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780
nomankiller 發表於 2013-7-26 15:55
  第四十二章  觀察

    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兒啊……唔,質量不大好

    慚愧,慚愧

    ——

    愛德華的目光凝了凝。

    這張麵孔有個在侏儒中算得上異類的高鼻梁,灰『色』的眼睛帶著近視眼那種特有的渙散,卻也還有些可以稱為深邃的東西,尤其是眉間常年苦思而凝結的三道細紋,看上去帶著幾分睿智。隻不過,『花』白的頭發肮髒而且淩『亂』,被油脂黏成一縷一縷的向外支愣,『露』出中間光滑油亮的禿頂。加上臉上帶著的因為疏於清洗而結成的晦暗,倒是有幾分符合愛德華記憶之中的那些科學呆子的模樣。

    然而這邋遢的臉下麵,卻留著一部很整潔的胡須——上『唇』上的『毛』發被修剪成為『精』致的一道,從人中的部分向著兩側,細軟濃密的『毛』發逐漸變得剛硬,最終在『唇』角彎曲向上,如同細細的釣鉤,末端鋼利,尖銳的仿佛能刺破什麼東西。

    一時間,某人不由得覺得這張臉有幾分熟悉。卻又不知在記憶的哪個角落,掩埋著類似的東西。

    侏儒這個種族從來都是以身體孱弱頭腦聰敏著稱,甚至天生有可能會使用一些幻術……不過他們中出現一個法師的幾率顯然比人類更低,因為全族都出了名的喜歡胡鬧而不務正業——就像眼前這個,他沒有象其他法師一樣帶上兜帽充滿神秘,反而在敞開的領口下麵,『露』出一大塊蒼白的皮膚,讓愛德華不由得猜測他全身上下是不是僅僅隻穿了這麼一件衣服……

    好吧,可能這不是什麼懷疑。因為愛德華下一刻就注意到了對方靠近時,那件法師袍下『露』出的,兩條『毛』茸茸的赤luo短『腿』。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可信※……雖然『精』神力的消耗讓耳朵還在不斷回『蕩』著細微的鳴響,不過多年的鍛煉還是讓前獵人捕捉到了幾個關鍵『性』的詞匯,目光閃爍著,愛德華彎了彎腰,不動聲『色』的發出一個試探:“抱歉,您說的……好像和我知道的不大一樣?您說的是紋章?”

    可惜這個小『花』招對於一位法師顯然沒有什麼效果——後者隻是眯著眼睛,在嘴角泛起一個古怪的微笑,隨手拋給他一張羊皮紙,以及羽『毛』筆,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於是愛德華看著他,再追問了一下:“您能否告訴我,我這有誰的紋章?”

    “我說首席閣下,你能不能快一點?難道你打算反悔嗎?”

    “不不……我想首席閣下是累了,所以想要借此機會多休息一下,”

    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因為被另外的一個問題打斷了。愛德華厭惡的抬起目光,掃過那一群站在結界外的起哄的觀戰者。難怪學院之中走出的法師不少,但是功成名就的百不足一……富二代這個階層或者會誕生一些『精』英分子,不過大部分缺乏引導的家夥,隻能成為一群無聊的小傻瓜而已。

    但如果他們是一群小傻瓜,那麼在半強迫的狀態下,表演一場毫無意義的無聊把戲來娛樂這群傻瓜的自己,又算是什麼?

    這個認知首席學徒忽然感到有些不快。

    “唔,想了一下之後,忽然發現,我好像有些不大合算啊?”羽『毛』筆在那羊皮紙的末端繞了繞,最終卻隻是頓上了一點墨汁。於是挑戰者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你看,如果我輸了,你要我讓出首席的位置,但這位置本來就是我的不是麼?”愛德華眨了眨眼睛,給那個自信滿滿的對手一個微笑:“但是如果我贏了呢?你……是不是也應該有點什麼表示?”

    “唔,可以,那麼就由你來決定好了,”男孩流暢地說道,看起來信心十足。

    “什麼都可以?那麼好吧,如果你輸了,給我當仆人如何?”

    “沒有道理,這樣我的風險太大了,這樣吧,最多三年時間……”

    愛德華微笑著點頭。

    於是戰鬥在下一刻開始,

    男孩向旁邊跳躍了一步,伸手向前,吐字清晰發音準確地念出一個咒文……

    火球術——他的音節剛剛變動,手指也畫出了半圈的時候時候愛德華就可以肯定了。就是那法師最常用,最慣用,最愛用的一千零一招

    從某個層麵上來說,火球術簡直就是法師的象徵,從沒有一個法術的功能如此單一,但卻能像它一樣被延伸得如此之廣,也沒有任何一個法術能夠比得上它的使用頻率,哦,當然舞光術或者魔法伎倆這樣的0環法術不算。

    但也正因為如此,愛德華才對這個法術知之甚稔——用手指指向目標點,並決定火球術爆發的距離。念誦完咒語的同時,會有一顆豌豆大小的熾熱小球從指尖飛出,之後除非在到達前撞上物體或固體阻礙物,否則會在指定點爆炸開。

    這個小鬼顯然是想用一個大招直接震懾住對手,既要取勝,還要製造出足夠的聲光效果,以便於提升自己的評價——符合小朋友的心態。

    隻不過他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有這樣的速度,以及狡猾。

    對方搶先一步施展了法術,他大聲的念誦出一個極其稀奇古怪的音節,那『陰』測測的怪異調子幾乎一瞬間就變成了喊,然後一個光球在他的指尖上閃爍著升騰起來……

    這是什麼法術?

    聞所未聞的咒文,以及動作,讓所有人的視線,『精』神,似乎都在一瞬間集中到了那光球上——於是,在火球術離開挑戰者手指的前一那,沒等到咒語念完,光球炸裂了。然後不出意料地,所有盯在那上麵的眼睛都被白茫茫的光澤刺得大痛

    “『混』蛋”“該死”“是閃光術”觀戰席上頓時傳來了幾聲驚叫。

    決鬥中的小鬼也不由自主的搖著腦袋,手中的火球術雖然也發了出去,但那隆隆的爆炸聲卻讓他心中不安……

    巨大的力量驟然從『胸』腹傳來……小孩子猛地張大了嘴巴,試圖『抽』氣,卻隻是發出了一個耗子一樣的尖細聲音……口水的滑膩、胃液的酸楚和膽汁的苦澀一瞬間流過咽喉,擊打在他橫膈膜上的一拳已經讓他幾乎講所有的空氣都從肺泡麵吐了出來,可怕的劇痛立刻就將這驕傲的鵪鶉變成了『抽』搐的土『雞』

    ……

    一枚渾圓的水晶,光影從其中投『射』出來,在上方的方寸之間勾勒出人形與地貌的幻境,餘光的籠罩之中,一切都朦朧不清,充滿了神秘的美感——就像深奧的魔法世界一樣。

    光芒的『陰』影中,靜立著一名身材高大地老年學者。一身剪裁得體的華麗長袍是某種早已過時的款式,幾顆紫『色』和綠『色』的魔法石漂浮在他的頭部周圍旋轉著,讓他看上去冷靜。知識淵博,雖然削瘦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不過目光中隱約還表現出一些友善。

    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麵對的長椅,那個矮小的身影上。

    如果愛德華在場,那麼他或者會認出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侏儒種族的法師……他仍舊瑟縮在那一件陳舊而寬大過度的法袍中,從碩大的腦袋兩側野草般橫生的灰白頭發似乎更加淩『亂』和油膩了一些,而麵前那個高大整潔的人影,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小。

    “這一期的學徒還算有幾個能夠看一看,那些克魯羅德人也不出意料的『弄』來了幾個不錯的人才。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小丫頭。雖然七八環看來也就是她的極限了……不過這一次皇帝做出的決定,還是有點太過於小覷了他們。”高大的老者掃視了一眼那些正跳躍著的人影,言語中滿是事不關己的輕鬆:“當然,最令人驚訝的,還是慳吝鬼拉爾夫斯……他們這一次竟然會讓他們的一個家族成員隱匿了一切跑來應試?我還以為他們絕不會給王國上繳一絲一毫的稅收。”

    “命運的折線而已,那恐怕跟拉爾夫斯家族的那隻老琉璃貓沒有一個銅子兒的關係,我想說不定,那個慳吝鬼已經正在摔著枕頭咒罵了……其實令我感興趣的是,他會不會跑到我這來咬人。”老侏儒咯咯咯的笑起來,『露』出細碎的牙齒:“當然,想要從我這拿出人……那個老家夥可就別想憑借一身滑溜就能成事。”

    “你就不怕法師塔因此走出個一『毛』不拔的學徒或者是法師?要知道橡果可從來不會掉在離樹很遠的地方。”高大的法師笑了一聲,或者這是一句玩笑,但顯然他並不擅長這個。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在乎那些無聊的東西了?法師本就是為了打破規則而存在,一個正常的家夥怎麼可能成得了法師?”侏儒伸出短短的手指,於是水晶幻化出的影影像便轉動起來,最終定格於那個唯一沒有被長袍覆蓋的少年:“所以,越不正常才越好。不是嗎?”

    “你這一次特意跑到這來,就是為了這個家夥?”高大的老人哼了一聲:“就因為他是亞莎莉的學徒?我可不覺得他值得你如此的注意。”

    “開始的時候,我也沒過於注意亞莎莉那個小丫頭,居然會找了一個學徒,而且還是一個歲數這樣大,天資這樣糟糕的家夥。”老侏儒撓了撓腦袋:“不過昨天,米奈希爾那個小鬼氣急敗壞的向我告狀……不,是提供了一些信息,我才發現這個小子的有趣之處。”

    “雖然我承認他確實是這一批學徒之中最狡猾和成熟的一個。不過在我看來,他可能永遠也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或者說純粹意義上的法師,”

    高大老者的視線仍舊平均的分類在每一個學徒的影子上,聲音一成不變:“如果沒有特殊的培養,他終其一生也別想觸『摸』到四層魔網的邊緣。”

    “我們並不缺乏純粹的法師,事實上,那種家夥們太多了……可又有幾個不是狗屎一堆?倒是王國法師麵,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幾個不錯的人物,那原本應該是我們放棄的,但卻比想象中更有前途……所以,你不覺得,我們的做法有待商權?”

    侏儒的笑起來:“看看他吧,觀察能力,判斷力,思維方式……智慧是命運的一部分,一個人所遭遇的外界環境是會影響他的頭腦的——我們常說小鬼們的生活經曆太短,往往會『混』淆『激』情與衝動,戰鬥與嗜血,可是這些你可曾在他身上看到半點?”

    “他的思維方式偏向於戰鬥者而不是學者。意誌力也很強,這樣的人總是成熟的很快,能夠取得的比別人多。可一個戰鬥者有什麼用?”高大的法師終於將視線停滯在那個人影上。

    “是的,意誌力,我的老朋友……法師沒有遊『蕩』者的敏捷來躲避攻擊,沒有戰士強健的身體,沒有牧師的神靈庇護。沒有術士所有的天賦血脈。法師所有的,唯有意誌……這是我的老師對我說的,雖然也不是全部,卻很有道理。”

    “從開始的測試到現在,他沒有參加學院的任何課程,不過卻也隻離開了一晚上。其餘的時間,他就在實驗室之中晃『蕩』,而且那不少特別的東西他卻連一樣都沒有嚐試接觸,除了這些。”

    “怪物圖鑒從a到r,幾乎全部。魔法史斷章,古埃拉人……龍族構造,神文?那些都是有待修複,或者驗證的東西吧?他翻找這些玩意兒幹什麼?”高大的法師皺了皺眉頭,聲音之中帶上一點驚訝的味道:“而且……他居然從頭看到尾?即使是隻看一遍……”

    “你也沒有興趣,是不是?身份一高,耐『性』自然就差了……”

    矮小的大法師扯了扯嘴角,像是嘲諷,不過在對方感到恙怒之前,他已經適時的接口:“如果是我,這種殘缺的東西恐怕連半頁也是沒有興致的,隻有那些專『門』研究這些東西的人才會如此的專注,然而那也隻限於他們感興趣的部分。”

    “除了興趣,我想不出別的理由會讓一個這樣的小鬼如此廢寢忘食。”高大老者的眉頭擰得更緊:“你知道他為什麼要當法師麼?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那些貴族或者希望提高自己身份家夥、單純隻是羨慕施法能力的,又不會有這樣好的耐『性』和求知『欲』。”

    “不隻是求知『欲』……因為除了那個,還有些有趣的東西。”侏儒彈了彈手指,將另外的一顆晶體招到自己的身邊:

    水晶球之中的景象不斷的張大,最終足以看清那個少年忙碌的成果——鋼弦之類的東西自然不會被兩位大法師關注,但那個工具書寫流暢的畫麵和從金屬中燃燒的火焰,那種千錘百煉一般的『精』煉設計,足以挑起任何一個從不依靠自然法則力量而使用能量的的存在的興趣。

    當然,最驚人的……就是那個小家夥正在使用的法陣。

    “隻是普通的煉金台。他不能感應魔網,卻能夠推動一個五環法術的法陣,這樣的『精』神力,已經不是優秀這種詞匯可以形容的了。確實令人……驚訝。”高大的法師沉默了一下,然後

    “無數的位麵,無數的人,對於魔網天生遲鈍的家夥比地上的沙礫還多,完全被『女』神厭棄的遲鈍家夥也不知多少……但通常來說,遲鈍是雙方的,被魔網完全拒絕的家夥,自身就有著天生的缺點,或者緩慢,或者閉塞……但他不同。”

    侏儒的老人搔了搔頭,那些僅剩的『毛』發便在他的手下又形成了一個更奇妙的造型:“他的『精』神力卻很好,而且對於魔法物品的使用也很得心應手……你不覺得能夠如此靈活的調用『精』神的能量,卻完全無法通過魔網來發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麼?”

    “什麼都不是一切,那些無聊的天賦限製……也同樣不值一提,祈願術也罷,靜思卷冊也好,對於我們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太過為難的選擇,這個小家夥算是有點小聰明,也有幾分耐力……那麼,你覺得可以給他一些額外的優待?”

    高大的法師沉默,然後注意到同伴所說的重點。

    水晶之中,那個年輕人的影子很模糊。無論水晶之中的畫麵如何放大凝聚,他的身影總是有一些朦朧……

    可是水晶之中的景象,是通過整個法師他的法陣係統傳送而來的,時刻等同於處在真實目光這個法術的籠罩之下——而周圍的境況,甚至他正在調用的煉金器具上,每一根魔力的線條都隱約可見,唯有那個人影本身,卻仍舊呈現出一種朦朧的感覺,就像是包裹在一層霧氣之中。

    老者哼了一聲。

    他抬起手,一捧白光在他的手中崩裂,可是停了片刻,卻沒有再產生任何的反應。隻是讓他皺起了濃重的長眉。再淩空畫出一個複雜的手勢,並咕噥出一個咒文。

    可這一次回應他的仍舊是長久的沉默。

    “真知水晶球對於他無法完全定位,我嚐試過了,好像大部分預言類的法術都會在他周圍被偏轉……”老侏儒笑了笑:“這個小家夥看來有過一些我們想不到的遭遇。”

    “某種反偵測的魔法?還是邪魔的詛咒?又或者是哪個老朋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高大法師的語聲瞬間便變得更加冰冷,不過他的同伴卻搖了搖頭。  “放鬆,老朋友。”侏儒的笑起來,把手伸進寬大的法師袍『摸』索著什麼。最終卻又空手『抽』了出來:“我賭五個金幣你猜錯了——我沒帶錢,先記著吧。”

    “也確實沒有什麼必要。那麼你打算……算了,你自己隨便怎麼處理他好了,不過如果有了有趣的成果,不要想著獨吞。”周圍所有的畫麵在這一刻同時消失,然後整個房間之中被但瑩白的光暈充滿“反正你跑來也就是要說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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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知道的大大告訴我 本帖最後由 nomankiller 於 2013-7-26 15:58 編輯

nomankiller 發表於 2013-7-26 16:35
  第四十三章  計算

    額啊啊啊……沒寫完,見鬼的……

    隻好一會兒改了

    至於說看盜+貼的朋友們,貼吧吧

    時間在對話之中悄然流逝,而角鬥場之中的那一場劇目,卻是在一瞬間就進入了尾聲。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

    即使吐掉了翻湧的胃液,那種窒息後的眩暈和『胸』腹間的劇痛仍舊讓米蓋爾?唐?塞萬提斯劇烈的喘息著,但一段斷斷續續的嗆咳之後,男孩強撐著,勉強自己爬起來。站直,狠狠地盯住那個近在咫尺的對手,發出憤怒的質問——雖然完全啞掉了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帶著幾分哭腔:“野蠻,無恥,卑鄙……你居然像個蠻族一樣動拳頭”

    “任何時候,兩個男人之間用拳頭解決問題,都是最為光明正大的。”

    那張淚涕『交』流的麵孔,讓愛德華歎息了一聲,看來自己這一下確實有點用力過度,對於一個至多十一歲的小鬼來說,窒息很可能會造成心髒的麻痹——不過他能表現出的歉意,也不過就是那一聲歎息而已:“好吧,你還不能算是個男人,不過你既然選擇在這戰鬥,就應該熟悉這的規則。”

    “……即使並沒有規定一定要用法術取勝。但是……”

    “揚長避短從來不是卑鄙,更何況……剛才如果我在你的心口放一記震顫電擊,結果又該如何?”愛德華盯著他,冷冷地打斷:“或者,你更喜歡點在你臉上的一記酸液飛濺?”

    “但是……”

    簡單的描述卻足以構成完整的聯想……米蓋爾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震顫電擊和酸液飛濺都不過是0環的法術,然而如果被擊中了要害?或者對於那些身體強健的人而言,那不過是一些短暫的痛苦,但以他的體能,造成的傷害基本上可以判斷為致命——即使不是致命的,但他也不可能再做出任何的魔法攻擊

    “但即使是在戰場上……”咬了咬牙,男孩強撐著試圖為自己找出一些可能的勝機,不過愛德華毫不猶豫的冷笑讓他臉上最後的一點血『色』也褪了下去:“如果不是在這,我就先給你一記飛斧了,小蠢蛋還是說,你認為將來你遇上的對手都會老老實實的等你施展完防護法術?”

    “……我輸了。”沉默了一瞬,男孩低下高昂的頭顱:“用拖延來讓我喪失冷靜,隱藏自己的實力讓我放鬆警惕,急於求成,然後出其不意的開始戰鬥,將主動權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確實比我強,不是魔法,而是計謀。雖然我不讚同你的做法,但我不會因此而否認你的勝利……我會遵守諾言,作為自己的驕傲和急躁的代價。”

    決鬥結束,愛德華?文森特獲勝。

    短促,刻板平淡的評斷聲在角鬥場之中響起,讓愛德華愣了愣——為對方思緒的幹脆轉變。雖然這個小鬼狂妄,但是至少他敢於挑戰,而且幹脆……贏要贏得漂亮,輸就輸的光棍,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樣初生之犢的強氣倒是很讓人欣賞。

    不過他很快便苦笑著搖了搖頭,所有的巧合都被他看成了有計劃的『陰』謀……到好像這小鬼是個悲劇的英雄,而自己……成了大魔王?

    當然,他也沒有拆穿對方的想法。竟在這些小鬼的眼中高深莫測一點,倒是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實際上現在他還比較希望這樣——可惜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去想——

    一瞬的安靜之後,整個場地便被紛雜的吵鬧湮沒。擠在周遭觀看者席位上的百多個小鬼用同時爆發的大聲議論,不滿地抗辯和大作的噓聲,甚至是咒罵,來評價這平淡的結局——與他們預想之中完全不同的,甚至很多人都沒有看到結局的結局。

    “『混』蛋,這算什麼?街頭流氓的鬥毆?他們幹了什麼?魔法在哪?”

    “閃光術之後,他似乎是給了米蓋爾一拳……”

    “就算是鬥毆,也比這個好看吧,簡直比狗頭人之間的廝打還要無趣”

    “真是野蠻的戰鬥……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如此簡單的結束啊?米蓋爾那個家夥不是可以施展三環的法術了麼?怎麼這麼輕易的就倒下去了”

    “那傻瓜被鑽了空子了,他沒有給自己使用法師護甲否則的話……嗯,也是因為那個家夥跑得很快,二十幾呎他隻用了一兩息……”

    “因為經常需要逃走,還有出其不意的偷襲吧,卑賤的傭兵……”

    “閉嘴”

    嘈雜在下一瞬間停滯了……被終止了——首席學徒抬起頭,視線掃過一眾嘈雜的根源,而幻音術製造而出的巨大聲『浪』在封閉的場地中滾滾回響,猶如悶雷般造成短暫的,絕對的沉寂,於是整個角鬥場之中,一時間隻剩下了那個巨大的,『陰』冷的笑聲,掠過每一個小鬼的心頭,讓他們不寒而栗:“娘們兒一樣的嚼舌頭算什麼?不服的話,現在就滾進來啊,老子隨時陪你們玩兒”

    “你以為我們會害怕麼?”

    “沒錯,教訓他……”

    短暫的沉寂之後,幾個反彈的聲音響了起來

    如果說嫉妒的視線可以切開一個人的皮膚,愛德華現在肯定已經被千刀萬剮了,首席大法師……僅僅隻是見到這個人的麵,就已經是一件足以讓貴族都感到自豪的事情了

    不是你們的問題……隻是現在我們能夠調用的資源太過於微少了。

    “所以,直接的方式,本就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圖米尼斯……本就不可能將真正的東西放到我們的麵前,

    “那些可惡的家夥……一如既往的充滿了腐臭的狡猾,我們甚至無法抓住絲毫的空隙,”

    “這種程度的對手,根本看不出什麼……”

    “屬下等無能,沒有能夠……”將『門』窗和房間的角落都仔細的檢查過一遍之後,名為魯薩的年輕人用雙膝跪倒在地,深深俯下頭顱。將雙手掌麵向上,平伸於前——這是克魯羅德人至高的禮節,表示自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的恭謹,通常來說,隻有在麵對著他們的汗王,一個克魯羅德人才會做出這樣的姿態。

    “好了這隻不過是個意外而已,你們沒有任何的責任。”『女』子隨意的揮了揮手,“而且,不過是個魔法儀式罷了,以後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女』子伸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下,『露』出其下深刻的麵容。

    她的年紀其實很輕,臉部的線條卻極為深刻,纖細的眉弓與鼻梁雕塑一般的完美,一雙眸子卻清澈深邃如秋潭……一種奇妙的絳紅『色』的顏料,在淺褐『色』的額頭與雙頰上勾勒出細細的紋樣,卻給這張麵孔增添了奇妙的魅力。

    “實際上……這樣也好,我們並不需要表現的太過於引人注目,否則的話,對於汗王的計劃說不定會造成不必要的阻礙。”

    “但是殿下,首席學徒的地位,必然能夠給予您更多的便利,希『露』達那邊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問題,可如果您以後的時間大部分都必須在學院之中度過,屬下怕……”

    “不必擔心,記住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希『露』達就是你們的公主殿下了……隻要無關於克魯羅德的利益,她便擁有與我一樣的權利和身份,在任何公開的場合,你們必須將她當成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但是……”少年抬起頭,『露』出臉上深刻的憂慮:“難道那個……那位皇帝陛下就不會產生絲毫的懷疑嗎?雖然說您的樣子並沒有多少人見到過,但畢竟和希『露』達有著很多不同。隻要做一些調查,便很難……”

    “不必擔心,我這樣的年紀,相貌上產生很大的變化也並不足為奇,更何況契約已經履行,他也根本沒有興趣,去鑒定那個被他幽閉在城堡中的公主,究竟是不是真貨。”

    『女』子毫不在意的搖了搖手:“魯薩,你還年輕,所以不理解也並不奇怪,所謂的婚姻,本就是一個象征,你以為鬱金香的那位皇帝陛下,真的看上了我這荒野之中的蠻族『女』子?在你們的眼中,我或者還算是有些魅力的……可是跟這個城市中,那些溫柔婉約的名媛,或者風『騷』入骨的貴『婦』相比呢?我用赭紅在臉上畫出戰紋,能夠比得上那些『精』於用香粉與炭筆勾畫出的眉眼,幾分之一的魅『惑』?”『女』子『露』出了一個笑容:“在進入城市的時候,你不是也對著那些名媛們很感興趣嗎?”

    “殿下您的美麗,怎麼可能是那些……那些庸俗愚蠢的『女』人可以相比”言辭中些許揶揄,讓少年麵孔上瞬間便已經籠罩了一層血『色』,他猛地拔出了腰畔的短刀,將之抵在自己的心口:“以自然之神的偉大名義,我在這發下生命的誓言偉大的……”

    “好了好了……隻是個玩笑,不要不分時間的將大神的名字掛在嘴邊”克魯羅德的公主提高了點聲音製止部下的『激』動,然後將話題轉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並不值得他的看重,事實上所有的克魯羅德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像是在解釋部下的問題,可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他看重的,當然是克魯羅德對於他的貢獻,是每年多出的那一千五百匹純血戰馬,是五千頭『肥』碩的牧畜,是那成千上萬可以用來製作卷軸魔法獸皮張……實際上,不管嫁給他的是克魯羅德金鑽是否真的名副其實,還是哥布林一樣醜陋,他都不會關心半點。現在換成了原本就比我漂亮溫柔的希『露』達,他想必會更加高興吧,現在看看我們的魔法『女』士,會不會讓她掌握的的力量也分潤給暴風的孩子們吧。”

    “是。”

    名為魯薩的年輕人恭謹而簡單地應道,雖然眼中仍舊帶著『迷』『惑』。

    “好了,你退下吧。”公主搖了搖頭,她將所有跟隨在身邊的人都送進了那座宮殿之中,這樣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但這些少年,即使多麼健壯也好,他們的想法也孩子一樣顯得太過稚嫩。

    慣『性』的思維讓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不過是跟這些孩子一樣的年紀。

    走出了公主的房間,少年凝望著遠處僅存一抹的夕陽。微微發了一會兒呆——雖然身材高大,但他畢竟隻是個十餘歲的少年,對於所謂政治的東西,他不明白……也並不想要知道其中的分別,在他心中,公主殿下是最為瑰麗的珍寶,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向至高無上的自然之神誓言,永遠守在這位陛下身邊……如果能夠沒有風險的離開那個醜陋老朽的所謂皇帝,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的興趣。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注意到其餘的幾個同伴正聚在一處,小聲的商量著什麼。

    “魯薩老大,我們的人已經進行了一些查探,那個名叫愛德華的家夥,是從西封邑地來的一個傭兵,跟我們一起入學,身份隻是平民,沒有任何的背景。”注意到他的到來,一個少年開口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卻極為沉穩。

    “嗯?”魯薩微微一愣。

    “首席學徒。”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所以,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可以把它搶奪過來……”

    “那又不是一件東西,怎麼搶?你以為那些老怪物們會同意麼?我們可沒有他們看得上的籌碼啊……”

    “如果那個學徒出現了意外……死了呢?難道那些老怪物還會將已經準備的儀式放棄不成?他們宣揚所謂的公平競爭,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會再進行一次選拔,或者,直接把機會順延給表現出『色』的……那麼憑借我們在試煉之中的表現,這個機會不就是我們的了嗎?”

    魯薩挑了挑濃粗的眉『毛』,這個建議顯然讓他心動,不過並沒有過分——他記得就在片刻之前,公主殿下曾經跟他說過,在學員中不要表現的過分引人注目。

    然而能夠讓心中的『女』神得到機會的想法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你們確定這家夥隻是個平民?據我所知,這些所謂的自詡為文明人之中,有很多喜歡隱瞞自己身份的家夥,他們認為在必要的時候顯『露』出來才能獲得優越感。”

    他們是從各個部落之中選擇出的資質優秀的年輕人,但卻並不全是魯薩這樣的皇族成員……遊獵部落的想法本就簡單而直接,在他們看來,抹殺一兩個敵人的生命,不算是什麼大事,

    “不行。”“魔法師們些許的惡意都有可能對於我們造成最大的影響,不要忘記你們的任務,是要將魔法的力量帶回去。”

    “不必擔心,我們當然不可能在學院之中動手……那個家夥,雖然有點本領,但畢竟不過是個傭兵而已,”另一個少年發出了一個低低的笑聲,他頭頂上的頭發剃得『精』光,頭皮上紋出了一個粗獷的符文,那是自然之神的賦予,證明他原本的出身,是那位神祇的神殿。

    或者也是因為如此,即使他外表上看似粗獷蠻勇,可是說出的言辭卻帶著幾分為優雅,那種素來被克魯羅德人厭惡的味道。

    “這可不是亞瑞特,無恥而又愚蠢的家夥們就像是野鼠一樣到處竄行……隻要區區的幾十個金幣,他們就敢於幹掉任何你看著不順眼的家夥,事實上,我懷疑隻要用一張亞龍皮。便足夠換來幾十個用於殺人的好手——他們不會騎馬,不會揮刀,可是論及在背後揮刀……在這個到處是肮髒街巷的地方,即使是金帳武士,也不見得能夠抵禦他們從背後刺來的匕首。”他平靜地說道,像是在談論的不過是殺牛宰羊:“也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會牽涉到我們……因為他們這還有一些被稱為工會的地方,專『門』受理這些事情,隻看金幣,不問買家。”

    “一個西封邑地的傭兵而已,即使『露』出了些許的蛛絲馬跡,王國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對於我們做出什麼懲罰,至於說那些老怪物……想必會很清楚,一個幾乎成年的傭兵和一個年輕優秀法師學徒,誰更適合得到法師的傳承,”光頭的少年眼神閃爍著:“我們的學習,在未來的十幾年之中都未必能夠結束……事實上如果真正想要將魔法帶給克魯羅德,需要的不是我們的刻苦,而是獲得那些合適的人的好感……”:

    我們是未來的法師,智慧才是我們的一切,不是嗎?

    ————————————————————————————————————————
nomankiller 發表於 2013-7-26 16:37
突然發現前面沒有40章
補一下
   

    第四十章  分配

    還得改改

    愛德華的鼻子很癢。

    響亮的打個噴嚏,然後咒罵上兩聲,似乎是最佳的解決方案——某些存儲在老舊記憶之中,另一個位麵的說法,噴嚏是被人在背後念叨名字之後的自然結果,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方式來消災解難。

    不過現在,愛德華隻能『揉』『揉』鼻子,讓呼吸通暢一些,苦苦的壓抑住多年養成的習慣——但即使是這個動作也隻能悄然地,不動聲『色』地進行。

    因為他正站在霍金**師的麵前。

    或者應該慶幸,站在這的不隻是他一個人,十幾席各『色』的長袍晃動之下,一身簡單褐袍的學徒首席看起來象是個背景一般平淡……或者應該悲歎,站在這的不隻是他一個人,因為每一個人都在恭謹的匯報著各種事情,他已經在這站了接近半個沙漏,僵硬的姿態,讓膝蓋都有些發酸。

    所以愛德華隻能盡力的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四下看看。

    可惜能夠用來分散注意力的東西,實在是不多。

    那些華麗的語音,沒有一個能用通用語來解讀,眼中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的被華麗或者詭異的長袍包裹,長袍上沒有絲毫能夠表現出他們身份的徽章,甚至沒有一張麵孔『露』出『陰』影,就像是一個個幽靈,緩慢而依次地從眼前飄過

    而身處的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簡樸,不大,四周的石壁隻能用潔淨來形容,在某種魔法的力量下,散發著蒼灰的光澤。沒有絲毫的綴飾,或者應該形容為空無一物——除了正中央那一張沉黑『色』的巨大書桌。

    霍金**師,就在那書桌之後。

    可愛德華的視線,僅僅是在進入了這個房間時,曾經掠過那個位置,然後便再也無法嚐試去觸及更多。

    當然,僅僅是匆匆一瞥,記憶就已經足夠深刻了。

    第一次見到這位**師人,第一感覺大概都會是驚異,驚異於一個施法者竟然如此的高大魁梧。

    那個包裹在一襲寬**袍之中的身體,即使隻是坐著,看上去也要比愛德華高了一些。學徒估計,他的身高很可能超過了八尺……換算成一個熟悉的單位,幾乎有兩百三四十公分還要多。

    視線與之接觸的那,一種不知名的味道似乎就在鼻端周蔓延開來※……苦澀,沉鬱,冷冽,即使愛德華的思維已經因為自我催眠而變得靈動,腦中仍舊不免浮現出一些古怪的聯想。

    像是……毒『藥』的氣味,屍體的氣味,死亡的氣味……

    其實這樣並不奇怪,畢竟這位老法師的大名,即使是在遙遠荒僻的西封邑地也同樣如雷貫耳……關於這位咒法係首席的**師閣下的傳說多的離譜,恐怕是整個圖米尼斯帝國最為人盡皆知的……恐怖故事。

    比方說,殺人最多的法師。

    那是帝國王朝曆史上,對於圖米尼斯最大,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進襲,那個時候,帝國雖然已經催催老朽,去仍舊擁有著一絲元氣,當那位年輕的帝王,現今帝國皇帝的祖父,『波』拿巴大帝登基之後不久,這一絲的活力就被催化成為了燎原的烈火

    金槿『花』三萬近衛騎士團——在七萬各級領主的『精』銳士兵輔助之下,攻城拔寨,創下了三天之內推進戰線三百的記錄。齊頭並進的七路大軍,完全發揮出騎兵的速度優勢,閃電一般的沁徹整個圖米尼斯……

    戰爭在開始的一個月之後便接近了終結,羅曼蒂遙遙在望。

    那一年,圖米尼斯王國還擁有六個行省,近半的國土,然而手中已無可用之兵,連十二三歲的孩子也已經被拉進了行伍,拿起了雙手才能握緊的長劍,披上了染著父輩血的舊鏈甲袍,年輕的斯特拉托斯三世親自上城,鼓舞士氣。卻難挽救傾頹的氣勢,『混』『亂』的人心。

    遠望著塵煙,十日之前剛剛因為父親戰死而被推上王座的國王陛下對當時勸他遷都避禍的『侍』臣悲哀感慨:“圖米尼斯雖大,但已無路可退,我的背後,就是羅曼蒂城……”

    而城市之下,帝國驕狂的騎士們正在發出震天的哄笑,“不管那些魔法師們能夠招來一群邪惡巨龍,深淵之中的邪魔還是太古洪荒之中的恐怖巨獸,他們終將無法抵擋我們手中的利劍,我們心中的熱血和我們的忠誠,讓那些可怕的閃電和火焰來吧,來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當法師們真正啟動了一個儀式,讓黑影鋪天蓋地的成群飛來的時候……驕傲的騎士們才發現,凡人的思維,還是無法領會接近神祇的智慧。

    他們從未見過的景象。所有人沒有想象過的景象,所有生物不可能意識到的景象。

    那也許是大陸上的人們第一次意識到,世界上最大的恐怖,並不一定由巨大的生物帶來——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幾乎全部患上了『精』神的疾病,他們對於蟲子無端的恐懼……因為那一刻,那無盡的蟲豸如同九重地域之中鑽出的幽影,無孔不入的衝擊每一個目標……中心的所有活物都沒能幸免,當蟲群掠過,倉皇逃離的騎士與他們的坐騎,在奔跑中直接化為包裹著鎧甲的骸骨……

    帝國分成七條道路源源不絕的後勤立刻便崩潰了……當蟲群烏雲一般的在後方肆虐,草皮,樹木甚至是房舍都在頃刻之間被無數的口器嚼吃殆盡,留下的隻有赤地千的荒原,更不要說提供給騎士團的任何糧草。但更為可怕的,是這些蟲豸隨後帶來的疫病。

    魔法製造的瘟疫遠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夠比擬……那是一場恐怖的浩劫……

    在魔法發動的第三天,蟲豸的攻勢接近尾聲。帝國大軍已經損耗了接近一半,然而就在他們準備休整撤退時……腐爛和衰敗卻接踵而至。

    土地被焦黑侵蝕,植物枯萎成泥。而動物和人則活生生的從體內開始液化、枯萎,甚至溶解……觸及到疫病中心,即使是最為強壯的騎士身上也會瞬間腫脹起的紫『色』的水皰,在短短的幾個沙漏時中就會發展到全身。破裂之後,膿血就會翻湧……齒齦、眼睛、鼻子和其他的軟組織流出的黑『色』漿液,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浸泡在融化的泥漿之中。

    在整個帝**匯合處的幾十之內,都充斥著熏人的惡臭,蒼蠅和蛆在冬日也四處蔓延,據說那個區域在戰後的三十年之中一直是一片沒有任何人跡的荒原。

    那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人們現在對於它的稱呼,隻有一個。

    黑亡荒原。

    這可怕的魔法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象,自然也最容易引動人類最大的恐懼……未知,便是那恐懼的源頭。

    最終,崩潰不可避免的在十萬大軍之中蔓延,金槿『花』年輕而驕傲的王子也隻能決定全線撤離,這位年輕的元帥在此時並沒有喪失他的魄力——他命令所有騎士,丟棄困擾與瘟疫中的戰友,殺死無草料喂養而贏弱的戰馬,扔下掉沉重的騎士甲,輜重和任何的東西,全力向王國內後撤

    可事實上,已經晚了。

    五萬以上的士兵埋骨異鄉,金槿『花』王朝最為『精』銳的近衛騎士隻有三分之一能夠返回故土,而其後魔法瘟疫的殘餘仍舊在那個巨大的王國之中帶起了一輪可怕的災荒,帝國於西境止步不前,而圖米尼斯王國沒有耗費一兵一卒便將異常危機消弭於無形,也造就了金槿『花』王朝此後三十年的頹唐。

    而那個恐怖的傳奇源頭,此刻就在那書桌之後。

    因此即使極力壓抑,年輕人還是會想到很多。

    無論在哪個世界,死亡總是與生命並列,最為神秘的現象之一,讓人類總是刻意的保持對於它的尊敬,而敢於與之為伍行走其中,甚至以一己之力嘲『弄』死亡的人,則會遭到厭棄和疏遠——那是人類恐懼的本能的延伸。

    因此魔法公認的八個學派之中,隻有亡靈學派不會被公開的宣揚,雖然死亡學派在大陸上從不缺乏信徒。法師們也不會因為道德上的空泛言論而讓這個位置保持著空白……而在魔法學院,亡靈學派的研究,同樣就由這位**師閣下兼任。

    想起了這一點,愛德華心中不由得更加諸多猜測,眼前的這一位說不定就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巫妖……

    這一次怎麼靜了這麼久?

    時間經過……前獵人?心靈術士?學徒首席忽然打了個冷戰……當他反應過來時,便注意到周圍已經空寂了許多。

    嗯,好吧,空寂這個詞已經不算確切,實際上整個房間之中,除了他和那張桌子後麵,已經沒有任何人了……而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低著頭,他也能感到某道目光,正在身體上巡梭。

    深深地吸氣,他輕輕抬起了頭,直麵著那個人的目光。

    這很難。

    因為那寬闊的肩膀撐起的紫『色』的**師袍,被『陰』影分割出無數的平麵,又有2無數細碎的符文閃爍生光,從肩頭垂下的六根絛帶上,金『色』的符文在微微扭動著,仿佛活物一般。可怕的能量,就從上麵噴湧而來。

    而幾顆紅黑藍白的晶體在他頭頂周圍懸浮,緩緩旋轉,映亮了他的麵孔。那張骨架粗獷的臉上的肌『肉』幹枯消瘦,讓愛德華第一時間想起了巫妖這個詞匯。目光就忍不住退縮

    然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卻還有著一雙帶著一點生氣的眼睛。藍灰『色』的瞳仁清澈明晰,而且似乎在微微的閃爍著光澤。不,事實上,生機並不適合形容那一雙眼睛,那是一塊湧動的冰,被封固的寒氣……似乎,其中就沒有人類的感情,有的隻是淩厲的似乎能『洞』穿靈魂的冷冽之意……

    幸好,這可怕的目光僅僅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就回轉到手中的羊皮上去……良久之後。他才扯了扯幹澀的嘴『唇』,發出了一個『陰』沉的語調。

    “你就是愛德華?”

    “是的,大師。”愛德華垂下目光,靜靜地站立,用催眠的方式來平靜自己的呼吸,保持著最為恭謹的態度,就這樣等待著。

    在這樣一個存在麵前,最好收起所有被稱為聰明和智慧的東西,因為那些在他麵前這個人的眼中那都不值一哂——即使是少年所自傲的,那些來自於異界位麵的知識。

    前後加起來不到四十年的人生經驗算得了什麼?這位大師據說已經至少活了一百七十個年頭了……一個星球的知識體係算什麼?一個真正的**師,遊曆過二三十個位麵也都不是什麼大事。至於說科技……那與魔法不存在先進與落後的分別——一支槍對付不了一個能夠施展護盾的施法者,而原子彈或者無堅不摧……可那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東西麼?

    微微垂著頭,他謹慎的將視線投向那個黑『色』的高大人影,但這種方式似乎也不能夠讓對方送來的威壓減輕……

    “你在測驗中表現的還算不錯,聽說你是亞莎莉的學徒?”

    對話在接近一個沙漏的時間之後才終於開啟,對方身上的**師長袍隨著他的動作,衣褶間的『陰』影變幻流動,似乎隱藏著無數蠢蠢『欲』動的鬼怪似的。

    “這……兩個十日之前,我曾經與她一起,嗯,冒險。”

    愛德華實際上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雖然他立刻就猜出它屬於那位『女』法師——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解釋壓進喉嚨,畢竟那會很囉嗦而且對於自己不那麼有利。

    “你的老師現在還在執行學院給予的任務,在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對你進行指導。”頭也不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言自語:“不過我這正好有一個簡單的工作,需要一個學徒來作,你想要試試嗎?”

    “榮幸之至。”愛德華的表情不變。

    “無聊,兩個無聊的家夥,你小子,麵癱這種事情又不是法師的必須,你學他做什麼?”

    『腿』彎上的疼痛讓愛德華險些跪倒在地,不過他回過頭就發現幹這個惡作劇的竟然算是個熟人——拖拉著一身長袍的侏儒法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手拿著根枯樹枝一樣的手杖點點戳戳:“”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家夥,但是這畢竟不是法師塔下麵的草場,想要進出這……如此大大咧咧的進出的話,至少也要有一個高階法師的頭銜傍身,更何況那位**師閣下對他的態度雖然隨便,卻絕不是上對下級的那種施舍。

    也就是說這個老家夥很有可能相當有可能,或者說就是,一名**師。

    可惜,有誌於法師事業的獵人出身土鱉,所有跟法術有關的知識也都是偏向於技術,而且這所學院之中可沒有什麼“一段校史”之類的書籍……好吧,即使有愛德華最近也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接觸。

    “你究竟是著怎麼看穿的?”侏儒開口道。

    “看穿什麼?”愛德華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

    “幻術我的幻術”老侏儒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不滿,不過他還是詳細解釋道:“用來測試你們能力的幻術,出自我的手筆,雖然我並沒有在上麵投入特別的心力,但是至少它應該是非常真實的,但是我發現你,隻有你從頭到尾都對於整個景象保有懷疑,別否認,你那種安定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了,否則的話你也不可能那麼冷靜吧?”

    靠,廢話,老子看3d電影也從來沒去打前排的腦袋,你們這的家夥們又能有幾個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夠多,大師。”稍微考慮之後,愛德華給出一個半成品的答案:“大師,你應該去戰場或者冒險隊伍旁觀一段時間,閉『門』造車出『門』不合轍。”

    這對於一個想要在魔法領域深造的少年來說似乎已經很不錯,但看到今晚一口氣出現這麼多各個領域的強者,天生充滿神經質危機感的奧古斯丁有一種凝重的不安,他是一個習慣掌握身邊每一個細節的人,也就是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沒有半點懈怠極其努力後的成果,如果這樣還是輸給別人,挫敗感無疑會更強。

    愛德華不由得又歎了口氣,之前他的那位導師便已經對他說過,感應魔網的能力是一個法師最大的天賦,幾乎注定了他們的成就,雖然早就聽說過自己的天賦糟糕,但是卻沒有想到會糟糕到這個程度,他這輩子除非安心一輩子窩在魔法學院,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拙劣法師,否則很難在這個崇尚階層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錮,即使成為了一個正式法師又如何?這樣的存在即使不出學院,也一抓一把,就連開學的那一天,那幾個驕傲自大的小屁孩,將來的成就也可以預見的,比他這個腦子裝了一堆異世界知識的家夥要高上一截。

    “想就是關鍵,隻要人想做什麼事情,往往就能做成,人的想法或者說野心,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你能堅持是正確的選擇。”

   
hang9874 發表於 2015-7-8 11:13
第四十二章  夜宴


——

“心靈術士通過不斷的研習自身心靈意識來發掘出更為廣泛強大的精神力量。他們冥想深思自己的記憶和記憶的本質,與自己的人格片斷爭辯,並且深入到心中每一個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know  thyself)”不隻是心靈術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強大力量的道路……”

漂亮的字符一個個滑入眼簾,愛德華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跳得越來越快了。

毋庸置疑,這是一本有關於心靈異能的典籍……也顯然是超出了愛德華希冀的寶物。

對於新晉的心靈術士來說,沒有一個合適的引路人,一直是導致他在這方麵力量進展緩慢的重要原因——雖然靈晶仆偶爾可以給他一點兒提點,但礙於記憶片段的隨機性,你不可能指望這構裝生物能夠擔任起一個老師應有的責任。

而這本書的作者,顯然不是憑借了半吊子的一點記憶到處顯擺的靈晶仆可比,記錄之中,很多的方麵,都要遠比靈晶仆之前曾經跟愛德華所說的。要詳細的多,也切實的多……

比方說,翻了幾頁之後,愛德華便找到了一行熟悉的字符。

‘靈能魅惑術:隻要調用一點靈能,就可以讓原本對於他沒有任何好感的人物變成他的朋友,這個所謂的朋友關係並不會特別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場合之下——比方說買賣,簽訂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來是敵人的人身上,讓他產生混亂。’

‘不同於魔法之中魅惑人類,魅惑類人生物,魅惑怪物……幾個法術循序漸進的分野,靈能之中魅惑的能力是簡單的一體,想要提高力量,隻需要額外支付靈能點,額外支付兩點,就可以影響動物、精類、巨人、魔法獸或人形怪物。而額外支付4靈能點便可以通殺所有生物;哪怕是龍、元素,或異界生物。異怪,莫不如是。如果你還願意再多付出一些靈能點數,還可以將持續時間增加至數天的時間。’

“這個技巧,名叫燃燒靈能,不過,對於你這樣的菜鳥來說,意義不大,即使是現在的你,那點靈能極其量也就隻能在影響動物和魔法獸,因為這種方式會受到你力量層次的限製,”

靈晶仆在愛德華的意識不滿地哼哼道,似乎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不過心靈術士現在顯然沒有什麼心情理會它——

在幾章類似導言的介紹之後,羊皮紙上的字符,便正式涉及了那個神秘的世界,目光在一行行的字符上跳躍,愛德華研讀著那些令他心中躁動的力量……即使隻是這樣的閱讀,就已經讓他感覺到頭腦中有什麼東西,在不住的鼓蕩,膨脹,形成實體,凝結與擴張。

時間就在這緩緩的,翻動書頁的聲音之中流逝。

這流逝是如此寂靜,讓人難以體驗,但最終,它還是隨著第二十聲羊皮的沙沙摩擦聲,走到了盡頭。

愛德華的眉頭跳動了一下……視野中那流暢的花體文字,驟然中斷在一個靈能記述的一半之間——似乎是作者因為某種幹擾,而就此停筆,而簡單的羊皮裝訂物,在他手指間已經翻過了最後一頁。

“沒有了?”愛德華低聲的自語,仿佛不能置信似的,撚了撚那厚重的羊皮。可惜,硝製得很柔軟的皮革並沒有因此而分開,隻有灰色,有些摩擦痕跡的背麵,證明了某種程度的現實。

但愛德華還是下意識地又重新將書頁翻了一遍,再將視線掃過周圍的書架,拿下旁邊的幾頁羊皮紙觀看……最終甚至在所有的書架之間徜徉了一圈,似乎才不甘心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歎了一口氣。他仰起頭,一時間似乎又有些悵然若失……

然後他發現自己最近歎息的時間似乎很多——而且似乎可以預見的,將會越來越多。

小的時候……第一個小的時候,他曾經聽信過一句話,一個由老師們有意無意之中篡改了先賢之語,而yin*許多莘莘學子們鑽進去的似是而非的謊言。後來他知道了這句話的真意之後,卻又未免有些疑惑:“以有涯隨無涯,殆己……可踏出一步不就是一步嘛?即使永遠也學不完,但應該隻會逐漸接近,那麼又有何可殆?”

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句先賢的話確實很真實,真實的令人無比惘然無措,因為隨著他所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事情也隨之更加越來越多了……

如此說來,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實現,心中那個隱約可見,卻又還沒碰觸到邊沿的目標?

“這個世界太多抱怨付出卻沒有得到回報的庸人,事實上他們付出的東西根本就少的可憐,尤其在力量的獲得上,隻有敢於一次次去挑戰各種看似不可超越的極限,才算是付出了……不過,也僅僅是入門的程度而已。”

靈晶仆心靈之語中送來一個提醒——稍微變得低沉,卻越發的震撼起來:“想成為一名強者,就不要在你付出十分都沒有得到一分的時候急著抱怨,要相信自己將會獲得的成就,給自己一個堅定不移的目標,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心境堅定;你若不相信自己能夠走到最後,你怎麼邁過路上那些艱難奇崛的險峰?所以,蜀漢的皇帝小時候,會指著門口的大樹說“這是我的黃羅傘蓋”,草原上的一位汗王小時候,會對著他的同伴說,“總有一天,天下都會是我們的牧場”。獅身人麵像一樣的金毛皇帝總把“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掛在嘴邊,可見越是優秀的強者,越要有擊敗一切的自信才行,”

“喂喂,這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的東西吧……你這家夥,趁著我不注意,又窺瞰我的記憶?”

“哼,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可是相當的危險——探索自己的精神時,永遠記住謹慎,時時需要自省,如此才不會被精神的亂流擾動你的神智,將周圍的一切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精神的力量隻有天才的存在可以操縱,接觸它的人要保持謹慎、小心並且敬畏,絕不要心存僥幸。”

與靈晶仆簡單的對話似乎可以稍微撫慰一下顫動的心神,愛德華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

再將手中那本薄薄的書冊翻閱了一遍,確定上麵的東西,自己已經完全看過,他歎了口氣,將之放在書架之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一些古舊的皮卷掩蓋好。然後回到前麵的書架,開始慢慢地將那些淩亂的羊皮和書冊甄別開來,一點點的整理。

隻不過心中,卻在轉動著其他的念頭。

雖然那書冊隻是一本沒有完成的作品,但對於愛德華來說,它的意義還不止是引導——原本,年輕的心靈術士曾經保守的認為,自己的這種力量屬於人類之中的異端,甚至有可能不被見容於陽光之下。因此,他對於靈能的使用,總是帶著一種戰戰兢兢的態度,同時也有關靈能的記述,應該不會正式的出現在某一個方麵的文件之中,隻應該是對於某些怪物的研究成果。

不過現在看起來,境況顯然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那麼糟糕。

手中這本冊子寫成的時間,看來並沒有多麼古老,也就是說,對於這個派係的研究,應該還是最近的事情,而且研究者本身,可能就是學院中的某一位法師……那樣一來,自己的道路,應該就可以變得通暢不少。

嗯,說不定很大的可能,就是這位阿爾伯特導師?

心中思慮著事情,手中就有些不穩當了,於是一個失神之間,一本封夾散落開來,羊皮飄蕩著,飛揚成了一片皮屑和灰塵散播開來,濃重的怪味讓愛德華一陣嗆咳。‘喵的……’他低低的詛咒了一句,伸手去撿,卻有些愕然的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因此而顫抖起來。

然後就像是因此而醒覺,耳鳴和太陽穴的脹痛也接踵而至,然後就是腹中的一連串細微的咕咕鳴叫……

愛德華伸手揉了揉額頭,然後才發現這其實相當正常——書桌上的魔法沙漏顯示,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也就是說,自己從決鬥,到見了導師,再到來打掃整理,眨眼之間已經又是八九個小時的連續工作,卻沒有適當的祭奠一下五髒廟。

自嘲的笑了兩聲,愛德華伸手去掏水囊和肉幹,不過下一刻他就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吃了兩三天的肉幹和清水——雖然在森林中狩獵時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飲食,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喜歡。而且在這陰沉的塔中悶了這麼久,他也確實需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在陽光下走走,跳跳。

可惜,當他走出了魔法塔的大門,吸進一口有些清涼的空氣,便注意到天空中遍布的紅霞,已經開始逐漸消退成為深邃的青藍,三兩顆閃爍的星光,宣示著夜晚的來到。

“喵的。”愛德華低低的咒罵了一句。

雖然是大陸上最為繁華的幾座城市之一,但羅曼蒂的夜晚,也並不是那麼有趣……除了酒店,商鋪在傍晚的時候就會歇業,更別說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商店,而這個科技還不發達的時代,娛樂的方式也是相對簡單,無非就是吃吃喝喝,歌舞聲色,但那都是需要用金幣鋪墊的遊戲,對於現在的愛德華來說,有點奢侈而毫無意義,

去找巴洛克?夜雨?唔,恐怕也隻能是他喝酒吹牛而已,了無新意,而且那家夥還不一定會安靜的呆在旅館,說不定已經到處尋找樂子,或者去做傭兵賺錢,那麼麗莎那丫頭?算了吧,這時間段跟小姑娘鬧騰什麼?更何況,那丫頭神神秘秘,接觸太多,說不定會纏上更多麻煩……

“喂,那不是愛德華閣下嘛?”

思慮了一下,他不由得有些泄氣,因為在這個城市認識的人實在是太少,於是就這樣猶豫著,他穿過了大門上那個傳送法陣,但眩暈還沒有過去,卻忽然聽到一片嘈雜聲中,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微微抬起視線,於是便注意到不遠處,一片熟悉或者陌生的麵孔——和他同期的十幾個小鬼正聚在街邊的幾輛馬車附近,似乎是正準備什麼團體的行動,而向他發出了聲音的,正是那個正義青年——學徒中似乎也就隻有這個人跟他關係還算良好。

於是猶豫了一下,愛德華走了過去。

“要看到你可真不大容易,你好像完全沒有去聽課啊?”微微點了點頭,年輕貴族的情緒,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熱誠,“哦,對了,我還沒祝賀你之前在角鬥勝利呢,怎麼樣,導師沒有難為你吧?”

不過愛德華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隻是扯了扯嘴角……不遠處,那位米蓋爾也站在馬車下麵,顯然,他不會喜歡聽到關於角鬥的話題——雖然說那個契約似乎有點玩笑的意思,但既然履行了,他就應該算是愛德華的仆人,不管能履行多少義務,聽起來總是很刺耳的。

不過年輕的貴族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認為那沒有什麼了不得?“我們正要去吃完場,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如何?”他盛情的邀請道。

愛德華一路上都在沉默,因為他需要傾聽,聽著同一輛馬車,幾個小屁孩興奮地討論著,傳說某位名媛千金的果實,是如何累累醉人,某位伯爵夫人的屁股又是怎樣出名的蕩漾波濤,又或者哪個家族中的小姐,已經到了可以采擷的年紀,再大些就沒那種純潔味道。

“這幫小東西還他喵的知道的真不少……”

如此的話語聽了一路,直到下車時,愛德華才悄然感歎了一聲,雖然對於這個時代人們的早熟,他早就已經有所耳聞,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誇張

他身邊的米蓋爾低聲的咕噥了一句:“這有啥稀奇的,在羅曼蒂,或者整個的利昂行省……十二歲還沒破第一次的貴族少爺已經開始被嘲笑了,而且這個歲數還正在不斷的變小……據說有皇室血統的家夥在八九歲的時候就至少有起碼兩位數的女人,至於說那幾個家夥,雖然沒法跟那些底蘊雄厚的貴族們相比,不過畢竟到了羅曼蒂,如果沒有見識過卡斯喀項鏈上的旖旎,豈不是與殺死了巨龍卻沒有進入龍巢一樣遺憾?

九歲時?兩位數的女人?

愛德華不由得嘲諷地咧了咧嘴,若是這幫家夥說的是真的,那麼故事的主人公們恐怕也消受不了幾年這種豔福……因為按照人類的的生殖理論,他們過了三十歲之後就已經是風燭殘年,還

寬闊的界麵上已經停滿了各色的馬車,其中看來不乏掛著醒目徽章,奢華驚人的座駕,而克拉夫家族的馬車則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會十分出類拔萃,與愛德華熟悉的位麵遵循同一個道理,越是顯赫的座駕,就會被深諳經營規律的成功酒館放在酒館外最顯眼的位置,

在這,可不會有任何一個屁民跑出來指責貴族們魚肉人民不作為——你大可以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吐口水,用任何yy的方式來紓解你的不滿,但哪怕隻有一個字兒傳進了貴族老爺,不,他們的狗的耳朵,那麼等待著你的最輕處罰也是血『肉』橫飛的一頓胖揍,至少得付出三個銀幣才能勉強治療妥當,而在治療之前,還很有可能需要在站籠呆上一兩天。

至於說嚴重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爬出那座黑牢,再有興趣描述他曾經遭受過的事情。

在這,罵官罵政府可不是在鍵盤敲幾下,鼠標點幾點的輕鬆差事,沒有能夠撐過這些的財力和體力,最好不要輕易嚐試,因為……

“與這幫子相比,什麼工-商城-管執-法大隊的暴-力執-法,簡直是天使的絮語啊……”

這座兩層的小樓未必能有愛德華在白楊鎮的希爾頓酒店的規模。然而一旦跨過那扇緋紅的門扉,便會明了人間天堂的含義……相比於外部的裝潢,內部更加富麗堂皇了無數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愛德華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房間裝飾。

實際上他無比貧乏的通用語詞庫中,絞盡腦汁也隻能搜索出“漂亮”這個單挑的詞語,雖然說跟他印象中真正的高雅舒適還相差著一定的距離。

大廳沒有半點一處女支院尋常都會泄露出來的猥褻氛圍,純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鑲嵌有高品質晶石顆粒的華美椅子,六盞將大廳映照得亮如白晝的仿水晶玻璃吊燈,牆壁上掛有一幅幅美麗貴婦模樣的美人肖像畫,這分明是一個再貴族不過的大廳。

~~~而yin*許多莘莘學子們  {yin*}不知道是什麼....~~~  
本帖最後由 hang9874 於 2015-7-8 12:38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3
第四十六章 夜宴(二)

    純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鑲嵌有高品質晶石顆粒的華美椅子,六盞將大廳映照得亮如白晝的仿水晶玻璃吊燈,牆壁上掛有一幅幅美麗貴婦人模樣的肖像畫,如果驟然置身於其中,那麼第一感覺應該就是……這分明是一個再貴族不過的宅邸大廳。撥動著魯特琴的英俊詩人,或者三五人組成的小型樂隊,正在每一個角落之中演奏出各自的曲調,神情專注,旁若無人。而他們的音律無論多麼輕快或者華麗,都不會離開這大廳四分之一的區域,也絕不會出現令人不快的混響。

    愛德華不動聲色的隨著一群有些吵鬧的小家夥們走進這裏,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所有的奢華,隻是眼中那些無形的魔法結界,讓他心中不由暗自感歎,果然羅曼蒂這種大城市,總是有錢人的天堂。

    廳堂之中的桌子並不是很多,現在則隻是零零散散的坐著一些人物,大多數是打扮華貴的貴族,間或幾個富翁模樣男人,隻是不管是二十歲,華貴而簡約唯有一枚家族徽章華麗耀眼的貴族少爺,或者恨不得在十個手指上戴上二十二個碩大寶石戒指的白發老頭子。都無一例外的安靜,似乎隻是在享受著桌上的美食,杯中的醇酒,以及……身邊那些姿態各異的花朵們。

    用潔白的荷葉邊圍裙包裹,麵容青春而又清純的女仆,衣著華貴宛如貴族世家的優雅夫人,天藍色的訓練裝束,腰上佩戴短劍的女性騎士,以及穿著潔白罩袍,胸前佩戴聖徽的女牧師……如果不是她們臉上那種幾近相同,商業味道的笑容,如果不是清楚這個社會中那種鴻溝天塹般無法逾越的身份淵壘,愛德華或者真的會認為,她們隻是那些男人們各自帶來的伴侶。

    “我去……cospaly茶餐廳?我還以為宅文化的起源是在電腦之後呢?”腦中閃過的不可思議,讓某個自詡見多識廣的家夥也不由得喃喃自語。

    相對於首席的驚詫,這裏的人們卻顯然早就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所以,當一眾十幾歲的毛頭小鬼,包裹著魔法長袍進入到這個場景之中時,也並沒有引發側目;或者偶爾會有幾個人向他們中最為年輕的幾個,投來一些不可思議的目光,但這種不可思議中倒是沒有多少嘲諷,而是一個雄性都會心一笑地善意驚歎。

    而當引領他們到此的學徒,隨手便扔給了帶路的仆役幾個金光閃閃的小玩意兒,這一眾人便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在一個安靜的角落之中,一張長桌上坐了下來。

    “嗯,今天邀請大家,隻是個小小的私人聚會而已,所以還請大家不要拘束……說起來,文森特閣下,我們還沒有祝賀過你。”

    坐在愛德華身邊的青年貴族第一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雖然場地有些不夠正式,人也不夠,不過還是讓我們先來舉杯吧,恭喜我們之中,終於有人邁出了第一步,也預祝在座的各位,能夠齊頭並進,在魔法的世界中走出屬於自己的寬闊道路。”

    “僥幸,僥幸而已,隻是運氣不差罷了,……那個……”

    沒想到話題一開始便轉到了自己的身上,愛德華皺了皺眉,本想平靜應付,但隻說了半句,語聲中便有些尷尬——雖然與這位正義少年之間的關係,算是所有同窗之中最為和緩的,但畢竟不過是隻見過三麵而已,直到今天,他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叫我威廉吧。”不過對方顯然並不在意這點小小的失禮,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便不動聲色的將尷尬化解:“我的本名雖然據說可以給自己帶來幸運的神眷,不過畢竟發音繞口了一些。所以,請大家以後也這樣稱呼我就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大家也不妨用名字互相稱呼?”

    或者人這種生物總是習慣在推杯換盞之中拉近彼此的距離,雖然隻是一杯餐前酒,但局麵似乎就因此而變得熱絡起來。些許的平淡介紹之後,一眾學徒們開始縱聲談笑,從幾天來的學業展開,然後很快就進入到了熟稔的領域。

    愛德華輕輕飲啜了一口清淡的白葡萄酒,目光掃過四周時,注意到這幫小家夥看著自己的眼神與表情之中,已經看不到之前的那種輕蔑,或者尷尬,更多的倒是一些熱切,和示好的意圖。

    這倒也並不值得驚訝——顯然有關於自己的某些消息,已經傳揚開來,在座的這些小家夥們雖然還缺乏資曆,可是能夠學習魔法的人,思路也並不會轉得太慢的,尤其是他們的家庭構成,不是商人就是官僚,耳濡目染之下,見風使舵也並不是什麼高深的能力,這種站隊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

    **師們幾近神祇,無所不能,得到了他們的青眼,那麼即使是個貨真價實的鄉巴佬,也一樣不再普通,些許言語上的齷齪算的了什麼?如果能夠得到一些接近**師們的門路,學徒們是不介意,而且很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尊嚴?麵子?哈,那種東西,在魔法的奧秘麵前,不值一談。

    當然在目前,這些目的還不適合於顯露出來——太過急迫隻會引發厭煩,因此這些小家夥們隻能小心翼翼,一點點的奠基,期待著所謂友誼的發展。

    不過如果拋開了這個顯然需要長時間努力的目標,剩餘的事情就變得簡單——既然沒有那種令貴婦名媛或者交際女王勞累到雙腿發軟的實力,那麼就別讓自己成為一場鬧劇的主角與醜角……還是專注在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吧。幸好這裏最大的賣點,雖然在那些專業的演員小姐身上,可在滿足客人其他的**方麵,它們也同樣擁有著整個王國最為出色的口碑。

    好吧,或者整個王國的口碑,也並不能夠讓愛德華滿足。

    這個世界上的食品文化其實也處在發展之中,所以不會出現什麼半生不熟的東西,也沒有太過精致的菜肴,而這家店麵之中也是一樣,雖然裝點富麗堂皇,服務也是一流,但在如何滿足食欲方麵,可就沒法讓大吃貨國出身的某人感到滿意——

    用奶油製成的甜點、蛋糕和派也是都很可口的點心。不過在熟食上多半是些熏、烤、煎、燉、煮的簡單調理物,不論是肉類還是蔬菜,都要比愛德華的手藝要差得遠了……而且對於香料的掌握也隻是處於初級階段,因此雖然下了一番功夫,但其實味道還是比較單調。

    似乎是為了體現出奢華的品味,普通的烤肉一類的東西也添加了不少的香料,吃起來反倒有些過分發衝,一股辣乎乎的味道,隻有侍者周到的服務還是為這些東西增色不少——一些熱食直接從爐火上取出之後便切塊,讓客人吃到熱騰騰的食物,也別有一番風味。

    但是真正讓愛德華詬病的,卻是那些古怪的搭配。

    諸如將慢火烘烤的獾切碎,灑在加了以香草調理的薯泥裏,或者用辣椒、乳漿與大量的鹽一同熬煮獅鷲的肉。這種菜色未免有點……獵奇了,更何況還有諸如包裹在洋蔥裏碳烤的蜈蚣,烘烤的鳥蛛,或者是巨型的螞蟻這樣的怪異玩意兒,

    盡管清楚那些白色的油膏大概是富含蛋白惡質的,可是不管幾個小家夥吃的如何興高采烈,愛德華都一個勁兒的感到反胃——可這好像還算是好的……因為那些裝飾華麗的菜單上,似乎還寫有諸如燉老鼠肉。烤馬腿及膏狀的馬骨髓高湯之類的玩意兒,甚至是食腐獸腿肉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毒的東西,也都被當做是精美的佳肴。

    嗯,除開這些倒胃口的東西,這家名叫幸運兔子腳的酒店其實還是很上檔次的,至少他們擁有據說是羅曼蒂品種最豐富的酒窖,隻要喊得出名字的酒種,在這裏都能找到。所以愛德華便隨手點了一瓶名莊園酒窖和極佳年份的葡萄酒——由於釀造手法的問題,這種酒漿香醇,但酒精含量似乎並不太高,正適合慢慢消化那些烤肉油膩與辣口的味道。

    相較於首席的從容,其他的學徒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

    出於諂媚,或者攀比,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他們很快也選擇了相同的飲品,卻並不知道自己實際上還沒有到達能夠安然享受酒漿的年紀,在這個沒有太多規矩約束他們的場合,在那個看上去並不起眼,閱曆卻遠比他們豐厚十倍的家夥引領下,這種享受很快就發展成了放量豪飲……

    即使這些葡萄酒的濃度不高,但也很快便超過了這些小鬼能夠承受的量。

    酒精能夠讓人變得很奇怪,或者說能夠讓人借助他們變得很奇怪。或者是因為可以弱化戒心,放大情緒,這十幾個小鬼雖然一時半會兒之間並沒有醉倒,但是卻開始變得激動或者放鬆,一些本地的人士開始炫耀自己的博學,而被炫耀的家夥們也不甘示弱地開始談論起自己所知道的。聲音也越發的響亮。

    當然,作為剛剛獲得了學徒身份的半吊子,他們自然不會敬業地討論什麼魔法技能——聲色犬馬,關於享樂的秘籍,才是最為應景的題材不是嗎?

    “文森特,嗯,愛德華閣下,您是從外省來的,所以對於這裏可能不大清楚……嘿嘿,其實象這家‘幸運兔腳’這樣的店麵,在這條街上,隻鞥算是普通的消遣場所——羅曼蒂的大家族們喜歡用規模盛大的家宴與舞會來顯示他們的財力用來構築和穩固自己的關係,不過在這裏,他們能夠得到的是完全的放鬆。所以你們別看樓下的那些家夥們,身邊的女人都很漂亮,但其實她們大部分時間,隻是陪著那些人喝酒而已……

    一個學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或者是酒精的作用,他有點語無倫次,卻又一臉得意洋洋,似乎很高興找到了一個機會,在同伴麵前炫耀:“恩恩,說起來,相比起男人的消遣,那些名門貴婦們可就要開放和得多……她們光顧的,都是最為隱蔽的店鋪。那裏的等級,可不是這種地方能夠相比,不過隻要有辦法進入其中,便可以隨意跟她們……嗬嗬,不過,那也需要相當的能力才行,畢竟那些上流社會的女人……嘖嘖嘖,可不是一般的存在,熟女堪比煉獄魔虎,淑女嘛,至少也是冬狼。”

    不得不說,這種上流社會的下流話題,總是最能引發共鳴的東西,席間的笑罵嘈雜頓時沉寂,於是這個看起來年紀不過剛剛超過了十歲的小家夥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

    “知道麼,據說她們最近流行的玩法,好像是在一麵牆壁上的小孔挑選精壯的英俊男人……提供這些服務的店麵,會完全按照她們的要求來篩選男人的年齡,相貌,國籍,甚至是人種!還有,為了遮掩那些女人最後的羞恥心,或者擔心身份泄露,他們通常會提供精致的麵具。據說那些店都是女士們專屬的,裏麵的家夥們都有些本領,足夠讓每一個客人都得到與金幣等價的回報,因此願意流連忘返,樂此不疲的貴族夫人們不在少數的。”

    “好厲害,不過,你怎麼知道的?不是專門招待女士的地方麼?難道說你也……”

    用一個不經意的追問,讓一眾小鬼們歡快地將那個倒黴的炫耀者送進了尷尬的淵麵,愛德華又喝了一杯,感受著那種水果的清甜沿著咽喉向下,化為緩緩釋放的美酒的醇香,隻是他正考慮著是不是應該告訴侍者送來一些冰塊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忽然鑽進了他的耳朵,

    哦,好吧,是所有人的耳朵。

    “……說的不錯啊,不過他大概是去享受施舍的奶水呢……畢竟對於那些隻能用嘴的小鬼,這算是最能讓他們滿足的‘獎賞’。”

    高聲的冷笑中包含的嘲諷,接近於挑釁……於是原本的小孩子們的高談闊論,嬉笑打罵或者其他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停滯了,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便集中在那個背對著他們,衣著華貴的青年身上。

    “混蛋,你說什麼?”

    “你這家夥……才沒有斷奶!”

    年輕氣盛,人多勢眾,酒精以及其他諸多因素的聯合作用,自然會讓一群小鬼們如同熟透的馬勃菌一樣一碰就炸——稍微的停頓之後,幾個小家夥被踩了尾巴一樣尖叫著跳起身,有一個甚至氣勢洶洶的從腰間抽出了一根魔杖。

    愛德華微微眯起眼睛,眉頭也隨著皺了起來。

    事實上如果究其原因,應該說是這幫學徒們確實吵鬧得過分,周圍原本享受著安靜對談的客人,似乎都已經及二連三的離開——法師學徒的身份,不見得就比一個男爵子爵要差,甚至說不定,背後的勢力更加高深,更別說這裏還聚集了十幾個,因此雖然他們並不占理,但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安靜地避凶趨吉。

    隻是世間之事,總會存在必然和偶然。

    “怎麼?被我說中了?其實對你們來說,奶水比酒好多了,至少可以讓你們快點長大,得到點真正的取悅一位女士的功能……而酒碰的太早,隻會讓你們很快丟掉那點孱弱的本錢。”

    冷笑的人物站起身,毫不在意似的輕輕伸手拍了拍身邊,那位牧師打扮的女士的肩膀,然後用冰冷的目光掃過一眾小鬼的臉。

    他看上去年紀也不算大,不過二十出頭,可領口上那枚家徽,卻足夠古老——那數道象征血脈的金紅的花紋,即使對於家族、徽章之類的沒有什麼研究的愛德華,也同樣能夠看出它的非凡。至於說它主人顯示出的優雅氣勢,也確實與之相符。

    於是場麵不出預料的陷入了僵持,幾個稍大的,以及擁有一點貴族底細的學徒,同時顯出了一些猶豫,原本氣勢洶洶的咋呼,也因此而低微下來。他們眼神轉動,卻似乎一時又不想要服軟認輸。

    可是他們的對手卻似乎不想就此了事:“覺得我說的不對?好吧,那麼不妨試試看,看你們之中的哪一個,能夠獲得這間‘幸運兔腳’中的女士們的垂青?隻要你們之中任何一個,有本事讓她們滿意的本事,那麼我倒是也可以大方點,你們以後在這裏的所有的消費,都有我來付錢。”

    目光與身邊的威廉微微交彙,愛德華注意到對方那個無奈的聳肩動作,於是他幹咳了一聲,準備開口打個圓場——畢竟這裏他的身份特殊,既高又低,做這種事情似乎最為合適。

    但下一刻,卻有人搶在他之前開口,接下了這個工作。

    “哎呀呀,這是怎麼了?克拉林少爺,何必如此大的火氣?”

    這是個慵懶,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可並無絲毫的不完美,而且似乎擁有著某種的魔力,讓整個房間驟然沉寂了一瞬間。

    而不出所料的,說出話來的是一個女人,美女……一個嫵媚的,誘惑的美麗女人。

    女子輕輕的揮動手中繽紛的羽毛摺扇,發出一陣咯咯地輕笑,而隨著笑聲微微搖曳的身形,卻似乎可以牽動所有人的心跳。

    其實她的容貌並不是極美的,鼻梁雖然纖細,但和眉弓嵌合的地方,卻顯得太深邃,嘴唇要厚了一些,顴骨也太高,那一雙藍灰色的眸子很明亮,但太過明亮了,於是這張麵孔便充滿了一種難以馴服的野性,而如果當觀察她的視線更好一些,便能夠注意到,那眼角與眉梢之間,一些細細的紋理。

    可是,那被一條嫣紅的禮服長裙包裹起來的身體,是如此的玲瓏突浮,該高的地方絕不會低,該凹的地方絕不平,剪裁精致的長裙是豔紅的,豔紅而又明亮,領口用一個極大地限度稍微分開,露出了所有的,細膩如白玉一般的頸項,於是那個身影,看上去就很像是一大朵盛開的花卉。那一抹白膩,正是吐芳的花蕊。

    奇妙的裝扮,讓讓這個女人,充滿了一種奇異的誘惑。

    什麼是誘惑呢?

    這個世界的大賢者,大哲人亞雷斯多似乎曾經說過,所謂的誘惑,便是在第一時間讓人注意到的並非表象,而是深埋在其中的**。

    於是毫無疑問的,愛德華認為,出現在眼前的這女人是誘惑的,因為她是一個叫人一看就會聯想到床的女人。

    隻不過,這樣的聯想通常恐怕隻會適合他這樣的……至少是思想上的中年人——

    所以,學徒們的目光,隻在則豐腴的女子身上集中了一瞬,便被她身後,正走下樓梯的一眾鶯鶯燕燕們奪去——他們打扮各異,相貌不一,但看上去年紀都不會太大,而數量與學徒們的數目幾乎相同。而隨著女士的一句話,她們的身影就靈巧的飄下了樓梯,穿花蝴蝶一般的飛向了每一個學徒的身邊。

PS:是作著用錯章節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4
第四十七章 濕活

    愛德華愣了一瞬。有些釋然地微笑,隻是下一瞬間,卻又愣住。

    發愣的原因是因為他注意到,所有人身邊,都在一瞬間便成了有美相隨,但惟獨他卻沒有。

    不過念頭轉動時,他又覺得這不奇怪,實際上,他已經兩三天沒有換過衣服和洗澡,如果不是他之前學會了那個名叫魔法伎倆的0環法術,可以用來整理服飾的外表,而且所有人都穿著樣式類似的法袍,現在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坐到他的身邊吧。

    而最後的停頓則是因為,他的猜想並不那麼正確——當所有的女孩子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另一個窈窕的影子才姍姍來遲,她嫋嫋婷婷地從那位夫人的影子中走出,唯一停頓,便走向了愛德華的座位,柔軟的金發之下,精致的五官和白淨如瓷器的肌膚,構成了藝術品一般的麵龐,微笑時,水汪汪的眼神中露出的那種青澀與嬌羞,簡直可以引誘起所有雄性,深藏在心底的**。

    “我隻是給這些小孩子們一點小小的忠告而已,維綸紗夫人。”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出言挑釁的青年貴族皺起眉頭,平靜地點頭示意,眼神之中卻不免深深疑惑——作為常客,他清楚眼前的美麗女子雖然是此間的主人,卻通常並不會輕易的出現在這大堂。難道是眼前這幫掛著學徒徽章的小家夥們之中,有著一些來曆高深的大人物,即使以自己的家族背景,也無法輕易擺平?

    想必一定是的,否則的話,這位夫人為何會帶著如此數量的花朵們來到此地?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貴族世家,竟然會讓這位店主如此重視?

    “那麼就太好了,都是年輕人,想必互相之間會有不少共同的話題,克拉林少爺。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需要對於對客人的失禮,做出一點補償。”

    被尊稱為夫人的女子笑了笑。然後轉向一眾學徒:“看來是下人們沒有安排好各位的位置,所以如蒙不棄,文森特閣下,還請您與各位預備法師們移駕,我們已經略備水酒,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我們小小的疏忽造成的問題。或者因此影響了諸位的心情。”

    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愛德華這一下可是徹底愣住,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因為學徒中某個人的家族背景,可是這個女人卻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看起來,一切的麵子,都歸結在他的頭上。

    這可是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驚喜,不,是驚奇。難道是認錯人了?不過……難道有一個麵子巨大的家夥,也叫文森特這個名字,而且還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我的天啊……愛德華閣下,你,不,您真是令人驚訝,原來早就已經熟悉這裏了?”

    在一眾女孩的歡聲笑語裏,走進幸運兔腳的二層的某個單間。那個自詡深諳此道的小屁孩已經大驚小怪的開始喊叫,一臉驚駭與崇拜:“就連賈斯伯,那隻金鵜鶘的主人,在這裏也要給夫人幾分麵子的,但您居然可以讓維綸紗夫人蒞臨,還可以在幸運兔腳免單……這,我為我剛才的唐突舉動向您致歉,還望不要見怪才好。”

    實際上不隻是他,愛德華早已成了所有的學徒們的視線焦點,幾個歲數不大的盯著他的眼睛裏星星亂閃,看上去就差跪倒膜拜。

    於是滿腦袋問號?愛德華扯了扯嘴角,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隻能自己鬱悶——難道告訴這小鬼,自己今天不過是第一次踏進這酒店的大門,跟那位美麗的熟女也是頭一次見麵?

    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那一張精致的仿佛瓷器的麵孔,水汪汪的眼睛,足夠讓微醺的酒意再次上湧,而親昵地挽起手臂的動作,仿佛不經意的擦過那兩團柔軟的美妙觸感,和腦海中的雜七雜八的疑惑混合成一團,讓他有些發愣,而這個愣神雖然不過隻持續了幾息的功夫,卻顯然仍舊有些久了——當他想要向對方詳細詢問的時候,卻發現那位美麗夫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盡頭的走廊上。

    接下來的夜晚便有些乏善可陳,重開的宴席並沒有增加太多的精彩。

    雖然多了十幾朵美麗的花朵在身邊,可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發生……畢竟那幫小鬼實際上已經是半醉的樣子,再說就算他們清醒,也不見得能夠有能力真的跟那些清純可人的姐姐們真的做出什麼,反而這些精靈一樣的小姐們顯然都是此間的老手,不到一個沙漏的時間,幾十杯的果汁就將除了愛德華與威廉之外的所有學徒送入了睡夢之中——這種看上去豔麗清甜的果汁裏麵,參合著一瓶遠比那些陳年葡萄酒更加醇烈的蘇維烈酒,這種冰雪之國特產的酒漿經過秘法濃縮,即使是用數倍的果汁和冰塊勾兌,也足以讓這幫小鬼們醉的人事不知,

    “夫人隻是交代我們,要讓各位盡興,至於說其他的事情,我們不大清楚。”

    那位維綸紗夫人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雖然愛德華有心想要從其他人口中詢問其中的原因,但十幾個女聲眾口一詞,他又沒法亂闖這棟建築來尋找當事人,於是最終也沒有能夠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隻能任由夜晚的精彩與放鬆就這樣過去……

    將一眾小鬼們堆上幾輛馬車,送回各自的宅邸,他回望那棟小樓,最終還是放棄了一探究竟的念頭。

    “……到魔法學院。”

    即使是融雪時節的夜風,在羅曼蒂這樣的城市中,也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陰冷的寒意,吹拂在臉上,隻有點點的微涼,卻解不開酒精帶來的燥,愛德華晃了晃腦袋,發現一時竟然想不出自己應該去往何處,於是幹脆還是選擇了最為熟悉的地方。

    馬車隻是他隨便招來的雇傭馬車,並不華貴高檔,即使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也免不了顛簸,幸好座位上的軟墊還算厚實,前後寬闊,側麵卻很狹窄,坐在其上,人會隨著細微的顛簸移動,於是顛簸就變得不那麼容易感受到。可這感覺清醒人或者並不會介意,但對於酒精逐漸發揮了作用的愛德華來說,卻加重了腦袋中昏沉之意,雖然想要回想一下今天經曆的這些古怪的事情,卻又無法專心,於是他幹脆往後靠著,眯起眼睛。任由腦海裏信馬由韁,漫無邊際。

    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曆?

    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他有所接觸的人十分有限,這種坊間的力量,跟他有點聯係的就更加少……但對方既然能說出他的名字,那麼就應該不是認錯了人,那個恐怕就是跟那些半精靈有關的人物?隻是奇怪她為什麼一副盡在不言中的樣子?自己在他們的那個組織裏,能夠有這樣大的影響力了?而且,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來這裏的?這應該是個臨時起意的事情吧?

    難道又被什麼東西監視著?那麼難道是那位精靈法師?愛德華揉了揉額角,不過很快又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其他的能夠認出特定人物的方法,如果那個小丫頭背後的勢力刻意想要結交他,那麼這也並不是很難理解。

    嗯……看來自己的感覺實在有些遲鈍了,否則的話來時短短的路途,怎麼回去的時候卻用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

    車廂的搖晃隨著馬嘶逐漸停滯……愛德華猛地睜開眼睛!

    腦海中酒精帶來的眩暈在一瞬間就被強製壓下,讓他更加清醒地感知到周圍產生的變化……並非實質,但是卻造成了極為沉重的擾動!

    那是魔網的變化,而且大得驚人!愛德華睜開眼睛,視野裏已經扇動著一層瑩綠色的光輝……那光從馬車的板壁之中滲透出來。一瞬間就已經充溢了整個空間!

    法術無效結界!

    幾乎是在這個詞彙閃過頭腦的一瞬間,他已經俯下身去,一個翻滾,貼上了座位下的板壁。而耳邊在這個時候已經響起了嗦嗦的幾聲輕響!聲音很細,就像是兩塊木板的摩擦,可是隨著這聲音而來的,卻是四道黑色的影子——分別穿過薄薄的車廂木板,交叉縱橫,連續斬落!如果愛德華還坐在那裏,那麼他的胸膛至少要被刺穿出兩個洞,而腦袋更有可能分成了三或者四瓣!

    喀

    下一聲響起的時候,車廂一塊的板壁已經被徹底割開,露出其後三張猙獰的麵孔,小小的臂弩嗡嗡彈動,幾隻箭矢叮叮地釘上了車廂的各個角落中!

    不過下一刻,從那個破洞之中露出麵孔的襲擊者們,臉色齊齊一變——正對著他們的馬車箱壁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大洞,並不寬闊,卻足夠容一個人通過,平整的切口,像是一張大嘴,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們的心機落空。

    “見鬼,他跑了!”

    一個一身灰色短衣,店員打扮的人物跳下車轅,伸手拔出兩柄匕首,向著車廂後麵奔去,不過剛剛跨出了車廂的陰影,一柄尖銳的利刃就揚起了短促的風聲,讓他瞳孔猛縮!

    噗噗!短短的一息之間,他兩條大腿上便各自一冷,麻痹一般的刺痛隨即崩裂開來,雖然悍勇地揮出了匕首,隨即準備反擊,可是大腿上的疼痛與無力感,卻讓他砰地一下跪倒在地!

    然後下一刻,腿上的那兩個如泉眼一般噴湧出鮮血的傷口,就讓他忍不住高聲尖叫。

    愛德華的匕首可不是這個世界上那些形態一般的普通貨色,而是三棱軍刺的山寨品。這種專為殺人設計的武器在刺入人體時不會被卡住,刺脊上的血槽,能夠讓小傷口成為流血不止的硬傷,即使隻是被輕輕的一刺,也會很麻煩的讓人失血過多,尤其是大腿上本就血管豐厚,光是那血淋漓的場景就夠奪人心魄。

    尖叫聲劃破黑夜的靜謐,也引出了黑暗中更多的影子——三個人影從路邊的樹影中衝出,與馬車上另外兩人略一會合,便扇麵形的向著那個剛剛站直的身影撲去!

    “不要讓他再施法!”

    一個家夥低聲提示道,不過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那個灰色罩袍之下的身影向他們伸出一隻手,然後下一瞬,地麵上便有無數銀白色的光芒亮起,泉水一般的向外噴湧,流溢!

    那光芒星星點點的連成潔白,第一眼看似極為美麗。

    但接下來,五個人都在同一時間驚叫,眼睛裏的白光強烈的讓他們無法視物,而那種劇痛,更是如同被剜除了眼珠一樣的可怕!

    愛德華的眉梢挑了挑,心中不由得掠過一絲喜悅。

    這個是靈能油膩術,他剛剛從那本書上領會的一個能力——這靈能有個同名的奧術,可是相比起來,心靈異能的油膩術是以心靈力量從星界中抽取星質油化而成,它不僅可以使區域內的物體滑不留手,生物站立不穩,還有令它們光彩眩暈的效果,所以又有別名叫星質光輝。

    五個殺手之中隻有一個幸免。但也同樣淚流不止!

    這一瞬間,所有殺手在心中已經詛咒了無數次……

    魔法師並不擅長格鬥,適合遠距離展現自己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隻是普通人,隻要你能夠靠近他們,用突然襲擊的方式,讓對方來不及念出咒語。那麼充其量要注意的就隻有一道或者兩道力場牆——甚至對於那些低階的法師來說,一個法術無效結界籠罩下去,根本就用不著去考慮任何魔法,他們就會像是剝光了衣服的女人一樣,任人擺布……

    本來是應該如此的。

    然而這個所謂的經驗,顯然對於眼這年輕的,法師打扮的人沒有效果——他不僅仿佛先知先覺一般躲避開了自己十拿九穩的,隔著馬車的暗殺,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在法術無效結界之中放出了法術——法術無效結界號稱能夠克製四環以下的所有法術,也就是說那應該是個環數還在其上的法術。而且他隨即讓四個人連滾帶爬的招數,也根本沒有念誦咒語。

    難道這個看來毫不起眼的小鬼,竟然是一個已經取得了高階法師資格的天才?那個提供了工作的混蛋是瘋了嗎,讓自己這幾個人就來對付一個貨真價實的高級法師?那些家夥可不是人,是怪物啊!

    不過咒罵也好,憤恨也罷,現在都不是時候……

    必須逃走了……心中哀號著,唯一一個能夠勉強視物的家夥毫不猶豫的轉身,向著預定好的路線奔去!

    可惜,作為一個殺手,他並不知道,附魔係的靈能,傳心者擁有的,是多麼詭異的力量。

    那是像針一般,細微,無聲無息的力量。可就如同一支紮入心髒的細針一樣,對於人類**的傷害並不亞於砍在背上的一柄巨斧。

    逃走的殺手發出了一個尖利的慘叫,仿佛臨死前的哀號。一瞬間,竟然將他四個同伴的同樣的嚎叫聲音一起壓低!

    心靈刺戳的力量,並不隻是作用在精神上那麼簡單——實際上,那根本就是用靈能翻攪大腦,就像是用手插入大腦中揉捏一般的,不但疼痛,而且會損傷。即使沒有失去意識,他也腳步虛浮得像是醉酒一般,於是接下來,一個硬物重重地勾上他的下巴,幹脆利落的將之撂倒在地上……

    “唉,殺人之前,你們不踩盤子麼?”

    隨手在幾個閉著眼睛掙紮的家夥身上勾上幾拳,再用匕首在腳踝上挑動幾下,愛德華的目光在那個車夫打扮的家夥身上掃過——他已經是這幾個人之中唯一有意識的一個。手中的三棱匕首一挑,愛德華破開了他的肩頭和胸口的簡單布衣,然後發出了一個冷笑:“原來是個專職做濕活的?哪個堂坊的?”

    車夫打扮的殺手雙眼緊閉,但身體卻不由抽搐了一下。

    對於殺手的工作稱之為濕活,把殺手的行會稱之為堂坊,是在這個行業之中比較專業的稱呼,使用這種稱呼,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又並不詢問主事者的人,即使不是做這個的同行,也至少是對於這些事情相當了解,而對方流暢熟練地動作,足以讓殺手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懼色。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反而狠狠地咬牙!

    不過那個敵人顯然早就已經料到他的做法,牙齒還沒能夠加上力氣之前,他下巴上的一陣劇痛就讓他的尖叫再一次衝上雲霄——隨著哢嚓的一聲悶響,他的下巴已經被一股大力掰離了原本的位置,骨節脫臼,尖叫聲也變了調,而那隻手絲毫不停地探進他的嘴裏,將一顆小小的勾環連同後麵的一串東西,從他嘴裏拽了出來。

    “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們的規矩……負責執行的家夥,大多不知道究竟誰是出錢的主兒。所以,你就說說別的吧……”

    看著那顆珠子裏黑乎乎的東西,年輕的獵人翹了翹嘴角,露出閃光的牙齒——這個家夥看起來專業,但沒有在第一時間動用隱藏的毒藥,這樣的人,其實容易對付。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4
第四十八章 質問

    愛德華的鼻子很癢。

    響亮的打個噴嚏,然後咒罵上兩聲,似乎是最佳的解決方案——某些存儲在老舊記憶之中,另一個位麵的說法裏,噴嚏是被人在背後念叨名字之後的自然結果,因此,需要一些小小的方式來消災解難。

    不過現在,愛德華隻能揉揉鼻子,讓呼吸通暢一些,苦苦的壓抑住多年養成的習慣——但即使是這個動作也隻能悄然地,不動聲色地進行。

    因為他正站在霍金**師的麵前。

    或者應該慶幸,站在這裏的不隻是他一個人,十幾席各色的長袍晃動之下,一身簡單褐袍的學徒首席看起來象是個背景一般平淡……或者應該悲歎,站在這裏的不隻是他一個人,因為每一個人都在恭謹的彙報著各種事情,他已經在這裏站了接近半個沙漏,僵硬的姿態,讓膝蓋都有些發酸。

    所以愛德華隻能盡力的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住地四下看看。

    可惜能夠用來分散注意力的東西,實在是不多。

    那些華麗的語音,沒有一個能用通用語來解讀,眼中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的被華麗或者詭異的長袍包裹,長袍上沒有絲毫能夠表現出他們身份的徽章,甚至沒有一張麵孔露出陰影,就像是一個個幽靈,緩慢而依次地從眼前飄過

    而身處的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簡樸,不大,四周的石壁隻能用潔淨來形容,在某種魔法的力量下,散發著蒼灰的光澤。沒有絲毫的綴飾,或者應該形容為空無一物——除了正中央那一張沉黑色的巨大書桌。

    霍金**師,就在那書桌之後。

    可愛德華的視線,僅僅是在進入了這個房間時,曾經掠過那個位置,然後便再也無法嚐試去觸及更多。

    當然,僅僅是匆匆一瞥,記憶就已經足夠深刻了。

    第一次見到這位**師人,第一感覺大概都會是驚異,驚異於一個施法者竟然如此的高大魁梧。

    那個包裹在一襲寬**袍之中的身體,即使隻是坐著,看上去也要比愛德華高了一些。學徒估計,他的身高很可能超過了八尺……換算成一個熟悉的單位,幾乎有兩百三四十公分還要多。

    視線與之接觸的刹那,一種不知名的味道似乎就在鼻端周蔓延開來※……苦澀,沉鬱,冷冽,即使愛德華的思維已經因為自我催眠而變得靈動,腦中仍舊不免浮現出一些古怪的聯想。

    像是……毒藥的氣味,屍體的氣味,死亡的氣味……

    其實這樣並不奇怪,畢竟這位老法師的大名,即使是在遙遠荒僻的西封邑地也同樣如雷貫耳……關於這位咒法係首席的**師閣下的傳說多的離譜,恐怕是整個圖米尼斯帝國最為人盡皆知的……恐怖故事。

    比方說,殺人最多的法師。

    那是帝國王朝曆史上,對於圖米尼斯最大,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進襲,那個時候,帝國雖然已經催催老朽,去仍舊擁有著一絲元氣,當那位年輕的帝王,現今帝國皇帝的祖父,波拿巴大帝登基之後不久,這一絲的活力就被催化成為了燎原的烈火

    金槿花三萬近衛騎士團——在七萬各級領主的精銳士兵輔助之下,攻城拔寨,創下了三天之內推進戰線三百裏的記錄。齊頭並進的七路大軍,完全發揮出騎兵的速度優勢,閃電一般的沁徹整個圖米尼斯……

    戰爭在開始的一個月之後便接近了終結,羅曼蒂遙遙在望。

    那一年,圖米尼斯王國還擁有六個行省,近半的國土,然而手中已無可用之兵,連十二三歲的孩子也已經被拉進了行伍,拿起了雙手才能握緊的長劍,披上了染著父輩血的舊鏈甲袍,年輕的斯特拉托斯三世親自上城,鼓舞士氣。卻難挽救傾頹的氣勢,混亂的人心。

    遠望著塵煙,十日之前剛剛因為父親戰死而被推上王座的國王陛下對當時勸他遷都避禍的侍臣悲哀感慨:“圖米尼斯雖大,但已無路可退,我的背後,就是羅曼蒂城……”

    而城市之下,帝國驕狂的騎士們正在發出震天的哄笑,“不管那些魔法師們能夠招來一群邪惡巨龍,深淵之中的邪魔還是太古洪荒之中的恐怖巨獸,他們終將無法抵擋我們手中的利劍,我們心中的熱血和我們的忠誠,讓那些可怕的閃電和火焰來吧,來的更猛烈些吧……”

    然而當法師們真正啟動了一個儀式,讓黑影鋪天蓋地的成群飛來的時候……驕傲的騎士們才發現,凡人的思維,還是無法領會接近神祇的智慧。

    他們從未見過的景象。所有人沒有想象過的景象,所有生物不可能意識到的景象。

    那也許是大陸上的人們第一次意識到,世界上最大的恐怖,並不一定由巨大的生物帶來——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幾乎全部患上了精神的疾病,他們對於蟲子無端的恐懼……因為那一刻,那無盡的蟲豸如同九重地域之中鑽出的幽影,無孔不入的衝擊每一個目標……中心的所有活物都沒能幸免,當蟲群掠過,倉皇逃離的騎士與他們的坐騎,在奔跑中直接化為包裹著鎧甲的骸骨……

    帝國分成七條道路源源不絕的後勤立刻便崩潰了……當蟲群烏雲一般的在後方肆虐,草皮,樹木甚至是房舍都在頃刻之間被無數的口器嚼吃殆盡,留下的隻有赤地千裏的荒原,更不要說提供給騎士團的任何糧草。但更為可怕的,是這些蟲豸隨後帶來的疫病。

    魔法製造的瘟疫遠不是一般的疾病能夠比擬……那是一場恐怖的浩劫……

    在魔法發動的第三天,蟲豸的攻勢接近尾聲。帝國大軍已經損耗了接近一半,然而就在他們準備休整撤退時……腐爛和衰敗卻接踵而至。

    土地被焦黑侵蝕,植物枯萎成泥。而動物和人則活生生的從體內開始液化、枯萎,甚至溶解……觸及到疫病中心,即使是最為強壯的騎士身上也會瞬間腫脹起的紫色的水皰,在短短的幾個沙漏時中就會發展到全身。破裂之後,膿血就會翻湧……齒齦、眼睛、鼻子和其他的軟組織流出的黑色漿液,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浸泡在融化的泥漿之中。

    在整個帝**彙合處的幾十裏之內,都充斥著熏人的惡臭,蒼蠅和蛆在冬日裏也四處蔓延,據說那個區域在戰後的三十年之中一直是一片沒有任何人跡的荒原。

    那裏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人們現在對於它的稱呼,隻有一個。

    黑亡荒原。

    這可怕的魔法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象,自然也最容易引動人類最大的恐懼……未知,便是那恐懼的源頭。

    最終,崩潰不可避免的在十萬大軍之中蔓延,金槿花年輕而驕傲的王子也隻能決定全線撤離,這位年輕的元帥在此時並沒有喪失他的魄力——他命令所有騎士,丟棄困擾與瘟疫中的戰友,殺死無草料喂養而贏弱的戰馬,扔下掉沉重的騎士甲,輜重和任何的東西,全力向王國內後撤

    可事實上,已經晚了。

    五萬以上的士兵埋骨異鄉,金槿花王朝最為精銳的近衛騎士隻有三分之一能夠返回故土,而其後魔法瘟疫的殘餘仍舊在那個巨大的王國之中帶起了一輪可怕的災荒,帝國於西境止步不前,而圖米尼斯王國沒有耗費一兵一卒便將異常危機消弭於無形,也造就了金槿花王朝此後三十年的頹唐。

    而那個恐怖的傳奇源頭,此刻就在那書桌之後。

    因此即使極力壓抑,年輕人還是會想到很多。

    無論在哪個世界,死亡總是與生命並列,最為神秘的現象之一,讓人類總是刻意的保持對於它的尊敬,而敢於與之為伍行走其中,甚至以一己之力嘲弄死亡的人,則會遭到厭棄和疏遠——那是人類恐懼的本能的延伸。

    因此魔法公認的八個學派之中,隻有亡靈學派不會被公開的宣揚,雖然死亡學派在大陸上從不缺乏信徒。法師們也不會因為道德上的空泛言論而讓這個位置保持著空白……而在魔法學院,亡靈學派的研究,同樣就由這位**師閣下兼任。

    想起了這一點,愛德華心中不由得更加諸多猜測,眼前的這一位說不定就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巫妖……

    這一次怎麼靜了這麼久?

    時間經過……前獵人·心靈術士·學徒首席忽然打了個冷戰……當他反應過來時,便注意到周圍已經空寂了許多。

    嗯,好吧,空寂這個詞已經不算確切,實際上整個房間之中,除了他和那張桌子後麵,已經沒有任何人了……而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低著頭,他也能感到某道目光,正在身體上巡梭。

    深深地吸氣,他輕輕抬起了頭,直麵著那個人的目光。

    這很難。

    因為那寬闊的肩膀撐起的紫色的**師袍,被陰影分割出無數的平麵,又有2無數細碎的符文閃爍生光,從肩頭垂下的六根絛帶上,金色的符文在微微扭動著,仿佛活物一般。可怕的能量,就從上麵噴湧而來。

    而幾顆紅黑藍白的晶體在他頭頂周圍懸浮,緩緩旋轉,映亮了他的麵孔。那張骨架粗獷的臉上的肌肉幹枯消瘦,讓愛德華第一時間想起了巫妖這個詞彙。目光就忍不住退縮

    然而那空洞的眼眶中,卻還有著一雙帶著一點生氣的眼睛。藍灰色的瞳仁清澈明晰,而且似乎在微微的閃爍著光澤。不,事實上,生機並不適合形容那一雙眼睛,那是一塊湧動的冰,被封固的寒氣……似乎,其中就沒有人類的感情,有的隻是淩厲的似乎能洞穿靈魂的冷冽之意……

    幸好,這可怕的目光僅僅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就回轉到手中的羊皮上去……良久之後。他才扯了扯幹澀的嘴唇,發出了一個陰沉的語調。

    “你就是愛德華?”

    “是的,大師。”愛德華垂下目光,靜靜地站立,用催眠的方式來平靜自己的呼吸,保持著最為恭謹的態度,就這樣等待著。

    在這樣一個存在麵前,最好收起所有被稱為聰明和智慧的東西,因為那些在他麵前這個人的眼中那都不值一哂——即使是少年所自傲的,那些來自於異界位麵的知識。

    前後加起來不到四十年的人生經驗算得了什麼?這位大師據說已經至少活了一百七十個年頭了……一個星球的知識體係算什麼?一個真正的**師,遊曆過二三十個位麵也都不是什麼大事。至於說科技……那與魔法不存在先進與落後的分別——一支槍對付不了一個能夠施展護盾的施法者,而原子彈或者無堅不摧……可那是一般人能夠使用的東西麼?

    微微垂著頭,他謹慎的將視線投向那個黑色的高大人影,但這種方式似乎也不能夠讓對方送來的威壓減輕……

    “你在測驗中表現的還算不錯,聽說你是亞莎莉的學徒?”

    對話在接近一個沙漏的時間之後才終於開啟,對方身上的**師長袍隨著他的動作,衣褶間的陰影變幻流動,似乎隱藏著無數蠢蠢欲動的鬼怪似的。

    “這……兩個十日之前,我曾經與她一起,嗯,冒險。”

    愛德華實際上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雖然他立刻就猜出它屬於那位女法師——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解釋壓進喉嚨,畢竟那會很囉嗦而且對於自己不那麼有利。

    “你的老師現在還在執行學院給予的任務,在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對你進行指導。”頭也不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言自語:“不過我這裏正好有一個簡單的工作,需要一個學徒來作,你想要試試嗎?”

    “榮幸之至。”愛德華的表情不變。

    “無聊,兩個無聊的家夥,你小子,麵癱這種事情又不是法師的必須,你學他做什麼?”

    腿彎上的疼痛讓愛德華險些跪倒在地,不過他回過頭就發現幹這個惡作劇的竟然算是個熟人——拖拉著一身長袍的侏儒法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裏,手裏拿著根枯樹枝一樣的手杖點點戳戳:“”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家夥,但是這裏畢竟不是法師塔下麵的草場,想要進出這裏……如此大大咧咧的進出的話,至少也要有一個高階法師的頭銜傍身,更何況那位**師閣下對他的態度雖然隨便,卻絕不是上對下級的那種施舍。

    也就是說這個老家夥很有可能相當有可能,或者說就是,一名**師。

    可惜,有誌於法師事業的獵人出身土鱉,所有跟法術有關的知識也都是偏向於技術,而且這所學院之中可沒有什麼“一段校史”之類的書籍……好吧,即使有愛德華最近也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接觸。

    “你究竟是著怎麼看穿的?”侏儒開口道。

    “看穿什麼?”愛德華愣了愣,下意識的問道。

    “幻術我的幻術”老侏儒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不滿,不過他還是詳細解釋道:“用來測試你們能力的幻術,出自我的手筆,雖然我並沒有在上麵投入特別的心力,但是至少它應該是非常真實的,但是我發現你,隻有你從頭到尾都對於整個景象保有懷疑,別否認,你那種安定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了,否則的話你也不可能那麼冷靜吧?”

    靠,廢話,老子看3d電影也從來沒去打前排的腦袋,你們這裏的家夥們又能有幾個人做得到?

    “死亡的方式不夠多,大師。”稍微考慮之後,愛德華給出一個半成品的答案:“大師,你應該去戰場或者冒險隊伍裏旁觀一段時間,閉門造車出門不合轍。”

    這對於一個想要在魔法領域深造的少年來說似乎已經很不錯,但看到今晚一口氣出現這麼多各個領域的強者,天生充滿神經質危機感的奧古斯丁有一種凝重的不安,他是一個習慣掌握身邊每一個細節的人,也就是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沒有半點懈怠極其努力後的成果,如果這樣還是輸給別人,挫敗感無疑會更強。

    愛德華不由得又歎了口氣,之前他的那位導師便已經對他說過,感應魔網的能力是一個法師最大的天賦,幾乎注定了他們的成就,雖然早就聽說過自己的天賦糟糕,但是卻沒有想到會糟糕到這個程度,他這輩子除非安心一輩子窩在魔法學院,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拙劣法師,否則很難在這個崇尚階層和力量的世界不受禁錮,即使成為了一個正式法師又如何?這樣的存在即使不出學院,也一抓一把,就連開學的那一天,那幾個驕傲自大的小屁孩,將來的成就也可以預見的,比他這個腦子裏裝了一堆異世界知識的家夥要高上一截。

    “想就是關鍵,隻要人想做什麼事情,往往就能做成,人的想法或者說野心,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你能堅持是正確的選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4
第四十九章 敲詐

    “那麼,你所謂的旋翼,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袍的法師並沒有興趣聽取任何的托詞,隻是按照自己意向做事,向前又邁了一步,他已經幾乎和愛德華麵對麵,讓學徒可以清晰地清楚的看到他那張蒼白的幾乎透明的麵孔,以及眼中密布的血絲。

    “是什麼東西?”

    他的五官深刻而清晰,即使這樣子狼狽不堪,但看起來頗具威懾力,但真正微引動了心靈術士注意的,隻有那個發音怪異的單詞——自己的舉動果然受到了監視,心靈術士在心中暗自大罵,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一臉茫然。“旋翼?那是什麼?哦,抱歉,我在其他類型的語言上並沒有什麼造詣,所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麻煩你別用甄嬛體……不,是使用通用語好嗎?”

    “不要給我裝傻!”

    法師咬緊了牙根,即使對方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可是他分明能夠捕捉到對方眼中那嘲諷的意味——這個狡猾的混蛋!“我從阿爾伯特導師那裏調取過監視水晶,那一段時間就隻有你進入到了實驗室裏!而且也隻有你動了我的研究手稿!”

    愛德華挑了挑眉頭,注意到他雖然語氣毫無禮數,但實際上仔細聽就可以發現,他對每一個發音都有一種精準的掌控,即使是那些喜歡在語言上鑽研的最挑剔貴族都挑不出毛病——這是唯有大家族數百年幾十代人曆代相傳,持續培養的結果。

    不過,這還不夠。

    旋翼……說穿了就是螺旋槳,這個玩意兒造型簡單。原理簡單,製作也簡單,卻是一整類飛行工具,甚至是武器的基礎,而如果配合魔法,製作出一些飛行器的成本,可以想見的會遠遠地低於地球上的同類產品——這理所當然的應該是被自己獨占的資源。

    當然,世界上不能用利益衡量的東西是有的。可這個應該不在其中,因此愛德華也並不介意將這種逆天的玩意兒拿出來換取點什麼——以他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沒有希望在短時間之內製作出這種東西來的,所以。坐守金山,不如投財聚寶。放在他腦袋裏落灰,不如別人做出來他撿個現成。反正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什麼版權專利局之類的機構,一文多投都沒關係,更何況是山寨產品?

    可即使要換,也似乎不需要找上麵前這個看起來並不那麼高階的法師,而是最好去向那些**師們獻寶才對。

    好吧,或者眼前的這一位,也不是他能夠嗤之以鼻的對象——既然能夠跑到法師塔中這麼隱秘的地方。權限方麵必然是跟愛德華相同甚至超過了許多的,這就表示他除了擁有個不錯的老師之外,還有著相當的魔法造詣。比方說那個煉金法陣,如果不是愛德華這樣純粹憑借精神力來進行驅動的家夥。那麼便至少要有觸摸到四環魔網的能力才能辦到,而雖然沒有見到這家夥身上的徽章,但想必也不會低等到什麼地方。

    “嗯,我想那很可能是一些小小的錯誤,可能是有雜音,或者你調錯了影像……”

    “你是想要讓我施展搜刮思想?雖然以我的能力還無法達到這個環數,不過,我想我可以通過一些輔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隻不過。為了能夠得到真正的答案,我想我可能會多使用一些次數……”

    “哦。如果我記憶力沒有出現問題,那一類的魔法似乎屬於亡靈法術的分野。”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

    發現麵前那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家夥竟然能夠如此鎮定。法師也似乎冷靜了一些,頓了頓,他終於開始冷靜的對談。

    “名字。”

    “什麼?”

    “閣下的名字,就這樣維持對話,你不覺的很不禮貌麼,法師閣下?”

    “米奈希爾,你可以這樣稱呼我,不過,你最好也像現在一樣,在其後加上閣下二字、”

    “嗯,好吧,米奈希爾……閣下。是這樣的,”愛德華眯起了眼睛,似乎忽然察覺到,麵前這個家夥也頗為有趣:“如您所知,我現在雖然是首席學徒,不過,對於魔法方麵,確實所知甚少,隻懂得幾個0環的戲法而已,而其他的法術,學院之中的收費又比較高昂,所以在我說出我所知道的東西之前,您看您能不能提供一些……”

    獵人微微垂著頭,但眼神卻一直釘住了對方的每一絲表情變化——事實上他提出這條件,隻是一種試探而已,對於一個法師來說,將法術書借給別人抄錄魔法雖然並非不不可能,但是卻極為耽誤時間。如果這位法師嫌麻煩讓他換一個交易條件,那麼顯然他對於旋翼的重視,應該不是很高,但如果他同意了……

    顯然,某學徒低估了眼前法師的決心——他竟然直接從長袍裏掏出了兩件東西,扔了過來:“精靈語書寫的,學院之中所有通用的二階和以下的法術都在裏麵了,這裏還有一份資料,是關於各個法術的施展要點的研究,怎麼樣,夠了吧?”

    愛德華不動聲色的伸手接過,隨手翻了翻——這經過魔法處理的,足有兩百多頁,而且輕薄得多,遠比一般的羊皮紙製作,磚頭一樣的東西方便多了。而觸及其的瞬間,就讓愛德華感覺心跳漏了一怕。

    這本法術書裏麵記載了至少一百條的零環,一環和二環法術,而那張羊皮卷軸,則是與這本法術書相互對應的法師研究筆記。裏麵每一個魔法的咒語和法術圖案都用標準而正確的奧術文字標注清晰,下麵則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施法手勢變化順序、咒語的關鍵音節、施法材料的種類、份量和處理方式、法術的作用等等說明,都是用他所熟悉的精靈文字清晰流暢地書寫;筆記中還記錄了很多法師本人實際使用相關法術的場合和所達到的應用效果,細致地對這些法術進行說明。分析各種使用的小技巧。

    光是這卷軸,其實就已經價值不菲。

    對於一個略窺門徑的施法者來說,前輩的寶貴經驗將是他深入體會魔法技藝的一條捷徑,可是對於法師本人來說,法術書和研究筆記則是暴露他施法習慣、偏好法術和思考習慣的危險品,為了保護自己脆弱的生命,幾乎都是絕不外借的特殊物品。

    正因如此,每個法師都會使用自己獨特的標誌、排列方式、注記和密碼來書寫自己的法術書和研究筆記。偶爾故意留下幾個隱秘的破綻或是危險的陷阱,甚至絕大多數的法師還會在法術書上麵施加一些保護、傳送或者自爆的法術。

    而眼前這兩個東西配合起來,卻等同於直接便擁有了一個魔法老師的教誨——那是多少金幣也難買到的無價之寶

    嗯,這東西其實扔到哪裏都是最為天價的產品。他愛德華確實是沒有辦法施展法術,但是借給別人抄,這個東西也不會抄沒了啊?這可是個來錢最快的買賣。而且一本萬利。

    “說吧,旋翼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比羽翼要強嗎?”

    “啊啊,應該是吧,至少更加靈活,它可以原地變向,原地垂直升降,向任何方向飛行。”

    “這樣還說不清楚。圖樣,你跟我到煉金試驗室去,給我製造出一個大概的模型出來!”

    “當然,當然。”愛德華慢吞吞的將卷軸和法術書塞進背包:“不過,在那之前,法師閣下,我還需要一些東西。”

    “我已經給了你你想要的,交易完成了!”黑袍法師蒼白的麵孔頓時抽搐了一下:“難道你想要反悔?”

    “事實上,隻是完成了一部分,”愛德華的聲音平靜,謙和。毫不在意,“你不會以為。這種東西的價值就隻值一本魔法書吧?別忘了,這東西在魔法塔裏麵。隻要有點錢和時間,誰都可以弄到的。”

    首席學徒低下頭,將嘴角的一絲笑意隱藏在陰影之中。

    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家夥絕對是個標準的法師——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埋首做研究的超級宅,他的全部智慧都在法術,魔法物品的研究上,顯然絲毫不懂交易的基本原則——決不能輕易地亮出底牌。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不過短短的一個沙漏的刻度,愛德華的空間之中就多了一根滿發五十發的魔法飛彈杖,一根治療魔杖,一對護腕,以及一小袋寶石。幾張二環以下的卷軸,以及……等等。

    “真是夠了,你這個該死的……該死的!”

    愛德華很清楚地知道貪婪應該表現到什麼程度,所以。要的東西絕不會太過高昂,但都方便,威力不凡,也擁有不小的價值——所以不知不覺之間,法師的損失便已經堆積起來……最終大大超過了他的底線,於是忍無可忍的法師終於發出了一個咆哮!

    而與之相對的,學徒的笑容越發的真摯,和藹:“不要著急嘛,可以了,契約成立,給我找一個煉金台,我會告訴你你需要的東西。”將這一堆價值不菲的東西都收進自己的空間口袋,愛德華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隨著法師一個滿含憤怒的咒語吟誦,光影便扭曲著,在他們麵前組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色。

    愛德華微微仰頭,眼中滿是不可抑製的震驚。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如果按照愛德華熟悉的的衡量方式,至少可以召集二十二個壯漢和一個球來一場筋疲力盡的攻防,不過現在這個廣闊的空間裏卻已經至少被占據了一半——數十個大小不等,形狀不一的巨人排成了陣列,他們的身體初看上去與人有一點點的類似,然而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是由鋼鐵,木材,石塊或者不知道什麼東西堆砌而成。

    “我勒個去……這下裝著大彩了%……”

    愛德華眨了眨眼睛,低聲自語,雖然在魔法上的造詣糟糕透頂,然而得益於最近對大量古怪書籍的閱讀。他對於一些關於理論方麵東西的掌握,還是不愧那個學徒的頭銜的何況關於魔像這樣大名鼎鼎的東西,傭兵之間也有著不少的傳聞。

    那是在以萬為單位記載,不可查知的久遠年代,人類曾經建立的那個古老的魔法帝國,曾經擁有光輝燦爛的魔法文明。被稱為奧術師施法者——現在所謂法師的前身們,創造了數不清的魔法奇跡,其中之一就是能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還有就便是那些擁有著類人外形,被製作出的模擬生命。

    然而隨著那個帝國的毀滅,這種強大的魔法裝置便再也沒有辦法重現在世上,由於遺失在戰火。時間,傳承之中的問題太過於巨大,因此現在的魔法師們進行了無數的努力。但最終能夠製作出的,也不過就是浮遊碟那一類小型的飛行器,而且據說這種東西還不能夠搭載活物。而現今的魔像,魔偶,就連重現出出大奧術師們作品幾分之一的靈巧,也不可能。

    既然浮空類型的東西無法實現,人們自然也就隻能尋找另外的方式。石像鬼一類的飛行魔像。巨鷹,獅鷲以及飛馬甚至是巨龍這樣的畜力,便是魔法師們最常依靠的飛行工具。

    可是這幾種東西,都有著自身的局限性。

    這局限性還相當的巨大。

    畜力會受到出生率和馴養雙方麵的問題局限,而且活物不但能夠承受的傷害畢竟有限,不能徹底強化,在一些極端環境之下也會難以使用……等等的弱點很多。而魔像雖然是魔法的衍生物品,非常強悍的存在,力大無比,鋼筋鐵骨,能免疫絕大多數魔法。也沒有魔法召喚物的時限問題,而且不會疲勞。不用休息,不怕背叛。是變化係法師們最為得意的傑作——專精這個派係的法師並沒有太多的攻擊手段。但隻要製造出一個魔像作為自己的護衛。他們往往就可以在大部分的戰鬥之中穩居主導地位。

    好吧,我們回到最重要的問題世間事不存在完美,魔像自然也有很多缺陷……

    準確的說,最大的問題有兩個,第一是魔像完全沒有智力可言,作為魔法構裝體,他們的能力源自其中的簡單靈魂,隻是沒有**的意識,隻會機械地服從命令。

    第二是魔像都太過於笨拙遲緩。簡單形式的靈魂操縱身體就會遲鈍,而為了提升防禦能力,他們通常也就被做的很大。而越是巨大,就越笨拙沉重。

    因為這兩個致命缺陷尤其是第一個,對付魔像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先把它的控製者幹掉。魔像沒有智力,如果沒有控製者指揮的話,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各種情況,這就等於是個傻傻的靶子,而且又行動笨拙,對付起來便很輕鬆。

    而實際上第二個毛病也是相當致命的,體型龐大沉重笨拙,意味著很容易受地形的影響,所以對付魔像的經典戰術之一,就是用法術製造泥沼把它陷進去。除非是相當高級的大型魔像,可以利用懸浮抵消這種缺憾,否則什麼力量也難使用出來。

    這位世兄,正是從這個方麵開始研究的……

    如果魔像能有飛行能力,就算是飛得再緩慢,那情況也就好很多了……

    然而,問題還是存在——這世界上並非隻有魔像才能夠飛。

    獅鷲獸,飛馬,飛龍,各種各樣的有翅膀的甚至是沒翅膀的玩意兒,還有各種各樣的魔法,都可以讓魔像的優勢化為烏有,而一旦涉及到空戰,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兒了。

    飛行的高度會導致所有的戰鬥都是一擊定勝負,速度和靈活性……尤其是靈活性,便成了最大的問題,飛行的魔像也是魔像,天生便脫不開兩大缺陷,遲鈍而轉彎不靈,在空戰中很容易就會被弩矢擊中。那種半人長短,全鋼鑄造的弩矢勁力極強,在千尺之內,一般的防護箭矢法術都不見得能夠將之偏轉,即使魔像沒有生命,但越精密的東西,也就越容易被破壞,而飛空魔像注重靈巧,所以不可能做的厚重。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學徒眼中的驚訝,似乎讓法師感到滿意,聲音之中也帶上了一點自得。不過這自得甚至沒能保持上三五個呼吸,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看著那個小鬼輕輕從法陣之中拈起那個稍微扭曲t字形造物,輕輕一搓,金屬就旋轉著,向上升起。

    “這……你……”

    “這就是旋翼的雛形。”學徒的笑容無比燦爛——他知道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隻需要看一眼謎語,就能夠解開一連串的謎底。隻不過……

    覺得簡單了?後悔了?可你以為這是什麼東西?給你提示,你就能直接得到答案?研究去吧……飛機從發明到應用至少也用了幾十年,上千人的智慧結合,尤其直升機比普通飛機還要麻煩,你一個人就想要弄出雛形來?做夢吧你,老子掌握著的技術關鍵,你以為下次,我會那麼輕易地讓你跳出了坑?

    這才是敲詐的高級境界,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5
第五十章 書裏的龍語卷軸

    銀色的光澤,逐漸的在他的視野之中開始擴張,原本漂浮銀色光點,逐漸的連續,由模糊變得清晰,成為一根根細微的,發絲一般的線條。

    但心跳開始逐漸加快了,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重。

    於是,眼前的光澤,便逐漸的沉重起來,扭動著,向四麵發散,最終,隨著視野一陣輕微的抖動,砰地一聲,化作了散落的光暈!

    “嗚……咳咳!”沉重的呼吸停滯下去,激起一陣劇烈的嗆咳……搖了搖頭,愛德華把精神從冥想狀態中完全擺脫出來,深呼吸了幾次,將氣息完全理順,然後伸出手,在空中劃出一個簡單的手勢。

    “法師之手!”他誦道,於是視線的遠端,一本羊皮卷軸輕輕的抖動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力量憑空生成,將之慢慢托起。可惜,這力量僅僅存在了一個瞬間便崩裂了,地麵上卷起了一片小小的旋風。

    “碰!”而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施法者在同時猛地震動了一下。他悶哼一聲,慢慢地彎下腰,感覺一陣劇痛席卷了他全身各處所有的神經!“活見鬼……”可怕的疼痛在下一刻消失無蹤,可是帶來的影響,仍舊讓愛德華喘息良久……低低的咒罵了一聲,他將目光轉向麵前那本攤開的羊皮上。

    “……魔法無處不在,每個生物,每條小溪,甚至每塊石頭,每根草……即便是空氣裏也都充滿了原始的魔法能量。這能量彌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體展現就是整個世界的能量活動。所謂魔法,其實就是通過魔網對原始魔法能量塑形,當我們施展法術、類法術能力、超自然能力以及啟用魔法物品的時候。魔網中的千絲萬縷就會互相糾纏、接合、彎曲、盤繞、疊合,以產生對應的魔法效果。魔法的關鍵就是通過魔網或者影魔網汲取能量,以及調動和影響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來完成法術……”

    這一行字他已經看了很久。

    事實上,麵前這羊皮上,有關於魔網與冥想的語句,他都已經可以完整的複誦,甚至已經熟悉到了,每一個字符的形狀都可以記憶下來的程稿使用精靈的通用寫。而那也是他最近正在學習的語言。雖然沒有人進行對話,對於讀音也一竅不通,但借助通曉語言這個法術,他便可以在書麵的形式上。進行相當快速的學習。至少已經可以書寫不少知曉意義的精靈短語。

    可惜,最大的目標,仍舊沒有絲毫的進展。

    看著那本攤開的書籍。愛德華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今天的嚐試,不出意料地再次失敗了——雖然對於道理,他已經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知道了這些,卻絲毫無法加快進展的速度。

    知識就是力量。

    在施法者的世界之中,這句話不是口號,而是不折不扣的現實。真理。然而,真理仍舊需要實踐的驗證,感應能力不足,自然也就沒法調用絲毫的能量——若是普通的實體。倒還好辦,聽不見可以看,看不著還可以靠摸,可現在是連摸也摸不著,何談使用?

    雖然說天無絕人之路……

    愛德華微微眯起眼睛,在他麵前一張攤開的羊皮紙上寫下一段文字。

    鋼筆的筆尖跳躍,清晰而流暢地勾勒出一行與旁邊的書卷上相同的精靈如果仔細看,便可以發現。那一片字符每一個的大小,間隔。每一道筆畫的轉折,甚至於粗細。都與原稿幾近相同!如果不是墨色不同,即使一個字一個字的比對,也未必就能看出絲毫的破綻。

    一段文字寫就,愛德華眯起眼睛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的歎息了一聲。

    通常人當然是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的,但通過自我催眠的方式,愛德華就可以做到如同機器一般精密的複製文字,筆跡,甚至是任何人的簽名,類似素描的繪畫,都可以做到幾近相同。這就是靈能的力量,遠比魔法更加詭譎而富有威力,而且可以看見的道路更加寬宏,顯然是個更加值得投入精力的方向。

    實際上如果可以,愛德華也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在魔法上投注時間,可惜,他在靈能的道路上,毫無引導,雖然按照幾天之前發現的那幾十張羊皮紙上,簡略的介紹,他又掌握一個新的靈能,油膩術,但從此之後便無有寸進——因此,此刻在那張書桌上,便有一張他抄寫的,關於靈能的資料。

    一級心靈異能,消散之觸。

    碰觸可使物品或者生物的表麵破碎,將它的一小部分送至遠方,造成一些輕傷,是一個低級心靈異能。

    靈能的力量源自於心靈,因此並不像魔法一般的寬容,一個心靈術士能夠掌控的能力類別有限,所以一些看上去較為雞肋的能力,最好盡量不要去接觸,否則,一旦掌握,便極難重來,至少在掌握某個四級靈能之前,是沒有辦法推倒重練的。

    ——源自某靈晶仆少有的靈光一現的忠告。

    實際上,愛德華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極為枯燥……在實驗室製作一些華麗花俏的金屬造物,鍛煉自己精神力直到消耗一空,然後睡一覺,再進行連接魔網的冥想,嚐試使用魔法,研究靈能,最後在慣常的失敗之後,便是抄抄寫寫——不僅是對於自我催眠的鍛煉,抄寫出的施法經驗的卷軸,也已經在學徒之中打開了不少的銷路,一張羊皮紙就可以賣到四五百,甚至七八百金幣的高價!

    但得到的進步,也同樣是巨大的。

    現在的愛德華,應該已經擁有了十點的靈能點數了,雖然在靈晶仆口中,這仍舊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兒,不過對於愛德華來說仍舊是值得欣喜的進步……至少現在想要將靈晶仆之中的耗費補充回來。隻需要他三四天的精神力而已。而且加上油膩術,他現在能夠顯現的異能,已經有了四個。對於靴子上附帶的靈能也掌握嫻熟,戰鬥之中的顯能,讓他的綜合能力強大不少,還有那種燃燒靈能的顯能方式,當然限於能力,能夠加諸的力量有限。可是攻擊力仍舊增強了不止一層。

    現在即使是遇上三五個好手的圍攻,也至少有戰勝的可能。

    充實的時光總是流逝的飛當在第二十五張羊皮書稿上寫下最後的一個字符,桌上的魔法沙漏,已經悄悄的翻過了代表中午的第十二次。於是愛德華站起身。將所有的書稿放進空間口袋。

    雖然學院之中是個最為安全的避難場所,但他畢竟還是要出去的院並不是全日製的學校。好吧,事實上。根本也不會有人用一所正規學校的標準去要求它,所以,雖然愛德華可以勉強用個睡袋勉強解決住所的問題,可即使有全套的炊具和烹調手法,卻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至於說讓別人代買飯食這種事情……先不說那些小鬼們根本沒有采購的經驗,愛德華可不敢保證,他們之中不會混進一兩個敵人的探子;隻要被收買之後。稍微提供一些信息,或者幫助,些許的麻煩便已經足夠勢單力薄的愛德華喝一壺的了。

    嗯,據說魔法之中也有可以憑空變出飯食的能力。但那顯然不是感知能力白癡的愛德華現在能夠觸碰到的領域……還有個人衛生問題之類的——兩個十日不洗澡已經是個極限了。而且魔法的冥想是一種需要平靜心情的東西,滿身發癢的話可並不適合於集中精神。

    當然,也並不是說,他就會這樣冒失的離開學院。

    站起身,他從空間袋中掏出了一片鋼麵鏡,然後又拿出一大團的褐色假他每天對於精神力進行訓練的方式,便是不停地使用煉金法陣——這東西也是幾乎可以變化任何的物品,或者說材料成為成品。所以在製作了一堆副產品之後,愛德華也輕而易舉的研究發展出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用一捧麻絲。他便製作出了一部惟妙惟肖的假胡子,用它掩蓋住露出兜帽陰影的下巴。在後背上墊上一點舊衣服,再在罩袍上施展出一個法術伎倆。這個小小的戲法可以類似幻術一般,簡單地改變物品的顏色,而在愛德華的控製之下,它就在那件簡單地學徒法袍上勾勒出了一些類似法陣的花紋。

    鏡子裏出現的,帶著幾分蒼老的影子讓愛德華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法師給人最深刻的印象,除了那些從指尖上噴湧的閃電,憑空燃起的火光以及其他的什麼就是那件長長的,帶著兜帽和寬大長袖的法袍,實際上,法師袍並不一定非要是這個形態的,甚至有一個時期,法師們更加喜歡緊身,瘦長一些的袍服,以方便行動。不過似乎是在近代,由於在長袍上繪製防禦法陣的需要,而且也可以方便的將施法材料袋這類的東西包裹在裏麵,強化過的布匹,也能發揮出鐵甲的功效,這種東西就越來越寬大了。

    總之,現在隻要提起法師,人們腦中浮現的,總是千篇一律的,籠罩在一件碩大的法袍之中,僂佝蒼白的人物,所以這樣一來,除非有人強行拉開兜帽,否則誰也很難看出,這個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了些歲數的法師,就是法術學院新晉的學徒首席。

    魔法飛彈魔杖,治療魔杖,然後是一張克敵機先的卷軸插進卷軸匣……嗯,不小心壓得太往下了,嗯?這是什麼?

    愛德華的手指忽然停了停。

    他得到的這個空間口袋有著不小的空間,仔細地調用了一下那些塵封已久的計算公式,又用了一些家具之類的作為砝碼,獵人總算計算出這個袋子的大小,大約的極限承載是500磅,能夠裝個六七十立方尺的東西,不過優勢就在於這個內容空間並不是固定的,並不局限高度和寬度,也就是說即使你放進一根十五尺長房梁,也依然隻占據了其中的四分之一的空間。

    這一步是相當必要的,當年那個曾經跟愛德華炫耀過次元袋的法師曾經說過。這種東西承載物品不隻是有體積上限,還有個重量上限,體積還好說,至多是裝不下,但重量如果超過了,整個次元袋就會被漲破,而具體的重量,則跟容量有關。大約一立方尺能承載個七八鎊的東西,

    好吧,正因為如此,現在這個口袋之中雜七雜八的。裝滿了各種東西,從鍋碗瓢盆到武器之類的一大堆。

    不過吸引了愛德華注意力的,是個醒目的金色東西。一本金色的書。

    這是他幹掉那個惡魔化的法師時,得到的戰利品,但是因為之前對於魔法還沒有入門,因此他一直也沒有想起要探尋其中的奧秘——尤其是前兩天,從那位法師的手中,用一支簡單的竹蜻蜓換取來的戰利品裏,便有一本極為全麵的魔法書以及相關的研究筆記。在還不能接觸更高等級的魔網之前,實際上再多上一本魔法書,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實際上,如果不是偶然翻了出來。這東西可能不知道還要在他的空間袋裏沉睡多久。

    這本金屬封皮的書籍看上去似乎很高級,封皮上還掛著一把核桃大小的鎖頭,頗為堅固。不過對於見識過各種彈子鎖內部結構,在這一世又進行過相應訓練的愛德華來說,這個時代的鎖頭,大多其實隻能起到裝飾作用……他在腕帶上扯出一截鋼絲,圈成圈捅進鎖孔,隻花了十幾個呼吸。那把鎖頭便“叮”地自動彈開了。

    可惜,翻開這本書。愛德華滿心的期待便在一瞬間落空了大半。

    因為這本書……好吧,實際上。這根本就不是一本真正的書,當首頁翻開,便會注意到,實際上四周的書頁都不過是整齊的粘貼在一起,薄薄的一層掩飾——而這本‘書’則隻是個小小的金屬盒子而已。

    表麵上看,這是個電吹風,實際上,他是個刮胡刀……

    當然,那個惡魔法師想必不會知道這種冷的出奇的段子,也不可能腦殘的去實現它……不過這個書型的盒子裏麵空間狹窄,除了一卷羊皮紙之外,就放不下什麼東西。

    那卷軸使用的皮革,格外的柔軟細膩。毛孔極細,並不是一般的魔獸皮革,蒼白的顏色讓愛德華有些奇怪的熟悉感覺有幾分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卷軸並不長,可四角裝飾著金箔的獸形花紋。上麵漂亮花體用鮮紅色的魔法墨水寫的,這種墨水相當昂貴,隻有用魔獸血液,和深海烏賊的墨汁才能調製。而隻看了一眼,愛德華的眼神就收了收。

    龍語。

    在這個世界上,龍語在所有的語言之中,最為複雜和艱深,如果不借助魔法的幫助,大約隻有智力驚人的人,或是少數對語言學有天份的老魔法師,才能通過學習掌握其中的規律。

    這可不是愛德華熟悉的某些小說之中說的,龍的傳人用的就是龍語雲雲。這個世界裏的龍族壽命悠長,時間類聚的智慧遠超人類,發聲器官也更加發達和古怪,因此龍語文字的每一個字母,就像是一個魔法的符號,在不同的組合中有上百乃至上千種不同的讀音,其複雜程度,比起人類通用語多出數十倍不止,更何況龍語的語調也絕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輕易模仿的。

    龍語與精靈語,也是魔法的兩大源流語法之一,據傳聞,人類最早的魔法,就是從龍族身上學到的。

    到了近代,人類的魔法體係幾經變遷,已經獨成了源流,不再是單純的龍語,不過,有些高階的法術為了保證威力,還是會使用這種文字來抄寫。

    隻是通常來說,因為要繪製法術的等級,跟抄寫卷軸的長度相同,但這個卷軸短的很,隻有寥寥的幾十行文字,和一個法陣圖案,似乎隻是個一階的法術……當然,這並不代表它沒有價值,因為愛德華很快就發現,這法術在他的那本法術書裏,根本沒有出現過!

    於是猶豫了一下,他重新坐了下來,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法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空間之中一閃的光澤讓他抬起頭來,注意到那個晃晃悠悠的矮小身影。

    “阿爾伯特導師,”

    手指一轉,那張卷軸便滑進了袖口之中,愛德華恭謹的低下頭,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對於這個老家夥,他其實同樣充滿了戒心——作為看過很多宮鬥,官場鬥,間諜……小說,陰謀論的忠實信奉者,愛德華才不相信,那個老侏儒會是因為看出了自己有什麼強大的隱藏屬性才把自己調到了身邊,慢慢培養,然後某一天金光大作。老家夥將一身衣缽盡數傳予自己。然後嗝屁——

    按照某個名為貓的作者總結的,這不是做夢。這是在軍營裏做春夢。很欠抽地意淫。

    “嗯,愛德華小子,你最近幹的不錯嘛,我見過那個小子做的玩意兒了,他說,是出自於你的想法?不過,那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麼?”

    “呃……不是……是在一個遺跡裏,偶然看到的一些資料……”

    “遺跡?在哪兒?”

    “低語之森。就是跟艾蓮娜……”

    “你還記得多少?畫出來看看……”

    畫你大爺!愛德華的牙齒磨出了一個細微的輕響,一時間不由得在心中大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19:55
第五十一章 大法師的暗示

    當然,這種話,注定隻能作為心中的一個想法,如果有絲毫的流露——雖然至今為止,都沒有得到過與阿爾伯特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傳說,但是愛德華並不懷疑眼前這個半橛子高的家夥,可以一揮手就把自己扔到中央山脈,去陪巨龍和獸人玩捉迷藏

    “對於這個,阿爾伯特大師,我所知道的東西其實並不多……隻是一張文件上的少許資料而已,而且也基本上都已經送給了米希奈爾法師閣下,他最近的兩天想必已經研究出了更多的成果,所以您,嗯,我想您如果有何需要,不妨去跟他進行一些探討,他應該可以拿出很多有價值的實例了吧”

    首席學徒微微躬身,做出起碼的恭敬姿態,但神經已經開始緊張

    傳說中,那些**師擁有的力量簡直不可思議,他們如果願意,就可以在任何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之下,施展出附魔或者預言類型的法術,用來無聲無息的探查,甚至直接掌控住一個人的思維,別說是一點小小的秘密,就算是要把所有的記憶都倒騰出來,以他現在的力量也無從反抗

    因此,從老侏儒開口的刹那,他便運轉了自我催眠,用心靈的力量,將所有的思維牢牢的封閉起來,一絲一毫也沒有外泄,這樣一來,或者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但是也要比被人發現了心中的秘密要好得多,要知道不管是腦中前世的記憶,靈能,或者是手上那枚奇怪的戒指無論哪一樣,都足夠成為一個**師將他扔到解剖台上,研究個通透的理由,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法律來保證所謂的人身基本自由

    不過後者顯然並不關心他的做法

    “你也太高看他的智慧了,他要是有那樣的本領,早就可以實現了他的夢想,還用得著跟你討要什麼古代的文獻?”

    侏儒晃了晃大腦袋卻並沒有看愛德華這邊,那書房中唯一一張椅子,而是隨手便從地上塑造起了一張黑色的搖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愜意的搖搖晃晃:“那個小傻瓜……跟你的老師一樣,都被霍金那個家夥給教壞了,做什麼都循規蹈矩最喜歡複原那些古代奧術師們的東西,尤其是這個米希奈爾,連改都不想要改一下……沒創造力等於沒腦子!他們也不想想,若是奧術師們的力量那麼強大,古代魔法帝國又怎麼可能消亡?”

    “又想要得到不錯的機動力,又不肯下本錢,他研究的那些東西不管是之前那種簡化版的石像鬼,還是現在你給他的這種玩意兒,其實我看也沒有多大的價值,雖然應該很便宜但是未免太脆弱了,用來對付個飛馬或者是角鷹還可以,如果換了龍族,不用噴吐,光是撞上去,就足夠把那些小東西弄得粉碎!”

    “不過大師,巨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召喚得來的,現在整個大陸上可能也沒有比飛龍更強的飛行魔獸了”

    愛德華忍不住歎了口氣,看樣子這個‘惡客’一時間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了,自己也不好就此離開而且若不給他一點甜頭,他想必可以在這裏耗上很久:“而且,小型的飛行物,不是可以通過自身的靈活性來閃避巨龍的撞擊嗎?除非巨龍忽然變得更加靈活了,否則的話,一個能在空中靈活地左右移動的東西,是不會被巨龍撞上吧”

    “是啊,不過巨龍也有龍語的輕靈術,他們叫做靈活飛行的能力……嗯,不過其實也用不著,隻要一個大一點的造風術,就足夠將那種僅憑風力來飛行的東西吹翻了嗯?不對,他可以加上一個穩定空氣的護盾作為防護啊”

    老頭兒拍了一下小小的手掌,似乎已經想到了大量的辦法:“最簡單的辦法,召喚一群風元素,或者,用一個極效化的火雲術推過去,不但可以用熱風掀翻他們,也可以在空中直接把那些坐在裏麵的家夥烤焦?也不行……啊,對了,反重力術,或者磁力鎖,一下就足夠把這些玩意兒通通打掉了……”

    愛德華垂下目光,不再開口,實際上卻並不以為然——那幾個魔法他隻聽說過一兩種,不過能做到對方描述的那種地步,想必便需要至少高階法師的力量,嗯,至少是幾個高階法師,甚至是象這老家夥一樣的**師,而這樣的怪物,在一場小規模的區域爭奪之中隻要存在,便已經可以決定勝負,誰還會在乎對方究竟使用了什麼武器?

    “好吧,好吧,我們跑題了,你說你是在一個地下遺跡找到這東西的?在什麼地方?”老侏儒停滯了一下搖椅,然後一張同色的黑色靠背椅便出現在愛德華身後:“我記得之前你好像說過,是跟亞莎莉在一次探險中碰上的?”

    “在西封邑地的低語之森,那裏是我的故鄉,那座城市地下有一個龐大的地下城,好象是魔法戰爭時代遺留下來的遺跡不過裏麵似乎住著一群類人的怪物,相當可怕……這資料也是我在他們那裏偶然看見的,覺得有趣就記住了一些,但也就記住了這麼多至於說亞莎莉大師,那個時候我曾經向她,表露了一點學習魔法的意願,不過她隻是告訴我可以來這裏報名”

    “喔噢,我說嘛,難怪你身上有那個丫頭的紋章,卻沒有個法師的徽章,還要跑來跟那群小家夥混在一起,不過倒也算是很像亞莎莉那個丫頭的風格,她大概是認為,如果你不能通過入門的考試,也就沒有能為法師的運氣吧,幸好,你還算是不錯,恩恩,我還沒跟你說吧?那法陣的死法我已經增加了七八十種了,過兩天就讓你們再試一試,倒要看看這次看看你們還能不能跑出來”

    一番半真半假的話語說出來,愛德華其實很盼望著眼前的**師會對那遺跡感些興趣——如果這老家夥決定跟那個靈吸怪巫妖來場龍爭虎鬥自己說不定倒是能夠跟在後麵,撿上一筆豐盛的‘洋落’

    隻不過令他失望的是,老侏儒卻似乎並沒有任何將注意力轉移到古代遺跡的意思隻是盯著學徒的麵孔,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愛德華不由得心中發毛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可以讓他完整的控製著全身所有的肌肉與神經,而且他的臉上還罩著一層胡須的話,他恐怕早就因為臉色的變化而露出了馬腳幸好很快,老頭兒的注意力就轉到了別的地方:“嗯……嗯?說起來,你這是什麼打扮?小鬼們在準備化裝舞會嗎?”

    “哦最近碰上了一些麻煩,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人委托某個黑暗工會的人,對我發出了一個刺殺命令雖然已經通過城衛軍去調查了,不過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來回出行的時候還是要謹慎一點免得碰上了麻煩”

    “黑暗工會?哦,是殺手吧?那種玩意兒確實挺煩人的,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碰上過不少,不過,他們用的都不過是些偷偷摸摸的手段,你隻要多準備幾個觸發法術比方說一個易位戲法就可以了,我記得年輕的時候,有個家夥準備用弓箭偷襲我,然後結果等到他的箭矢離開了弓弦就發現他已經從另外一個角度看著那支箭,在他的鼻子尖前麵……嗬嗬,其實這麼說起來,這些家夥還是很有趣的,你隻要準備好了法術,他們總是能給你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歡樂”

    “嗯,那個……大師,易位戲法我現在還沒法掌握”

    “好吧好吧,不過那個也並不是非要有觸發魔法的用處其實不少,都是些很有用的方法比方說氣化形體,或者變形自我,都可以讓你的對手大吃一驚”

    “但是觸發魔法我也還沒有學會”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躲下去?”老侏儒撓了撓腦袋上淩亂的頭發,眯起眼睛

    “當然不是,至少也得把他們幹掉不過因為能力不足,我得小心一點,再說,也不可能在沒有掌握證據之前就動手,城衛軍……”愛德華心中一動試探的開口道

    “城衛軍?哦,是說那些守城的民夫吧?不過我們的事情,什麼時候要由他們來插手了?他們能幹什麼?”

    輪不到他們插手?這言下之意,豈不是說,自己可以完全不要在意衛戍部隊的看法?

    愛德華的臉色又變了一些——這算不算麵前這個老法師給予自己的一種保證?不過,如果這位老法師對於自己真的還有幾分重視的話,應該也確實可以提供很大的助力不管怎樣,對方那個**師的身份是貨真價實的,要收拾一個什麼黑公會,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惜,仿佛讀取到了愛德華的這個想法,老侏儒立刻趕蒼蠅一樣搖了搖手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作為一個法師,隻要你還能夠思考,便應該嚐試著用自己的智慧解決所有的問題而不是哭天抹淚的求助於人……那些殺手們不是通常都有些好東西的麼?你讓那些民夫去清剿那些殺手,過後他們會把戰利品交給你嗎?”

    “……”

    “嗯,說起來,你給米奈希爾那個家夥的東西,隻記得這麼一點兒?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印象了?”

    ……

    時間再次經過了一個沙漏,又一個沙漏……

    一步跨出一道由光組成的門扉,老侏儒晃了晃碩大的腦袋,發出一個低沉的嬉笑,黃褐色的眼珠中,卻再也沒有了那種迷蒙的光澤:“:這小東西,還算是有趣,能力真差勁兒,但是警覺性還不錯,嗯,一筆字兒寫的倒是挺好看,幾乎不啻於霍金那個老家夥了,還有這麼多有意思的想法,讓低階的法師參加空中戰鬥?好吧,不得不說倒是個利用資源的辦法但讓所有法師共享研究成果,這個可就有點誇張……嗯,如果按照他的那種辦法,用同等的資料共享權利來作為回報,似乎也不錯那幫蠢蛋們想必會立刻就把手上最好的東西交上來,哈哈,由我來進行評測,這不是說,所有東西都由我過目?”

    興奮地眯起眼睛,他輕聲的呢喃:

    “不過這小家夥的精神,倒是真的很堅韌啊,居然沒看出他到底那些是真話哪些是謊言?嗬嗬,要不要給他用點什麼法術呢?唔,好像有點欺負他了?算了,看看他之後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吧殺手工會……居然讓這種老鼠在羅曼蒂爬來爬去,費爾南迪斯這一帶的小東西,看來能力也不怎麼樣啊?就幫他們敲一敲好了嗯也算是獎勵了一下那個小家夥的點子吧”

    老法師晃著腦袋言自語的時候,愛德華剛剛步出魔法塔的通道

    原本預計午後的飯食早就過了時間,現在,一輪塗抹著豔麗的大紅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雲朵,而魔法學院的大門之外,羅曼蒂城已經點亮了萬盞的燈火,

    揉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愛德華叫來了一輛馬車,又顛簸了三個沙漏的刻度,才停在一條大街的拐角,名為火焰之歌的一間旅館外

    在這個位麵的一個城市中旅館這種地方總是最為混亂的,它們徹夜營業,兼領著旅店,酒吧,舞廳的功能,雇傭兵、冒險者、妓女與兜售來路不明的貨物的商人在這裏魚龍混雜……倘若可以忍受這裏烏七八糟的氣氛和低俗的俚語,這兒倒是一個不錯的找樂子的地方,有廉價的麥酒、衣著暴露的女侍和足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你就是在這裏喝一整晚上的酒也花不了幾個銅子的——你甚至還可以盡情地吹口哨,而不至於擔心守衛把你抓到地牢裏去過一晚上

    雖然這裏確實是最大的藏汙納垢之所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像是這樣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一樣有屬於自己的法則所謂的灰色領域城裏的守衛會在酒吧來打探消息那些不法的商人、盜賊也是一樣,他們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卻恪守規矩,不會當麵撕破臉皮

    所以,平民之中,有不少的人都喜歡到這裏來,用低劣的麥酒和荒誕的歡樂,來麻痹自己被貴族,被生活壓榨的痛苦不堪的神經

    隻不過,作為一個矮人以及傭兵,巴洛克?夜雨顯然並不需要這種麻痹……所以,他現在無比的清醒,用一個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的姿態端坐著,眼神明亮如星——如果眼神能夠產生實質效果,他麵前那位胸口和臀部碩大驚人的女子,恐怕早已經被他的視線剝去所有衣裳

    而愛德華看見他的時候,這個家夥的嘴巴也沒有閑著,正大聲的哼唱著一首歌曲……

    可惜這個可憐的浪蕩子大概並不知道,大陸上有句關於他們種族的諺語,“想要享受矮人的歌聲,你就要有聾子的耳朵……”——或者確實有些誇張,不過那荒腔走板的律調,和氣壯山河的嗓門組合起來,確實是已經不是難以入耳可以形容的,簡直就是跟音鳴爆差不多的聲波法術

    更何況……

    “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的生命……是沙漠之中的一杯甘露,礦山之中的一輪星藍寶石……我要把全部的生命和……”就在愛德華準備開口之前,這個家夥的吟唱卻忽然終止了——矮人抓了抓腦殼上的亂發,又揉了揉鼻子,“生命……生命,和什麼,呃,見鬼,接下來是什麼來著?格瓦斯還是伏特加?”最終,他撥開胡子,露出下麵一張羊皮紙瞄了一眼,然後繼續開始殺戮:“嗯,是天邊不朽的星光,天空之中的三輪太陽,我們之間必將譜出一段永載史冊的佳話……”

    當然,這段佳話理所當然地,在沒有譜出之前便已經從史冊上被撕掉了

    “見鬼!那個該死的吟遊詩人根本就是個廢物!什麼憑借這一段就能得到美人的青睞?都是屁話!簡直是比索爾石行怪的屁還臭!”

    矮人憤憤的將那張羊皮扯成無數的碎片,漲紅的臉色倒是恰好掩蓋了那個蓋在他碩大麵孔側麵的手掌紅印

    不過這位‘詩人’,倒是根本用不著任何安慰,下一刻他望向愛德華的身影,準確的說,是他手中端著的酒杯時,通紅的大臉上已經是,瞬間盛放出的如同千瓣菊一般的笑容,讓愛德華不由得有些感歎——可能這個家夥的腦灰質裏麵,根本就不存在一塊用來掌管沮喪的回路吧

    “算了即使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也不可能將所有經過身邊的女子都迷住啊……生活,注定是要有些遺憾的,否則就是那些吟遊詩人的胡說八道了……”

    其中一位是個飽經滄桑的中年人,雖然他的外貌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他的眼睛裏閃爍著的銳利鋒芒,顯露出這個人不是一位平常人物

    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興高采烈的小丫頭,隻見她一刻不停得蹦來跳去,還不時得往嘴裏塞著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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