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青冥》 作者:文星輝(連載中)

RaMaidQ 2013-4-28 15:53: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9541


作者簡介:文星輝,武俠文寫手

內容簡介:

他,是傲視三界的神王;他,是不屈抗命的商人,命運注定他們將緊緊連在一起。入異世,修神道,神為奴,魔為友,龍為兄…… 劍指蒼穹,笑看乾坤,宿命的歸途未曾改變那個不屈的靈魂。終有一日他必將大地踏於足下,將命運牢牢擎在掌中!青冥劍,藏殘魂,只把蒼天論道中;誅仙殺神何足道,難改乾坤赤子心!不一樣的修真,不一樣的際遇,星輝將帶你走進一個全新的仙俠世界。

作者及其他作品:文星輝,代表作《青冥》《末世狼行》 本帖最後由 Vanchael 於 2013-4-28 17: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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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一章神隕

這是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神秘空間,是一個超脫於世俗之外的神秘之地,是一個世人無法想像的人間仙境,更是一個象徵著力量巔峰的最高殿堂。

這裡並不屬於塵世,也不屬於仙界,或者更準確的說,這裡並不存在於世人的眼界之內。在這裡,你可以隨處可見各種仙禽猛獸比鄰而居,卻又相安無事,甚至還能見到一些長相兇猛噬血的怪獸,舔著滿口的涎液與各類仙禽相互嘻戲玩耍。

在這裡各類奇珍異草遍佈空間每處,無論是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有記載的或者沒記載的,無不盡在其中。

遍佈各地無處不見的仙禽靈獸和奇珍異草,無論是哪一種流落在外,都足以引發各界動亂,掀起場場腥風血雨,讓那些自詡無慾無求之輩殺紅雙眼。

在這個神秘的空間裡散發著氤氳靈氣,凝如實質,構造整個空間的並不是空氣,而是靈氣。

這裡並不屬於三界六道之內,卻是超出了三界六道之外,這裡有屬於他自己的名字——青道仙府!只因此地乃是天界最為神秘莫測的青道神帝潛修之處。

在天地人三界之內流傳著一個廣為人知的傳說,傳說青道神帝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有改天換地,扭轉時空,憑空創造生命之能。而扭轉時空與創造生命之術,乃是天地最為神秘之術,至今為止,卻是無人能有此大神通。

生命與時間,一直是諸神頗感神秘之處。

「桀!」一隻玩的有些累了的仙鶴,用雙爪梳理了有些蓬亂的羽毛,發出一聲長嘯,撲騰著翅膀便飛了起來。在空中隨意的撲騰著翅膀,肆意的翻轉著身子,擺出各種超難度的飛行動作,然後,一飛沖天,遠遠的消失在天際之邊。

天很藍,很藍,猶如碧波大海,一望無垠。

藍天之下,有座高山,這是一座高達數千丈的參天巨峰,遠看恍如一隻斜插天際的巨手。巨峰的頂端是一塊足有數千平方米的平地,上面坐落著一座古老的殿堂。

整座殿堂由不知名的材質所築,通體散發著幽幽白光,彷彿整個空間的光線是又由此散發出去,遠看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燈泡。

殿堂頂端兩角成扇形朝天而去,就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在撲扇著自己的翅膀。殿頂正中央直插著一把神劍,劍身雕刻著縷縷不知明的圖紋,天際一縷陽光直射劍身,周圍靈氣恍如流水般包裹住劍體。

從遠處觀看,整座大殿渾然一體,散發著莊嚴,肅穆,古老的氣息,彷彿天地存在那刻,這座大殿便已存在於世。

大門足有三米長,二米寬,頂部雕刻一個巨大的「道」字,此字入木三分,龍飛鳳舞,潦草至極,卻偏偏給人雄渾霸氣之感。「道」之一字矗立眼前,彷彿整個世界突然全部消失不見,整個天地無邊無際,卻全是此道字所築。

遠遠的,天際劃過一道奪目流星,轉眼便落入殿前。殿前凝如實質的靈氣正自緩緩流淌,被此一激,變得有些絮亂起來。

緊閉的殿門突然無風自開,從殿內步出三位老者。三位老者生得相貌一般,桔子皮似的臉龐佈滿如溝壑一道道深深的皺紋,唯一有些令人驚歎的是,他們都是滿頭華髮,胸前尺縷長的雪白鬍鬚隨風飄揚。

「情況如何?帝君可有消息?」其中一位老者上前一步,凝視前方問道,從他眼角不經意間閃過的道道精光,顯明瞭老者心中其實並不如表面所表現的那般淡然。

原本殿前絮亂的靈氣緩緩的恢復原狀,從流星墜落之處走出一名外貌三十許的大漢。

大漢雙拳緊握,抱手一禮,悲呼道:「報告三位長老,帝君於戰鬥中不幸…不幸隕落了。」大漢原本堅毅的臉上說著說著不禁淚流滿面,悲不成聲。

這個消息無疑於晴天霹靂,徹底的擊碎了三位老者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

三位長老身軀不約而同的晃了晃,顫慄個不停,彷彿隨時便會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注定的,注定的,帝君的結果是注定的…」長老喃喃的說著,眼角一滴眼淚滑落下來,卻顧不得去擦拭。「我早前便勸過帝君,此舉實為冒險,可帝君卻偏不聽,非得一意孤行。如今,果然不出所料,果然不出所料啊!天意,天意,天意如此,夫復何言?」

大漢與其餘二老聽得此言,心裡不由感觸良多,憶起青道帝君往日的威嚴與善良之處,也忍不住放聲悲哭起來。

整個空間突然響起一陣陣轟雷聲,原本一望如洗的碧空,忽然變得烏雲遮日,道道銀蛇穿梭於雲層之中,每一道銀蛇滑過天際,便會響起一陣驚天炸雷。

整個世界一瞬間彷彿陷入了世界末日,萬獸悲鳴,發出陣陣吼聲,百草折腰,淚灑寸土。

天空異像驚醒了正陷入悲痛中的四人。

「大長老,不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大漢一臉沉重的對為首長老問道。

帝君身隕,如此大事讓大漢在悲痛之餘陷入了茫然。平日裡萬事自有帝君於頭前頂著,天塌下來自也不該大漢操心。

可如今…如今帝君身隕,接下來,接下來大漢的命運又還何去何從?畢竟大漢不過是帝君招收的一個僕人,也僅僅只是一個僕人。如今青道神帝不在了,這偌大的青道仙府恐怕遲早會被早存覬覦之心的人所霸佔,畢竟以長老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抵擋外界那些神帝級別的強著啊。

大漢心中一陣迷茫,想起此行所見所聞,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接到長老團的命令,命自己前往虛無之地探聽帝君消息時,大漢心中曾泛起過一陣疑惑。帝君去虛無之地幹什麼?

大漢雖然只是青道神帝身邊的一個僕人,可見識也不低,畢竟在帝君手底下,哪怕是一個僕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勝任的。作為如今神界第一人,多少人擠破腦袋希望能在青道帝君手底下為奴為僕,只求青道心情一好,指點個一二,那道行便是突飛猛進,受用終身了。大漢能在青道神帝手下為僕多年,自也不是一般人。

按大漢所知,虛無之地乃是天地之間一處神秘之地。說它神秘,不是因為此地有多危險,有多少隱秘不為外界所知,恰恰相反,虛無之地於神界之人而言卻是毫無秘密可言。

虛無之地名如其地,除了一片虛空,還是一片虛空。整個空間,不存在任何物質,無光,無水,無靈氣,更不存在生命。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就是一片虛無。

神界之人稱虛無之地又稱,死寂之地。

可青道帝君無事去虛無之地做什麼?那裡有什麼東西能引起堂堂神界第一人的興趣?這可是一個前無古人的天縱之才,掌握了創造生命與時間的第一神帝。

大漢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趕去虛無之地,可剛到虛無之地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情景,大漢終身都難以忘記。在虛空之中,堂堂的青道神帝,神界第一人,被人揍的口噴鮮血,全身抖個不停,彷彿背負億萬斤重擔,寸步難行。

不,準確的說不是人,與青道帝君戰鬥的一定不是人,不說是人,就連神又有誰能鬥得過帝君。大漢睜大雙眼,神識不停的橫掃虛空,想一睹與青道戰鬥之人,可虛空之中空空如也,用一查探的神識轉眼便被虛空吞噬乾淨。

不說人,連毛都沒見一個。

虛空之中的青道神帝緩緩的站直身體,這個平時輕鬆無比的動作,現在做來彷彿也是那麼的艱難。

「你…能擊敗我,能消滅我,卻擊毀不了我的鬥志。」青道神帝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堅毅的雙眼佈滿血絲。

「我還會再回來的,一定會,一定會!當我回歸之日,便是你喪命之時。」

青道神帝說完緩緩的閉上雙眼,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死亡麼?誰說死亡不會是新的開始?命運能玩弄我一時,別想玩弄我一世。

「砰」虛空之中響起一聲驚天巨響,整個虛無之地突兀的刮起一陣能量風暴,片片空間破碎,道道銀蛇飛舞。青道帝君健壯的身體,充滿能量的身體,不死不滅的能力之軀,突然整個破碎開來。血肉四散飛賤,血霧蒸騰,整個虛空一瞬間化為血的海洋。

大漢無來由的心中一陣糾疼,張開雙手用力的朝虛空中抓了抓,彷彿想抓住些什麼,可雙手卻是那麼的無力,除了虛無…還是…虛無!

帝君就這樣隕落了?

大漢不相信眼前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神界第一人啊,怎麼說隕落就隕落了?

大漢駕起雲頭,努力的朝虛無之地飛去,可虛無之地所散發的能力風暴實在太過暴烈,以大漢的能力還沒靠近這片空間,便被能量擊的飛出老遠。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報告長老,長老肯定知道事實的真相。」大漢瞎忙一陣,最後不得不無奈的放棄。

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刮著爆烈能量風暴的虛無之地,大漢迅速的朝青道仙府飛去。

青道神帝,神界第一人,竟落得如此下場?死無全屍,骨血紛飛,這是何等的慘烈?

在大漢離去不久,青道神帝隕落處,原本虛無一片的整個空間,突然響起一陣幽幽的歎息聲。

「好一個鬥志昂揚的青道神帝,好一個神界第一人。我…我期待你的回歸,如果你能的話,沒了你,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寂寞了。」

半晌,能量風暴慢慢的恢復平靜,空間慢慢的變得與從前一般無二,而那個聲音也未再響起,彷彿從未出現,那個聲音來的突兀,也消失的突然,就像,就像這一切從未發生過。除了…空間之中尚存的點點血腥氣息!

「從今天起,青道仙府…封府!」大長老滿身顫抖的下達了封府的命令,語氣不容質疑。

大長老抬頭看了看電蛇飛舞的虛空,看了看悲聲震天的大地,毅然的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甩袖走入大殿。

「跟我來吧,從今天起,我們要好好的守住帝君的江山,直到…直到帝君回歸的那天!」虛空中響起陣陣顫抖的聲音。

大漢回頭深深的凝視虛空半許,無力的發出一聲長歎。

「究竟是誰誅殺了帝君?誰又有這個能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老們明顯是知道的,可他們不說,大漢也無從得知,這個疑惑一直困擾著大漢,困擾了他千千萬萬年。

直到…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的出現!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二章巨變

2009年7月20日晴湖北武當山湖北武當山,又名太和山,位於湖北省丹江口市,背依蒼茫千里的原始森林——神農架,面臨碧波萬頃的丹江口水庫,是世界聯合國公佈的世界文化遺產地,也是世界著名的旅遊風景勝地。

武當山除了是著名的旅遊風景地之外,還有一個最廣為人知的地方,便是道教名山和武當拳的發源地。明朝初年,極富傳奇色彩的道人張三豐,於此開宗立派,廣收門徒,更傳下於後世極為珍貴的文學遺產——太極拳。

其人一生極富爭議,有傳說其無病終老山中,有傳說其白日羽化升天,踏入無窮妙境,總之是眾說紛紜,至今沒個統一的說法。明英宗賜號其「通微顯化真人」,更是將其一生的傳奇賦予了豐富的神話色彩。

武當山風景優美,景色綺麗,山青水秀,更因其豐富的道教色彩與文化底蘊,吸引了大批國內外遊客旅遊觀光。

這個夏天不太熱,這是身處武當山這處名勝古跡之地的居民最真實的想法。而全國各地因為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氣候條件不同以及人文環境不同,各地的天氣情況也就變得不同。至於其他各地夏天炎熱與否,就不是他們所關心的問題了。

7月20日的早晨,是個很晴朗的天氣,陽光明媚動人。早晨是一天最適合出外鍛煉的時間,在山裡山外隨處可見外出鍛煉的人門,或有登山爬頂的,或有舞刀弄劍的,更多的卻是在一片片樹林裡耍太極的老人。

劉乾坤這天如往常一般天剛擦亮便已梳洗完畢,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良好工作習慣。一天之計在於晨,對於刻苦奮鬥的劉乾坤而言,每天的早晨是最佳的工作時間,因為這個時候是人的頭腦最為清醒,記憶力最強悍的時候。

但今天,劉乾坤顯然不能去工作,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還願!

劉乾坤早年貧困潦倒,困苦不堪,生活難以為繼,在他人生最為彷徨的時候,來到了山中的紫霄宮。對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劉乾坤誠懇的乞求神靈的眷顧,希望此生能出人頭地,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生衣食無憂。

那年他不到十八歲。

不知是神靈聽到他的乞求,還是確實命運發生轉變,下山之後的劉乾坤短短不到五年時間,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聰明的頭腦和那麼一點點機遇,終於一躍龍門,成了一個中產小資。

從此劉乾坤成了一個篤實的有神論者,一個道教虔誠的信仰者。

而今天,是劉乾坤一年一度的還願日。五年前的今日,劉乾坤於紫霄宮下許下了願望,神靈「滿足」了他,他對神靈許下的承諾,也到了實現的時候。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竟然跟神靈做起了交易,儘管不知這個交易是真是假,但總歸還算是交易不是?

劉乾坤從家裡一路開著跑車來到武當山下,隨便找了個車位停住車,便隻身一人登山而上。一路辛苦攀爬,總算在付出滿臉汗水和雙腿酸軟的代價下來到了目的地。

進入紫霄宮,入鼻是一股濃濃的檀香味。據說這種香料可以提神驅邪,趕走穢氣,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劉乾坤恭敬的跪在神位之下的蒲團上,乖乖的磕了三個響頭,雙手合十,嘴唇蠕動,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神情確實無比的虔誠莊嚴。

儘管劉乾坤的態度很虔誠,很認真,不帶任何一似褻瀆。可五年來,劉乾坤卻一直不清楚殿堂上方到底供奉的是何方神靈,這不得不說是個稀奇事情。他一直很忙,忙的焦頭爛額的,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調查。

管他是哪路神靈,只要是神,只要能幫助我,那就足夠了,這是他心中一直的想法。神大神小與他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解人困苦,就是好神,就值得人們去虔誠的信仰。

宮內正中供奉著一尊高大巍峨的塑像,他俯瞰大地,滿臉慈祥,眼角卻滿是憐憫,彷彿正為無盡的人們於苦海掙扎而悲苦。

磕完頭,上完香,許下願,劉乾坤在神位旁的香油箱裡隨意的扔下一些香油錢,便下山去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呆在這裡與神靈嘮叨。

接下來,就要去忙公司的事情了!劉乾坤自己在丹江口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主要做房地產開發項目,收益不錯,前後狠賺了幾千萬。但攤子大,事情就多,什麼事情都要他去處理,每每忙的天昏地黑的時候,就不由得哀歎,其實做大老闆真的不如外界想像的那麼輕鬆。

在去公司的路上,劉乾坤突然想起還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落在了書房裡,而這文件正是今天要處理的內容。劉乾坤不得不掉轉車頭,朝家開去。

臨行家門,已經是太陽高懸的正中午。從早上出門到現在,轉眼已過去了半天時間,這對於惜時如命的劉乾坤來說,是一件很不能容忍的事情。他不容許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不切實際的事情中,成功也許很容易,但卻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

開門進房,劉乾坤突然感覺有些奇怪,臥室裡竟隱約傳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而且其中竟然有一個是男聲。

「難道我進錯了房間?」劉乾坤心中一陣納悶。

左右四顧環視一圈,沒錯啊,家裡的擺設都是正常的,大廳的茶几上還放置著自己最愛的香煙,就是昨天自己隨手扔下的。是自己家啊,沒錯。

那,這個男聲是誰?

劉乾坤心中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是自己與老婆的臥室,是誰能呆在臥室與自己的老婆相談甚歡,結果不言而喻了。

「事情都處理完了?」臥室裡響起了嗲嗲的女聲。這個聲音劉乾坤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是這種說話的腔調卻讓劉乾坤倍感陌生,這是以往自己從不曾聽見過的。

「已經處理好了,再過些日子,劉乾坤那個短命鬼就會發現,我們給了他很大很大的一個驚喜,足夠他抓狂了!」一個渾厚的男聲答道。

「小心點好,別讓那不懂風情的死鬼覺察到,他賺下這份家當也怪不容易的。」女聲似乎有幾分忐忑道。

「哈哈哈!那劉乾坤也算是天才,才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便能置下這般大的家業,只不過卻白白的便宜了我們。當他知道我們席捲了他的財產,而我又帶走了他的老婆,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男聲大笑著說道。

「想來一定是相當精彩,真期待能見到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哈哈……」

房間裡響起一陣肆意的狂笑聲,笑聲是如此的得意與肆無忌憚。

劉乾坤聽到這番言論,只感覺彷彿大冬天迎頭澆下一盆冰涼的寒水,整個手腳感覺一陣的冰涼發抖。

那個男聲劉乾坤已經聽出是誰了,那是自己最信任的工作夥伴。前些日說什麼身體不適,請假去醫院,卻是原來跟自己的老婆勾當上了,還在計劃謀奪自己的財產,帶走自己的女人。

難道,我家已經成為醫院了,我的財產可以隨意侵佔?

劉乾坤突然很想笑,是的,他很想肆意的狂笑。多麼諷刺人的結果,自己的老婆和最信任的夥伴不但要謀奪我的財產,還想讓我眾叛親離,一無所有!虧得他們對得起我的信任,對得起我這些年來的照顧。

劉乾坤越想越氣悶,聽著裡面那一對狗男女肆意的狂笑,就如一把尖銳的刺刀狠狠得扎進了胸膛。

心好疼,痛的不能呼吸!

「那個蠢蛋現在還蒙在鼓裡,還在做著青天白日夢呢。哈哈……!」男人彷彿感覺笑料不夠,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好了,不說他了,平白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女人說道:「你說我們拿到錢之後,去哪裡度假好呢?海南島還是去夏威夷?」

度假?他們還想一起雙宿雙飛,拿著我的錢去度假?

劉乾坤心中火冒萬丈,感覺一股氣流從小腹刷的一下冒到心口。心中的血液翻滾,直衝腦門,眼睛瞬間變的充滿了血絲。

他快步衝入廚房,操起放置在案板上的水果刀,三步並做兩步,一腳踹開了臥室門。

只看見一對雪白的身體正斜躺在床頭,男的手正斜五劃八的在女人胸前雪白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

這個床,是我的。這個女人,也是我的!劉乾坤看到這一幕睚眥俱裂,心中火氣,一股邪念瞬間直衝腦門,我要殺了這一對淫賤的狗男女!

躺在床頭的一對男女顯然被突然發生的變故驚住了,當看清楚撞門而入之人面貌後,男人驚呆了,該死,怎麼這會他跑回來了,不是應該在公司嗎?真他娘的該死!

抓奸在床,再看劉乾坤手中持的明晃晃的水果刀,男人那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閃身翻下床來,操起衣服便欲衝去臥室。

三十六計,走為上!

那個男人劉乾坤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與自己同事三年之久,自己最為相信的事業夥伴。那個女人,不是陪伴自己兩個春秋的老婆又是誰。

老婆與夥伴雙雙背叛,並且發生難以啟齒的苟合,這口氣叫劉乾坤如何能壓得下去。

他娘的,上完別人的老婆就想跑,門都沒有,別說門,老子窗戶都不給!

劉乾坤穩穩的站在臥室門口,看男人光著屁股朝自己衝過來,被憤怒與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劉乾坤,力氣空前大漲,一夫當關,又豈容男人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眼看男人拚命的朝自己衝來,想溜之大吉,劉乾坤左手一抓,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頭髮,右手一送,水果刀帶起一溜寒光刷的一下刺向了男人的小腹。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三章殺戮

噗!鋒利的水果刀徑直沒入男人小腹,男人慌亂之餘根本來不及躲閃。

劉乾坤緊握刀柄的手,傳來一陣溫熱,彷彿雙手沐浴在溫水裡,暖暖的,粘粘的。

只感覺刀柄處傳來一陣猛烈的抽搐,男人溫熱的液體順著虎口慢慢流淌。鮮紅的血液順著劉乾坤緊握刀柄的右手滑落地面,傳出一聲清脆的「滴答」聲。

原本乾淨整潔的地板,不知何時已是鮮紅一片。

對面男人因劇痛而扭曲的面孔倒印在劉乾坤無限放大的眼瞳裡。

男人眼神中充斥著驚恐與慌亂的神情,小腹處的利刃讓他本能的後退,對死亡的本能恐懼讓他雙手一把摀住小腹處正緊握刀柄的大手。

此時的劉乾坤雙目盡赤,原本溫文儒雅的神情變得滿臉猙獰,恍如一頭嗜血的野獸。

只見劉乾坤身軀順勢往前一衝,一個勁步,左手一把掐住男人喉管,兩人雙雙撲倒在地。兩個男人這一刻已然變作兩頭野獸,生死存亡一刻,昔日一對事業上的號夥伴反目成仇。一個要至對方於死地,一個卻要拚命掙脫,想逃出生天,生與死在這一刻極不和諧的交織在一起,繪織成一首死亡的哀樂。

終於男人因為流血過多,漸漸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盛怒下的劉乾坤佔了上風。他用膝蓋狠狠的將身下的男人死死頂住,右手往上猛的一抽,刀刃帶著一溜猩紅的血珠甩向空中。

「啊……!」

身下的男人驀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吼,從小腹處噴出一團血霧。

男人眼珠子一陣翻白,劇烈的痛楚讓他再也無法掙扎下去,彷彿劉乾坤從他身體裡抽不出不單單只是一秉尖銳的水果,也帶走了他渾身的力氣與精力。

男人渾身上下猛的一抖,整個身軀霎時軟了下去,雙腿無力的蹬了蹬,便再也無法動彈。

劉乾坤劇烈的踹息著,胸腔猶如一扇巨大的鼓風扇,一下一下劇烈的起伏個不停。

「想去旅遊,海南島?夏威夷?你他娘的想的倒美,老子免費送你去地獄!」

劉乾坤鋼牙緊咬,手中的利刃高舉,滿是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身下早已嗝屁著涼的男人,聲嘶力竭的吼著,緊握利刃的右手不由得有些微微顫抖,一滴殷紅的血珠順著刀尖緩緩滴落。

「砰……!」

腦後傳來一聲脆響,一股大力讓他整個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傾,整個人撲在了身下的軀體上,後腦勺傳來一陣清晰的劇痛,連意識也慢慢開始模糊起來。

他艱難從地下掙扎著爬起身,用例的甩了甩疼痛劇烈的腦袋,募然轉過頭,眼前的一切更讓他怒不可遏。

原來他那相伴多年的嬌妻,正赤裸著上半身愣立在自己身後,手上還提著一個支離破碎的瓶嘴,雙腿顫抖個不停。

她手中破碎的花瓶不正是自己平素最喜歡的明朝花瓶麼?

痛!撕心裂肺,痛!深入骨髓……

劉乾坤不由得狠狠咬了一下業已乾涸的嘴唇,一股鹹腥的液體緩緩流入口腔之中,原本已然漸漸模糊的意識這一刻稍稍回轉。他掙扎著站起身子,眼前的女人早已嚇得癱坐在地上,滿眼滿是恐懼。

「不要…乾坤…別……」女人看著整逐漸逼近的劉乾坤,身軀拚命的往後縮退著,臉上一片死寂,對死亡的恐懼將她原本還算姣好的面容整個扭曲。

此時的劉乾坤面色蒼白,雙腿彷彿灌滿的鉛,每前進一步都好像使盡了全身力氣一般。

這是怎樣的一種場面?地下躺著的是曾經最為要好的工作夥伴,而眼前的正滿是驚懼害怕的女人,曾是發誓鍾愛一生的女人。

現在他們卻離自己如此遙遠,如此遙遠……

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對我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劉乾坤仿如受傷的野獸,長力的嘶吼一聲。只是雙眼卻不知何時已滿是淚花!

劉乾坤狠狠嚥下口中的鮮血,又搖晃著上前幾步。每走一步,那個曾經說著最愛自己的女人,便驚懼的退後幾步!

她是在怕我?

「我…錯了…乾坤…我知道錯了,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是他逼我做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女人已經退到了臥室的牆角,口中仍舊慌亂的辯解著什麼,就連白皙的雙腿被碎瓷片劃出道道血痕也無暇理會,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湧動著驚懼的漣漪。

劉乾坤一步步走近昔日的愛人面前,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嘴角抽搐著吐出幾個字:「為什麼?」說完用盡最後一點氣力將手中的利刃往前刺去,整個身軀也隨之撲倒下去……

他太累了,太累了,累的只想就這樣一睡不醒,從此不想再醒來。

「也許…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短暫的噩夢,那該有多好啊!」

這是劉乾坤昏迷之前的最後一點意識。

「我的家鄉在日格則,那裡有條美麗的河,阿媽拉說,牛羊滿山坡,那是因為菩薩保佑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柔美的手機鈴聲響起,劉乾坤悠悠的醒轉過來,眼前的一幕徹底將他怔住了。

自己整個人撲在那具業已冰冷的嬌軀上,一柄水果刀不偏不倚的插入妻子的喉嚨,她雙眼圓睜,眼珠彷彿都要突出來,雙手緊緊抓著那柄水果刀,顯然臨死之前還在做著垂死掙扎。鮮紅的鮮血將地板染紅了一大片,凝固的血漿猶自散發著濃烈的腥氣,不遠處還仰躺著一具刺身裸體的男屍,原本溫馨潔淨的臥室此時猶如一個修羅屠場,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劉乾坤呆滯的坐在血泊當中,好半響才回過神來,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心中懊悔難當。沒想到兩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葬送在自己手中,盛怒過後的他已經恢復了理智,望著地上躺著的兩具冰冷的屍體,這兩個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劉乾坤心中湧起強烈的失落,殺了他們又如何?自己不也得陪上性命,這原本就是兩敗俱傷的玩法,誰也不會是最後的贏家。

他開始深深的後悔!

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誰也改變不了事實,求生的本能讓他讓他燃起了一絲掙扎的慾望。他再也顧不上理會響個不停的手機,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就是一頓狂衝,甚至連身上染血的西服也沒有脫去。

狠狠的洗去一身血污,人也徹底清醒了過來,他做出了一個決定:逃!哪怕是只能在外面躲上幾天也好,殺人償命,自己犯下的可是滔天大罪,去自首也是難逃吃槍子的命運,與其坐在牢裡等死,能多幾天自由也是好的!!!

主意一定,劉乾坤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幾件衣物,把家裡的現金全部收羅出來,關上門直奔樓下車庫,臨走時連手機也隨手甩在地板上。

現在的科技那麼發達,全球手機定位系統厲害得很,帶上手機不是在告訴別人自己的去向麼。劉乾坤沒那麼傻,相反他很聰明。

窮途末路,龍入淺灘,劉乾坤如今抬頭四顧,天大地大,卻再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背負兩條人命,估計明天自己就要上新聞的頭版頭條了。

劉乾坤自嘲的笑了笑,卻不知道要逃到哪裡。也許是潛意識裡對那飄渺的神靈還有著些許幻想,他居然又驅車來到武當山下。

下車來遙望通往紫宵宮的路徑,一路盤遙縈繞,劉乾坤不由得心生感慨,今早還是躊躇滿志,日暮卻已是淪為亡命天涯……

苦笑著搖了搖頭,劉乾坤緊了緊手中的旅行袋,快步朝上行去,卻不想上山的路徑也愈發顯得陡峭難行起來。劉乾坤這時才記起,自己已經有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肚子早已經餓的亂在造反。只是發生那麼多事情,劉乾坤並沒有任何心情去解決自己的肚子。

當他走進宮外已是滿天星斗,山風吹來絲絲涼意,紫霄宮內依舊是青煙繚繞,不過日間的遊人早已散去,只有一位雞皮鶴髮的老道正佝僂著脊背一絲不苟的擦拭著神台上的落塵,見到劉乾坤進來也是微微一愣,卻沒有上前搭話。

放下手中的袋子,劉乾坤徑直走向那一排面上仍有些微凹的蒲團,這還是他早上跪過蒲團。劉乾坤虔誠的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來,凝視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劉乾坤發覺心中多了一份難得的平靜。

也許,神會搭救我……!

「信男劉乾坤,一時盛怒之下犯下彌天大罪,自知此次必難逃劫難。若神明不棄,如能避過此禍,定當傾盡畢生所有,答謝神恩!」劉乾坤口中唸唸有詞,一邊低聲的傾訴一邊不停的磕頭。

也許他心中唯一的幻想與寄托都在這言語當中了。

他就這樣靜靜的祈求著,頭垂得很低很低,鼻孔裡充斥著檀香的氣息,口中默默念叨著心中所想的一切。

夜已深,人已倦,那位打掃完畢的老道士也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客人,很晚了,我們要關廟門了。您明天請早!」老道士低聲的下了逐客令。

劉乾坤慢慢的抬起頭來,眼中一片迷惘,半晌方恢復清明。

明天?我還有明天麼?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四章逃亡

2009年7月21日多雲轉晴丹江口市公安局「啪!」

年輕的丹江口市公安局局長王大勇今天顯得特別的窩火,一摞厚厚的文件被他狠狠的砸上辦公桌上。

「還反了天了,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兇殺案,兇手膽子未免太大了,真是狗膽包天!」王大勇咆哮如雷,將桌子拍得山響,顯然心情極度的惱火。

他能不火麼?

王大勇通過家族關係,好不容易調到丹江口市任公安局局長,可這還不到兩天,屁股都還沒坐熱,就發生這麼大的兇殺案。尤其是如今正是立國六十週年之計,全國高度警戒,四處正在嚴打,力圖最低限度降低本地犯罪率,好搏得優秀的政績。在這個微妙的時刻,竟然攤上這麼一件倒霉事情,王大勇心中著實鬱悶無比。

「去,把警員給我集中起來,去會議室,我要親自佈置抓捕計劃!」王大勇沉思半晌,決定召集所屬盡快破案,抓住兇手,給自己在丹江口市的仕途來一個開門紅。

「同志們,昨天下午位於本市天華東路高級住宅區發生一起嚴重的兇殺案,死者是一男一女。根據化驗結果顯示,死者時間分別為下午兩點至四點左右。」王大勇清清嗓子低沉的說道,同時命人給在座的警員每人分發了一份關於這件案子的詳細分析報告。

「根據調查顯示,兩名死者並不是夫妻關係,從死亡過程來看,兩名死者在死亡之前發生過性行為,其中男死者死亡之時赤裸著全身,顯然沒得及穿衣服。由此我們可以判定,此案為情殺案。事故現場發現三人血跡,根據dna顯示,其中有兩處血跡屬於兩名死者,而最後一處血跡,是女死者的丈夫——劉乾坤。」

「由此,我們可以很明確的給這個案子定性,此案最大嫌疑犯便是女死者的丈夫。如今犯罪嫌疑人已失蹤,不知去向,根據資料顯示,犯罪嫌疑人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神農架,所以,我要求大家在最短的時間,以最高的效率抓捕犯罪嫌疑人。」

王大勇說完,橫眼正視前方,看著一排排正襟危坐的下屬,拿出一張蓋有法院紅印的簽章,說道,「檢查院已經簽發了拘捕令,我已與神農架公安局發出協助請求,接下來,就是實施對犯罪嫌疑人劉乾坤的拘捕行動了!」

王大勇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行動開始,出發!」

「是!」

一輛輛警車呼嘯著駛出公安局大門,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平靜的長空,傳的很遠很遠。車裡坐滿了一名名以維護正義懲治犯罪為己任的武警戰士。他們清一色的身著防彈衣,頭戴防彈帽,手持填滿彈藥的武裝步槍,坐在車裡紋絲不動,滿臉嚴肅。

劉乾坤顯然還不知道政府已經對他下達了拘捕令,更不知道十來車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正沿著他的足跡追趕過來。

經過一晚的疲於奔命,劉乾坤感覺又餓又累,一天一夜滴米未進,滴水未沾,鐵人也受不了這種折磨。劉乾坤對國家的法律熟悉無比,深知此次算是在劫難逃了,恐怕遲早躲不過國家賞賜的一顆「花生米」。

但對於求生的本能,讓劉乾坤不忍就此束手就擒,引頸就戮。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雖然明知是死路一條,但也要搏一搏,多活一日算一日。

此時他正在神農架這片國內僅存的原始森林裡不停的奔跑著。

也許,躲進深山老林,或許能逃過一劫,劉乾坤心中還存在一絲希翼。

神農架是我國唯一以林區命名的行政區,直屬於湖北省政府管轄,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原始森林地帶。神農架樹高林密,生長的一棵棵參天古樹,樹圍足要成人幾人合抱,林內深處終日不見陽光,生存著各類喜歡動物。最為世人所知的是,便是神農架「野人」。這種奇異的動物,一直被海內外科學家們津津樂道,但偏偏因為神農架地廣樹密,加之原始森林中步步危機,存在著各種難以預測的危險,給現代科學探索造成重大難題。

經過一晚上的長途跋涉,加之一天一夜不飲不食,劉乾坤累的夠嗆。跑路之前,劉乾坤捲走了家裡不少的現金,包裡有錢,可這一路下來,除了樹還是樹,加之大晚上的,亡命天涯劉乾坤又哪有心情去想著吃喝。

現在倒好,金錢倒是大把大的有,可偏偏與廢紙無異,身處在這大片的原始森林之內,叫他哪裡買吃喝的去。

「怪只怪只顧著逃命,沒有詳細的計劃好,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一定得好好的準備準備才成!」劉乾坤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暗子叨嘮著。

感情他還想有下次,不知他有沒有想過,下次老婆再跟人跑了怎麼辦。

「唉……,休息一會,這樣逃下去不是個辦法,沒被政府弄死,估計自己先得餓死在這裡了。」劉乾坤疾奔幾步,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最後乾脆靠著一棵大樹休息起來。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沒得到良好的休息,一直處於提心吊膽之中,劉乾坤何時吃過這種苦?創業期間雖然偶爾也有過不眠不休兩天一夜的工作記錄,可那會有吃有喝,還有咖啡提神,香煙醒腦。

現在…現在毛都沒一個!

「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劉乾坤輕倚著背後大樹,埋頭沉思起來。「野外求生的本領倒是學會一些,只是那會是因為興趣所至,只學了個半吊子水,不上不下。如今更沒有求生的道具,除了隨身帶了把蒙古彎刀之外,就一無所有了。就算學會了整套的求生之術,在這個處處充滿危機的原始森林,想要生存恐怕是相當困難。」

劉乾坤閉目休息了一會,略微養起些精神,爬起身來,又開始繼續趕路。

其實他要走哪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不停的朝前跑,跑到森林的中心去,只有在那裡才不會擔心被政府的軍隊抓回去槍斃。回去是百分之百的死,在這裡,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只有自己在森林裡不被動物襲擊,餓是肯定餓不死的。

森林裡最多什麼?野果和各類動物。而這些,正是劉乾坤計劃中填飽肚子的東西。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難不成還會被尿給活活憋死咯?

「堅持,堅持,再堅持,多走一步便多一分生機。」劉乾坤邊跑邊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同時也不忘祈求那個從未見過的神靈搭救「神啊,你不是說拯救世人於危難之中,現在我就到了最危難的時候,麻煩你老人家顯個靈,搭救搭救我吧。待我逃過此劫,一定給你重塑金身,讓你享盡世間億萬信民的無盡香火。」

劉乾坤信口開河的亂肆許諾,也不管這些承諾他能不能實現,先開個空頭支票再說。

原始森林的路極端難走,到處都佈滿荊棘與雜草,有些地方的雜草甚至有一人高。遠靠近森林的中心,路越法的開始不好行走,除了荊棘密佈與雜草橫生之外,還得擔心隱藏在平靜表面的危機。

比如某種植物看似無害,甚至相當的招人喜歡,實則內蘊奇毒,只要你一不小心讓它觸摸到你的皮膚,便會成為瞬間讓你命喪黃泉。

還有一些具有極強攻擊性的猛獸,隱藏在荊棘與雜草之中,待得你靠近,唰的一下撲過來,兩下要你的小命,甚至於最後你的肉體在幾個小時之後,成了某株植物的花肥。

除了這些因素之外,還有一個特別注意的因素,便是氣候問題。因為森林內部樹木茂盛,參天古樹枝粗葉大,遮天蔽日,森林內部長期得不到陽光的照射,氣候變的陰暗潮濕,瘴氣肆虐。

對於劉乾坤來講,這是一場死亡遊戲,進入神農架森林本就不會比外界安全多少,也是九死一生之局。其實對於劉乾坤來講,逃進森林內部,本身就是無奈之舉,下下之策。

「現在到了哪裡了?現在肯定已經東窗事發了吧?以政府的辦事效率,抓捕我的部隊現在多半已經出動了。」

想到這裡,劉乾坤的腳步不由一緊,又加快了趕路的步伐。劉乾坤努力的清掃著前進的障礙,高質蒙古刀的刀刃已開始有些捲曲。

事實正如劉乾坤所料,抓捕他的政府公安幹警同數十名武警官兵,已經開進了這片原始森林。國家建國六十週年之際,又正是嚴打之時,就算劉乾坤逃到天邊,政府也一定會不顧一切代價將其抓捕歸案。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五章銀狐

腳下不知道沉積了多少歲月的枯枝敗葉散發著絲絲腐濁氣味,樹冠中的鳥兒來回跳躍,發出「唧唧咋咋」的叫聲,更有一些不知明的鳥類不時發出陣陣絲絲長鳴,給這陰翳的原始森林平添了幾分喧鬧。

又是一夜過去了,轉眼已經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劉乾坤這一路急奔,已經逃了足足兩夜一天。

劉乾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唯一很清楚的自己應該早已經遠離了喧鬧的都市,正朝林中深處行去。

這一路上他盡量避免走那些偶有人煙的路徑,披荊斬棘的往叢林深處行進,身上的衣物在匆忙的逃亡中早已是破敗不堪,裸露的肌膚也被林中的荊棘芒刺劃出了道道血痕。最可恨的還是那些不知名的小昆蟲,無孔不入的叮咬著他的身體,那種難以言喻的痛癢彷彿有千百個螞蟻在心裡亂爬,痛苦至極。

「媽的,連你們這些小東西也來欺負我……」狠狠拍死一隻足有指甲蓋大小的飛蟲,劉乾坤終於忍不住恨聲罵道。

抬起頭來掃視了一下四周茂密的樹林,一顆顆大樹看不到頂,想找些果實填下肚子顯然是不可能的了。要不就是樹太高,儘管樹上結了不知名的果實,但爬不上去,只能看不能摘。要不就是除了樹就是葉,再不就是滿地叢生的雜草,劉乾坤不禁哀歎一聲命苦。

再這麼下去真要餓死在這片原始森林裡了。

無奈的他又饑又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心中一陣愁苦,關了手中的大型電筒。索性仰躺在尚沾有星星露珠的草地上。

「神啊,我該怎麼辦?哪路過往神靈,救救可憐的我吧。」劉乾坤仰頭看著密林外的天空,從樹葉的縫隙裡,隱隱可見初升的太陽。

但凡,人到了絕望的時候,總忍不住去祈求那些虛無縹緲的神靈,希望能獲得救贖,這是人性的精神寄托。

「咦!」剛躺下不到十秒的劉乾坤突然一骨碌爬起身來,拔腿就往不遠處的密林中跑去。

「哈哈,果然有水啊!」原來就在他躺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居然聽到耳邊隱約傳來陣陣潺潺的流水聲,循聲狂奔了不到五十米真看到對面不遠處有一堵崖壁,一股清洌的山泉正順著崖壁緩緩流淌,在崖壁下形成一個數十平米的小水窪,看到這裡不由得欣喜若狂。

這是救命的泉水啊。

三步並兩步跑上前去,劉乾坤彎腰捧起那清涼的泉水一陣猛灌,連浸濕的皮鞋都顧不上理會。

咯!一陣牛飲過後劉乾坤打了個響亮的飽嗝這才開始坐在水窪邊胡亂脫掉已經骯髒彷彿能掉成殼的外衣,噗通一下跳入水裡,清洗起自己滿身的傷口來。

「沒想到居然混了個水飽……」一面清洗著身上大大小小不下數十處傷口,一面苦笑著喃喃自語。

幾天沒好好的洗個澡了,身上傳來刺鼻的酸臭味,在這一刻,劉乾坤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自從出事以後,每日擔心受怕,草木皆兵,每天只想著如何能逃過國家軍隊的追捕,如何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哪有閒功夫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的洗個冷水浴。

「吱吱……」一陣莫名的尖叫聲打斷正沉浸在洗浴狀態的劉乾坤,他轉頭一看不由得大喜過望。

原來不知何時在自己身後多了一隻毛茸茸的似白老鼠般的動物,這小傢伙通體潔白,只有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正瞪著自己。巴掌大的身子此時鼓得渾圓,尖尖的小鼻頭正不停地上下聳動著,衝著自己吱吱這尖叫,一條靈動的大尾巴幾乎是它身體的兩倍長短,不停的上下左右搖擺,那模樣看上去滑稽無比。

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傢伙讓劉乾坤心中竊喜,有道是,麻雀雖小它也是肉,更何況眼前的小東西怎麼也比麻雀要大上許多吧?

想到這裡,他躡手躡腳的站起身來,食物的誘惑讓他心中騰的升起一股莫名的狂熱。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原本躍躍欲試的劉乾坤徹底傻了眼,本因該溜之大吉的小傢伙居然絲毫不懼怕眼前的龐然大物,居然將身子一抖,本就嬌小玲瓏的身體居然瘦了一大圈,那模樣比一隻麻雀也大不了多少,還是只小麻雀……

獅毛狗……,劉乾坤腦海裡驟然浮現出老婆幫寵物狗洗澡時的情形,看上去還有一尺多長的獅毛狗全身淋濕以後就像縮了水一般,簡直比個大老鼠還要秀氣,自己當時還把它戲稱為『毛胚』,眼前的大白鼠多半也是屬於『毛胚』型的!

想到這裡不由得呆住了。

誰知道就在他這一愣神的當口,那『毛胚』居然大大方方抬起小爪子連蹦帶跳走到水窪邊飲起水來,喝一口還抬起尖尖的小腦袋望望天,那模樣活脫脫跟公雞一般。

看到這裡劉乾坤心裡不免有些窩火,這小東西分明是在無視自己的存在麼?當下打定主意,管它『毛胚』不『毛胚』的,先抓到手再說,即便是能塞個牙縫兒也好。

最主要是,這個小動物不夠兇猛,絕對傷害不到自己。如果是一隻別的猛獸,劉乾坤一見之下早就溜之大吉了,這些天一路奔逃,又饑又餓,哪裡還有力氣去打獵與猛獸搏鬥?不被當做點心就是祖宗牌位供的高,祖墳冒煙了。

只見他雙掌往前一探,一個餓虎撲食,就想一把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老鼠牢牢摀住。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眼前白影一閃,劉乾坤居然…君然雙掌按個空,只抓了兩手滑膩的泥土。

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那只怪異的白老鼠居然仍舊旁若無人的站在離他抓空的手掌不足一寸的地方,還滿是不屑的衝他甩了甩小爪子上的水珠兒,尖尖的小鼻頭一陣聳動,就差沒衝他打上兩個響鼻了!!!

劉乾坤傻眼了,這是什麼鬼東西,怎麼速度這般快?

這下子劉乾坤總算是完全看清楚了小傢伙的模樣,這哪裡是什麼老鼠,分明是一隻袖珍版銀狐嘛!

要知道這銀狐可是相當罕見的物種,就連見識頗廣的他也只見過一次,還是在北京一位朋友家裡。此人在北京商界可是頗有名望,但是他卻有一個另類的癖好,熱衷於收集各種動物標本,給劉乾坤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只被他視若至寶的銀狐。

據說那隻銀狐標本可是他花了一輛大奔的價錢好不容易從一位盜獵者手中收來的,聽他介紹這銀狐是一種最具靈性的異獸,生性狡獪膽小,行如閃電,通體毛色潔白,傳說還有一種碧眼銀狐更是百年不遇的異種。

想到這裡,劉乾坤不由得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小傢伙來,果然這小銀狐的眼睛是碧綠的顏色,瞳孔處卻是兩點殷紅,如果不是個頭太小咋一看之下還真是有些詭異。

行如閃電倒還是不錯的,但是這膽小一說還真是很難和眼前這個無視自己的小銀狐扯上關係……

這時劉乾坤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小銀狐喝完水後居然也不離開,碧幽幽的小眼睛死死的盯住水面,彷彿水中有什麼事物深深吸引著它一般,還時不時伸出毛茸茸的前爪試探著抓向水面,剛觸碰到水面卻又迅速彈開,顯得無比滑稽。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將目光再次投向水面,劉乾坤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這清澈見底的小水窪中居然游動著不少巴掌大小的魚兒,看來這小傢伙和自己倒也是同命相憐,腹內空空。

這一發現讓原本就飢腸轆轆的劉乾坤不由得興奮起來,小水窪深不過膝,如果能抓些魚兒,將它燒烤著吃,祭祭五臟廟也不錯。

可能是水窪中的魚兒平素缺乏天敵的打攪,居然異常蠢笨,就連劉乾坤這個從未下水摸過魚蝦的初哥也是手到擒來,才不過一刻鐘時間水窪旁的草地上已經有數十條鮮活的魚兒在蹦躂掙扎。

這可樂壞了那條碧眼小銀狐,只見這小傢伙左撲右跳,兩個小前爪各自死死按住一條魚兒,尖尖的小嘴巴裡還橫咬著一條猶自掙扎不休的魚兒,隨著魚兒的掙扎小銀狐的腦袋瓜子也隨之一仰一晃煞是可愛。

看到差不多,劉乾坤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出水窪,就近撿了些枯枝架做一堆,收拾好十餘條鮮魚,點上柴堆,取條拇指般粗細的長枝將魚穿上,生疏的烤起魚來。

不多時,枝條上的烤魚發出絲絲香氣,就連小銀狐也吐掉口中的活魚,乖乖坐在劉乾坤身旁,不停的搖蕩著細長細長的尾巴,一雙碧綠的眼珠子死死盯著紙條上的烤魚,那模樣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

劉乾坤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那條神經搭錯了線,居然將第一條烤好的魚兒抹上作料,隨手丟在小銀狐跟前。

還沒等烤魚落地,小傢伙一個空中翻滾,在空中就叼住了烤魚,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起來。

一人一獸就這樣在水窪邊其樂融融的吃烤魚,飲泉水。時間一分分悄然流逝,劉乾坤依稀很享受這種恬淡的感覺,將逃亡之事也拋在了腦後。

「真看不出你這小毛胚居然這麼能吃,也不知道這小肚子是怎麼裝的下去的?」劉乾坤笑著敲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伸出食指,用指肚輕輕劃刮著小銀狐漲得渾圓的肚皮。

一來二去之下小銀狐早已經和他相當熟稔了,只是劉乾坤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傢伙,那麼一丁點肚皮,竟然吃了大半的烤魚。這就讓劉乾坤頗為奇怪,甚至產生小小的衝動,想將這傢伙解剖看看,到底這傢伙的肚皮是什麼做的。

小銀狐也不躲閃,乖乖的蜷縮在劉乾坤腳邊,任憑劉乾坤的指肚在肚皮上撫摸著,半瞇著小眼睛顯得很是享受。

這一刻劉乾坤暫時將逃亡的事情拋諸腦後,享受著人與自然的完美契合,就是口裡那股子魚腥味讓他感到有些微微不適。

「汪汪……」

遠處的樹林中突然傳來幾聲低沉的犬吠聲,緊隨著是一連竄厚重急促的腳步聲。這讓他原本有些鬆弛的神經驟然一緊,暗道一聲:不好!

劉乾坤是自家明白自家事,自己現在身上可背著兩條人命,政府是絕對不會姑息自己的。這森林深處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和狗吠聲,八成就是前來抓捕自己的武警戰士。

劉乾坤急忙操起放置一旁的背包和蒙古刀,起身就朝著與聲音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娘的,真沒想到,一直聽說現在政府的工作效率高,沒想道竟然高到這個程度,老子都躲到這個雞不拉屎的原始森林裡面來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劉乾坤沒跑幾步,頭頂突然響起劇烈的氣流與嘈雜的機葉旋轉聲。

飛機?我日,抓我還出動了空軍?這下樂子大了,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頭頂是飛機,後面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武警官兵,估計個個都是配置這最新科技,外加不知道多少條嗅覺靈敏的警犬,這叫我怎麼逃?

劉乾坤心頭不由泛起苦笑,感覺嘴角之有無盡的乾澀。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六章抓捕

跑,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跑,能跑多遠是多遠……

劉乾坤埋頭苦奔,在密集的樹林裡來回穿插著,身體被長滿尖刺的荊棘劃的鮮血淋漓,有的地方更是留下寸長的傷口,脆嫩的肌肉外翻,他也顧不上去包紮。

這個時候再不拚命,以後就沒命可拼了。

可劉乾坤平日裡雖然偶有鍛煉,身體還算結實,可身體素質怎麼比得過千錘百煉,日日吃苦的武警官兵?再加上這些日子的逃亡,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對劉乾坤來說都是不小的摧殘,哪裡還能跑得快。

不到半刻光景,劉乾坤無奈的認清了現實……自己已經被包圍了。上天?天上有軍機盯著。入地?可惜他不是土行孫。

「前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奉勸你放棄無謂抵抗,乖乖的束手就擒,黨和政府會給予你從輕處罰。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放屁!束手就擒,你當老子時傻子?從輕處理,再輕能活命嗎?還不是死路一條。多年商海浮沉,劉乾坤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放棄潛逃,政府就會傻不拉幾方改判自己無罪,這不過是政府用來忽悠小孩子的玩意而已。

雖然劉乾坤很想繼續跑下去,可……前面已經無路可走。一條深深的溝壑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底下是不知道多深的懸崖,一塊塊突兀的懸石頭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方圓十米卻是難得的空地。

跳?跳下去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不跳,後面追兵眼看就要迫近身邊,等待自己將是命運的審判。這該如何是好?劉乾坤心中天人交戰,腦子一片混亂。

正在這時,茂密的樹林裡衝出十餘名荷槍實彈的公安,每人手中還牽著一條小牛犢般的狼狗,猩紅的長舌頭吐出,上面還依稀可見絲絲白氣,齜牙咧嘴衝著劉乾坤一通亂吠。

看到這幅陣仗,劉乾坤心中一陣泛苦,沒想到公安們的辦事效率竟然如此之高,自己曾幻想的自由竟是如此的短暫……

逃跑?還能跑去哪裡?現在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算是能僥倖躲過一兩顆子彈,難道本已是強弩之末的他能跑得過兇猛的警犬?

神啊,平日裡我對你畢恭畢敬,沒少給你香油,沒少給你香火,為什麼在我人生關鍵的時刻,你卻拋棄了我?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如此一命歸西?

劉乾坤心中從未如此的絕望。

近了,近了,再靠近五米,就可以抓捕到他了。

王大勇心中一陣歡喜,也有些得意。在自己的統籌規劃之下,終於要抓到犯罪嫌疑人了,他彷彿已經看見榮譽正在朝他招手。雖然這幾日在這片見鬼的原始森林裡吃夠了苦頭,但結果顯然是值得的,自己親自帶隊實施抓捕計劃,這才三天不到的功夫就已破案,這份政績足夠自己朝更高的地方調升了吧?

劉乾坤心中陷入天人交戰,靜立不動,王大勇卻反倒顯得愈發謹慎起來,轉頭朝左右的幹警使了個眼色,平端起手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劉乾坤逼近。

吱吱!

劉乾坤腳旁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叫聲。卻是那頭小銀狐,正可憐巴巴的抬頭望著劉乾坤。

劉乾坤一聲長歎,彎下腰,輕輕的摸了摸小傢伙毛茸茸的皮毛,看著小傢伙的眼神,輕聲說道:「沒想到最後陪我的卻是你這傢伙,只可惜,恐怕此次我是在劫難逃了,你…你也趕緊去逃命去吧!」

小傢伙彷彿聽懂了劉乾坤的話,滿是靈氣的雙眼眨巴眨巴的望了望劉乾坤,又望了望正步步靠近的武警戰士,似乎滿是疑惑。

「唉,算了,就算死我也不要抓回去被槍斃,死我也要死的有尊嚴。」劉乾坤瞬間下定決心,一把抱起小銀狐,轉頭看看了身後的萬丈懸崖,正欲縱身一跳。

「不好,犯人要跳崖,大家速度快點。」王大勇瞬間捕捉到劉乾坤眼角閃過的一絲決然,哪還不明白劉乾坤的想法,心中咯登一跳,一個箭步加速衝了過去。

你可不能跳崖,老子以後能否平步青雲可全在你身上。

此時的劉乾坤顯然並不知道王大勇心中的想法,卻是早已經默默合上了雙眼,眼角處滲出兩滴晶瑩的淚珠。

原來神是騙人的,原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來世…來世我一定不會再信神!人,只有自立,方能自強。

就在劉乾坤誓死如歸之時,就在王大勇縱身欲按住劉乾坤之時……

原本死寂的叢林中陡然毫無徵兆的刮起一陣狂風,那暴虐的飆風捲起漫天塵土,地上無數散落了千萬年的枯枝敗葉激揚而起,原本晴朗的天空就在這一瞬間突然暗了下來。

萬里晴空與無比的黑暗交織在這須彌之間,無盡的黑幕頃刻佔據了上風,吞噬了世間的一切……!

天…天黑了?一干武警面面相覷,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驚住了。

「狗日的,日食!」王大勇一聲大喝,心中那個後悔將腸子都悔青了。早前就收到了關於處理好因為日食引起的諸多安全因素的報告,可…可王大勇一心只想抓住劉乾坤好立大功,就將這件事情交個副手去做了,哪裡還記得會有這檔子事情。

如今,日食突然毫無徵兆的發生了。不得不說,不得不說,這日食…真他媽的來的不是時候。

「快,放狗!」

「抓住劉乾坤,別讓他跑了,快!」

「好大的風……」

現場瞬間變得有些混亂,突然間的變天,讓一干武警精銳喪失了判斷能力,給他們的工作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當王大勇抽出隨身攜帶的大號照明電筒,將周圍弄得一片光明那個後,他不由得愣住了。原本劉乾坤站定的地方只留下幾條大狼狗在原地轉悠著,時不時用鼻子嗅聞著早已空蕩蕩的地面,而劉乾坤本人卻已不見蹤影。

「他媽的,怎麼不見了?難道他飛了?」王大勇目瞪口呆的看著劉乾坤站立之處,百思不得其解。在這鐵桶包圍圈裡,他是怎麼消失的?王大勇不信誰有這個本事,就算是最優秀的特種兵面對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強行突圍之外,也只有跳崖或束手就擒兩條路可走。

「他去哪了?老子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王大勇眼看到手的鴨子突然飛了,心頭一陣火氣。「傳我命令,加大週遭搜索力度,讓飛行兵給我密切注意周圍的情況,老子就不信他還能平白無故的消失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老子把他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樹林裡響起王大勇憤怒的咆哮聲。

劉乾坤去哪了?平白消失了嗎?他怎麼逃出包圍圈的?

這些問題直到死,王大勇都沒能弄明白。多年之後,在他進棺材的前一刻,他還沒死心,孜孜不倦的尋找著事情的真相。可惜。無論是後世的案例分析還是科學研究,一直都沒弄明白這件事情背後的內幕,眾說紛紜,有人說著事造謠,有人說劉乾坤跳崖了,但是屍體被原始森林裡面的野獸給吃了,也有人說,是王大勇無智無能,未能抓住罪犯而故意編造的結果。總之,王大勇的仕途,經此事之後,卻是坐到了頭。

而劉乾坤消失之謎,也成了王大勇心中最大的謎團。

一個好好的活人,怎麼會莫名其妙消失了?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七章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劉乾坤抬頭望著突然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大為驚訝。

在逃亡之前,劉乾坤就看過電視報導,報導上說2009年7月22日將會出現百年難遇的日食現象,用科學術語來說,這種日食又叫「日全食」。

可劉乾坤一直都是一個虔誠的道教信徒,雖然二十一世紀大多數人不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可劉乾坤一直篤信,這個世界是有神的,不然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科學界無法解釋的現象?

「日食」在宗教說法裡,又叫「天狗食日」,傳說是因為釋迦摩尼之徒目連,在修成地藏王菩薩果位之後,於地獄解救其母。其母於地獄之中,受地獄戾氣所惑,身化惡狗。因不滿玉帝將其貶入地獄,出獄之後,便竄入天庭,意欲吞噬玉帝。適時,玉帝卻並不在天庭,四處雲遊去了,其母怒火無處發洩,便去追趕太陽和月亮,意欲將整個人間化為無盡黑暗。

「天狗食日」,為不祥之兆。

熟讀宗教典籍的劉乾坤對這些典故自是再熟悉不過,如數家珍。日食開始之初,劉乾坤心中還一片訝異,心想果然是不祥之兆,這不馬上就要被政府抓去槍斃。過了半會,心中的驚訝一過,劉乾坤便覺得淡然了,除死無大事,反正自己現在是死路一條,光棍的不怕沒穿鞋的,命都沒了,我還怕什麼不祥,還有比死更不祥的?

其實劉乾坤這番想法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是腦袋動動念頭,於電光火石之間。

起風了,好大的風,刺骨的旋風刮得站在懸崖邊的劉乾坤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掉入神後的萬丈深淵。

「見鬼,這大熱的天,怎麼會突然刮這麼大的風?你說颳風就颳風吧,我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可…他娘的,為什麼會這麼冷?」

劉乾坤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忽然感覺身體一震,彷彿被某些看不見的繩索將渾身捆個結結實實,從繩子的一端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身不由己劉乾坤就被這股突然出現的巨力拉個趔趄,朝後猛退幾步。

可…可身後是萬丈深淵。

「啊!去你媽的啊,滿天神佛,老子鄙視你,老子他媽的還沒活夠,不想死啊!」崖底傳來劉乾坤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當然,這尖銳的叫聲,王大勇他們顯然並沒有聽見。

劉乾坤感覺特別憋悶,是,還是超級憋悶的那種。好好的,要跳崖我不知道自己跳啊,等我選個比較瀟灑的姿勢,擺個超帥的poss,然後再來個深情回眸,縱身一跳,這樣多有男人味,多酷啊,說不定死後還要迷倒一票的鬼mm…

可現在,自己渾身綁的跟個棕子似的,就像一根廢棄無用的朽木,頭低腳高的做直線垂直運動,要多難看有多看。

這不符合我心中的死亡形象。雖然我幻想了千百種死法,被槍斃,跳崖,被猛獸襲擊,甚至與餓死和渴死……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被人從懸崖邊拉下懸崖,頭重腳輕的摔死,這樣死的多難看!

劉乾坤嘶吼著,怒罵著,可除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自己怒罵聲在懸崖邊引起的陣陣迴響,四圍一片寂然。

「也?我怎麼還沒掉下去?」劉乾坤叫罵的有些累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貌似自己做直線垂直運動好長時間了,怎麼還沒著陸?

有古怪!

按照正常情況,以自己垂直掉下來的速度,以及時間,應該在很早很早就著陸才對。懸崖與懸崖底之間的距離,以現在的速度和時間來算,之前運行了恐怕不下萬里。這顯然是不正常的,不符合事態正常邏輯。

「日,這是無底洞?難道前面有某個漂亮的女妖精mm要強搶我做老公?」劉乾坤心中惡意的意淫著。

還真是光棍的不怕穿鞋的,這種生死危機關頭,他還有心情去胡思亂想。

忽然,劉乾懷裡一陣蠕動,從他破破爛爛衣服貼肉處冒出一個尖尖的小腦袋,正忽閃忽閃碧綠著大眼珠子,滿臉好奇的看著周圍的景物,正是那頭小銀狐。

當然,這裡除了石頭就石頭,是不會有什麼漂亮的景觀可欣賞的。

劉乾坤在被無名能量拉入懸崖時,手裡正抱著銀狐逗弄,當他感覺身體不對,順手就將銀狐藏入了自己破破爛爛的內衣口裡。這會那個傢伙不甘寂寞,終於露出頭了。

「唉…小傢伙,你我萍水相逢,又沒什麼深厚交情可言,你犯得著陪我一起去死麼?可惜啊可惜,我劉乾坤一世英明,年紀輕輕就創下諾大家業,不曾想到死之時,陪我走完最後一段路程的卻是你這個傢伙。現在的社會啊,真是人還不如一個畜生!」劉乾坤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好吧,如果這次我要僥倖能逃得大難不死,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善待你,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絕不會讓你餓半點肚子。」劉乾坤在心裡暗暗發誓。

小傢伙伸出細長的舌頭,帶著淡淡的粘液,輕輕的舔了舔劉乾坤抱在胸前的手臂,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滿是靈氣。

「砰」,劇烈的疼痛讓劉乾坤差點背過氣來,身體週遭傳來陣陣揪心的刺痛,吞噬著他的神經。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結束了漫長的直線落體運動,身體與崖下堅硬的石塊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而那股神秘的束縛之力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遁去。

劉乾坤現在的摸樣要多慘有多慘,哪還有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樣子。只見一隻手臂骨頭已經被撞擊扭曲的變了形,就像一根柔軟的麵條,軟噠噠的耷拉著。手肘處,一根白森森的骨頭刺穿肉壁,斜著冒升在空氣中,猶帶熱氣蒸騰的鮮血。另一隻手徹底離開了他的身體,正在離他不到一米處撲騰的蹦躂著,五根手指斷了三根。胸腔處一根肋骨刺破肚皮,還有兩根斜著腹腔斜升到臂彎處。

五臟六腑在劇烈的碰撞中全部破碎,片片血肉橫撒在劉乾坤周圍,殷紅殷紅的鮮血不要錢的往外噴灑,就像斷了管的水龍頭。原本應該最先落地的頭部,不知什麼原因,卻成了整具身體保存最好的部分。

整個空間瞬間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

「原來…原來高空墜落的感覺是這麼痛苦,這麼淒慘,張國榮,我真他娘的佩服你,你太有勇氣了!」這是劉乾坤臨死之前的最後一點意識。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八章塑體

生命原是脆弱的,但有時卻能散發出最堅韌的流光異彩。

現在的劉乾坤就像一個被人拆散架的破布娃娃,整個身軀無力的趴躺在地下,手足盡斷,還有幾條斷裂的肋骨直插入肺葉當中,連呼吸也幾乎微不可聞。

按照一般的情況,無論是誰這個時候恐怕早就徹底的嗝屁著涼了,可偏偏劉乾坤還沒死徹底,那顆不屈的心臟還在微微的顫動著,出的多,進的氣少,身下的石塊更是早被鮮血染成了刺眼的暗紅色。

劉乾坤的腹部一陣蠕動,一個小腦袋從破爛的衣服裡鑽了出來,「嗖」的一下,小銀狐的整個身體蹦噠出來。

小銀狐似乎也被眼前的這幕嚇呆了,瞧瞧滿眼的血腥,四散斷肢殘臂,地上的人口鼻全是汩汩而出的鮮血,眼看沒氣了。

按照常理推測,從那麼老高的懸崖絕壁上摔下來,摔的粉身碎骨才是正常,可偏偏這小銀狐啥事沒有,依然活蹦亂跳的。

小銀狐瞪著雙碧幽幽的小眼呆呆的注視著眼前即將殞命的人兒,眼眶中不知不覺浮起一層淡淡的水霧。

只見他陡然雙眼一閉,眼角的餘光閃過一絲堅毅,抬起前爪湊到嘴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光滑可人的皮毛下,頓時咬出一個豁口,一股淡金色的血液直湧而出。

如果此時劉乾坤尚存意識的話一定會感覺非常驚訝,怎麼自己隨手撿來的一隻小銀狐,竟然會有如此人性化得表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只見小銀狐一瘸一拐的爬到劉乾坤頸部,抬起微微顫抖的前爪,將傷口上的血液滴到劉乾坤業已乾涸的唇邊,死皺著小眉頭,彷彿整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滴…兩滴……淡金色的銀狐血滑入劉乾坤的唇邊,默默滋潤著緊閉的雙唇。

說來也怪,原本昏迷不醒,只剩最後一口氣吊著的劉乾坤居然機械式的蠕動著雙唇,將銀狐血液大部分收入口腔之中……

過不久,小銀狐爪上的傷口已經再沒有血液流出,原本光滑閃亮的皮毛,陡然間失去光澤,變的黯然失色,小銀狐微微一頓,眼角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頓了頓,一口朝另外一隻前爪咬去。

就在此時原本空曠黑沉的崖底忽然閃過一抹銀光。

那銀光直撲小銀狐,瞬間便籠罩了銀狐。「啪嗒!」一聲脆響,銀狐被掃了一個跟頭,滾出老遠,自殘的行徑也卡然而止。一股銀光彷彿與銀狐如出同源,迅速滋補這銀狐受傷的身體,銀狐受傷的前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皮毛由淡灰色轉眼便得如從前一般油光鑒人。

那銀光飛至劉乾坤頭頂,便停了下來,由極動變為極靜,在劉乾坤頭頂緩緩旋轉著。半空中緩緩凝成一道模糊的人影,居然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五官亦顯得模糊不堪,就似一團漿糊,面容不斷扭曲。

「唉!你這小畜生倒是有情有意,狐類生性狡詐,不曾想倒出了你這個異類。自殘救主,善哉,善哉!」那人影懸立半空,俯視銀狐,微微一歎道。

那聲音猶如萬幽古井,深邃綿長,給人一種寧靜致遠,幽谷空蘭的感覺。

「吱吱!」小銀狐抬頭望著那朦朧的人影連連尖叫,那叫聲端是淒厲無比,後爪撐地,兩隻小前爪兒微微抬起,不斷的比劃著,起起落落,竟是向人影連連作揖,彷彿在乞求一般。

神秘人微微一頓,長笑道:「真是料想不到,你這小傢伙如此通人性,竟知我有救他本事,還知道乞求於我,妙,妙啊!」

小銀狐又是一連串的比手劃腳,神態顯得焦躁無比。

「放心吧小傢伙,有我在這裡,便算他是身處鬼門關,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救活過來,你不用著急!」神秘人似乎看懂了小銀狐的動作,微微一笑道。

言罷,只見那人影一指點出,從指間劃出一道流光,化作點點銀芒將瀕死的劉乾坤同小銀狐一同罩住,大袖一揮,須彌間三人便不見了蹤影,原地只留下地上那堆業已乾涸的血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乾坤原本混亂不堪的腦海中不知何時恢復了一絲清明,一縷意識逐漸回歸腦海。

他奮力掙扎著想睜開雙眼,卻感覺眼皮重如千斤,無論他怎樣努力,平日裡輕而易舉的動作,現在卻顯得艱難無比。

一絲意識的回歸,雖然不能控制身體,卻讓劉乾坤重新有了對身體的感覺,這不感覺還好,這一感覺讓劉乾坤痛苦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得了!當然,如果有牆,他又能撞得話。

只感覺渾身上下宛如置身於滾燙的岩漿之中烹煮,熱的幾乎無法呼吸,火辣辣的刺痛灼燒著他身體的每一寸神經,每一寸肌膚,這是種到達骨髓與神經裡的痛。他身體本能的本欲張口痛呼,怎奈根本使不出哪怕是半分氣力,自己的意識彷彿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動彈不得。

炙熱的氣息彷彿在週身血液中蔓延,直到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

可憐的劉乾坤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卻又無能為力,只盼望著能一頭昏死過去,躲避這種痛入骨髓般難忍的痛苦。他終於體會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啥感覺了。

正在劉乾坤被炎熱折磨的哀嚎時,那種灼熱的感覺突然消散的無影無蹤,一股涼徹心扉的感覺將他整個靈魂包裹起來。就好像在炎熱無比的夏天,一盆冰涼無比的冷水迎頭澆下,炎熱與浮躁全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絲絲清涼。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爽得他呻吟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好好去享受這種舒爽的感覺,那股冰涼的感覺卻漸漸的越來越冰,越來越冷。這是股子深入骨髓的寒冷,直達靈魂,彷彿將整個靈魂都要瞬間凍結起來。

冷,好冷,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劉乾坤原本就沒有太多知覺的身體這一刻徹底不屬於他自己,那縷殘存的意識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昏了好,昏了好,昏了就不必去承受這麼多痛苦了。」劉乾坤這樣想著。

可意識模糊歸模糊,卻偏偏不能徹底的昏過去,始終保持著對領略痛苦的高度清醒,這些痛苦彷彿放大了無數倍一次又一次的洗刷著劉乾坤的靈魂,讓他領略著非人的煎熬。

「我不要活了,我要死…我要死啊,你讓我死吧!!」劉乾坤意識深處不停哀嚎,這種痛苦實在是太過強烈,任憑意志多麼堅強的人都承受不了。

就在劉乾坤靈魂快要承受不了這種寒冷時,那股子寒冷卻又慢慢褪去,絲絲熱量緩緩包住了他的靈魂。

「我日啊,怎麼還來,這還有完沒完啊?」劉乾坤徹底崩潰了。

就在劉乾坤經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之時,小銀狐正趴在一個8字形水潭邊,滿是靈性的雙眼正靜靜注視著他飄來蕩去的軀體。

這個水潭十分怪異,面積不大,卻是由兩個完全不同的小水池銜接而成。兩個小池塘連接在一起成了一個8字形,一邊是暗紅色的潭水,咕嚕嚕滾動著一個個渾濁的乳白色氣泡,散發著絲絲熱量;另一邊卻是清幽見底的暗青色,水面上冒著絲絲寒氣,卻又未有絲毫冰凍的跡象。兩個小水池的交接之處居然是連為一體,連接處恰似一個狹窄的鎖扣,將兩邊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此時劉乾坤的身體就在這鎖扣附近徘徊,仰面朝天的躺在水面上,身體浸泡在水中。一會兒被吸入暗紅色潭中,悠悠然漂了一圈之後又被捲入暗青色潭水那邊,如此翻來覆去,來來回回個不停。

不過每次在水潭中轉過一圈之後,劉乾坤身上的皮肉骨骼也就會少了幾分,來來回回上百次之後,潭面上再也看不到他軀幹,只留下一個頭顱兀自雙眼緊閉,在潭水中漂來蕩去。

約莫過了盞茶時分,潭水中異象又起,只見劉乾坤那孤零零的頭顱下方開始長出些如蚯蚓般大小的肉芽兒,密密麻麻一圈,這些肉芽兒以極快的速度生長著,漸漸連成一片,慢慢凝成脖子、肩、軀幹、手臂……

一個嶄新的身體就在劉乾坤頭顱下方凝聚成形,不過卻沒有一絲體毛,新長成的皮膚也呈現出一抹粉嫩的紅色,就連岸邊的小銀狐見到這驚人的一幕也興奮得上躥下跳。

不過劉乾坤卻依舊雙眼緊閉,雙眉緊鎖,顯然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知,正沉浸在極大的痛苦當中。

小銀狐眼睜睜的看著劉乾坤在潭水中飄來蕩去,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兩邊的潭水顏色卻以難以覺察的速度緩緩變淡,時間也隨之一天天悄然流逝。

銀狐身旁站立著一道模糊的身影,看著銀狐急得上竄下跳的,嘴角竟隱約間勾起一絲弧度。

「小傢伙不必為此子擔憂,我擔保他無事便是!能在這日月潭中重塑肉身乃是天大的造化,若能吸盡這潭中精華,其肉身潛能無限,如能修得無上功法,前途將是不可限量也!」

他躬下身來,輕輕的撫摸小銀狐柔滑光亮的毛絨,看著正焦躁不安的小銀狐,微笑道。但是他朦朧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水潭內的劉乾坤,死死的盯著,目光中竟然閃過一絲驚奇。

小銀狐好像聽得懂神秘人所說的話一般,頃刻間便不再焦躁,居然還頗為靈動的點了點小腦袋,目光中竟閃過一絲欣喜。
RaMaidQ 發表於 2013-4-28 15:53
第九章甦醒

劉乾坤在日月潭裡載浮載沉,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在一遍遍的冷與熱交替折磨中,劉乾坤的意識空前大漲,精神變的愈發強大起來,身體在一遍遍的融化與重塑中,愈發變的強壯起來。

當然,劉乾坤對這些是毫不知道情的,每日生活在這種痛苦中,要死不能,想活也難,日日夜夜受此煎熬,漸漸變的有些麻木起來。每當冷熱交替時,劉乾坤就會自娛自樂的自我陶醉:「看看,有誰比我爽,日日洗冷水澡,天天沖熱水浴。」

不要說劉乾坤大條,這只是他自我安慰罷了。試想誰天天處在這種環境,日日受這冷熱煎熬,如果不想著法子調節自己的情緒,遲早會精神崩潰,就算塑體成功,不過造就一個白癡而已。

這一日當灼熱感覺逐漸褪去,劉乾坤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承受極冷煎熬時,可極冷的感覺卻遲遲未至。劉乾坤靜靜的等待著極冷的感覺到來,反正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他也從沒想過哪天會突然中止,畢竟現在精神承受能力比以前強得多,那種痛苦的感覺也沒有似從前那般鮮明。

「我說怎麼還不來?難道結束了?」劉乾坤左等右等,心裡不由感覺有些奇怪,往常極熱過去便是極冷,雖然當中有那麼一段緩衝期,但也沒慢到這種程度啊。

「砰!」劉乾坤忽然感覺身體一震,原本身體下面軟綿綿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硬至極感,其中依稀還有些凹凸不平。

「小伙子,睜開眼來,一切痛苦都結束了!」劉乾坤耳邊響起一股低吟而爽朗的笑聲。

「這…這是有人在說話?」劉乾坤心中一喜卻又一緊。喜的是多長時間沒聽見「人」說過話了,長期被困於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目不能視,也沒人可以交談,日日承受冰火兩重天的痛苦,這對一向比較健談的劉乾坤來說是一種難言的折磨。緊的是,他在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一個殺人犯,身上還背著兩條人命呢。

「我是不是已經被捕了?」劉乾坤艱難的睜開雙眼,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入眼並沒有如劉乾坤所想的那些荷槍實彈的武警,卻是一張臉,一具模糊的身影,瞧不見具體樣貌,就像是一張被扭曲的立體圖像,給人很不真切的感覺,又似一個東飄西蕩的幽靈,琢磨不通,觸摸不到。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劉乾坤一驚,心裡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

「也?我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活了?」劉乾坤心中大感奇怪,豁然記起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控制身體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摸摸手,摸摸腿,心中不由一陣大喜。入眼所及,一塊塊肌肉勻稱的分佈在身體周圍,散發著古銅般的黝黝色澤。每一塊肌肉下蘊藏著爆炸似的能量,卻偏偏沒有似肌肉男那樣經脈虯結,反而分佈的極為均勻美觀。尤其是跨下那男人的標誌,正一點點的搖頭致意,上面根根經脈猙獰,怒目向外,比以前不知道粗壯了多少倍。

「這…這哪是什麼肉體,分明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這是我的身體嗎?我的身體哪有這般健壯?」劉乾坤不由的呆了。

雖然說劉乾坤以前也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經常注意戶外運動,保持身體的勻稱性,可長期因為事業上的應酬,早就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體,哪裡有今天這麼充滿力量。

第一次,劉乾坤對這副身體產生了陌生感。

「我?哈哈…,你說我是人還是鬼?」神秘人彷彿頗為開心,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我怎麼知道,知道還問你啊!」劉乾坤看清週遭環境,知道自己逃過了警方的追捕,心裡寬了下來,眉一橫,強忍著恐懼感,沒好氣的說道。

長這麼大,第一次遇見這種詭異的情況,說劉乾坤心裡不怕那是假話。可輸人不輸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吃那麼大的苦,這種情況雖然有些恐怖,還不至於嚇得他大亂方寸。

「你在害怕…我能感覺你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你為什麼要害怕?怕我是鬼,還是怕我吃了你?」神秘人玩味的笑道。

「誰…誰…誰怕你?我…我…我只是有些不習慣對著一個影子說話而已!」劉乾坤毋自死強著嘴,不肯妥協,聲音卻隱藏不住的有些顫抖。

鬼啊,任誰對著一團不斷扭來扭去的影子說話,還能保持鎮定,那才奇怪了。

「嗖」,一團黑呼呼的影子朝著劉乾坤的面門撲來,帶起一股子淡淡的騷味。

劉乾坤一驚,條件反射,一拳朝著撲面而來的影子擊去。話還沒說完就搞偷襲,這傢伙太不老實了!

「吱……!」黑影被擊的滾出老遠,發出痛苦的叫聲。

額…?這聲音怎麼熟悉?騷味,是狐臭,是小銀狐?劉乾坤這時才反應過來,定睛瞧去,那滾出老遠的黑影不正是自己隨手撿的小銀狐嗎。只見它睜著一雙碧綠的大眼,眼睛裡一片霧氣,雙爪不停的刨著地面,表情說不出的委屈。

劉乾坤快步跑過去,一把操起小銀狐,一邊不停的給小銀狐梳理有些蓬鬆的毛狨,一邊連連道歉。

「呀…這個…我不是沒看清你麼,還以為是被人偷襲,出於自衛才打傷你的嘛,不要生氣哈,我道歉,誠懇的跟你道歉。」

「哈哈……,真沒想到,人家小狐狸好心救你一命,你卻來個恩將仇報,真是…真是人不如畜牲!」神秘人笑的前仰後合,哈哈笑罵道。

「誰恩將仇報了,誰不如畜牲,我…我不是沒看清嘛,還以為是你要偷襲我,誰讓你站在我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劉乾坤越說聲音越低,彷彿感覺有些理虧,老臉有些泛紅。

「等等,你說是…是它救了我?」劉乾坤這時才想起神秘人話中有些不對,忙問道。

「不錯!若不是它,你以為你從萬丈懸崖上面摔下來還能不死?若沒有它的忠心護主,又豈能感動我出手救你一條小命,你當是個人都能讓我出手?」神秘人答道。

「那個…前輩,我本沒想過跳崖,不知為何在日食時突然有股神秘力量束縛我,將我拉下懸崖,請問前輩,可是前輩出手?這隻銀狐卻是我偶遇,其實我並非它的主人,不知它如何救得我一命。」劉乾坤突然一臉嚴肅,正視著神秘人道。

「嗯…?還有這事?你說你是在天狗食日時突然被神秘力量拉下來的?」神秘人突然也變的滿臉嚴肅,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錯!」當下劉乾坤點點頭,將事情經過一絲不漏的說了出來。

神秘人越聽越嚴肅,模糊的身影竟然飄蕩好幾次,彷彿隨時都欲隨風而去,看著劉乾坤的眼神也越法的古怪。

「沒想到,真沒想到,一切都是天意啊。」神秘人盯著劉乾坤道,「此事倒非我所為,我也沒那必要,只是現在聽你一說,事情的經過我倒明白了幾分。這也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頓了頓,神秘人繼續說道:「狐本狡詐,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隻小銀狐會對你如此忠心,甚至於為救你性命,不惜自殘身軀。不過,這一切自有他日得獲真相之日,今日因,來日果,小銀狐如此待你,還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善待於它。」

「這…這…前輩怎麼跟我打起了馬虎眼,你這說了不等於白說嘛!」劉乾坤一陣氣結,早知道他會是這個答案,還不如不問,問了也是白問,平白浪費了口水。

「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現在不能說,以後你就會明白了。」神秘人老神在在的答道。

劉乾坤心中一陣鄙視,你怎麼不說天機不可洩露?還真當自己是世外高人了。以後明白,鬼知道以後是什麼時候,說不定老死那天也不會明白。

「那…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感覺身體不一樣了?」劉乾坤也不敢把神秘人追問的太急,弄個不好神秘人一氣之下翻臉,自己可有得苦人吃了,這樣多不划算。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懶得問,反正只要知道自己活著就行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此地是無為之境,乃上古大神青木道人修行之處。至於你身體的問題……,」神秘人指了指日月潭,「你到達此地之時身體本已是破碎不堪,我本不想節外生枝,卻見銀狐其聲甚悲,為救你一命甚至不惜自損道行自殘肉身。唉…上天有好生之德,畜牲尚有救人之意,我又何忍見你亡命於此,所以便出手救下你。」

「只可惜,我出現之時,你奇經八脈骨血髓體全已損壞,就算救下你來,你也不過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憐人,這樣救你還不如不救。所幸,雖然你身體已經全部損壞,但三陽魁首卻是沒有遭受損傷,我索性便將你置於這日月潭中蘊養,以日月之氣煉體,以陰陽之水塑身。

劉乾坤越聽越驚,日月之氣煉體,陰陽之水塑身?難道我人品這麼好,遇見神仙了?天啦,我要暈了!

劉乾坤的眼睛裡放出萬丈光芒,眼神那叫一個熱切,死死的盯著神秘人一動不動,口水流了滿地都不知道,彷彿直欲將神秘人一口吞下。

「額…有什麼問題?」神秘人被劉乾坤冒光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身體一晃,飄出老遠才停下問道。

「你是…神仙?」劉乾坤滿眼熱切的問道。他心裡那叫一個美,「天啊,我遇見神仙了,這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機會難得,怎麼的也得要他收我為徒,傳我些神通,以後天高地大還不是由得我肆意遨遊,再也不必擔心被人民警察追殺了。」

想想以後於青天白雲間自由飛翔,想怎麼飛就怎麼飛,渴時品仙釀,餓時食仙果,快意人生,這是件多麼多麼多麼幸福的事情。劉乾坤瞬間生出滿眼的星星,彷彿見到自己身處藍天白雲間,腳踏一柄仙劍,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空,微風吹著衣擺列列做響,我自巍然不動。

啊…真他娘的瀟灑,這能迷到多少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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