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馴服
001 欲誘
城市的喧囂,夜幕將至,天空很沉,濃郁中張揚四射。俯瞰下方,白沙市中心的大賣場內依舊燈火通明。
一名高挑的女子身穿白色緊身衣、及臀超短裙,足蹬一雙十厘米高的同色長靴。素淨的小臉畫著得體的妝容,正時不時地看著腕上的手錶。
容恩厭倦地望向賣場內來來往往的人群,要不是因為打工,她才不會穿這種衣服到這來呢。一見有人過來,她忙掛上職業笑容,「歡迎免費品嚐我公司的新產品,早晚一杯,有助於消化。」一聽說是免費,便黑壓壓地聚了一批人上來。容恩忙不迭地宣傳起來,「現在起,實行優惠,買二送一」。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人,她再次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六點整,重重吐出一口氣後,這才輕快低喃道,「下班。」
跑到休息室換上便裝,順便將臉上的妝洗去,容恩拿起一旁的面紙狠狠地擦了幾下。高大的落地鏡前,她姣好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將面紙揉碎丟到一旁的垃圾桶後,這才步出了賣場。
回到一座老式的公寓前,爬上幾十階破舊的樓梯,一推開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媽,我回來了。」
這是一間四十平米的公寓房,裡面佈置相當簡單,刷成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兩個中國結。容媽媽聽到聲音,正好自廚房間走出來,手上還端著兩個菜,「容恩,累不累啊?」
她放下手中的包在桌前坐下,「不累,就是腿有點酸。」也難怪,一天八小時,除了吃飯就都站著,要命的是,還穿著那麼高的鞋。
「哎,容恩啊,你說你那麼高的學歷,怎麼會連一個工作都找不到?」容媽媽將盛好的飯放到她面前,也跟著坐下來。
容恩不解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每次我去面試,人家明明在電話裡說的好好的,可是一看到我的簡歷就變卦了。有的公司甚至連簡歷都不看,提到我的名,就直接進黑名單了。」
容媽媽隨意地扒一口飯,「照理說,我們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容恩同意地點點頭,「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得罪什麼人啊?」
「媽,慢慢來吧,還能被壓垮不成?」容恩換個語氣,隨意扒了幾口飯,年輕的臉上,依舊自信滿滿。
「我就是怕你太辛苦,」容媽媽心疼得將菜夾到她碗中,「多吃點。」
「媽,快來不及了,晚上還有個家教呢。」容恩匆匆喂幾口,抓起桌上的蘋果站了起來。
「容恩啊,早點回來。」容媽媽不放心地跟在後頭,將手裡拿著的外套塞到她手裡。
「知道了。」容恩忙接過手,快步跑出去。
白沙市,一座被譽為世間天堂的地方,霓虹燈下,物慾橫流。有錢,這便是天堂,看往車水馬龍的街道,容恩的嘴角扯開一抹淡笑,帶著幾分諷刺。
其實,她現在要趕往的地,正是白沙市最大的夜總會,欲誘,恰如其名,極盡驕奢糜亂。只是在那裡打工收入可觀,足可維繫家計。
上了公車,幾站就到了。容恩習慣坐在最後排,透過茶色玻璃,將外頭的夜景一一收入眼中。佈滿綵燈的綠化,不再返樸,被強行點上奢華。這樣的夜,她不喜歡。
欲誘門口,兩個燙金大字高高懸掛在足有幾十米的天空,一半鏤刻,一半填實。冷冷睨視著即將墮落的人群。
酒吧內,DJ放著最動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內一浪浪回應。
曖昧的燈光下,男女熱舞,陌生的肢體也可脫離世俗,這,有的就是迷……亂……
容恩換上套裝,拿過一旁的酒牌。
一號會所,看來今天又有可觀的小費了。她眉眼淺笑,淡淡拉開嘴角。
一號會所是欲誘裡唯一的VIP,來的一般都是商界的精英抑或是政界名流,出手自是闊綽。
「容恩,長的漂亮就是本錢啊,又是一號會所呢。」一旁的麗麗羨慕地望了眼她手中的酒牌,臉上的妝容濃艷至極,緊身衣下的身材更是火辣辣。
容恩扯起一抹笑當作回答,端起一旁的酒拖朝一號會所走去。
「哼,神氣什麼啊,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才叫一個美呢!」麗麗不屑地瞪著她遠去的背影,邁開步子,搔首擺臀,朝著指定的包廂走去。
容恩一手拖著酒盤,一手輕輕帶動把手,門便開了。
與外面不同的是,裡面竟出奇的安靜,隔音效果可見一斑。
她將門關上,上前幾步將手中的酒擺放到茶几上。
眼睛不自覺的向周圍瞟去,只見,水晶質地的茶几上,堆滿了一摞摞整包的白色粉末,周邊,圍著幾人,正將那些東西一一歸攏。由於燈光黯淡,容恩並沒有看清楚。她蹲下來,扭頭望去,就看見一旁的意大利沙發上,一名男子半隱在黑暗中,只露出精緻西裝褲下那一雙修長的腿。
容恩將準備好的綠茶倒入酒中,動作熟練地兌起來,靜謐的會所內,只有調酒時發出的冰塊撞擊聲。
邊上幾人將手中的東西有序碼開,一人拿出隨身的刀子,在其中一袋上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隱在黑暗中的男子,眼微微瞇起,從容恩的角度望去,多了幾分陰兀。
一人手上沾起些毫粉末,放到鼻翼下輕嗅下。片刻後,朝著那名男子點點頭。
容恩塗滿妝容的小臉忽地慘白起來,這,不會就是電視中的毒品吧?
雖然在上崗前就接受培訓,領班也說過,出入欲誘這種地方的,什麼人都有,就算看到殺人放火也不能吱一聲。可是,這也太嚇人了吧?
「過來,倒幾杯酒」。那人將藥粉塗在紙巾上,雙眼對上容恩,語氣充滿不耐。
「呃……」,容恩及時反應,將玻璃酒杯碼成一排,拿起兌好的酒倒起來。
阿元將拆開的粉末倒出點在紙巾上抹開,身旁的幾人拿起捲煙迫不及待湊上前。包廂間瞬時霧繞氤氳,容恩半跪在毛毯上,垂下腦袋,等候客人的吩咐。
想想自己下個月的房租都不知道在哪裡,而這些人過的豈止是人上人的生活,紙醉金迷。
幾人拿起桌上的酒對碰了起來,見容恩垂首在一邊,阿元不悅地大喊起來,「愣著幹什麼?給爵少倒酒」。
「是」。容恩拿起酒杯衝著黑暗處的人影靠近,輕輕喚一聲,「您的酒」。
男子交疊於膝蓋處的腳放下來,身子一傾,便隱出黑暗。
光照下的臉,近乎完美,渾然天成的霸氣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力,週身瀰漫著冷然的氣息,這個男子,有著他人沒有的冷酷魅力,輪廓很深,眉角鋒利。
南夜爵接過容恩手中的酒杯,指尖相觸,帶著一股勢如破竹般的涼意。
「爵少,又一個女人拜倒在你西裝褲下了」,先前的那男人大聲笑起來,臉轉向一旁的容恩,「喂,陪我們老大睡一晚怎麼樣?」
容恩面無表情地低下頭,見慣了客人的調戲,這不算什麼。
「你要功夫好的話,說不定我們爵少就包了你,總比你在這做服務員好」。旁邊的幾人附和地笑起來,語調輕浮。
南夜爵掏出皮夾,從裡面夾出一疊現鈔,當著眾人的面,從容恩敞開的領口塞了進去。
她嗖地抬起腦袋,這樣的客人還是第一次碰到,一時竟不知怎樣應對。
男子冰涼的指腹觸在她柔軟的胸前,甚至已經碰到了內裡的紋胸。伸出來時,指尖若有若無的在胸前劃過,引得她全身一陣戰慄。
「觸感不錯,不是隆出來的」。男子笑著喝盡杯中的酒,雙眸緊盯著女子。
容恩緊咬住下唇,一股強有力的屈辱感自心間浮出。她知道,此刻塞進她內衣裡的現金不是小數目。至少下個月的生活費和房租都不用愁了,自尊,在這個時候,當不了飯吃,微微平復了下,再抬起頭時,竟掛著一抹純淨至極的笑意,「謝謝。」
南夜爵黑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厭惡,似乎並不願意看到容恩此刻的笑,將手中的酒杯放回女子手中,便隱回了黑暗。
容恩拿出一旁的酒,繼續兌起來,胸口的錢像一團火一樣,燒得她難受極了。
帶著偽裝起來的笑容,容恩在空置的酒杯中一一倒滿暗黃色的液體,和著一股淡淡的泡沫,詮釋著人間的享受。挪了挪跪的發麻的膝蓋,眼潭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反感。
「咚咚……」,門敲了兩下後被打開,領班帶著幾名小姐相繼走進來。臉上掛滿諂媚的笑,「爵少,這是我們欲誘最好的姑娘了,今天可是特地為您留著的」。
轉身,將身後的一名女子拉上前,推搡幾下,「她叫Candy,是剛來的,還是處呢,保管能對爵少的味。」
Candy有些不適地縮了縮身子,待看清楚南夜爵的樣貌時,臉上就立馬多了幾分羞澀,主動地靠過去。
容恩維持著方纔的姿勢,看來皮相好的男人就是有一套,走到哪都吃香。
另外幾人見狀,也都嬌笑著選擇了自己的金主,領班笑著退出身子,關上門前,還同容恩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好好服侍著。
包廂內,瞬時充斥著男人們的調笑聲,女子的嬌媚,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啊——」跨坐在南夜爵腿上的Candy,一聲近乎痛苦地呻。吟柔膩而出,尾音拖的長長的。
如此的男子,調情手段果然一流。
容恩見怪不怪地整理桌上的東西,眼神瞟向一旁。
「啊……」,Candy畢竟未經過人事,禁不得幾下便嬌喘連連,男子的手撫在她腰間,頭,深深地埋入她胸前。
包廂內,淫奢糜亂,容恩不自覺地看看腕上手錶,都十二點了。欲誘不比別的酒吧,在這裡,只要服務員所帶的會所客人散了之後,便可下班。
明早九點,她還要趕超市的班,容恩抬起瘦削的小臉,迎面卻對上了南夜爵深邃的目光。Candy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男子的手早就伸進了她的內衣深處,遊走在全身的敏感處。
容恩忙收回視線,暗想著應該到了出台的時候。
果不其然,Candy身子動了動,順著南夜爵的肩無力滑落下來。一陣壓抑感臨近,他高大的身軀已站起來,名貴的西裝上沒有一絲褶皺,內裡的亞麻襯衫,光潔如雪。
高貴的讓人親近不得。 |