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青冥》 作者:文星輝(連載中)

RaMaidQ 2013-4-28 15:53: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9563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2
第一百一十章神匠龜仙人?

翌日清晨,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一絲清冷的魚肚白,酒童子黎俊便帶著四名便裝侍衛如約來到商隊駐地,正想上前敲門,不料頭頂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等你們好久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高聳的圍牆上坐著一位紅袍男子,正是昨日贈酒之人。

劉乾坤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上,笑道:「走,帶我去找那位寒冰第一神匠。」

一行人穿街過巷,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來到城南的一座破敗不堪的鐵匠鋪門前,如果不是有些傾斜的大門上掛著的那塊破舊匾額,恐怕人們很難想像出這是一家鐵匠鋪。

鋪子門口用一塊污跡斑斑的簾子擋著門內,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響,也感覺不到半點熱氣,恐怕這寒冰第一神匠連打鐵的爐子都沒有生火。

黎俊也是個急性子,隔著門簾脆聲喊道:「祝老頭,出來接客咯!」

……劉乾坤苦笑連連,心道:這架勢怎麼好像戲鳳樓的老鴇子招呼姐兒一般……

「咳咳!」回應他的是兩聲乾澀的咳嗽聲,污濁的門簾子被掀開一角,走出一個佝僂著背的乾瘦老頭兒。

這老頭滿頭銀髮中夾雜著許多灰黑色的污垢,尖尖的瘦臉上褶子多得像千年古松的樹皮,一雙枯瘦的大手上拄著條籐枴杖,一步一挪的慢慢走到眾人面前。

黎俊伸手一指對面的老頭兒,笑道:「咯!這就是寒冰第一神匠,你看看他現在這副摸樣,哪裡還有力氣揮動鐵錘?」

劉乾坤不言不語,雙眼緊盯著那雙拄著枴杖的大手,很奇怪這祝青手背上居然沒有一道褶子,雖說瘦了點,但指關節上突兀出的那兩條粗壯的青筋卻彷彿在炫耀著這雙大手潛在的爆發力。

劉乾坤上前朝老頭兒躬身行了個禮,道:「祝青神匠,在下銀梟有禮!」那模樣倒是極為恭敬。

祝青抬起頭,半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淡黃色的眼珠子來回轉了一圈,乾涸的嘴唇微微蠕動了兩下,也未見他吐出半個字來。

「咳咳!」祝青又低頭咳嗽了兩聲便轉頭緩緩朝鋪子內走去,再也不理會外面的眾人,他走得很慢,連背也顯得愈發佝僂了。

黎俊沖那蒼老的背影努了努嘴,道:「你看看,又老又聾,別說是鑄造兵刃,現在恐怕連揮下錘子都要用去他半條命……」

劉乾坤笑了,因為就在祝青轉身離開之前他清楚的聽到一個蒼勁渾厚的聲音,說道:「士修者,進屋說話!」

「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來!」劉乾坤隨口撂下一句話,大步朝鐵匠鋪內走去。

走進鐵匠鋪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藉著黯淡的光線鋪子內的一切盡收眼底,一個碩大的爐子旁堆滿了不知道沉積了多少年的灰燼,爐身上卻很乾淨,隱隱透出青黑色的光澤。

四周圍隨意堆放著許多灰撲撲的大錘,鐵鉗之類的家當,中間立著一個打鐵的砧子,上面早已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用過了!

砧子旁有一張斜背籐椅,祝青正半瞇著眼睛坐在上面,那條籐枴杖早已被他隨意丟在一旁,見到劉乾坤進來也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了點尖下巴。

「不知尊駕來此何為?」祝青終於慢悠悠的開腔道。

劉乾坤又打了個拱手,道:「鈍劍開鋒!」回答得乾淨利落,絲毫沒有半分做作。

「你可知若要我祝青啟爐須得為我辦一件事麼?」

「自然知道,但不知所為何事?」

祝青身子往前微微一傾,後背也離開了籐椅,歎道:「憑閣下的修為恐怕實難勝任!」說完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番無頭無尾的話反倒激起了劉乾坤心中那股傲氣,雖說自己上不能飛天,下不可遁地,但也決容不得被人這般蔑視。

「在下自知修為淺薄,也要請神匠說個明白。」言語中不免有些憤意。

「嘿嘿!靈丹大成,靈嬰未現,就憑你這等修為難道能闖進那『囚神冰原』麼?」祝青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被人一眼看穿修為劉乾坤並不在意,但被人蔑視了兩次卻讓他有些火大,還有那什麼『囚神冰原』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心裡反倒多了幾分好奇。

「進不進的去你不用操心,更何況你的修為也不見得比我高出多少,別以為爺們稀罕你那些什麼神兵利器,恐怕你這什麼寒冰第一神匠還不一定有為我這把鈍劍開鋒的能耐!」劉乾坤索性也將這擺譜的老傢伙狠狠蔑視了一回。

青冥劍的堅硬比之那些千年寒鐵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就連穹洪那雙金龍之爪也不能損其毫分,此次劉乾坤前來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當然也犯不上在這糟老頭面前裝孫子。

「哼!這世上沒有我祝氏一族無法開鋒的兵刃!」祝青悶哼一聲,傲然道。

劉乾坤翻手擎出青冥劍,倒轉劍柄朝祝青一遞,道:「若是你真能為此劍開鋒,管他那『囚神冰原』是什麼鬼地方,我銀梟也要去闖上一闖!」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祝青一把接過這柄其貌不揚的古劍,冷笑道:「若是我無法為此劍開鋒,則爆了這千年玄鐵爐!」說話間屈指朝劍脊上彈去。

鏘!一聲清越的龍吟聲響起,青冥劍在祝青掌中微微顫動。

「好劍,好劍!」祝青雙眼精光暴射,先前老態龍鍾的模樣瞬間消逝無蹤,發出一陣嘖嘖讚歎之聲。

還未等他將手中的古劍看個分明,異變突起,那古劍就像忽然間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嚓嚓嚓!

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祝青單手已經無法掌握,連忙從籐椅上一躍而起,兩隻手掌緊緊握住劍柄,臉色也隨之大變。

「嘿!」祝青低喝一聲,臉色漲得通紅,週身上下發出一陣爆豆子般的脆響。

啪啪啪……佝僂的脊背挺得筆直,瘦小的身軀也像充氣般迅速漲大起來。

嗤嗤!

片片高高紋起的肌肉將他身上的衣物撐得絲絲碎裂,布帛的撕扯聲讓人一陣牙酸!

矮小瘦弱的祝青此時已經成了個丈餘高的巨漢,渾身上下的衣物都變成片片碎布搭在他全身上下高高紋起的肌肉夾縫中,那模樣讓劉乾坤想起了某部卡通片中的人物。

唔!對了,龜仙人,那傢伙正是叫龜仙人……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2
第一百一十一章火神一族

青冥劍光華大盛,祝青渾身上下青筋畢露,那雙巨靈掌死死扣住劍柄,渾身上下小丘般的肌肉閃動著一抹耀眼的紅光,此時的他就像一個週身冒火的巨人,勢要將掌中的古劍征服!

好在祝青的鐵匠鋪雖然破舊,但屋頂卻極高,足足有兩丈開外,即便是他的身軀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高度倒也無法將屋頂撐破,只可憐劉乾坤一米七五的標準個頭現在卻同個孩童一般,堪堪到達這火巨人的膝蓋……

「嘿!」祝青雙目圓睜,口中暴喝如雷,將雙手往下重重一壓,欲將手中的古劍往上狂衝勢頭生生壓下。

嗖!青冥劍豈能讓他如願,悶響過後一股有如實質的地靈之氣激射而出,就像條青色的短鞭狠狠抽在祝青虎口之上。

「啊呀!」祝青痛呼一聲鬆開了雙掌,古劍脫手彈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暗青色的光弧朝劉乾坤面門倒射過去。

劉乾坤五指一張,探手將古劍輕輕抓在掌中,劍身兀自微微顫動著發出陣陣低鳴,那模樣酷似一個撒嬌的孩童在低低述說著心中的不滿一般……

嗤嗤!祝青渾身上下冒出騰騰白氣,身形也隨之往下疾挫,轉眼間又變回了那個瘦老頭模樣,只不過渾身上下片縷無存,皮膚上的褶子又盡數凸顯了出來。

望著一臉落寞的祝青,劉乾坤笑道:「寒冰第一神匠,該不會真砸了那千年寒鐵所鑄的爐子吧?」看著這牛逼哄哄的神匠吃癟,劉乾坤心裡很是得意。

祝青面無表情,雙眼緊盯著那把其貌不揚的古劍,就這樣赤條條的站在原地,就像一尊極專業的人體模特!

撲通!祝青雙膝一軟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顫聲道:「神兵出世,祝氏一門終於得見天日……」其聲如夢囈,兩行老淚滾滾落下。

劉乾坤徹底懵了,沒想到剛才還傲氣十足的神匠此時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童跪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偏偏這老傢伙還光著身子,連遮羞布都沒有蒙上一塊……

「祝老頭…祝神匠…不,祝大爺,快快請起,你這一跪不是要折我劉乾坤的壽麼?」劉乾坤忙不迭上前一把扶起哭鼻子的老頭兒,口裡胡天海地一陣亂叫。

好不容易將祝青扶到籐椅上坐定,劉乾坤翻手從戒指裡取出一套長衫遞到他手中,祝青抓起長衫往臉上胡亂一抹才套在身上。

別看祝青一大把年紀,那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臉上的眼淚一抹掉情緒就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不過先前那股子傲氣早已消逝無蹤,代之是一種由衷的敬意與期待。

「喂!你剛才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我愣是一句都沒聽懂哇!」劉乾坤終於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祝青笑了,臉上的褶子也隨之一陣輕顫,這老神匠緩緩道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家族辛密。

相傳祝氏一族已經傳承了百萬年之久,其鼻祖為一對雙胞胎兄弟,大哥祝融,胞弟祝合,此兄弟二人御火之術冠絕天地,被世人尊稱為離火雙神,兄弟兩人百萬年前就已得道飛昇,遺下這祝氏一族。

祝氏一族傳承了兩位大神血脈,天生便有御火神通,加之兩位大神所遺留的無上法決即便是在強者如林士修界也是盛極一時,不知出了多少得道飛昇的強者,也正因為如此祝氏一族人丁日益單薄,傳到祝青祖輩時已經只剩下一脈單傳,連家族所傳的《離火真訣》也殘缺不全,漸漸為士修界所遺忘……

數萬年前祝氏家族傳下一條神諭:「囚神冰原,真訣暗藏,神兵無鋒,祝氏重光!」

這囚神冰原在寒冰帝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地點就在寒冰皇宮北面的萬年冰川之中,祝氏一族的強者們在這數萬年間曾多次去那囚神冰原尋覓,但俱都是有去無回,使得原本人丁單薄的火神一族更是雪上加霜,傳到今日祝青已成了碩果僅存!

祝青醉心於兵刃鑄煉之術,百年前就已成為了寒冰帝國首屈一指的神匠,本想憑借自己所鑄的幾把寶刃換得一探囚神冰原的機會,沒想到卻只換來了一塊寒冰第一神匠的牌匾,心灰意冷之下封爐百年。

這百年來有無數慕名而來開的士修者求他開爐鑄器,祝青只提出一個條件,去囚神冰原取回《離火真訣》,不少人應聲而去,但卻如黃鶴無蹤,百年的等待讓他早已經麻木,直到今日他那顆沉寂百年的心才重新燃起了一股炙熱的希望!

聽完祝青講述的這一段神話般的家族故事,劉乾坤雲裡霧裡,心中默默念叨著兩個詞語:「祝融…火神…祝融……」

「我的媽呀!」劉乾坤猛的一拍額頭,驚叫出聲。

火神祝融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震得劉乾坤腦海中一陣轟鳴,連手中的青冥劍也隨之一顫。

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其中又彷彿有著千絲萬縷的複雜牽連,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隻大手在卡住他的脖子,卡得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劉乾坤的臉色變得陰沉,額角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可能,純粹是巧合,就像這異界也有千百個劉乾坤……」

看著愣愣發呆的劉乾坤,祝青似乎有些頗為得意,那種神之後裔的傲氣又慢慢浮現在臉上。

「什麼囚神冰原,什麼狗屁神諭,我劉乾坤統統不理,總之明天我要看到你這老東西砸了這破寒鐵爐子!」劉乾坤徒然間抓狂,指著一臉春風的祝青破口大罵。

……祝青無語了,瞬間石化當場。

「哼!」劉乾坤悶哼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此時的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吃上一頓然後美美睡上一覺,把一切惹人心煩的巧合統統忘掉。

「道友若要神兵開鋒,須去那囚神冰原一探究竟,如能取回真訣,小老兒自當重謝!」祝青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劉乾坤就像吞了一隻蒼蠅,偏頭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2
第一百一十二章三日之約

劉乾坤一把掀起那塊破舊的門簾走了出去,噗!一個嬌小的身軀猛的投入懷中,定睛一看原來是酒童子黎俊!

「哇!」黎俊驚叫一聲抽出身子,上下打量著一臉慍色的劉乾坤,半晌才弱弱開聲道:「你,你怎麼出來了?」

劉乾坤苦笑道:「我怎麼就不能出來?」

……黎俊一時語塞,張大嘴巴愣在原地。

原來先前屋內的響動早已讓黎俊有所察覺,但是當他想掀開門簾進屋一看究竟時卻出了一件怪事,那塊污跡斑斑就像鋼澆鐵鑄一般,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揭開,這簾子說來也怪,用手指戳上去軟綿綿的,但想掀開一角卻死活不行。

無計可施之下黎俊終於想了一個最原始的笨辦法,低頭朝那古怪的門簾衝去,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走了,去凌寒軒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各走各路!」劉乾坤曬然一笑道。

來到凌寒軒已是日上三竿,黎俊本是這裡的常客,一進門就有人上前招呼,雖說還沒到用餐的時候,但這裡還是熱鬧非凡,一行人撿了個清淨點的位置坐下,點上幾個菜倒上杯清茶等了起來。

「銀梟大哥,那祝老頭的破簾子好生古怪,我揭了老半天愣是揭不開哇!」黎俊對適才揭不開簾子一事依舊耿耿於懷。

劉乾坤輕輕抿了一口香茶,道:「想必那簾子是一件極玄妙的法器,若沒有其主人的許可,恐怕普通人無法入內吧!」

黎俊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憤聲道:「好個老怪物,下回小爺非得一把火點了那破簾子不可!」

……劉乾坤望著憤意難消的酒童子,也只能苦笑著搖頭,人家畢竟是黎元城主的愛子,如果真抓狂起來,恐怕那祝青也會叫苦不迭吧!

菜上得很快,但卻沒有要酒,因為酒童子黎元自打昨日嘗過猴兒美酒之後便對凌寒軒中的佳釀失了興趣,看樣子果真應了寒曉靈之言。

瞅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黎俊劉乾坤不由得啞然失笑,翻手取出一罈子猴兒酒推到酒童子面前,道:「以後莫要去為難祝青,這罈子美酒就當作今日陪我出行的報酬吧!」

黎俊如獲至寶般一把抱住酒罈,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笑道:「銀梟大哥之言小弟定當銘記在胸,這黎元城中的鐵匠鋪子何止上千,等下我就帶大哥去選上幾把趁手的傢伙,嘿嘿!」酒童子竟毛遂自薦要帶他再去黎元城裡逛上一圈。

「算了,尋常兵刃我還真看不上眼,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罷了!」說完自顧自夾起一塊紅彤彤的熊肉放進口中嚼了起來。

「哦!」黎俊也不好再說什麼,低低應了一聲便小心翼翼的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倒起酒來,這小傢伙還真懂得節省,準備留著桌上那罈美酒過『長日子』。

酒過三巡,黎俊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塊巴掌大玉牌一把塞到劉乾坤手中,道:「銀梟大哥,若是以後在黎元城中遇到什麼難處就拿著這玉牌子來城主府找小弟,即便是沒事也可以來小弟家中走動走動……」說到最後,舌頭都開始打結,看來猴兒酒的後勁已經慢慢顯露出來,這酒童子今日也難免一醉!

撲通!黎俊終於趴在了桌子上,沉沉醉了過去,身旁的侍衛手腳麻利的將他扶起身來,連抬帶背走了出去,看來這些侍衛們見到這小傢伙醉倒已經不是一回兩回的事咯……

劉乾坤只能苦笑著招呼道:「夥計,結賬!」

獨自在黎元城中閒逛了一陣之後轉回到商隊駐地,才一進門便看到大院中多了許多陌生面孔,寒曉靈正同一位健碩的老人熱絡的交談著。

「銀梟!」寒曉靈看到了低著頭走進門來的劉乾坤連忙開聲招呼。

「額!」劉乾坤抬起頭應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父親,這位就是女兒剛才同你提起的銀梟!」寒曉靈嬌聲道。

他身邊的老人抱拳道:「此次多虧銀梟先生出手相助,商隊才得保周全,寒若谷在此謝過了!」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股讓人心折的貴氣。

劉乾坤也拱手回了一禮,道:「銀梟遊歷到此,能有個安身之所足矣!」言語間透出一股淡淡的苦澀。

寒若谷濃眉一皺,道:「閣下莫非想離開麼?」

劉乾坤暗忖道:好厲害的商人,自己心中剛萌生一絲退意竟被他看得如此清楚,看來這老人家察言觀色之術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看著銀梟沉默不語,寒曉靈不免有些急了,忙道:「你的酬勞還未拿就想離開麼?」

「酬勞你已經付過了!」劉乾坤翻手取出一片薄薄的金葉子道。

按理說一片金葉子能讓如此強者一路護送作為一個商人應該很高興才對,但寒曉靈眼眶一紅,顫聲道:「你就不能多留幾日麼?」

「唉!多留幾日又如何?終歸還是要走的!」劉乾坤歎道。

寒曉靈強忍著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道:「三天,再留三天成麼?」

望著眼前這副惹人生憐的嬌俏面容,劉乾坤心頭一陣悸動,輕聲道:「好吧!就依你。」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廂房走去。

回到房中,劉乾坤和衣躺在床上,腦海中的思緒久久不能平息,索性合上雙眼,慢慢的竟沉沉睡去……

「砰砰!」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將他從恬睡中驚醒,起身沉聲道:「誰?」

「銀梟先生,小姐請您去偏廳有事相商!」門外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女聲。

「嗯!」劉乾坤低低應了一聲,從床上彈起。

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俏生生的侍女,抬起頭只見空中依然高懸著一輪朦朧的彎月,沒想到隨意一躺竟已是夜幕降臨!

略一整衣裳上的皺褶,兩人一前一後快步朝偏廳方向走去,陣陣夜風吹來,讓人感覺到幾絲寒意,劉乾坤不由得將身上的火龍袍緊了一緊……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3
第一百一十三章寒冰三丑来找骂

当刘乾坤踏入偏厅之中时正好见到寒晓灵父女正在小声谈论着什么,见到他进来即刻起身相迎。

寒晓灵嗔道:“大白天也这么能睡,我看你不该叫银枭,应该叫做银猫才对!”嘟起的红唇说不出的娇媚动人,看得刘乾坤心神一荡。

“灵儿不可放肆。”寒若谷叱道,脸上却是笑意不减。

刘乾坤微微一笑,道:“银枭也好,银猫也罢,名字本来就只是个代号而已,或者有一天我会改名为银荡也未可知!”

……寒晓灵嫩脸一红,嘤呤一声转过头去,小女儿态尽显无余。

“哈哈!来来来,请坐!”寒若谷朗声大笑,连忙招呼刘乾坤坐下。

“不知两位叫在下前来有何要事?”刘乾坤开门见山道。

父女两人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视一眼,只见那寒若谷伸手从一旁的书案上抓起一个长条形的黑木匣子递到刘乾坤面前。

“在下早年得到一柄好剑,还请银枭先生鉴赏!”

刘乾坤接过木匣子,入手沉甸甸的很有些份量,打开匣子眼前骤然一亮,一柄寒光霍闪的三尺长剑跃入眼帘。

“玄晶寒铁剑!”刘乾坤本就是识货之人,一语道出长剑的材质。

“哈哈!银枭先生果然是使剑的行家,不知这柄长剑可合先生心意?”寒若谷笑道,看来这父女俩为了留住他还真是下足了本钱。

刘乾坤缓缓合上匣子,原封不动的递回寒若谷面前,沉声道:“如此厚赠银枭愧不敢当!”一柄玄晶寒铁剑他还真不会看在眼中,不过父女俩这份情意着实让他无所适从。

“银枭!”寒晓灵有些急了,眼眶也微微有些潮红。

刘乾坤苦笑道:“银枭已有兵刃,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灵器伴主,多也无用!”他讲的倒是大实话,想那乾坤戒中的寒铁兵刃何止百件,然而他用得最多的还是那柄无锋青冥。

父女俩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勉强,正想寻些其它话题聊上一阵,忽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碎裂声。

咔嚓!

琉璃瓦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三条漆黑的人影纵身而下,破碎的琉璃瓦落了一地……

寒若谷反掌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匣子轻轻一抖,匣子中的长剑露出锋芒,呼!臂现残影,掌出如电,一把将那柄玄晶寒铁剑扣在掌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滞碍。

嗤!黑木匣子堪堪落在剑锋上,发出一声轻响,就像撕开了一条碎布般裂成两瓣……

刘乾坤见状不由得微微一叹,暗自寻思道:我装什么清高哦!这等利器就算拿来杀鸡宰鸭也不错哇!抬起头来一望那三名黑衣人,神情不禁得一滞。

这是三张极有考古价值的面孔,如果单单用一个歪瓜裂枣来形容或者只能算是一种美化,尖嘴猴腮,斗鸡眼、黄板牙,宽大鼻孔往上翻起,卷曲的长鼻毛一根根突伸在鼻孔外面,满脸的肉疙瘩一颗颗像炒炸开的板栗,黑中带着丝丝金黄的脓血……那模样早已远远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偏偏这三个家伙还摆出一副威风八面的造型,看得刘乾坤一阵牙酸,嗓子眼里就像吞了一群苍蝇般难受,就连胃里都阵阵翻腾,三人面相丑恶,目射凶光,绝非什么善类。

三位黑衣人双臂抱胸,冷眼望着寒若谷将宝剑抓在掌中,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好像对方手中抓的不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而是一根无足轻重的稻草一般。

寒晓灵花容失色,踉跄退后两步,躲在刘乾坤身后再也不敢探出头来,其实她并不是认为站在银枭身后会更有安全感,只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让她不能不躲。

刘乾坤没有动,歪着头打量着对面三位从屋顶上落下来的黑衣人,第一感觉就是:这三个家伙长得太丑了,真是难为他们老娘一生下来为什么不把他们塞进马桶里人道毁灭,留在这人世间跳出来吓人……

“寒冰三丑,深夜到此意欲何为?”寒若谷暴喝如雷,大声质问面前三位黑衣人,其实他还有一个目地就是惊动院中的护卫,这三丑凶名在外,他自然不会陌生。

寒冰帝国共有九位人尽皆知的强者,奇的是这九人又是三组兄弟,分别被称之为:寒冰三仙、寒冰三鬼、寒冰三丑。其中修为最高的还是这三丑兄弟,三兄弟一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丢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冰山上让其自生自灭,没想到三兄弟微弱的哭声竟引起一阵雪崩,一同落入一处神秘的所在。

也不知道兄弟三人到底有什么奇遇,百年之后三位强者横空出世,虽说生的奇丑无比,但一身强悍的修为却将所有胆敢藐视三兄弟的强者们一一诛杀殆尽。

三丑兄弟性情早已扭曲,喜怒无常,据传百年前就已真正踏入士修者的行列,至于现在如何谁也不得而知,三丑平生最忌讳的就是连续数落他们长相三次,如果一次两次还不会惹来杀生之祸,若是谁胆敢连说三次则会被其用最残酷的方法折磨致死。

刘乾坤翻了个白眼,喃喃念道:“叫他们丑是赞美,这模样何止是丑,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连恐龙见到都要踩刹车,送去山里连野兽都会被他们吓得内分泌失调……”他也顾不上众人懂与不懂,自顾自口若悬河形容起三丑的长相来。

现在刘乾坤何止说了三句,恐怕连三十句也只多不少,三丑兄弟不怒反笑,笑得很阴森,就像三只畸形的野兽,淡黄色的眸子里闪出点点凶光。

刘乾坤还在充分展示自己的口才,阴一句阳一句说的不亦乐乎,连珠的妙语逗得身后的寒晓灵不时发出咯咯声轻笑!

或许男人在异性面前更加善于表现自己,就像孔雀为了求偶要开屏一般,更何况他身后的还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自然也表现得更加起劲。

现在三丑兄弟把持剑瞪眼的寒若谷直接无视了,三双白多黑少的斗鸡眼死死盯住那位身披红袍的年轻后生,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咳咳!”刘乾坤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吐沫呛了一口,干咳了两声笑道:“你们三个家伙最好去外面找个杀猪的屠夫,买上三幅新鲜猪肚……”

背后的寒晓灵闻言有些奇了,这长得丑同买猪肚又有何干系,不由得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捅了捅刘乾坤的后背,轻声问道:“买猪肚做什么?”

刘乾坤转过头俏皮的冲一脸疑惑的寒晓灵眨了眨眼睛,道:“蒙上他们那三张丑脸呗!”

……扑哧!寒晓灵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那股惊惧在这一笑之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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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三丑奇功

寒冰三丑兄弟臉上的肉疙瘩輕輕顫動,好像隨時會落下來一樣,原本三張沒有人樣的臉也開始扭曲起來,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劉乾坤卻不以為然,索性取出銀梟面具扣在臉上,一張疙疙瘩瘩的銀白色鬼臉讓人觸目生寒。

「桀桀!這面具好醜,比咱兄弟還醜。」

「嘿嘿!等下最後一個殺他,要把他的頭一刀砍下來。」

「唔,或者將他四肢砍下來,填上些雪蛆,讓他慢慢死去更妙!」

這三丑兄弟本是一胞而生,無論是長相身高甚至連穿著打扮都是一般無二,所以三兄弟平素從無大小之分,聲音沙啞尖細,就像用鈍器劃過玻璃般刺耳。

劉乾坤戴上銀梟面具原本只是想讓三丑增加些『代入感』,沒想到這三個傢伙居然肆無忌憚的編排自己,心中不免有些窩火,正想開口狠狠數落他們一番,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咚咚咚……偏廳內闖進來數十個手持兵刃的彪悍護衛,一下將並不寬綽的大廳圍得滿滿當當,門外還有不少人拚命往裡面擠著,手中的兵刃摩擦得卡卡作響,讓人牙酸不已。

寒若谷雙眉一展,雖說他尚不清楚寒冰三醜的來意,但就眼前的形式而言對他極為有利,手中的長劍也隨之垂下幾分。

「哼,一幫蠢材,都給丑爺爺退下!」一丑從背後抓出一卷黃綢舉到頭頂,暴喝如雷。

眾人原本激憤的情緒驟然為之一滯,不知是誰低聲咕嘟了一句:「女皇聖諭……」眾人面面相覷,偏廳中頓時一片沉寂。

那醜人下巴一揚抖開黃綢,卷背上兩隻金光燦燦的鳳凰躍入眾人眼簾,只聽得那沙啞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寒冰女皇諭,查原護國大將軍寒懷虛藏匿胞妹曉靈十載,特命寒冰三俊迎回曉靈公主,擒拿叛逆,如有違者格殺勿論!」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那寒若谷雙肩微微一顫,面色一片淒然,手中的長劍也垂得更低了。

見到眾人這副模樣,那醜人越發神氣,冷聲道:「無關人等給我退下,否者莫怪我等兄弟刀下無情。」

嗆啷!三丑同時抽出腰間的長刀,森冷如霜的刀鋒虛指眾人……

劉乾坤卻是一個例外,此時一雙柔軟的玉臂正緊緊箍在他腰上,雙團酥軟正緊貼著他的後背,那炙熱的嬌軀還在微微顫抖,他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在高喊:「神啊,看樣子這次又要拼老命啦!最難消受美人恩,怎麼又讓我碰到個公主啊!」

「你們都下去吧!」寒若谷無力的揮了揮手掌,人也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眾人聞言心裡都有了底子,慢吞吞挪步往門口退去,光憑人家手上那張聖諭就讓人無法生出任何反抗的念頭,畢竟大家還是寒冰帝國的臣民,誰也不敢輕易上前挑戰至高無上的皇權!

「慢著!」一聲暴喝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劉乾坤輕輕拍了拍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大大方方走上前兩步,道:「三個跳樑小丑也敢假造聖諭?」

說話間一抬手將噬天銀狐放在肩頭,只感覺肩頭一沉,轉頭望去不禁得苦笑連連,原來這小傢伙爪子上抱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玄晶……

眾人聞言齊刷刷收住了挪動的腳步,滿臉狐疑望向老神在在的銀梟。

「住口!」三丑齊聲喝斥,手中長刀虛指銀面男子。

劉乾坤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被我說中了吧?拿張破黃布冒充太監,虧你們想得出來哇!」

「太監是何官位,我等兄弟盡在國師麾下,想做太監何須冒充!」手拿聖諭的醜人傲然道。

「放屁!我手下哪來你們這等不知廉恥的醜東西,要是有的話也早拿去人道毀滅了!」劉乾坤冷聲叱罵道,手掌一翻舉起一塊流光閃爍的金屬牌子,上面龍飛鳳舞的國師二字映入眾人眼簾。

其實劉乾坤原本就不識字,也拿捏不住兩國之間的文字到底有何差異,舉出這塊牌子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事有湊巧,這寒冰帝國同天行帝國的文字竟是一般無二,廳內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這塊如假包換的國師令牌吸引了過去。

「啊!」三丑驚呼一聲瞬間石化。

他們實實在在見過這塊牌子,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國師令牌,只可惜背面的天行二字被劉乾坤抓在手中,自然分不出真假!

劉乾坤高舉令牌逼上前兩步,喝道:「寒冰三丑還不上前聽令!」一股滔天的霸氣油然而生。

寒冰三丑也被這股氣勢所迫,手中的長刀不由自主的往下微微一挫。

「嗖!」一道白光從劉乾坤肩頭暴射而起,噬天銀狐在主人的暗示下悄無聲息的撲向寒冰三丑。

三丑大駭之下抽身暴退,手中的長刀反掠而上,在半空中劃出三道煞白的光弧。

鏘!三柄長刀擊在一處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鐵轟鳴,四射的勁氣就像平地刮起一陣飆風,吹得人透體生寒。

可惜那道白光早已先一步衝到三人脖頸之間,似乎有一股熱氣同時吹到三兄弟脖頸上,三丑雙眼一睜,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噬天銀狐飛快的在三丑脖頸間繞了一圈,化作一道銀亮的光弧一折而回落在了主人肩頭,碧幽幽的小眼珠狠狠掃向三丑。

劉乾坤瞳孔一縮,眼前的這一幕讓他目瞪口呆,他清楚的看到三兄弟脖頸上深深凹陷下去一塊,他們沒有倒下,也沒有飆射的鮮血,那塊凹陷的皮肉慢慢拱起,須彌間又回復了原狀,只留下兩排細密的牙印……

「娘的,這還是人麼?」劉乾坤恨聲罵道,手掌一翻擎出青冥劍,一臉慎重的望著三丑。

原來這寒冰三丑天賦異稟,練就一門奇功,週身的筋骨皮肉可以隨意縮張,移位。就像韌性極強的橡膠,饒是噬天銀狐一口摧金斷玉的利齒咬下去也只是軟綿綿凹將進去,三兄弟將脖頸上的筋絡盡數移開,這一口也只是徒勞無功!

寒冰三丑陰陰一笑,身子往前一傾,揮刀而上,三道絢爛的刀光直奔劉乾坤頭、胸、腹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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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银枭立威

呼!

刘乾坤脚尖一点,身如惊虹般拔地而起,长剑劈空,光华大盛,一头长发狂野的飘在脑后,口中喝声:“三个丑东西,有本事同爷上来一战!”

轰!头顶的琉璃瓦被他一剑生生劈开个大洞,人也随之冲了出去。

三丑一刀砍空,刀气却没有半分停滞,匹练般斩向不远处的几名护卫。

啊!啊!啊……

三声短促凄厉的哀号声响起,血光冲天,三名可怜的商队护卫竟被劈成数块,四射飞溅的血肉湿嗒嗒贴在墙上,大厅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

寒冰三丑长刀一收,纵身跃上房顶,谁知立足未稳,一道冷冽的剑气迎面扑来,三兄弟连忙举刀相迎。

锵!三刀一剑狠狠交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哗啦!脚下的琉璃瓦不堪重负又被踩榻了一大片,四条人影一触即分,暴退数丈。

刘乾坤仗剑而立,神色一片凝重,刚才那一个照片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丝明悟,这寒冰三丑一身修为绝不下于自己,加上那身匪夷所思的奇功,恐怕连黑石打在他们身上也要被反弹出去,若是陷在他们那层古怪的皮肉里被收了去更不划算。

“罢了,今晚就凭手中的青冥剑同他们三个怪物斗上一斗!”想到这里,试探着将丹田中的地灵之气徐徐灌入剑中,如今的青冥剑早已不同以往,剑身微微颤动几下,瞬间暴涨出一道丈余长的剑芒,就像长蛇吐信般跳动不休。

刘乾坤冷冷一笑,手中的青冥剑猛的划出一条绚烂的弧线,人如电射,剑若游龙,身剑合一朝寒冰三丑冲去。

三丑兄弟面色一变,脚下生风,手中长刀斜劈而出,三道炙白的刀光分三个方位直劈过去,在半空之汇聚成一条长锥,矛头直指刘乾坤。

狂暴的劲风将屋顶上的琉璃瓦吹得片片翻转,噼里啪啦朝下落去,好在偏厅内的众人早已经闪了出去,也不至于落得个头破血流的结果。

刘乾坤此时将丹田内的灵丹运转到极致,磅礴的灵气源源不断灌入青冥剑中,迎着那条光锥直冲过去。

两道光华再一次针锋相对,但刘乾坤显然占了先机,人与剑在这一瞬间的契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轰!

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青冥剑毫无悬念的将光锥破开两半,剑芒再涨数尺匹练般朝三丑射去。

三丑兄弟岂能让他如愿,扬手又是劈空一刀斩去,只可惜这一刀去得更为仓促,三道刀芒还未聚到一处便被电射而至的刘乾坤击得粉碎,点点白光如焰火般在半空中四散激射,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

嗖!嗖!嗖!三条残影分三面倒射而出,一道鬼魅般的白影悄然而至,噬天银狐张开小嘴朝一丑后颈咬去。

刘乾坤猱身而上,长剑霹雳般扫向被噬天咬中的丑人,一人一狐之间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洞悉彼此所想的一切。

丑人大惊失色,颈后的银狐死死咬住脖颈间那块软肉,虽说不足以致命,但却拼命拉扯,拉得他整条脖子都朝一边歪去,迎面劈来的长剑本想举刀去挡,奈何心神已乱,顾此失彼,一刀竟挡了个空,只能眼睁睁望着那柄光剑扑向自己面门……

“啊!”另外二丑厉喝一声抢了上来,举刀朝刘乾坤背后猛劈过去,炙白的刀芒在夜色中耀眼夺目。

如果刘乾坤不抽身急退,即便是一剑斩了被噬天叼住的丑人自己也必将血溅当场,这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刘乾坤双目圆睁,挥剑狂劈而下,他没有犹豫,也不会犹豫,他要用自己强悍的身躯硬抗背后那两把夺命长刀!他在赌,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为赌注,对自己都没信心的人何异于行尸走肉,或者赌上这一把能让他重拾那份自信!

嗤!轰隆!

剑光一闪,将眼前的丑人劈做两片,不管他练过何种奇功,始终无法抵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剑,飞溅的鲜血洒了刘乾坤一头一脸。

他整个人也借着那一剑之力整个身子往下扑倒,落入丑人身下洞开的屋顶之中,后背两道刀锋堪堪劈中,也因这前倾之力减弱了几分力道。

身躯流星般坠下,后背火辣辣的灼痛,刘乾坤心中却高兴到了极点,他想笑,想纵声狂笑,老子的身板堪比万年寒铁,什么玄晶寒铁刀想在老子背后开朵花儿简直就是做他娘的千秋大梦!

扑嗵!沉重的身躯结结实实落在地上,将地上铺的青石板砸得片片龟裂,后背上的火龙袍被劈开两道裂缝,灰扑扑的搭在后背上,他没有动,就保持这个并不优美的姿势等待一招制敌的时机。

“银枭!”寒晓灵悲切的呼喊声远远传来,却没见她扑上来抚‘尸’痛苦,想来应当被众人强行拉住了吧?

二丑面无表情的徐徐落下,手中还横抱着死去兄弟的尸体,腹内的脏器有不少还耷拉在外面,他们也没有去捡拾,这银面人的强悍与疯狂的确骇人听闻,也为兄弟二人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一位丑人提刀走近刘乾坤身前,满脸的肉疙瘩一阵乱抖,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刃朝刘乾坤脖子砍去。

异变突起,只见地上的‘尸体’猛的一个翻身,手中的长剑电一般朝他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大嘴中刺去。

猝不及防之下,这名丑人竟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便被刺了个对穿,长剑从口中灌入从后脑勺穿出,不管是练了什么奇功也毫无施展的余地,又一丑人殒命在青冥剑下!

“兄弟!”剩下的那位将手中余温尚存的尸体一抛,两瓣尸体骤然一分,血淋淋的肚肠又滚了一地,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呛啷!一声抽出长刀劈头盖脸朝尚未拔剑起身的银面人斩去。

长刀举在半空中,双眼一片赤红,嘴角浮起一抹狞笑。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丑人的狞笑瞬间凝固,代之而来的是疙瘩脸一阵激烈的抽搐,高举的长刀却迟迟没有劈下,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咕噜声,终于身子一偏却没有倒下。

咣当!长刀落地发出一声低鸣,刘乾坤正笑盈盈的单手顶着一把寒铁长矛,长矛的尖端深深没入最后一个丑人小腹,丹田破碎,生机决绝,称雄寒冰帝国的三位绝世强者今日一战尽数除名。

寒冰三丑的陨落也成就了另一位强者的赫赫威名,那就是神秘莫测的‘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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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寒冰秘史

劉乾坤拔出穿透醜人小腹的長矛,踉蹌的站直身子,緩緩走出盈滿血腥味的偏廳,剛踏出門口,整個人一陣脫力,只感覺天旋地轉,只能用手中的長矛死死拄著地面才不至於倒下。

院子的人迅速圍了上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寒若谷父女,其實早在銀梟與三丑交戰時,他就有了同寒曉靈一起離開的打算,怎奈寒曉靈堅持要留下,此時見到渾身浴血的銀梟出來,心中自是大喜過望,連忙衝了上來。

寒曉靈一把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子,臉頰上早已爬滿了淚痕,這個平日裡堅強開朗的寒冰公主自那位叫銀梟的男子為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起,眼淚就沒有停過。

劉乾坤現在早已是強弩之末,背後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刺痛,雖說受傷還不至於,痛上一陣總是要的,最慘的還是他將丹田內的靈氣用的乾乾淨淨,此時他感覺自己丹田內的靈丹就像一個需要充電的電池,用完之後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再次充滿!

劉乾坤嘴角一揚,擠出個勉強的笑容,輕聲道:「沒事的,扶我去床上躺一會就好!」兩名商隊護衛搶了上來,一把將他的臂彎搭在肩上,快步朝廂房走去,寒曉靈緊隨其後,那模樣就像一位關心老公的小媳婦兒。

寒若谷微微一歎,便忙不迭安排眾人動手收拾那滿地血污碎肉的偏廳,這年頭,殺死幾個盜賊根本無需憂心,更何況這寒若谷乃是帝國排得上號的巨富商賈,平日裡對下人也極為寬厚,百餘人收拾一間房子那速度自然是快得驚人。

不多時那間曾經血肉橫飛的偏廳已然收拾乾淨,就連牆上的血跡也被擦洗得點滴不剩,只有那揭去的屋頂同斷梁才能證明不久前的大戰,三具用草蓆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直挺挺擺在院子裡。

寒若谷冷聲道:「吳剛,找輛車連夜拉去城外隨便挖個深坑埋了!」

「是,老爺!」那叫做吳剛的漢子正是那日趕車的那位。

啪啪!寒若谷重重拍了兩記巴掌,兩名護衛應聲端來兩個盤子,裡面又是兩堆金燦燦的葉子錢。

「諸位聽著,今晚來襲的強人已被銀梟誅殺,此事已了,切不可向外人提起,明日一早商隊便要離開此地,這裡有點心意,就當寒某答謝各位今晚的一番忙碌。」說完一揮手,兩名護衛將盤子裡的金葉子發了下去。

此時劉乾坤正躺在床榻上一臉平靜的把玩著手中的銀梟面具,寒曉靈低著頭坐在他床前,兩排貝齒輕咬朱唇,俏臉上流露出一種極複雜的表情。

「同我說說你的事情好麼?」劉乾坤開聲打破了令人尷尬的寧靜。

寒曉靈嬌軀一震,慢慢抬起頭來,娥眉微蹙了一陣,終於緩緩開聲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這寒冰帝國自建國以來都是女子為尊,從來沒有一位男性君主,每一位女皇都會找幾個心儀的男子作為宮寵,但凡女王產下男嬰自幼便會將其送走,只留下女兒將來承襲帝位。

上一任寒冰女王便是寒曉靈的生母,年過四旬才產下一對孿生姊妹,賜名為曉雪、曉靈。兩姊妹自幼冰雪聰明深得女王寵愛,姐妹兩自幼感情便很好,姐姐寒曉雪對比她小了半個時辰出世的孿生妹妹更是呵護備至。

轉眼間姐妹倆都到了八歲,寒冰女王卻悄然而逝,稚氣未脫的姐姐被早早扶上了帝位,妹妹曉靈見姐姐的日子也少之又少,就連平日裡伺候她的侍女都少了許多。

十年前的一個晚上,寒曉靈獨個兒玩得無趣竟跑進了皇宮內的神殿之中玩耍,她也不知道這神殿中到底供奉著怎樣的尊神,玩著玩著居然靠在長長的供桌低下沉沉睡去。

睡夢中的寒曉靈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驚醒,是兩個男人的聲音,曉靈躲在供桌下不敢出聲,原本想等他們走了之後再返回寢宮,沒想到卻聽到了一樁駭人的陰謀。

「拿曉靈公主去做囚神冰原聖女我堅決不同意,更何況她們兩姐妹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男聲顯然固執己見。

「嘿嘿!你也知道囚神冰原的法陣只有身具純正的寒冰帝國皇室血脈的處女駐守陣心才能發揮其功效,她們兩姐妹必須去一個。」另一個尖銳的男聲道。

「不行,誰叫你監守自盜,破了聖女的身子,現在卻又來打她們兩姐妹的主意,若是再糾纏不休,我必焚香稟明神使,到時候降罪下來恐怕你也難以承擔!」男聲憤然道。

寒曉靈哪裡知道破身作何解釋,只感覺其中有個男聲並不陌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嘿嘿!老實告訴你吧,我這樣做正是神使的意思,囚神冰原裡的法陣絕不可破!」

「放屁,我明日便請神使現身說個明白!」

神殿內突然靜了下來,寒曉靈正欲爬出去看個究竟時,只聽得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痛呼聲。

啊!

噗嗤!噗嗤!

緊接著又是兩聲濁響,寒曉靈忍不住將搭供桌上的長布簾子輕輕掀開一角朝外望去,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她一把伸手緊緊摀住了嘴巴。

他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躺倒在地上,鮮血將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殷紅,另一名高瘦男子掌中抓著一把滴血的短刀,喃喃自語道:「蠢東西,一個區區寒冰國師也敢同我做對,你這是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說完一把抄起地上的屍體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就在屍體翻轉的那一瞬間,寒曉靈清楚的看到了死人的相貌,正是平日裡對姐妹兩和善非常的寒冰帝國國師—胡士摩。

年幼的寒曉靈雖不懂人情世故,但從剛才兩個男人的談話中也隱隱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她強忍著眼淚獨自去找姐姐寒曉雪,怎奈卻被宮中侍衛阻於門外,只能帶著滿心的驚恐不安回到自己寢宮。

翌日清晨,正當他準備去找姐姐寒曉雪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迎面走來,走到眼前才發現,他竟是國師胡士摩……這一發現讓她不知所措,驚得轉身便跑。

好在那胡世摩也絲毫沒感覺到異樣,只當做是小孩子玩鬧而已,無奈之下寒曉靈想到了自己的生父:護國大將軍寒懷虛,幾經周折之下終於來到父親身邊。

寒懷虛聽得女兒哭訴之後便將其藏匿起來,怎知朝中大權早已為國師一黨所控制,他當機立斷辭去官職,帶著女兒隱姓埋名十年,憑藉著他過人的智慧同手段竟成了寒冰帝國聞名遐邇的巨富商賈。

聽完寒曉靈講述完這段秘史之後,劉乾坤不由得頭大如斗,心中暗忖道:又是囚神冰原,難道我劉乾坤注定要捲入這場是非中來麼?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5
第一百一十七章避無可避,唯有一戰

第二天一早,商隊的大篷車又停到了宅子門口,既然父女倆的行蹤已經暴露,寒懷虛索性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回到『若谷商會』總部暫避。

說來也奇怪,這『若谷商會』總部就設立在離寒冰帝國皇城不到五百里處的望雪鎮,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難怪寒懷虛會選擇這個小鎮作為商會的大本營。

出了城門一路向北而行,天氣也變得越發寒冷,這可苦了靈氣盡失的劉乾坤,騎馬自然是不可能了,他只能躲進一輛大車裡,這篷車內極為寬敞,還有一個紅通通的炭火盆,人呆在裡面也頓時暖和了不少。

他與寒曉靈父女同車,但全身上下那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索性將青冥劍橫放在雙膝上盤腿而坐,閉眼練起青木真經來。

他現在急需讓空蕩蕩的靈丹注入些靈氣,若是一路上遇到什麼突發事件也能有一戰之力。

心如止水,凝神閉氣,摒除雜念,舌頂上鄂,青木真經緩緩行開……

父女倆望著眼前銀梟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左右晃動,但卻又顯得如此自然,一動一靜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和諧,就好像他的身軀同馬車融為了一體,每一次顛簸震動他都能有所感應,身體會適時作出反應,讓車廂內的眾人嘖嘖稱奇。

卡!

車身突然往一邊劇烈傾斜,車廂內的眾人收勢不住,猛的往一邊倒去,就連原本放在中間的炭火盆也隨之一滑。

「嗖!」武將出身的寒懷虛眼疾手快,出手似電,抓起身邊的長劍輕輕一撥,那燃燒的炭火盆憑空彈起一尺。

啪!啪!啪……

手臂疾動舞出一片殘影,劍脊在火盆邊緣拍打著,發出陣陣爆豆子般的脆響,那炭火盆在半空中滴溜溜轉動起來。

車廂一斜之下又恢復了平穩,只聽得趕車的吳剛喃喃罵了一句:「娘的,該死的土疙瘩!」篷車內的寒曉靈同兩位侍女也坐直了身子。

咚!寒懷虛長劍一拖,炭火盆穩穩落回原位,連半點火星子都沒有濺出盆外,真不愧為使劍的行家。

寒曉靈一雙秀目緊盯著兀自閉目盤坐的銀梟,只見他身子已經整個傾斜,保持著一個極其怪異的的姿勢,肘尖離車廂底板只有一寸不到,一頭長髮前半截已經搭在了底板上,最怪的還是他腿彎中那柄長劍,不滑不落,就像死死粘在他腿上一般。

沒有人上前打攪他,此時劉乾坤丹田內那顆『電池』正慢慢轉動著,青冥劍身上閃動著一抹暗青色的流光,就像一股電流灼得空氣啪啪作響。

眾人呆了,眼見銀梟小腹上的衣服慢慢騰起絲絲青煙,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在車廂中瀰漫開來,寒曉靈下意識從身邊取過一個水袋,揭去蓋子作勢欲潑……

寒懷虛眼疾手快,伸掌一把壓住女兒的小手,沉聲道:「癡兒不可,銀梟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你這樣做無異於將他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嗤嗤!

說話間劉乾坤小腹上的衣物已經燒了一圈,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肚皮,連微凸的肚臍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絲絲!

長劍上的青光由兩邊朝中心位置迅速彙集,形成一個耀眼的光團,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鑽進劉乾坤小腹之中。

青光逝去,長劍又恢復了先前古樸黯淡的模樣,啪!的一聲落在木質底板上,劉乾坤傾斜到四十度角的身軀也緩緩倒下,但盤坐的姿勢卻依舊不變,那模樣就像一座被人推倒的佛像,還是連底座一起推倒的那種……

他此時已經對週遭的事物沒有了感應,但卻能清楚的『看到』一團青色的靈氣正繞著丹田中的靈丹緩緩轉動,還是不是發生陣陣碰撞,每撞擊一次那團青光就小了一圈,然而那顆半死不活的靈丹卻好像徒然間有了力氣,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內視!他竟然可以內視了,哈哈!」劉乾坤心頭狂喜,要知道從以往的感應到如今的『內視』其境界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照真經上說只有靈嬰初成之時才能領悟到這種玄妙,達到內視之境腦海中便會形成一種叫做『神識』的東西,意念所致收發由心,窺天地萬物於無形,這一次他可以算是賺到了,還是賺翻了的那種!

青光與靈丹相互碰撞了幾次之後終於消失殆盡,盡數沒入靈丹之中,那顆靈丹也恢復了神氣活現的模樣在丹田內轉動不休,絲絲靈氣四散溢出,將原本空蕩蕩的丹田充盈得滿滿當當……

呼!

劉乾坤張口吐出一口濁氣,雙眼一睜,探手朝寒曉靈抓去。

啊!

寒曉靈一聲驚呼,手中的水袋早已被劉乾坤抓走。

咕咚!

仰頭灌下一口清冽的甘泉,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水漬,劉乾坤又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模樣,深邃的眸子掃了一眼車廂內的眾人,笑道:「看什麼?是不是沒見過帥哥啊?」說完還相當之臭屁的拂了一把額前的散發。

寒曉靈雖說並不知道『帥哥』是啥玩意,但看到他那副超自戀的模樣也不由得俏臉一紅,輕啐了一口轉過頭去,倒是她身邊的兩位侍女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劉乾坤小腹處瞅個不停。

劉乾坤低頭一看不禁得老臉一紅,苦笑道:「爺們啥時候穿起了肚臍裝哇!別看,別看,少兒不宜懂麼……」說完趕緊拉起長袍的一角遮住小腹上那幾塊微微拱起的腹肌,那模樣真是窘到了極點。

笑鬧了一陣之後眾人才慢慢平靜下來,劉乾坤也找到了一個極有趣的事情,放出一絲神識打探週遭的事物。

十丈、二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一試之下劉乾坤大喜過望,他的神識竟能足足探出五百丈開外,意念所至,週遭的景物盡收眼底,好奇妙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車廂內眾人滿臉狐疑的望著一傻坐著出神的銀梟,這傢伙好像臉上的表情簡直讓人費解,時而皺眉,時而傻笑,時而伸出手臂好像要攝取什麼……

眾人腦海中浮起一個念頭:「這傢伙莫不是方才倒在地上撞壞了腦袋吧?」

「不好!」劉乾坤面色驟然一凜,暴喝如雷,嚇得眾人猛的一激靈,面面相覷。

劉乾坤一轉頭,沉聲道:「北面五百丈處有一大隊人馬正朝這邊趕來,立即傳令商隊改變前行路線,快!」言語中蘊含著一股不容人反抗的威勢,讓車廂內眾人不由得微微動容……

寒懷虛面色一僵,縱身躍出車外,只聽得耳邊傳來兩聲大喝:「快,商隊改道向西……」

劉乾坤再次放出神識,一探之下心頭狂震,原來東西南北四面都有一支上千人的騎兵朝這裡策馬疾奔,銀白色的甲冑在清冷的日光下耀眼生寒……

劉乾坤伸手抓過一旁的青冥,冷聲道:「避無可避,唯有一戰!噬天,出來!」

「嗖!」一道絢爛的銀光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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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以身贖命

馬蹄帶起的泥塵滾滾而至,四面八方湧動著戰馬的嘶鳴聲,飄逸的戰旗在寒風中被刮得獵獵作響,上萬名寒冰帝國鐵騎將商隊的車馬團團圍住。

銀白色的盔甲,亮銀長戈,雪白的戰馬這一切都在詮釋著這支鐵騎的強悍戰力,四名銀甲戰將立於隊伍前面,手中的長戈交映生輝。

商隊裡的護衛們面對著軍容嚴整的帝國鐵騎竟連拔刀的勇氣都提不起來,只能一味的低頭數著靴子上的泥印子。

平日裡要是面對強賊悍匪他們定然不會退縮,但現在眼前的卻是正兒八經的帝國鐵騎,先不管人數上的差距,光憑那幾面迎風招展的戰旗便讓他們噤若寒蟬。

寒懷虛不愧是久經戰陣的統帥,只見他跨馬揚鞭,高聲喝道:「來者可是銀鳳軍團的兄弟麼?」戰旗上的銀色神鳥他以前並不陌生,故有此一問。

嘩啦!軍隊往兩邊一分,走出兩匹白色健馬,馬上坐的人寒懷虛並不陌生,一位正是銀鳳軍團的統帥慕容寒風,另一個一身儒衫的半百老者卻是那寒冰帝國國師胡士摩。

慕容寒風跨馬上前兩步,將手中的銀槍往腿腹相交之處一架,打了個拱手,道:「懷虛將軍久違了!」

「慕容將軍,寒某早已脫去戰袍現今乃一介商賈,還望將軍不要為難在下為好!」說到這裡,寒懷虛臉上一片落寞。

「末將奉命迎曉靈公主回宮,將軍切莫阻難。」慕容寒風面色有些難看,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異樣。

商隊眾人的眼光早已經齊刷刷投到寒懷虛身上,這一刻父女二人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眾人心中除了意外便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懼,昨晚銀梟誅殺的三丑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劉乾坤正手持青冥劍蹲在車廂門口,他不用掀起搭在車廂上的簾子,外面所發生的一切早已瞭然於胸,現在他最為留意的還是慕容寒風身邊那位陰笑連連的國師。

「士修者,又是他娘的士修者!」劉乾坤忍不住低聲罵道,因為他的神識剛一接近那位國師對方便有了察覺,並冷眼朝篷車方向望來,看來這國師一身修為並不在他之下。

說實話對於修為高過自己的修者劉乾坤並不畏懼,但是此時面對千軍萬馬若想在一個士修者面前帶著寒曉靈父女安然離去卻也是萬難,因為他現在根本沒有領悟到飛天遁地的法決,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咯!

「將軍也知曉靈是我寒懷虛的骨肉,既無緣執掌帝國大權留在我身邊為我養老送終豈非一件美事?還請將軍與國師大人成全!」寒懷虛動之以情道。

「嘿嘿!陛下思親成疾,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請將軍同公主回宮一敘。」胡士摩陰陰一笑道。

寒懷虛眉頭一皺,沉聲道:「若是寒某不肯呢?」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嘿嘿!這個麼……」胡士摩面色一沉,喝道:「只有將你們拿下!」說話間身形一長,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身如大鵬展翅,雙爪箕張電一般朝寒懷虛肩頭攝去。

「賊子安敢!」寒懷虛暴喝一聲,長劍出鞘,在半空中挽出一朵碗口大小的劍花朝飛來的胡士摩刺去。

胡士摩人在空中陰陰一笑,雙爪間透出點點烏光,長長的指甲泛出一層金屬般的光澤,對迎面刺來的長劍視若無睹,雷霆霹靂般直揮而下。

「噬天,去!」劉乾坤看得真切,輕喝一聲,噬天銀狐箭一般朝半空中的胡士摩射去。

劍芒、烏光、白影在這一瞬間重疊到了一起,半空中的胡士摩身形一挫疾撲而下,一手做爪,一手握拳,抓攝長劍,拳擊白光,整個身軀須彌間罩上一層詭異的烏光,漆黑如墨,連他的頭臉都無法看得清楚。

噬天銀狐避開那雷霆一擊,在空中輕巧的劃出一道弧線,再次朝烏光射去。

「啊!」寒懷虛驚叫一聲,手中的長劍被利爪磕飛,虎口也被震得鮮血長流,瞪著眼睛望著那只黑漆漆的爪子在瞳孔中放大。

「吱吱!」噬天銀狐發出兩聲尖叫從烏光中一穿而過,靈動的身軀在半空中折個彎兒,頭也不回的朝篷車射來。

「快救我父親!」寒曉靈疾聲大呼,臉上一片焦慮。

劉乾坤一把掀開簾子,身劍合一化作一道青光朝胡士摩衝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全力以赴。

狂暴的靈氣從劍鋒湧出,身似游龍出海,劍如匹練橫空,四散飆射的勁風將地面犁開一道長長的壕溝,一條狂怒的青龍張開了銳利的爪牙。

滔天的氣勢反倒讓胡士摩看不出深淺,森冷的劍氣如寒風般透骨,胡士摩連忙將身一縱,生生拔高十丈,避過這驚濤駭浪般刺來的一劍。

卡嗤!

青龍衝向胡士摩所乘的白馬,只聽得一聲悶響,那匹可憐的健馬被絞成一堆肉末,飆射的血肉沖那些避閃不急的銀甲騎兵,就像憑空下起了一陣血雨……

劉乾坤早就知道無法將那胡士摩斬於劍下,之所以要全力施為的原因很簡單,他要的是一陣震懾,讓人恐懼的強勢震懾!

胡士摩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冷眼望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剛才那一劍的確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但是眼前的年輕男子卻讓他心中一陣狂跳。

稜角分明的俊逸的面容,狂野飄逸的長髮,嘴角浮起的冷笑,這一切的一切讓胡士摩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厭惡,好像這種感覺是與生俱來的,面前的男子讓他很不舒服,從頭到腳都透出一股不自在。

「宿敵,難道他是我命中的宿敵?」胡士摩在空中不安的聳動著肩膀,喃喃聲自語道,聲音很輕,輕到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劉乾坤劍指長空,高喝道:「老東西,是不是見了爺爺渾身上下不舒服?」

「咦!」胡士摩輕咦一聲,心中暗忖道:「難道這小子有聽到我的話?」

千軍萬馬中指天怒罵,只可惜他沒有飛天之術,只能站在地上逞一番口舌之快,剛才那雷霆一擊早已被週遭的鐵騎們看得清清楚楚,國師胡士摩就是寒冰帝國軍士們心中的神,但站在眼前的男人卻是能一劍逼退他們心中神的強者……

胡士摩看不穿地上男人的底子,但心中那股與生俱來的敵視卻讓他有種莫名的畏縮,他沒有貿然衝下去一決生死,淡然開聲道:「何方士修敢來我寒冰帝國撒野?」

劉乾坤傲然道:「哼!本人曉靈公主護衛銀梟是也,天行帝國屠龍國師也是在下!」說完一把抓出那塊國師令牌高舉過頂,錚亮的令牌在陽光的映照下光芒四射。

「嘿嘿!原來是屠龍國師,在下胡士摩有禮!」胡士摩在半空中虛虛打了個拱手道。

「少跟爺們套近乎,今天我要帶曉靈公主離開,行是不行?」劉乾坤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胡士摩微微一笑,道:「行,國師要帶公主一人離開士摩無法阻難,但其餘人等恐怕要埋骨在這曠野之中。」

胡士摩面色一寒,單掌往下一壓,只聽得呼啦一聲,上萬名騎兵同時摘下背後的弓箭,張弓搭箭,寒光閃爍的箭頭直指商隊眾人。

看到這陣勢劉乾坤心中一陣發苦,即便是他能帶著曉靈公主殺出一條血路,其他人包括寒懷虛在內豈不是要被射成刺蝟麼?一時間不禁得躊躇起來。

「放過商隊眾人,我隨你們回宮就是!」寒曉靈緩緩從篷車內走了出來,手中竟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

「不行!」寒懷虛厲聲喝道,一頭花白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頭,虎目含淚,一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

「嘿嘿!公主若肯隨我回宮,其他人等概不論罪!」胡士摩穩佔了上風,滿臉冷笑的緩緩落了下來。

「父親,您帶他們走吧!」寒曉靈淒聲道,眼中也已經水霧朦朧。

「不行!」寒懷虛聲色俱厲,盛怒的身軀也在劇烈顫抖,連胯下的馬兒都在不安的刨動著蹄子。

「父親,如果您不走女兒即刻就自盡在您面前!」寒曉靈皓腕一翻,將那把短刀直頂在自己喉間,鋒利的刀尖在她那賽雪的肌膚上一碰,一滴殷紅的鮮血順著喉管慢慢流下,劃出一條妖艷的血痕。

「曉靈……」寒懷虛悲拗萬分,聲如泣血。

劉乾坤劍眉緊蹙,雙目圓睜,大步上前朝寒懷虛打了個拱手道:「寒將軍,你就帶著眾人先行離開,銀梟用性命擔保,定當保護公主周全!」聲音斬釘截鐵,就像包含了無盡的信心。

寒懷虛長歎一聲,道:「曉靈就拜託先生了,如能保得小女周全,懷虛定當永世不忘先生大恩!」

「放心,銀梟若不死定當誓保公主。」劉乾坤也知道寒曉靈的良苦用心,那寒懷虛又何嘗不知?

寒懷虛重重一咬下唇,咬得飆出血來,轉身打馬朝商隊方向奔去……

劉乾坤快步走回寒曉靈身旁,望著商隊又開始緩緩前行,兩人一動不動,兩隻手不知道何時早已緊緊握在一起。

「銀梟,我傻麼?」寒曉靈聲如夢囈。

「唔!傻,讓我陪你一齊傻到底……」
不限话题 發表於 2013-4-28 18:55
第一百一十九章飛機?雪雕!

寒懷虛臨走時還留下了一輛大篷車同一位趕車的把式,吳剛,為了讓愛女一路上能免受鞍馬勞頓之苦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煞費苦心。

兩人正想坐上篷車,身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你們如果想逃我也決不阻攔,不過寒懷虛同那些走掉的人我隨時可以讓他們血濺五步!」

不用看也知道此話出自國師胡士摩之口,寒曉靈臉色一沉,快步爬上篷車去了,劉乾坤單手抓住車轅子將身子往後一側,沖那一臉賤笑的胡士摩比了個中指狠狠朝天上頂了三下,罵道:「我日你個先人板板,頂你個肺朝天!」說完引體向上一貓腰鑽進篷車裡去了。

其實劉乾坤打第一眼見到胡士摩時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不爽,若是用三個字就是:很不爽,那傢伙絕對屬於見到他前面就連他背影都討厭的類型。

本能的感覺告訴他,這傢伙很危險,至少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惹得起的,他也許還不知道那胡士摩也同樣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事情就是這樣奇妙,如果你不喜歡某人就不要指望他會對你產生什麼好感。

有了胡士摩的那番話寒曉靈也斷了逃跑的念頭,在篷車上一路顛簸前行,迅速朝正北方行進,好在有銀梟為伴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不會寂寞。

萬餘人的軍隊所儲備的食物也是十分充裕,路上自然不會短缺了車上的一對男女,男的是絕世強者,女的是帝王胞妹,哪一個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們能得罪得起的,就連慕容寒風都要對他們禮讓有加。

這支銀鳳軍浩浩蕩蕩走鎮過郡,若不是那輛慢騰騰的篷車阻礙了行程,恐怕幾天時間便可到達寒冰帝國皇城,這一路上曉靈公主不是要喝水就是要方便,或者就是這裡痛那裡癢的毛病不斷,弄得那些專職守衛篷車的銀鳳騎士們叫苦不迭。

原本十天不到的路程這樣一來活生生走了半個多月,篷車裡兩位還樂此不疲,還好國師胡士摩表現出了他超乎常人的耐性,一路上竟連半句怨言都沒有,還吩咐人將他們伺候得妥妥當當的,好吃好喝供奉著,連日來劉乾坤竟感覺自己有長肉的趨勢……

寒冰帝國皇城所在地同天行帝國截然不同,它是建立在一座巍峨的冰山之上,正所謂陰極陽生,極寒之地之巔必有極陽之所,寒冰皇城便是建在一處極陽之所。

天上的雲彩在這裡觸手可及,四周圍繚繞著氤氳霧氣,高聳的乳白色城牆之內依稀露出亭台樓閣斜指入雲的頂角,這裡不需要任何護城河之類的屏障,因為通往皇城的那千層階梯本就是一層不容外人逾越的堅實屏障。

有人也許要問,住在冰山之下的皇宮大臣們每日上朝若都要登上這數千階梯豈不是要活活累死麼?

其實不然,皇城內馴養著一種碩大無朋的靈禽:雪雕,此靈禽身長一丈有餘,力大無窮,足能身負數百斤重物,但數量極其稀少,整個寒冰皇城內不足百頭,但也足以讓山下的眾位大臣作為騎乘,上下極為方便,同時這群靈禽也是寒冰帝國皇城內一支不可輕視的披羽奇兵。

銀鳳軍團一行人已經行至冰山腳下,國師胡士摩從懷中摸出一個灰白色的骨哨湊近唇邊吹起。

噓!

一聲尖銳的長鳴劃破長空,遠遠傳開。

車內的劉乾坤有些不解,道:「這老怪物在搞什麼?」

寒曉靈目光一閃,道:「那是雕骨哨,他在召喚皇城內的雕奴。」

劉乾坤皺眉道:「這老怪物還會玩鳥?」

……寒曉靈徹底無語了,寒冰帝國引以為傲的靈禽居然在他眼中不屑一顧。

其實怪只怪劉乾坤在萬獸林中所見的靈禽何止萬千,這些什麼雪雕冰雕的充其量只能算幾隻大點的家禽罷了。

呼呼!冰山上幾個白點俯衝而下,瞬息間已然下落百丈,原來是三隻碩大的白雕,雕背上各坐著一名男子,雙手穩穩抓住繫在巨雕頸上的皮繩,粗壯的雕頸上掛著一幅狀若馬籠頭的皮具,寬闊的雕背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猩紅色毯子,頗有幾分泰國騎象的味道。

「請公主同屠龍國師回宮!」慕容寒風的聲音不卑不亢。

走下篷車,望著威猛神俊的三隻大雪雕,寒曉靈心中有幾分忐忑:馬上就要回到闊別了十載的皇宮,一切顯得如此清晰而又透出幾分模糊,她現在還好麼……

劉乾坤沖幾隻雪雕撇了撇嘴,大步走到寒曉靈身旁,笑道:「哈哈!看來我們今日要坐一次飛機咯!」

寒曉靈回過神來,大惑不解道:「飛機是什麼東西?是一種靈禽麼?」

劉乾坤抓了抓後腦勺,笑道:「這飛機麼就是我家鄉一種能把人裝在肚子裡飛的東西,小的一次能裝幾十人,大的一次能裝上四五百人,從這裡到天行皇城坐飛機也就幾個時辰的事情,飛機上還有吃的喝的……」

只見他侃侃而談,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以前坐飛機時的情形來,當說到那些清麗可人的空姐時,臉上蕩起一抹無限回味的笑容。

寒曉靈似乎也被那神奇的飛機所吸引,水汪汪的雙眸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胡士摩時刻留意著兩人的一言一行,劉乾坤的話他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臉上依舊木無表情,內心卻湧起滔天狂瀾:他到底是誰?聽他口中所言,那個叫做飛機的東西分明就是一件法力通玄的仙器,天行帝國斷然不會有此等神奇的東西,他難道是……想著想著,鷹鷲般的眸子中閃動著兩點駭人的冷芒。

「請兩位乘上雪雕!」慕容寒風拱手道。

「嗯!」寒曉靈輕輕點了點頭。

「哈哈!若是這駕馭雪雕之人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就好咯!」劉乾坤朗聲笑道。

劉乾坤、寒曉靈、慕容寒風三人各自坐上一隻雪雕,雕奴輕喝一聲,雪雕撲騰了兩下翅膀巨爪一蹬沖天而起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冰山上飛去。胡士摩冷笑一聲,身軀拔地而起,箭一般朝三人身後射去,那速度竟比大雪雕還要快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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