劍法劍意一出,呂四娘便感到壓力大增,似乎周圍的空氣,都陷入到了那股冰冷的氣息中去了,連忙運起少陽神功,心頭一片溫暖,才感覺好過了些。

    何芸夢得理不饒人,劍勢展開,簡單直接的劍法,卻比先前繁複的金蛇劍法更難應付,因為簡單就是度,就是勢,只是刷刷三劍,竟逼得呂四娘無法在原地立足。

    呂四娘忽然一躍而起,身形如鳥雀在空中迴翔,長劍刺出間,如水鳥覓食,魚鷹入水,每每在金蛇劍上一點,便再度騰空。

    「夢大哥,你將百禽身法教給她了?」阿九見狀,面露微笑問道。

    「嗯,她的輕功底子很好,人也聰明,是個好苗子。」

    「夢大哥,你有沒有考慮過,也收一個傳人?」

    夢淵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阿九的雙眼,在其中,他看到了深深地期盼。

    「你對這個徒弟這麼看重麼,呵呵,如果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上,有這麼個徒弟,也會一樣的寶貝。」夢淵心中一痛,他知道,阿九這是在託孤了,如她這樣的先天宗師,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地步了,甚至於,她的生命,就將於今天結束。

    「阿九,你有什麼心願麼,告訴夢大哥,夢大哥只要做得到,一定幫你完成。」夢淵開口道。

    「果然是我的夢大哥,」阿九笑了,「阿九還有最後的三個願望,希望夢大哥成全。」

    夢淵想也不想,點頭應了。

    「瑩兒」阿九招呼了一聲,呂四娘一個盤旋,跳出了戰圈。

    「第一件事,如今滿清囂張,我漢人多受欺壓,希望夢大哥能夠花些心思,保我漢族子民一點元氣。」

    「那是當然。」夢淵道。

    「第二件事,我此生收了八個弟子,希望夢大哥能夠幫我監督一二,如有有違我氓山一脈門規的,可以出手管教一二,尤其是大徒弟了因,我聽說了一點不好的傳聞,如果他投奔了滿清,請你幫我清理門戶。」

    夢淵接過阿九從懷中取出的一面金牌,點頭應了。

    「最後一件事,這孩子是我最放不下的,我將她託付給你,請你多幫幫她,讓她能成大器。」阿九越說臉色越白,她伸出手來,拉住了呂四娘的手,交到了夢淵的手裡。

    「你放心,我答應你。」夢淵轉向呂四娘道:「你是願意做我的義女,還是做我的弟子?」

    呂四娘望了阿九一眼,看到她面色慘白,卻滿是期許之色,應了一聲,便跪倒在地道:「女兒拜見義父,義母。」

    阿九欣慰地笑了,伸出手撫摸著呂四娘的頭頂,閉上雙眼道:「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了,朱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女朱媺娖來……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輕不可聞,明朝最後的公主,一代宗師,就這麼故去。

    (觸主線任務,呂四娘的成長,培養呂四娘成為一代宗師,完成任務,每人得到精元點數5ooo點,地級命運情節1個,獲得氓山派掌門金牌,完成任務後交給呂四娘,視完成情況,將得到不同獎勵。)。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11:28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夢先生教女兒

     「瑩兒,再幫你師傅上一次香。」夢淵鞠完三個躬,站直了身子道。

    「師傅,瑩兒去了」呂四娘在阿九的墳前跪下,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站到了夢淵的身旁。

    夢淵拿起鏟子,在阿九的墳前栽上了兩棵青松,他填完最後一鏟土後,又拿出兩枚白色丹藥,投入到墳邊上的一個小水潭中,那丹藥入水便化,立時升起團團白霧,將整個墳地籠罩在其中。

    「小乙木朝陽陣」集結青松秀水之靈氣的陣法,有迷蹤,保濕,採光之奇效,有了這陣法,在水源不斷的情況下,足可保此地十年風水。

    這座墳雖然不大,卻是結合了三人的智慧,每人都在周圍布了一層禁制,來人好意朝拜也就罷了,如果有人敢冒犯阿九的墳地,就會觸三人聯手布下的禁制。

    「義父,下面我們去哪裡?」呂四娘問道。

    「這些年我漢人元氣大傷,且我多年不涉江湖,對當前的情勢,缺乏足夠的認識,貿然行動,並非上策。所以我的計畫是轉明為暗,修養生息,恢復我漢人義士的士氣和元氣,並適當地給玄燁製造點麻煩,拖延一下他們的腳步。用五年時間,來經營一個穩如磐石的後方。而你,將會成為這支義軍的領袖。」

    「義父深謀遠慮,瑩兒只怕見識淺薄,難當如此重任。」呂四娘心中吃驚,謙虛道。

    夢淵笑了:「我當年可是見過你的祖父的,他可是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人物,而你可是阿九的關門弟子,又是我夢先生的女兒,你怎麼會不行,又怎麼能不行?」

    蘇櫻道:「你義父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看著呂四娘愣愣的樣子,她笑道:「難道我們的女兒,會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麼。」

    呂四娘臉兒一紅,「女兒自當竭盡全力做好,萬死不辭。」

    「篤」她話音未落,便被夢淵敲了個暴栗。

    「胡說」夢淵喝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阿九要把你託付給我了,你的武功已經進入到一流的水準,品性,骨氣都不錯,但你還缺乏一樣作為領袖最重要的東西,你可知道?」

    呂四娘伸手揉了揉額頭,夢淵的手其實並不重,只是略略有些疼痛而已。

    「女兒不知,請義父指點。」

    「是氣度。」夢淵橫著邁了一步,一指周圍。

    「你看,這是什麼?」

    「山,水」

    「再看得遠一些,把所有這些合起來看!」夢淵揮手畫了一個圈,像是要把整個天地全部囊括在他手指劃過的範圍內。

    「這是,天下!義父你說得莫非是天下。」呂四娘腦中靈光一閃,叫了出來。

    「不錯,正是天下,那麼,為父問你,今天下大勢如何?」夢淵的語聲中充滿了誘導,像是掀開了一張大幕,一時間,南來北往,這些年來經歷的風雨,金戈鐵馬,紛至沓來,祖父的期待,師傅的教導,一齊在呂四娘腦海中流過。

    「今天下,今天下……」呂四娘隱隱想到了什麼東西,但話到嘴邊,卻覺自己想到的,卻不是最確切的答案,忍不住便要伸出手去,把那樣東西抓到眼前,看個明白。

    就在他左右顧盼之時,卻看到站在夢淵身後的蘇櫻,指尖玩弄著的一樣東西,一時間,茅塞頓開。

    「我想到了,今天下大勢如棋。」

    夢淵一愣,兩隻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轉過頭來,卻看到了蘇櫻笑嘻嘻地臉,她兩手空空,哪裡還有剛才的那樣東西。

    「好,好,好。」夢淵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我剛才已經說了計畫,那麼現在你來說,我們這局棋的第一步,應該走在哪裡?」夢淵一臉鼓勵的表情,望著呂四娘道。

    「選擇一個合適的基地,並聯繫,團結一些可靠的人。」呂四娘猶豫了一下道。

    「這個答案不算錯,但並不是最正確的答案,不過你能這樣回答,也算是不錯了。」夢淵勉勵了兩句。他從空間中摸出一樣東西,在桌上展開道,「這是一副象棋,你應該知道規則?」

    呂四娘出身書香門第,她的祖父更是一代大儒,當然對象棋知之不少,當即應道:「知道,瑩兒還和師傅下過不少局。」

    夢淵接著問道:「勝負如何?」

    呂四娘答道:「大約是五五之數。」

    夢淵又問道:「如何才能必勝?」

    呂四娘一愣道:「棋力高於對方,才能勝出。」

    夢淵笑了道:「這象棋的規則,是自己的帥,不能被對方殺死,而要設法殺死對方的將,是不是這樣?」

    呂四娘道:「正如義父所言。」

    「很好,那麼我持黑,你持紅,我先教你不敗之法。」夢淵笑道。

    「是」呂四娘兵三進一,擺開了架勢。

    「看清楚了。」夢淵說著,忽然拿起了自己一方的「將」放到了袖中。

    呂四娘呆住了,她下過的象棋也不下百盤,但第一次看到有這麼下象棋的。

    「我的將在哪裡?」

    「被義父藏起來了。」呂四娘恍然大悟道。

    「在象棋中,將和帥的活動範圍很小,又很脆弱,卻是最重要的,一旦老將被殺,滿盤皆輸,那麼現在你要和對方下棋,你要做的第一步是什麼?」

    「我明白了,但是我,等等,我明白了,我是真的明白了,多謝義父指點。」

    「你既然懂得了不敗之法,那麼你也應該懂得什麼是必勝之法。」夢淵說著,將自己的將又放回了棋盤上。

    「嗯,必勝之法就是這樣。」呂四娘拿起一個小兵,直接放到了夢淵一方的將上。

    「對了,兵無常形,水無常態。大凡規則,都是用於限定庸手的,而一名真正的國手,卻要會利用規則,限制對方,而不是束縛自己的手腳。」夢淵笑著說道。

    呂四娘連連點頭,心中卻是不能平靜,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本來她對師傅要她拜夢淵為義父還有那麼一絲猶疑,但方才的片刻功夫,才讓她體會到這位夢先生的名不虛傳。

    「義父說了,天下如棋,而我現在便是其中的一方,那麼對我來說,我的將是什麼?」呂四娘一遍遍地問著自己,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瑩兒,你今天多大了?」蘇櫻忽然插言問道。

    「回義母大人,瑩兒過了年,就二十了。」呂四娘答道。

    「是個大姑娘了啊,可有看得上的心上人?」蘇櫻又問道。

    呂四娘臉兒一紅,她和父親呂葆中的門生沈在寬,乃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呂留良去世後,兒子呂葆中,呂毅中,門人嚴洪逵繼續高舉晚村先生的反清旗幟,在浙江一帶活動,沈在寬亦與他們在一起。

    猶如一道閃電擊中心田,蘇櫻的淡淡一句話,在她聽來,無異於耳邊的一聲驚雷,如果她連這都聽不明白,那真的是不可救藥了,又怎麼會被阿九如此看重。

    呂四娘當即一拜到地道:「瑩兒見識淺薄,險些犯下大錯,多虧義父義母大人提點,便請啟程,赴浙江家中一行。」

    氓山位於河南境內,靠近黃河,要到浙江境內,需沿黃河而下入山東,再由運河往南,四人到了黃河邊上,卻沒有看到渡船,呂四娘此時歸心如箭,一時卻不知如何是好。見到夢淵泰然自若,忍不住問道。

    「義父,近年兵荒馬亂,渡船難覓,如何是好?」

    這些天下來,她知道夢淵何芸夢都有一身高強的武功,但夢夫人蘇櫻卻是武功平平,縱然想要使用登萍渡水的輕功過河,也是不能的。

    夢淵一笑道:「以你看來,應該怎麼辦?」

    呂四娘道:「不如我施展輕功,向下遊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船家?」

    夢淵問道:「如果找不到,那又如何?」

    「那只能伐木為筏了。」呂四娘向四周張望,看到幾棵大樹道。

    「這個主意不錯,但你打算如何來伐木?」夢淵再問道。

    「這。」呂四娘望向了手中長劍。

    「好了,別太過分了。」蘇櫻笑著插言道,她取出一個鴿蛋大小的圓球,遞給呂四娘道,「這東西給你,以後你一個人行走江湖的時候,難免會遇到各種困境,這時候,會需要一些趁手的器具。所以你隨身的百寶囊,還有貼身的衣物,頭上的簪,腳下的鞋中,都可以藏一些應急的小東西,這些東西在一些緊急的時候,甚至能夠救你的命。」

    呂四娘接過圓球觀看,那是個鐵殼的球體,份量不重,裡面是空心的,圓球一端有一顆小指肚大小的圓珠,她捏住圓珠,用力一拉,便抽出一根鋼絲來,上面還有一個個細齒,竟是一把極為精巧的鋼絲鋸子。

    「唉,又是我做惡人。」夢淵也笑了,

    「這幾日也是閒著,你和她好好聊聊,看她有些什麼用的到的東西,給她備上,以防萬一,至於今天麼,倒是不用伐木了,我這馬車,其中自有乾坤。」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11:29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戰車奧妙

     四人上得馬車,蘇櫻搬動了機括,在一陣格格聲中,馬車就這麼行入了黃河之中,竟是不晃不沉,緊接著,四個車輪向外面伸展張開,車輪的寬度一下提高到了原來的三倍還多,其中是鋼片相連,像是風車的槳葉。車內則伸出了前後兩幅踏板,何芸夢和蘇櫻一前一後踩動踏板,外面的葉輪轉動,車廂便慢慢向前行去,夢先生隨後從座位下取出兩根鐵管,在兩端一拉一轉,就是兩根長長的鐵桿,他將其中一根插入車廂後方的一個孔中固定,又拿出一方厚布帛掛上,便成了一面風帆,他拉開後壁,走了出去,在車尾站定,手中長桿輕點,這輛車船的度進一步提高了起來。

    呂四娘看呆了,沒想到這輛馬車,內中還有這般玄妙。

    「這算什麼,這輛馬車,不光能下水,還能上天,不過那要消耗燃料,而且度也不夠快。」何芸夢拍了拍她的肩頭道。

    「還能上天……」呂四娘直聽得滿頭霧水,稀里糊塗。

    沿著黃河而下,順風順水,是難得的逍遙,這幾天夢淵沒有再去教呂四娘什麼道理和武功,而是讓她當起了水手,觀看每日變化的江流,體會順水逆水行舟的不同。這看似平常的活計,其中自有奧妙。

    隨後,便是讓她逐一地觀看往來的船隻,揣測每隻船上乘客的身份,船上裝載貨物的種類。不論是對是錯,夢淵總是一笑置之。

    何芸夢開始有些奇怪,夢淵這樣的做法,哪裡像是在教女兒,分明是在培養海盜麼。卻聽蘇櫻道:「夢淵對這個女兒,真的是下了功夫了,這每天平常的觀察和考慮,是在培養眼力,也在培養多想的習慣,讓自己的腦子,時時刻刻都在思索之中,如果是一個尋常的江湖武士,這些東西未免有些無用,但要成為一名領袖,銳利的眼力,靈活的心思,卻比高明的武藝更要重要幾分。

    何芸夢一下子明白過來,行走江湖,武功當然是重要的,但再高明的武功,也取代不了個人的閱歷和能力,而夢淵,顯然是在培養呂四娘這方面的能力。

    於是她也參加了進去,在水上的最後一段時光,呂四娘接觸到的,是一個江湖人士,尤其是一個女俠所要面對的最危險的東西,那就是各種各樣的毒藥和迷藥。從最基本的蒙*汗*藥開始,到最難識別的混毒。江湖上容易出現的各種下毒的手段,每種藥物的特性,辨識的方法,中毒的徵兆,對應的解毒藥物和手法。何芸夢就這樣娓娓道來,並選擇了其中的一部分性能較溫和的藥物,讓呂四娘見識到了這些東西的可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夢淵對呂四娘的要求,隨便走到哪裡,身上必須配備各種常用的試毒物品,如銀針,古玉,百合散等器物,並熟練掌握各種尋常毒物的分辨和解毒方法。蘇櫻也根據夢淵獲得的那個血滴子,研出了針對性的解毒藥物和藥方。呂四娘等人的武功都遠在那些血滴子之上,所以主要要防的,便是血滴子被擊破時,飛灑出來的毒刀,有了針對的解毒藥物,只要不是被擊中要害,基本便沒有什麼危險。

    在夢淵的示意下,眾人除了在各處碼頭略作停留,補充食水,並由夢淵上岸略作打探外,便是直下浙江。在原著中,呂四娘在浙江的家中遭到滿清高手董巨川,甘天龍等襲擊,呂父葆中被殺,呂四娘的愛侶沈在寬被抓走,並被董巨川震傷了全身經脈,幾乎成為廢人。他既然收了呂四娘為義女,當然應該盡力阻止此事的生,何況呂葆中和沈在寬是著名的抗清義士,夢淵雖然是陰謀家,對於這些代表了民族脊樑的義士,還是有幾分尊敬的。

    另一樣使夢先生有些憂慮的便是這次的團戰劇情了,那個頭戴鐵殼的人物是誰,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那個人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了有另一支隊伍,在這個空間經歷過了個時間相近的劇情,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鹿鼎記之類的劇情。那麼以對方的身份,很容易與滿清的高層,有深厚的交情了。按照時間推算的話,五年前擊傷阿九,破壞太行山會議,很可能是他們在兌換修煉時間時暗中下手推動的,那麼也很可能,會想到對原著中的不足,進行一些額外的安排,至少呂四娘只人單騎追趕數百里救人的情節,可能會生變故。

    他自己便是玩這種手段的老手,抓一個到兩個對方志在必救的重要人物為餌,然後挖一個大大的坑,讓對方來跳。在絕代雙驕中他挖的坑,可是連移花宮主這樣的絕頂人物都沒能跳出去的。

    他默默地思考著,這些東西,他是不會讓呂四娘知道的,她還太年輕了。

    在浙江嘉興上了岸,到了家鄉,呂四娘滿心歡悅,和三人說笑著,腳下也輕快了些許。沒走多遠,夢淵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道。

    「不對。」

    「什麼不對?」何芸夢立刻警惕地握住了肩頭的長劍。

    「前面有清軍,數量還不清楚。」夢淵一指前方道。

    「那是我家的方向。」呂四娘大驚道。

    「鎮定」夢淵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道:「我去看看,你們駕著車繼續往前走,聽蘇櫻的安排。」

    說著,他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義母大人?」

    「莫慌,把傀儡馬的機簧上足了,準備突擊。」蘇櫻命令道。

    前方已經開始出現了清軍的隊伍,十來人為一個小隊,這時滿清的力量對義軍已經佔有了絕對的優勢,長江以北,除了山東和江蘇仍然有義軍在抵抗外,都是滿清的天下,他們的手,已經伸過了長江,控制了浙江的一部分地區。

    從椅子底下,取出了兩張長弓,交給了何芸夢和呂四娘,蘇櫻從披風後面,摘下一具式樣古怪的連弩,並拿出數十支各式各樣的弩箭來。

    「三槍破陣弩」

    因為力量的關係,蘇櫻的臂力,不過是相當於兩倍常人,能夠搬動一百多斤的東西,如果用弓的話,也就最多不過二石弓。但這把她改造過的三槍破陣弩可不是那些尋常的東西。安裝了滑輪,偏心輪和搖柄的這把強弩,常人一人就可以完成上弦,瞄準,射擊的動作,如果同時使用三弦,並拉出扶助的弩臂的話,甚至可以射標槍。

    這是一柄實打實的戰場凶器!

    她按下了車上的幾處機關,幾塊堅實的鋼板,擋住了三人的要害部位,在戰車向外射擊時,能夠確保內部乘員的安全。

    這些說來話長,但不過是須臾間的功夫,在幾個人做好準備的時候,前面已經傳來了夢先生的信號。

    一長兩短三聲清嘯,告知了蘇櫻此時應採取的方法。

    「傀儡馬,突擊。」蘇櫻取出一根鐵棒,刺入了前方傀儡馬後方的一個孔洞中,那匹覆蓋著鐵皮的馬兒,突然起步狂奔起來。

    十里長街,怒馬狂車,就這麼直接衝入了前方百餘名清軍布下的隊伍中。

    本來這輛車沒有車伕,拉車的又是一匹覆蓋鐵皮的怪馬,清軍的把總就有意盤問兩句,但這次來的幾個高手都在裡面辦事,這車主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也不敢冒失。沒想到那車竟然就直接這麼衝了過來,度比一般的奔馬還快了不少。

    「是敵人,攔住他們,拉弓放箭。」

    他一聲令下,數十個清軍士兵便摘下背後的短弓,向馬車射來。這時候清軍沒有一統中原,連年的混戰,讓清軍的素質比原著中還強了少許,至少弓馬功夫,還是值得稱道的。

    像是雨打芭蕉,數十支箭射在鐵甲馬車和傀儡馬身上,出了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

    「來而不往非禮也。」蘇櫻笑道,「讓他們嘗嘗我的催淚煙霧箭。」

    三個人的弓弩上都架上了一支大頭的箭矢,蘇櫻更是一弩三箭,一聲令下,五箭齊,鶴翼狀在對方陣營中炸開,各各騰起一片白色煙霧,那煙霧極是嗆人,清軍陣中咳嗽連連,陣型大亂。

    「穩住,給老子穩住。」為的把總一邊咳嗽著,一邊大聲叫著。「長槍隊,上去別那輛車的輪子,攔住它,要是讓它衝進去了,大人怒,我們都得掉腦袋。」

    他的威脅還是起了些作用,二十來個清兵拿著長槍,圍了上來,到了跟前,才傻了眼,這車的輪軸,竟然是封閉的,哪裡插得進去。

    「倒是有些腦子」蘇櫻笑笑道:「這車的輪軸是一片片槳葉,在當馬車用的時候,槳葉閉合,就是鐵板一片,別說是長槍,就是拿錘子砸,都難以砸開的。」說著她抬起頭,望向了那個把總。

    「就拿你來試試我的穿透暴裂箭好了。」

    她拉出了弩臂,放上了一支箭頭成螺線裝的長箭,同時上了三道弩弦,默默地瞄準了那個把總的位置,按下了弩簧。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11:29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下黑手

     「鏘」

    只見一道黑光電射而出,三道弩弦共同出力下,這支箭的威力,絕對不次於從神臂弩上出的弩矢。

    那個把總也算反應迅,只來得及舉刀一擋,緊接著,他的整個身子都從心口部位炸了開來,那隻箭不僅射穿了他的單刀,還在刺入他心口的同時炸開,帶走了身邊三四個清兵的性命。

    「你擊殺了清軍把總,獲得精元點數5oo點,黃級命運情節1個。」

    清軍見此車如此聲勢,又刀槍不入,已是心驚膽寒,又見到為的把總死得那麼淒慘,哪裡還敢往上衝,嘴裡大聲吆喝著的不少,敢往上衝的幾乎就沒了。

    蘇櫻就這麼駕著機關戰車,一路衝了過去。

    夢先生下了車,就這麼從敵群中走過去,他的輕功何等了得,清兵只看到似乎有人影一閃,就沒了他的蹤影,在掌握了凌波微步,和移花宮羽化飛仙步後,他的天道步法到了第六層,進入到了一個瓶頸,但同時也將天人只等閒的境界推到了巔峰的程度,需要再有某種機緣,才能夠進一步提升了,天道步法的高級階段是「煙水九重天」到了那種境界,在身法上便算是入了化境,天下地上,無處不可去了,至於大圓滿的天道步法出入青冥,那是二天門的創門宗師的推想,從來沒有人達到過。

    呂家門前,數十名全副武裝的清軍,簇擁著一文一武兩個留著辮子的官員,以及兩個武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地上倒了幾個學生打扮的漢族文人,在他們的對面,是三個漢人和一個和尚,正滿面怒火地瞪著對方。

    夢淵聽得幾句,知道了大概。原來山東義軍解體後,呂留良的兒子呂葆中,門人嚴洪逵不捨家鄉,帶著門人沈在寬一行回到了嘉興,繼續開辦書院,培養門人志士,在當地頗有影響力。

    清軍入浙江後,有貪生怕死之徒便去告密,引了官軍前來,為的武官是秦中越,擅長使用一對判官筆。另外還有四皇子允禎的兩個門客,一個是西北巨寇甘天龍,一個是形意派元老董巨川,都是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人物。

    呂家書院猝不及防下,有幾個學生便想突圍求援,被三人當場格殺。呂葆中出來和他們理論,董巨川毫不理會,出手就抓,在書院中的沈在寬突然衝出,代呂葆中中了董巨川一掌,受傷倒下。在呂家後山朝元寺休息的阿九二徒弟周潯和主持一念大師,聞訊趕到,和清軍對峙了起來。

    「周潯,嘿嘿,我還當只是幾隻蝦米,沒想到竟然是兩條大魚。」秦中越大笑道,「這呂葆中是前明餘孽之後,乃是欽犯,是四殿下指名要抓的人,凡是想要庇護他的,一概按同黨論處。我看你是個人物,豈不聞識時務者為俊傑?」

    周潯手中長劍一橫,擋在了呂沈二人身前道:「姓秦的,你自己寡廉鮮恥,投靠滿清胡虜當鷹犬,也不怕以後進不了你家祖墳。哦,對了,你姓秦,你祖宗想必便是南宋時候的秦檜,你這個做玄孫子的,還真沒辱沒了你家祖宗啊。」

    秦中越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大怒道:「我要不是看在你大師兄面子上,還用和你嘮叨,既然你自尋死路,我就成全你,兩位,將他連同呂氏餘孽,一併拿下!」

    這來的三人中,秦中越的身份最高,乃是三品的武官,而甘董二人,卻只是允楨門下的食客,當下答應一聲,便要上前動手。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我女兒家抓人啊。」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在呂葆中的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黑袍的花甲老人,長得很是普通,但那雙眼睛就像是深潭一般深邃難明。

    秦中越剛想開口喝問,便見到夢淵向他望了過來,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這種壓力,秦中越只在康熙皇帝和四殿下的身上感覺到過。

    這是久居高位者身上才可能具有的威懾,身在官場,秦中越的眼力自然不會差,知道眼前這個黑衣老人絕非等閒,立刻閉上了嘴,只是眼珠子一陣亂轉,在揣測著對方的身份。

    「前輩,您是?」呂葆中低聲問道。

    「我是你女兒師傅的義兄,也是你女兒新認的義父。」夢淵微微一笑道。

    呂葆中倏然一驚,自己女兒的師傅是誰,他當然知道的,那麼這個黑袍老人的輩份和身份,根本就是高得出奇。

    「如此,此地就請兄台作主。」呂葆中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

    夢淵伸手扶住沈在寬的身子,替他號了號脈,又看了看地上的幾具學生的屍體,眉頭一皺,問道:

    「這是誰幹的?」

    「是我,幾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殺了就殺了。」董巨川見夢淵向他望來,只覺得像是一座無形的山當胸壓下,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立刻拉開了架勢,出聲喝道。

    夢淵抬起頭,出了一長兩短三聲清嘯道:「其他人,我不便以大欺小,等我女兒到來,自然會找你們算賬,至於你。」他一指董巨川道。

    「你對身無武功之人能下這等毒手,夠資格讓我動手。」

    無端的,秦甘兩人心中一鬆,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對面這個黑衣老人的作派,已經讓他們不敢輕易與之為敵,有武功高強的董巨川試試對方的斤兩,正合乎兩人的心意。

    他們身後傳來一陣混亂和爆炸聲響,就看見一輛馬車像是一具鋼鐵怪獸,踏著濃煙烈火,橫衝直撞過來,其中還不時射出箭矢,將想要靠近的清兵射倒。

    那馬車一直衝到夢淵等人身旁,穩穩停住,車門開啟,呂四娘手持長劍,衝了出來。一見夢淵手中生死不明的沈在寬,眼睛都紅了。也是她自小受的家教甚嚴,勉強控制了下情緒,向父親和夢淵行了一禮,便狠狠地瞪向了三人。

    夢淵對著一邊的一念禪師道:「有勞大師和呂老弟扶著這位書生到車上暫坐,讓拙荊看下他的傷,這裡自有我們應付。」

    一念大師口呼佛號道:「便有勞施主了。」

    甘天龍,董巨川心中大叫不妙,看這個黑袍人如此調度,不經意間,便將呂葆中和沈在寬保護了起來,這車如此堅實,把門一關,簡直就是個小小的堡壘,如果其中再有高手,根本就杜絕了三人挾持人質的可能。

    待要阻攔,又因剛才被夢淵氣勢所迫,這個出頭鳥,是誰都不敢當的。

    夢淵這才對三人道,「你們敢到這裡來撒野抓人,以我過去的性子,你們三個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不過我已有三十多年未開殺戒,心腸比原來軟了不少。現在我們是三個人,你們也是三個人,除了你姓董的,其他兩個讓他們挑對手,如果你們能贏了他們一招半式,我就做主,讓你們離開。」

    甘秦兩人神色一鬆,不需要正面面對這個黑袍的神秘老人,總是個好消息。至於董巨川,臉上都沉得要滴下水來。

    「至於你麼,只要你能在我手底下走過三招,我今天就放你一馬。」

    夢淵一指董巨川道。

    董巨川勃然大怒,這個黑袍人簡直就是吃定了自己,他身為形意派名宿,一雙肉掌掌力已經到了以柔克剛之境,沒想到今日被人如此小覷。

    「老東西,今天你董爺就鬆鬆你這把老骨頭。」他大喝一聲,已經上前一步,雙掌一引一推,勁力內藏。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夢淵冷笑一聲,雙手平平伸出,劃了一個圈,是同樣的牽引手法。

    「啪」董巨川雙掌相交,不知怎麼的,他的左手,竟然會直接拍上了右手,他手上勁道頗為厲害,就相當於自己打了自己一下,兩隻手都紅了起來。

    「移花接玉!」

    他哪裡知道,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的一雙手,恐怕是這個江湖上最厲害的一雙手了,即使夢淵的移花接玉只是學了些皮毛,但想用牽引類的手法來對付夢淵,真的好比是班門弄斧!

    夢淵踏上半步,董巨川只覺得眼前一花,夢淵已經搶到了他身前尺許之地,雙掌如刀斧斬落。

    董巨川大驚,雙掌一合,向上分開,就感覺一雙小臂被鋸子狠狠鋸了一下,疼得他一哆嗦,再看夢淵,已經失去了身影。

    「後面!」甘天龍見夢淵腳下靈動無比,轉眼到了董巨川身後,連忙出身示警,董巨川待要轉身,卻現一雙手不聽使喚了。

    哪裡還來得及,就見夢淵抬起左手,五指略張,形如梅花,就那麼一掌印到了董巨川後心之上。

    董巨川感覺到後背像是被五根火熱的鐵針紮了進去,熾熱如岩漿的內息湧入,如五條毒蛇,衝進了自己的兩片肺裡,一顆心空蕩蕩不知道到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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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定計

     他呼了口氣,吐出來的卻是血,嗆得他一疊聲咳了起來。

    再看夢淵,已經負手站到了他前方,冷冷地看著他。

    「我沒有要你的命,不過以後你要想和人動手,或者用點力的話,只怕會很難。」

    「你,你……」董巨川喜好用陰手傷人,中了他掌力的人,不死也會傷了經脈,救治不妥便會成為廢人。沒想到今天遇到夢淵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以梅花掌力傷了他的兩肺。

    甘秦兩人看到董巨川的慘狀,就像是被冰水澆了個通透,渾身都涼了,哪裡還有鬥志,但動手過招,哪容走神,一個不慎,便被呂四娘和周潯一人刺了一劍。

    各個慘叫一聲,落荒而逃,夢淵也不追趕,只是加了一句。

    「爾等若再來尋釁,當心老夫夜裡上門找你們晦氣。」

    甘秦二人一聽,跑得更快了幾分。董巨川也在幾個清軍士兵攙扶之下,狼狽離去。

    (完成任務,退敵,得到精元點數1ooo點,玄級命運情節1個)

    呂四娘擔心沈在寬的傷勢,見敵人退去,匆匆上了車,便見到蘇櫻正在幫沈在寬施針,其他人臉色有些難看地坐在邊上。

    「這位前輩,莫要瞞我,我的傷怎麼樣?」沈在寬問道。

    蘇櫻抬頭,望向了呂四娘,呂四娘心中一陣亂跳,一咬嘴唇道:「義母大人,請直說,我沈哥哥不是那種凡俗男子。」

    沈在寬這才知道眼前這位氣度高華的婦人,竟然是呂四娘的義母,雖是臉色慘白,還是點了點頭,算是附和呂四娘的意思。

    「如此我就直說了,那個下手的人很是陰毒,可能是為了防止你們逃脫,用內家掌力震傷了你的下肢經絡,還用陰力傷了你的肺脈,這傷雖然並非絕症,但也不是一日一月能夠好得了的。」

    沈在寬一臉慘淡,想要說些什麼,卻一迭聲咳嗽起來,呂四娘連忙伸手按上他的後背,輸過一縷內力,替他調息受傷的肺脈。

    「沈哥哥,你聽我說。」呂四娘一邊將自己的內力,緩緩輸入沈在寬體內,一邊毅然說道,「你一向自負名儒,當知道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太史公身受腐刑乃著史記,三人雖各自不幸,卻依然名垂千秋萬世!沈哥哥,大丈夫當在絕難之中以求生!」說著說著,她臉上也垂下淚來,滴在沈在寬肩頭。

    沈在寬熱淚盈眶,在他的想像中,自己身負重傷,尤其是傷了肺脈,縱然不死,也難逃落下癆症,但呂四娘的話,卻讓他從絕望中從新找到了希望。

    「小夥子,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說了,你的傷雖然麻煩,但並非絕症,所需要的是時間,親人的照顧,以及你自己的努力。丫頭曾經多次在我面前誇過你,難道你要讓她失望麼?」

    夢淵插言道:「不僅如此,如今清軍勢大,漢室凋零,大半國土淪喪,如此情勢,正需要我輩挺身而出,激勵民心,重整山河,沈在寬,難道你不想出一份力麼。」

    沈在寬連連點頭,他感覺到自己的血都熱了起來,一笑道:「是我錯了,瑩兒,前輩,沈在寬受教了。」

    「嗯,這幾天我會用金針度穴之法,刺激你的筋脈,再每天服用藥物,兩週之內,能夠起到一定的效果,這段時間裡,瑩兒會教你一些吐納的心法,外子會為你準備一套適合你修煉的功法。最多不過五年,你的內傷會徹底痊癒,而且會有一身精純的內功。」蘇櫻道。

    這話大多不假,但蘇櫻卻是含了些水分的,以蘇櫻的醫術之精湛,要治好沈在寬的傷,其實用不了這許久,之所以這般打算,完全是為了呂四娘而已。

    夢淵道:「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這個,呂老弟,周師侄,還有這位大師,此地不可久留,我們當立刻收拾離開。」

    呂葆中還有些疑惑,呂四娘霍然驚道:「義父所說極是,如今浙江境內,怕不有數千精兵,也不乏剛才那樣的好手,義父雖然武功高強,但我武林人士,強的是單打獨鬥的功夫,而不是以一對千的本事。這地方清軍已然知曉,便時刻可能有大軍來攻。」

    夢淵道:「瑩兒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等雖精通武功,卻不過是十人敵而已,如果來上千人萬人,對上強弓硬弩,實在勝算不高,我們應當立刻轉移,離開這個地方。」

    呂葆中等還有些故土難離,卻聽得夢淵喝道:「當日留良先生在世時,尚且聽夢某之言,老弟你難道想要將我大明的未來,一起埋葬在清軍的屠刀之下麼。」

    呂葆中大吃一驚,連忙作揖道:「是晚輩錯了,但憑前輩吩咐。」

    一念大師道:「夢施主言之有理,老衲也該立刻搬離此地了,老衲將會與師弟一瓢至仙霞隱居,如將來夢施主有用到老衲之處,但請吩咐就是。」

    說著告別眾人,匆匆離去。

    呂葆中當下讓弟子散去,並通知嚴洪逵撤離,收拾了些細軟,便登上了馬車,好在夢先生的馬車內中極是寬敞,多了幾個人,依然能夠坐得下來。

    夢淵便道:「清軍見我們不在,必然會封鎖水陸道口,在陸地上我等車馬雖快,也快不過騎兵,所以當下之計,應當立刻趕赴碼頭,坐船出從長江口出海,然後取道北上。」

    沈在寬不解問道:「清軍勢力北強而南弱,為何我們不向難走,卻往北行?」

    夢淵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才要往北走,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當年我經營齊魯,在當地留下了些東西,要借這個機會去取出來,否則我等一窮二白,又談什麼重拾江山?其次,山東靠近京師較近,方便我等得知各種消息,並驗證真實。最後,我等要聯繫江北的各路英豪,重新組織,來與滿清周旋。」

    他說著說著,忽然嘆息了一聲。

    「義父,你怎麼了。」呂四娘問道。

    「可惜當年的李岩,袁承志等人均已棄世,我等江湖兒女雖有熱血,卻無精通統兵作戰的帥才。」

    周潯聞言道:「夢前輩說起帥才,我倒是想起一人。」

    夢淵問道:「願聞其詳。」

    周潯道:「便是傅青主傅前輩的傳人,無極門鐘萬堂鐘大俠。」

    夢淵點了點頭,傅青主乃是明末清初的神醫,不僅武功高強,醫術出色,也深通兵法,這鐘萬堂是他的徒孫,得了他的真傳,他的弟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堯了。

    年羹堯雖然人品不堪,但領兵作戰確實是把好手,能教出這樣的徒弟的師傅,自然也非尋常。如能為呂四娘所用,那麼將來師徒沙場相見,想必也不會吃虧。

    想到此處夢淵便開始考慮自己隊伍的第四人了,他需要一個能夠統領大軍的絕世名將,在這個劇情中,如果他隊裡有韓信,白起,周瑜之類的人物在,他又何必如此勞心,他雖然精於謀略,也有一些帶兵的經驗,但真要率大軍正面廝殺,卻並非他的所長。在碧血劍中,正面用兵,他甚至不敵袁承志,便是最好的說明了。

    「這鐘萬堂現在何處?」夢淵問道。

    「應該是在河南陳留。」周潯答道。

    「可惜唐家小弟不在,那個地方,他是知道的。」

    「唐家小弟,哪個唐家小弟?」夢淵明知故問道。

    「他叫唐曉瀾,是天山劍客周青的傳人,現在應該是在山東東平,鐵掌神彈楊仲英前輩的家中學武,很有生氣的一個年輕人,倒是有些年頭沒見了。」呂四娘解釋道。

    「也好,我等取道向北,正好去見一下這位北五省的豪傑。」夢淵應道。

    眾人一行來到渡口,夢淵沒有去搭乘渡船,而是讓周潯直接買了一艘堅實的大船,這年頭兵荒馬亂,連帶著船的價格都降了不少。這艘足以載下馬車的大船,僅花了不到三兩黃金。

    夢淵在水上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呂四娘這一路下來,也對船上的活十分熟悉,加上一個周潯,三人擺弄這條船,正是綽綽有餘。

    船兒駛出碼頭,遠遠看到一行數百名清兵趕來,哪裡還來得及。

    這浙江的新巡撫名叫李衛,乃是康熙寵信的名臣,康熙將他調到這浙江重地,便是要令其盡快地固定這一省重地。這次秦中越前來抓人,他也沒有少出力,不想看到的,卻是傷兵纍纍,去的三個領人物,沒有一個完整回來的,武功最高的董巨川,還受了極重的傷。帶兵的把總,本來是他的一個親信,本事不小,卻也被擊殺當場。在得知情形後,調集兵馬去追,卻只見到空房一座,連後面寺廟的和尚,都跑了個乾乾淨淨。

    這李衛乃是個極為精明的人物,立刻知道對方當中,必然有精通謀略的高明人士,他略一尋思,便直撲碼頭而來,正好見到夢淵一行揚帆遠去,當即嘆道,

    「他們一去,便是龍游滄海,虎入深山,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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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田橫

     數日之後,出外打探消息的周潯匆匆趕回,帶來了周邊的情況,原來此地離青島不過數里之遙,這周潯想到酒樓中坐坐,卻看到數名官差在其中出沒,當下退了出來。原來這些日子地方上鬧採花賊,接連十來天了,好幾戶人家的閨女,半夜三更便失了蹤,連當地富戶和守備家的小姐,都被人劫走了。當地的知府在壓力之下,也逼得官差團團亂轉。

    呂四娘聞聽此事,柳眉一挑,有意管上一管,但想起眼下自己諸人身懷重任,不免有些猶豫,便將雙眼向夢淵望來。

    不想夢淵對此事的興趣卻還在呂四娘之上,聽周潯說完,還問了兩句,如失蹤人員的先後次序,每日失蹤的人數,直到周潯把所聽到的一五一十全說了個乾淨才停下來,將目光轉向了蘇櫻和沈在寬。

    沈在寬在夢淵表現出興趣的同時也認真了起來,仔細地聽著,然後說道:「此事有些詭異啊。」

    周潯問道:「如何見得。」

    「十幾個人失蹤,天天都鬧採花賊,有兩天還失蹤了多人,這不是一人所為。」沈在寬道:「更像是某個團體,為了某種目的,在暗中抓人。」

    蘇櫻略一沉吟道:「近日這青島附近,可有什麼身份尊貴之人來到?」

    周潯一拍大腿道:「對了,那幫官差進去時如狼似虎,出來時卻恭恭敬敬,好像是撞上了什麼大人物一般。」

    夢淵道:「我的看法和拙荊的類似,如果我們所料不差,此事倒是一個機會。瑩兒!」

    「在。」

    「你打扮個年輕公子,我扮個老家人,我們去蹈蹈這壇渾水。周師侄,你去買兩匹馬來,然後和其餘人架車,在周邊找個莊子,盤下來供大家落腳。在寬,我吩咐的事,可以開始著手佈置了,櫻,芸夢,遇事便宜處置就是了。」

    他一番吩咐後,換了件黑色陳舊長衫,和打扮妥當的呂四娘,直奔青島而去。

    這時天色較晚,呂四娘抬起頭來,見得天邊一彎下弦月,襯著疏散的星辰,將整個海灣烘托得神秘而深邃,遠處的一方島嶼,巍峨而雄壯。

    「瑩兒,看到那島了麼,那便是田橫島了。」夢淵指著遠方的島嶼,以蒼老的聲音,唱起來:「一片紅霞海上生,海中有島曰田橫,當年齊國貴公子,國破家亡抑淚行。誓不帝秦懸正氣,海隅抗暴見旗旌,五百壯士誓同死,強虜不滅天道亡……」聲調激昂淒楚,令得聞者心慟。這歌辭說的是春秋時期齊國公子田橫的故事。劃年秦始皇掃平六國一統天下之後,田橫身為齊國王室,誓不降秦,率領五百死士逃至黃海中一個島嶼,高舉抗秦大旗,雖然此舉未能奏效,但田橫的氣節卻為後人千古傳誦。自明亡以來,民間心懷不平之士,爭相傳唱這首「田橫辭」將自己的心懷故國,誓不降清的心曲寄託其中,呂四娘聽夢淵唱了兩句,不知不覺間也是淚流雙頰,出聲相和。兩人的歌聲,瀰散在岸邊的片片帆影之間。

    「一片紅霞海上生,海中有島曰田橫,當年齊國貴公子,國破家亡抑淚行。誓不帝秦懸正氣,海隅抗暴見旗旌,五百壯士誓同死,強虜不滅天道亡……」

    忽然有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也加了進來,和兩人相和,呂四娘一驚,歌聲停了,夢淵卻越發高,與那人一併唱完了這田橫辭,才停了下來。

    「月淡星疏,老夫遙望田橫,一時心血來潮,不想此地亦有志同道和之人,不知可願現身一見。」夢淵低聲說道,他聲音雖輕,卻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範圍,呂四娘更是聽得清清楚楚。

    「也好,就憑閣下這首歌,這份深厚內功,便值得我當面一見。」只見人影閃動,一人身法疾如星火,到她話音落時,已經到了跟前。此女子黑髮垂肩,發光鑑人,如二十少女,面上卻是有了皺紋,如五旬老婦。

    「易姑姑,是您。」夢淵已然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不待出聲,呂四娘已經出聲招呼了。

    「原來是天山易女俠,蛇鶴門夢某,多年不履中原,也聞得天山七劍威名,倒是失理了。」夢淵呵呵一笑,一抱拳道。

    「夢先生?久仰大名。」易蘭珠笑了,「我還當先生已然不在,沒想到先生終究還是出現了。」

    「慚愧,讓女俠見笑了。」夢淵打了個哈哈,「我蛇鶴一門是隱世門派,不可隨意cha手天下大勢,但此次形勢大壞,夢某身為漢人,又身為阿九義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就憑你看不下去四個字,我便不與你計較了。」易蘭珠板起的臉鬆了下來,問道:「你去見過公主了?」

    夢淵臉色黯淡道:「嗯,我陪著她走過了最後的日子。」

    「公主已經去了?」易蘭珠驚呼道,「悲哉,我大明最後的公主,也走了……」她沉默了片刻,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卻一點都說不出來。

    「易姑姑,別難過,師傅她,走得很安詳。」呂四娘安慰了一句,自己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夢先生,你待如何?」易蘭珠也是個精明的人物,立刻反應過來道。

    「現在江山破碎,滿清勢大,我打算一面與滿清周旋,損耗其國力,一面用五年時間來修養生息,待得五年後,便是該重頭收拾舊山河的時候了。」

    「五年,要那麼久麼。」易蘭珠嘀咕著想了想,嘆道:「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夢先生的話仔細想來,確實有些道理,我輩連年與滿人拚殺,元氣損耗過重了啊。」

    夢淵問道:「但不知易女俠此行,所為何事?」

    易蘭珠道:「我倒是忘了正事,既然二位在此,此事由二位出面,再好不過,前些天,我看到白泰官在這一帶遊蕩,跟蹤單身女子,昨天還追了錦兒一程,想找他問個究竟,但今日卻是有事在身,便請二位至前方碼頭一行,我三日後會去田橫島上,到時碰面再議大事,在此先告辭了。」

    「女俠請便。」夢淵一抱拳,目送易蘭珠離開。

    「難道是五哥?不會,五哥雖然是個風流人物,卻不會如此下作。」呂四娘面色有些不善,方才易蘭珠的話,讓她對白泰官有了幾分懷疑。

    「不要胡思亂想,耳聞為虛,眼見為實,而且有的時候,眼見都未必是實的,事態未明之前,切不可隨意臆斷。」夢淵低聲道。

    「是,瑩兒錯了。」呂四娘聞言,心情平靜了下來。

    兩人施展輕功,呂四娘心中著急,腳下飛快,夢淵的輕功更是了得,直如清風,掠過沙地一般。

    疾奔數里,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怒喝,「好大膽的採花賊。」接著便是打鬥之聲。

    夢淵輕輕咦了一聲,忽然伸手一挽呂四娘手臂,兩人的身子,呼地射了出去。

    遠遠地看見一艘船上三人相鬥,一個持劍少年,和一個中年持刀老者,合攻一名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武功明明在兩人之上,但無奈赤手空拳,在狹窄的船面上,根本施展不開身手,那持劍少年出劍如風,劍法凌厲之極,須臾功夫,便刺出數十劍之多,他手中寶劍寒光四射,分明是一柄鋒利之極的利器。

    忽聽那白衣少年喝道:「兄弟,你再不停手,我可要得罪了!」只聽一聲衣帛碎裂聲響,他扯下一支衣袖,迎風展開,向著持劍少年長劍一圈一揮,他內功遠比對方高強,只一下便將對方長劍搶過,擲於艙面,那持劍少年極是頑強,順勢一滾,抬手間射出幾隻暗器,白衣少年猝不及防,腿上射個正著,身形不穩,衝到船邊,只聽那持刀老者猛然喝道:「白泰官,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手中長刀一卷,帶起一片刀光。

    白衣少年勉強閃過一刀,刀鋒從胸前劃過,lou出了中衣,見老者又揮刀砍劈,叫道:「魚妹,咱們今生今世不能再見面了。」船艙中,一個漁家女子打破艙門,衝將出來,卻見老漁夫手中刀橫揮而過,要把白衣少年揮成兩截。

    說是遲,那時快,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清叱:「刀下留人,一道人影如離弦之箭飛到,手中連鞘長劍一擋一轉,鞘尖已經點上了老漁夫右手手腕,將他手中虎頭刀擊落在地。

    那老漁夫又驚又怒,他也是叱咤江湖數十年的人物,只是一招,便被擊落了武器。尤其是剛才那人的速度,實在是過於驚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是怎麼一躍而過十來丈的水面,到了船上的。

    原來是夢淵見情勢危急,用力將呂四娘直接向船上擲了出去,方才解了白泰官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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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會魚殼

     「白泰官,你還有同黨,難道是想要搶親不成。」老漁夫腳尖一挑,握住了刀柄,擺出了警戒的架勢,冷冷地道。

    「老丈莫慌。」呂四娘飛快地鎮靜了下來,踏上半步,帶鞘長劍微微揚起,卻是介入在了兩人之間,這一步看似平常,卻足可當得高明二字,就是這個動作,直接對兩人形成了氣勢上的壓迫,任何一方若要妄動,便必須要顧及她的態度。

    她向白泰官道:「你叫白泰官麼,師承何人?」

    白衣少年昂然道:「白泰官行不更名,坐不改性,本朝長平公主門下,江南八俠排行第五,多謝閣下相救之恩,請問有何指教。」

    呂四娘肅聲道:「既是公主門下,為何夜間上此漁船?」

    白泰官傲然道:「閣下救我一命,我自當承情,但白某人頂天立地,出道以來,從沒有人懷疑我的人品。」

    那持劍少年cha言道:「這裡的採花案不是你幹的?」

    「什麼,你當我是採花賊?荒唐。」白泰官一楞,旋即笑著一指那個漁家少女道:「你問她,她是我未婚妻子。」

    那女子止住泣聲道:「我們是家事糾紛,驚動諸位,十分不安。」

    呂四娘臉色平和了不少,忽然又開口問道:「不對,剛才你岳父刀下可沒留情,一家人間,有點爭執不奇怪,但真刀真槍互相砍殺,所為何事?」

    老漁夫把少女往艙中一推,板著個臉,一語不發,白泰官也繃緊了臉不說話。

    呂四娘道:「白兄,我聞聽公主門下出師時,公主前輩會宣告禁條,請問第八條是什麼?」

    白泰官好不驚愕,本來有道是清官難理家務事,這俊秀少年動問他們家裡紛爭,有些不合情理,但這一開口卻問的是他門中之事,分明是對公主一脈熟悉之極,與他有深厚的淵源,這讓他不由得慎重起來了。呂四娘問的那條戒律,是「名揚以後,戒之在傲。」他闖蕩江南多年,與公主的其他六名弟子並稱江南七俠,鼎鼎有名,加上他生性風流倜儻,放浪形骸,很有一副傲氣。如今被呂四娘一問,方才意識到,他本是生性豁達之人,便正容說道:「閣下指教得是,白泰官確實有些狂傲了,但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呂四娘笑道:「不敢,我姓呂,名雙雙。」

    白泰官心中大喜,便要相認,卻聽得耳邊有人道:「先不要相認,你師妹自有道理。」當即只是點了點頭,lou出幾分茫然的樣子。一邊的持劍少年亦是喜上眉梢,想開口招呼,卻被呂四娘一個眼色止住。

    呂四娘又對老漁夫道:「按說這是老丈和這位白兄的家事,別人不便干涉,但家人之間,性命相搏,終究不好,白兄若對老丈有得罪之處,便讓他給老丈道個不是可好?」

    白泰官只聽得耳邊那人再次傳音道:「還等什麼,去給你岳父道個不是,難道你不想娶他的女兒了?」

    只見白泰官當下向老漁夫一躬到底道:「小婿知錯了,不該頂撞岳父大人,看在魚娘的份上,原諒小婿一回。」

    那老漁夫頓時膛目結舌,他知道自己女兒喜歡這個年輕人,本來以白泰官的出身,人品,武功,也配得上自己的女兒,但白泰官性子高傲,對他不怎麼尊敬,在認識當初,更是結有梁子,難免心中有些看法。而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對滿清和漢人方面的勢力對比的顧忌。如果他將女兒嫁於白泰官,那也將自己一方勢力,徹底綁上了代表大明遺族一方的勢力,如今大明遺族節節敗退,大半壁江山淪入滿清手中,在這樣的情勢下如果站錯了隊,那將是嚴重有違他的利益,甚至是危及他的根基的。

    但呂四娘和白泰官玩的這一手,看似給了他一個台階來下,實質上卻是一步逼宮的高明棋子,他心裡搖擺不定,想要待價而沽,這嘴裡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我們父女與白俠士之間,有些小小的過節,既然呂老弟相勸,白俠士也給了老夫面子,今日之事,老夫便不再計較,不過事關小女終身,老夫卻是要慎重考慮一二的,兩位不若明日到老夫家中,杯酒相聚如何?」

    呂四娘道:「長者相召,豈敢不從,但不知老丈仙居何處?」

    白泰官道:「我岳父是名震江湖的魚殼大王,現在就住在田橫島上。」

    呂四娘讚道:「久仰大名,不瞞老丈,我此行乃是陪義父等人一行,來此地遊玩,本想於明日到島上一遊,我義父論水上英雄時,便提起過老丈大名,說老丈是個難得的豪士,若是有緣,噹噹面論交,如老丈允許,我便與義父明日到島上,拜會老丈如何?」

    魚殼原先心中很有些鬱悶,被呂四娘態度恭敬地恭維了一番,不快也消散了大半,連忙道:「不敢,但不知小哥義父是何方高人。」

    呂四娘道:「家義父姓夢而不名,江湖人對其多稱一聲『先生』,也是公主的義兄。」

    「夢先生?原來小哥竟是夢先生傳人,難怪如此了得。」魚殼大驚失色道:「如此老夫明日便在島上恭迎各位大駕。」

    他轉向那持劍少年道:「多謝小哥今日打抱不平,也請明日前來做客,不知小哥名姓,師承何人?」

    「在下唐曉瀾,師傅是鐵掌神彈楊仲英。」

    魚殼眉頭一皺道:「楊仲英可沒有這麼俊的劍法。」

    唐曉瀾一楞,按魚殼的口氣,根本沒將楊仲英放在眼裡,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呂四娘道:「追風劍法傳至中原,也是件大幸之事。」

    白泰官道:「原來是天山劍法,難怪如此凌厲,要是再過得幾年,白某身上恐怕真的要多幾個窟窿了。」說罷拍著唐曉瀾肩頭,哈哈大笑。

    呂四娘向魚殼告辭,白泰官道:「我還有事向呂兄請教,陪你一起走。」唐曉瀾也跟著告辭,魚殼向三人拱手道:「如此我等明晚再相見。」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三人上得岸來,覓地坐下,,白泰官便出聲問道:「方才是哪位高人指點在下,可容我當面謝過。」

    呂四娘笑道:「他不就在你身後麼。」

    白唐二人大驚轉身,卻看到身後三尺遠處,正站著個黑衣華發老人,以他二人的武功,竟然察覺不到夢淵是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

    「白泰官見過夢師伯。」

    「唐曉瀾見過夢前輩。」

    「不必多禮。」夢淵止住兩人行禮道:「白師侄,對魚殼的情況,我猜到了幾分,但不知究竟,你來說說與魚殼結交的情況。」

    白泰官嘆了一聲道:「晚輩情孽牽纏,讓前輩見笑了。」

    原來這魚殼乃是橫行海上的大盜,在五湖四海都有些黨羽,白泰官出道以後,曾力伏黃河五霸,一舉成名,卻不知他們算是魚殼的部下,就這麼結了梁子。一日白泰官南遊太湖,見到了魚殼的女兒魚娘,他武功高,人又俊美風流,卻對魚娘一見鍾情,後來在太湖遇到了魚殼,動起手來,魚殼的八大高手,被他一人打傷了一半,自己也受了傷,危急關頭,魚娘喝退了他們,救了他一命,他才知道,她是魚殼的女兒,敬重他的人品武功,救了他。

    從此,白泰官對魚娘魂牽夢縈,不能自已,又想魚殼雖出身不端,但如若改邪規正,對恢復大漢江山,乃是大有助力。所以白泰官單騎拜山,向魚殼求娶他的女兒。魚殼不想他如此膽大磊落,兩人打了一場,不分勝負,就此結交,訂下了這門親事。

    夢淵聽得連連點頭,對白泰官的做法讚許有加。

    白泰官接著說了下去,魚殼做海盜做得好好的,卻不知怎麼受了滿清四王子誘惑,要他扶助登基,事成之後,讓他海山稱王,兼做山東總督,只要來朝,不須納稅。魚殼沉思後,竟然答應了,白泰官屢屢勸說,終於絕交,斷了情份。但兩人卻是情絲難斷,於是白泰官再來找魚殼理論,魚娘怕父親在島上對白泰官不利,說動了父親,來海邊會他,在此地遇見。

    夢淵聽了笑道:「你做的不錯,不過也不能說魚殼錯了,只管放下心來,此事我自有道理。」

    白泰官聽他說得輕鬆,想要問些什麼,呂四娘笑道:「白師兄關心則亂,既有義父之言,定可讓白師兄如願。」

    她又對唐曉瀾道:「唐小弟劍術大有進境,田橫島上,但去無妨。」唐曉瀾聞言大喜,連連點頭。

    諸人定下再會之約,唐曉瀾先行離去,白泰官則和兩人一起離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6-6-4 11:36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少林高僧

     夢淵道:「瑩兒大有長進,不錯,此人心性浮躁不穩,方才在船上情勢不明便亂下殺手,這固然是少年心性剛愎,但與他相交不宜交心。而且不知為何,義父對他的感覺有些古怪,不像對你和白師侄的這般親近。」

    呂白兩人聞言很是意外,原本只覺得夢淵對唐曉瀾有些冷淡,卻不想竟是如此。呂四娘即問道:「我等該當如何?」

    夢淵道:「我們也不必故意疏遠,更不是放棄他,但是凡涉及重大機密之事,如非必要,不可讓其盡曉。他既然是天山追風劍傳人,那麼在此間事了之後,我當與易女俠商議,讓其上天山磨練五年心性劍術。待我等羽翼豐滿,即使他將來會有什麼禍患,我等也不懼與他。」

    兩人點頭稱是,白泰官忍不住問道:「那麼對我岳父,師伯如何看法。」

    夢淵笑道:「你岳父正如你所說,對我等興復大業關係重大,我等當全力爭取。對於你岳父,不僅當動之於情,曉之於義,還應示之以威,誘之以利。那個滿清四王子能給的,難道我們就不能給麼,滿清四王子不能給的,我們也不能給麼?」

    呂四娘越聽眼睛越亮,夢淵的話雖然有些有違君子重義輕利的說法,但不可否認,足夠的利益,對於像魚殼這樣的人物來說,比所謂的民族大義,更重要一些。而作為一個領袖,更應當認識到這一點。

    這時天色已晚,過了定更天,夢淵忽然想起了一事,問道:「白師侄,關於青島的採花怪案,你可有些頭緒?」

    白泰官道:「正想和師伯說這事,我這次來到青島,便聞及此事,有幾個老捕頭懷疑與我有關,其中一個叫張鳴的武功不差,人也正直,找到我問過,我說不是我幹的,他說他也知道不會是我,但既然有人懷疑,我於情於理,也該管管。我一想也是,就仔細地問了他一番,這事情很是奇怪,採花的似乎不止一人,每個人武功都很高強,有幾次我發現蹤跡,都沒能追上。還有更奇怪的,那些人一到欽差行署附近就不見了。」

    「欽差行署?」夢淵想了想道,「近日可有什麼滿清的貴人住在其中?」

    白泰官道:「這卻是不知。」

    夢淵道:「這樣,你回去問問那個叫張鳴的捕頭,讓他探聽一番,注意不可lou了行跡,一會你帶我們到那行署附近,我和瑩兒去踩探一二,看能否發現點線索。此外,你設法摸摸當地的地頭人物,對他們客氣些,估計過上兩天就會用到他們。」

    白泰官有些發愣,夢淵口頭所說的地頭人物,其實是當地的黑幫和地痞流氓。他不知道夢先生要這些人物有什麼用,但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認識不少風月場上的關係,倒是不難和這些人打成一片。

    夢淵從懷中取出一張人皮面具給他道:「和那些人打交道,你不要用真實的身份,這張面具你拿去,正合你用。」

    白泰官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接過了收好。

    三人到了欽差行轅附近,白泰官要去辦夢淵所交代的事,匆匆走了,夢淵兩人卻像是盜賊踩盤子般,繞著行轅走了一圈。呂四娘心中欽佩,以他們兩人的輕功,就是直接衝進去,都沒人能擋得住,但夢淵做事,卻真個做到滴水不漏,所謂搏獅當用全力,搏兔亦當用全力,指的就是這種細緻。一圈走完,兩人待要入內一探,夢淵卻呼地轉過身來。

    在他的身後,有個人咦了一聲,為自己被對方發現,覺得十分意外。只見此人右手一伸,直向夢淵肩頭搭來,像是要把夢淵當場擒下。

    夢淵左掌立起若刀,僅一個簡單的動作,便遏制了對方的來勢,以他手上的功力,被他的雙手格到,和比被真刀砍上並沒有太大區別。

    那人一驚,收回右手,左拳當胸擊出,他拳力好不威猛,只是一拳擊出,就像是一堵牆,朝夢淵壓了過來。

    夢淵右手亦作刀勢,一劃一圈,空氣中便如有了個漩渦,把那一拳之力盡數包裹其中,然後一按一推,頂到了來人一記至上而下的劈拳上。

    「啵」地一聲輕響,兩個人各自退了兩步,似是平分秋色,但夢淵一臉輕鬆,而來人一張清顴的臉上,微微一紅。呂四娘這才看清,來人一身月白僧衣,腳踏多耳芒鞋,手腕上纏一串佛珠,竟是個和尚。

    「住手。」

    「且住。」

    發覺了不對的兩人,同時停下了手。

    「羅漢拳?能用羅漢拳跟我動手的,是少林哪位高僧?」夢淵臉色一肅,出聲問道。

    「少林監寺本無,見過施主。」本無和尚單掌一立,行禮道。這本無和尚是少林上代方丈本空大師的師弟,一身功夫幾乎代表了少林最高的水準,按照輩分,也是和易蘭珠一代的人物。

    「我姓夢,蛇鶴門當代門主。」夢淵心中暗喜,他來山東境內,本來就有尋找對方這個一流高手,好生利用一番的意圖。能夠在此碰到,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這兩人是何等功力,在行轅外這麼只是一搭手,就驚動了行轅中人,門開處,數十名黑衣衛士,衝了出來。

    根本不容對方動問,夢淵臉上lou出一個殘酷的笑容,腳尖一點地,就這麼直衝入了那些個衛士之間,雙臂如鷹隼般揮舞拍擊,一連串骨折聲和慘叫聲就這麼響起來。

    「我等今日已然打草驚蛇,難以再查出些什麼,先走一步了,大師可要一起來。」打完人,夢淵身子在空中打了個盤旋,落到兩人身旁道。

    「這,也好,就叨擾了。」本無和尚笑了笑道。

    等行轅中一眾高手lou面,三人早已鴻飛渺渺,就剩下一地折了手腳的衛士,在那邊呼疼慘叫。

    「眼下情勢未明,那行轅中的大人物,該是不會冒險,到田橫島上去的,我等這樣一記打草驚蛇,他們必然會有所防範,留下幾名高手在行轅中駐守,若我料不差,那位貴人一定會把他的親信留下,如此我等明日登島,機會才會更多幾分。」

    一邊走,夢淵一邊用傳音的方式把他的意圖告訴了呂四娘,縱然本無今晚不來,他也會製造些事端,讓行轅中人忙活一陣子的,如今本無出現了,正好替他們兩個背黑鍋,當然,一顆腦袋在夜幕中光芒四射的本無大師,是不會料到的。

    周潯在江南八俠中排名第二,不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因為他的年紀和閱歷。這時兵荒馬亂剛過,山東境內,人員狀況紊亂,原先的居室也多有空閒的。有周潯和蘇櫻兩人出馬,很快便用很低的價格,買了一處並不起眼的小山莊,將眾人安置下來。並佈置上了必要的埋伏。

    按照事先約定的暗記,夢淵三人一行很快地找到了山莊,便看到蘇櫻正在門口相迎了。

    「我沒說錯,要是我們到了門口,裡面的人還不知道,那就問題大了。」夢淵笑嘻嘻地走到蘇櫻身邊,挽起她的手,向她介紹了本無和尚。蘇櫻聞聽後毫不詫異,反而表現得如同見到一個多日不見的好友,一副泱泱大度的樣子。

    「阿彌陀佛。」見到蘇櫻的本無霍然一驚道:「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原本還在猜度是怎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夢先生這樣的鬼才,難怪,難怪,夢夫人的慧根之強,較夢先生毫不遜色。」

    「慧根」一詞來自梵文,為二十二根之一,五根之一。觀達真理,稱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所以稱慧根。

    夜色已深,這一日折騰下來,連呂四娘的臉上,都有了幾分疲憊之色。唯有夢淵等三人和本無和尚,依然是精神不減。

    這本無和尚雖然是出家之人,仍是有著一腔熱血,談到山河破碎,滿人肆虐,亦怒形於色。

    「大師此來,可也是為了那行轅中人採花一事?」幾盅香茶下肚,夢淵話題一轉,直奔主題道。

    本無和尚歉然道:「我也承擔考察我寺俗家弟子品行一事,這次來到此地,就遇上採花怪案,按老衲的性子,這自然要伸手管管的,誰知一番查證,卻發現師兄生前收的俗家弟子王尊一,和此事有關,而且他還和滿人走得很近。

    「王尊一,王尊一,這個名字,還有那欽差行轅,有些意思。」夢淵嘴裡念叨了幾句,卻沒有說什麼。天知道,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莫非他是王室中人。」呂四娘cha言道。

    「不會,如他是王室中人,則師兄一定不會收他為徒。」

    「如果他隱瞞了身份呢?」呂四娘追問道。

    「這倒是可能。」本無和尚一楞,想了想,不確定地道。

    「我們這裡只是猜測,當不得準,不如等明日事了,我們陪大師去探個究竟好了。」夢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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