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萬夫 作者:益侯(連載中)

cyric 2013-5-6 13:09: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5 289916


【小說作者】:益侯   

【作者簡介】:起點首發

【內容簡介】曹安民,一個歷史上少有記載的人物,一個宛城之戰中與曹昂一起殉職的曹氏子孫。
    前世青年曹鑫,就這么進入到了曹安民的身軀當中,在漢末渾渾噩噩般活了10年。
    什么?再有三年自己就要死了?
    什么?幾天后祖父曹嵩父親曹德就要去徐州了?就要被陶謙部下殺死了?
    正當曹操與百官為老太公曹嵩大擺筵席之時,正當眾文武歡聲笑語的剎那,曹安民卻是在宴席中突然放聲大哭,并哭道:老太公(曹嵩)命不久矣。
    原本只想在亂世中混混日子的他,從這一刻開始,一切將變得不那么平凡。 本帖最後由 cyric 於 2013-5-6 13: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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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5
第一章 曹氏小兒

公元194年。
  漢獻帝興平元年,夏。
  當大漢天下陷于紛亂不休的當口,一處通往許昌的小道上,一輛馬車卻帶著飛揚的黃土沉悶的行駛著,仿佛那低鳴的車輪也在控訴著世間的肅殺一般,極是沉重。
  “父親,此一去許昌為何不讓兄長多帶些兵士保護?何必要輕車自行前去呢?若是碰上盜匪和流寇豈不是很危險。”這時車內的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向一旁的老者說著。
  此時,車內只有三人,除了說話的這中年男子,以及一個氣度不凡的老人,車中還有一個年約十八歲的青年男子。
  這時,老者原本瞇起的雙眼略微松動,看了看身旁有些儒雅的中年男子,嘴角略微一動輕笑道:“仲操,此一去是為了讓信兒在你兄長軍中歷練一番,而我們還要回泰山華縣老家安居,何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呢?呵呵,你兄長此番平定了兗州,兵戈未熱人心不穩,此番若是如此興師動眾,豈不是惹來一些非議?”
  “父親所言甚是,是孩兒考慮不周”那中年人聽到老者這么一說,便是神情立刻肅穆,向著一旁跪坐的年輕男子,嚴肅地說道:“信兒,你也要牢記你祖父的話。此一去你叔父軍中切不可魯莽行事要好生學習。”
  “哦……諾。”聽到這話,那年輕人只是淡淡的一聲,卻也不在乎,自顧自的看著馬車外的風景,似乎是在沉思著什么。
  而這個青年人便也是本書的主人公,曹信,曹安民。魏武帝曹操的侄子,曹德之子,曹嵩之孫。
  此刻已經十八歲的他,卻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了近10年多了。
  為什么這么說?自然是不用我告訴你們了。
  曹安民前世叫曹鑫,本是XX市歷史文化博物館的管理員,卻在一次盜竊文物事件中不幸身死,死后卻發現附身在一個8歲的小童身上,而且莫名其妙的竟然成了曹操的侄子。還是那個宛城之戰時和曹昂典韋一起死掉的那個曹安民……
  信,是曹安民的名,安民是表字,當然東漢時期只有20歲弱冠之年才會有表字一說,但父親曹德卻為了能讓曹信早日在曹操的軍中歷練,便提前給他起了個表字,叫做安民。
  而此刻的自己,便是要在祖父和父親的陪同下去許昌,面見自己的叔父,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奸雄,曹操。
  看著縷縷黃煙彌漫的大道,曹信的目光卻是看著遠處的一個個荒丘,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迷茫著自己的前程,思緒頓時如泉噴涌幫擾亂者他的心神,就連父親的話,也是草草回答。
  先前的那個中年人,便是父親曹德,見兒子心不在焉,也是搖了搖頭不禁說道:“這孩子,平日里就很不安分,若是一到軍營犯了什么軍法,不知該如何是好。還不如與我一起回家誦讀一些詩經文章早定心性才是啊。”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大笑,只等曹德話音未落之際,身旁的曹嵩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仲操啊仲操,怪不得孟德常說你是書呆子,哈哈,當今天下大亂,董賊雖死然李郭二賊禍亂京師,大丈夫自當從軍報效朝廷,信兒平日雖然無所事事,但自小也是習武出身,此番不去你兄長那里為將,難道還要像你這般去縣里當一個教書先生不成,呵呵呵呵。”
  “唉,父親此言也是屬實。”說著,曹德不禁感慨得道:“若不是當初董賊霍亂朝綱,致使諸位文臣同僚身首異處,我又怎會落到這幅田地。董賊董賊禍國呀……”說到最后曹德竟是憤怒的吼出聲來,似是要將那董卓生生咬死一般。
  忽然聽到父親的大吼,曹安民也是不禁眉頭一皺,雖然曹德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然而畢竟與他相處了相近去10年,對于這個曹氏家族當中最有學問的人,曹安民還是有些同情的。
  “天下大亂,非董卓一人之禍。”
  突然一句話,順口從曹信的口中發出,卻是說出的那一剎那,連他自己也是萬分驚心,原本只是心里的話,卻就這么說了出來。
  “混賬!汝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果然,當下一聲大喝,原本儒雅的曹德,此刻卻是如一個滿身憤恨的武將一般,滿臉通紅的瞪著曹安民,盡管車子一直在行走,然而屋內的氣氛卻是驟然發生了變化。
  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曹安民不住的后悔自己多嘴,然而再看祖父曹嵩卻是在車內的角落笑著看著自己,與父親的憤怒倒是產生了鮮明的落差,故此,曹安民也是鼓起了勇氣。
  以禮先向二人做了個揖,曹安民這才淡淡的說道:“自高祖芒碭山斬白蛇起義,開創漢室天下直至今日,漢朝已歷近400余年,其中不乏王莽梁冀之流霍亂朝綱,雖說漢室朝廷根基深固,卻也敵不過一個個外戚宦官的把持。”
  說著,也不理睬父親那憤怒的眼神,曹信依然平心靜氣的說道:“漢靈帝時,十常侍把持朝政直至黃巾大亂,朝堂之上外戚勢力者、宦官權貴者、士族門閥者,數不勝數。宦官者如十常侍之輩,諂媚主上,阿諛后!宮,剝削百姓,致使朝堂百官皆為奉承十常侍等人為榮,各地屬官如做小人鷹犬,上不達政令,下不安民心,這……豈不是漢室霍亂的根本嗎?”
  “你……”
  “再者那外戚勢力之徒。”見父親剛要反駁,曹信立即又道:“那所謂皇宮貴族,自認為是皇親國戚,便擁兵自重獨攬大權,便是那何進何遂高,原本是一屠豬賣狗之輩,卻因何皇后得寵而成為堂堂一朝大將軍位比三公,總覽天下兵馬,哈哈,就算那何進有本事,然此人卻不思報主提攜之恩,反而結黨營私,大權獨攬,罔顧法紀,這!難道也不是漢廷腐敗的原因?”
  “這……”聽到這里,即使是曹德,此刻也是頓時語塞,原本面紅耳赤的臉此時也緩和了許多,反而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面前的這個青年,仿佛不敢相信這番言論卻是出自自己兒子的口中。
  “接著說。”此刻遠處的曹嵩也從剛才的微笑,變成了一絲沉思,不時點頭說道。
  “諾。”見二人此刻都不做聲,曹信便是再次做了個揖,更是大聲說道:“最后再說那士族門閥。何為門閥?便是那門第和閥閱啊,而先帝最希冀的最害怕的也是這個門閥。”
  “何出此言?”
  “朝廷頒布察舉制,其意是要廣納賢才,大興天下,讓各地有能之士都能遇到其伯樂,并為朝廷所用,可如今呢?呵呵呵,這幫士族門閥們,他們卻用察舉制成為他們手中的權力,無視天下賢才,只舉效忠自己士族的人,舉一些庸才為孝廉,變成效忠自己的門生,若效忠士族則有官做?若不效忠?則再有才也是上天無門。哼,此等士族門閥只知道讓自己的門第壯大,不思報國為民,這等天下,怎會不亂?”
  “至于那董卓,也是袁紹之流向大將軍何進舉薦,董卓方才才會入京禍亂朝綱……呵呵,父親,祖父,你們想想,袁紹是士族大家,何進是外戚權貴,這豈不是,士族門閥向外戚貴族舉薦董卓為了殺死宦官十常侍?之后宦官十常侍殺了何進,袁紹士族又族滅宦官,最后董卓這頭老虎就順理成章的漁翁得利了。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突然大笑幾聲,曹信三倆句話便點破了朝廷長久以來的弊端,此刻的他哪還是先前的那個懵懂少年,倒像是一個亂世中不羈的狂士,難以捉摸。
  然而笑聲到一半,原先慷慨激昂的曹信卻是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看著面前父親祖父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曹信不禁暗罵一聲自己多嘴,隨即尷尬的又坐了回去,一言不發。
  就這樣,戲劇性的,馬車之內頓時又陷入了一陣極其詭異的沉靜當中,仿佛每個人的呼吸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即使是曹嵩這般為官數十載的朝中元老也是不禁愕然了起來。
  片刻后,還是曹嵩打破了這分寧靜。然而此刻的他卻是依然緊盯著曹信,這個自己原本不看好的孫子,露出驚奇的表情。
  “安民啊,沒想到你這個黃口小兒竟然能在片刻之間便能道破當今朝廷的根本,老夫真是要對你高看幾眼了。”說著還不禁露出一份欣喜。
  而一旁的父親曹德也是連連點頭:“信兒,你既然能說出這翻話,便足看出你的志向,雖然你平日游手好閑,我卻萬萬沒想到你還心系天下,為父甚是欣慰。”
  此言一出,曹信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原本只是將以前看過的電影影評隨口說出來而已,竟然能讓這兩個文學家震成這樣,不過,雖然這么想,但曹信還是恭敬的“喏”了一聲。
  “不過你記住,去你叔父軍中可不能再說出這些話了,你今天跟我們說尚且可以,但如果在軍中言語稍有不慎,即使你是我兒子,也難逃軍法從事啊……”
  看到父親如此說,曹信心知父親是在擔心自己,雖然這些道理曹信都懂,但看到父親關切的樣子,還是答應了下來。
  “諾。孩兒自當謹記。”
  “嗯,這便好。”滿意的點了點頭,父親曹德轉而向祖父又道:“父親,安民此番看來也算是長大成人,我也可以安心陪您回泰山華縣教書了。就不要在許昌耽擱時日了吧。”
  “嗯,也好,這次就呆三日吧,多帶一些金帛錢糧,此次回華縣還要路過徐州境地,聽聞陶恭祖是個仁德之主,此番自當與他結交才是。”
  “父親說得有理。”
  這時,坐在一旁的曹平聽到二人的對話,卻是再一次猛然一驚。
  等等……公元194年?徐州?
  陶謙部將張闿殺死曹嵩曹德!?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6
第二章 宴席吊喪

曹信的前世本就是個懶人,雖然在博物館工作,但平日里只會看些小說等一些歷史典故的雜書,隨便打發打發日子,弄點工資當個宅男什么的。
  這也是為什么曹信穿越近10年,從沒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過的原因,若真是換了其他小說的主人公,還不是從7-8歲開始便為天下大計之類的謀劃了?
  不過對于曹信來說,穿越到這個官宦家庭,除了吃喝拉撒睡,干點別的,還真對不起自己的身份。也就是為什么父親和祖父在曹信說出之前那番言論之時會那么驚訝的原因。
  不過曹信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至少他前世還是個冷兵器愛好者,年輕的時候還拿過某市武術比賽的冠軍,所以在穿越之后,曹信的基礎倒是異常的扎實,任何兵器在他的手中都能使的出神入化,導致后來陪曹信練武的家臣們都是整日躲著曹信,怕萬一又被對方戳出幾道傷口來。
  不過雖然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是在公元184年,黃巾起義的當口,但現在已經是194年了,這些年里曹信大部分都像很多貴族子弟一樣到處爬墻耍狗,可是如今的曹信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落日盡頭蔓延著細細的黃沙,掩蓋住了黃昏的紅色巨浪,天邊的云彩越發的黯淡下來,似乎稍有片刻便是黑夜。
  還好馬車在馬夫的行駛下已經臨近了許昌的門口。
  遠遠看去,城門早已是近在咫尺。可比起父親和祖父的高興,曹信卻是開心不起來。
  “父親,連夜的趕路,許昌城總算是到了。”
  曹嵩點了點,年邁且滄桑的老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恐怕祖父也是想盡快見見自己的大兒子曹操吧。
  與之二人不同的,曹信一路上一直是臉色凝重,馬車跑的越快,心里越是不安,一句話,還真像是要趕著去投胎一樣。
  “父親您看,兄長他們已經出城相迎了。”
  突然一句話剛從曹德的口中驚呼出聲,話音止罷,遠處隨即響起了一聲渾厚而欣喜的聲音。
  “父親,仲操,阿瞞恭候多時啦!哈哈哈哈哈。”
  身形在車中抖了一下,原本心情沉悶的曹信也是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同時隨著曹嵩二人一起探頭向車外望去。
  果真,城門口數百甲士赫赫站立,一個相貌雄偉且威嚴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幫文臣武將的簇擁下,快速的向著馬車跑來,邊跑一邊還不時大聲放笑著。
  一時,一旁的路人都看呆了,沒人能想到一個堂堂兗州之主,竟會如此不顧形象的跑向一輛平平無奇的小馬車,而且一幫文武大臣也是緊緊跟隨絲毫不敢落后。
  這就是曹操啊……
  雖然曹信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見過曹操幾面,但當時黃巾起義,曹操屈伸侍賊,故此當時的父親曹德與曹操發生了一些糾葛,雖然后來曹操行刺董卓,曹德才和曹操和好,但那時候的曹操參加了十八路諸侯,故此這十年來曹信卻還是第一次這么直觀的面對著自己的這個叔父,未來的魏武帝曹操。
  “阿瞞!吾兒阿瞞啊,為父可掛念得緊啊,哈哈哈。”曹嵩渾濁的老眼此刻早已泛著絲絲淚花,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曹操,曹嵩更是連鞋子都沒穿,便是忘履跑出馬車,踉蹌著迎向了曹操。
  “父親,阿瞞在這阿瞞在這,哈哈哈哈。”一把將老人扶住,曹操看著曹嵩,頓時放聲大笑,卻是又看到前者連鞋子都未穿,原本微瞇的雙眼,此刻也是意外的閃過一絲不忍,語氣感慨的說道:“父親,幾年不見,可安好否?”
  “好、好,呵呵呵呵……當年你刺董失敗,我當時變賣家產資助于你,助你立一番大業,如今你一坐擁兗州各郡……”說著,曹嵩哽咽的將目光看著曹操身后的一幫文臣武將,感慨的說道:“更是有這般文臣武將輔佐,為父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曹信此刻已經和曹德一起站在了馬車旁,靜靜的看著曹嵩父子二人敘舊,曹信這才有機會可以近距離的打量一下對方了。
  雖然曹操現在很是親切,但似乎曹操的身上有著某種氣場一般,即使是家人重聚的場面,曹信也還是能體會到一種窒息感,一種王者的窒息感。
  雖然此刻的曹操還沒有成就霸業,可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卻仿佛是天生的一般,令曹信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與膽寒。
  “仲操,多年不見,安好否?”曹操這時將目光轉向曹德曹信二人,雖是跟曹德說話,但曹操的目光卻忽然停在了曹信的身上。
  “安好安好,呵呵呵。”
  “這位是?”
  曹德一怔,聽道曹操指向自己的身后,卻是恍然一笑,道:“兄長忘了,這是吾兒曹信啊,當年的八歲小童,現在可已是堂堂七尺男兒了。呵呵呵呵。”
  “哦?”捋了捋黑須,曹操雙目頓時一亮,細細的打量起曹信來。
  “好好好,十年不見,竟是出的如此英俊,頗有乃弟之風范啊。”
  “多謝叔父夸贊,信愧不敢當,信乃平庸之輩,能得叔父半毫才智,亦是上天恩賜。”
  曹信的一句話卻頓時不禁讓身后的大臣們連連點頭,曹操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曹操身旁的一個文士突然走了過來,笑道:“主公,酒水都已足備,此天色已晚,不如請老太公到內府一敘。”
  “對對對,文若所言極是,父親、仲操、快與我回城,我為你們接風洗塵。”
  “如此甚好。”
  曹操攙扶著曹嵩進馬車入城,而之前的那個中年文士,卻是突然看到曹信臉色莫名的凝重,先是一怔,隨即便是奇怪的“咦”了一聲,默默退了下去。
  馬車緩緩駛入許昌城中,似乎是剛經歷大戰不久,城門還殘留著一些血跡,多處城墻上還有幾處新土覆蓋痕跡,似乎是補修城墻時留下來的,曹信將這一次盡皆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想,絕對不能讓父親和祖父路過徐州……
  ******
  是夜,許昌城州府。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此刻已是坐滿了人,除了曹操坐在主位以外,老太公曹嵩也是坐在曹操的身旁,而大廳中列席從上到下,都是一幫有功之臣,其中不乏與曹操一起參加十八路諸侯的文武官員,當然也有兗州本地的士族大家。
  而此番曹德則坐在左側列席之首,而曹信則是跪坐在曹德的身旁,低頭不語,與這熱鬧的宴會倒有些格格不入。
  “哈哈哈,諸位,此次攻下兗州,諸位功不可沒……”曹操高坐主位先是獎勵了一番此次攻城掠地的功臣,隨后便道:“如今我父曹嵩,與弟曹德、侄兒曹信遠道來許昌,我等自當為三位接風洗塵,過些時日老太公就要途徑徐州回泰山華縣,操深感勸之不動也深感不舍。只是今日自當不醉不歸。來!我們來敬老太公一杯,哈哈哈!”
  話音落罷,眾席文武一起舉杯恭賀道:“祝老太公延年益壽,永保安康。”
  “甚好甚好。”后者同時舉杯。
  然而這時,左側席位之上,曹德一邊與眾文武舉杯,一邊向著曹信說著什么。
  “信兒?信兒!?你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沉默不語,還不快同大家舉杯?”
  就在這個時候,曹信卻是仿佛沒有聽到父親說的話,此刻腦中滿是思緒流轉,哪還知道舉杯。
  然而令曹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這個做父親的他也是萬般始料不及。
  “諸位,請請。”就當眾文武恭賀曹嵩益壽延年的當口,酒水剛要入腹之際,在歡笑聲一片的大廳中,忽然一聲悲泣之聲卻是豁得傳來。
  “老太公休矣~老太公休矣啊,此一去徐州必將有去無回矣……嗚呼哀哉~”
  而這話音的源頭,卻赫然是曹信、曹安民。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7
第三章 滿堂譏笑

“嗚呼哀哉~!老太公此去徐州……恐命不久矣啊~痛哉嗚呼……”
  此言一出,滿堂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原本舉起的酒杯在空中紛紛一滯,宴席中的眾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聲音的來處,曹安民的身上,
  而坐在主位上的曹操也是面帶驚愕,而老太公曹嵩更是滿臉呆滯,卻不知道在眾人恭賀自己之際,自己平日里最疼愛的孫子竟然會說出這樣‘詛咒’自己般的話,一時間滿堂眾人頓時看著曹安民,盡皆不知所措。
  “砰——”的一聲。
  也就在同時,還是曹信身旁的父親曹德率先反應了過來,原本舉起的酒杯頓時向地上一砸,看著曹安民,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逆子,怎可在喜宴之上,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還不快住口!”說罷,當下拽起身旁的曹安民往曹操的身前一跪,望著同樣面色不悅的曹操慚愧的說道:“兄長,信兒一時失言,請兄長和父親不要怪罪于他,一切是曹德管教不嚴之過。”說著還硬拉前者匍匐在地,只留下一臉面無表情的曹安民跪在一旁。
  見曹德出面告罪,原本不悅的曹操此刻也是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案上,對著一旁的曹嵩,轉而平靜的說道:“恐怕安民是第一次如此遠行,舟車勞頓有些疲憊罷了,父親切莫在意安民之言。”
  話音落罷,一眾列席文武見勢盡皆予以附和,畢竟在這個剛平定兗州并且父子重聚的喜宴里,誰都不想敗興而歸,雖然眾人都不明白曹安民到底是發什么瘋,但顯然眾人都很是贊同曹操的說法,然而席間卻是唯獨有倆個人暗自沉默不語,從始至終都在默默的看著曹安民。
  其中一人,就是之前的被曹操喚作文若的文士,而另一個卻是個略顯病態的蒼白青年。此二人此刻似是在細細的揣摩著曹安民的話,還不時看著前者那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對眼前這個青年很是感興趣一般。
  而這時,老太公曹嵩本人也是點頭,語氣平靜的說道:“是啊,信兒初來乍到,旅途勞頓之下神情畢竟勞累困頓,失言在所難免……”雖然話語中依然帶著尷尬,但還是極力緩和著氣氛,不想因為孫子的失言而讓眾人不快,畢竟此次宴會也不止是為自己一個人接風洗塵的。
  然而相對的,此刻的曹安民也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雖然臉上毫無表情可言,但此刻他的內心卻也是做著痛苦的掙扎,如何讓祖父和父親不路過徐州?想出怎樣的計策才能說服眾人?
  而這萬般無奈下,便是曹安民大膽的痛哭,當然哭是假哭,不過對于讀慣了古籍典故的他,倒也是對這些謀士覲見的千奇百怪的方式爛熟于胸了。
  “嗚呼哀哉!老太公生平愛民如子,廣布德賢,卻不料竟命喪于徐州陶謙之手,嗚呼哀哉!痛哉惜哉!”
  也就在老太公曹嵩話音剛落的同一剎那,曹安民更是佯作放生大哭,這一次,卻是比剛才的痛惜更是厲害,直接將曹嵩視為死人,做出了吊喪的模樣來。
  而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卻使得滿堂再一次驚呼紛紛,而此刻的曹操曹嵩曹德等人更是驚愕莫名,看著曹安民那撕心裂肺般的吊喪模樣,曹德的心中更是有無名之火豁然升騰。
  “忤逆之子還不住口!汝難道要效那不孝不臣之人乎!”
  這時,曹操剛變得平靜的臉也是再次鐵青了下來,右手示意曹德不要發怒,看著曹安民跪在原地,此刻的曹操雙眼一瞇,犀利的雙目仿佛是要將曹安民內心看透一般,半晌,才冷冷的說道:“安民侄兒,何出此言啊……”
  短短幾句話說的是如此的冰冷,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親和與平靜,此刻的他仿佛已經忘了曹安民是自己的侄兒一般,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頓時彌漫在了宴席大廳之中,連一旁同樣臉色凝重的曹嵩本人,也是面部不禁一抖,場面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此時,赫然見曹操質問自己,曹安民心知話一出口,便不能回頭,故當下便是向眾人施了一個大禮,目光同時直視曹操與曹嵩二人,沉聲道:“叔父,信敢問一句。老太公是否幾日后便要啟程回華縣?”
  “那又如何。”
  “是否要途徑徐州?”
  “這是當然,雖然華縣在兗州,然此番兗州初定各地路途堵塞,途徑徐州乃是捷徑,這等蠢事還用問嗎?”
  聽到曹操一說,眾文武也是同時附和,“是啊是啊,主公所言極是。”
  眼見眾人都同意曹操的說法,然而曹安民卻是陡然大笑一聲,這笑聲,笑的面無表情,語氣更是大聲說道:“若真如是!則!老太公!必死于徐州!!。”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驚呼。
  而曹操更是臉色大變,看著曹安民,無不驚訝的說道:“信侄何出此言?何人敢動老太公。”
  見眾人似乎被自己的話震住了,曹安民更是趁勢斬釘截鐵的說道:“徐州牧陶謙,陶恭祖。”
  “陶?陶恭祖!?”聽到前者這么一說,曹操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是一怔,而正當曹安民自以為曹操開始相信自己的話時,卻意料之外的,似乎就是在同時,曹操陡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陶恭祖會謀害我父?哈哈哈,無稽之談,無稽之談爾,我還以為信侄有什么驚天之語,原來如是……黃口小兒真是不足與謀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孺子不足與謀。”
  “陶恭祖素來仁厚,怎能謀害老太公,簡直是天方夜談啊。”
  “是啊,如今主公勢大,陶謙結交主公還來不及,怎會謀害老太公呢?看來這曹安民倒真是對政事一竅不通啊。”
  意料之外的,曹安民萬萬沒有想到周圍全是一些譏諷之聲,而一旁陪著自己一起跪在地上的父親,此刻也是滿臉通紅,似乎很想找塊地縫鉆進去一般。
  但此時此刻,只有曹安民自己知道,歷史上的幾天后,曹嵩和曹德便會被陶謙的部將張闇殺死……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反倒沒能說服前者,卻是被眾人紛紛嘲笑,此刻曹安民的內心卻更是有有理說不出的感覺。
  難不成真要豪氣沖天的往他們的頭上砸一堆三國演義嗎?
  “叔父這……”
  “呵呵,信公子有所不知……”此時正當曹安民剛要反駁之際,此刻席間卻突然出來一人,而這個人卻正是之前的那個中年文士。
  而那人也不管曹安民要說什么,便是當先出席仰面笑道:“主公剛平定兗州,坐擁兗州各郡,掌管精兵十萬。比鄰徐州虎視眈眈,此刻陶謙最想的不是交惡于我主公,相反那陶恭祖最想的是結交主公,與我主公共為盟友,進而聯合公孫瓚,進能圖謀荊襄,退可據二袁,若此番得罪我軍,那陶謙的區區三萬兵馬想要抵抗我軍,豈不是自掘墳墓?這等蠢事那陶謙是萬萬不會做的,呵呵,再者陶謙素來仁厚……”
  “夠了文若,此等黃口小兒不足論政……信侄你還是早先退下吧……”就當這時,當那文士還要多說什么,卻是被主位之上的曹操突然喝止,冷眼一瞇看著曹安民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里,已知多說無益的曹安民只得暗自苦笑著一再搖頭,邊向外走,一邊還不時小聲嘀咕起來。
  “呵呵……這就是忠言逆耳嗎?呵呵呵,看來沒有能力,跟誰說話都是沒有說服力的啊……”
  或許,就在這個時候,曹安民才真正意識到了什么才叫被無視的感覺,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前世一般,回到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管理員。然而這一刻,曹安民卻不想再懦弱下去了,從現在、從這里、從將來,或許自己真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并且不能讓祖父就這么死在徐州……
  要知道離張闿殺曹嵩曹德,僅僅只有幾天時間。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8
第四章 兗州阿信

兗州許昌城,州城內府。
  曹安民一席白素青衫漫步走出府門,街道兩旁百姓一看到將軍府中走出一名似是文士的年輕人盡皆側目而望,他們倒也沒有害怕,相反竟是各個掩面而笑,似是在嘲諷著什么。
  邁步走在街道,曹安民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也是見怪不怪。
  離上次的宴席已經過了三天,在這段時間里,因為宴席之上的言論,曹安民沒少被父親曹德訓斥,這些天都不得他踏出將軍府半步,今天才讓曹安民出來透一口氣。
  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在外謠傳,在這些天里,許昌城人人都在議論。
  議論什么?
  許昌百姓中便是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
  許昌文武迎太公,
  曹公欲父老龍鐘,
  酒席小兒把喪吊,
  兗州阿信哭計窮。
  這首歌謠的意思自是不必我翻譯,兗州阿信指的正是那曹信曹安民。
  可笑曹安民還沒來得及在曹操軍中任職,竟然便在短短三天時間里,將兗州阿信之名傳遍至街知巷聞了?
  到底是誰多嘴曹安民是不知道的,但畢竟這世間的事幾乎是無孔不入,好事不出門丑事傳千里,這不?這兩天但凡見到曹安民的,無不是嘲笑幾句或是叫一聲兗州阿信,惹得曹安民一天到晚真是哭笑不得。
  剛想要揚名立萬,得了……還弄了個兗州阿信哭技窮的名號。
  倒是跟吳下阿蒙絕配啊……
  “呔!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擋本小姐的路。”
  就在這時,正當曹安民在街上兀自思考人生的時候,不遠處的前方,卻是一生嬌喝陡然傳來。
  咦?發生什么事了?
  走上前去,曹安民本就好奇,看到大街上竟然停了一輛頗為奢華的馬車,而一個身材嬌小的約為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叉著腰氣勢洶洶,身后還有幾名壯漢在馬車旁筆直屹立,而車內似乎是還有人。
  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這么野蠻?
  而正當曹安民暗自疑惑之際,卻是又聽到一個略顯粗獷的聲音,“你這小妮子倒也好生無禮,這又不是你家的街,自己橫沖直撞也就罷了,怎生怪我擋了你的去路?”
  這個人的嗓門很高,曹安民在遠處便早以看到了此人,倒也不是因為對方長相特殊,而是因為此人身材頗為雄壯,身高在曹安民的估算應該也有1米9以上,皮膚黝黑肌肉膨脹,遠看就像是一頭大黑熊,似乎倒是個練武之人。
  而更讓曹安民驚訝的是,那個小姑娘面對著那個莽漢,竟然也絲毫不懼,叉著個小蠻腰就像個潑婦一般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呸!你這匹夫,擋了路還滿口歪理,你可知我是誰?”
  那莽夫一聽這小妮子更不講理,頓時是抓耳撓腮滿臉通紅,隨口粗聲詢問道:“你待如何?”
  看語氣那莽夫倒是有些顧忌的樣子,也沒有詢問對方是誰,直接問對方怎么才肯罷休,顯然這莽夫也看到了小妮子身后的奢華馬車,不過也是,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這許昌城中能配備如此奢華馬車的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必然是某士族或者高官的千金,此一番便是在氣勢上也落了幾分。
  “哼,匹夫!你擋了我和我姐姐去路,雖是你的錯,但我也不為難你……你就給本小姐磕三個小頭吧。”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莽夫的身上,而前者更是滿臉通紅一臉為難的樣子。八尺高的漢子竟是在原地發起了呆,走也不是磕也不是。
  曹安民看到這里心中卻是極為不爽,雖然這小妮子樣貌可愛,玲瓏小巧,卻沒想到內心竟是這般蠻橫無禮,看著那莽夫猶豫不決的窘境,曹安民倒是有些氣憤起來。
  “我若不磕,又待怎樣?”
  那小妮子聽了莽漢這么一說,更是冷笑不止,一邊指著自家馬車的一腳,一邊冷聲笑道:“哼哼,你看這個。剛才你攔路,我家的馬車被你撞壞的一角,如若不跪也罷,只需給我一百貫錢,這事本小姐就不與你計較了。”
  此言一出,周圍更是一陣驚訝之聲,要知道一百貫錢,可相當于一個地方縣官幾年的俸祿,對于平常老百姓來說更是天文數字,此刻這小妮子向莽夫要一百貫,明顯就是要對方難堪。
  “這……”果然,那八尺莽漢頓時面露為難,卻是當下咬緊牙關,大聲說道:“也罷,得罪小姐,某愿三拜……”
  說罷,竟也不猶豫,當下便是雙膝一彎,向著那小妮子的方向便是一跪,卻似是因其身形的關系,單單一跪竟引來周圍呼呼聲風。
  “哈哈哈,男兒膝下有黃金,如何拜人!”
  而也就在此時,就當眾人想要看那莽夫如何跪拜那小女子之時,人群中卻有一白衣青年猛然竄出,身形如閃電般飛躥至莽夫跟前,單手順勢一出,竟是正好在前者雙腿剛要觸地的一刻拖住了雙膝,其力量頓時讓周遭眾人驚訝莫名。
  同時,也就在這眨眼的功夫,在眾人眼前竟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情景,一個頗為儒雅文士打扮的青年人,竟然用單手拖住了一個八尺壯漢的雙膝,竟是臉不紅氣不跳,身形速度之快更是讓人暗暗稱奇。
  要知道,這個莽漢的身高可是有將近1米9,身材壯碩,體重也將近300多斤重,此番順勢跪地加上俯沖之力,瞬間重量起碼達到了500斤,能用一只手便擋住對方的這順勢一跪,可見那青年的力量是多么的驚人。
  而此時,車內的那人卻也是在此刻低聲喃喃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
  “哼,你又是何人,作甚阻撓?”這時,那小妮子眼見對方要向自己磕頭,本在得意,卻見突然殺出了白衣青年,而且似乎身手不凡的樣子,頓時嬌喝道。
  那青年將莽漢扶起,竟是看也沒看那小妮子,對著前者,拱手說道:“壯士怎能為區區百貫錢而向人下跪,豈不是惹人笑柄?”
  那莽夫當下一愣,看著面前略微清秀的白衣青年,臉上頓時有些驚訝,卻是暗自心驚對方的力氣不在自己之下,心中頓時又佩服又感激的說道:“多謝兄臺仗義,某乃周魴,敢問兄臺剛才說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此等言論在下到手從未聽聞,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原來壯士叫周魴,幸會,在下曹信,字安民。剛才見周兄弟被這小妮子欺侮,信甚是氣憤,故出手相助,胡亂出口,還望周兄弟莫怪。”
  “哼,原來你就是那個兗州阿信啊。我還以為是哪家的英雄如此仗義,原來只是個庸才,哈哈。”
  當下撇嘴一笑,也不理那小妮子一再胡言,曹安民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對方,冷冷說道:“這是家中之物,可值個三百貫,小姐速速拿去,休要在此為難與周兄弟。”
  “曹兄這……”
  “哼,區區一塊破玉值甚價錢。”連瞧都不瞧一眼,那小妮子卻又是嬌哼一聲。
  然而正當曹安民想要發飆之際,車內竟突然傳出一聲清脆溫柔的女音,“亭妹莫要再為難人了,與二位陪個不是,在街上如此現眼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那小妮子剛要再罵兩句,卻是聽到這聲音后竟欲言又止,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兩人,便躲進車內,冷哼一聲。
  “今天就放過你,別讓本小姐在遇到你們,哼。”
  “亭妹,休要胡言。”
  曹安民倒是沒想到原先坐在車內的是個女子,而聽這聲音似乎是那小妮子的姐姐,不過看這樣子,倒是比那個當妹妹的端莊多了。
  不,是端莊千倍萬倍。
  “同樣是女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啊?曹兄說什么?”見馬車已漸行漸遠,周魴聽曹安民的話,頓時莫名其妙。
  “啊哈,我是說……那個……周兄弟的膚色為何這般黝黑?”隨便打了哈哈,曹安民頓時轉移了話題道。
  “哦……周魴本是江東人士,少時因家道中落到了兗州,投靠親戚不成,故在此做些苦力維持生計,至于這膚色倒是天生的。”
  “周兄弟是江東人士?”
  “是啊,啊……還沒向恩公道謝,多謝曹兄出手相助一擲千金,若蒙不棄,周魴原作犬馬之勞。”
  突然一句話,讓曹安民頓時有些呆滯,這才回過神來,卻是想到周魴……
  周魴……周魴……咦??
  好像在哪里聽過?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8
第五章 大刀無刃

大街上,馬車剛行駛不久,車內那名端莊女子,見曹安民與周魴二人早已從視野中消失,便是向身旁責怪起來,“亭妹,你也是待嫁之人,怎能在大街上與人撒潑?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了,他老人家又得被你氣昏過去。”
  “切!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是那兩個家伙不對嘛。”眼見姐姐怪罪自己,那小妮子頓時嘟著個小嘴,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倒是有了幾分女孩模樣。
  “不過,倒說真的,那曹公子倒也是個有趣的人。”
  “他?兗州阿信街知巷聞!一個不知所謂庸才而已。”
  那溫婉女子頓時搖了搖頭,抿嘴思索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卻又輕聲說道:“我看不會,剛才那曹公子說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雖跟隨父親多年,學得文章古籍無數,卻也沒有聽到這般豪言,我看此人并沒有外人說的那么無能……”
  “哎呦我的文姬姐姐!他要是真有才就不會在好好的一個宴席上吊喪了,據說那曹信在宴席上竟說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話,還惹的那曹孟德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黃口小兒不足與謀’這種話,哼哼,這等庸才,能有什么本事……”
  聽到這話,溫婉女子這回卻是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兀自在那里哄笑,然而腦海中似是對曹安民越發產生了興趣,冥冥之中總感覺這曹安民的身上埋藏著一股巨大地力量,不過到底是什么一時卻也想不出來。
  ******
  另一邊,城西鐵匠鋪。
  “勞駕兄弟,這里可有一些趁手的兵器。”一席白衣輕衫打扮的青年此時笑呵呵的站在一個鐵匠鋪門口,詢問著正光著膀子賣力打鐵的伙計。
  而那伙計一看有客人,便也是立即抬頭,卻只見這青年身后還跟著一個彪形大漢,身高足有八尺四寸,(漢尺,1尺=23.1mm)皮膚黝黑,面容猙獰,竟是嚇得那伙計全身不禁一抖,就連手中的鐵錘也差點脫手砸在自己的腳上。
  而這二人,便是剛才在街上與那小妮子對峙的曹安民和周魴二人。
  “客、客人……不知要什么樣的兵刃。”那伙計定了定神,便向曹安民詢問起來,不過說話時倒是連看不都敢看前者身后的大漢,似乎很是害怕的樣子。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曹安民倒也不驚訝,畢竟像周魴這樣的彪形大漢畢竟在少數,而且加上這家伙面目有些兇惡,故此很多人害怕也是在所難免。
  當下輕笑一聲,曹安民沒有立即回答伙計的話,而是回頭說道:“子魚,我想買一個趁手的兵器,正好你也買一個吧。”
  這一路上曹安民倒是跟周魴漸漸熟絡起來,一想到這個人也算是三國時期的一個人物,不禁讓曹安民更加興奮,而更令人驚訝的是對方竟然只有十六歲,比自己還要小了兩歲……要知道十六歲就長得這么高大,以后再過上幾年……豈不是要超過2米了嗎?
  此時,還不知道曹安民正在因結交到周魴而暗自慶幸的時候,后者卻是憨憨一笑,粗聲粗氣的說道:“那,魴便多謝大哥了。”
  這鐵匠鋪不大,并且是露天的,沒有頂棚只有兩處土墻圍著,另外兩處則是用黑布蓋住,當做墻用,面積似乎也只有二十平米這樣子,但老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表面上沒多大油水,不過各種兵器倒是應有盡有,只是兵器擺放的多了,就越發的顯得地方擁擠。
  那伙計一見有了大買賣,便是立刻滿臉堆笑,笑嘻嘻的湊過曹安民的身邊,儼然一副奸商的模樣。
  “這兵器太輕,無甚重量。”掂了掂手中的一把開山大刀,周魴搖頭說道。
  “客人啊,這可是有將近四十斤重啊。”
  “太輕就是太輕。還有沒有更重的。”頭搖的更加厲害,周魴不悅的說道。
  那伙計先是看了看曹安民,見對方同時笑呵呵的看著自己,似乎也是跟這巨漢一個意思,卻頓時是哭笑不得,當下吞吞說道:“有……有倒是有,不過這價錢倒是貴得緊。”
  “汝但說無妨,價錢好商量。”曹安民知道對方的意思,便是如此說著,一邊再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遞給那伙計,道:“你自己看看,盡管把好兵器拿出來就是。”
  那伙計不明所以,看著曹安民遞過來的一塊黑色令牌,卻是順手接過,可這一看……
  “您……您……您是州城府的人?”
  無視對方驚愕的表情,曹安民不耐煩的說道:“現在可以了?”
  “啊啊……是是,大人稍等稍等。”下一刻反應過來,那伙計也不敢怠慢,當下喜笑顏開在那些兵器堆中找尋著什么。
  而不一會,一個黑色的大鐵盒便是頃刻間被對方拉了出來。
  那伙計邊扯著鐵盒,邊向曹安民詢問道:“大人既是州府的人,為何不在軍營中找個趁手的兵器,何必要到我這個小鐵匠鋪來?”
  “軍營那些大多都是給士兵用的,并且都已登記在冊,我軍軍法嚴明,我只是州府中一小吏,還無權公器私用。”曹安民這樣說著,卻是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周魴卻是在不知不覺間對曹安民竟是高看了一眼。
  周魴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對人沒有什么防備,但這些年到兗州卻也沒什么朋友,今天碰到曹安民,更是沒想到對方竟是堂堂州府中的人,而這樣的貴人肯與自己成為朋友,這在以前可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要知道在古代,身份這個東西,可是極其受重視的。
  “這重量頗為合適……”
  這時,正當周魴暗自發呆之際,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曹安民便早已將鐵盒中的兵刃取出,上下翻看,不時嘀咕起來。
  “此兵刃名叫,烏金錐,通體暗黑,與槍、矛、槊類似,更類似于槊,錐身是烏金打造,比槍矛更為碩大,此烏金錐長約一丈,重90斤。是小店的家傳之物。”
  聽那伙計這么一說,曹安民倒是來了興趣,掂了掂重量確實是比以前自家的那些兵器重一些,不過這個‘槍頭’上的鷹鉤自己倒是不太喜歡。
  “子魚,這烏金錐就給你吧”
  “啊?”還沒有反應過來,周魴原以為曹安民是自己看中了這兵器,雖然自己也很想到,但他也不敢多說,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將這么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一時間周魴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好好……”愣了半晌,周魴這才憨憨大笑道:“哈哈,多謝大哥相贈,這兵刃我喜歡。哈哈哈哈”說著,便是愛不釋手的上下撫摸起來。
  “伙計,可還有比這更重的兵刃?”
  那伙計正在暗自心驚曹安民到底是什么人物時,卻不料前者的話,再一次猛的將他震醒。
  卻又是苦笑一聲。“客人啊……剛才這個可是有90斤重,小店可在沒有比這更重的了啊……”
  “咦?那這個兵器有多重?”可還沒等那伙計說完,曹安民卻是指著墻角的一處鐵堆中的黑色物體,詢問起來。
  疑惑間,二人紛紛隨著曹安民示意的方向一看,卻是赫然從那鐵堆中,看到了一個碩大的長柄大刀,雖是大刀,卻是沒有刀刃,仿佛還沒有制成一般,不過在鐵堆中卻是異常顯眼奪目。
  看到這里,那伙計卻更是哭笑不得,“客人,那是小的從一個山間偶的之鐵,削上長柄,本為打造一把長柄大刀,卻是苦熬了三個月刀口怎生難打,只好擱置在此,不再動用?”
  “哦……原來只是生鐵?”周魴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啊,這兵器通體無刃無刺,并重大一百二十斤,一般都要三名壯漢一起方能揮動,這種東西,我勸客人你,還是不要用為好……”
  可正當那伙計暗自搖頭苦笑之際,曹安民卻是緩緩走到那鐵堆跟前,右手一握刀柄,順勢大喝一聲,全身力氣瞬間凝聚在右手,腰盤微沉,那鈍刀便陡然從鐵堆中應聲拽出,右手凌空而握,便是在頃刻之間不費吹灰之力。
  “這刀,我要了!”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19
第六章 李府賞菊


許昌,州城內府,后院。
  “父親,您這是?”曹德手中正捧著一卷詩經暗自在庭院中行走,卻突然走到門口,發現曹嵩正在幾名家丁的幫助下準備衣物,卻是不禁疑惑道。
  見是自己的兒子前來,曹嵩頓時輕笑一聲。“我只是不想驚動阿瞞,此番兗州初定,阿瞞的身上必定軍務纏身,我準備留一封書信,便輕車前往華縣,不想再讓他為我大費周章罷了。”
  “那父親,您走怎么也不通知與我?我這就準備行李……”說著便要轉身回房。
  “你欲何往?”
  突然一頓,曹德被父親的話頓時感到莫名其妙,停下的身子不禁一滯,回過頭驚訝的說道:“自是與您一同回老家。”
  聽到這里,老太公曹嵩卻是眉頭一皺,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悅的說道:“此時萬萬不可。”
  “為何……父親。”
  “信兒這事……你也不是不知道……”當下嘆了一口氣,曹嵩吩咐家丁繼續收拾,自己則坐在榻上,語氣不無失望的說道:“這幾天兗州城都在傳信兒的事,都說什么……兗州阿信哭計窮?我怕信兒一個人留在你兄長軍中無人看管,若再說出什么不當之言,恐怕即使是你兄長他,也是保不住他的……”
  “難道父親是要孩兒?”
  點了點頭,曹嵩微笑道:“不錯,你還是留在許昌吧,一來你可以在阿瞞軍中做一個長史,輔佐他處理政事,二來教曹丕曹彰讀書識字,三來嘛……自是要約束曹信,不可讓他自以為是,胡言亂語,否則他日信兒恐會被軍法處置的。”
  聽到這里,曹德卻是不禁臉紅,看到老太公如此費神,不禁慚愧起來,“都是孩兒平日未曾管教信兒,以至于在宴席之上說出……”
  “說出,我此去徐州必定身首異處?哈哈哈哈”將曹德欲言又止的話說了出來,老太公渾濁的老眼頓時閃過一絲可笑,竟是哈哈大笑道:“我此去便是硬要路過那徐州,與陶公好生想處,這次要讓信兒明白,天下之事并非如此簡單,哈哈哈哈哈……”
  笑著點了點頭,曹德便是再次詢問起來,“那……此次前往華縣,父親的錢帛衣物可準備齊全,何時動身?”
  指了指屋中的一些衣物,曹嵩道:“阿瞞給了我不少錢帛已經夠用了,今晨我已經派人將馬車準備好,書籍錢帛已經都放在了馬車上,我帶著這些衣服馬上就走,不想驚動任何人。”
  見曹嵩去意已決,曹德心下不舍,卻也是無能為力,當下便含淚說道:“那……孩兒……送父親。”
  ******
  正當這時,當曹安民與周魴一同前往某處城西大宅時,卻不曾想此刻的曹嵩已然動身,或許曹安民萬萬沒有想到祖父會如此這般不驚動任何人,提前動身離開,而曹嵩更沒有想到,他這一去,便也是再也不能回頭了。
  “周魴,你來做甚,今天的勞計可做完了?”
  此刻,城西李家大宅。
  曹安民答應周魴來到城西李家,為其贖身。卻沒曾想似乎李家正是熱鬧。
  “李管家,今天可是有客人。”周魴上前詢問道。
  那管家是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男子,眉間有顆大致,八撇胡,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管家爺。
  而那管家卻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周魴和曹信,捋了捋八撇胡,冷笑道:“這等事也是你這種下人該問的嗎?”
  聽到對方這樣一說,周魴倒也不生氣,似乎平日里見慣了對方的蠻橫,撓了撓頭,粗聲道:“某是來贖身的,李管家你在便好,快把契約還我。”
  此言一出,門旁家丁頓時驚訝,卻不知這平日里窮的叮當響的莽夫到底是發了什么瘋。
  可明眼人瞧不見,但這管家畢竟不是一般人,眼看周魴腰桿挺得筆直,再看身后的那個青年文士,看其穿著打扮卻也不是平常人家,難道……這廝是結交了什么達官貴人?
  想罷,眼睛滴溜溜一轉,一時間也不敢放肆,支支吾吾的道:“額……契約在老爺身上,今天府內正有客,老爺正忙著接待貴賓,待我前去告知一二,還請二位稍等。”
  “你家老爺請的是什么賓客。”連忙止住那管家,這次說話的卻是曹安民。
  見對方問話,那管家卻是腰桿挺得筆直,大拇指向內院一指,好不神氣的說道:“蔡邕、蔡中郎。”
  本是這隨口一問,卻是讓曹安民頓時心驚。
  “可是有‘書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之稱的飛白書,蔡伯喈?”雖說對書法沒甚了解,然而但凡喜歡三國的都聽說過東漢名士,蔡邕的名字,而其人更是因獨創書法飛白書,而被稱為蔡飛白。
  不過曹安民沒想到的是,這“書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卻是多年后對蔡邕的評價,此番卻是無人知曉。
  果然,那管家一聽曹安民的話當下便是一愣,然而習慣了諂媚的他同時眼咕嚕一轉,隨即附和道:“噢噢,對對,正是那蔡伯喈,蔡中郎此刻受邀來我府共賞菊花,還有一些城中貴族與官員無數,還有那蔡中郎的愛女蔡文姬也來了……”說到此處,那管家還不時用色迷迷的小眼滴流著,顯得是極其的猥瑣。
  然而這個時候,曹安民卻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卻是只聽見了前者那句“共賞菊花”一詞,后面的卻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菊花,祖父倒是很喜歡菊花啊……
  可如今這局面,自己卻在外閑逛,想了幾天幾夜也沒能想出對策來,對于這個相處了近10年的長輩,對于曹安民來說已經猶如自己的親生爺爺和父親,看著對方此刻就要去徐州送死,自己卻是連一絲辦法都沒有,頓時心中苦笑。
  想到此處,曹安民卻是不禁想起了前世祖父教過他的一首詩:
  “滿堂花菊郁金香,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
  卻是白居易的詩詞,十年的情感換來了老爺子的白頭,同樣的也給了曹安民一絲前世很少珍惜的親情。
  人都說養只寵物,一個月便能產生感情,更何況是人,是親人呢?
  難道自己真的這么無能?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突然一聲大喊,瞬間驚醒了夢游天外的曹安民,卻是看到眼前的二人目瞪口呆,卻是知道自己失態了。
  “大哥,要不要進去湊個熱鬧!”這時周魴有些疑惑的問道。
  搖了搖頭,曹安民卻突然在此刻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當下拒絕道:“不了,李管家,既然今天李府有事,那我和周兄弟就改日再來。我還有事,要回府一趟。”
  “唉大哥,這……”
  也不管周魴愿不愿意,曹安民便是頭也不回的邁步向外走。
  只留下李管家兀自在原地疑惑不解。“真是個奇怪的人……”
  而突然,也就在這個時候,府內卻走出五人緩緩來到門口。
  其中一人約有六十歲,滿臉白須,雖已到華發之年,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神情健朗,頗有文士之風,而跟在這老年文士的后面則是有三個年輕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和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遠看兩人雖都有傾國傾城之姿,卻是那溫婉女子顯得更加如夢如仙,仿佛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一般,讓人如癡如醉。
  這三人自然是蔡邕,蔡文姬父女。
  至于另外二人,一個是有些蒼白病態的青年文士,而另一個正是這李府的老爺,李真。
  此刻李真率先走到門口,看到管家責備道:“李三,為何如此喧嘩?難道不知道我正在款待貴賓嗎?叨擾了先生作詩的雅興,你擔當得起嗎?”
  此言一出,見老爺如此責怪自己,李三頓時汗如雨下,原先的傲慢瞬間煙消云散,并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同頭到尾如實稟報。
  而也就是半晌,眾人從頭聽到這管家的敘述,便是一個個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而那蔡文姬更是在低低喃喃著:
  “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還似今朝歌酒席,白頭翁入少年場……白頭翁入少年場……果然是好詩。”說著便是回頭看著那蒼白文士,詢問道:“奉孝兄長,你可識得此人?”
  而這時,那李三卻是突然插嘴接著說道:“那人好生奇怪,我一說府中來了蔡中郎時,那人卻說什么……‘可是書骨氣洞達,爽爽有神力的那個蔡伯喈?’真是讓小人摸不著頭腦。”
  聽到這話,眾人更是一驚,那蔡邕更是當場身軀一震,雙目陡然一亮,看著李三連忙問道:
  “可知道那人姓名?”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20
第七章 一喜一憂

十日后,許昌城。
  曹操風塵仆仆的回到州城,剛巡視了各地軍防的他,顯然極是疲憊,故一走進議事大堂,便迫不及待的癱坐在主位上,一副慵閑愜意的樣子。
  “文若,這十幾天我不在的日子里,可有什么事發生?”曹操邊揉了揉眼,邊向身旁一直恭候的謀士問道。
  “回主公,這些天到發生了不少事情。”
  “哦?”當下一怔,曹操一聽到有事,便頓時端坐在位置上,如判若兩人般,強作精神的問道:“文若你快說,到底何事?”
  恭敬地做作了一個揖,那被曹操直呼成為文若的謀士,雙目一亮,頓時欽佩起眼前的主公來,卻是轉而又沉聲道:“任城曹冒謀反了。”
  “什么!?此事當真?”曹操陡然一驚,卻是連聲追問起來。
  那中年文士此刻卻也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是的,主公,據斥候剛剛來報,昨夜曹冒已率部眾三千士卒占據任城、須昌、壽張等地。”
  “啪——”的一聲,曹操聽到這話頓時臉色陰沉,猛然拍在案上的手頓時握緊,似乎是在抑制住情緒般,冷冷的說道:“那……任城不是曹昂駐守的嗎?曹昂現在何處?”
  那中年文士道:“大公子自知罪大,正在武城門外長跪不起,聽從主公發落。”
  聽到這里曹操卻是心里一松,臉色轉而平靜地道:“任城曹冒謀反罪不在吾兒,雖丟掉了城池,但區區三千人馬成不了什么氣候。”說著,便是揮了揮手,又道:
  “叫那些文武大臣都進來,共討對策。”
  “諾。”那中年文士應了一聲,本欲離開,卻又走到半路,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轉身似是欲言又止。
  見對方舉止有些奇怪,曹操當下問道:“文若,還有何事。”
  “主公,忘了稟報,老太公已經走了十天了,就在主公去定陶的第三天。”
  “哦,呵呵,這事我已經在定陶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已命人飛鴿傳書,讓那華縣郡守應劭準備妥當,現在父親應該快到徐州了,一出徐州應劭便會護送我父直到老家。”
  “不主公,我說的并不是這個事情,而是信公子,曹信。”
  聽到曹信的名字,曹操當下又是一愣,隨即不悅般的說道:“信侄又怎么了?難道還鬧出什么事端不成?”
  那中年文士隨即苦澀的道:“倒也不是,只是這十天來,曹信每天都到這里來見主公,可主公在外,那曹信看起來卻是頗為著急……”
  “夠了夠了……我知道了。”當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曹操卻是突然嘆了口氣,示意對方下去,臉上卻是依然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畢竟曹信是曹操的親侄子,對于曹安民這個人,曹操原本是非常有好感的,無疑,從小曹操早年無子,雖然生了曹昂,但后來8年都再無子嗣,故此曹操當時最疼愛的就是曹昂和曹安民二人。
  然而現在,自從曹安民在上次那個宴席上說出的那番話,卻是瞬間讓曹操的心冰涼了許久,倒也不是討厭,而是一種不亞于親生父親般的失落,在他的心中未曾想到曹安民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半晌過后,議事廳內眾多文武官員紛紛向曹操施禮,便是一一落座。然而中間卻是有兩個青年人跪坐在地。
  此二人,年齡相仿,都在17-18歲之間,而其中一人是一個面容慚愧的青年武將,而另一個則是有些憔悴,文士打扮的青年,然而奇怪的是,這青年文士卻似是比那武將還要高大壯闊,當然不能跟周魴相比,但比之一般同齡人,卻是一比便能看的出來。
  而這二人,那武將則是曹昂,而另一個文士,卻正是曹信,曹安民。
  “說說吧……”大廳中突然一句話,從主位上傳來,卻是此刻的曹操陰沉著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頓時蔓延開來,引得兩旁文武盡皆一抖。
  那跪在地上的曹昂曹安民二人頓時面面相窺,卻也不知道曹操是在問誰?卻是當下不知所措。
  然而,曹安民還是當先拱手說道:“主公……”
  因為父親的再三訓斥,曹安民還是將先前叔父二字不得不改為主公,畢竟在曹軍中,曹氏子弟眾多,故曹德才硬叫曹安民改了稱呼。
  然而曹安民“主公”二字剛一出口,一聲帶著陰冷威嚴的聲音陡然傳來。
  “今日議事,據稱任城曹冒,公然率三千人謀反,我議……”似乎完全無視曹安民的存在,曹操坐在主位面色沉冷的說道:“我議即可率軍討伐,何人愿往?”
  此言一出,滿堂文臣盡皆驚呼,而武將那邊卻是各個精神抖擻,一個個摩拳擦掌般躍躍欲試。
  其中,武將之首上,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將猛然出列,大聲喝道:“末將夏侯惇,愿往!”
  曹安民一驚,卻是聽到夏侯惇這個名字,突然感到面前此人比之那周魴卻是還要高大雄壯,而與前者的稚嫩相比,此人卻是多了一股沖天的殺氣,令人難以逼近,不過奇怪的是,這夏侯敦這個時候還沒有變成獨眼龍,恐怕是以后的事情吧。
  滿意的點了點頭,曹操剛要說話,卻是突然在武將中飛速竄來幾人,紛紛請命。
  “殺雞焉用宰牛刀!末將李典,愿率兩千人人馬,半月之內攻克任城!”
  “末將樂進,只率一千人馬,十日內可破任城。”
  “末將曹………愿往……”
  “末將…………”
  “末將曹信,只率八百人馬,半日內可破任城……”
  突然一聲心平靜氣般的話語,卻頓時在眾多武將的高聲大喝中,顯得尤其鶴立雞群,卻是看到說話的這人,又是惹來滿堂一驚,眾人紛紛看向曹安民,卻是見對方雖然面容憔悴,然目光堅毅,卻不似是在玩笑。
  然而當曹安民說出這話的剎那,連一旁跪在地上的曹昂也是不禁抬頭看了看身旁的這位兄長,雖然曹昂也好久沒有見到曹安民,但在任城時也聽說了曹安民在許昌的一切,故此曹昂雖然從小跟曹安民的關系都很好,但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長大之后的曹安民會是這般大膽,或許……在曹昂的心中應該說是不自量力更加貼切一些。
  而正如曹昂心中想道,眾人也是如此,曹操更是如此。
  看著眼前跪在地上昂面直視自己的曹安民,曹操冷冷的說道:“信侄,你并非武將,也并無職位,怎可在大廳之上妄作言論,豈不知軍國大事非小兒戲言?”
  心中不禁嘆了一口氣,曹安民這幾天一直心急如焚,卻是剛才聽到要打仗,故此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立刻前往徐州,所以曹安民也是不得不說道:
  “主公,若主公信得過我曹信,便允我八百人馬,信只是想早些追趕并且阻止老太公去徐州罷了,若主公同意,我曹信保證在半日之內叫那曹冒人頭落地……”
  “一派胡言!”就當曹安民剛要把話說完之際,曹操卻是豁然從座位上站立,當場厲聲喝道:“你原來直到現在還認為老太公會在徐州遇難!信侄啊信侄!你可知道你這句話要是在他處,必定會以不孝之罪受車裂之刑乎!?”
  “主公……”
  “不要再說了!”冷哼一聲,曹操一揮黑色長袖,卻是轉身背對著曹昂曹安民二人,冷聲說道:“我意已決!命曹昂帶五千人馬討伐任城叛將曹冒,一月之內必定攻克任城,曹安民你……就當曹昂的親兵……曹昂,這一路你要好生管住你兄長曹信,讓他好生學習什么才叫軍國大事!”
  當最后一聲冷哼傳來之際,曹安民的心卻是早已冷如谷底,然而事已如此亦是無法挽回。
  而身旁的曹昂原本是因丟城而向曹操請罪,卻不想自己的父親曹操反而給了自己五千人馬討伐曹冒,卻是當下一喜。
  “諾!”
  “諾……”
  就這樣,當這兩人同時說出“諾”的那一剎那,二人的心里卻是如冰火兩重天般,一喜一憂。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20
第八章 曹信獻計

三個時辰后。
  許昌城內五千兵馬浩浩蕩蕩的開拔而出,為首一人是一個面容剛毅的青年武將,而后面則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兩個親兵與身后的一眾騎兵與步卒。
  “安民兄長。這樣下去,到任城不知還要多少時日。”來到一處城關前,曹昂頓時勒馬回頭看著身后的一個七尺高的俊朗騎兵道。
  此時離出許昌城已經過了足足三個時辰,曹安民就如曹操所命,與周魴一起擔任了曹昂的一名普通親兵,然而雖說是親兵,但曹昂卻是對曹安民極為重視,不時向自己問話。
  當下也是一陣苦笑,曹安民看著身后的兵馬,見大多為步卒,隨即搖頭說道:“我軍雖有五千人馬,但騎兵只有八百人,其余四千余人皆是步卒,以這樣的行軍速度,恐要到任城……需要半月時間才行啊……”
  曹昂聽到這話當下也是一陣為難,卻是突然看到曹安民也是一臉的苦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當下卻是突然微笑道:“兄長,不如這樣……”
  眉頭一跳,曹安民不知對方要說什么。
  而曹昂卻道:“不如你與這周兄弟就去徐州吧……”
  一句話頃刻間便驚醒了曹安民的心,竟是身體在此刻不由得一震。
  “你要放我去徐州!?”與身旁的周魴面面相窺,曹安民卻是好好的看了看面前的這個表弟,一時間卻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可要知道,主公是要讓你看管住的我的呀……”
  “無妨。此一去任城路途遙遠,既然兄長想去做就去做吧,雖然不知道兄長的選擇對不對,但畢竟你我是從小的玩伴,我敬你為兄,何言看管呢?”
  曹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卻是與那剛毅的臉龐中更添了幾分陽光,曹安民萬萬沒有想到,在歷史上與自己一起殉職的曹昂竟然如此忠義,當下心中便是有些感到。
  “多謝昂弟見諒,信實是慚愧……”
  “那好,此一過城關便有兩條路,一是通往任城國,二則是前往徐州的路線,兄長可自取數百騎前往,入徐州,若老太公真的欲險也可自保。”當下一拱手,曹昂更是豪氣沖天的說道。
  “不必,我與周魴二人二騎足矣!人多恐被徐州陶謙懷疑啊!”曹安民這個時候也是不猶豫,同時拱手,便是與周魴使了個眼色撥馬便走。
  然而二人走到不遠處,曹安民卻是忽而勒馬回頭,還沒等曹昂說出告辭的話來,前者卻是再次回到曹昂身邊。
  “兄長可是改變了主意?”見曹安民去而復返,以為對方是打了退堂鼓,因此臉色微變道。
  當下一拱手,曹安民沉聲道:“非也,我回來只是想問昂弟,此番討伐曹冒,昂弟當如何行事。”
  見曹安民這么一問,曹昂卻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即順口說道:“當然是集中五千兵力猛攻任城了……”
  話音剛落,曹安民便是一陣的搖頭,“如此……昂弟必敗啊。”
  “呵呵,兄長說笑了,我有五千人馬,曹冒那廝卻只有三千,已五敵三豈有不勝之理?”
  “昂弟啊……雖然任城只有三千人駐守,然而此城在主公攻伐兗州時,其城主是自動請降,故任城城墻完好無損,并且兵馬糧餉齊備,況且以你的行軍速度到達任城之時,曹冒必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路途有伏擊不說,攻城亦是難事,縱使此刻你有萬余精銳想要在一時半刻之內攻破任城也實非易事啊。”
  “兄長所言有理……”曹昂眉頭微皺,顯然是極其同意曹安民的話,卻是不由得苦惱道:“如之奈何。”
  然而此刻聽到對方這么一說,此時的曹安民卻是陡然放聲大笑,隨即自信滿滿的道:“信有一計,可助昂弟五日內便能拿到曹冒首級,并且……不損失昂弟的一兵一卒!”
  聽到曹安民的話,曹昂頓時雙目一亮,連忙說道:“天下還有此等妙計?”
  再次“哈哈”一笑,曹安民頓時笑呵呵的道:“你且……附耳過來。”
  在曹昂的耳畔細細耳語幾句,卻是在須臾之間,讓對方越聽越是心驚,聽到最后前者更是不禁喜上眉梢,連忙喊道:
  “妙哉妙哉,兄長真乃神人也!好好好!我即刻照辦,星夜前往任城!如此!這任城輕彈可破爾哈哈哈哈!!”
  “不過昂弟切記,讓四千余步卒在這關卡上駐扎,你只能帶八百騎兵前往。”
  正在高興之際,曹昂卻是再次聽到前者的叮囑當下一愣,隨即疑惑的道:“此是為何?”
  “兵法云:兵貴神速,你帶上這些步兵何時才能到達任城,況且我的這個計策,帶的兵越少越好,但也不能太少,八百人足矣。”
  如此這般,恍然大悟,曹昂頓時明白了前者的用意,卻是當下一拱手,無不佩服的說道:“真應該讓那些嘲笑兄長的人看看,若能成功斬了曹冒那匹夫,兄長應當記首功啊……”
  聽曹昂如此說,曹安民也不放在心上,卻是再一次還禮。
  “弟珍重,曹信去也。”
  說著便是一拍馬腹,與周魴二人二騎,向著城關的另一條通往徐州的大道狂奔而去。
  只留下曹昂站在兵士陣前,看著遠處大道上緩緩逝去的背影,不禁奇怪的道:“兄長既然能想出如此妙計,卻為何在當日宴席之上……唉,真乃匪夷所思也……”
  ******
  是夜。
  徐州境內,據下邳城百里之外的陽縣。
  “老太公,夜已深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在陽縣的驛館房間里,曹嵩正手捧著一卷書就著燭光細細看著,卻是聽到身旁隨從的話,心下便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卻是看到天色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是黑漆漆一片,看著身旁的那名隨從,不禁問道:“現在是什么時分了?”
  “回老太公,已經過了亥時,現在已經是子時三刻了。”
  “哦?已經是子時了?”驚訝了看了眼對方,卻是將手中的書卷仍在了一旁,頓時心中奇怪的說道:
  “不知怎的,今晚卻是異常的煩躁,連這些書都很難讓我安心下來,不知為何……我心甚是不安啊……”
  就像是曹嵩說的一樣,特別是今天晚上,曹嵩總也集中不了精神,看著這些書,心里卻老是想著別的事情,自從入了徐州之后,心里便反反復復的想起曹安民的那句‘此一去徐州,恐將再無回頭之日’。
  一次次在心中想起,這曹嵩便是越發的難以心安。
  就在這時,那名隨從見老太公有些不舒服,便道:“是否去叫張都尉送一碗湯來,給您定定神。”
  擺了擺手,曹嵩搖頭淡然道:“算了不必,我這就歇息,你也下去吧……”
  “諾。”
  那隨從應了一聲,當下轉身便走,然而就當那隨從正要打開房門離去的剎那……
  “噗呲……”
  一把利刃頓時從屋外透過房門直接刺向了隨從,不知是因為看到影子的關系,隨從的胸口被刺穿的同時,一個高大的影子同時映在了房門之上。
  “何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曹嵩頓時大驚失色,卻是從原地爬起躲到墻角,邊退邊失聲叫了起來。
  “啪當!”將房門狠狠一踹。
  一個惡狠狠且滿臉堆笑的武將率先走入,而身后則密密麻麻的涌入一群士兵。
  而此刻,曹嵩卻是看到那為首人,猛然驚醒,驚呼道:“你……你不是陶公派來接我的那個張都尉嗎?你、你這是何意。”
  那武將聽到曹嵩的話,卻是冷笑一聲,看著地上那隨從的鮮血,桀桀怪笑道:“陶謙匹夫!不過一偽君子爾,還號稱什么仁義!哼哼,我跟隨他這么多年,卻因為我是黃巾舊部,便不重用于我,這都尉不做也罷……”說著便是看著曹嵩,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陰冷“我本不欲殺汝,是汝戴的錢帛太多,惹人顯眼。今日可別怪我張闿做那替天行道之事,哈哈哈……”
  聽到這話,曹嵩卻頓時大怒,滿鬢白發豁的翹起,向面前的張闿狂吼道:“似爾等這般!與強盜何異!?”
  “強盜?哼……”緩緩握向腰間的佩刀,張闿臉上的陰沉頓時加劇,看著面前的曹嵩,頓時厲喝道:“老子!!就是強盜!!!”
  說著,便是閃過一絲白光,張闿手中的佩刀頓時在空中一劃……
  房間內一股血浪同時噴出……
  “噗……”“額……”
  刀光止罷,曹嵩隨即倒在了地上,鮮血映成血泊,直映出前者的面容,卻是此刻的曹嵩已是沒了知覺。
  然而,當曹嵩臨死前的那一刻,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那句話來……
  “此一去徐州……恐將永無回頭之日……”
cyric 發表於 2013-5-6 13:21
第九章 巧破任城

任城城內。將軍府。
  曹冒此刻在屋內焦急的來回踱著步,雙手還不時揉搓著,看著案上那丟積如山的軍報,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此時的他也似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不消片刻,屋外卻是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曹冒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副將曹桓。
  “將軍!緊急軍情,據斥候來報,曹昂軍已經抵達了我任城城外。”
  而對方話音未落,曹冒同時大驚道:“什么!?斥候昨天不是說那曹昂的大軍多是步卒嗎?怎么會這么快?”
  那曹桓一聽到曹冒這話,卻是不禁苦笑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敵軍已在城外,這是不爭的事實。”
  眉頭微微一緊,曹冒此刻也是一臉的無奈,當下便問,“對方帶了多少人馬?”
  “騎兵八百……”
  “什么?區區八百人就像攻城?還是那不善攻城戰的騎兵?”
  “末將也感到奇怪。”
  繼續來回踱著步伐,曹冒卻頓時不明白敵軍的用意,一邊來回走一邊低低喃喃著:“我本以為曹操派那曹昂來至少也能來個五千人馬。卻不想只有八百騎兵,這曹昂年紀輕輕難道真是不懂兵法?”
  “將軍,那曹昂還在城外說,要請將軍在兩軍陣前敘談一會兒。”
  突然聽到曹桓的話,前者當下便是神情一震,卻是心想對方之用意,轉而對副將曹桓說道:“難道曹操是想要利誘我等?”
  “這……末將勸將軍還是不要去,謹防敵軍詭計啊。”
  “不!”當下一擺手,也不理曹桓的建議,曹冒頓時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我一定要去,我倒要看看那曹昂小兒,能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對于曹冒曹桓而言,當初反叛也無非是因為自己在曹軍中不受重用,雖然二人同是曹操的族弟,但親戚也有親屬遠近之分,而這倆個人,就是遠的那一撥,以至于當曹昂暫代任城郡守的時候,這兩個三十歲上下的大男人不堪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兒驅使,便決定了反叛。
  不過現在,曹冒倒真想看看自己這個遠房侄子到底要跟自己說些什么。
  中午時分,太陽尤其耀眼,曬得人有些迷迷糊糊。
  任城城外。
  兩軍分排對壘,而一方是任城中的士兵,而另一方,雖然兵力比之前者稍遜幾分,但卻是清一色的騎兵,遠遠看去威風凜凜,不可小覷。
  此時曹昂一人獨騎,來到兩軍對峙的中央,看著遠處的曹冒曹桓二人,高聲呼喊道:“曹冒叔父,你與我父乃族親,今日侄兒不想為難二位叔長,只求在開戰前與曹冒叔父攀談片刻!”
  這時,任城這邊。
  曹冒見對方獨騎前來,卻是見敵方軍中無絲毫可疑,卻是當下便要拍馬上前。
  然而還沒動身,反倒被身旁的曹桓叫住,“將軍且慢,我等有守軍三千,只要固守城池,那曹昂八百騎軍也將無計可施,還與他攀談作甚?”
  聽到這話,曹冒卻是反而哈哈大笑,道:“區區曹昂,我又怎會懼他,既然來了!就看他耍什么花樣,汝不必多言。”說著,便是猛拍胯下戰馬,朝著曹昂獨騎而去。
  這一來到近處,曹冒頓時勒馬,看著曹昂不屑的說道:“曹昂,你雖與我是族親,但今日已是死敵,你還有什么話要與我說。”
  看到曹冒盡在咫尺,曹昂卻是心中大喜,看著對方,不時哈哈大笑起來,“曹冒叔父家中妻兒可還安好否?”
  “嗯?你這是何意?”
  “呵呵,最近叔父的身體可好?”
  “曹昂,你到底想說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叔父家中父親可無恙否?”
  “無恙無恙……”聽著曹昂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曹冒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下奇怪之際,卻是聽到后面不禁附和了一下。
  然而這在遠處的曹桓看來卻是有些可疑,雖然聽不到二人在講些什么,但看到曹昂一次次的哈哈大笑和曹冒似是在攀談什么好事,這曹桓的心里卻是越發的不安。
  而也就是不一會,曹冒頓時勒馬回陣,但當曹桓詢問前者到底說了什么的時候,卻是聽到曹冒支支吾吾的說:
  “曹昂沒說什么啊,只是詢問了一下家眷的身體等一些瑣事而已。”
  可就是這么一個回答卻更是讓曹桓起疑起來。
  不過,曹冒真的是沒有撒謊,而這也正是曹安民最想看到的結果。
  ******
  一個時辰后,任城城內。
  “報!敵軍來使書信一封,給將軍啟。”將軍府內,一名斥候捧著一封書信前來,跪在地上道。
  曹冒當下打開一看,卻是想道要不要等曹桓一起打開,然而只是是這么一想,便還是自己獨自打了開來。
  然而卻是將書信打開一看,曹冒驚訝的發現,信上卻是滿滿模糊的墨點,亂七八糟,字體更是難以分別,當下更是有些奇怪。
  “莫不成是曹昂錯將草紙送來?”
  可正當曹冒奇怪之時,屋外曹桓卻是在此刻走了進來,一看到曹冒正在捧著一封書信,卻是當下走了過來。
  “將軍,這是……”
  也沒在意,曹冒依然奇怪的說道:“哦……這是,曹昂送來的書信……”
  “哦?”當下好奇,便是從草帽的手中取過,可這一看,卻哪是什么書信,完全就是有人刻意涂抹的樣子。
  曹桓當下便是起疑道:“將軍,你這是何意?”
  “什么?”
  “為何這封信上用墨水慢慢涂黑,難道將軍不想讓我看到書中內容?”說著便是不斷冷笑。
  同時一怔,不明白曹桓到底是什么意思,曹冒當下愕然的說道:“恐是……那曹昂誤將所寫草紙送來了吧。”
  又是一聲冷笑,曹桓當下陰冷的說道:“哦?哼哼,那我倒要問將軍,這曹昂為何區區八百人便敢來攻我任城?但凡懂些軍法的都知道,騎軍不適攻城,只適合于原野作戰,此番曹昂帶區區八百騎軍攻我任城,這是何意啊?將軍!你還沒告訴我呢。”
  話音落罷,曹冒此時也是神情一呆,看著面前的副將曹桓,卻是已然察覺,憤怒的道:“汝這是何意?難道我還會投靠曹操不成?”
  當下更是冷笑,曹桓臉上的怒意更勝,冷冷的道:“如此!曹桓先告辭了!”
  說罷便是不等曹冒再說什么,冷哼一聲,卻是揚長而去。只留的曹冒一人兀自不知所措。
  ******
  徐州邊境。
  “大哥,終于到徐州了我們該走哪條道?”
  此刻曹安民與周魴日夜兼程、日行百余里而來到徐州,卻是來到一處分岔路口前,周魴當下詢問道。
  曹安民此刻坐在戰馬上,遠遠看去,卻是突然看到遠處的一處不明城塞,而這一看,竟是越看越是不安,然而看到城塞守軍各個嚴謹,嚴陣以待的樣子,似是在等待著什么大敵來犯一樣,看道這里,曹安民的心中頓時沉入谷底。
  身軀猛然一陣顫抖。曹安民臉上頓時變得苦澀無比,口中似是如同嚼蠟一般,艱難的蹦出了這樣幾個字。
  “不用再去了……老太公……已經死了。”
  而另一邊。
  曹昂軍,營帳。
  八百人的小軍隊,駐扎在了任城不遠處的平地上,而此刻在中軍大帳里,曹昂卻同樣在等待著什么。
  “如兄長所料不差,應該快了吧……”
  就當曹昂此話剛落之際,帳外突然一名斥候大聲喊著,一邊快速跑到帳下。
  “報~!”
  “快說!何事?”曹昂連忙擺手,道。
  那斥候見曹昂有些著急,也不猶豫,當下從實說道。
  “報,任城發生兵變,守將曹冒已被其副將曹桓所殺,現曹桓已率城中殘余部眾歸降,并奉上曹冒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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